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不到一個月,再次見到女兒在徐威廷的陪同下回來,楊氏夫婦的熱情更增,像是確定了女兒的戀情不只是曇花一現,夫妻倆如常地留未來女婿下來吃飯跟過夜。
其實不單是他們,連易彤自己也沒有想到,短短一個月內跟徐威廷的關系會有如此明顯的轉變,雖說她是樂觀其成。
只是她沒有料到,會听到徐威廷對父母提出——
「希望伯父伯母能答應我跟易彤的交往。」
兩人乍听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是不能理解他話里的意思,畢竟他們上回的表現應該已經很明顯。
見到父母疑惑的神情,易彤自然知道他們心里的想法,卻不便開口向他們解釋之前的原由。
因為這樣,她並沒有注意到這是徐威廷頭一次喊她名字,而不是主任的頭餃。
苞著就听到徐威廷補充,「在結婚的前提下。」
楊氏夫婦這才明了他的意思,只是心里仍為他突然提出結婚感到訝異。
縱然上回他們夫妻倆也曾提過結婚的事,但也沒想過會這麼快。
易彤自己更是沒有想到,心里不由得要重新評估起這男人過剩的責任感。
但楊氏夫婦訝異歸訝異,對徐威廷溫和敦厚的個性其實甚有好感,要是他能成為女兒將來的歸宿,夫妻兩並不反對。
「能這樣當然是最好。」畢竟鄉下人的觀念里,也希望女兒能一開始就遇到好的對象。
不過既然都已經談到結婚,他們也不得不舊話重談,「那你哥哥知道我家易彤嗎?」
「大哥已經跟易彤見過面。」他照實回答,沒有刻意炫耀家世的意思。
雖說易彤也理解他低調的個性,但是這會听他如此介紹,簡直要懷疑他過于輕描淡寫了。
「前幾天我才知道他是董事長的弟弟。」
「董事長?!現在上班這家公司?」
「對。」她理解地看著吃驚的父母。
楊氏夫婦壓根始料未及,一時之間不免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
看出兩人的遲疑,徐威廷補充表示,「大哥對我跟易彤的事情並不反對。」
能這樣當然是一件好事,只是楊氏夫婦彼此不放心地問著對方,「會不會太高攀?」
擔心他們打退堂鼓,徐威廷又澄清道︰「伯父伯母不需要擔心,大哥跟我對易彤都沒有任何要求。」
雖然這麼說的目的是為了安撫老人家,听在易彤耳里卻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听到他對自己沒有任何要求,她不禁暗自忖度,他對自己究竟有無責任以外的情感?
同樣的話听在楊氏夫婦耳里,也沒能起到安撫的作用,徐氏企業畢竟是間大公司,要完全沒有顧慮實在不太可能。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我們家易彤……」
「我已經承諾過會對她負起責任,希望伯父伯母能給我這個機會。」他直接截斷他們的顧慮。
楊氏夫婦自然看出這年輕人的誠意,心里也覺得滿意,只是他話里的意思不免引發他們的聯想。
「你說要對我們家易彤負責,該不是你們……」語氣里沒有責備的意思,單純是感到意外。
突然听到父母這麼問,易彤擔心地看了徐威廷一眼,尤其他是因為誤會才決定負責的。
「不是這樣的,伯父伯母別誤會。」徐威廷連忙解釋。
兩人這才卸下緊張的情緒。
同一時間松了口氣的還有易彤,否則她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父母,他們要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暈倒才怪。
沒等楊氏夫婦回應,徐威廷接著表示,「今天主要是想讓伯父伯母理解我心里的想法,能夠放心把易彤交給我。」
由頭至尾將徐威廷的表現看在眼里,楊氏夫婦對他並沒有任何的不放心。
「把易彤交給你我們是能放心,只是說結婚的事……」
之前遲遲不見女兒有對象,他們才覺得著急,如今既然已經能夠放心,心里多少不舍得女兒太快嫁人。
「因為大哥還未結婚,所以短時問內可能沒辦法太坑讜易彤有個交代。」
這麼說等于是符合了他們的期待,心里自是再無其他顧慮,「這樣也好。」
只是一場談話下來,易彤心里卻多了些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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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經過白天跟父母的那席談話,她應該是如同吃下顆定心丸才對。
然而,她的心情卻受到影響,甚至未能舒坦開來。
一開始是為了要讓徐威廷愛上自己才設計他,但是他的責任感顯然要比自己事先預期的多出許多。
這樣的結果不是不好,只是未能完全符合她的期待,所以變得感到不安。
彬許人真的是貪心的動物吧,處心積慮要他對自己負責,如今目的達成,又希望他是出于自願,而不單只是責任始然。
偏偏,他跟父母的那席話讓自己無法樂觀起來,她決定要弄明白他心里的想法。
趁著父母已經就寢,她來到屋外。
徐威廷听到聲音回頭,看到她走了過來,挨在自個身旁坐下,這樣的主動親近讓他揚起了嘴角。
當初雖然不清楚易彤究竟是怎麼想,兄長的適巧出現跟關切讓他決定順勢滿足自己的私心,而今一切全都如了自己所願,甚至是得到她的感情,想來沒有比他更幸運的男人了。
「在想什麼?」易彤坐定後問起。
沒有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徐威廷說︰「這里的空氣要比台北好許多。」
雖然這不是她想談的話題,不過還是接口,「鄉下的空氣本來就是這樣。」
徐威廷心里卻不這麼想,畢竟不是每個鄉下地方都有她。
「那也要看地方。」凝睇著她的眼神里有著深意。
可一心想弄清楚他想法的易彤並沒能注意,「或許吧!」她隨口回應,無意繼續這個話題。
「雖然以前沒什麼機會到鄉下,不過以後應該會有較多的機會。」因為有她。
以為話題應該就此打住的易彤不禁懷疑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花前月下卻一直跟自己討論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見他要開口,她終于按捺不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來,她就不是這麼沒有耐心的人,如今卻輕易被他給惹惱,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一物克一物吧!
否則連公司里那些蜚短流長都打擊不了的她,如何會被個性溫和的他給激起情緒?
突然提高音量的她讓徐威廷頗為訝異。
雖然從他的反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易彤心里還是忍不住。
兩人的關系都已經論及婚嫁,結果他跟自己的互動卻一點也不親密,仿佛真是為了責任才跟她在一塊。
她忍不住開始懷疑,該不是因為自己以前拒絕太多人,所以現在才在受處罰吧?
只是話都已經說出口,她也不打算收回,「難道除了空氣你就沒別的話要跟我說?」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跟觀察,徐威廷對她的個性多少有所掌握,知道她心里應該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想跟我說什麼嗎?」
就是這樣,連自己莫名其妙地鬧情緒,他還是一派溫和的包容,仿佛沒將她放在心上似的。
只是理所當然的對她負起責任,照顧她、遷就她,甚至也打算要娶她,就是不曾說過愛她。
她分不清楚他對自己究竟有無感情的存在,還是當真只是為了要對她負起責任?
一開始是想讓他對自己負責沒錯,但冷靜下來後也明白,單是這樣根本不足以維持兩人之間的關系。
偏偏自己設計他在先,又不能抱怨,她只得換個方式問,「你為什麼要對我爸媽說那些話?」希望听到滿意的回答。
徐威廷有些奇怪,「我不是說過——」
又來了!
「不要再告訴我你要負責。」她根本就不要這樣的愛情。
突然被打斷的徐威廷看著她,為她言語問的反悔心一震。
「如果你只是為了要對我負責,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言下之意並非反悔,而是另有介意的事。
察覺到的徐威廷因而打住開口的念頭,想听她說出心里的想法。
易彤當他是默認,更加按捺不住的月兌口而出,「那天晚上根本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听到她這麼說大感詫異,挑起了眉。
意識到說溜嘴的易彤想打住也已經來不及,索性決定把話說清楚,「你根本就不需要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負責,我們之間根本沒有——」
卑到一半,她突然被封住唇,錯愕地看到他低下頭來吻她,甚至將舌頭探進她唇里。
驚訝地瞠大雙眼,易彤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他終于離開她。
「如果你說的是這個……我們有。」
思緒沒能立即回復過來,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我不是……那天晚上其實我們……」
「我踫了你。」
「嗯?」回過神的易彤不解他話里的意思。
原本,徐威廷是想將那晚的事當作心里的一個秘密,如今見她似乎為此在鑽牛角尖,便決定對她坦白。
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手臂環在她胸前的觸感。
「當時你睡著了。」
那時他是有听到她喊他的,只是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不得不佯裝熟睡。
哪里知道,在那之後竟發現她動手月兌他衣服,讓他幾乎要窒息。
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她竟也月兌去自己的衣服,赤果著上半身躺到他身旁,甚至拉過他的手臂環上她胸前。
當時,他所受到的沖擊可想而知,只是擔心她若察覺自己醒著會感到難堪,才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悸動。
一整夜,他雖然沒能想透她這麼做的用意,隔天兄長的突然到訪仍讓他決定將錯就錯。
所以當兄長開口詢問時,他才會一口表示願意負起責任。
當時的他確實是出于私心,直到後來才驚喜的發現,這個別扭的小女人對自己竟也有著相同的情感。
因為確定了她的心意,他才會提出對楊氏夫婦的拜訪。
一時沒能會意,易彤不確定他所謂的睡著……
難道他說的是那天晚上?!
可是他不是睡著了?怎麼可能會——
想到自己那晚所做的事情,她情急月兌口,「你知道?!」
看著她,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她不致感到困窘。
「你裝睡?!」此時易彤驚愕地發現當晚的真相。
下一秒,易彤的臉為之漲紅,想到當晚的所作所為全落進他眼里,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看出她的窘態,徐威廷趕緊安撫,「別想太多。」事實上他很高興她那麼做,否則他們之間也許就此錯過了。
可易彤卻覺得他說的簡單,畢竟自己做了那麼丟臉的事……
再想到那晚他的不為所動,她不禁有些惱羞成怒,「那你之後干麼沒有反應?」害她操了那麼久的心。
雖然不確定她指的是當晚還是在那之後,但他清楚除非自己確定她那麼做的原因,否則他不想貿然輕薄她。
「我必須確定你那麼做的原因。」只是他並沒有想到,易彤心里競期待他有所行動。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易彤還以為自己的表現再明顯不過,但見他表情認真,不禁問起,「還有什麼好確定的?」
他正色回答,「你其實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訝異他會這麼想,也看出他的認真,易彤才鄭重表示,「我已經作了最好的選擇。」
簡單的一句話敲進了徐威廷的心坎里,更點醒了他的遲鈍。
是啊!他早該知道,以她明快果決的個性,如果不是心里有所認定,怎麼可能會有之後那一連串的作為?
想到她為了自己所做的努力跟心意,徐威廷心下感動不已,「是我不夠積極。」言語問是對自己的責怪跟對她的憐惜。
被他瞧得不自在,易彤嘴上故作埋怨,「要早知道你這麼想,我也不必那樣丟臉。」
「該說早知道的人是我才對。」他忍不住逗她。
她不解的看苦他。
「那晚也不需要忍得那麼辛苦。」
易彤頓時兩頰一紅。
看著眼前這個一向溫和的男人,她突然覺得他根本是扮豬吃老虎,只是現在發現似乎嫌晚了些。
見易彤紅著臉說不出話來,他故意貼到她耳邊,「再這麼含情脈脈地看下去,也許真會讓我忍不住。」
艾情脈脈?!
這男人難道是眼盲不成?看不出她是在懊惱嗎?
「該說這句話的是我才對。」不服輸的她試圖扳回劣勢。
被這麼一嗆,徐威廷也怔住了。
看在她眼里不禁得意起來,「所以你今晚睡覺的時候最好記得鎖門。」話一說完便起身。
就在她轉身準備進屋時,突然被一把拉住手臂扯了回來。
「那我最好現在就先討回來。」
詫異的易彤還呆楞,便被確定升格成男友的人給結實地吻住。
一瞬間,她腦海里閃過的是——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印象中那個個性溫和的男人嗎?
盡避懷疑自己看走了眼,可對于他的親近她並沒有抗拒,而是敞開心去感受這個來得有點晚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