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前的白沙灘上,宜安這會兒正架著畫板在寫生,她一手托著調色盤,一手握著畫筆,吊帶褲的兩邊口袋里插著各種粗細的畫筆,胸前的口袋里裝著刷子,後頭的口袋則放著顏料。
這就是宜安作畫時喜歡穿吊帶褲的原因——口袋多,放東西方便。
至于商聖堯,這時正穿著泳褲在前面那片大海上沖浪。
兩人一靜一動,看似不相干的兩人,處在同一個畫面里卻異常協調。
隨著兩人的友誼日漸深厚,宜安和商聖堯之間自然而然衍生出一套相處之道。
兩人互不干涉,卻又互相支持。
對宜安而言,商聖堯是家務高手,替她解決了不少民生上的難題。
而且最重要的,他不像母親跟三個姊姊那樣-唆跟過度干涉,他們兩人觀念相近,溝通起來要簡單多了。
反觀商聖堯,宜安的存在讓他的假期里多了個談得來的伙伴,不至于一個人太無聊,又毋需擔心受到騷擾。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兩人各自有各自的空間,不至于影響到彼此的生活,偶爾無聊時又可相互解悶,久而久之會培養出哥兒們般的情誼,也是理所當然。
對著湛藍的海景寫生,感受涼風撫面的舒爽,這原本該是種怡人的享受,偏偏宜安卻不這麼認為。
也許是因為長時間在有空調的屋子里作畫,也或許是因為今天的海風里夾帶著濕熱的水氣,她畫著畫著,只覺得有種黏膩的不舒服感襲上心頭,嚴重影響她作畫的情緒。
由于美景當前,宜安原想忍著點把它畫完,偏偏人的習性就是這樣,越是要求要忍,就越是忍不住。
終于,她暫停畫畫的動作,轉身往回走。
埃面上正在沖浪的商聖堯無意間發現她站在屋檐前,打開水龍頭抓起水管就要往頭上澆。
在不解與好奇的雙重驅使下,他決定暫停沖浪,上岸去弄清楚她在搞什麼鬼?
當他來到宜安身邊時,她整顆頭已經淋得濕答答,頭發全塌下來黏在她臉上,頭發末梢的水滴仍滴個不停。
看著她那副狼狽又滑稽的模樣,商聖堯忍不住想問︰「你到底在做什麼?」他不認為今天的天氣有熱到這種地步。
「洗頭發。」宜安回答得理直氣壯。
他先是一怔,跟著又問︰「干麼不進去洗?」連起碼的洗發精也沒有,這算哪門子洗頭發?
「麻煩。」簡單兩個字她一語帶過。
確實,他早該料到,只要是跟她扯上關系的舉動,泰半用麻煩一個理由便足以解釋一切。
卑雖如此,她也未免太懶了吧?雖說他早就見識過了。
「小姐,你確定你真的是個女人嗎?」這幾天商聖堯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宜安絕對是女人中的個案。
「如果你只是因為對我洗頭發的方式有意見,就對我的性別提出質疑,那我只能說你的膚淺著實出乎我的意外。」她說著故意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商聖堯則假裝勉為其難的吐實,「好吧,我承認,除了洗頭發的方式以外,我對你的家務能力更感質疑。」
宜安也不是省油的燈,「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該對你的性別提出質疑?」她機智的反將一軍。
他故意停頓了下,佯裝思考後道︰「也許。」兩人相視而笑。
由于實在對宜安的邋遢看不下去,商聖堯忍不住又一次代勞,接手她這爛攤子的善後工作。
不一會,小屋前的屋檐底下,只見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邊欣賞怡人的美景,邊享受他巧手的服務。
至于商聖堯,長時間在宜安懶散又邋遢的訓練下,對于扮演老媽子的角色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是駕輕就熟。
他的十指和著洗發精在宜安的發絲間游走,力道恰到好處,讓人幾乎舒服到睡著。
她忍不住逸出一聲幸福的嘆息,「真好,有人代勞不用自己動手。」
听到這話,商聖堯只覺得哭笑不得,「如果你是想夸獎我,勸你換點別的說詞會恰當些。」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整型界首屈一指的名醫,如今居然淪落到成了老媽子,他不禁感嘆命運的捉弄。
「說真的,商聖堯,你的技術真的很棒,將來就算不幫人整型也不怕餓死。」宜安真心的贊美。
「謝啦,我想應該還不至于會有那麼一天。」名醫降級當洗頭小弟,商聖堯想都沒想過。
宜安不禁替他感到扼腕,「你不應該糟蹋雙手的天賦。」
他差點失笑,洗頭這碼事也能算是天賦?果真是如此,她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不具備這項天賦的人。
「如果你沒忘記的話,我現在的職業正是在善加利用雙手的天賦。」商聖堯提醒她。
宜安卻對他現在的職業嗤之以鼻,「你那根本就是在違反自然。」
他佯裝意外,「我還以為大家都說我是妙手回春。」他覺得她的思考邏輯實在很鮮。
「別被旁人的盲目給唬弄了。」她簡單的一句話,就把所有人全罵進去了。
「原來在你心里,我是這麼容易被唬弄的人?」商聖堯假意受傷,企圖博取她的同情。
「錯!」宜安先是一口否認,接著補充道︰「是容易被蒙蔽。」她一點也不同情他。
「唉!」他長長嘆了口氣,故意不指名道姓的影射。「我早該知道,有的女人就是不懂得感恩。」
想自己任勞任怨幫忙張羅三餐外加整理家務,現在還得權充當洗頭小弟,結果這女人連點好听話也不會說。
「還是你希望我用以身相許來懲罰你?」宜安慧黠的反問。
商聖堯自然听得出來她語氣里的戲謔,「全天下的女人就屬你最不識貨,居然錯把鑽石當成地攤貨。」
「沒辦法,誰叫我只是一介小老百姓,供養不起你這顆名貴鑽石。」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可憐我是鑽石蒙塵,落難成了洗頭小弟。」
「需要我提醒你,這會兒正在幫誰洗頭嗎?」她暗示他這是何等的殊榮。
「是啊,堂堂畫壇最被看好的新星,卻連自己洗頭都成問題。」商聖堯挖苦她。
「俗話說,殺雞焉用牛刀?」宜安在褒獎自己的同時,也間接貶損了他。
商聖堯听了只能苦笑,「看來我這份老媽子的苦差,注定是吃力不討好。」早清楚要在口舌上佔她便宜,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往好處想,你這叫能者多勞。」宜安大言不慚的臉上不見絲毫愧色。
听在商聖堯耳里,只能對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沒轍。
55555YYYYYTTTTT
一襲飄逸的絲質長裙,撐著把荷花邊陽傘,步履款款的漫步在米白色沙灘上,涼風從身側撫過,微掀的裙擺隨風揚舞,襯著一旁湛藍的海水,該是何等美輪美奐的畫面。
奈何,現實跟想像之間,總有嚴重落差。
宋憶筠一路從海岸那頭走來,除了細致的皮膚被風沙刮得難受,高跟鞋更不時陷進白沙里,害得她幾回差點就拐傷了腳。
小屋前正在寫生的宜安很難不注意到她,除了是因為她正好出現在自己取景的框框里,主要也是因為她出場的方式實在狼狽。
看著逐漸走近的她,宜安忍不住要懷疑,到底是怎樣一個沒長腦的女人,會在沙灘上穿高跟鞋?
值得她慶幸的是,至少不是家里那四個女人之一。
敗快的,她便發現來人雖然沒長腦,五官卻長得十分精致漂亮,跟家里那票女人可說是不相上下。
喜歡看美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宜安也不例外,她忍不住多看了宋憶筠兩眼,好奇她是哪間小屋的住抱。
由頭至尾,宋憶筠的視線只是專注的在一整排小屋間尋找,壓根不曾將注意力放在宜安身上。
最後,她在商聖堯的小屋前站定。
難道這女人是來找商聖堯的?
看著宋憶筠出色的樣貌,宜安暗忖來人應該是他的女朋友之類的。
丙然,她才想著,就見這女人走向商聖堯的小屋。
屋檐下,宋憶筠收起陽傘,從皮包里取出面紙擦汗,跟著又理了理身上的洋裝,確定一切都很完美後才伸手敲門。
听到敲門聲,屋里的商聖堯略感意外,好奇宜安有什麼事要找他。
門一開,不等商聖堯看清楚來人,「Surprise!」宋憶筠已一把撲進他懷里。
他先是一愣,跟著才看清楚來人,「憶筠?!你怎麼會在這里?」
「人家想你嘛!」她摟著他撒嬌,「你呢?堯,你想不想我?」
商聖堯心里暗暗叫苦,看了看她身後問道︰「就你一個人來?你爸媽他們知道嗎?」
「知道啊,人家說想來看你,爹地就讓老李載我過來啦!」
他早該料到,宋氏夫婦對自己一向欣賞,早有意將女兒嫁給自己,樂觀其成的他們又怎會加以阻止。
想到這里,商聖堯忍不住要在心里嘆口長氣。
「堯,人家有點渴,我們進去喝茶。」宋憶筠說著便拉他進門。
听到關門聲傳來,宜安直覺回頭望了商聖堯的小屋一眼。
一直以來,她老听商聖堯說,他被醫院里前來求診的女人給纏怕了,原本她還懷疑︰他到底算不算是男人?
如今見到這女人她才總算明白,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難怪他對一般的庸脂俗粉不感興趣。
正想著,宜安的肚子突然發出咕嚕聲響,提醒她該吃飯了。
有鑒于人家女友才剛到訪,兩人許久不見,多得是濃情蜜語想說,宜安要自己別去打攪人家,識相的回去吃泡面。
但她哪里知道,小屋里的商聖堯壓根不這麼想。
看著不請自來的宋憶筠,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請走眼前的黏人精。
而宋憶筠一進門,立刻就注意到廚房餐桌上擺著兩份午餐。
狽顧了下四周,確定屋里沒有其他人,她立刻露出興奮的笑容,「天啊堯,我好崇拜你喔,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她以為其中一份餐點是為她準備的。
商聖堯心里苦笑,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如果早知道門外站的人是她,打死他也不會傻得去應門。
「一定是爹地事先打電話跟你通風報信對不對?」宋憶筠說得很篤定,「難怪你剛剛開門見到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笑話!他人都愣住了,哪里還記得驚訝?
「爹地最討厭了,人家明明告訴他要給你一個驚喜的,還打電話來搞破壞。」
宋憶筠哪里知道,如果她父親真打過電話來通風報信,商聖堯早早就收拾包袱閃人了,哪里還會傻得留在這兒。
由于她來得實在太過突然,商聖堯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由著她一個人大唱獨腳戲。
「堯,人家想先去浴室洗把臉,剛剛一路走來,沾得我滿臉全是沙子。」
一听到能暫時擺月兌她,商聖堯立刻為她指引浴室的位置。
宋憶筠前腳才剛踏進浴室,他後腳拔腿就落跑。
棒壁屋子里,宜安才剛泡了碗泡面準備裹月復,就見到他開門進來。
「商聖堯,你怎麼過來了?」
商聖堯沒有回答,看到餐桌上擺了碗泡面,「你打算吃泡面?」
「有什麼辦法,誰讓我這人還算識相。」她對當電燈泡沒興趣。
「我也順便來一碗好了。」
「你要吃泡面?那你女朋友怎麼辦?」
「誰告訴你她是我女朋友?」他為自己挑了碗泡面,「再說我準備的那兩份午餐也夠她吃了。」
「你就這樣把她扔在隔壁?」沒搞錯吧?
「暫時是這樣沒錯。」直到他想清楚下一步要怎麼做以前。
「你們鬧翻啦?」宜安推測。
「魏宜安,我說的話你到底听進去了沒有?」他實在懷疑。
盡避商聖堯否認兩人為男女朋友,宜安卻認為,「但是人家千里迢迢跑來看你……」說兩人之間沒有關系,實在很難取信于人。
「如果她千里迢迢不請自來,我就得當她男朋友,那豈不是所有千里迢迢不請自來的女人,我都得照單全收?」商聖堯駁斥她的論調。
宜安想想也對,「那她是?」
「她父母跟我爸媽從年輕時代就是好朋友,我們兩家算是世交吧!」他轉身去拿熱開水泡面。
「也就是說,你們是青梅竹馬嘍!」她自動將兩人間的關系做換算。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我也無法反對。」商聖堯的語氣听得出來頗為無奈。
「那你還這樣對她?」宜安的語氣里流露出不以為然。
他自然看出她眼里的譴責,「小姐,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光看表面的,在胡亂同情別人以前,麻煩你先把苦主的對象給搞清楚。」
「如果你所謂的苦主是你自己,我只能說,實在很沒有說服力。」截至目前為止,她還未見過有哪個男人因為被美女纏上而叫苦的。
「卻是事實。」
見他不像在開玩笑,宜安可訝異了,「不會吧,你真的不喜歡她?」
「需要我發誓或者簽名保證嗎?」
「那倒不必。」又不是警察在問案,「不過說真的,我忍不住要開始懷疑,究竟是你的標準太高,還是你的性向出了問題?」她故意拿異樣的眼光睨他。
「或者是你對男人的印象太膚淺。」職業的關系讓商聖堯在面對女人時,不若絕大多數男人那般重視外表。
「看不出來你這麼重視內涵,真是失敬失敬。」宜安佯裝作揖。
「好說好說。」他亦配合演出。
「告訴我,所有的整型醫師都像你這麼特別嗎?」
商聖堯挑了下眉學起廣告的台詞,「那可不一定。」
宜安笑道︰「不錯嘛,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這是苦中作樂在配合你。」連日來的相處,他跟她之間早已培養出一定的默契。
她話又說回來,「既然不喜歡人家,明講就是了。」
「你以為我沒講過?」他無奈的反問。
「噢!」宜安挑了下眉做出結論,「那她是真的很喜歡你。」
商聖堯苦笑,「就怕我無福消受。」
「難怪古人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她的語氣里听不出真意。
「為什麼我有種感覺,你正在看我的笑話?」商聖堯質疑著。這豈是朋友該有的行徑?
「有嗎?是你太敏感了。」宜安打死也不會承認。
這時,屋外傳來宋憶筠尋人的聲音。
宜安看了他一眼,「你的青梅竹馬正在找你。」
商聖堯只是低頭吃泡面,不予理會。
也許是因為宜安的小屋就在商聖堯隔壁,不一會,敲門聲便響起。
「瞧,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你別理她,她自然會走。」
像是要反駁他的說法似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宜安看了他一眼後,起身前去應門。
私心里,她其實正期待著看熱鬧。
門一開,宋憶筠只瞟了她一眼,兩眼便不住的往里邊瞧,可惜門正好擋著廚房的方向。
「有什麼事嗎?」宜安明知故問。
「你認識住在隔壁的商聖堯嗎?」
宜安就是不用回頭也猜得出來,商聖堯這會兒肯定不住的搖頭,要自己千萬別承認。
可惜她卻不打算依他。
「你等一下。」她先是一臉和氣的要她稍候,跟著轉向屋內朗聲喊道︰「商聖堯外找。」
頓時,只見商聖堯一臉錯愕,難以置信她會背叛他。
再回頭時,宜安清楚的看到宋憶筠狐疑的目光,「進來吧,我們只是朋友。」她簡單的交代了自己跟商聖堯之間的關系。
也許是因為她長相平平,宋憶筠立刻便接受了她的解釋。
不再把注意力浪費在宜安身上,她隨即進屋尋人。
宋憶筠一進門見著商聖堯,立刻嬌嗔的開口,「堯,人家找了你好久。」
站在宋憶筠的背後,宜安可以清楚的看到商聖堯眼神里的控訴︰我恨你。
她則以唇語回應︰謝謝。
沒有時間再找她算帳,眼前有個極待解決的麻煩正等著他。
見宋憶筠又要黏上來,商聖堯微微隔開她,「憶筠,你明知道我度假時,一向不喜歡有人打擾。」
商聖堯並未注意到自己的話有語病,至少他就很享受有宜安相伴。
「人家想你嘛!」
「憶筠,上回我就明白告訴過你,我只把你當成妹妹。」他不厭其煩的再次重申。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當你妹妹。」她拒絕接受,「而且干爸、干媽也——」
「我爸媽是我爸媽,他們不是我,不能代替我做任何決定。」他搞不懂,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是我長得不夠漂亮?」
「你很漂亮,憶筠,只是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商聖堯懷疑自己這麼說,她是否能明白?
「那是為什麼?」宋憶筠執意追問,「你有喜歡的人了?!」她表情有些緊張。
她果然還是不明白,商聖堯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喜歡的人。」
「既然沒有,那你可以試著喜歡我啊!」
打小,她就夢想長大要嫁給他,當他的新娘,說什麼她也不輕言放棄。
商聖堯發現自己跟她實在無法溝通,轉頭想找宜安想辦法,卻發現她正安安穩穩的坐在一角,邊吃泡面、邊欣賞肥皂劇。
看熱鬧被逮個正著的宜安頓時一陣心虛,從商聖堯眼神里的催促看來,似乎該輪到她說話了。
于是她停下吃泡面的動作,分別看了眼前的男女一眼後,「對啊商聖堯,既然你也沒有喜歡的人,人家又這麼喜歡你……」
不等她把話說完,商聖堯的眼神像是要宰了她。
宜安識相的住了口,只在嘴里嘀咕著,「你們是很相配嘛!」
商聖堯懷疑,宜安究竟是在幫他,還是來鬧場的?
宋憶筠則對她的一席話很滿意,「你看,別人也這麼認為。」
他忍不住又對宜安投以一記白眼,宜安心虛的別開視線。
「我們整整差了七歲。」商聖堯點出事實。
「我們只差了七歲。」宋憶筠固執的認定。
知道多解釋無益,他為兩人的關系做出定論,「在我心里,你永遠只可能是我妹妹。」
「我不要!」她一口回絕,臉上寫著二十三歲大女孩的任性。
「你沒得選擇。」他決定這回不再心軟,免得她對他繼續存有幻想,「打電話叫老李回來接你,你今天就得回去。」
「我不回去。」
「你不能留下來。」商聖堯態度堅決。
「我不走!我就是不走。」宋憶筠耍賴道。
他硬下心腸,「不管你走是不走,總之我的屋子里容不下你。」
由于商聖堯把話給說絕了,場面頓時陷入僵局。
看著僵持不下的兩人,宜安心里不禁好奇︰接下來該如何收尾是好?
突然,宋憶筠無預警的轉向她,「那我就住在這里。」任性的宣告,不帶絲毫詢問的意思。
「什麼?!」宜安和商聖堯異口同聲驚呼。
不等她回神,他已先一步否決,「你不可以住在這里。」
「我要住在這里。」宋憶筠同樣堅持。
一時之間,爭執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宜安,看得她頭皮發麻。
要命!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看個熱鬧也會招來橫禍?宜安心里叫苦。
由于跟商聖堯之間的默契,宜安對他的眼神再清楚不過,他要自己拒絕。
至于宋憶筠,她們兩人雖然不存在任何默契,但在她任性的臉上,宜安明白的看到不容拒絕。
頓時,她可說是陷入兩難,進退維谷。
宋憶筠看著她,任性的再次表態,「我要住在這里。」
看了看她,再轉頭看了看商聖堯,宜安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里透露出對他的抱歉。
意識到她的決定,商聖堯連忙想開口阻止,可惜為時已晚。
「如果你受得了我住的環境,想住就住吧!」
依據過往跟家里那四個女人交手的經驗,她對女人的難纏是再了解不過,尤其越是美麗的女人越不能得罪。
有鑒于此,在不想惹麻煩的情況下,她只好對不起商聖堯了。
說出決定的同時,宜安下意識的規避他責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