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金額得再詳細研究,至于在客服方面,由宗總來替大家解說,宗總。」
開斧集團的年度股東會上,宗台崇將整個盛大的場面都交給宗玉斧,但,場面突然冷靜下來。
「宗總,總裁希望你接下去主持會議。」
直到秘書在跟旁提醒,宗玉斧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拿起書面稿,他完全在狀況外,不過以他對商機的嗅覺,很快的就找回商業老大的感覺,迅速俐落的結束會議。
中午休息時間,魯楫走進他的辦公室。
「怎麼了,難得失常,你還好嗎?」
宗玉斧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一听到是魯楫的聲音,嘴角微微揚起,「干麼,你這個股東,有何指教呀!」
「呵,不敢不敢,只不過難得看你失常,心里有點爽。」魯楫走上前,開了他一個玩笑。
「失什麼常?」他不想承認早上的失誤。
「別裝了,听說你最近脾氣變大了,還經常在開會時發呆,不是失常,是什麼?」魯楫靠著辦公桌,一臉的揶揄表情,「是不是因為……」
「沒有因為,所以你不必再問結果了,」宗玉斧將身子坐正,如此才能看得見魯揖嘲笑他時的表情,「你怎麼不去吃飯?」
「等你請啊,怎麼,才沒多久,已經吃不慣外面的便當了嗎?」
一語雙關的影射,讓宗玉斧挑起左眉睨著他。
「干麼呀,我說的是事實呀,某個烹飪高手的手藝,可是讓我朝思暮想,到現在還讓我念念不忘呢,其實呀,我來找你是想去貴府打擾一下。」
魯楫半實半虛的說著,其實他是想套問他們的關系,究竟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不行。」宗玉斧倒干脆,一口回絕了他的請求。
「為什麼?」魯楫還沒看穿他的心事。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麼。」
宗玉斧站了起來,然後準備走出辦公室。
「難道她已經成了你的女人?」
當魯楫說這句話時,宗玉斧的步伐緩慢了許多,半晌,才回過頭,煞有其事的重聲明,「她不也曾是你的女人。」
曾是他的女人?
扒,魯楫可沒敢把握,更沒種大聲說出來。
一年前,他包養了她三個月,但,藍知月的身子,他可是踫也沒踫過。
她太聖潔了,非但營造了無數的良辰美景,還替他簽下不少合約,但,因為她的高雅、她的純潔及戀愛般的假象,他選擇了不侵不犯。
他曾動過欲念,但一旦觸及她那雙晶瑩動人的眸光,他的欲念竟悄悄消退。
不曉得宗玉斧會不會跟他一樣,不敢,也不能動兼具知性美、動感美及純潔美的藍知月。
「你們……睡過了嗎?」
魯楫才月兌口說著,宗玉斧立刻失笑的睥睨著他,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也許會覺得我問得有一點可笑,但是,我是說真的。」
宗玉斧再度微眯雙眼,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大而化之的魯楫在談起哥兒們共同的女人時,居然一臉靦腆。
「我是說,我包養她時,從未……」
「喂,還在干麼?」
就在魯楫想老實的告訴宗玉斧,他連踫都沒踫過藍知月時,門外出聲的人影,讓兩人之間的談話,轉移了話題。
「少波!」
宗玉斧叫了他一聲,眼里滿滿的喜悅,且帶點驚訝,及些許意外。
宗玉斧去找過他幾次,不過都無功而返,原以為還要一點時間才能見到他,沒想到他已經來了!
「少波,你早到了!」魯楫走上前,擁抱了下他,很高興他又重新站起來。
「哼,我再不來的話,股份早晚被你們兩個賊頭給吞掉。」
文少波的語吻恢復自殺前的自若,看起來好像沒事般,但,魯楫與宗玉斧卻心知肚明,他只是在人前恢復自若,一旦提及藍知月這名字,他定然又會躲回自己的殼里。
于是,宗玉斧包養藍知月一事,自然被大伙兒保密著。
「哈哈哈,你看穿了,我正有此意呢!」魯楫順著他的話,玩笑的說著。
「來了就好,吃過飯沒?」宗玉斧上前,握緊他的手。
「還沒呢,你想請客嗎?」文少波笑著問。
「那怎麼行,你都出來了,哪有我們付錢的道理,走,你請,我要吃山珍海味。」魯楫笑著鬧他,完全不讓他佔到便宜。
宗玉斧走在他們後面,看著文少波恢復笑容,他的心稍稍安了下來。
他們三個人從小就玩在一起,感情甚篤,宗玉斧之所以願意花大錢包養藍知月,是因為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太好了,看到兄弟受傷,他這個七美公子的老大,怎麼可以不站出來,替他討個公道!
只是,就在他們走下樓,直往鬧區最有名的飯店走時,一個美麗的倩影,直把魯楫給惹呆了。
不會這麼巧吧!
「呃,我們……我們不要去吃鮑魚或魚翅了,那個膽固醇過高,下午開會會打瞌睡的,走,去吃別的。」
魯楫連忙拉著文少波的手想轉身離開,但,太遲了,藍知月的美麗倩影已經隨著光光的走近而緩緩的上前。
文少波看見她了。
「呃……文少爺……」
扁光見到三人時,大吃一驚,平常挺溜的嘴,忽然變得不靈光了。
她機靈的看了宗玉斧及藍知月一眼,才想找個不敏感的話題,魯楫卻比她更積極的先開口,「真……巧呀!」
「呵,是呀,這麼巧,七美公子的三大少爺,興致挺不錯的,要去什麼地方呀!」光光一頭汗,拼命想著詞匯。
「吃飯。」
像是唱雙簧般,光光和魯楫兩人輪番上陣,卻未能改變彼此間的尷尬。
這時候,文少波的眼神,完全專注于藍知月身上,而她,怡然一如過往,見了兩個前任雇主與現任雇主,完全沒有不自在。
「走吧,光光。」
「嗯……好……走……再見,魯少、文少、宗少……」
就在光光以為這個不幸的巧遇,大概會幸運的渡過時……
「藍藍。」文少波出其不意的叫喚,並從身後抱緊她,「藍藍,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一次就好……」
藍知月太了解文少波了,他是一個軟弱的愛情家,一旦愛上一個女人後,就會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管。
但,藍知月只是一名情婦,只想要金錢關系的女人,她自知絕對不是文少波愛情世界里的最佳女主角,于是,她選擇了拒絕。
「對不起,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請你自重。」
輕輕的推開文少波的緊擁,藍知月巧妙的避開宗玉斧的目光,頭也不回的走離三個男人。
這時,光光楞在原地十分尷尬。
「藍……藍藍……等……等我一下。」等她回過神後,立刻向在場的三個男人點個頭,然後拼命的追上藍知月。
「算了啦,少波,這世上的花兒何其多,何必只在乎她?」
魯楫不開口還好,這一說,把文少波給惹得崩潰,一個大男人,堂堂文遠集團的繼承人,居然在大街上,為了一個女人痛哭失聲。
「少波?」
「別管我,走開。」
首次嘗到愛情苦果的文少波,完全像個撒潑的孩子。
七美公子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個小小的情婦,居然搞得他生活異變,性情大變?這真的是始料未及的事。
然而,一直陪伴在旁的宗玉斧,心情卻五味雜陳。
當文少波擁緊藍知月的同時,他心里的感覺帶點酸味,甚至有些不高興,但,听到他痛哭,他的心底更苦。
他是怎麼了?那種帶酸的滋味,會是一種嫉妒嗎?
他雖然不舍文少波的痛苦,卻更想將藍知月擁入懷里,讓他知道她只屬于他的,兩種矛盾的情緒,令他不安。
這幾天沒回去,他竟無法像過往一樣安心的工作,脾氣也變得易怒,但剛才見到藍知月,他發現有他或沒他,她依然可以快活的過日子。
天呀,這場為兄弟復仇的任務,他到底做對了嗎?
為什麼想限制她的他,反倒被她給弄亂了生活與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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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又沒回去嗎?」
幾天後,藍知月與光光來到有氧舞蹈中心,隨著音樂的節奏,輕快的跳著有氧舞蹈,面對光光的問題,她只是輕輕的點頭帶過。
「看來,宗玉斧的錢比七美公子的任何一個都來得好賺。」
懊賺嗎?
藍知月心知肚明,他的錢最是難賺。
雖然她看起來成天無所事事,每天過著如同少女乃女乃般的優渥生活,但,她心里明白,每次與他交手,都讓她有種受辱的感覺,而且,從不曾委屈想哭的她,遇到他頻頻拭淚。
「我還以為上次文少波的事,會讓他氣得立刻回去揍你一頓呢!」
「他會打人嗎?」藍知月跳得氣喘吁吁,把這句話當做笑話在講。
「誰知道,可是他每次都正經八百的,雖然他是七美公子里最有男子氣概,也是許多女人性幻想的對象,但,老實說,我還有點怕他呢!」
扁光悻悻然的說著,七美公子中,她最不愛跟他說話。
而听到光光怕他……是呀,這句話挺貼切的,她也有些怕他,怕他總是出其不意的擁吻她,更怕那些擁吻後緊緊烙在她心坎里的那種甜蜜感覺。
「昨兒個晚上,段公子帶個妞去我的‘郡’大采購時,不經意的告訴我,宗玉斧回絕了那樁相親,听說他老頭氣死了。」
听到這些,藍知月的心跳漏了幾拍。
他干麼回絕?對方不是條件很好嗎?
「我整夜睡不著的一直想,那個被當成性幻想的家伙,該不會也迷上了你吧!」
迷上她?
算了吧,別找她麻煩就行了。
突然,在藍知月努力的跟上節拍時,光光不動了。
她的舉動,讓藍知月有些害怕。
「你干麼停下來?」
藍知月順著她的眼光一望……她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而心情開始緊繃起來。
「光光,我得先走了。」
「嗯,自己保重。」
「好。」
保重?盡量吧!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引她停下的人的眼前。
「我留了紙條……」
「我知道。」
宗玉斧的眸子里有一股藍知月始終捉模不定的神情,她壓根無法確定那深邃的眼眸里代表著何種意思。
「我先去換衣服……」
「不用。」
不用換衣服,那他要她穿著一身韻律裝上哪?
而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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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盛大的酒會。
酒會,幾乎都是外國人,而藍知月到了之後,才明白宗玉斧為什麼要找她。
一般在外國人的酒會,獨自前來是種不禮貌的行為。
只是,以宗玉斧的人面識廣,大可找別的女人作伴……唉,藍知月實在不能這麼想,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名隨傳隨到的情婦,而她居然在抱怨。
幸好他沒讓她穿一身韻律服前來,在前往酒會之前,他們在精品店停下換裝。
「哇,好漂亮的女士,可否介紹一下?」
當藍知月一出現在酒會現場,許多外國人紛紛上前來打探,而宗玉斧預估她的英文能力也不錯,所以沒問過她就將她介紹給大家認識,跟著就忙于與其他人交涉,留下她一人招呼酒會中的男士。
與幾位男士舞了幾曲之後,她才明白這是一場慈善酒會,難怪有幾名衣著樸實的中年人站在酒會的角落,看宗玉斧熱心的一直在照顧他們,這場募款酒會,應該是替他們辦的吧!
酒會持續到了中場,這時,其中一名中年婦人走上前,忽然拉住藍知月的手,感激的眼眶含淚。
「謝謝你男朋友宗先生好心的替育幼院籌措經費,他自己捐獻了一塊土地不說,還替孩童們募款,我們實在是感激不盡。」
替育幼院募款?
藍知月忍不住往宗玉斧的方向望去,他果然放下平日嚴厲的神情,與育幼院的教師們談笑風生,眼角還夾雜一絲親和。
「那麼,款項已經訂足了嗎?」
「還……沒呢,」婦人低頭靦腆說著,「不過小姐可別告訴宗先生,我們已經麻煩他太多了,他又那麼忙……」
「還缺多少?」藍知月听完後,心里有個底。
「請你千萬別告訴宗先生。」婦人有些吃驚的直想逃開。
「我不會告訴他的,真的。」藍知月拉住她,笑容可掬的輕攀她的肩膀。
這時候,宗玉斧的視線剛巧投射過來。
她想干什麼?
「你別擔心,剩下的錢,交給我來處理吧!」藍知月很有自信的說著。
「可是……」婦人為難的看著遠處的宗玉斧一眼。
「別可是了,放心,我不會告訴他,也不會自己補足,我沒那麼多錢。」
藍知月並不是說假話,她大部份的錢,都花在藍知雲身上了。
而藍知月才說完,有位男士剛巧走上前向她邀舞,她使出最迷人的笑靨,輕嘟著唇,用著流利的英文對著那名男士輕嘆,「我是很想與你共舞,可惜我有一件心事。」
「噢,什麼心事?我能替美麗的你解除心事嗎?」
外國人當然很好奇她的心事,這迷人的中國姑娘會有什麼心事?
「是這位女士的事,籌辦這場酒會雖然能替育幼院解困,但,還不足以完全解圍,我一見您就明白您是位慷慨的好心人,但如果我能盡點微薄心力,我會更開心的。」藍知月兩眉微蹙,一臉可憐兮兮的討好。
「哈哈哈,那有什麼問題呢?你想怎麼做?」外國人一見她心就軟,什麼事都爽快答應。
她毫不遲疑的指著放在酒會一旁的平台鋼琴,然後笑著說︰「您出個價,我可以為您伴奏一曲。」
她的話才說完,外國人已經走到小舞台前,要演奏的小型樂團停止,跟著,他在舞台上對著大伙兒宣布,「各位女士、先生們,我覺得光憑入場券的捐獻還不足以表現咱們的慷慨,我,湯姆康平想再額外追捐二十萬,並請酒會經辦人威廉宗的女朋友藍,替咱們演奏一曲。」
這湯姆康平的話才說完,宗玉斧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只見大伙兒用力的鼓掌,並且讓出一條路給藍知月走上前,頓時,酒會現場突然變得靜悄悄。
藍知月坐在鋼琴前,臉上布滿微笑,很快的,縴縴雙手已經流暢的運行于琴鍵上,演奏出流利的曲調。
那是首敘事曲,娓娓道盡她的心情、她的堅強、她的人前盡倍,人後心事重重。
長達十分鐘左右的演奏,讓現場響起如雷的掌聲。
這時,她那仿佛泄漏了心事的臉龐,觸動宗玉斧的心弦。
她那如謎的心里,到底藏了些什麼不為人知的苦?為什麼在琴鍵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而他,竟然渴望知道那些秘密……
「我也要出二十萬,希望能听到快樂一點的曲子。」
「我也是,曲子無限。」
「算上我一份。」
「別忘了我呢!」
就在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情況下,藍知月的演奏揭開了慈善酒會的高潮。
在那瞬間,宗玉斧感覺到有她的陪伴是份榮耀,也是受囑目的光環,他原以為只有自己才能帶給她這些感覺,沒想到她也可以自己制造。
最後,酒會在一陣和樂聲中,悄悄的閉幕。
而,宗玉斧與藍知月的關系,這才正式揭開序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