將一片凌亂的客房留給那些個下三濫,布萊德的臥房成了她下半夜的棲身之所。
「折騰了一晚,你也累了,安心睡吧!」將她安置在床上,布萊德展現紳士風度。
「我躺在你旁邊,你能睡得著嗎?」她問得一點也不含蓄。
「我盡量。」面對這樣一個磨人的淘氣女郎,布萊德有時還真是吃不消。
「你確定?」心晨側過臉看他。
現在他可以斷定,她果然是上帝對他最嚴苛的考驗。
心愛的女人就躺在自己身邊,他又是個正常的男人,說不動心是騙人的,只不過考量到她才剛受到驚嚇,即便膽大如她壓根不可能有陰影殘留,布萊德仍不希望對她造成不必要的壓力。
「我以自己的人格起誓。」要她安心入睡。
他話剛說完,她的右邊大腿一抬,竟然大咧咧的跨到他肚子上。
布萊德也很配合的當場倒抽口冷氣,「心晨,你這是……」
「記得嗎,你剛用自己的人格起過誓的喔!」上半身慢慢爬上他寬闊的胸膛。
從來沒有一刻,布萊德像現在這麼懊惱自己的言行,他想踫她,卻又不能自打嘴巴。
「我可是很相信你的人格唷!」心晨的食指在他胸口上畫圈圈,極盡誘惑之能事。
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布萊德用盡全部的意志力,企圖壓抑自己的,兩手緊握成拳,不讓自己伸手踫她。
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心晨眼底寫著狡黠。
「剛才,你的堂弟他們想踫我,我只是覺得惡心,直到現在躺在你身邊才驚覺,原來我是不想讓你以外的男人踫觸。」心晨邊在他耳際呢噥輕訴,邊用自己的舌尖舌忝舐他的頸項。
「心晨,你是在玩火。」從布萊德的聲音不難听出,他顯然正極力忍受著煎熬。
「不會的,你這麼愛我,決計舍不得見我被火灼傷。」心晨開始在他的下巴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意志再堅強的男人,也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一如此刻的他,隨便誰來都好,他只希望有人能快點出現來解救他。
「你也是嗎?」她的眼眸清澈而純真。
天啊!她難道不知道,對于一個成熟的男人而言,這樣的眼神甚至比任何實際的動作更容易引人犯罪?
布萊德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悶吼,再也顧不得什麼男人的承諾了,「很快你就會知道。」手臂飛快圈上心晨。
「等一下!」她出言制止,動手拉開他環在自己腰際的兩條手臂,「讓我來。」
將布萊德的手臂拉高到他的頭頂上方,隨手抓過擱在一旁的毛巾,心晨開始動手捆綁他的手腕,並將它們固定在床頭。
「心晨你……」
「噓——」她將食指擱在他唇中央,「不是說好由我采取主動的嗎?」
不論在何種情況下,她的提議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十分誘人。
取得布萊德的同意,她開始動手月兌他的長褲,直到他全身赤果,她又將他的兩條大腿扳開,分別固定在床尾兩側的床柱。
等到一切就緒,心晨整個人跨坐到布萊德的小骯上頭,手指緩緩拉下睡衣的肩帶。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打死布萊德也不相信,他心愛的女人會有這麼豪放大膽的一面,覺得自己的血脈已經開始僨張。
兩邊的肩帶順勢下滑到腰際,胸前空無一物的她上半身全果的呈現在他眼前。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好美……」眼前的麗景委實炫惑了布萊德。
心晨眼角含媚,勾魂似的嫣然嬌笑,緩緩低下頭張嘴含住他的,半是吸吮半是磨人的輕啃。
「喜歡嗎?」兩手在布萊德身上游移,四處點火。
粗重的喘息聲不時從他喉嚨里逸出。
房間里的溫度節節升高,滾燙了兩人的肌膚。
在心晨不斷的挑逗跟吮吻下,他的早已蓄勢待發,然心晨卻絲毫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心晨,你可不可以……」他覺得自己快爆炸了,偏偏四肢又被制住,動彈不得。
「很難受嗎?」她無邪的問。
「我需要你。」布萊德說得十分用力。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是我做的不對,還是……」
「你做得很好。」布萊德咬緊牙關。
「可是……」
「快點寶貝,我需要你。」他急切的催促。
「你真的真的非常難受嗎?」心晨不放心的再次確認。
他重重的點頭。
敗好!總算是大功告成。
盡避她也是氣喘吁吁,臉頰嫣紅,仍動手拉起兩邊的肩帶,翻身坐到一旁。
「心晨你……」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布萊德大感錯愕。
心晨卻視若無睹的宣布,「我要睡了。」即便自己的月復腔也是躁熱不已。
什麼?!在這種時候?此時的他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為什麼?」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要這樣對付自己。
「你心里明白。」敢騙她,把她當猴子戲要,就算是心愛的男人,她也不打算通融。
他怎麼可能明白?他仍有話說。
心晨卻在此時冒出一句,「想不到你的拳腳還滿利落的嘛!」居然在自己面前裝三腳貓騙取同情,看來對這男人的認知有必要再重新做一番評估。
「啊?」直到此刻布萊德才驚覺,自己剛才在听到她險遭剎那失去理智,出手修理堂弟時泄了底。
「現在,我真的要睡了,祝你有個好夢。」在他臉頰烙上一個晚安吻後,她當真翻身躺平,沒多久便進入夢鄉。
反觀布萊德,可憐的男人,在的強烈沖擊跟煎熬下,看來他將擁有一個無比慘澹的夜晚。
***
在清晨的第一線曙光中醒來,翻身看了眼折騰了一夜,顯然才剛睡去不久的布萊德,心晨其實是心疼的。
半坐起身為他解去所有的束縛後,她下床走進浴室梳洗。
對著鏡子確定自己打理妥當後,她來到床沿,溫柔的輕喚熟睡的他。
半晌,布萊德總算是睜開惺忪睡眼。
「心晨!」昨夜的回憶開始一點一滴回籠。
這沒心肝的女人,居然敢那樣對待他?布萊德反射性伸手將她抱個滿懷,確定她無處可逃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回復自由。
敗好,既然他已經回復自由,該是他好好回報她的時候了。
布萊德迅雷不及掩耳一個翻身,將她從床邊往床中央一帶,下一秒,她已被他牢牢鎖在身下。
被成以前,他是不可能這樣做的,他必須顧慮到自己得在她面前掩藏身手,如今既然被識破了,他大可利用自身的優勢明目張膽制伏她。
「你得為昨晚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布萊德出言恫嚇。
出乎意料之外的,心晨出奇的沒有反抗,一副願意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
受過她多次暗虧的布萊德見狀,反而心生警覺,狐疑心晨該不會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正當他感到遲疑之時,她的手臂竟自動環上他的頸項,將他整個人拉向她,獻上自己嬌女敕的紅唇。
須臾,她結束兩人之間的吻,「這是今天的早安吻。」算是她對他的一點小補償,畢竟自己昨晚的作為確實是過份了些。
布萊德卻不肯輕易被打發,「你該不會以為一個吻就能撫平我昨晚的創痛吧?」
「那你……」
「起碼要像這樣。」布萊德當下示範了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而且,熱吻的部位甚至還有一路向下游移的趨勢。
可想而知,心晨一身剛梳理整齊的穿著,顯然是白費了。
***
早在下樓之前,兩人便有心理準備,經過昨夜那段插曲,看來提前開誠布公的時候到了。
丙然,布萊德和心晨才濃情蜜意並肩下樓,就見威爾家的長輩們和布萊德那些不成材的堂弟妹跟蜜雪兒已在大廳恭候多時。
「難得大家起的還真早。」心晨笑容可掬的跟每個人道早安。
自己的兒女被打成那樣,為人父母者是很難擺出好臉色,更別提對象還是那個施暴者。布萊德的兩個叔叔和嬸嬸神色鐵青,顯然都很氣憤。
至于布萊德的父母,盡避沒有明顯表現出情緒,但顯然也都認為自己被她愚弄了。
見識過她真正的厲害,四個堂弟妹一致噤若寒蟬,悶不吭聲的縮在一旁。
「應小姐,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彼此也不用再作戲了。」布萊德的父親開門見山道。
這麼快就攤牌啦,真是無趣,她在心底撇嘴。
「我們威爾家不歡迎你這種沒教養的女人。」布萊德的大叔怒喝。
「是這樣嗎?」心晨的眼角微微往角落一掃,四個狼狽不堪的少爺小姐同時垂下頭,規避她的視線。
「為了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就把人打成這樣,我一定要找律師告你,你等著坐牢吧!」布萊德的兩個嬸嬸爭相要為兒女討回公道。
布萊德可听不下去了,「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他說得咬牙切齒,「意圖強暴我的女人算是惡作劇?」眼神之駭人嚇得兩個嬸嬸當場噤聲。
布萊德的父母雖然也覺得佷子、佷女的作為很不可取,但畢竟攸關威爾家族的聲譽,不得不出面圓場,「年輕人開玩笑不懂得拿捏,難免會失了分寸。」
「好了啦布萊德,反正我也沒受到傷害,事情過了就算了。」表面上心晨雖然寬宏大量,實際上,卻是認為將他們打成那樣算夠本了。
「我們威爾家族是英國望族,更有世襲伯爵爵位,不是你這種妄想攀龍附鳳的女人可以隨隨便便進門的。」布萊德的父親把話給說絕了。
「爹地,心晨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人,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決定跟她結婚。」布萊德表明立場,不願意見心愛的女人被批評得一文不值。
「布萊德,你听媽咪說,我們會反對全是為了你好。」她試圖以母愛召喚。
「布萊德,你千萬別讓這陰險的女人給騙了。」對心晨,蜜雪兒至今仍是恨得牙癢癢。
布萊德還有話說,心晨卻只是神色平靜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是說好不激動的嗎?」
「我知道,只是……」
心晨截斷他,「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非嫁你不可。」
沒料到她會突然打退堂鼓,「心晨,你……」布萊德既錯愕又訝異。
「你又激動了。」她平鋪直述提醒他,語調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激動,他當然激動!來自家族的壓力尚未化解,心愛的女人又突然抽腿,要布萊德如何還冷靜得下來。
「不嫁你也好,誰曉得你們家族還有哪些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尚未揭發,屆時要連我也扯進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布萊德是何等聰明的人,隨即會意過來,「誠如我父親說的,我們家是英國望族,怎麼可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他和心晨一搭一唱。
將兩人的對話听進耳里,角落里的四個堂兄弟姐妹倏地變色。
「伯伯,既然堂哥和應小姐是真心相愛,不如就成全他們吧!」勞伯率先起了頭,其他人也是爭相附和。
「混蛋,你們腦筋被打秀逗啦,居然幫那女人說話!」勞伯的父親喝叱。
不意布萊德的堂弟妹們會臨陣倒戈,蜜雪兒也不由得著急起來,「伯伯、伯母,這……」
「別急,你伯伯跟我是絕對不會答應讓那種女人嫁進威爾家的。」布萊德的母親安撫她。
「唉,」心晨長長嘆口氣,「全是些沒長眼的家伙,居然會被只驕傲的孔雀唬得團團轉。」一句話,將所有人都給罵進去了。
「你說誰是驕傲的孔雀?」蜜雪兒忿忿不平的質問。
心晨不睬她,仍顧自的說道︰「承包的海底隧道出了差錯,旗下的資金慘遭套牢,早先規畫的建地又被檢舉違法,企業大老遭檢調秘密約談,家族企業早成了個空殼子,眼看就要垮台,表面上卻還裝得一副光鮮亮麗,想靠家族聯姻使新的資金在入來挽救頹勢,仔細想想還真是可悲吶!」
盡避心晨並未言明,但她的一席話卻讓在場包括布萊德在內所有人都變了臉,其中最詫異的莫過于蜜雪兒。
不可能!蜜雪兒震驚。他們家族已經封鎖所有的消息,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蜜雪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布萊德的父親隨即要求證實。當初之所以會極力撮合聯姻,為的就是看上她家承包海底隧道所帶來的可觀利益,以及其他大型建地的建設。
「我……伯伯,你們別听他胡說!事情絕對不是像她說的那樣。」蜜雪兒忙要澄清。
「奇怪,我說是誰了嗎?怎麼就是有人急著對號入座?」
心晨簡簡單單一句,當場堵住蜜雪兒的嘴。
「心晨,這些消息你是打哪听來的!」連布萊德都無從得知絲毫風聲,可見保密功夫之周延。
「當然是有特殊管道嘍!」敢跟她搶男人,當真是不知死活。
「爹地,我看家族聯姻這事就此作罷吧!」布萊德提議,相信家族里應該是沒有人會反對才是。
「蜜雪兒,關于你跟布萊德的婚事,還是暫緩些時候。」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人,深知世事難料的道理,因此布萊德的父親並未把話說絕。
「伯伯……」劇情的轉折顯然是蜜雪兒始料未及。
眼見所有的支持者不是臨陣倒戈,就是中途決定抽手,知道再留下去只會自討沒趣,蜜雪兒氣惱的掉頭離去,在經過心晨身邊時,還不忘怒氣騰騰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心晨可沒把她放在眼里,「怎麼不多坐一會,我才剛下來,都還沒能多和你聊聊呢!」
氣得蜜雪兒恨不得撕爛她那張嘴,可惜自知不是她的對手,只得帶著滿腔氣憤甩頭離開。
蜜雪兒走後,布萊德的父親和兩個叔叔首次正視起心晨,這個來路不明妄想攀龍附鳳的女人,不可否認的,她的表現確實出乎他們意料,能力甚至不遜于他們。然而,不管她再有能力,卻仍舊改變不了她的出身。
就在眾人思索著該如何對付心晨之際——
「爸爸!」
「爺爺!」在場除了心晨以外,全都對門口老者的出現顯得十分訝異。
不明就里的心晨順著眾人的目光轉過頭,只見門口不知何時竟站著一名老者。
老頭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心晨不動聲色。
「小娃兒,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單單看著一票早被權勢財富給腐化,利欲薰心又不成材的兒孫被她整得灰頭土臉,就足以證明自己的眼光。
老者的一席話教當場一票人變了臉。
威爾家族真正的大家長,已多年不管事的羅素-威爾,居然認識心晨?!
「爺爺,你見過心晨?!」對于多年不曾到主宅走動的爺爺居然識得心晨,布萊德也是大感詫異。
在所有的兒孫當中,布萊德是羅素最鐘愛的孫子,不僅相貌、性情像極了他年輕時候的翻版,就是才能也絲毫不遜于他,正因為有這樣一個杰出的孫子在,羅素才放心將威爾家的將來交托出來,整日埋首在玻璃花房。
「原來小娃兒的名字叫心晨啊,不錯,小子,你可撿到寶啦!」羅素的語氣中不難听出他相當滿意心晨。
祖孫情深的布萊德一听,當下喜不自禁,整個威爾家族里,布萊德最希望,也是最渴望被認同的人,就是自己的爺爺。
難怪,老頭子盡避一身園丁的裝束,仍難掩不怒而威的氣勢,心晨總算明白。
「你忘了預約。」她的語調平鋪直述,不帶丁點起伏,並未因老者身份特殊而特別買他的帳。
「啊?」羅素一愣。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在這等凝重又嚴肅的氣氛下,換成普通人,情緒早已大受波動,而她卻依舊從容不迫,甚至無動于衷。
有趣,這娃兒當真是有趣得緊。
「就連我是布萊德的爺爺也不能破例?」羅素忍不住逗她。
「布萊德……」復誦著布萊德名字的同時,心晨的視線淡淡的在祖孫間梭巡,那表情仿佛听不懂羅素說的是哪國的土語。
布萊德畢竟是懂她的,「爺爺,你押錯寶啦,破例那碼事,向來是我為心晨做的。」也就是說,連他自己都沒享過的特權,爺爺當然也就甭想啦!
听得羅素又是一怔。太有趣了,這孫媳婦他是要定了。
「布萊德呀,我說你手腳可得利落些,別讓小娃兒給跑啦!」
當場,布萊德欣喜若狂,家族其他成員則是大為震撼。
「爸爸,你……」
「好啦,都不用再說了,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于是,布萊德和心晨兩人的婚事就在威爾家的大家長,羅素的獨排眾議下,拍板定案。
尾聲
正在值行勤務的心晨被十萬火急電召到學校來,她實在弄不明白,西方人的教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動不動就要找家長上學校泡茶聊天。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心晨熟門熟路直奔校長室,人一走進去,就見寶貝兒子安安穩穩的坐在沙發上。
她大步走到兒子跟前,劈頭就問︰「這回又是為了什麼芝麻蒜皮的小事?」婚後轉任國際刑警的她可沒閑工夫三天兩頭往學校跑。
小家伙肩膀一聳,報以同等無奈的表情,「別問我,是學校堅持要找家長來一趟。」他可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母子倆旁若無人光明正大溝通起來。
最後,校長說話了,「威爾太太,實在很抱歉,讓您百忙之中抽空走這一遭。」
真覺得抱歉就不該找她來,心晨暗忖。
「因為瑞奇堅持不肯讓威爾先生來學校,所以只好麻煩您了。」
「布萊德?」
「是的,瑞奇不肯透露聯絡威廉先生的方式。」可能的話,校長也不希望來的人是心晨。
她低頭看了兒子一眼,瑞奇剛巧也在看她,兩人的眼神無聲地默默交流。
對于兒子的堅持,她是可以理解的,要換成是她,也不願意听丈夫花個數小時對自己進行諄諄教誨,雖然丈夫說教既不痛又不癢,但卻是十足十的精神折磨,難怪兒子寧可選擇找她了。
「威爾太太,今天找您來其實是想跟您談談瑞奇。」校長總算起了個頭。
又來了!心晨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在心晨看來,兒子的一言一行既沒有給別人添麻煩,也沒有對別人造成任何妨礙,她實在想不透,眼前這個禿頭校長到底在吱吱歪歪什麼,想當年自己不也是這麼長大的。
雖說心里其實對校長很不以為然,表面上心晨仍不得不做做樣子,「說吧,你又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了?」語氣敷衍的詢問兒子事情的經過。「不就是口渴買了罐飲料解渴。」覺得校長實在大驚小敝得緊。
听起來合情合理,心晨實在不明白,就為了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也值得請她上學校喝茶?
看她一臉的諒解,校長不得不出面解釋,「威爾太太,瑞奇說的飲料其實是冰啤酒。」以為這麼說她應該就明白了。
「然後呢?」
「然後?」見她一臉認真,反倒是校長愣住了。「是啊,之後他又做了什麼事?」
不會吧?眼前的東方女人真的是刑警嗎?校長懷疑。
「威爾太太,您應該知道瑞奇還未成年吧?」
心晨點頭。廢話!兒子是她生的,她當然知道。
「法律規定,未成年是不可以喝酒的。」盡避見過她多次,校長至今仍無法相信,眼前的東方女子真的是個母親。
原來……心晨總算弄明白。
這校長是老番顛了不成,喝個酒也值得大驚小敝成這樣?
卑雖如此,卻也沒辦法,好歹對方是個校長,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于是,心晨問︰「小子,啤酒是哪弄來的?」
盡避不明白她這麼問的用意,但見她總算正視起問題的嚴重性,校長凝重的神色才稍稍舒緩。
「學校旁邊買的嘍!」覺得母親實在是多此一問。
「對方應該看得出你未成年,怎麼可能還賣酒給你?」
「給他雙倍的價錢不就得了,再不賣就三倍、四倍的加,要買酒還不簡單。」小小年紀的他對大人的貪婪可是看得相當分明。
「加錢?!」原本還有些欣慰的心晨一听,難以置信兒子竟然這麼遜。「不過就是買瓶酒還得靠利誘?」想當年,她只需要聲音一沉,哪個店員不乖乖將啤酒奉上。
听到她的說詞,一旁才在欣慰的校長下巴差點沒整個掉下來。
「時代在變,這年頭單單只靠蠻力是行不通的。」暗指她的手法過時了,「給他嘗點甜頭,又不需耗費自己半點力氣就能把東西弄到手,這才是聰明人的作法。」覺得自己比母親高明多了。
這樣市儈的言語,真的是出自一個純真的十一歲小阿之口嗎?
再放任這對母子胡謅下去,校長相信自己肯定會精神錯亂,故而不得不插口,「威爾太太,我們現在討論的是瑞奇未成年喝酒的問題。」提醒她今天之所以找她來學校的目的。
心晨倒也爽快,「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不拖泥帶水。
「威爾太太,請等一下。」校長制止她,「您這是……」實在搞不懂眼前的東方女人心里在想些什麼。
「我這就去把賣酒給未成年的店員繩之以法。」雖是有些大材小用,但為了給校長一個交代!她也只得出手了。
「啊?!」結論不應該是這麼下的吧!校長自問。「威爾太太,您誤會我的用意了。」他有必要澄清。
「誤會?」心晨眼神中寫滿狐疑。
「是的,我的意思是……」話到嘴邊,卻見她一臉正經地等待自己的解釋,校長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沒由來的無力感。
眼前這對母子可說是他執教多年來最深的挫敗。
罷了!他承認,他確實沒轍了。
「實在很抱歉威爾太太,您可以帶瑞奇回去了。」校長語氣頹喪。
就這樣!這禿頭校長頭殼壞了不成!「但是那個店員……」
「我會處理的。」
「既然我人都來了,就近過去處理一下其實也無妨。」她覺得兒子的校長實在是個怪老頭。
「不用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校長試圖做出最大的克制,「真的,你們可以回去了。」
「好吧,既然校長都這麼說了。」心晨不再勉強。
直到送走他們母子,校長整個人終于精神不濟的松癱在旋轉椅上-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