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舒絮和舒適一起走入一家日式料理店用餐。店內的座位用屏風隔出了一個個的空間,可以不受別人的打擾。
點完了餐,舒適靠向椅背。
「小絮,有什麼話不能在家里或在公司說,要特別找我出來外面談?」
「二哥,你不擔心嗎?」
「什麼事?」
「就是大姐的事呀,她和沙逸晨,你覺得這樣好嗎?畢竟她當時是在被催眠的狀況下才接近沙逸晨的,並非出自于她自己的意願,他們兩人結婚後,會不會發生什麼問題?」
「當時我只是下了個暗示,要她去追求沙逸晨,並沒有要她愛上沙迪晨,對他動情是出于大姐自己的自由意志,我想應該不至于有什麼問題吧。」
「可是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妥當,二哥,你可以解除對大姐的催眠暗示嗎?」
這幾天見大姐和沙逸晨親密的出雙入對,她愈看愈覺得不安,想到大姐當初會和沙逸晨在一起,是受制于被催眠的結果,難以預料日後會有什麼變化。
舒適沉思了片刻後,問︰「為什麼?」
「大姐要不要和沙逸晨結婚,我覺得還是應該由她自己的意識來作決定比較好,畢竟那事關她的終身幸福。」到底是自己的親姐姐,舒絮不忍心見舒芙就這樣受了催眠的擺布,糊里糊涂的走進禮堂。
他考慮了半晌,以不確定的口吻道︰「我想解不解除大姐的催眠,對她應該都不至于有什麼影響,她是自己愛上沙逸晨的,不是受了我的催眠,理應不會影響到他們兩人的感情。」
「那這樣不是更好,既然不會有什麼影響,你就解除對她的催眠嘛。」
他搖了搖頭。「其實我這幾天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我曾經和教我催眠的老師討論,但他們都無法給我一個肯定的答復,所以,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沒有學理上的根據。」
微頓了一下,他爾雅閑適的表情中有一絲難得的嚴肅。
「畢竟她之前的意志是受了催眠的暗示,若是撤除了這道暗示,她是不是會推翻先前發生的事還很難說。也許她會連對沙逸晨的愛都跟著一並否認,這也是有可能的。」
「那二哥,你是希望維持這樣下去嗎?」
舒適點頭。「如果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變故,我是想維持現狀。」
「可是……」
「小絮,你也別擔心了,大姐現在不是過得很開心嗎?我想那表示和沙逸晨在一起,她是很幸福的。上回他們一起來家里,你不是也見過他了,我覺得沙逸晨對大姐也是真心的。放心吧,大姐不會受到委屈的,一向都是她委屈別人。」
听到這里,舒絮釋懷的笑出聲。「說的也是,我想是我太多慮了,沒人可以欺負得了大姐的,她不要給別人氣受就萬幸了。」
兄妹兩人一邊吃著送上來的日式餐點,隨口再談了些其他的事。
坐在他們後面那桌靠近屏風的男子,斂眉沉思了下,跟坐在他對面的一名女子說有急事待辦便站了起來,匆匆買單離開日式料理店,到外面用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喂,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對,很重要的事,非當面說不可,嗯……好,我馬上就過去。」
收起手機,沙逸晨不懂都下班了,元弦恩還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得找他談。
不過也元妨,反正舒芙剛才來電,說她主持的一個會議臨時延長,要晚點才能到,也許等她來的時候,剛好會和弦恩遇上。
他希望舒芙能和他視為親人的弦恩聊一聊,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啜飲著酒,他坐在維也納森林他常坐的位子上,這是他從德國回來後第一次來這里。
他邊等人邊聆賞著輕快的琴音,驀地,他疑惑的看向坐在他前面那一桌的客人,他垂著頭,隱隱的傳來低泣聲。
那是一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他面前的一杯酒已經飲完,正用手背揩著落下來的淚,啜泣著。
慢慢的,他的啜泣聲愈來愈大,有幾位客人好奇的朝他看了幾眼。
原本站在吧台招呼客人的James拿了一包面紙過來給他,再踅回吧台前招呼別的客人。
男子抽出面紙,擦拭眼淚,淚卻落得更凶,最後索性趴在桌上痛哭失聲起來。
貶讓一個男人當眾哭成那樣,必然是遇上了什麼傷心事,沙逸晨沉吟著是否該上前安慰他幾句,轉念再想,若今日換成了是他,他會希望這時有人出聲安慰嗎?
他暗自搖了搖頭,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會希望在這種難堪的情況下被人打擾,盡避那個人是出于善意。
原來流泄在酒館里的悠揚琴音突然停止了片刻,坐在鋼琴前的之Narcissus回頭往那男人瞥了一眼。
沙逸晨來這里這麼多次,這是第一次見到Narcissus的臉,雖然只是驚鴻一瞥,而且他臉上還架著一副粗框眼鏡,遮住了他大半的容顏和那雙勾魂般美麗的眼眸,但他仍對他絕美的容貌驚艷不已。
Narcissus一如他的名字,如水仙般的絕美月兌俗,如果拿掉他臉上那副過大的眼鏡,想必他的容貌定然會迷倒眾生吧。
琴音再起,但這回不再是輕快的爵土樂,而是幽沉緩慢的樂音,那音符仿佛具有能安撫鎮定人心的能力,連沙逸晨都覺得自己听了那琴聲之後,心情莫名的鎮定了下來,覺得寧靜而安詳。
那嚎陶大哭的男子哭聲漸息,只余抽泣聲,肩膀微聳著。
這時,Kin從廚房走了出來,將一杯熱茶輕輕的放到那男子的桌上。
男子抬起頭,雙眼通紅。「謝謝,不好意思我剛才失態了。」對自己剛才的行為他覺得很難為情。
Kin狀似沉思了下,笑笑的說︰「該不會是Hermit調的酒難喝得讓人想哭吧?!那我用這杯熱茶補償你好了。」
那男子破涕笑了出聲。「不是這樣,她調的酒很好喝。」
「那就好,不然我可能得好好和Hermit談談了。」
榜重的木門被推開,沙逸晨看到元弦恩走了進來,沒再留意Kin和那男子說了些什麼,揮手向元弦恩打了個招呼。
元弦恩朝他大步走過來。
「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
「是攸關你的終身大事,你說重不重要?」他挑起濃眉,正色的看著情同手足的好友。
「什麼意思?」
「你不是打算和舒芙結婚嗎?」
「對呀,你有什麼問題?」
沙逸晨已經告知元家的人他要娶舒芙的事,元叔是略有微詞,不過在知道他愛上舒芙後,也不再反對了,弦恩本來就不會干涉他的事,還笑著祝他好運。
「不是我有問題,是你有問題。你要是听完我等一下說的話後,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新郎官。」元弦恩猛搖著頭,一副事情大條的樣子。
沙逸晨不解的望著他,猜不出他葫蘆里賣什麼藥。「快說吧,我洗耳恭听。」
元弦恩精練的眸盯著他,慎重的開口。「哪,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愛上舒芙了嗎?」
「嗯,是真的。」他很認真的回答。
「非她不娶嗎?」
「你有讓我不娶她的理由嗎?」他反問。
「好吧,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理由,你坐穩啦,別听著听著太過驚訝跌倒了。」
「你快說吧。」他笑著催促。
「她之所以會接近你,並非是出自于她的自由意志,而是她被催眠了,催眠她的人正是她的二弟舒適。」元弦恩把剛在日式料理店里听到的對話陳述了一遍。「我確定談話的那對男女是舒家兄妹,我離開的時候有特別瞄了一眼。」
沙逸晨驚訝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嚇到了吧?沒想到居然有這種事,對吧?」元弦恩同情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你有什麼打算?」看他還是沉默著,他不放心的問。
半晌,沙逸晨才開口。「我想去找舒適。」
「你要向他求證?」
「不,我希望他能解除對舒芙下的催眠暗示。」瞥到舒芙進來了,他叮囑,「這件事不要讓她知道。」
元弦恩點了點頭。
「我不會說的。」
他也看到舒芙朝他們走來,和她客氣的寒暄幾句,便識趣的離開了,不當電燈泡妨礙人家濃情蜜意。
「元弦恩來找你做什麼?」舒芙隨口問。
「談一些公事。你還沒吃吧,請Kin幫你做……」
他話未完,剛才哭著的男子沖了過來,站在舒芙的面前。
「你是舒氏玩具的舒董事長?」
「是,你是?」她疑惑的望著他,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這個人。
「舒董事長,我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好不好?不然我真的要去跳河自殺了!」
他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舒芙莫名其妙的瞪著他,不知道他何出此話。「我對你做了什麼事嗎?」
他抽噎著說︰「是我一時糊涂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求你原諒我,給我一條生路好不好,我真的已經很後悔了,可是來不及了……我沒有臉見人,也沒有勇氣再活下去,我……我真的好想死了算了。」
他的這番話讓舒芙一頭露水,瞟向沙逸晨,他聳了聳肩,表示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你要不要坐下來慢慢把話說清楚。」
她遞了張面紙讓他拭淚。很少看到男人哭成這樣,她覺得有些不忍,但又免不了感到好奇,他做錯了什麼事,嚴重到讓他想去死?
他抹了下眼淚道︰「我、我是大展的設計師。」
「大展?」舒芙霍然了悟,「該不會就是你盜印了我們公司那款聲控機器人的設計圖吧?」
他垂著頭歉然的回答,「對不起,我當時在我表弟家看到那張設計圖的時候,真的好驚訝,心想居然有人想得出來那種設計,見設計者好像跟我表弟是同學,以為那是他設計好玩的,一時起了貪念,趁機將設計圖偷出去影印了一份,然後修改了外觀,我以為……」
她冷哼。「你以為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
他掩面失聲哭著。「我知道我犯了大錯,我已經被公司開除了,還被痛打了一頓,連我表弟他們一家人也對我不諒解,我家人也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舒芙瞅了他一眼。「你真的是太糊涂了!」
「舒董事長,求你不要告大展好不好?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恩情。」
他泣聲哀求著。
靜默許久,她望向沙逸晨,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他回以溫暖一笑,沒說什麼。他知道這件事對舒氏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何況舒氏是她在當家做主,他這個「外人」不宜置喙些什麼,再說以她的智慧,他相信她必能做出適當的處置。
半晌,舒芙開口,「如果大展的誠意夠,這件事我是可以考慮和大展私下和解。」
他聞言驚喜的抬頭,恍如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看著她。
她再道︰「但這件事情令我們舒氏損失了不少,所以賠償是免不了的。」
「我賠我賠都我來賠,我有一百多萬的存款,名下還有一棟房子。」
「那些恐怕還不足以補償我們的損失。」這家伙的腦袋看來似乎太過單純了點,實質上的損失再加上名譽上的,少說也要八位數字以上才夠。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才能彌補這個過失?」他急問。
垂眸尋思,她問︰「那無尾熊的外型是你設計的?」
「是。」
「好吧,既然你已有後悔之心了,我也不會太為難你,」看著他憔悴的神情,似乎已經好幾天無法好好睡,她微微一笑,柔聲說︰「你回去好好睡個黨吧,明天到我公司來,我有一個工作給你。」
那男子呆了呆,一時無法理解她話里的意思。
沙逸晨好意的為他解釋。「她要你明天到舒氏去上班。你不願意嗎?」
「我、我……這是真的嗎?」他不敢相信她不只原諒了他,還肯收容他到舒氏,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這種好人?
「莫非你不願意來舒氏?」她笑問。
「願意、願意!就算你叫我做清潔工我也願意。」他連聲道,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我不會這樣屈就你的,你來一樣是做設計的工作。」
他感恩得差點想向她下跪。「我——」他一時之間都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回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到舒氏來。」
千謝萬謝後,他買了單離開,猶不敢置信事情這樣就解決了。
發覺沙逸晨的眸光盯著自己,舒芙柔笑問︰「你覺得我處理得不好?」
「不,很高明,不只收攬人心,讓這個人為你效勞,以他那種個性,怕不為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輕笑一聲,他又說︰「不過,我想你是看上他的才華吧,那款無尾熊的功能雖然仿自你們的聲控機器人,但外形十分的可愛又有創意,即使不做成機器人,應該也會很受歡迎。」
「男人太聰明會讓女人煩惱的。」
「女人太聰明也會讓男人擔心。」沙逸晨握住她的手,捧到唇邊輕吻了一下。
笑哼一聲,舒芙滿眼柔色。「別鬧了,有人在看。」
酒館里的鋼琴聲不知在何時轉為浪漫的抒情樂曲。
舒適很意外沙逸晨會找他出來,知道他不會是找他來閑聊,不過他也是有耐性的人,對方不說,他也懶得先開口問。
他徑自飲著咖啡,悠閑的瀏覽著這間咖啡店的裝潢陳設。
沙逸晨覷了他片刻,緩緩開口,「舒適,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解除對舒芙下的催眠暗示。」
他話一完,如預料中,舒適一臉愕然。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應該只有他們三兄妹知道這個秘密而已,為何會外泄呢?他細思著,已經想到可能是昨天在日式料理店時的談話被人听了去,而那人正好和沙逸晨認識。
沙逸晨坦白的告訴他。「昨天弦恩剛好坐在你們後面用餐。」
他莞爾一笑。「哈,那還真是巧,人呀,真是不能做壞事呢。」
「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沙逸晨正色的注視著他,「可以嗎?我剛說的事。」
舒適也深思的看著他。「那麼元弦恩是不是也听到了我說的另一段話,解除了催眠的暗示後,也許大姐會推翻這段日子所作的決定和想法。」
「他有告訴我這一段。」
「那你還是希望我這麼做嗎?」
沙逸晨淡然道︰「我希望她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想跟我結婚,而非受制于催眠的控制。」溫和的神色是堅定的,沒有一絲的遲疑。
舒適沉默了下,笑了出聲。「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值得大姐交付一生,我很樂意,也真心的想叫你一聲姐夫。」
「希望有這個機會。」
前提是解除了催眠暗示的舒芙,仍然沒改變初衷的話。
「你會追求大姐吧,如果她改變了心意。」
舒適試探的問,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拆散了兩人。
「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讓我追求。」沙逸晨苦笑著,真不希望情況會變成這樣。
「會的,她一直很欣賞你,而且這段時間她也對你動了情。」但願他的這番鼓勵對他有幫助。
沙逸晨勸道︰「以後別再用催眠術催眠人了,那違反人權。」
「經過這次,除非是用在幫人治療上,我不會再私用催眠術了。」他早就這麼告誡自己了。「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擾。」
「我想她平時一定是個跋扈的大姐吧?」
「不瞞你說,其實大姐本來是打算讓我妹舒絮接近你的。」事到如今,舒適干脆將當初的情況告知。
听完,沙逸晨覺得哭笑不得,如果他是Gay,舒芙竟還打算要自己的弟弟犧牲色相色誘他,也怪不得舒適要催眠她了。
「我可以理解你這麼做的原因了,換做是我,說不定也會如此。」
「哈哈哈,如果日後我有幸叫你一聲姐夫,希望你擔待一點,她是大姐,從小就是我們家的女王,為所欲為慣了,請你多包容。」舒適發現以後他一定可以跟沙逸晨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兩個男人頓時投機的聊了開來。
當夜,舒適便解除了對舒芙下的催眠暗示,同時也向她自首,坦白告訴她,他催眠了她。
「對不起,大姐,讓你去追求沙逸晨,務必要他死心塌地愛上你,和你結婚,這是我之前對你下的催眠暗示。」
「催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舒芙驚異的看著他,他們倆先前不是還在閑聊著嗎?他何以突然說出這麼奇怪的話?
「沒有,我是認真的。」舒適明白受了催眠的人往往不會覺得自己被催眠了,何況施用催眠術時,受催眠者也只是仿佛像睡著般舒服,並不會有任何不適和異樣,所以若是告知受催眠者,他們可能還會覺得不信和訝異,這是正常的情況。
看他臉色似乎不像在騙她,舒芙不解的問︰「那你什麼時候去學了催眠術?」
「半年多前,我遇到一個初中時期的同學,他是催眠治療師,因緣巧合之下便跟他學起了催眠術。」
審視的目光盯著他許久,她才再開口,「所以,你說的是真的,你催眠了我,讓我去追求沙逸晨?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經歷過的事她都記得,只是剛開始有點疑惑為何自己會主動接近沙逸晨。
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由她來接近他,可能比小絮成功機率高。
原來是受了催眠暗示的結果,她卻為自己這莫名的行為找了個這樣的理由。
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舒適老實的說,「一來是為了自保,二為是我覺得比起小絮,沙逸晨似乎更適合大姐。」
「自保?什麼意思?」
舒芙婉麗的臉上泛起不解。
他解釋道︰「你當時有意要我和小暢犧牲男色去引誘他,如果沙逸晨是Gay的話。」
她恍然大悟,「所以你就這麼對待親愛的大姐?!」
她突然溫柔的笑了起來,看得舒適心里發毛,喔噢,大姐生氣了。
「那我有段時間一看到沙逸晨就覺得像香草冰淇淋,也是你的杰作?」她笑吟吟問。
舒適也回以一個笑容。「呃,那是小絮要我加進去的暗示,不過後來我看你好像很困擾,所以取消了那個暗示。」
「噢,這麼說那我應該要謝謝你了?小適。」
「不用客氣。」
「小適,以後不許再施用催眠術,如果下次我再有什麼覺得不合理的想法,我第一個就會想到是被你催眠了。」她優雅的笑容里隱含著不容忽視的警告。
「我不會再用了,大姐。」
他保證的道。
「好吧,那還有什麼事是你該告訴我而沒告訴我的嗎?」她一副寬大為懷的模樣,鼓勵著他從實招來,她可以既往不咎。
「只有一件事我還沒告訴你。」大姐好像打算原諒他的樣子,舒適欣慰的一笑。
「什麼事?」
「是沙逸晨要我解除你的催眠暗示。」他將沙逸晨得知此事的情況約略的告訴她。
听完舒芙也沒說什麼,再問︰「沒其他該讓我知道的事了嗎?」
「沒有了。」
「好吧,很晚了,去休息吧。」
「大姐,晚安。」
他走到門口,舒芙好听的聲音突然傳來。
「嗅,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小適,從今天開始你停薪一年,名下所有的財產和存款也凍結不準用。」
「大姐,你想餓死我?」他就知道剛才果然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怎麼舍得餓到我最親愛的弟弟,家里會供應美味的三餐,只要你按時回來吃飯。」
「一年會不會太長了?我是自首的,應該符合減刑條件吧?」他商量著,無法想像整整一年無錢可用的情況,那只能仰賴借貸度日。
「本來是兩年的,我已經對你很寬容了,如果你還不滿意……」
「不、不、不,我很滿意了。大姐,晚安,早點睡。」他太清楚惹毛大姐會有怎樣的下場,急忙閃出她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