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子瑟坐在起居間的躺椅上,背後放了兩個墊子讓她可以坐得舒適些;兩只腳則平放在椅子上用薄毯蓋著,薄毯遮去了她腫起的右腳和包裹傷腳的冰毛巾。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女僕來為她換過新的冰毛巾,讓她的腳能一直在冷敷下盡快消腫。
達格醫生診斷後表示沒有傷到骨頭,只是腳筋拉傷,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消腫;在這段時間里就盡量用冷敷來消去腫脹,不能再走動,以免再拉傷。
所以她就被困在這躺椅上,當個什麼事都不能做的廢人。
她身旁的小桌子上放著果汁和小點心,還有幾本書。這是公爵為她想出來打發時間的方法,他的體貼讓她感覺心暖暖的。
雖然她現在手中翻著書,但心思卻根本不在書上,而是頻頻往門口望去,希望自己想見的人能打開門走進來。
從前夜的舞會起,她和安東尼-辛頓的關系就莫名的改善了。昨天早上她扭傷了腳,他不但和她一起用三餐,連下午茶也來陪她閑談,讓她一點都不會感到無聊,最特別的是昨天的晚餐,竟是公爵抱著她走進餐廳的。想起那時的情形,她仍難掩心中的高興歡喜。
雖然公爵表現出一副很正常無異的模樣,可是讓同桌用餐的福斯上校和丹恩-辛頓等人都驚愕的睜大了眼,用訝然的眼神直盯著她與公爵瞧。
「安瑟小姐的腳扭傷了。」公爵簡單的解釋。
不過這理由還是不能平息他所造成的震撼。他們幾曾看過公爵抱著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太教人意外了,也教唐納姐妹等女子全用嫉恨的眼神瞪著她看。
連她自己都興奮到呼吸不穩、心跳加快,有如置身雲端,開心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整晚自己吃了什麼?大家談了哪些話?她也全沒印象,只知道有好幾次當她看向公爵時,都會見到他正注視著自己。
他戀愛了嗎?她問著自己,卻不敢承認,只當是安東尼-辛頓在關心自己而已。她不願多想自己和他之間曖昧不明的感覺,她不能談愛情的,她沒忘自己只能再留在這時代二十多天,到時候她就會消失……怎能在此招惹感情呢。
可是想得簡單做起來卻好難,她也克制不了被安東尼-辛頓吸引的心,他的身影無時無刻充滿了她整個腦子。除了安東尼-辛頓外,她什麼都不在意,她根本不想理智看待這段感情……
表子瑟再抬頭看看起居室里的時鐘。快十二點了,該是用午餐的時間,安東尼-辛頓今天還會來找她一起用餐嗎?這念頭才掠過腦里,起居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公……」鬼子瑟要說的話在見到福斯上校時住了口,怎會是他?
「安瑟小姐,腳傷好些沒?」福斯上校走到鬼子瑟身邊,微笑問候。
表子瑟漾出笑點頭。
「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那就好,要用午餐了,我是來帶你去餐廳的。」福斯上校告訴鬼子瑟。
她忍了忍,還是禁不住問出口︰「公……公爵呢?」
「安東尼今天早上較忙,所以托我來帶你到餐廳。」福斯上校說明。
失望的情緒立刻涌上鬼子瑟心頭,她只能強撐著臉上的笑意,有禮的道謝︰「那就麻煩福斯上校你了,謝謝。」
「這可是我的榮幸!」福斯上校開心回答,彎身拿開了鬼子瑟身上的薄毯,除去腳上的冰毛巾,抱起她往外走。
在途中福斯上校對鬼子瑟說起︰「這頓午餐過後,辛頓堡又會恢復往日的寧靜悠閑了。」
表子瑟疑問的看著福斯上校,等待他的解釋。
「你不知道嗎?丹恩-辛頓那些人用完午餐後就要離開到倫敦去了。」
「去倫敦參加社交季。」鬼子瑟很快地說。
「是啊,跟他們同行的那幾位小姐本來是將希望放在安東尼身上,指望能擄獲他這個最佳夫婿人選,可惜安東尼無動于衷,讓她們好失望,因此她們打算快點去倫敦,那兒的宴會多,認識人的機會也多,比較容易遇上好對象。那幾位小姐的確很需要這樣的機會。」福斯上校說得直接。
「上校,你太不厚道了,怎能這麼說!」鬼子瑟笑著輕斥福斯上校。
「安瑟小姐,英國的軍人只會說實話,不過要懂得表達的時機倒是真的。在她們面前,我當然不能這麼坦白了。」福斯上校故意露出嚴肅認真的表情。
表子瑟禁不住他的逗弄,低頭呵呵笑著,這時他們也來到了餐廳。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福斯上校說了聲,便將鬼子瑟放到椅子上,自己在隔壁坐下。
鮑爵的臉色冷沉,看來似乎不太高興。他見人都到齊了,便吩咐僕人可以上菜。
用餐期間,鬼子瑟幾次看向公爵,但公爵都轉開臉和旁人說話,像是故意避開自己般,讓她落寞的只能低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盤里食物。
「你怎吃得那麼少?這鮭魚不好吃嗎?」福斯上校看她盤里的魚排沒動多少,便探過身來和鬼子瑟說話。
「不錯啊,我只是吃得慢而已,我想慢慢品嘗。」鬼子瑟回答。
「那樣最好,因為這鮭魚可是我辛辛苦苦釣上來的!」福斯上校得意的表示。
「真的?那你的技術一定很好了,你很愛釣魚嗎?」鬼子瑟轉頭詢問福斯上校。
「親愛的,那你就問對人了,關于釣魚,我可以說上一天一夜都不膩的。」福斯上校向鬼子-瑟談起了釣魚的種種樂趣。
雖然她沒有心思將福斯上校的話听人耳,但是有人同她說話,她就不會感到那麼孤單了。
不過她心中實在不僅公爵為何對自己忽親近忽冷淡的?他到底是用何種心情對待她呢?她真的不懂。
用完餐,丹恩-辛頓等人向公爵致謝,感謝他這幾天的招待。
「安瑟小姐,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在倫敦見面,你不來一定會後悔的。」瑪格麗特仍不放棄游說鬼子瑟。
表子瑟笑得牽強的客氣回答︰「願有如此的機會,我祝福你們一路平安,玩得愉快。」
丹恩-辛頓一行人趕著要快些上路,所以不再多停留;公爵送他們出餐廳,福斯上校也隨著走出,餐廳里只剩鬼子瑟一人。
她有種被遺棄的感覺,更不想成為別人的負擔,所以她好勝的扶著桌子站起,受傷的腳一踩到地上就極不舒服的讓她皺緊眉頭。她咬牙忍痛,一拐一拐的模索著身旁的椅背桌子,拖著腳步離開。
不過鬼子瑟才走兩三步,公爵便返身回到了餐廳,見她這模樣,不悅輕斥︰「達格醫生不是吩咐過不可以下地走路?你怎麼不听話!」來到鬼子瑟身旁要幫忙,卻被拒絕。
「我沒那麼嬌貴,可以自己來的!」推拒公爵的援手,有些賭氣的要自行走開。
鮑爵卻冷笑開口︰「還是你想讓福斯上校來幫你,我可以叫愛德華來的。」
「我誰都不要,我靠我自己就可以了!」他的冷言冷語教鬼子瑟氣憤的頂回去,移動腳步想離開。
鮑爵一閃身就來到她面前,阻擋了路,挑眉譏諷︰「為什麼發脾氣?剛才你不是和愛德華聊得很愉快,怎麼現在就不高興了?難道我這麼惹你討厭嗎?」
他這話像針般刺人,鬼子瑟忍不住眼眶紅了,顫抖著擠出聲音︰「我那有資格討厭任何人,我只是恨自己沒用,這樣可以嗎!」說完,她傷心的顧不了自己腳痛就想跑開,可是腳一用力,痛得她站不住的往前倒下。
鮑爵見狀急急扶住了她。
「該死的!你在胡來什麼!這樣會加重腳傷的!」
表子瑟無語,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下。
鮑爵臉色更加沉凝,二話不說就抱起了她,大步走出餐廳,回到起居室,把她放回原來的躺椅上。
見她眼淚掉個不停,公爵煩躁地叫︰「老天!你別再哭了,這樣好似我在欺負你般,上天見證,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見他急著撇清責任的模樣,鬼子瑟頭更加垂下,眼淚落得更凶了,心中只有難過。
鮑爵見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流淚,而他卻什麼也不能做。他無奈的蹲,大手輕抬起鬼子瑟的臉。「不要哭了,你……別哭了。」本還強硬的語氣,在看到她含淚的大眼、滿臉的委屈,頰上猶掛著晶瑩的淚珠時不禁軟化。
「別哭了。」他用大掌為她拭去淚珠,目光卻無法離開她哀愁的眼眸,他掙扎了下,仍是克制不了自己的,驀然湊上了自己的唇,吻住了鬼子瑟。
表子瑟呆了半晌,明白他在做什麼後,立刻閉起了眼,全心全意去回應這個吻。
這熱情似火焰的吻,燒灼著兩個人的心,洋溢著難以言喻的甜美快樂。
懊一會兒後,公爵先回過神來,他忙推開鬼子瑟,臉上是驚訝與不可置信。
「上帝,我一定是瘋了!」
他低叫,人急忙站起,濃密的眉毛蹙成了一直線,神情冷肅,仿佛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般。「我需要時間想想這一切。」丟下這句話,他腳步飛快的匆匆離去。
表子瑟用手指撫著自己的雙唇,安東尼-辛頓剛才吻了她,他竟然吻了自己!她的心歡喜的顫栗著,可他隨後表現出的嫌棄冷漠卻教她心傷。難道他認為她沒資格接受他的吻嗎?還是他在氣自己竟會吻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呢?原來在他心中,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
這樣的想法打碎了她的心,讓她更加傷心的掩面哭泣。
而這天下午,她除了哭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到了晚上,鬼子瑟一個人用餐,只不同是她在起居室里;用完晚餐,來了兩個高大的女僕合力扶著她回房。
沐浴綁,女僕幫她換上了睡衣,讓她在床上躺下,詢問她沒有別的事後,便離開了。
表子瑟起身在床上坐著。還這麼早她怎睡得著?看向被窗簾掩住的陽台,她忽然起了想看夜景的念頭。
想做就做,她緩緩的下床,站好後,提著裙擺讓受傷的腳不落地,像小時候玩跳房子那般,一跳一跳的跳到陽台前,將窗簾拉開,打開落地窗,小心的跳過門檻來到陽台。
表子瑟靠在冰涼的大理石欄桿上,仰望天空,只見黝黑的夜空有如一塊黑絲絨,上面別滿了大大小小鑽石般的星星,閃動著惑人的光芒,不遠的天際有一輪明月,發出銀白的月光,為大地披上層銀色外衣。如此清新寧靜的夜景,是她所見過最美的了,她沐浴在月光里靜靜觀賞著燦爛星空。
雖是仲夏夜,但夜風吹來仍教人冷得起雞皮疙瘩。她抱緊了雙手,孤身投入清冷中,不想回房披衣服。
她只希望冷風能吹醒她的春秋大夢,讓她面對現實,去除不應該生成的念頭。她能回到十八世紀,見到自己所想見的一切,安東尼-辛頓、辛頓城堡,這就足夠了,她還要強求什麼?那都是她帶不走的,多了感情只是多了折磨牽掛,會陷她于萬劫不復的痛苦里。這樣的錯事她怎能踫觸?應當是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啊!
可她的理智卻無法阻擋她的心。之前她和安東尼-辛頓之間還隔著兩百多年的時光,她就為他折服了,如今她來到他的時空,見到了真實的他,發現他較自己所想像的更加杰出吸引人,要她不受影響根本是不可能。她的感情一天天往他靠近,尤其這兩天來他對自己的和善親近,更讓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在她發覺之前,她已經一頭栽入情愛漩渦里,想抽身已來不及了。
只是,安東尼-辛頓的若即若離教她難過,更氣憤他的自私,只懂得索取,卻吝于給她一個安心的保證。不過此刻她靜下心來再想想,或許公爵對她的狠心是對的,這樣就可以預防錯誤發生。她不能怨他,反而要心存感謝!他肯收留她已夠宅心仁厚了,只要能一直待在這里直到她必須離開,可以天天見到他,她就很開心了,其它的事不要再去想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表子瑟如此的告訴自己,縱使做這個決定讓她的心好痛,但沒有其它法子了,只能順應命運的安排。
一陣冷風吹來,讓鬼子瑟冷得手腳冰寒,但她仍不想回房,她就像個傻子一樣在吹著冷風,用身體的不適來平息心中的傷痛。
她沒听到敲門的聲音,也沒听到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響,更沒注意到一個沉隱的腳步聲走近,直到一聲呼喊才驚醒了她。
「該死!你在做什麼?你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啊!?」
表子瑟聞聲轉回頭,愕然的發現安東尼-辛頓就站在自己身後,她睜大了眼看著他,一時間還驚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怎可能會出現呢?
見她凍得臉色發白,身體不斷的顫抖,公爵的怒氣不禁揚起,立刻就想抱她入室內。
表子瑟洞悉了他的想法,人卻往後退,淡漠回應︰「我還想在這里多待一會。大人,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室外太冷了,你再站在這里吹風會生病的,我扶你回屋里。」公爵對她伸出了手。
表子瑟看著公爵的手搖頭。
「大人,我可以自己回屋里,不用麻煩你了。」
鮑爵卻沒了耐心,靠近鬼子瑟,霸道的就抱起了她,強行將她帶入屋里放回床上。
「只要你還住在辛頓堡里,我便有權不準你胡來。」公爵慎重的告誡她。
「請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不需要你如此關心我。」鬼子瑟忍著難過裝出不在意,可是眼眶又莫名其妙轉紅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公爵面色冷厲的盯著鬼子瑟。
表子瑟咬緊唇,狠心的點點頭,雨滴溫熱的淚水沖出眼眶滑下冷涼的臉頰。
「那你為什麼哭?」公爵咄咄逼人。
「我沒有,是你看錯了。」鬼子瑟邊說邊拭淚,無奈淚水越擦越多。
「就算是我看錯,若我可以不管你-我就不會來這里了。」公爵放柔了臉色,伸手抬起她的小臉。這次他沒有遲疑,印上了她柔軟的紅唇。
表子瑟被嚇了跳,下意識地想拒絕,可是安東尼-辛頓強健的手臂箍緊了她的細腰不容她退卻,霸道的佔據了她的甜美、她的心思。
最初是熱烈如火的吻,慢慢轉為柔情纏綿,美妙的滋味迷住了這對男女,他們忘我的沉溺其中。
許久之後,這個吻才結束,兩個人已是倒在床上。公爵的手支撐著自己的重量,俯視著身下的寶貝人兒,手輕撫著她醉紅的雙頰,她如黑水晶般的眼楮真像是天上閃動的星辰,剛才的熱情讓她的小嘴紅似櫻桃。或許她沒有英國女子深刻明顯的五官和透白的肌膚,可是她容貌精致姣好,在烏黑發絲的襯托下,她膚色柔和細致,那似緞般的滑膩觸感,卻是英國女子所比不上的。細細打量著她,他發覺她真的好美、好美!
狂喜充斥著鬼子瑟的心,快樂隨著她的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她從不知道接吻是這麼美好的事,讓她完全醉倒了,理智、現實完全從腦里褪去!如今她心里只有安東尼-辛頓,整個人、整顆心里都是他,除他之外,她什麼都不想!
「我的親親,你好美,迷惑了我,叫我如何能放開你,我不會放手的。」公爵低頭吻著玫瑰色的臉龐,細聲呢喃。
「真……的?我真能迷……迷惑你?」鬼子瑟問得開心又不確定。
「親愛的,你不知道你是個小女巫嗎?教人拒絕不了的女巫。」公爵輕嘆回答。
表子瑟笑了,笑顏燦爛,小手攬上安東尼-辛頓厚實的肩頭。
「我也希望如此,能和你在一起,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事了。」傾出她對他的愛戀。
「哦,寶貝!」公爵用溫柔似水的吻當回應,四片唇又互相交纏,難分難舍。
表子瑟如今除了喜悅外,什麼也感受不到;她可以將全部的自己交給安東尼-辛頓,只要他喜歡。
鮑爵的心也在掙扎。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可以要她,收她為情婦,這是最平常不過的情形。可是見到她那雙清澄純潔的眸子問著對他的信任,他就沒法子做出如此讓她受委屈的事,但他又是那般的想要她啊!
纏綿後,他們親密相擁躺在床上,鬼子瑟將臉偎在安東尼-辛頓的心口上,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從來不知道听他的心跳聲會是這樣幸福的感覺,只願時間在這時停下來,讓她能永遠和他在一起。
安靜持續了好一會兒,公爵才開口︰「親愛的,你有沒有想要什麼?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若她提出珠寶首飾的要求,他再從她身上取得回報,或許他的心就不會如此不忍了。
表子瑟一向是唯美純情派,當然不會想到利益交換那種事,她將安東尼-辛頓的話解釋成︰他喜歡自己,所以希望能獻出一切討自己歡心。她思緒轉到了倫敦,全英國最繁榮熱鬧的城市,如今又正值社交季,想想那些年輕傲氣的少年貴族、打扮美麗人時的千金小姐,還有一場場襖華盛大的晚宴舞會,若不能親眼看看,就像入寶山空手而回,會教她遺憾終身的。
「我是有個想法,但我怕會太麻煩你了。」鬼子瑟抬頭望著公爵。
「你說出來無妨。」公爵和悅地告訴她,也想明白她要什麼。
表子瑟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
「倫敦是英國最繁華的城市,現在又是社交季的時節,倫敦一定更加的熱鬧不同吧,所以我……我想去倫敦。我不是要去參加舞會玩耍,只是想見見倫敦的風貌,那怕只是走馬看花待個兩三天的時間也可以。請你帶我去倫敦好不好?」
鮑爵輕聲笑了,在她小嘴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吻。
「小寶貝,當然好了。從肯辛頓郡到倫敦並不遠,為著社交季的緣故,我的許多朋友現在都在倫敦里,我也應該去看看他們了-如今有你陪著就更好了。」
「謝謝,那真是太棒了!謝謝你,謝謝!」鬼子瑟抱著公爵開心直道謝。
「我想的是這樣的謝謝。」公爵低首再次吻住她,這吻像火苗一般燃燒開來,從鬼子瑟的小嘴漫延到她縴致的小下巴和皓頸,公爵來回的親吻著,大手也將她寬松的睡衣往下拉,露出潔白柔美的胸線,他的吻更是毫不遲疑的往下探去,
表子瑟整個人陷入美妙的激情里,身體里的火焰四處竄,讓她心跳加速、四肢虛軟無力,意識也陷入迷蒙里,她模糊的輕聲呢喃,「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不要分開……。」
現在的她是那麼的快樂,可是近似絕望的痛苦卻也同時揪住了她。她越開心,腦里卻越是清楚的提醒她現實的存在。他們怎可能在一起?他們一定會分開的,這個認知教她難過的掉下淚。
「不……我不要分開,安東尼,我不要……不要……」邊啜泣邊輕聲叫喊,在脆弱的情緒下,她忘情的一直說著中文。
陌生的語言讓安東尼-辛頓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想起了鬼子瑟目前的情形,也喚醒了他的理智。他怎可以讓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做他的情婦?他甚至不清楚她有沒有訂親、結過婚,他怎可以這樣做呢?
他急忙放開鬼子瑟,被她臉上的淚水嚇了跳。這更叫他慚愧,他一定是嚇壞她了,心疼的將她緊緊摟著。
「別哭,對不起!我太失禮了,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對你,對不起,我很抱歉……」
表子瑟在公爵懷里搖頭,抬起淚眼望著他,哽咽說出︰
「不,我願意,不管你怎麼做,只要你快樂,我都願意付出,我願意。」
鮑爵的臉色是愧疚與溫柔混合,他輕柔的將鬼子瑟的頭按入懷里。
「傻女孩,什麼都別想,閉上眼睡吧。」她對他的真心讓他感動。
表子瑟不太明白安東尼-辛頓為何轉變,但是如此柔情的他的確比剛才侵略性十足的模樣教她安心,她乖巧的偎在公爵懷里,听話的閉上眼。
鮑爵明白在她找回記憶之前,他什麼都不能做,這個認知卻讓他松了口氣。情婦,他想這個身份不會適合她的。他會耐心等待,等一切的事情找到答案,在那之前,他有她陪伴,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