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上車後,舒芙瞅了他手上的名片一眼,語氣里有一抹調侃和一絲她自己也沒發現的酸味。「剛才那位黃菁菁是美容界的名女人,她旗下的美容沙龍在台灣和大陸加起來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家。」
「原來她還滿有身價的。」沙逸晨將手上的名片隨手擱在她車上。「接下來呢?要去哪里?」還不到八點,他相信她不會真的只是要他陪她來賀壽而已。
「陽明山有一家不錯的餐廳,可以一邊看夜景一邊用餐。你應該也還沒吃吧?」注意到他並不怎麼在乎那張名片,舒芙的唇邊綻放一朵愉快的笑容。
「還沒。」
車子往陽明山駛去,來到一家庭園式的餐廳,門口掛著一只牌子,上面寫著——每逢周四公休。
她有點失望的望向他。
「雖然白跑一趟,不過這上面夜景不錯。你如果不是很餓,我們可以在這里欣賞一下夜景再下山。」
他應道︰「好呀。」
兩人遂走向不遠處一座涼亭,一起欣賞著底下萬家燈火的璀璨美景。舒芙穿的白色洋裝抵擋不住山上的寒意,瑟縮的抱著雙臂,她心里暗想,如果沙逸晨夠紳士,就該把他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給她。
就在她這麼想時,他果然將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
「謝謝。」他殘留在衣服上的溫度熨上了她的身,她心頭微微一悸,覺得有點像被他擁在懷抱中的感覺。
「你不冷嗎?」看到他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毛衣,似乎也不夠御寒,不過她這麼問只不過是基于禮貌隨口一問罷了。
他老實的回答,「冷呀。」
她沒料到他居然會這麼說,一般男人在這種情境下不是都會逞強說不冷嗎?
「那外套你還是拿回去自己穿好了。」她一臉體貼的說,卻無意動手月兌下還他,如果他好意思,就自己取回去。可諒他也不至于這麼沒風度吧。
「好呀。」再次出乎她意料的,沙逸晨真的動手取回了自己的外套,套在身上。
舒芙有點錯愕,不敢相信他真會這麼做。
瞥見她的表情,他綻出一抹笑,「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讓我們兩個都不會冷到。」
「什麼方法?」她微斂起眸兒。
他拉開外套,由後擁住了她,將她密密的摟在自己懷里。
「這個辦法是不是很好?」
舒芙的臉霎時染上一抹酡紅,身子微僵一下,卻沒有抗拒,任由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
「這樣一來我們兩個都溫暖了,對吧?」沙逸晨的笑語響在她的耳旁。
微微一顫,她強壓下心頭涌起的那抹異樣感覺,輕哼了一聲回道︰「嗯。」
如果這樣可以誘惑他愛上她,那麼她倒不反對讓他抱著她。
「你身上好香。」他收攏雙臂,讓他的胸與她的背密密的貼合,不避諱的嗅聞著她的發香和柔軟嬌軀上的體香。
「你別亂來!」她警告的低叱。她是打算引誘他死心塌地的愛上她,但她可不想隨便讓他輕薄去了。
「我們正在交往不是嗎?」他提醒她,「會有一些親密的舉止是很正常的,何況我們還接過吻了。」
不能生氣、不能想甩他耳光,她提醒自己此等良辰美景,再加上她又是個美人,也難怪他會一時意亂情迷說出這種話來,而且這正是個讓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好機會。
快,再說一些話蠱惑他,做一些挑逗的行為,讓他就這樣陷溺在她的美色中無法自拔。
努力的這麼說服自己後,舒芙回眸,嫣然一笑,柔女敕的唇瓣似有意若無意的掃過他的下巴。
「逸晨,你知道嗎?」她的嗓音原本就好听,此刻再刻意的輕聲細語,叫人听得骨頭都快酥了,「我一直很欣賞你。」她一向很明白自己的優點,也懂得善用。
「看得出來,」他一點也不謙虛的道,「如果是你看不上眼的男人,你是不會多看一眼的。」
暗暗瞟他一記白眼,她隨即笑靨如花。「我該說你自信還是自大?」
沙逸晨一笑,近乎輕佻。「自信者是有實力做為後盾,自大者是自吹自擂,沒,半點能力,依你看我是屬于哪種人?」
「當然是……前者。」幽瞳睇著他,她笑得異常溫柔,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存心踩他一腳——用她腳上的細跟高跟鞋。
「嗯哼。」輕哼一聲,他俯下頭,貼近她的耳旁吐著氣,沉著嗓說︰「以後別穿這種鞋子,跌倒了會很難看。」
身上陡然泛起一陣酥麻的戰栗,舒芙別過頭,躲開他蓄意不良的唇。
「對不起,剛才不小心踩到你了。」她一臉歉然,心里卻還想再踩他第二腳。
男人果然都性好漁色,竟然挑逗起她了。但她不會讓他如願的,她雖然要他的愛,卻不想用身體來換取。
尤其一旦讓男人得逞之後,往往就會遭到被遺棄的命運,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性。她當然不會這麼笨,犯下這種錯。
「我有點餓了,我們下山去吧。」她記得曾在一本書上看過一段話,要得到一個男人的愛,不能太黏他,要若即若離。欲擒故縱,還要帶點神秘感。
太過主動,或者很快就能跟對方上床,男人很容易對這種女人失去興趣,因為太容易得手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掙開他的懷抱,舒芙優雅的走向座車,剛才柔媚的臉色此刻盡斂,取而代之的是端莊雍容的神態。
沙逸晨沉思的覷著她的背影,黑眸微眯,俊容浮起一笑,跟著走過去。
舒芙啊舒芙,你心里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他無言的問。
抬首望了一眼墨色的夜空,幾顆星兒高掛,無言的垂看人間的情事。
恐是星兒也無法猜透,人們復雜詭譎的心思吧?
不急、不急,底牌總會掀開的,他有得是耐性等到游戲終了時。
但不可否認的,剛才懷抱著她的感覺……嗯,不差,甚至可以說……還不錯。
「逸晨,你對婚姻有什麼看法?」發動車子後,舒芙問。
她知道有些男人很排斥婚姻,覺得一旦結了婚就會失去自由,所以寧願只和女人同居,也不肯進禮堂,她有必要先了解他是否屬于這類的人。
因為,和他結婚是她最終的目的。
沙逸晨接下車窗,讓山上清新微冷的夜風吹進車里。
「婚姻?」不解她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他看向她,她披散在肩上的發絲被風拂得輕揚起來,端麗的容顏在夜色中更顯飄逸出塵,一點也不像精于算計的商場女強人。
那一瞬間沙逸晨有點失神,著迷的注視著她。
「你會討厭結婚嗎?」側眸睇他,她進一步追問,迎上他墨黑的眸,沒來由的心微微漏跳了一拍,呼吸也屏住片刻。
「如果結婚的對象是和自己心愛的人,應該沒有人會討厭吧。」他收回眼神,調向前方的道路。
「但很多男人不喜歡被婚姻束縛,不是嗎?」
「那只能說那些男人還沒有找到自己真正摯愛的人,一旦有了身心靈相屬的伴侶,任誰都會樂于許下共度一生的承諾。」對他的話舒芙微訝,她沒想到他是以這種浪漫的心態在看待婚姻。身心靈相屬的伴侶?世上真有那樣的人存在嗎?她懷疑。「那麼你找到那樣的伴侶了嗎?」她試探的問,盡避調查的資料上顯示他並沒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但那也未必完全正確。「如果有,此刻我早已築起一個幸福甜蜜的愛巢。」他笑道。「听起來你似乎還滿期待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太好了,不排斥婚姻,又沒有心上人,她的計劃應該不難實現了。
沙逸晨,你等著和我一起步入禮堂吧,我會給你一個家。笑容在舒芙臉上擴大。
「你呢,你對婚姻又是抱持著什麼看法?」他反問。
「跟你一樣。」然而實際上她心中想的卻是——婚姻,那只不過是多了一張形式上的證書罷了,讓男女上床有一個合法的名義而已。
「是嗎?」他看得出她臉上的神情半點也不這麼以為,卻也沒點破。「待會想吃什麼?」
「香草冰淇淋。」她月兌口道。
「你還是覺得我像香草冰淇淋?」他笑問。
「嗯。」舒芙坦白的點頭。
「好呀,就吃那個好了。」沙逸晨好奇的想知道,香草冰淇淋跟他究竟有什麼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