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賀恆楚總算在期限截止前,趕完一件重要的案子,盡避忙得焦頭爛額,但心里卻感到極滿足,這時他手里端著杯咖啡,動作優雅的品嘗著這份香醇。
幸好有這杯咖啡陪他並肩作戰,否則他早就精神不濟、撐不下去了。
叭著香醇的藍山咖啡,想到方珈裳時,他心底有著不知名的感動。他對她起了前所未有的興致,想了解她更多,知道她更多;只因看到她時,他變得輕松自在,心情也會好了不少。
敗奇怪,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女人啊,為什麼他竟然會留意她?理智上他質問自己是否太饑不擇食,可是感性上他卻狠狠痛斥自己,說自己太不相信「感覺」這回事了。
靶覺?他當然相信,只不過以前從沒經歷過罷了。
站在辦公室的小窗前,他的視線正好不偏不倚的定在方珈裳身上,沒人發現他臉上閃過一抹興味盎然的笑。
快十一點了!每天的這個時候,珈裳都會自動自發地端上另一杯咖啡,並向他匯報工作進度。
他期待的眯起黑眸,視線緊跟著窗下那抹縴細的人影移動。可是等了又等,始終不見她有所行動,只見她呆呆地坐著面對電腦工作。
一分一秒過去,他一直等她進來,甚至連處理公務都變得不專心,還不時往門口處望去。
她怎麼了?平日她不是這樣子的!與其在辦公室內等得發慌,他干脆自己出去找她。
「珈裳,我的咖啡呢?」
方珈裳像沒听到一樣,繼續盯著螢幕工作,一聲不吭。
她的不加理會,教賀恆楚頓時一股怒氣涌上,伸手就按掉螢幕電源。
杯面一黑,她才驚醒過來,嚇得抬頭一看,只見高頭大馬的他站在她身側,冷眼看著她。
「賀總!」
「終于回神啦?」她竟這樣無視他的存在,筒直不把他的男性尊嚴放在眼里?
「對不起,我……」
「先進來我房間再說。」
大伙兒看著可憐的小人兒被老板揪進去,都替她默哀。誰怪她神游太虛,連賀總叫她也沒听到,活該被轟!
「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關了房門,他劈頭便問道。
她看他一眼,垂頭默不作聲。
「你知不知道自己看起來很憔悴?」一副心事重重、睡不飽的模樣。
她伸手模模臉頰,想了想,接著認真地問︰「我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嗎?」
他一手拉下她的手,鷹眼銳利地仔細端詳她每一寸肌膚,再射向她一直看他的眼眸。
「你昨晚根本沒睡好吧?我不記得自己交過什麼文件給你,是要通宵達旦地做的。」
「是沒有。」近來工作已經空閑不少了。
「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這種心思單純不過的女人,騙不過他的。
她肚里雖有說不出來的苦,但傾訴對象也不可能是他。「沒事,一點問題也沒有。」她苦笑著答應。
他斂起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固執地想知道。「我以為,你對我會坦誠相待的。」
他怎麼這樣霸道?「工作上是!但我有自己的私事,不用你管。」
他听了,頓時啞口無言。對,她只不過沒什麼精神罷了,他緊張個什麼勁兒?不過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管她。
她凝睇他一下,沉下臉色。「如果賀總沒別的事,我要出去了。」可是前腳才跨出,她整個人便晃動了一下,步履不穩,一股暈眩感襲來,虛軟地要倒向地上。•
他眼明手快,立刻沖上前牢牢接住她,讓她安穩地落在他寬敞的懷中。
「珈裳!珈裳!」他心急地喚。
她回過神,勉強露出要他安心的一笑。他灼燙且焦慮的鼻息,盡數吹拂在她的臉上,眼中難得不見冷靜睿智的神采,這一切,都令她意亂情迷,簡直好像電影中最浪漫的一刻。
陶醉了數秒,她才輕聲喃喃地道︰「我沒事……」
「你不舒服就要說嘛,還死撐什麼?」他真想吼醒她這個間歇性變蠢的腦袋,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嗓子變得沙啞,語調前所未有的輕柔。
「我只是有點貧血,和睡眠不足……」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吧!」他突然打橫抱起她,心中緊張不已。
「不用了!」她,蒼白的臉又變得霞紅,這址他倆第一次靠得這麼近,他甚至抱著她,連手都緊貼在她身上……
「我可不想再看見你在辦公室突然暈倒。」他板著臉,不容拒絕。
「不用檢查,我回家休息一下便好。」可能是她昨晚沒睡好,再加上從昨天晚飯到今天早餐都沒吃,所以才會體力不支倒下。「如果可以,請你準我一天假,好嗎?」
「笨蛋!你人不舒服,我當然準假!難道我在你眼中真的那麼沒人性?」
「不是這樣的!謝謝你。」怎麼她總覺得他在關心她?真好,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從來沒有男人對她這樣好的,即使這些都是小事,在他眼中可能是微不足道,但對她卻大大不同。
他不放心地說︰「我送你回去吧。」仍然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我搭計程車就行。」她一個小小員工怎敢勞煩他親自護送?他對她好,她是很高興,但若太好,她會受寵若驚,心髒不能負荷的。
「喂,你怎麼還跟我唱反調?是不是要我以總裁的身分命令你;你才會順著我意?」如果一定要這樣,那他做人未免也太失敗了。
方珈裳猶豫了。真的可以嗎?
柏恆楚不顧她的反應,抱著她先往桌邊拿了自己的公事包,然後踏出辦公室大門。
兩人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喧嘩聲四起。
為什麼賀總會抱著珈裳走出來?這是大家心里共同的疑問。
「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他不理別人的眼光,逕自對其中一個下屬交代著。「還有,如果有人找我的話,讓他留言給我,我會盡快回覆。」
方珈裳羞得不敢看眾人,只好干脆閉上雙目,假裝已經暈死過去。這樣,同事們應該會體諒她吧?
一直到上了他的車子後,她才敢張眼,開口對身旁的他說話。「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
「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又突然問起我了?」看她一直都閉眼,他還以為她是不舒服到極點。
「剛才我是故意閉眼的,怕別人問東問西嘛!」
「聰明喔,我也不想對他們浪費唇舌。」那些人就是太敏感,又愛八卦。他是無所謂,反正他的名字一向和女人月兌不了關系,但她不同,也難怪她這麼介意。
她水亮的唇瓣微張,輕輕吐出一句︰「謝謝.」
他微微牽動嘴角,喜歡她的柔順。「如果真的要謝謝我,就乖乖听話,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到你家了。」
她點點頭,放松身子,決定先把煩憂丟在腦後,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感受他那近在咫尺的氣息。
方珈裳的小鮑寓在二樓,不到十五坪,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一房一廳的間隔,只能夠容納她一人,精致的布置,看得出她有多珍惜這里的東西,有多想一直待下去。
他一進來,就不停環視四周,想必是覺得這小鮑寓很寒酸吧?她有點尷尬地說道︰「這里很小吧?你就委屈一下,先坐坐吧!」
「也不會。」他坐在沙發上,試探地問︰「你一個人住?」
「嗯,我大學畢業後就搬出來住了,然後買下這公寓,現在還在繳貸款。」所以她不能失業的,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他有點意外。「現在很少女人這樣早就買房子的。」不是還在和父母住,就是等著被未來老公養。
「這是我想用來終老一生的房子啊,不早點買怎麼行?」她端來熱茶。「剛好沒有咖啡,喝這個吧。」
「我是送你回來休息的,又不是來做大爺讓你服侍,你用不著招呼我了!」他拉住又準備起身的她。
比不上他的力氣,盯著他緊握她柔荑的大掌好半晌,感覺到他極為堅決,她只好坐下來,讓他繼續牽著她。
「其實,你有煩惱的話,不妨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上忙。」
她側頭望他,訝異于他的敏銳。「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會觀察別人的言語神情,從而窺知對方的心意?」
他認真想了想,再笑說︰「沒有,也許他們比較喜歡盡在不言中。」
她的菱唇泛起笑意。「那我的直接,你喜不喜歡?」
「喜歡,以後最好直接一點,不如現在就開始學一下吧。」別想逃開話題,她太小看他了。
「你覺得我這房子怎麼樣?」
「雖然不大,但很溫暖,看得出你常待在這里。」不像他的房子,雖然寬敞,但鮮少有人氣。
「前天我下班回家,接到業主要將這里賣地重建的消息。他們說,會把我這幾年的貸款雙倍賠償給我。」
「只因為這樣?」那她並沒有損失啊,而且還能買另一間較好的公寓。
「我父母知道後,昨晚就帶著相片來找我,也叫我把這里賣掉,搬回老家。」
「什麼相片?新房子的相片?」
她沒好氣地嘆道︰「相親用的相片。」
「相親?」這種八百年都沒听過的名詞,原來還存在啊!「為什麼?他們怕你嫁不出去?」
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地說中問題的核心,她當場羞愧得無地自容,馬上恕找個洞鑽。
「你別誤會,我只是認為他們的擔心實在太多余,況且結婚不一定是人生的目的,為什麼要如此強迫自己的子女?」
事到如今,她逼不得已,只好向他道出自己家人的婚姻狀況。’.
听畢後,他完全了解到事情的問題所在。人言可畏,特別是來自親人的壓力,她想逃也逃不掉,加上現在那些人,連她憑自己力量緊守的小天地都想剝奪,難怪她會這樣焦躁不安.
「你不想去相親的話,就別去。」他語氣堅定。「至于公寓方面,我替你找一間不錯的先住下來,我也會替你盡量爭取一個合理的賠償金額,保證你不會有所損失。」
那一潭清澈的眼波奇異地平撫她的失措,他唇角的穩實微笑,拂去她先前的滿心焦惶。直覺地,她信任他,相信有他的話一定是最好的。
她眼中無聲無息、緩緩地落下晶瑩的淚珠。
「珈裳!」看到她的突如其來的淚水,賀恆楚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人哭,因此他感到心慌、手忙腳亂。
「為什麼是你?」她輕輕抽噎的低泣聲震動了身旁的他。「為什麼在我害怕、毫無主意的時候,在身旁的人竟然是你?」
她從沒想過要向誰求助,她本來想獨自處理這些問題的,可是當她最需要別人安慰、听心事的時候,他竟自動的來到她身邊,甚至想幫她分擔!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平時他都有點凶的,不是嗎?
柏恆楚心口一緊,按捺不住用力擁抱她。
「因為我正好在你的身邊啊!」
如果擁抱可以使對方平靜情緒的話,他何不去做,更何況,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哭,他很想抱住她,止她在自己懷中忘卻一切煩惱。
她只不過是一個嬌柔的小女人呀,為什麼這小小的身子里,卻有這麼多孤寂無奈、淡淡的愁?
他環握她的縴腰;莫名起了一種想撫模、安慰她的渴望。
珈裳呆呆的發怔,不敢相信此刻自己所感到的熱力和觸撫。良久,她才發出微弱的叫喚︰「賀總……」
「叫我恆楚。」此時此刻,她若再叫他賀總,他會覺得很突兀,很嘔!
撲簌簌的淚頰上泛起一抹微笑。「嗯……恆楚。」
他緊緊的摟住他,一時之間兩顆心變得如此貼近。他就像火焰,將她融化,他的身體熱得似沸鐵,正好彌補她的冰冷。
他伸手輕觸她的臉頰,盯著她酡紅的粉頰及彎彎的柳眉、墨黑的翦水雙瞳,他迷亂了。他輕輕吻上她光滑的額角,柔和得連他自己都吃驚。
方珈裳從沒領受過如此的珍愛對待,她做夢也沒想過他會吻她。她現在該不會是昏厥過去,正做著有他的夢吧?
「你好香……」賀恆楚把頭埋進她的發絲中,竊取那淡淡的芬芳。好舒服,他想就這樣抱住她,直到天荒地老……
溫溫的氣息、暖暖的情意,點燃一室春意。
他的動作使珈裳有些不自然,他在她頸邊微微呵氣,唇瓣踫到她的肌膚,仿佛通過一股電流般,麻麻癢癢的,讓她忍不住想躲開。
「恆、恆楚……我們是否太快……」她面河邡赤,悄悄地咕噥。他、他們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嗎?「恆楚?」
「我有點困……」他仿佛沒有多余的力氣,只微微點頭,迫不及待就想進入夢鄉。他的「抱枕」那麼嬌柔薰香,他實在很難不被吸引。
不一會兒,打呼聲從埋在她粉頸的頭顱處傳出,惹得珈裳哭笑不得。
真是的,前一刻不是還很有情調嗎?怎樣下一秒他就這樣睡著了?害她以為他們會怎樣……不過也難怪,她一點魅力也沒有,又是個愛情絕緣體,他對她自然沒有興趣。
她輕輕的把他擁在懷里,撫模著他柔軟的黑發,不自覺溫婉地笑了。
看他睡得一副天塌下來都吵不到他的模樣,她就知道他其實有多累。他就那麼喜歡當工作狂嗎?也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難不成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
每當他露出這放松的樣子,她就心軟沒轍,徹底被他打敗了。
她真的很愛他,她很想待在他身邊一直看著他,看他的笑容、苦惱、冷靜、熱情……
案母的到訪不是沒有說服她,她真的想過放棄,任由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安排她嫁人也好,把她安置在老家一輩子,代姐弟妹們承歡膝下也好,總之就是不用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可是她踫見他了,在那個下雨天,她遇見了豐神俊朗的他
然後一切就如同命運安排好了一樣,使她可以越來越接近他,越來越了解他,最後,越來越喜歡他。
曲小姐的人情,她可以慢慢再還,但不至于能成為牽絆住她的原因,可是如果沒有他,說不定她真的可以了無牽掛,丟下如此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就走人。
老天爺,她究竟該怎麼辦?
柏恆楚坐在辦公桌前,沉浸在自我的思緒里,臉上表情時而開心、時而憂慮,呈現出一種好笑的線條。
「恆楚,恆楚!」
他把玩著筆的手半舉在空中,霎時回神。「怎麼了?」
「你鬼上身咽?」另一個男子不客氣地坐上他對面的座椅,奇怪地盯住柏恆楚一臉幸福美滿的白痴樣。
「你才鬼上身,莫名其妙!」一大早就跑來向他亂說一通,他太閑呀?
「剛才看你一直笑咪眯的,還以為你惹到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又或者顏面神經失調。」利鳴亨想了想,露出一臉壞壞的笑。「難道有什麼艷遇?說來听听嘛,這次是哪家模特兒,還是名門小姐?」
柏恆楚的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露出似是而非的笑。「艷遇倒沒有,不過我昨晚的確經歷了不可思議的經驗,前所未有。」
「什麼?」以他利鳴亨「美女獵人」的直覺,想來肯定和女人有關。
「鳴亨,你試過整晚只擁著一個女人睡覺,卻什麼也沒做嗎?」
「沒有!」這樣的男人不是有病才怪,他又不是柳下惠。
「下次你不妨試一試,感覺不錯。」超乎肉欲的滿足感,不是能輕易擁有的。
「為什麼?你自己又試過嗎?」
「昨晚,我擁住她睡著了。」雖然今早醒來時,他是獨自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她的被子。
「就這樣?什麼都沒做?」
「嗯,什麼都沒做。」
利鳴亨呆了片刻後,一手拍桌子狂笑,一手捂嘴防止咖啡噴出,連送咖啡進來的小徐,都忍不住用嗆咳掩飾笑意。
「小徐,你們賀總肯定被繁多的公事操死了,害他‘不行’了!」利鳴亨忍住笑,呼天搶地哀號。「有沒有勞工傷害賠償?」
小徐皮癢地回應︰「‘那方面’的問題,應該沒有賠償的。」
「你們別鬧了行不行?」真是的,這個利鳴亨把他的下屬也帶壞了。「咦,小徐,你怎麼回來了?」這時他才發現到小徐的歸來。
「我休息夠了,不回來工作,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不放假便罷,一放就幾個月,實在吃不清。
柏恆楚眼中悄悄多了一抹深郁,卻隱藏得很好,沒人留意到。
「珈裳呢?」他似是淡然無心地問。
「在外面啊,要我叫她進來?」
「不用了。」讓她輕松一點比較好,畢竟她身體和精神都不太好,昨天還要她照料他,他真不中用!
「怎麼了,離不開人家呀?」利鳴亨笑著調侃他。「听外面的人說,你昨天可是抱著她離開大樓耶,難道你剛才說的女人就是她?」
他沒回答,算是默認。
「莫非你對人家有意思?」他覺得這哥兒們的態度真的很可疑喔,認識他那麼久,也沒听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好;當然,自家人除外。
柏恆楚皺起眉頭,瞪了他一眼。「你很無聊耶!」
「不否認就是承認羅?」
「沒有!」他心煩得開始提高聲調,吼道。
利鳴亨精明地看透他的想法,明知道他死鴨子嘴硬,仍繼續咄咄逼人。「喜歡人家卻不踫人家,那麼珍惜她啊?」
「夠了吧,我又不是故意不踫她的!」話一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不打自招!
丙然是物以類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知道這家伙用的陷阱都和他差不多,自己卻一腳踏進去!
「賀、賀總和、和珈裳?」小徐听了,嚇得合不攏嘴,一雙眼珠子差點就掉下來。天啊,這兩人不是連邊都沾不上嗎?究竟他不在公司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大事?
「你別听鳴亨亂吠!」他無力地道,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問題,為何成了這兩個男人關心的話題。「我們什麼都沒有。」
「嘿,抗拒玩辦公室戀情的男人,會在眾目暌暌下抱著妙齡女助理走人,而且整天不回公司,今天回來腦子還秀逗了,不是愛上人家是什麼?」利鳴亨還是不肯放過他。「小心喔,一愛上女人就會想結婚,想結婚就是和自己過不去,我說恆楚啊,沒事干嘛和自己過不去?」
「你扯去哪了?誰說要結婚?」听到這兩個字,他頭皮也發麻了!「我從來沒想過結婚的問題!你要發瘋,可以,請回去祁氏發瘋,別來我這里!」
「那只是遲早的問題吧?你敢說自己沒有這個沖動?」
「喜歡和結婚不能畫上等號吧?」
「可是女人不是這樣想,你懂不懂?」
柏恆楚怔住了。
「要是不想結婚就別愛上她,趁小徐回來了,你就把她調走吧。」別說他這個做死黨的不預先警告他啊,免得日後後悔了,回頭罵他不夠朋友。
「我的內部人事問題不用你管,快回去!」再不送走利鳴亨,他看他是沒法子專心辦公了!昨天已經睡了一天,他非趕回進度不可!
把她調走?他想都沒想過。即使小徐回來了,她也可以待在他身邊,繼續當他左右手之一。
懊死的!這些人怎麼這樣愛八卦?老是說三道四的,還說什麼結婚,真是太會想像了!
丙然!沾上身旁的女人是件麻煩事,但他現在好像有了甘之如飴的感覺。卻說不出他到底是瞧上她哪一點?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會亂七八糟。
時間,對,再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想清楚該怎樣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