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克斯風和鋼琴琴聲響了起來,她才發覺Kin不知何時從廚房走了出來。
他和Narcissus兩人默契十足,把一首爵士樂演奏得無可挑剔,舒芙渾然忘我的聆賞著這絕妙的演奏。
曲畢,四周響起了熱烈的安可聲,紛紛要求再來一曲。
Kin笑應著眾人的要求,操著濃濃外國口音的中文說︰「只能再一首,多的沒有了哦。」語畢,便配合著Narcissus的鋼琴聲吹起薩克斯風。
在眾人的如痴如醉中,一首曲子結束,雖然還是有人叫著安可,可Kin笑了笑,「下次吧,我不能讓我的客人餓肚子。」說完他徑自走回廚房,沒多久廚房那邊傳來了他的聲音。
「嗨,親愛的James,我說過你再敢偷吃,我會讓你變成貓的,你記不記得?」
舒芙好奇的回眸,見到他站在廚房門口,像拎著小貓般揪住了James的後衣領。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Kin,再說我可沒有偷吃菜,所謂的偷是背著你沒讓你當場發現,這會我正大光明的吃,你也看到啦,那就不叫偷,叫做品嘗,我是好心在幫你試菜。」James辯道,伸著手想揮開他揪著自己後領的手趕快月兌身。
「嘿,James,你應該听過一句話吧——不問而取謂之偷,需要我再詳細解釋這句話的含意嗎?」
見他滿臉笑容,James也一臉粲笑。「不用,我听得懂,既然你不喜歡別人的好意,那下回我就不再幫你試菜就是了。」
「還有下回?James寶貝,我決定這次就讓你變成貓。」Kin拖著他走進廚房里。
「你、你……Kin,你想干什麼?別胡來,啊——你想對我的臉做什麼?」
舒芙只听到James微弱的驚呼由廚房里傳來,沒辦法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只見James用手遮著臉,匆匆的從廚房跑出來,急忙的走向洗手間。
在吧台的Hermit掃了一眼洗手間的門,臉上浮起笑容,搖了搖頭。
半晌,James才從洗手間出來,走至吧台前向Hermit埋怨著,「你知道Kin對我做了多可惡的事嗎?」
抬眼望著他的臉,Hermit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他臉上的墨色痕跡依稀可辨,他的嘴邊各被畫了三條線,那很明顯是貓的胡須。
「誰叫你老是要去偷吃他的菜。」
「我哪有偷吃,我只不過是進廚房時順道試一下味道而已。」他否認那有損名譽的偷吃行為,極力澄清自己的清白。
「他沒拜托你這麼做吧?」
「他根本是不識好人心,我在幫他做品質的把關耶。」
「Kin?!做的菜哪需要你把關。」
「Hermit,連你也這麼不了解我,我會傷心的。」他用一雙哀怨的眼注視著她,存心想讓她覺得過意不去。
她將一杯調好的酒放到他面前。
他登時笑開俊顏。「我就知道Hermit自己是最善良的,我愛死你了。」
她白了他一眼,「三桌客人的。」
James的笑容僵住睇了她一眼,模著鼻子托起托盤送酒過去,一到客人面前,他又滿臉的笑意迎人。
注意到獨坐的舒芙投來的目光,他眉一揚,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舒芙伸手招他過來。「我可以點曲目請Narcissus彈嗎?」
「點曲目呀,」他一臉為難的攏起眉,「你想听什麼?我是可以過去跟那個冷冰冰的Narcissus說說看,可是要不要彈就看他了。」
「他曾經演奏過的布拉姆斯B小調狂想曲。」
「好吧,我幫你去跟他商量看看,不過別抱太大希望哦,他是個很難搞的家伙,要彈什麼曲子全視自己的心情而定。」
James在一首曲子市結束後,朝鋼琴的方向走去,彎身在Narcissus耳旁說了些話。
須臾,只見James笑嘻嘻的看向舒芙,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悠揚的琴音片刻後響起。
舒芙便在琴音中等候沙逸晨。
半個多小時後,他終于來了。「抱歉,讓你久等了。」
她輕搖螓首表示不在意。「辛苦了,讓你來回的奔波。」一派的善解人意。
「你還沒叫餐嗎?」沙逸晨注意到她面前只有一杯酒,他們兩人約好來這里吃晚飯的。
「還沒,等你一起。」她說得深情款款。
他溫和的臉上也一片柔情。「以後再有這種狀況,你先吃不用等我了,讓你餓著肚子等我,我會舍不得的。」
「你的意思是下次還會再發生這種情況?」她笑問。
「我希望不會,但難保萬一。對了,紐倫堡玩具展你會去嗎?」他知道她貴為舒氏董事長,玩具展的事自有底下的人負責籌辦,她毋需親自出席參展。
不過紐倫堡的玩具展是世界三大玩具展之一而且規模還是其中最盛大的,她應該不會錯過這個了解同行產品的盛會吧。
「你會去嗎?」她反問。
「會。」這次的玩具展郁馨想去參觀,元叔要他陪她一起去,他希望舒芙也能同行,這就是他打電話約她今天出來的目的。
他想借紐倫堡之行讓郁馨對他徹底死心,不要再把心力放在他身上。他是感念元叔的扶養之恩,可是並不想為了恩情出賣自己的愛情,更無意當元家的女婿。
舒芙回答,「我也會去。」本來今年是輪舒適去參展,不過這並不構成問題。「看完展覽,我們可以順便規劃一趟德國之旅。」異國風情容易令共游的男女陷入戀情中,這是讓他愛上她的絕佳機會,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正中下懷,沙逸晨欣然同意,其實她若不先提,他也會這麼提議。
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思,決定了一起到紐倫堡看完展覽後再出游的事。
「小適,你睡了嗎?」身穿一襲珍珠白的絲質睡袍,舒芙站在舒適的房門前輕敲了下門。
「還沒。」舒適開門迎進她,招呼她在房中落坐。
「小適,紐倫堡的玩具展由我過去。」
「為什麼?這次不是輪到我過去嗎?」每一年的玩具展都由他們兩姐弟輪流去看展覽,觀摩同業展示的產品,借此了解各家產品的優劣,也可以進一步的嗅出市場的喜好和趨勢,做為公司日後的參考。
她以一句話點明原因。「因為沙逸晨也要去。」
提到他,舒適關切的問︰「大姐,你和他現在怎麼樣了?進行得順利嗎?」
「應該算順利吧,只不過……」她遲疑了下,頓住了話。
「怎樣?有問題嗎?」對于自己催眠了她一事,舒適半絲愧疚感也沒有,說真的,他打從心底認為沙逸晨配大姐很適合,所以如果日後大姐和他能因此而結成連理,倒也是一件美事。
至于大姐先前提的那個想法,利用結婚來扼殺沙逸晨的創造力,他根本不抱任何的期待。他認為這個說法未免太過無稽,不可能適用在所有人身上,大姐的想法太異想天開了。
倒是大姐若是能順利的和沙逸晨結婚,說不定可以使他跳槽到舒氏。
「有一件事很奇怪,我每次看到他,都會覺得好像看到香草冰淇淋一樣。」舒芙一臉疑惑,她一直都很信任這位只小她一歲的弟弟,很多事情都會跟他商量。
忍住笑,舒適問︰「哦,是嗎?怎麼會這麼奇怪。」
沒注意到他眸底隱隱流泄的笑意,她有些困擾的說︰「對呀,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那你覺得這樣子會為你帶來不便嗎?」或許當初不該听小絮的話,在催眠時加上了那句話,他考慮著是否要解除這個暗示。
「嗯,有一點,你也知道我對食物沒什麼特別的偏好,唯獨嗜吃香草冰淇淋,一見到他,就像看到香草冰淇淋,唾液分泌得特別旺盛,害我猛吞口水,那種動作,嗯,實在很讓人難為情。」
想像著那樣的畫面,舒適忍不住莞爾一笑。高貴優雅的大姐對著一個男人流口水,那情景說多有趣就多有趣。
既然她和沙逸晨交往得順利,那還是取消那個暗示的指令好了,省得讓外人看到大姐垂涎男人的模樣,壞了她一向雍容的形象。
「大姐,听我說。」他輕彈手指。
舒芙雙眸半合,恍如舒服得睡著了一般。
「等你清醒之後,你看到沙逸晨不會再覺得他像是香草冰淇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