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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無上限 第六章

作者︰香彌類別︰言情小說

暑假一開始,白喜夢便忙得整天不見人影。

「小塵,我今晚不回去吃飯了,你跟爸先吃。」

「你又要去方迅之家?」

「對。」

最後連白悅然都忍下住問她,「你最近怎麼天逃詡跑去方家吃晚飯?」

憊不願把她在學做菜的事告訴父親跟黑塵,她笑咪咪的說︰「因為他們家的飯很好吃啊。」

學做蛋糕很簡單,她第二天就已經學會了,在方媽媽那里看到不少去學做菜的

學生,沒多久就能燒出好吃的菜,讓她也產生了興趣,便索性繼續留下來學做菜。

她想在黑塵生日那天,煮出一桌香噴噴的菜,讓他和爸爸大吃一驚。

要在十幾天里學會燒出一桌料理,時間有點匆促,因此,她一有空檔的時間都往方家跑。

方母的廚藝教室就設在方家所住的公寓一樓,知道她想為家人做一桌料理的心意後,方母便把教室的備份鑰匙交給她,隨便她想使用到多晚都可以,因此她每逃詡練習到深夜才回來。

必到家便累得只想睡覺,絲毫沒有察覺到黑塵眉宇間的難色,更不知道他的笑容愈來愈少。

這天已經十點多,還不見她回來,他打她的手機。

「啊,已經這麼晚了哦,可是我還要等一下才能回去耶。」

「我過去接你。」他不放心讓她在深夜一個人回來,方家離白家雖然不遠,但是若是步行,也要七、八分鐘時間。

白喜夢掩著話筒和旁邊的人交談了幾句話後,說︰「不用了,方迅之說要送我回去。」

卑筒里傳來了斷線的嘟嘟聲,半晌,黑塵才掛上電話。他閉了閉眼,胸口一抹難以言喻的疼痛啃蝕著他所有的知覺。

他們在交往了嗎?!

喜夢,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的心意,你會接受我嗎?

電話響了起來,他恍惚的想著心事,沒有听到鈴聲。

白悅然出來,見他就坐在電話旁邊,卻下接電話,訝問︰「小塵,電話響了怎麼不接?」

「喔。」他這才回神接起電話。「喂。」他答了一聲,對方一開口,便用流利的中文激動的咆哮——

「杰克,你真的要讓殺死你爸媽的凶手就這樣把我逼人絕境嗎?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把你最後的親人也殺了嗎?」

听著氣急敗壞的蒼老嗓音響在耳際,黑塵淡淡的開口,「我只有一個人,就算我回去,也沒辦法幫上你什麼。」

「我看過你在武術比賽里的表現了,以你目前的身手,足以保護我了,等我穩住目前的局勢後,我們爺倆想辦法再聯手除掉麥斯。」

「如果連你那些手下都保護不了你,我也沒有那個能力護住你。」

「那些蠢才哪及得上你十分之一,我相信憑你的身手絕對沒有問題。你應該沒忘記當年麥斯是怎麼殘忍的殺了你爸媽還有你女乃女乃吧,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的話,甚至連你都逃不過他的魔掌。」

他沉默著沒有回應。

對方迭聲的接著說︰「難道你真的要讓你爸媽和女乃女乃就這麼死了嗎?這個仇你真的想就這麼算了?你要讓凶手就這樣逍遙下去?你就不怕你爸媽死不瞑目嗎?」

听著他連串的指控,黑塵垂下眼,依然不作聲。

蒼老的嗓音繼續說道︰「麥斯買通了我身邊不少人,他存心非置我于死地不可,你忍心看著我被殺死嗎?如果我真的被殺了的話,以麥斯的個性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當年他沒能殺死你,這次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為什麼非要殺了你不可?他究竟跟你結了什麼怨?」黑塵終于出聲問。

「他……還不是因為懷恨我當年把他趕出幫里的事,所以才這樣報復我。」

「過去的事我都已經忘了,你另外找別人幫你吧,我是不可能回去的。」當年自己被叔叔帶回台灣後,他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了。

見孫子怎麼樣都不肯回來幫他,威利急了。「解決了我,麥斯最後也會找上你的,我若死了,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都已經離開那麼久,又遠在台灣,他不會費事跑來這里的。」

結束通話後,黑塵瞥見白悅然滿眼關切的坐在他對面。

「是他打來的?」

「嗯,他好像被逼得很急。」

怕黑塵被他說動了,白悅然關切的開口,「小塵,不要被他的話影響,那種是非之地還是不要涉入比較好,一旦沾上,日後就很難能再月兌身。」

「我明白。」只要喜夢在這里,他就不會離開,除非……

*********

周末早上七點,白家的門鈴響起。

「你來做什麼?」打開大門,看到門外的人,黑塵沉下臉。

見他臭著一張大便臉給自己看,存心捉弄他的方迅之故意曖昧的說︰「我來接喜夢,我們說好了今天要……去約會。」話畢,就見黑塵的眼神倏地一冷。嘖,想凍死他呀,嘿嘿嘿,他這個人最不怕冷了。

听到門鈴聲,白喜夢這才匆匆起床,頂著一頭亂發,慌慌張張的跑下樓。

「你來啦,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你再等我一下下。」說完她趕緊奔進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再跑回房里迅速的換下睡衣。

片刻,她穿著一套休閑服,笑盈盈的走過來。「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斜眸瞟著杵在一旁一語不發的人,方迅之朝白喜夢伸出手臂。

「親愛的,走吧。」

白喜夢有絲錯愕的瞪著他伸來的手臂,在他催促下,這才愣愣的挽住他。

「小塵,我們走嘍。」好怪哦,方迅之今天吃錯藥啦?居然叫她親愛的,還要她挽住他的手。他突然對她這麼親昵,她該感到高興才是,可此刻她卻只有-種詭異的感覺。

「喜夢,等一下。」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黑塵有種她就要被別人帶走的感覺,胸口一窒,月兌口叫住她。

「什麼事?」已經來到門外的白喜夢,聞聲回頭。

「……今天早點回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你想跟我說什麼?」

「等你回來再說。」

「可是,今天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耶。」

「不能提早回來嗎?」

「可能不太行。」再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方媽媽今天特別抽空要帶她上市場敦她怎麼挑選食材,然後方媽媽還要再教她做三道菜和兩道甜品,再加上練習的時間,最快也要拖到八、九點才能回來。

已經坐到車上的方迅之按喇叭在催她。

「啊,小塵,我得走了。」她瞥見方媽媽也坐在車里等她,匆匆來到車旁拉開

車門。「方媽媽,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

方媽媽微笑搖頭,「不會很久,我們走吧。」

站在門內沒有看見這一幕的黑塵,幽幽的垂下眸。

他失去她了嗎?不,他從來就不曾得到她。

在她的心中,方迅之比他還重要了嗎?所以即使他開口,她也不願意為了他提早回來!

這個認知令他的心驀地絞痛起來。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終于等到她回來。

當門口響起車聲,黑塵來到窗邊往外看去,瞥見白喜夢從一輛白色的車子下來,一臉粲笑的朝車里的人揮手道別。

「喜夢,等一下。」車里的方迅之匆然叫住她,她踅回去。

「怎麼了?」

方迅之下車,臉上帶著某種惡作劇的笑容,高壯的身軀背對著白家的窗口,同時也遮住了她的身子,不讓此刻正站在窗口的人看見她。

他彎下腰,一張女圭女圭臉垂到她面前。

「你要做什麼?」突然看到他把臉湊過來,白喜夢嚇了一跳。

他拉過她的手,不讓她後退,「你臉上沾到東西了,我幫你擦掉。」

「是嗎?」

他右手捧住她的下巴,拇指輕樞著她的臉頰,腦袋刻意擋住她的臉。

她疑惑的問︰「你的頭干麼那樣動來動去的?」而且他的左手還古怪橫過胸前,搭上自己的右肩,他那里癢嗎?

「我的脖子有點酸,所以才動一動。」不這樣的話,看起來就不像在熱吻了,嘿嘿,這下那家伙非打翻醋壇子不可,誰叫他兩年前把他揍得那麼慘。

懊吧,他承認是因為最近失戀了,心情有點惡劣,所以看不得人家太幸福。

「還沒好嗎?」她的臉有那麼髒嗎?「不然我回家再弄就好了。」

「好了,擦干淨了。」

「謝謝。那我進去了。」

「再見。」不好意思啦喜夢,等一下你就多花一點唇舌解釋吧。

打開大門,白喜夢在鞋櫃前換下鞋子,穿上室內拖鞋,走進客廳,瞥見黑塵站在窗前。

「小塵,老爸不在家嗎?」鞋櫃那里沒看見他常穿的那雙休閑鞋。

壓抑的嗓音答道︰「他到中部去找朋友,今天會晚點才回來。」心口好像被人狠狠的插了一把刀子,令他痛得快無法呼吸了。

她在沙發上坐下,揉著自己酸麻的頸子和手臂,將背舒適的靠向椅背,隨口說道︰「小塵,你知道嗎,方迅之跟他女朋友分了耶,听說是他女朋友劈腿。真不曉得他女朋友在想什麼?像方迅之這樣既有趣又專情的人,她到底還有什麼地方不滿,居然搞劈腿?」

見她一回來就在談方迅之,黑塵忍耐一天的情緒瀕臨極限。

「這樣一來不是如你所願了嗎?你終于等到他跟女朋友分手了。」

他語氣里的譏黥,令她呆愕了下,「什麼叫如我所願?女朋友的背叛讓方迅之很痛苦耶,你認為我是那種把別人的痛苦當成自己快樂的人嗎?」剛才是她听錯了吧,小塵怎麼可能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還是他今天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所以心情不好?

「好,我們不談方迅之。喜夢,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今天一定要跟她把話說清楚,再拖下去,他可能會真的失去她。

「什麼事?」

「我……」凝睇著她的嬌顏,適才她跟方迅之擁吻的那一幕掠過腦海,他-地將她扯進懷里,俯下臉,狠狠的吻住她櫻色的唇辦。

他要吻掉方迅之留在她唇上的氣味,她是他的,只有他才能吻她!

白喜夢震驚的駭住了,片刻,她用力的推開他。

「小塵,你在做什麼?」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她肯讓方迅之吻她,卻不願意讓他踫她。

被他那深沉陰晦的眼神看得心神一震,她莫名的感到心慌意亂。

「你在說什麼?小塵,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不舒服嗎?」

探手想撫向他的額,他卻站了起來,躲開她的手。

「我只問你一句話,如果我跟方迅之你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他問得沒頭沒腦,她听得茫然。「你要我選什麼?你們誰比較高嗎?當然是方迅之嘍,不過比帥的話,當然是小塵贏他。」

「我是指……我們兩人在你心中誰比較重要?」

「你怎麼拿他來跟你比,這種事想也知道嘛。」雖然她之前一直暗戀方迅之,但在她心中,小塵絕對比他還重要一百倍。

不知她心里所想,黑塵誤會了她的話意,以為在她心中,自然是她愛慕多年的方迅之重要。

「我們……真的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嗎?」

白喜夢被他眼神里那抹傷痛嚇到,怔怔睇著他。

「什麼其他的?怎麼你今天說的話我都听不太懂?」

听不懂他的話?那是因為她的眸光從來就不曾停駐在他身上吧。「你真的那麼喜歡方迅之?」

她頷首。「嗯,喜歡呀,他人很好,而且他媽媽教我很多東西。」他的反常令她很擔心,「小塵,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身旁的電話鈴聲驟響,黑塵神色木然的接起電話。

「喂……」傾听著話筒里傳來時而憤怒時而哀求的蒼老嗓音,他沉默著沒有搭腔,淡褐色的眼瞳盯著白喜夢,想起適才她跟方迅之在門口擁吻,以及她推開自己的事。

半晌,他徐徐出聲,「我答應你。」話筒又傳來叨叨絮絮的聲音,他打斷對方的話,「你沒听清楚嗎,我說我答應你。」她已經不再需要他了,他只能回到需要他的地方去。

耳畔響起驚喜的詢問,他答道︰「我會盡快的。」

結束通話,他幽幽的注視著她。

「誰打來的電話?」她突然有一種下祥的預感。

「你不認識的人。」他溫柔的輕撫著她一頭短發。「不早了,你也累了吧,早點休息。」說畢,他回到自己的房里。

背靠著門板,黑塵閉上了眼楮,緊緊的握起拳頭,忍住此刻啃蝕著心頭的那股劇痛。

這樣也好,他才能毫無顧忌的放手一搏,為死去的雙親討回血仇。

真的很好,他再也沒有任何的牽掛系念了……

*********

接下來的幾天,黑塵比白喜夢更早出去,也更晚回來。

今日一早,听到打開大門的聲音,他佇立在窗前,目送著白喜夢出去,緊鎖的眉宇凝著一抹神傷,直到她已走遠,視線仍舍不得收回。

「再見了,喜夢。」他微啞的嗓音喃語著,回頭拿起昨夜準備好的一只旅行袋,走出房門。

「小塵,咦,你拿旅行袋干麼?」白悅然訝異的看著走進客廳里的他。

「叔叔,這幾年謝謝您的照顧。」黑塵朝他深深的一鞠躬。

丟下手中的報紙,白悅然震驚的站了起來。

「你決定要過去?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

「你本來不是決定不過去的嗎?為什麼會突然改變心意呢?」

「我不能讓我的父母和女乃女乃就這樣白死。」

「你想去報仇?你爸媽他們不會樂見你這麼做的。」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威利,他以前雖然那麼對我,但他畢竟是我在世上僅剩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被人殺死。」留下來看著他珍愛的人與別的男人出雙人對,他怕自己會失去理智的做出傷害她的事。

「可是你只有一個人,又能怎麼幫他呢?你這分明就是……明知道危險,還跑去送死哪!」白悅然心痛的斥道。

「叔叔別為我擔心,我會見機行事,如果情勢真的壞透了,我不會讓自己再-進去。」

「可……怎麼會這麼匆促,喜夢她知道這件事嗎?」

「我還沒跟她說,請叔叔轉告她一聲吧,今後喜夢的事……就麻煩叔叔了。」他神色平靜的開口。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是的。」

見他心意已決,嘆息一聲,白悅然沉重的出聲,「那我送你去機場吧。」

「叔叔,您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去機場就可以了。」

「你這一去,我們也下知何時才能再見,就讓我送你一程吧。」白悅然很清楚黑塵這一去吉凶難料,他無法不擔心。但是那樣的世界也不是他能介入的,他能給予黑塵的僅是一些關心和支持罷了。

拒絕不了他,黑塵點了點頭。「好吧。」

兩人坐上了計程車,白悅然叮嚀——

「此去你要自己多加小心,如果你想回來的話,白家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

「謝謝叔叔。」此後,他和白家也許從此天各一方,再無關聯了,他將沒有焦距的眸光睇向窗外,壓抑住心中濃烈的依依不舍。

*********

白喜夢打開大門,注意到玄關里老爸和黑塵常穿的鞋子不在。

被好拖鞋,她向幫她提東西回來的方迅之道謝。

「你坐一下,我倒杯飲料給你。」

方迅之笑了笑,「不用了,我要到南部去了。你快去廚房準備吧,等小塵回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她笑彎了眼,「我今天一定要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送走方迅之,瞄了一眼壁鐘,九點了,她趕緊埋頭在廚房里切切洗洗,花了兩個多小時,整治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可口料理。

她得意的看著滿滿一桌的佳肴。

「嘻,等小塵跟爸回來,他們一定會嚇一跳的,絕對想不到才短短十幾天,我居然可以煮出這麼多道好吃的菜來。」她忽然驚呼一聲,「啊,對了,我昨晚好像忘了叮嚀爸和小塵中午要回來吃飯耶。」

她連忙定到客廳撥打黑塵的手機,然而得到的回音卻是話機已經停用。

她懷疑自己撥錯了,再撥了一次,仍是相同的訊息。

「奇怪,小塵干麼把電話停掉?」

準備再打父親的電話時,大門開-,白悅然走了進來。

「爸,你回來得剛好,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吃飯?小塵不在哪來的飯吃?你買了便當嗎?」他可不敢奢望女兒會煮出一頓飯菜來給他吃。

「嘿嘿,」她開心的將父親拉到餐桌前,「當當當當,喏,看到了沒,這些都是我做的唷,還有這個蛋糕。」這可是她辛苦的學了好幾天才做出來的成績,正等著家人大大的夸贊她一番。

「你做的?」他狐疑的瞅了瞅女兒,再望向滿桌豐富的菜肴,一臉不敢置信。

她一臉驕傲,仰起下巴,挺起胸脯。

「沒錯,都是我親手做的,對了,爸,小塵有說要上哪去嗎?他的手機居然停掉了,沒辦法打通。」

「小塵他……走了。」想起這孩子年紀輕輕就要承擔起那麼大的擔子,白悅然忍不住為他心疼。

「他去哪里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她不以為意的問,還不知道黑塵此刻已身在千里外的飛機上。

他長嘆一聲。「不知道,也許幾年後吧。」

「幾年後?」她懷疑老爸說錯了,滴溜溜的水眸瞪著他。

「也或許幾個月也不一定。你呀,如果昨天就弄出這麼一桌菜,還可以幫他餞行,可惜晚了一步。」

聞言,她一愕,抓緊父親的手。

「爸,小塵他去哪里了?你怎麼說得好像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似的!」

「他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坐吧,」拉女兒坐下來,他道︰「小塵沒告訴你可能是擔心你會舍不得,所以他才沒跟你說一聲就上飛機,我知道你們兩人感情一直很好,不過你要明白,小塵有自己的事要解決……」

「爸、爸,」听到這白喜夢慌了,震驚的問︰「你的意思是小塵不會回來了嗎?他究竟到哪去了?你快說呀。」

「他到美國找他的爺爺了。」

聞言,她激動的開口,「美國?他怎麼可以什麼都沒說就一個人跑去美國?他

太過分了,不行,我要去把他找回來。」

「傻孩子,美國那麼大你要上哪找他,你不可能找到他的,他的世界跟我們不同,我想他也是不希望把你牽扯進去,所以才什麼都不告訴你。而且你這幾天整日都跑得不見人影,我想就算他想跟你說,也找不到時間告訴你吧。」

「我這幾逃詡在方迅之家跟他媽媽學做菜呀。」想到她跟黑塵就這樣分隔兩地,什麼話也來不及說,她著急得快哭出來了,「我不告訴你們,是想在小塵今天生日給你們一個驚喜,他怎麼可以這樣偷偷的就走了,這算什麼嘛?」

為了學做菜,她的手還切到好幾個傷口,也被熱油燙傷好幾個地方,為了煮一頓飯給他吃,她都咬牙忍下來了。

辛苦了這麼多天,他竟然一聲不響的走了!她費心烹煮的菜肴,他一口都沒嘗到,她還等著他的夸獎……

怎麼可以!太過分了!

「爸,你一定知道那邊的電話跟地址,給我。」

「我沒有那邊的電話跟地址。」白悅然不希望女兒涉入黑幫的糾葛中,何況以她莽撞的性情,若是真找到那里去,還不曉得要惹出什麼事來。黑塵不願告訴她,大概也是顧慮到這點吧。

她下敢相信。「怎麼可能?爸,你在騙我。」

他一臉歉然。「爸真的不知道,小塵走的時候,我問過他,他說等他安頓妥當之後,會告訴我們。」

她慌了。「小塵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你怎麼可能連電話跟地址都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沒有電話,沒有地址,她要怎麼找他,那不就等于……

「喜夢,我是真的不知道。」

二十幾年前在美國求學時,他和小塵的父親黑明錳因意氣相投結成莫逆之交。

明鈺夫妻慘遭殺害之後幾個月,他才听說了這件事,趕過去後,經明鈺的鄰居告訴他,他才知道他們夫妻的獨子,也就是小塵,競被丟在療養院內任其自生自滅。

只因為那件慘事發生後,他便宛若痴兒一樣不言不語,威利覺得這個孫子沒用

了,就不再理會他,絲毫沒考慮到小塵幼小的心靈當時受到多大的傷害。

他看不過去,拜托院方向威利轉達,他想代為照顧小塵的事,威利是同意了,但多年來,他從來也不曾過問過小塵的事,更不曾捎來只字片語的關心之詞。

听到連要打電話給黑塵都不可能,白喜夢哇的大哭出聲。

白悅然柔嗓哄著女兒。「喜夢,乖,別哭了,爸想好了,你就跟爸到國外去吧。」下個星期澳洲那個隧道工程要開始動工了,他身為總工程師不能不過去監工,但他又不放心把女兒自己一個人留在家里。

她痛哭失聲的捶打著父親。

「我不要,我哪里都不去,我只要小塵,爸,你把小塵還給我啦。」發現自己可能就此跟小塵失去聯系,她心慌意亂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一時無言以對。

「爸,小塵一定不會就這樣走的,他會打電話給我的對不對?他一定會告訴我他人在哪里,絕下會讓我找不到他的對不對?」她淚眼詢問父親,此刻她需要有一個人來給她信心。

「嗯,小塵說過會告訴我們他的情況,別哭了,安心等他的電話。」

*********

一個月了,唯恐黑塵打電話回來找下到她,白喜夢怎麼也不肯跟父親到澳洲,她整天守在電話旁,然而電話每逃詡響起,卻沒有一通是她等待的。

「喜夢,我媽做了一些隻果派,要我拿過來給你嘗嘗。」方迅之進門後將手里的保鮮盒遞給她。

她沒有接過,只是專心的看著桌上一本本的相簿,那上面放的全都是她和黑塵從小到大的照片。

方迅之在她身邊坐下,上個月他到南部去找論文的資料,昨天一回來,就听老媽說起黑塵去了美國的事,他吃了一驚。

「喜夢,小塵為什麼會忽然跑到美國去?」

她低聲開口,「我也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跟我說一聲就去了美國。」

「我媽說他是在他生日那天走的?」

她黯然的頷首,「嗯。我做的蛋糕和一桌的菜,他連吃都沒有吃一口就走了。」想到這件事,她鼻子一酸,聲音有絲哽咽。

沉吟片刻,他有些擔心的問︰「喜夢,那天的事你有跟他解釋清楚嗎?」

「什麼?」

「就是我吻你的那件事啊。」

「你什麼時候吻我了?」她訝問。

「就……」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吶吶解釋,「你還記得那天我送你回來,我說你臉上沾到髒東西的事嗎?」

「嗯,記得。」

「呃,其實是那時候我看到小塵就站在窗口看著我們,我存心想整他,所以才故意那樣說,還做出會讓他誤會的動作。」

「什麼動作?」她不解的問。

「喏,就是這樣,」他左手橫過胸前,搭上自己的右肩,再輕輕動了下頸部,「這個動作從背後看,會以為我們在接吻。」

「是嗎?可是小塵他並沒有提起這件事呀,他只是突然……吻了我,接著,他問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問你什麼?」方迅之皺眉問,直覺問題應該就出在這里了。

「他問我……」白喜夢將當晚的事約略的說了一遍。「然後他就沒再說什麼,回自己的房間了。」

听畢,他驚訝的拍額,「喜夢,你不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小塵對你的感情吧?」

「他對我的感情?」她茫然的睇向他。

「天哪,你真的不知道?」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喜夢,小塵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知道呀,我也很喜歡他。」她愣愣的回道。

「咦,你知道?」看她的表情,他馬上就曉得她根本下明白,「不是兄妹間的那種喜歡,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就是可以接吻、可以上床的那種男女關系,媽的,你懂了沒呀,小塵他愛你。」

她驚愕的瞠大眼。「小塵他……愛我?!」

「沒錯,連我都看出他對你的感情了,你大小姐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喜夢被他說的話轟得腦袋一片紊亂,「我……他……」小塵一直都愛著她?!天哪,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看她一臉惶然無措的模樣,方迅之沒轍的嘆口氣,「算了,先別想那麼多了,把點心吃了再說吧。」他打開保鮮盒遞到她面前。

她拈了一塊隻果派放進嘴里咬了一口,他剛說的話在她耳邊回蕩著,愈想就愈難過,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怎麼哭了?我媽今天做的隻果派有那麼難吃嗎?」

「不、不是啦,是我太笨了,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小塵他對我,對我……嗚嗚嗚……他一定在生我的氣,所以不肯打電話回來給我。」她抽噎著,泣下成聲。

一個月來始終等不到他的音訊,對他的思念早已漲得滿滿的,晚上睡不好,白天也吃不下,滿腦子想的都是他。

她受不了這樣的牽掛了,好像有無數只的小蟲子在啃蝕著她的心,好難受。

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方迅之趕緊抽來兩張面紙給她,「別哭了,我相信他一定會打回來的,以他對你這麼多年來的感情,他舍不下你的,不過,喜夢,他究竟跑去美國干什麼?」

「我也不知道,爸只肯告訴我說他到美國去處理一些家族里的事情。」

「既然這樣,等處理好了,他自然就會回來,你呀就耐心一點等他吧。」

「可是,我覺得,他好像……不會這麼快回來。」她很不安的道,尤其想到那天他異樣的神情,她更加的惶然、

方迅之安慰的說︰「不會啦,處理事情而已,需要多久?最多幾個月就回來了。」

誰也沒有料到黑塵這一去,就不曾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