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皇宮的侍衛人員並沒有檢查紅霖的馬車,她們安然地通過南城門,出了宮。
辦霖在一條行人較少的街上讓衛海-下馬車。
「等一下你往東走過兩條街,那附近是鬧區;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一家叫‘易騎’的馬匹租售店。我已經派人跟老板說好了,賬款也已經付清,你只要把這張單據交給老板,說你是昨晚與他聯絡的人,他自然會派車夫送你前往威克格勒。」紅霖對她說明。
「謝謝你。」衛海-拿過單據,下了馬車後,馬車很快就離開了。
這麼一來,就沒有人會把她的失蹤和紅霖聯想在一塊,紅霖確實聰明。」
她依紅霖的指示往東走,心情十分輕松。在這陌生的世界,一切看起來都很新鮮;而她又是第一次出宮,撒冽又在三天後才會回宮,她根本不擔心會有追兵。衛海-走過一條街,這里已經算是鬧區,街上有好多人來來往往,街邊擺滿了攤位,商店林立。
雖然急于前往威克格勒去找妹妹,但她體內好奇的因子還是讓她緩下步子,看看這些攤販賣些什麼。
原來這條街主要賣的是飾品,從最高貴的鑽石到廉價飾品,只要是有關于女子的,在這條街上都可以買得到。衛海-由一位路人口中得知,這兒每一條街所賣的東西都分得很清楚,人們可以很輕松地找到自己要買的東西,同時還可以有很多的選擇。
罷好走在這一條屬于女人天堂的街上,衛海-是興致盎然的;雖然她沒有錢不能買,但至少可以隨意走走看看,欣賞美麗的飾品。
她在一個專賣戒指的攤位上駐足,完全沒有發現一道銳利的目光正往這兒睇視。
「陛下,那不是……」杰申正好奇是什麼東西引起陛下的關注,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卻驚訝地發現一個不該在這里出現的人,「她……怎麼出宮的?!」
撒冽也很想知道這一點。
「陛下,我去——」
「不用。」撒冽制止杰申的行動,銳利的眸光轉為若有所思。陛下似乎還不準備驚擾她。杰申雖然不明白陛下想做什麼,不過最近陛下的反常行為實在太多了,例的在回宮的途中突然命令他陪他來逛這條女人街就屬其中一件,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遠處,衛海-正拿起一枚珍珠戒指歡賞。
「小姐,你可以戴戴看,這枚戒指很適合你哦。」攤販親切地招呼她。
衛海-不好意思,很快放了回去。總不能告訴老板她沒有錢吧。
她一轉身,不小心和一個迎面跑來的小女孩撞個正著。
「小妹妹,你沒事吧?」衛海-本身沒怎樣,倒是把小女孩撞倒了。她趕緊過去牽起她。
天!她臉上、手上到處是深深淺淺的傷口!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有這樣多的傷口?」衛海-立刻蹲下來仔細看清楚,她滿身的傷痕像是被鞭子打出來的。也不過才十來歲的小女孩,臉上居然沒有任何表憎,既不哭也不鬧,只是冷冷地看著她。那冰冷的凝視,深深揪疼她的心。
「小姐,她的傷是被她那沒心沒肺的父親打出來的,你還是別管吧,以免惹禍上身。」賣戒指的婦人好心的勸告。
那小女孩冷冷地睇了婦人一眼,轉身想跑。
「等等,你別走!」衛海-拉住小女孩,不讓她就這樣離開,「你說,這傷真的是父親打的?」她簡直不敢相信,天底下怎會有這樣殘忍的父親?!
小女孩沒有說話,只掙扎著想走。
「小姐,我看你大概是外地來的吧。你還是快走吧,別給自己找麻煩。」婦人搖搖頭,看這位小姐長得柔柔弱弱的,惹上麻煩就糟了。
「大嬸,你認識這小女孩?請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好嗎?」從小女孩身上找不到答案,衛海-只好轉移對象。她實在無法就這麼放手不管。
看她身上滿是青紅的傷痕,還有幾道裂開的傷口滲出血絲,為什麼這小女孩受這麼重的傷居然無人聞間,甚至冷淡地要她別多事?她實在不懂。
「唉,告訴你也沒用啦。小姐,你不要以為我們都不管事。」婦人一眼就看出衛海-的心思,向她解釋,「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沒法子管的啦。」她揮揮手,開始收拾攤子。
棒壁一位賣皮飾的婦人也開口,「其實我們也管過,可是沒有用啊。她父親是個酒鬼,不工作,就會打女兒,還死要錢哩,每次總把女兒打成這副模樣丟出來當乞兒。一些人看她可憐,偶爾會丟幾塊錢給她,可長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嘛,本來想說大伙兒湊錢讓這小女孩離開她父親,沒想到她反而把錢拿回去孝敬那酒鬼。你說,這教我們怎樣管啊。」
「就是嘛,怎麼勸,她就是不肯離開那酒鬼老爸。但我們總是不忍心看一個小女孩被打成這樣,于是大伙兒聯名報官方的人出來處理,結果那酒鬼居然告我們誹謗,還要我們賠錢哩,而這小女孩也不想想我們是為她好,居然反過來幫著那酒鬼。你說,這氣不氣人啊!」第三位攤販反應。
「小姐,這檔子事管不得啦,你還是快走吧。一會兒她那酒鬼爸出現了,你要走可就難了。」
旁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抱怨的話語,小女孩掙扎著要走,但衛梅-總有一種感覺,小女孩是不想把她卷進旁人所謂的家務事里。
如果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一直飽受凌虐的小女孩始終不離開父親,這其中應該有隱情吧?
無論如何,她都想幫助地。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衛海-蹲在小女孩面前,堅定地抓著她瘦小的雙臂,不讓她走。面對她溫柔的語調和親善的面容,小女孩依然沒有回應。
「沒有用啦,怎麼問她都不會說的啦。」一位婦人擺擺手。
衛海-不禁有些詫異,「難道連你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姐,我們都叫她阿妹啦。她跟她那酒鬼爸是兩年前才搬到這附近來的,她那個爸爸啊,沒一天正常過,根本就不必提了,這阿妹呢,問她什麼都不肯說,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搬來的。」
「喂,她那酒鬼爸來了,快走。」有人出聲警告,眾攤販紛紛走避。
「小姐,你也快走,不然來不及了。」一名婦人好心地警告她。
小女孩掙扎得更厲害了,衛海-在她極度想擺月兌自己時,感覺到她的一絲恐懼和對自己的關心,這一點讓她不顧一切的樓住她。
她緊緊地把小女孩摟在懷中,抬起視線迎向一個腳步歪斜地往這里走來的中年男子——
天!這樣巨大壯碩的莽漢,只要劈下一掌都可以要了她的命,而他竟狠得下心打她懷里這個瘦小的小女孩?衛海-簡直不敢相信。
「陛下,我過去——」杰申看不下去了。那名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起碼有兩百公分的身長,長得又魁梧,眼見他一步步接近那兩個柔弱的女孩,而所有人卻紛紛走避,他實在不忍心。
「再等一下。」
陛下的阻止令杰申狐疑萬分,他怎麼可能還沉得住氣?對方可是他將娶的女人哪!
沒辦法,只有繼續看下去。
「小姐,你把我女兒怎樣了?」莽漢粗聲粗氣地對著衛海-吼。
那嗆人的酒氣和汁臭味,直令她想掩鼻。
「她真的是你的女兒?」衛海-語氣沉著,依然護著小女孩不放手。
「廢話!丫頭,還不告訴人家我是你老爸!」中年男于對女兒猛使眼色,似乎想要她做什麼。
小阿回給他一個遲疑的神色,始終沒有開口。
「丫頭,我叫你沒听到嗎?!」中年男子大吼,粗暴地想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跟前。
衛海-急忙把小女孩護在身後,「你對自己的女兒這樣凶,還算是父親嗎?」她相當氣憤,「請你睜大眼楮看看她身上的傷痕,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
「我看到了。」他接下來的話令衛海-為之氣結,「所以我剛才不是問了嗎,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無賴!」他分明是想把小女孩身上的傷歸罪到她身上!現在她終于明白方才那些婦人的勸告了,可這卻更堅定了她要保護小女孩的決心。
「隨便你怎麼罵啦,只要你肯把醫藥費拿出來,我就放你一馬,否則……」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轉,又是一聲冷笑。
衛海-全身直起雞皮疙瘩,緊緊地摟住小女孩。
「小妹妹身上的傷怎麼來的,你比我還清楚,我不會付你任何醫藥費!」她也沒有錢付。不過這一點,暫時不能讓他知道。
「呸!」中年男子鄙俗地往地上吐口水,故意先嚇唬衛海-,才對自己的女兒吼︰「丫頭,還不開口告訴老爸是誰打傷你的!」
他根本是在恫喝自己的女兒與他為謀!這。………莫非他………衛海-突然想到他是在小女孩撞上她後不久才追上來的,難道這一切全是設計好的?
小女孩仿佛也察覺到衛海-的心思了,然而她的神色居然是習以為常的冷淡,好似早已準備好了再一次被人誤解、丟開。
「丫頭,還不給我說,你討打是不是!」這男子顯然沒什麼耐性,伸手過來就要給女兒一巴掌。
「不準你打她!」衛海-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小女孩,氣憤地喊著,「你敢踫我們一下,我立刻告你使用暴力!在場有這麼多人可以作證,隨時可以讓你去坐牢!」
他居然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向人勒索的對象,實在太可惡了!她是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法律這東西,可總有能夠制裁這種人的辦法吧。
不管怎麼樣,她是把他唬住了,他沒有再動手。不過她也知道,這只是暫時性的,她一定要趕緊想出好辦法來。
「她……是好人。」小女孩突然對父親開了口,怯怯懦懦的稚音中有著一份決心。
這個姊姊沒有丟開她,反而緊緊抱住她的舉動令她很詫異,同時深受感動。
她已經能夠感受到姊姊在極力護衛她的行動里,所傳遞給她的那份真心了。在姊姊的懷抱里,她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溫暖,那和過去那些一時升起同情心的人完全不同,她的心真的在為她哭泣。她仿佛能夠听到姊姊為她所發出的悲鳴,冰冷的眼眸終于注人一絲暖意。
她知道,終于有人是出自真心的關心她了。
「小妹妹,你肯說話了?」衛海-喜出望外,比中了大獎更高興。
「死丫頭,你瘋了是不是!讓老子拿不到錢,回家看我不修理你!」
幾尺外,杰申眼見那醉漢氣憤地逼近衛海-和小女孩,而衛-看起來完全沒有收手的打算,甚至很有勇氣的護衛在小女孩身前,他真擔心那莽漢在一氣之下會出手,那柔弱的身子可無法承受他一掌。
「陛下,讓我過去!」他的語氣中有一絲緊張,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撒冽也听出來了,睇了他一眼。
「還不要。」他伸手阻止杰申。
「陛下……」杰申無法猜透他的心思,他怎麼能夠眼看著那麼柔弱的女子遭受危險而無所動作?他自己都快忍不下去了。
見陛下仍無動于衷,」杰申只好勉為其難地待在原地。衛海-心知若真動起手來,只會讓她死于非命,害小女孩繼續受虐,所以她只有摟著小女孩往後退,避著醉漢一步步地逼近。
「臭女人,放開死丫頭,要不就拿錢出來,听到沒有!」莽漢伸手欲抓她。
所幸衛海-反應快,一個閃身躲過了。
「你想要錢是不是?好,我給你錢!」衛海-知道逃不過,索性面對他。
一听到錢,那男子立刻雙眼發亮,站定了腳步。
「你要給錢了?快拿來!」他毫無羞恥心地伸手索討。
「你……不要給錢。」小女孩輕聲地對著衛海-說,眼里充滿愧疚和不安。
「你先等著,我跟你女兒說說話。如果你有耐性一點,可以拿到更多錢。」衛海-對那醉漢說。
她認為有必要先跟小女孩談一談,明白她的想法,事情會比較好處理。
「小妹妹,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小女孩搖頭,眼底噙著淚。
衛海-看得心疼,眼眶也跟著濕了。
「要不要跟著姊姊走,讓姊姊照顧你?」小女孩听見她熱切且真誠地提出這樣一個動人的提議,著實訝異,足足愣了一分鐘,才讓淚珠一顆顆滑下來。
可她始終沒有開口,甚至不敢點頭或搖頭。
衛海-輕輕地為她試淚。
「我明白,一下子要你作決定很困難,可是請你諒解,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考慮了。」
妹姊說「我們」,她把自己也算在內!小女孩因這一點而深深感動,同時明白了這個姊姊是真的要幫助她,往後也不會再把她丟下。
「姊姊……不嫌棄我?」她想听她親口說,以得到更多的安心。曾經,她也被善心人士收養而興奮的離開父親,可不到三個月,她便主動回到父親身邊,寧願任父親毆打辱罵,也不願再去忍受那帶有歧視的憐憫目光。
那些嘴里說她可憐,心里卻不願自己的孩子跟她同處一室的善心人士,只不過是把她當成狗一樣的給她吃住,生怕她身上的臭味沾染上自己的孩子,而將她遠遠地隔離。
小女孩眸里那抹深深的憂慮,揪疼了衛海-的心。「不會!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傻瓜。」她緊緊地將小女孩摟住,急著想向她證明自己的真心。
小女孩靠著她的肩窩,緩緩地,她終于點頭了。
「你願意跟我走?」衛海-小心翼翼而欣喜地問。
「嗯。」小女孩感受到她的溫暖和喜悅,更為用力地點頭。
「太好了!我可能無法給你太寬裕的生活,你也可能要吃一點苦,不過我敢說,一定會比你現在要活得快樂……我們都一樣。」衛海-給她和自己一個鼓勵的笑容。
小女孩不太明白她說的話,不過她還是點頭,因為她喜歡她說的「我們」。
「好,現在讓我們來解決眼前的問題吧。」衛海-站起來,面對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莽漢。
「談完了吧,快把錢拿來!」他才不管她們蹲在一旁嘀咕了些什麼,他只想盡快拿到錢好去買酒。
「我身上沒有錢。」衛海-沉著地告訴他。
莽漢一愣,臉上籠罩著遭受戲弄的憤怒。
別說莽漢,連小女孩也愕然地瞪大眼楮。
「你這臭女人,膽敢耍老子!」莽漢大吼,粗暴地一掌揮了過來。每個人都以為衛海-會躲開,沒想到她居然不動,硬生生地受了他一巴掌,跌坐在地。
在旁觀看的一群人驚喘一聲,一片嘩然。
「陛下!」杰申不敢置信陛下居然還不準他插手!
撒冽僅是危險地眯起眼,沒有開口。
「姐姐!」小女孩回過神來,哭著抱住衛海。
「不要緊,我沒事。」衛海-捂住辦腫的臉頰,牽著小女孩站起來。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開始抱不平。
「怎麼可以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太過分了!」
「他以為可以借酒裝瘋啊!」
「真不是東西!」
「還好沒有把人打死,真是太可惡了!」
莽漢也感受到來自四周的壓力了,情緒更為浮躁。
「死丫頭,給我過來!」
他是不敢再動那名女于,可自己的女兒就不一樣了,他大可以理直氣壯地帶回家打罵。
「她不會跟你回去了。」衛海-語氣堅定。
小女孩緊貼著她,已經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了。
「你……你這個臭女人!不要以為老子不敢再打你!」莽漢一揚起手,立刻被幾個不平人士包圍。
「喂!你再動手,我們可看不過去了。」
「你想坐牢啊!」
「把自己女兒打成那樣,鬼才會跟你回去!」
莽漢雖粗魯,當然也知道寡不敵眾。縱然憤怒異常,但在不想挨眾人齊打的情況之下,他也只有忍著放下拳頭。
但他絕不會讓女兒離開的,他還打算等她大一點了,再賣給妓女戶哩。
「臭女人!你敢把我女兒帶走,我就告你誘拐!不要以為我治不了你,老子可是她的監護人!」
他說得一點也沒錯,她的確無法不經過他的許可就把小女孩帶走。衛海-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要不然她剛才也不會白挨那一掌。
「我說過,你敢踫我一下,我就告你傷害。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你打一個女人,而且是沒有還手的女人,只要我願意,你就得坐牢。」她的口氣充滿自信,其實心虛得很,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律法是怎麼訂的。「對,告他!」
听見眾人的支持,衛海-這才暗松一口氣。
「哼,坐幾天的牢,老于怕你啊!」莽漢咬牙切齒地怒吼。
「這幾天我就可以帶著你女兒遠走他鄉,讓你永遠也找不到。」衛海-不疾不徐地說。
「你這!看我追不追得到!」他簡直想把這個女人掐死。
他媽的!死丫頭居然給他找來一個這麼難纏的女人,真是欠揍!
「我是敢,不過不會這麼做。」衛海-看時機成熟了,開始和他談條件。她月兌下手上一枚閃亮的戒指,「這是鑽石,值不少錢,只要你肯答應放棄女兒,它就屬于你。」
她將戒指拿給他看,卻不讓他踫。這是冉阡給她的訂婚鑽戒,價值不非。反正她即使回去了,也無顏再見他,不如拿它做件好事吧。
「哼,你說真的就是真的啊?我怎麼知過它能不能賣錢!」莽漢忿忿地嚷。
「我看。」珠寶店的老板取餅戒指鑒定,過了一會兒說道︰「小姐,你肯賣的話,我算你一百二十萬,現金支付。」
莽漢聞言立刻瞪大雙眼。
「真的……這麼值錢?!」他興奮地抓著老板的手,也想拿過來看,可惜老板很快地將它還給了主人。
「姊姊……」小女孩不敢相信,她居然為了她,拿出這麼值錢的戒指。
「別擔心。」衛海-微笑地安慰她,看樣子可以圓滿解決這件事了,「你考慮得怎麼樣?」
莽漢哪還需要考慮,忙不迭點頭將女兒讓給她。
「那麼,我把戒把賣給這位老板,由他給你一百二十萬的現金,你寫一張切結書給我。」衛海-很有條理地處理這件事。
「切結書?」莽漢皺起眉頭。
「確保你不會在拿到錢之後,反過來告我誘拐你的女兒。」衛海-牽著小女孩的手,溫柔地凝視她。
「梅兒。」小女孩看著她,突然細聲地說。
「嗯?」衛海-沒有听清楚。
「我叫梅兒。」她提高了音量。
「梅兒………」衛海-眼底泛起亮光,溫柔的笑容擴散開來,「姊姊的名字是衛海。我有一個妹妹,她總是叫我海-老姐。」「海-老姊?」梅兒覺得有趣,嘴角第一次掛起羞澀的笑容。
這淺淺的一笑,竟教衛海-好感動。
那莽漢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見女兒的笑容,呆愣了好半晌。
「你肯不肯簽呢?」衛海-想盡快把這件事結束,一會兒艾明回去發現她不見了,可能會開始找她,她要盡快與梅兒離開這兒才行。
「我簽。」莽漢突然安靜了不少。
梅兒看見父親似乎清醒的面容都覺得不可思議,像看著陌生人似的。
他們一同走進珠寶店,把事情圓滿地解決。
莽漢帶著錢離開,臨走前還看了女兒一眼。一個能夠為她挺身挨打的女人……女兒一定會幸福的。
梅兒看著父親走了,好半晌,她才轉身仰起小小的頭顱注視衛海。
她舉起小手輕輕撫模她紅腫的臉頰,「痛不痛?」
這一點點的痛,怎會比得上她滿身的傷痕?衛海-搖頭,心頭泛著酸楚。
「我們去買藥,等會兒到馬車上我幫你擦。」她牽著梅兒走出店鋪。「馬車?我們要去哪里?」
「到威克格勒。不過我們得先找到一家……呃,我看看叫什麼名字。」她拿出單據,「……易騎。梅兒,你知道它在哪里嗎?」經過方才一陣混亂,她已經迷失了方向。
「我知道,我帶路。」梅兒拉著她走在前頭,才踏了一步就狐疑地仰起小臉,「姊姊,為什麼不走?」
衛海-一張臉好蒼白,布滿驚嚇的眼光凝定在前方一名神色冷峻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