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全都給我滾出去!」
佛宅里近半個月以來的寧靜,全教佛尚琦粗暴的吼叫聲給破壞了。
誰知道佛尚琦是著了什麼魔,一向冷靜而頭腦清晰的他,在言湘優出現以後,便開始亂了步調。
首先,是對皇上承諾要捉拿七王爺的這件事情。
自從小都村那夜後,他似乎無法嗅到任何有關七王爺下落的消息,更別說對皇上覆命了。
其次,他想捉拿那「兩兩重」,卻怎麼也覓不到兩人的行蹤,好像這兩個臭丫頭,憑空消失在世上一般。
今兒個,他難得回佛宅一趟,卻發現這房里充斥著言湘優的笑、言湘優的怒、言湘優的跋扈,和言湘優呼呼而睡的誘人倩影。
這讓他生氣的把進房門要報告事情的香兒與佛光,全部都趕了出去。
已經兩天沒闔眼的他,連胡碴都跑出來了,但他可是連理都不理的直想往床上躺。但就在這時候,房門又被人給開啟了。
「出去,我什麼人都不見,什麼事都不想管,出去!」
「噢,那包括朕嗎?」
筆上的聲音,顯然也沒什麼了下起。
佛尚琦一向跟他沒分寸,兩人年紀相仿,再加上他沒官街授祿,所以一听是皇上的聲音,他連起個身都懶。
為此,李彖昊可是嘆了一大口氣,「唉,你倒比朕還大牌了呢!」
听到這句話,佛尚琦只好起身,也嘆了口氣,然後坐在李彖昊的身邊,喝起桌上擺好的三亞茶,只是沒想到這一喝,才發現是酒。
也許是香兒見他心情不好,貼心放的吧!
「怎麼了?七王爺的事,讓你煩心了?」
李彖昊也不知跟人在煩什麼,居然跟他對飲了起來。
他們的友誼已經有十二年了,兩人的感情,不比「兩兩重」差,不過,一為君,一為民,他們在一起的機會,通常都是隱密而私下的。
「我才沒把他看在眼里呢!」
佛尚琦又-了杯酒,不知怎麼的,今天這酒特別的辛辣,而且,味道有點怪怪的。
「那是怎麼了?」
李彖昊從沒見過佛尚琦這麼丑,胡子也沒剃,發也沒整好,最重要的是……左臉邊怎麼好像有一處淡淡的淤紫!
「你這個褪色的淤青是怎麼來的……」
李彖昊才指著,佛尚琦便不悅的躲開他的手。
這讓他好奇的笑問︰「醉紅樓的姑娘,敢這麼悍嗎?」
「嘖!」
佛尚琦睨了他一眼,完全沒把他當成一國之君。
「怎麼?還是傳囂甚久的佛夫人干下的?」
李彖昊才說著,佛尚琦便氣衰的趴在桌上,「唉,別提了,為了她,我連日子都不好過下去了。」
「這麼嚴重?」
「你才知道。」
然後,佛尚琦將認識言湘優這幾個月的事,簡單而重點的講述著,听完後的李彖昊,反應卻是忍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居然有這種丫頭?」
佛尚琦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再度喝下那杯酒,他覺得心頭好苦。
「你還笑得出來,我被整慘了,身為好朋友的你,居然還敢那麼取笑我?呵,別說我沒告訴你,你也還沒成親,哪天讓你遇到你的克星,看你還笑得出來嗎?」
李彖昊听完後,也笑不出來了。
如果是有那個人的出現也就算了,偏偏,連個鬼影都沒現身呢,唉,他寧願像尚琦有個對象,根本不用煩。
「我呀,也正為這事煩呢!」
「怎麼說?」
「唉,還不是母後,說我年紀不小了,該傳子嗣了,你也知道後宮佳麗沒一個讓我喜歡的,該立誰為後呢?總不能叫佳麗們圍成圓圈,隨便瞎指一個當我的皇後吧!」
說的也是。
別說李彖昊不喜歡,就連佛尚琦對後宮佳麗們,也一個都看不上眼。
「尚琦,要不這樣……既然你那小娘子不想嫁你,你又對她沒轍,不然,給我吧,你看上眼的,一定是絕佳貨色……」
佛尚琦被這話給激怒的站了起來,然後兩眼瞪直的作勢要殺人。
李彖昊嚇得連忙改口,「沒這回事,真沒這回事,我是開玩笑的。朋友妻,不可戲嘛,這我可明白得很,你放心,嚇你的,開玩笑的。」
佛尚琦明白後才松口氣的坐了下來,不過,才一會兒,他又氣呼呼了起來。
「怎麼,「兩兩重」真有這麼難搞嗎?要我幫你嗎?」
「怎麼幫?捉她們入獄嗎?」
佛尚琦才不相信李彖昊有什麼辦法。
「可以呀,我可以空出幾間牢房……不過,看你舍不舍得?」
他一聲冷笑,又乾了一杯,這才吐露心聲,「要能捉到她,我早捉著了。這半個月以來,我恨不得捉她來泄恨,可你猜怎麼著?竟然找不到,別說我的湘優找不著,就連「兩兩重」另一成員趙梧桐也是一樣,我連公孫府都翻過一遍了,她們卻像空氣似的不見了,任憑我怎麼找、怎麼尋,就是找不著也尋不到,你說奇不奇怪?」
「她們真這麼厲害呀!」
李彖昊有點不敢相信,他嘴里的「兩兩重」有這麼厲害?
以尚琦這種高深莫測的高手都找不到的人,難怪官府對于想擒拿兩人的事,老是一籌莫展!
「按理來說,沒有人可以躲過你的追捕呀……尚琦,你說你半個月沒回來過幾次,呵,難不成她躲在你家?」李彖昊喝了口酒,開玩笑的說著。
但佛尚琦卻頓時開悟了,他那恍然的眼神,教李彖昊也嚇到了。
「怎麼了?該不是……我瞎猜對了吧!」
佛尚琦不知他猜對沒,但,他的頭突然有點昏了。
然後,他將那壺沒-完的酒砸于地上,當下,酒壺碎了一地,「這酒被人下藥了。」
「嗄?」李彖昊嚇得跳了起來。
誰敢在佛宅里下迷藥呢?
佛尚琦不用猜也想得到。
不久,門外果真走進了兩個人,而且是他尋了半個月的那兩個女人。
「呵,我說嘛,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梧桐,你賭輸了,還不將你在雲衣坊做的那件衣服交出來。」
可惡,這個聰明的騎到他頭上的湘優,竟然在他家對他下藥?
已經開始有點迷迷糊糊的佛尚琦,這才想到,難怪香兒一直有話要說的樣子,原來是這回事呀!
餅了不久,兩個人的藥效開始發作,李彖昊先是跌坐于地,而佛尚琦則踫撞在桌邊。
「奇怪了,怎麼又多了一個替死鬼?嘿,湘優,我有個好主意,乾脆把這個不相干的人拖到荒郊野外,月兌光他的衣物,讓他在那里曬人乾。」
李彖昊瞪大眼,壓根沒想到有人會想到這種主意?
「好哇,奸哇,他就讓你去處理了。」
言湘優也跟著瞎起哄。
「湘優,別亂來,你知道他是誰嗎?」佛尚琦還沒昏迷,便出口喝令她。
他不敢相信,她們竟然要拿皇上來當人乾!
「天皇老子都一樣,你越阻止,我越要這麼做。梧桐,這個閑雜人等就交給你了,至于我這個未來夫婿呀……」
言湘優手上拿了把小刀,看來,她真的想閹了佛尚琦。
「他不忠于我在先,欺凌我在後,既然他這麼愛尋花問柳,那麼,我要閹了他,讓他永遠都不能再去找女人。」
言湘優的話讓李彖昊瞪大了眼。難怪尚琦氣她氣得要死,原來這丫頭的腦筋,可靈活得教人捉模不住。
只可惜那迷藥會讓人頭昏腦脹的看不清楚,否則,他真得好好看看,江湖中傳說許久的「兩兩重」,到底是什麼德性?
「好,那麼我就先撤了,一會兒見。」趙梧桐一面拉著李彖昊往外撤,一面罵著,「哇,這個死人還真不輕呢!」
听到她的聲音越離越遠,全身無力的佛尚琦可急了,「湘優,放了他,這是我和你的恩怨。」
「對呀,所以我把他交給梧桐,這有什麼不對嗎?」她還狡辯著。
「你……」他越氣越無力,整個身體軟趴趴的,最後只能給她一個警告,「你緩 悔的。」
「後悔?哈哈哈,你才緩 悔,後悔你當初為什麼要尋花問柳!」
眼看著言湘優拿著刀一步一步走上前,佛尚琦一面運功想排掉體內的迷藥,一面卻無力的瞅緊她,然後,就在她拖著他走向床邊,並開始褪去他的衣物時……
「湘優,你不會這麼做的……」
「我會,而且會很乾淨俐落的,尚琦!」
她不懷好意的叫著他的名字時,佛尚琦知道她並未開玩笑,只是,「兩兩重」的復仇行動,似乎又重蹈了錯誤。
「听著,你想對我怎麼樣都沒關系,但剛才那個人,你動不得。」
「為什麼?」
哇,這什麼臭衣服呀,怎麼這麼難解?為什麼佛尚琦在解她的衣服時,都這麼輕松容易?
不公平。
「因為他是皇上呀!」
知道言湘優會不計一切後果的做出傷人的事,所以佛尚琦只好泄漏李彖昊的身分,沒想到……
「哈哈哈,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是一樣,我才不怕呢!」
言湘優以為他在用拖延戰術。
想騙她?她這麼冰雪聰明,怎麼會被他騙呢?
「還有,怕死就說一句,別在那里騙人。皇上?你以為當今皇上成天沒事干,會盡往你這里跑?」
「湘優,我沒騙你,他真的是皇上呀!」
要不是佛尚琦四肢無力,他真會阻止言湘優的愚蠢行為。
而她,真也半信半疑的停下月兌他衣服的動作了。
「真的,我不騙你,要是讓皇上出了半點差錯,不光是你和趙梧桐,連同你們的家族,都會被滿門抄斬。」
「呵,那不是連你都一起斬嗎?」
言湘優差點信了他呢!
于是她開開心心的又替他解開衣物。
她才沒那麼好騙咧,哪有一個尊貴的皇上,願意屈就的來到一個平民的家里,他以為他是誰呀?
「湘優……」
「好了,少羅唆,這麼吧,你就自認倒楣,咱們兩人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身為佛夫人的我要出了什麼事,你這個佛少爺就跟我一起受罪吧!」
唉,都什麼當頭了,她居然還吟詩作對了起來,擺明就是……跟他過不去嘛!
「湘優……」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再羅唆的話,我用個東西把你的嘴綁起來喔!」
就差一點了,他的內力還差一點就能解了迷藥,但是,就差那麼一點時間,他來不及挽救一切了。
就在言湘優已經解開佛尚琦的外衣,並且準備解開他的內衫時,房門猛的被踹開……
她猛然回頭,看到趙梧桐被人給推進了門,緊跟著,這不算小的房里,竟然擠進了十幾名大漢,並且一臉肅殺。
「梧桐,怎麼回事?」
「我哪里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才拖那個死人頭出去呢,大門外便忽然從不同地方飛來這麼些人,然後,我就在這里了呀!」
她見過不少陣仗,卻沒見過這樣俐落的身手。
「湘優,你知道剛才被我拖出去的那個人是誰嗎?」
「誰?難道是……皇上?」
趙梧桐被言湘優的答案給惹毛了。
「你既然知道,還叫我帶他去曬人乾?」
他果然是皇上……那麼,佛尚琦沒騙她嘍!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她和梧桐這次闖的禍,可真的不算小了。
「小姐,曬人乾是你提議的,我只是附和好嗎?」
趙梧桐能怎麼著?打她嗎?就算打她,也不能挽回事情了。
「反正做都做了,那麼……」
「上吧!」
一個躍上前,言湘優顧不得報仇了,眼前,有場硬仗要打呢!
看著他們凶狠的樣子,言湘優忽然覺得整件事都不對勁了。
然後,其中一個人叫著佛尚琦,「佛爺,您沒事吧!」
這時,他已經運行內力解開迷藥藥效,站了起來,直問那個人,「皇上呢?」
「放心,他沒事。」
那人才回答著,李彖昊這時也進了屋里,而他才一進門,便看清楚屋里的兩名女子的長相。
其中,俊美得猶如出水芙蓉的那個,大概是言湘優吧,因為尚琦的眼楮,從沒離開過她呢,而另一個呢,比較沒她出色,但身材姣好,膚色較黑,而且眸子里有種野性,一種月兌韁般的野性。
她們兩人類型不同,但同樣教男人一眼便看呆了。
「湘優,你先走。」
「不行,一起走。」
「不成,得有人先回去通知我們的家人,你腦子好,可以讓他們月兌逃。」
「才怪,你策馬較快,這時候不用動腦筋,只要跑得快就行了。」
這兩個人的對話,讓李彖昊深深著迷,而一旁的佛尚琦則松了口氣。
從彖昊著迷的神情來看,他該不會是看上趙梧桐了吧?
「好了,你們先下去,這里有尚琦就行了。」
他果然有皇帝的架式,這麼喝令一聲,那些壯漢全在一眨眼的時間內,瞬間撤離,然後,房里只剩他們四個人了。
「尚琦,你想怎麼做呢?」
佛尚琦沒趕著想法子整治他的小娘子,而是忙著先穿好他的衣服!
「朕替你想法子好了,像這麼不受教的娘子,乾脆送入大牢算了。」
這時,言湘優和趙梧桐同時冷顫了一下。
送入大牢?
那是她們想都沒想過的地方。
「彖昊,我不管你想怎麼處置那趙梧桐,但,湘優留給我吧,我倒想看看,她手里的那把小刀,怎麼動我的寶貝兒?」
李彖昊被他的話給惹笑而出。他從不知道聰明的女人,會有這麼多的鬼點子。
幸好他沒看上言湘優。
「好吧,那麼,來人呀!」
他才輕叫著呢,剛才那十幾個人,又飛快的進來了三人。
「是,皇上。」
「把趙梧桐給我拿下。」
那三人以令人措手下及的招式,瞬間取下了她。
言湘優直想幫忙護友,但佛尚琦卻出其不意的抱緊了她,讓她動也不能動的,眼睜睜的看著趙梧桐被帶走。
「梧桐……」
「湘優,把佛尚琦給宰了……」
「我會的。」
臨去前,兩人竟還來了這一番對話?
佛尚琦真不知該先殺了趙梧桐,還是他懷里的這個刁蠻女?
「那麼,尚琦,我也給她留了個空牢,你教訓完她以後,別忘了送進來。」
佛尚琦知道李彖昊那暗示的眼神是什麼,所以連忙點頭。
當一行人走出後,這房里忽然變得好安靜,而且,佛尚琦也松開了她。
言湘優只知自己闖了大禍,卻沒想到這場大禍所殃及的人,不是她所能想像的多。
「你想求饒嗎?」
她是想呀,從佛尚琦和皇上講話的口吻看來,他們定是哥兒們般的好感情,那麼要他放了她和趟梧桐,不是輕而易舉嗎?
只是,看著他這個驕蠻的男人,她嘴里想求饒的話,真的說不出口。
「還是,你也想住住看御用大牢的滋味?」
懊賤喔,他那個表情。
言湘優只後悔自己動手太慢,沒來得及閹了這男人。
「說吧,說你想怎麼……討好我呀!」
然後,更糟的事來了。
這家伙居然哪兒不坐,竟坐到床上了。
他想怎麼著?讓她倒貼他嗎?
舌忝舌忝乾澀的下唇,言湘優心里突然有點亂。
但,她從不知道她舌忝下唇的那個動作,竟挑起了佛尚琦的。
懊死的,她竟然……輕易就挑動他!
「怎麼樣?你若接續小都村的後半曲,並由你主動的來服侍我,我可是會很樂意當說客,說服皇上不要動怒。」
這德性……言湘優都快被他給氣炸了。
小都村的後半曲?他想的美呢!
也許是佛尚琦的驕縱,也許是言湘優體內的優越感,所以這個交易,她想都沒想的拒絕,而且,想都沒想的便抽出小刀,準備挾持他交換趙梧桐。
只是,言湘優想得太美了。
她才出手,佛尚琦便更快的拿下她,而且,給了她小小懲罰的弄昏了她。
安蓋她的唇,他吻得有些忘我,可是不一會兒,他又生氣的啐罵了一句,「該死的!」
難道,他就只能趁她昏迷或是被迫時,才能狠狠親她一口?他可是她的準丈夫呢,為什麼連親一口,都得這麼難?
思及至此,他便發現自己不能大意,他就是小看了她,才會屢遭暗算。
懊哇,趁著湘優昏迷之際,他得想個什麼策略讓她甘心的投進他懷里。她會做出女性的復仇,他難道就不能展開男人的宣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