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宗慕勛的保薦,涂勝源寧可委屈自己的女兒,說什麼也不肯辭掉辛凝,這讓涂雨桐非常的不是滋味。
棒天一早,涂雨桐隨即找上許翊洋,加油添醋編派了一大堆辛凝的不是,並且主動帶他上公司找辛凝,目的是希望許翊洋在看過辛凝現在的模樣後,能從此對她死心。
辛凝早料到涂雨桐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所以當秘書再次表示大小姐要接見她時,心里多少也猜到大概。
丙不其然,當辛凝來到昨天那問會議室時,就見涂雨桐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而站在她身旁的是驚訝不已的許翊洋。
「辛凝,你怎麼……」
辛凝壓根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這樣也好,趁早讓他死了心,省得跟自己糾纏不清。
「翊洋,你看到了吧,她一直都在欺騙你,故意裝得楚楚可憐博取你的好感。」涂雨桐在一旁揚風點火。
許翊洋壓根就不理會涂雨桐,只是注視著辛凝,「辛凝,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的頭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就像她說的,我一直在欺騙你,真實的我就是這個德行。」
「翊洋,你听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吧,她自己都承認了。」
「可是……」許翊洋還想說些什麼。
「我這麼說吧許翊洋,以前你所看到的那些溫柔婉約的表象全是我裝出來的,真實的我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種大剌刺的性格,我從來就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生,你還是趁早轉移對像吧!」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你不喜歡我?」許翊洋急得月兌口追問。
辛凝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是的。」
沒料到她會答得如此干脆,許翊洋頓時接不上話,換做以前的她是不可能如此直截了當。
像是臨時想到什麼似的,辛凝轉向涂雨桐道︰「我是來工作的,以後沒別的事少來打攪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室。
听得涂雨桐听了大小姐脾氣又要發作,而一旁的許翊洋不知道是受到太大的沖擊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因為另有想法,只見他立在那兒一語不發。
±±±或許是因為許翊洋已經對自己徹底死心,這些天來涂雨桐沒有再到公司來找碴,辛凝因而得以專心的接受各種訓練。
雖說少了外務的干擾,她卻沒能輕松多少,從早到晚各種的訓練依舊是夠她受的。
尤其宗慕勛老在一旁虎視眈眈,挑剔東挑剔西的,雖然其它隊員都說那是因為他要求一向嚴格的緣故,但看在辛凝眼里只覺得他根本是蓄意折磨她。
拜他之賜,每天下班辛凝一身的精力早已被榨干,回家休息是她唯一想做的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走出大樓,辛凝正準備往公車站的方向走去,卻被人從後頭喊住。
當辛凝回過頭瞧清楚來人的-那,她的一張臉垮了下來。
天曉得她都快累斃了,老天爺還嫌她不夠忙似的,弄個黏人精來煩她。
「怎麼是你?」辛凝幾乎是有氣無力的。
「我在等你。」許翊洋說道,「我想請你吃飯。」
「不用了,我不餓。」此時的辛凝已經夠累了,壓根不想再應酬交際。
許翊洋猶不死心,「或者一塊喝個咖啡。」
辛凝實在想不透,自己之前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明了,他到底還纏著自己做什麼?
「許翊洋,我已經說過……」
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喜歡你!」許翊洋突然當街表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對你的心意依然沒變。」
辛凝先是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告白,接著勉強捺著性子,「上回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生。」
「我知道。」
听他答得那麼快,辛凝實在懷疑。
「不論是淑女的外表,還是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性格,那些全是我裝出來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也不管辛凝這麼說的用意,許翊洋徑自對她剖析起自己的情感,「我承認見到你那天我很驚訝,但是這幾天我想清楚了,我喜歡的就只是你,不管長發也好短發也罷,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彬許是覺悟到以前的自己過于溫吞,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今天的許翊洋像變了個人似的,既積極又勇于表達。
眼見他如此執拗,辛凝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有藉由貶低自己以期使他放棄,「我的個性大剌剌的,就像個男人婆。」
「我不介意。」
「我既不溫柔也不懂得撒嬌。」
「我能接受。」
「我連頓象樣的飯菜也煮不出來。」
「我可以學。」
天啊!這下子她是真的拿他沒轍了。
正當辛凝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眼角忽然瞥見一輛轎車從大樓地下室的停車場駛出,而那在駕駛座上的人顯然就是宗慕勛。
從來沒有一刻,辛凝見到他是抱持著如此雀躍的心情,但是此刻,她確實像見到救星一般,飛也似的沖過去當街攔車。
由于剛從停車場出來,宗慕勛的車速並不算快,車子很快便停了下來。
辛凝二話不說就繞到車子右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翊洋追著喊她,「辛凝!」
車子里的辛凝朝他匆匆丟下一句,「抱歉,我約了人吃飯,再見!」便轉頭要宗慕勛開車。
而宗慕勛就像個盡忠職守的司機,一听到主人的吩咐便踩下油門離開,連句詢問的話也沒有。
終于擺月兌許翊洋的辛凝這才總算松了口氣,「還好看見你,否則我還真是拿他沒轍。」
宗慕勛但笑不語,心情看來不錯。
蚌略身旁男人的身份,好不容易擺月兌許翊洋的辛凝難得喋喋不休,「我實在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麼,都已經告訴他我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女生,他干麼還不死心?」
「或許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宗慕勛看著前面路況說道。
「喜歡我?」她自認無福消受,「我看他根本是腦袋秀逗了。」
宗慕勛就算不轉頭也能想象出她說這話時夸張的表情,「還記得我說過,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麼膚淺。」
他的一句話猛然提醒辛凝,這會坐在她身旁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死敵。
想到自己居然口沒遮攔的跟身旁的男人說了一大堆,辛凝倏地喊道︰「停車!我在這里下車就可以。」
宗慕勛卻沒有依言把車停下。
「我說停車,我要在這里下車。」她提高音量重申。
只可惜,宗慕勛拒絕接受卒凝的指揮。
將他的依然故我看在眼里,辛凝雖然覺得有氣,卻也拿他莫可奈何,只得不情願的問︰「你到底要載我去哪里?」
宗慕勛吐出簡短的兩個字,「吃飯。」
辛凝先是一愣,待回過神,「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去吃飯?」跟這該死的男人一塊吃飯,她不消化不良才怪。
「我以為我們約好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約你吃飯?」又不是頭殼帕帶了。
「如果我沒記錯,剛才你是這麼說的。」
辛凝這才憶起剛才為了擺月兌許翊洋所編的借口,「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宗慕勛沒有回答,繼續駕駛車子前進。
±±±餐廳里辛凝與宗慕勛相對而坐,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只可惜辛凝毫無食欲。
對面的宗慕勛徑自動筷,絲毫沒有招呼她的意思。
雖然辛凝不是很想跟眼前的男人一塊用餐,但是再怎麼說他身為主人也應該招呼一下客人,結果這可惡的男人居然連這起碼的禮貌也不懂,簡直是氣死人了,擺明就沒拿她當女人看嘛!
憊說什麼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麼膚淺,辛凝懷疑,如果今天坐在他面前的是個嬌滴滴又有氣質的女生,他不大獻殷勤才怪。
彬許是太過專注于生悶氣,以致辛凝並未察覺宗慕勛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吃了幾口,他自顧自的和她攀談起來,「女人對減肥似乎一向相當熱中。」
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也因為心里早氣翻了,辛凝並沒有搭腔。
「確實,女人太胖是不怎麼好看,也不健康。」他自問自答。
辛凝听他這麼一說,嘴角一撇,囁嚅道︰「膚淺!」
「不過比起那些稍嫌豐腴的女人,瘦得跟排骨似的女人就更糟糕了。」
什麼嘛,胖也批評瘦也批評,他以為自己的身材就多標準?充其量不過就是身材高大肌肉結實,有什麼了不起。
「偏偏有些女人明明都快瘦成竹竿,還成天盲目的嚷著要減肥。」
听到這里,她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總算意識到宗慕勛根本是拐著彎在說她。
辛凝當下心中一惱,「誰說那些女人是要減肥,說不定是……」她正想反駁。
「沒有胃口是吧?」宗慕勛替她說出到口的話,接著話鋒一轉,「女人啊就是這麼難搞,卻又不肯承認,只好找借口搪塞。」
她一時氣憤,月兌口而出,「你說誰找借口搪塞啦?」
宗慕勛先是兩道眉毛一挑,跟著好整以暇問道︰「怎麼你認識那些女人?」
辛凝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情急之下對號入座,趕忙斂下氣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宗慕勛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望著她。
為了不想落他口實,辛凝賭氣的抓起面前的筷子,泄憤似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宗慕勛嘴角那抹得逞的狡獪。
彬許是肚子真的餓了,賭氣吃了幾口後,辛凝食欲大開。
見她吃得津津有味,宗慕勛的眼底涌出柔光,「好吃嗎?」
「好吃。」辛凝因為認真吃飯而對他降低了戒心。
「喜歡吃什麼可以再點。」
「嗯……」她嘴里塞滿食物含糊的應了聲,正想再送進一口食物,卻像猛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兩道眉毛微蹙,「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將她戒慎的神情看在眼里,宗慕勛不禁失笑的搖搖頭。
「你笑什麼?」
「我說你想象力未免也太過豐富。」
辛凝卻不信他,看著他的眼神依舊充滿猜忌。
「或者你以為區區一頓飯能有什麼目的?」宗慕勛換個說法反問她。
她嘴里嘀咕著,「誰知道?每天把我操個半死,這會區區一頓飯就想跟我盡釋前嫌,門都沒有。」
「或許你可以試看看,能不能把我吃垮。」他開玩笑道。
「然後把自己活生生撐死?」謝了!她可不是笨蛋。
「想撐死自己,那可得有很大的本事才行。」
懶得再跟他抬杠,辛凝只是埋頭大吃,既然明著斗不過他,至少也要讓他的荷包大失血才行。
正當她太坑阡頤之時,她忽然覺得餐廳里的客人似乎都在偷覷他們,那感覺讓她像被人監視般不舒服。
「你覺不覺得大家好象都很注意我們?」
宗慕勛也發現了,但是不希望她多想,「你覺得我們有什麼值得人家注意的地方?」
辛凝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再抬頭看了看他,「是沒有。」
「那不就是了。」
「可是……」辛凝正想反駁,一句耳語從斜對角那桌傳來——「是同性戀吧?」
對方雖然壓低音量,但仍是被她听到了。
同性戀?!難道餐廳里的人全以為他們是……辛凝既錯愕又難以置信。
他們像嗎?這些人全瞎了眼楮不成?
宗慕勛自然也听到了,只見他忍俊問︰「怎麼啦?」
他的表情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辛凝仍是察覺到,「你听到了?」
「听到什麼?」宗慕勛執意裝傻。
「你心里清楚。」她惱道。
「別人的觀感真值得你耿耿于懷嗎?」
雖說辛凝也知道宗慕勛說的沒錯,但是這樣的誤會實在是太糗了,讓她就是想釋懷也難。
「別告訴我你不介意。」就算沒有被誤解性別,男人被當成是同性戀面子多少會掛不住。
「我是不介意。」宗慕勛說得坦蕩蕩。
「少說得那麼好听,你根本是在逞強。」豐凝不信他。
「需要我證明嗎?」
「怎麼證明?」難道他想動手扒光她不成?
「當眾吻你,你看如何?」
辛凝受不了的挑挑眉,「請你別亂開這種玩笑好嗎?」
宗慕勛也沒料到自己會這麼說,雖說他平日喜歡逗她,但真要對她出手自己的年紀確實是大了些,畢竟他都已經是三十四歲的成年人,而她是才二十二歲正值花樣年華的豆蔻少女。
見辛凝並沒把他的話當真,宗慕勛放心的又故意逗她,「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見宗慕勛說這話時一臉正經,辛凝不禁有些心悸。
難道他是說真的?但是這怎麼可能?自己跟他……她從未想過。
正當她感到為難之際,只听到宗慕勛平靜的冒出一句,「我是在開玩笑。」
頓時,辛凝發現自己被要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很無聊耶!」她並未察覺到宗慕勛的心思流轉。
「很多事真的很無聊,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去介意。」宗慕勛意有所指。
辛凝隨即明白,他是在借機告訴自己,毋需在意別人的耳語。
但是對于那些喜歡在人背後說長道短的客人,辛凝可不打算就這麼算了,起碼也要略施薄懲才能讓她咽下這口氣。
她向宗慕勛問道︰「你吃飽了嗎?」
「差不多了。」
「那走吧!」
「你不吃了?」他擔心比自己還晚動筷子的辛凝還沒吃飽。
「我沒打算真的撐死自己。」辛凝沒好氣的道。
宗慕勛這才起身拿起帳單準備到櫃台付帳。
令他意外的是,辛凝卻拉著他往櫃台反方向走,在剛才斜對角那桌客人面前停了下來。
猜想剛才的悄悄話被听到了,一男一女的表情都帶著尷尬跟不自在。
這時,辛凝突然無預警的抓起女客人的手,將她的手掌貼到自己的胸口上,以宏亮的嗓音道︰「搞清楚,我是女的。」
也不等對方回過神來,辛凝已拉著宗慕勛到櫃台付帳。
必到車上,辛凝越想越是得意,車于里充斥著她惡作劇得逞的笑聲。
宗慕勛嘴角始終掛著笑容,「你把餐廳里的客人全嚇壞了。」
她可沒有一絲的歉意,「哼!誰叫那些人瞎了眼楮也就算了,還喜歡在人家背後說長道短。」
「所以你就故意惡作劇報復?」宗慕勛的語氣里並無責備的意味。
「沒錯!」辛凝答得爽快,「他們活該。」
他看著前方路況,笑笑的搖搖頭,「看來我得小心了。」
不經意的一句話,當場又將辛凝拉回現實,讓她憶起兩人的對立。
為免他先下手為強又假借訓練的名義折磨自己,辛凝言不由衷的道︰「我才沒那麼小人,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又不是笨蛋,就算要報復也得等訓練結束。
「很有說服力的一席話,餐廳里的那些客人應該也會贊同。」
辛凝哪里會听不出來他是在虧自己,「如果他們眼楮夠雪亮的話,他們會的。」言下之意,就算那群瞎了眼的客人不以為然,也只是證明他們的眼楮確實有毛病。
宗慕勛爽朗的笑著,為辛凝機智又不失幽默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