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妹一踏進屋子,便見姊姊整個人窩在沙發里哭泣,紀小妹簡直快氣瘋了,用力把大門給甩上。
「姊姊,拜托你以後不要再出門了!」
「我不出去掙錢,我們都會餓死的!」蕊兒抽抽噎噎的掏出皮包里的二十五萬現金。
「瞧,你姊姊我也有能干的時候啊!我去參加大胃王比賽,有四個人是第一名,我就是其中一個呢!
雖然拿不到一百萬,不過,二十五萬也很多了,足夠我們清掉三個月的房租,只要省吃儉用,還可以多度幾個月,只不過,二十五萬無法吃一輩子,所以,我明天打算一大清早就出門去應征女佣的工作。」
「女佣?」紀小妹眯起眼兒。
「你知道當女佣有多少好處嗎?」蕊兒雙掌合十,神情夢幻的望著天花板,笑容陶醉。
「有多少好處?」紀小妹不懂。
「第一個好處是︰住屋免付費;第二個好處是︰吃飯免付錢;第三個好處是︰無論淋浴彬泡澡,再也不用付瓦斯費;第四個好處是︰每逃詡有干淨的女佣制服可以更換;第五個好處……反正好處多多,算也算不完,所以,你想想看,我們一個月可以省下多少錢?」超愛錢的蕊兒精打細算著。
通常在這時候,她才會突然變聰明。
「換句話說,你必須搬出去住?那我怎麼辦?」
「當然是一起搬過去羅!不然就省不下這筆錢了。唉!頭痛,說真的,這太難找了,用一個女佣要供養兩個人——」蕊兒傷透腦筋的揉著太陽穴。
「或許你可以告訴對方,我並不是一無是處,我可以免費幫忙澆花和收碗筷,不收半點月薪,只要供咱們膳住就行了。」
「喔!懊的。」
「對了,明天你要出門應征時,請你帶腦子出門好嗎?不要再迷路了啦!你至少要撐到我能夠賺錢。到時換我出去工作,而你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做家事就行了。」紀小妹頭疼極了,覺得看顧姊姊,比看顧一個三歲小阿還要麻煩。
記得媽媽還活著時候,常說姊姊是傻人有傻福,所以姊姊以後會很好命。
拜托,哪有?紀小妹一點都不覺得,只覺得失去爸媽的她們,變得非常可憐,常常三餐不濟。
但,紀小妹一點都不希望被人發現,怕有心人士介入關懷,到時她就會被其他家庭收養,或被送進育幼院。
「坦白說,姊姊,你只是笨了一點,其他都很好。而且,你有很多的優點,有責任心和小氣——不,我是說你很節儉,這其實是優點,只是你的努力很少得到同等的回報,你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你——太笨!」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嗚嗚——」蕊兒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笨,她一直很努力的想把自己變聰明一點,但是,天不從人願。
紀小妹無言,半晌,一臉早熟的看著姊姊,「郜哥哥真的長得很英俊,對不對?」
「對!嗚嗚——」在俊男面前丟盡了臉,紀蕊兒只想死。
「結果你卻在人家面前出盡洋相。」
「嗚嗚——別再說了。」蕊兒巴不得自己忽然得到失憶癥,忘掉所有不好的記憶。
「我留電話給郜哥哥了。」
「真的?」
「真的,改天我要請他吃河詮冰,你也一道去吧!」
「這!!」蕊兒想吃又怕花錢,心里矛盾掙扎著。
「你一定要去,因為,你要負責買單!」紀小妹發狠的道。
「嗚——不要,我很窮!」蕊兒忙不迭把擺在桌上的二十五萬現金抱進懷里。
「拜托!人家好心幫你耶,你不知感恩圖報就算了,居然還這麼小氣?」通常在說到「請客」的時候,姊姊就不笨了。
姊姊向來視線如命,是一個對「金錢」非常「饑渴」的錢嫂,還隨身攜帶著電子計算機呢!
「郜先生是男人,由他買單理所當然啊!」蕊兒承認自己小氣,但,這是她辛苦賺來的血汗錢,怎可以隨便拿來揮霍?
「郜哥哥是你的救命恩人耶!」紀小妹提醒著。
「即使是救命恩人,也要視同常人。」蕊兒決定忘恩負義,死命的抱著錢,怕它消失不見,「別以為他讓我臉紅心跳,我就會——倒貼小白臉,休想!」
「小白臉?有這麼嚴重嗎?才一碗河詮冰耶!」紀小妹快暈倒了。
「一碗至少也要三十五塊啊!」蕊兒掏出口袋里的計算機,縴細的指頭在小小鍵盤上按著。
「喔!太好了,三十五塊足夠我吃一碗陽春面外加一顆鹵蛋耶!結果卻要讓我花在「吃了又不會飽」的河詮冰上?門都沒有啦!」
「姊姊,才三十五塊耶!」紀小妹覺得姊姊太不懂人情世故,「好歹人家幫了忙,回報一點是應該的嘛!」
蕊兒把電子計算機擱在紀小妹面前,小小螢幕上顯示著三位數字。
「你會不會算呀?虧你這是資優生呢!我們三個人去吃河詮冰,就要一百零五塊,太貴了!我可以吃一碗午肉面,加點一份豬耳朵了,還有找零呢!」
三碗河詮冰就花掉蕊兒一天的三餐費,蕊兒當然會心疼。
「姊姊,那你別去好了,省下三十五塊。」紀小妹答應人家了,絕不食言。
「嗚——人家想去!」蕊兒看出妹妹有非去不可的決心。
其實,她也很想去,因為才分開沒多久,她就開始莫名其妙的想念起郜先生,只是她很怕花錢,而且,中午去網咖上網找工作時,才坐八個小時,就花去她一百多塊了,直到現在,她還很心痛。
「那你就付錢。別撒嬌了,真難看!」紀小妹打了一個哈欠,望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明天我還要上課,不想遲到,而且我現在很困,晚安了。」
紀小妹轉身步入房里,把客廳留給哀怨中的姊姊去獨自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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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郜閎躺在床上,仍在回味紀蕊兒的一切。
他索性起身踱出陽台,撫額輕嘆,偶爾還會忍俊不住地搖頭,輕笑出聲。
太荒唐,一個名揚國際、讓人肅然起敬的企業家,竟然對一個傻不隆咚的女孩心生眷戀?
郜閎不僅是郜氏跨國企業集團的總裁,亦是珠寶界一代巨擘郜永平的獨生子,故家財萬貫,富可敵國。
艾著金湯匙出生的郜閎,自小就被培育成商業人才,自日本留學歸國後,短短幾年內,他便在自己的領域上闖出一番成就,事業版圖擴展至全球,成為知名的商業鉅子。
遇上紀蕊兒,彷佛是冥冥中有的定數,否則怎會有這麼多意外和巧合?
日本客戶意外提早來台,讓他湊巧今晚得應酬到深夜。
他的車子意外拋錨在路邊,湊巧他身上的香煙抽完了,見司機辛苦抹汗搶修,郜閎不忍司機跑來跑去,決定親自到7-Eleven去買包煙。
他今晚意外沒帶保鑣出門,走到7-Eleven門口,湊巧被紀蕊兒一把攔下……
瞧,就是這麼多意外和巧合,讓他結識了紀家姊妹。
大的是迷糊蟲,小的是鬼靈精,這對姊妹花真是世間少有。
但,那個迷糊蟲卻留給郜閎極為深刻的印象,他從沒見過如此迷糊的女孩,好像所有你想得到的跟想不到的意外災難,都可能隨時降臨在紀蕊兒身上。
郜閎發覺自己很難把紀蕊兒忘掉。
尤其是她的眼淚,竟然給他一種折磨般的揪心感,以及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莫名泛在他心頭的眷戀與不舍,在在令他迷惑……
敗奇怪,這是前所未有的現象,他未曾為哪個女人釋放情感,然而,紀蕊兒卻給了他許多復雜的情緒。
紀蕊兒不屬于美麗的女孩,但是,她有一雙會說話的動人眼眸,和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氣質,所以,紀蕊兒在他眼中,是個很特別、很有女人味的女孩。
叩叩!
房門忽然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進來。」郜閎蹙眉,這麼晚了,是母親?
郜母緩緩步進兒子的房里,見兒子由陽台踱入室內,郜母擔憂的微蹙眉頭。
「閎,睡不著?」
「您也睡不著?」郜閎抿唇微笑,直視著母親。
「你父親還沒回來,我怎麼睡得著?」郜母把兒子拉到牛皮沙發上坐下,「又見你燈還亮著,就進來陪你聊聊天。
兒子,左家欠金對你情有獨鐘,不惜派人來向你父親明示,咱們和左家門當戶對……」
「拒絕掉。」郜閎一臉疲憊的撫額輕嘆,他實在厭透這種三天兩頭就被催婚的滋味,真的快煩死。
「可是人家已經委屈求全,要求到你公司當你的助理,你父親也十分滿意這門親事,你怎好意思……」
「媽,您到底在想什麼?婚姻不是兒戲,我怎能因為一句不好意思拒絕,而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進門,結果讓自己後悔一生?」
「不錯,婚姻不是兒戲。」郜母輕嘆,「所以,我才想要親自替你做媒,我眼光準確,你又有什麼不放心呢?」
「媽,她並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我對她沒感覺。」
他怎敢隨便接受女人的感情?
自從五年前,他給母親面子,答應和王家的千金小姐交往後,他就再也不給母親第二次機會了。
因為,那位千金小姐竟然就像狗皮膏藥般緊緊黏著他,甩都甩不掉,要不是他連理都懶得理人家,恐怕至今還被她緊緊纏著,好不容易恢復黃金單身漢的生活,他才不想再讓母親做媒。
「那麼劉家……」
是兒子眼高于頂還是怎樣?不管費盡多少心思,郜母始終走不進兒子的心里。
「我也不喜歡。」
「還有李家——」
「媽,說穿了,是我不喜歡被安排婚事。」這話題令郜閎煩躁,「我要自己選擇一生伴侶,所以請您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跟我討論婚姻,我自有主張,別替我操心。」
兒子的心意,郜母明白,只是為人母的,總希望兒子能夠早日娶得好媳婦,替郜家傳宗接代,最重要的是,一定要門當戶對。
「好吧!你早點休息,我回房去等你爸。」郜母搖頭嘆氣,轉身離開兒子的臥房。
郜閎倚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莫名地,腦海里浮現出一抹縴細的嬌小身影……
他真的很希望能夠盡快品嘗到河詮冰的滋味,因為,那碗河詮冰,可以一解他對紀蕊兒的相思。
嗯,他會特意抽空,找機會去親近她,無論如何,他都要吃到這碗河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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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聲啁啾,璀璨光芒從湛藍的天空灑下,把大地鋪成一片金燦,這是一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蕊兒精心打扮了一個上午,才抱著愉快無比的心情,出門去應征女佣的工作。
一走出巷口,砰地一聲,蕊兒的小腦袋和另一顆腦袋撞個正著。
「哎喲!」
腦袋對踫後,彼此身子旋即往後彈開,最慘的是,兩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紀蕊兒?!」被撞倒的女孩整個人跌坐地上撫額尖叫,她短發飛揚,一身昂貴的名牌裝扮,漂亮耀眼。
「左曉芙?!」蕊兒用手撫了撫額,瞠眼一看,見是失聯已久的高中同學,不禁意外又驚喜的大笑出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蕊兒一看見左曉芙,就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是有待解決。
「哇!懊久不見了,蕊兒。」左曉芙忙拍拍站起身,上前走幾步,把蕊兒自地上扶起。
「哇!曉芙,我好想你喔!」蕊兒一起身就和左曉芙相擁而泣。
兩人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感情好到恰似失散多年又再度重逢的親姊姊。
「蕊兒,你最近過得好嗎?目前在哪間公司高就呀?」
「哎!別提了,我又失業了。你呢?」蕊兒口頭上寒暄,心頭還在想著事情。
奇怪,她總覺得和左曉芙之間有著什麼,蕊兒懊惱自己一時想不起,直覺這件事非常重要。
「我啊!扒呵……我叫我爸爸幫我安排到一間大公司去當總裁助理呀!說起我們家的總裁啊,簡直又高又帥又多金,完全符合女人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條件耶!我對他啊……嘻,情有獨鐘啊!」左曉芙怕妝糊了,忙打開皮包,拿粉出來補妝。
「哇塞!懊酷喔!那你家現在一定比以前更有錢羅?不然怎有辦法替你安排這個職位?」
蕊兒自小就羨慕左曉芙,她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要什麼就有什麼,打開錢包,隨便一抽,就抽出好幾張千元大鈔。
蕊兒時常聞得到她身上那股錢的味道。
提到這門「嗅錢功夫」,可就說來話長了,話說蕊兒自小就擁有嗅錢才能——
錢?!
「咦?!我好像忽然間想起什麼?等等等……」蕊兒就快要想起她和左曉芙之間究竟有過什麼了。
蕊兒連忙打開皮包,掏出隨身攜帶的債務筆記本,翻開,眼楮迅速由上往下瀏覽,終于,縴縴玉指自一群姓名堆里搜尋出「左曉芙」三個字。
「左曉芙,原來你還欠我錢喔!」
「哪有?!」左曉芙嚇了一跳,一臉被冤枉的表情,「我們都幾百年沒見了,我怎有機會跟你借錢啊?而且,我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耶!吧嘛跟你借錢啊?」
「你不會這麼健忘吧?高一時,你跟我借十元塊買礦泉水;高二時,你又跟我借二十元買魷魚絲。」
怕她不認帳,蕊兒把筆記本攤到她面前,「不信你自己看,我筆記本上記得清清楚楚︰「左曉芙高一上學期時,因為身上只有千元大鈔,福利社沒零錢可找,所以跟我惜十元銅板買了一瓶礦泉水;高二下學期又跟我借二十元買魷魚絲……」瞧,上面還有你的親筆簽名呢!白紙黑字,絕對不誑你。」
蕊兒深知自己迷糊又健忘,是以自小就有記帳的習慣,誰跟她借多少錢,就算她記不住,還有這本神奇的債務小冊子幫忙,所以,蕊兒總是隨身帶著債務手冊外加電子計算機。
「拜托!紀蕊兒,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這麼小氣唷?就當你請客不行嗎?」左曉芙簡直快暈倒了,大拍額頭。
「什麼?!你是千金大小姐耶!家里這麼有錢,怎麼反而賴起帳來了呀?」蕊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人賴帳,瞧她都快哭了。
「拜托!什麼賴帳?別把話說這麼難听嘛!咱們同窗三年,過去又是好姊妹、好朋友耶,有必要這麼計較嗎?」
「好朋友也要明算帳好不好?而且,是你自己貪吃耶!」
「什麼話!虧我畢了業,心里還掛記著你。真是白掛念了!」氣死人了,左曉芙覺得想念蕊兒是一件很不值得的蠢事。
「你當初跟我借錢買魷魚絲的時候,怎沒听你心里掛記我?嘖,你有請我吃一條嗎?沒有對不對?到底是誰比較小氣!」
幣念她?說得跟真的一樣咧!她又不是沒有她家的電話號碼,當真以為她紀蕊兒這麼好騙嗎?
「噓!你小聲一點行不行?被人听見多不好意思啊?」左曉芙打了蕊兒的手背一下,食指按在唇上示意她別張揚。
但事實上,她倆當眾在巷口爭得臉紅氣喘,已引人側目了,從旁經過的路人全好奇的打量著她們。
「怕人听見就還錢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
左曉芙簡直快氣瘋了,自皮夾里掏出一張千元大鈔,挺有志氣的塞進蕊兒的掌心里。
「一千塊拿去啦!剩下的就當我給你的利息,我左曉芙絕對不會為了區區三十塊錢,背上賴帳的罪名。」
「不要,我紀蕊兒一分一毫算得清清楚楚,從不多拿別人一個銅板!我馬上找給你九百七十元。」蕊兒湊足九百七十元,塞回左曉芙手里。
「哼!隨便啦!」左曉芙超不爽的上下瞥著蕊兒,隨旋揚高下巴,搗著子鄔,笑得一臉刻薄。
「紀蕊兒,我瞧你小氣半輩子,也不見得有多發達耶!憊一身寒酸樣,呵!只有窮酸鬼才會計較這三十塊。」
「左曉芙!」蕊兒也生氣了。
「干嘛?叫魂唷?」左曉芙猛翻白眼。
「你——」蕊兒氣得替自己叫屈,「這什麼世界啊?債務人居然比債權人還凶,有沒有搞錯呀!我沒算你利息,你該偷笑了耶!」
「喲!了不起唷?我是做公德,才自願多付你九百七十元利息,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我剛好可以省下來,多喝好幾十杯的美容養顏茶呢!」左曉芙伶牙俐嘴地說著。
兩個女人開始唇槍舌戰,誰也不讓誰。
經過的路人對她倆指指點點的。
「你不要因為自小不愁吃穿,就趾高氣昂喔!若有朝一日,我紀蕊兒成了總裁夫人,我就用滿車的鈔票淹死你!憊要你這個總裁助理替我這個總裁夫人提皮包!」蕊兒把小手插在柳腰上,做出茶壺形狀。
「就憑你?喔呵呵呵……」左曉芙快笑掉大門牙了,「你現在是在說哪一國笑話啊?真是有听沒有懂哪!
也不回家去照照鏡子,瞧你,樣貌平凡、腦子又盡又笨,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是個超級大路痴呢!你若當得了總裁夫人,別說提皮包,要我替你端泡腳水,我都很樂意。」
「左曉芙,這是你說的喔!你不要再賴帳——」蕊兒氣不過,決定跟她爭一口氣。
「喂!紀蕊兒,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再」?我剛才也沒賴你帳啊!三十塊都還你了耶!我還大方的要多給你利息,是你自己不要的!用不著我多說你幾句,就惱羞成怒吧?」
「我哪有惱羞成怒?是你吧?」
「我干嘛惱羞成怒啊?」
「因為我跟你討債啊!」
「幫幫忙!那是你太小氣耶,要是你欠我錢的話,我早就叫你不用還了——」
「那當然羅!你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可我不一樣耶!」
「憑我們之間的交情,就算我是窮鬼,也不會跟你討一毛錢好不好?」
「騙鬼!你這滿身銅臭味的女人,才不懂我們這些窮人的心酸。」
「吼!紀蕊兒,我哪來的銅臭味啊?說話要憑良心呀!」
「你全身都很臭!」
「好!紀蕊兒,你、你、你你你……好!我們之間到此結束,我在此鄭重宣布,我們友情告吹了!」
「左曉芙,你不要以為我沒你會死!吹就吹,再見!錯!不見!斑!」
「不見就不見,哼!」
一對久未相逢的麻吉姊妹淘,就這樣一個往東走,一個往西去,僅僅為了……
三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