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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狂想 第二章

作者︰夏娃類別︰言情小說

「干什麼繃著一張臉?有人在逼債啊!」高斐祥剛下海游了一圈,看見白亞謙仍坐在椅上,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最近有人老盯著我們看。」他皺著眉頭摘下墨鏡。

斑斐祥四下環顧一眼,嘴邊仍掛著一抹懶笑容。「的確是有人,不過都是美人。」

他朝迎面而來的美女拋了個媚眼。「如果沒有看我們,我才會覺得世界變了。

「先生,一個人?」那美女風情萬種地向高斐祥搔首弄姿,眼波又不時拋向白亞謙。

斑斐祥向白亞謙使了個「你看吧」的眼色,轉而帶著遺憾的表情對美女說︰「是的,一個人,我真心希望能夠如此回答你,可惜……」他曖昧地望了白亞謙一眼。「我的Honey(寶貝兒)舍不得我離開他的視線……其實我也滿喜歡女人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美人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麼我們可以三個人……」

那美女瞪大了眼,不等他說完即慌張地連跑帶跳,飛也似地逃開,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後面來了輛坦克車呢!

「低級玩笑。」白亞謙瞪他一眼。

斑斐祥搖搖手指頭。「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理應及時行樂……」他突然住口,低聲吹了聲口哨。「一百分。」

白亞謙朝他的視線望去,雨兒正拉著謝雲朝沙灘上行來。

「雨兒,不要這樣,行不通的。」謝雲穿了一件白色銀線泳裝,罩一件白色外袍,放下了及肩的秀發,連眼鏡也讓雨兒給沒收了。

雨兒是這麼說的︰「既然要鉤魚,干脆兩個一起鉤,到時候他們也好一起抱頭痛哭啊!」

于是她們都卸下了一成不變的T恤衫、牛仔褲,稍稍修整了久來曾打理過的門面,拿掉發束,讓長發在風中起舞。

雨兒著一件淺紫色後空泳裝,白里透紅的肌膚在陽光的襯托下更見光澤,銀邊墨鏡遮去她那雙純真慧黠、圓溜溜的大眼楮,乍看之下,就像是成熟的性感美人。

「說好了一起鉤的嘛!難道你不想乘機給男人一點教訓?」雨兒停下腳步。

「老天!冤有頭債有主,起碼我還有點常識,再說,我雖然恨男人,可也沒打算找人泄恨啊!」謝雲甩開雨兒的手,急往回走。

雨兒擋住她,嘆口氣。「好吧!我不勉強你,但你總得幫我引開他吧!否則他們兩人在一起,我還有戲唱嗎?」她停頓一會兒,小聲說︰「你不希望我‘空肚’而回吧!」

謝雲神情一皺,喃喃抱怨道︰「所有的計劃都給你搞砸.了,你還打算自導自演。」

「好吧!算我倒楣,我去引開那位佔住你對象的討人厭就是了,不過,先聲明,孩子可得叫我媽咪才行。」

「OK,那有什麼問題!」

白亞謙不自覺眯細了眼打量那位長發及腰的女孩;她嘴角微微泛起笑容,看她又嘟起嘴又嘆氣又纏著人撒嬌的神態,要稱是女人,未免太牽強;不過若單論外表,她的確值得高斐祥的一百分。尤其是那飛揚的長發,勻稱的身材……

猛然驚覺他竟直盯著那女孩看,還對人評頭論足的,白亞謙不禁皺起眉頭,移眼望向別處,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沙灘上的男人,一個個瞪直了眼,色迷迷的表情,好似八輩子不曾見過女人。他抬頭正好對上高斐祥那一臉流口水的模樣,心頭更是冒起無名火,莫名其妙地生起氣來。「高斐祥,你看夠了吧!」

斑斐祥不舍得轉回視線,不明所以地瞪著他。「老兄,我看你今天是吃錯藥了,整天繃著個臉也就算了,這會兒難道我看女人也礙著你了?」突然他像是恍然大悟,眼光盯住他,他似笑非笑地說︰「難不成你真對我有興趣?不會吧!在一起二十幾年了,現在才發覺?不過,是你的話,也沒什麼好奇,感情的事,你一向是後知後覺。」

「去死!」白亞謙狠狠瞪他一眼,忽然不再開口,因為他看到那女孩與另一個女人正朝他們走來。

「先生,對不起,打擾你,請問你可以教我游泳嗎?」謝雲對著高斐祥說道。

他頗覺有趣地挑高眉毛,這會兒讓高斐祥感興趣的不是夏雨兒,而是謝雲,因為她的不感興趣、冷漠的神情。相信如果她有選擇,她寧願讓水給淹死也不會求教于他,就這一點,已夠教他好奇得半死了。

雨兒也察覺謝雲冷淡的態度哪像是求教人家,討債的也比她和氣多了,她用手肘推推她,暗地里指指「肚子」。

謝雲咽了下口水,才極度、非常勉強地擠出一點點比小憊難看的笑容。「先生,你究竟願不願意?」

唉!強扭的瓜不甜,現在她總算是見識了,算了,有比沒有好,雨兒在心里暗暗想道。

「能夠為小姐效勞,盡點微薄之力,實是在下的榮幸。」高斐祥忍住爆笑的沖動,打躬作揖道。有機會他倒想知道這女人究竟落了什麼把柄在那女人……,該說是女孩的手上。

「那麼,我們走吧!」她不客氣地往前走去,也不管高斐祥是否跟上。

他呆了呆,不自覺地跟上去。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

從頭到尾,白亞謙沒有插上半句話,他有趣地看著這一場……有計劃的鬧劇,很顯然,接下來該輪到他了,他突然有點期待。

雨兒的心跳得好厲害,沒有想到,原來他近看更好看。

尤其是這會兒他沒有戴墨鏡,眼楮更迷人了,天呀!憊會有電人呢!雨兒突然有觸電的感覺,不自禁地拿下墨鏡,當他是藝術品似的盯著他看。

白亞謙從未見有哪個女孩子像她這麼大膽敢盯著他不放的,他皺起眉頭。

「哎呀!」雨兒大叫了一聲。

他還未及反應,雨兒已蹲在他面前,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紋,「你不要老是皺眉頭嘛!這樣很容易老的,而且看的人也不舒服,雖然你皺起眉毛還挺酷的,不過人還是應該開朗點才好,再說……總之就是你以後應該常笑的。津萍就說過,再難看的男人,只要嘴邊掛著笑容,也會讓人覺得好看的。當然,我不是說你難看,其實你非常好看的,真的,沒騙你哦!我可以發誓。」

听她嘰哩呱啦、亂七亂八地說了一大堆,還發誓呢!白亞謙差點為自己的相貌失去自信,若不是周圍還有不少美女對他頻送秋波,他恐怕已沖回飯店自憐了,他看著眼前這……該說她大膽或者天真?總之,她是個非常奇特,而且不可思議的女孩子,他突然生起氣來。「你時常這麼隨便模一個陌生男人的臉嗎?」哦!NO,這不是他要說的話,但,他確實想知道答案。

「你又皺眉頭了。」這是控訴。雨兒嘟著嘴,再次伸出手。

這一次白亞謙捉住了她的手。「回答我。」

「告訴你了,皺眉頭不好的。」人家的心會難過的嘛!雨兒低頭看著被握住的手,不覺紅了臉,天!他的手好大。

白亞謙突然意識到他不該隨便抓著一個陌生女孩的手不放,但在他心里卻覺得這是很自然的舉動,況且,他也沒打算松開,因為他注意到周圍的男人一個個豺狼虎豹似的想吞了眼前這女孩,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哎呀!懊痛。」雨兒輕叫了一聲。「你就不能輕點嗎?抓得人家的手痛死了。」

白亞謙放開她的手一看,果然紅紅的痕跡,他的心莫名一疼,拉起她的手輕輕揉著,生怕再傷著她似的。

「也不用這麼輕嘛!我又不是瓷女圭女圭,一踫就破的。」

唉!她還真難伺候,輕也不是,重又怕疼。白亞謙盯著她半晌,越看她越覺得她特別,而且與眾不同。

被人盯著看,雨兒也不以為意,尤其是他。她喜歡他看著她的感覺。「你是不是也很喜歡看我?」

「是。」白亞謙似乎已習慣她直言無諱的應答,笑著回遭。

「我是不是很漂亮?」雨兒高興地問。

白亞謙挑起眉毛。「你不只漂亮。還很年輕可愛。」

「你也很英俊,很瀟灑。」雨兒真心地說。

「謝謝!」他好笑地回道。

「我就說嘛!你笑起來很好看,你就不听……哎呀!不對,我不是要說這個。」雨兒甩甩頭。

「那麼你想說什麼?」白亞謙溫柔而有耐性地問。

「我要說的是……」雨兒側首想了一下。「對了既然我很漂亮,而你又很英俊,那麼我們兩個人何不干脆交朋友?」

這種盡掃女性尊嚴的話,想來也只有夏雨兒這種「蠢得真,爛得漫」的人才說得出門。

白亞謙懷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問題,怎麼沒有通知他,他今天會走桃花運,或行將遇上一個智能不足的小女孩?!

「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說,你當我的男朋友,我當你的女朋友,我們先交往一個禮拜,舍則聚,不合則散。你說好不好?」雨兒期待地望著他。

他該說什麼?好?不好?通常一個問題不是只有一個答案的。雖然他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女人陪他,幫她解決問題……這就是了,他需要的是一個女人,不是一個小女孩。

「你幾歲?」

「我二十五歲。」雨兒的回答未免太快了些,想是早已編派好等派上用場的。

「說實話。」白亞謙直直盯著她。

「二十……三歲。」再過三年,她低頭,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白亞謙仍懷疑地看著她,在他看來,她頂多十八、九歲,不知為什麼他倒希望她如她所說的有二十三歲,是自己太老了嗎?他搖頭暗笑自己,他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八歲,要說老,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怎麼樣?你願不願意嘛?」雨兒不耐煩地催他道。

「如果……我不願意呢?」他突然開口,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雨兒直直看了他近一分鐘,突然頭也不回地朝一個年輕老外走去。

白亞謙急忙拉住她。「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就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現今社會不都是講求效率的嗎?」雨兒實事求是地道。

「你是這種女孩?」他相信她不是。這是一種感覺。

「就快是羅!」雨兒望著湛藍的天空道。

「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馬上去找別人?」白亞謙沉著氣,他可一點也不喜歡自己此刻的心境。

「你是不是答應了?」雨兒笑著看他。

白亞謙翻翻白眼。「服了你了,我輸了。」

「太好了。」雨兒開心地笑了。「對了,我沒有模過男人的臉,你是第一個。」她一側頭。「不過,男孩子的臉就數不清了。」雨兒聳聳肩,無所謂地笑笑。「拜拜。晚宴見。」一溜煙,她已經像條美人魚似的沒入人海里。

白亞謙愣了愣,這是什麼意思?!當他的心正想往上飄時,‘她卻馬上將他推入谷底。

第一個男人?!男孩子?!試驗口品嗎?他忽然驚覺這小女孩已深深進駐他的心。在極短的時間內,而他卻連她姓啥名什麼都不知道。晚宴?他會去的,她欠他一個名字、一個解釋。

「雲,你的臉色不好看哦!版訴妹妹,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這麼不長眼楮地敢惹你,我去為你出出氣。」雨兒游完泳回到飯店,就看見謝雲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死瞪著手中的抱枕,恨不得將它碎尸萬段。

雲用眼尾掃了她一下,嘲諷地說︰「若是我那個寶貝妹妹所為呢!」

雨兒莫可奈何地聳聳肩,雙手一攤。「我從不會與自己過不去,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不可能?!除了你夏雨兒,還有誰敢欺負到我頭上來!」

「小姐,這話未免有欠公平,起碼,你總該讓我知道罪狀吧!」

「還好意思問!你可知道我今天喝了幾口海水?更別提差點讓海水給淹死了。而你呢?跟你的情人在那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兩情相悅,那也就算了,搞到最後,竟然丟下我自己溜掉了,你說,不怪你怪誰?!」

情緒激動,不正常哦!雨兒神經兮兮的笑著瞄她。

「干什麼這看我?皮癢啊!」謝雲表情有點不自然地吼她。

雨兒笑嘻嘻地搖頭。「沒啦。」然後又低語道︰「多一個寶寶也不錯啊!」

「你說什麼?」

「我說,準備參加晚上的宴會吧!來香港到現在,我們還沒見過曼姨,要讓她知道了,不剝了我們一層皮才有鬼。」

「我可以不去嗎?」謝雲申吟一聲。

「可以。」雨兒難得大方地點點頭。

謝雲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不會這麼好運吧!

雨兒聳聳肩。「反正是曼姨開的宴會,在哪里都一樣,飯店也不錯啊!」話說完,人也溜進浴室了。

謝雲的抱枕剛好丟在門上。「死小雨,有膽你就出來!」

「沒時間了,晚宴的禮服還沒準備了!有時間與我斗,倒不如思想晚上該穿什麼才好。」雨兒在浴室里嚷道。

「哼!傍我記住。」謝雲咬牙切齒地說。

「姑娘我何時忘過您了。」雨兒開一道小縫說,語才畢門又關上了。

「最好!」

便大的庭院里已停滿了車輛,賓士,法拉刊,保時捷、勞斯萊斯,各種廠牌名車幾乎全到齊了。所有賓客也來得差不多了,獨獨缺了主角。

謝爵士遺孀、商場上有名的女強人葉雅曼女士,今晚穿了一襲黑色長禮服.將她高雅的氣質全襯托出來,四十幾歲的年齡如今看來也不過三十山頭而已。

這會兒,她正一邊點頭含笑地向客人們打招呼,一邊頻頻地引頸瞧向大門,心里暗暗咒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孩子,也不想想這宴會是為誰開的,沒有第一個到也就算了,竟敢拖到現在還不見人影,不知瘋到哪兒無能為去了。

若不是稍早曾接了一通電話告知人已在香港,她真不知道今晚宴要拿什麼臉見人,現在可好,她的臉肯定丟大了。

頻頻觀望的不止葉雅曼一人,站在陽台上觀察整個大廳的白亞謙,也不時探頭望向大門及庭院,他的確選了個最佳視野,不但可以看見所有的動向,借著花木掩護,又可避免一些淑女及欲找女婿的婦人叨擾。

他開始懷疑自已的猜測錯誤,所有的賓客皆已到齊,卻仍不見那女孩的身影,難不成她所指的晚宴並不是這里?

憊有別的地方嗎?他開始在腦中過濾讓他棄置一旁的邀請卡,正打算放棄時,忽然,側門出現了兩個嬌小的身影,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盯著那浙近的人兒,一位身著白色低胸緊身禮服,頸披紫紗的女孩讓他緩緩露出笑容,沒錯,她出錯了,不,應該該說他「女朋友」出現了。

奇怪,對這種稱呼,他似乎挺容易習慣的。望著那雙修長毫無遮掩的玉腿,他又皺起眉頭,為什麼每次見到她,她的衣服總是穿得那麼少?他看了一眼廳內的男士,低聲咒道︰「該死,非得盡快帶她離開不可。」

雨兒嘟著嘴,邊走向大門邊念道︰「你看嘛!都是你,一會兒嫌白色像婚紗,一會兒說綠色那件太露了,粉紅色又太俗氣,什麼高跟鞋太高啊,耳環太大了,結果呢!耽誤了這麼多時間,遲到了。我不管,等會你自己向曼姨解釋去。」

「還說我!你自己呢?是誰說公主袖太幼稚了,高腰那件又像女圭女圭裝,硬要挑一件既成熟又嫵媚的衣服東挑西揀的,差點沒讓人拿掃把給掃出來。」

「但……至少我選到滿意的衣服了呀!」雨兒支唔著。

「整個店都讓你翻遍了,你要敢說你不滿意,我看他們不止拿掃把這麼簡單了。」謝雲取笑她。

「話不能這麼說,既然是自己要穿的,自然得選擇自己滿意的羅!」

「包括把人家的店搞得亂七八糟,差點得重新整修?」

「你太夸張了,而且我也幫忙整理了呀!」雨兒理直氣壯地說。

「要不,你以為我們為什麼遲到?」

「還說,明明是你……」

「不管是誰,總之,這筆帳我們可以晚點算。」不知何時,葉雅曼已站在她們倆身旁,打斷她們的話。「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雨兒吐吐舌頭,謝雲暗瞪了她一眼,給她一個「都是你」的眼神,雨兒皺皺小鼻子,像有滿月復委屈般地跟在兩人身後。

「各位,謝謝你們今天光臨寒舍參加小女的生日宴會,現在我就為各位介紹我的兩位于女兒。」她拉著雨兒和謝雲的手道︰「左邊是我的大女兒雲雲。」

「初次見面,各位好。」謝雲向前有禮地招呼道。

葉雅曼點點頭,轉向雨兒。「而這一位是我的三女兒,也是我們今天的壽星雨兒。」葉雅曼輕喚她;「雨兒,打聲招呼吧!」

雨兒緩緩向前,行了個極優雅的禮。「非常感謝各位佳賓在百忙中抽空前來參加這個生口宴會。」雨兒俏皮地一笑。「老實說,我的生日在五天前就過了。」她清清喉嚨,「明年各位若有意送我生日禮物,請別忘了提早五天才是正確的。當然若有人想提早在今天就給,我也不會介意的,不過,那可得送雙份禮了。」

眾人哄堂大笑。

不少年輕人已開始摩拳擦掌,準備采取飽勢,老一輩的也紛紛打听起這位妙齡女郎的身世來歷,想想,有個如此佳人當媳婦,該是面上十足有光了。

也有人對謝雲感興趣,尤其是她的冷艷與陽光般的雨兒,正好是月亮、太陽的寫照。

斑斐祥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這位冰美人,一襲鵝黃色曳地禮服,將她完美的曲線顯露無疑,其實他對她的身材,他早已了若指掌,畢竟那兩巴掌可不是白挨的,他微微一笑,她是第一個敢甩他耳光的女人,本以為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一次,他決定討回他該得的。

「雨兒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雨兒小姐,你想吃些什麼?我幫你拿。」

「雨兒,我是你干媽的好朋友,雅曼也真是的,竟將你藏了這麼久。來,我為你介紹,這是我兒子,偉富。」

「雨兒,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你也可以叫我偉富。」

雨兒為難地笑笑,這麼多人圍著她,她不知該先回答哪個,況且她也不是來找他們的,正準備一一將他們打發掉,身後突然有一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將她摟入懷中,沉穩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聲響聲起︰「我等你好久了。」

四周眾人紛紛發出抗議的噓聲。

白亞謙禮貌地微笑頷首。「不好意思,我跟我女朋友很久沒見了,希望各位不介意我將她帶走,失陪了。」在眾人一片嘩然聲中,他摟著雨兒離開會場。

「這樣不好吧!」雨兒坐上他的敞篷跑車,回頭望向燈火輝煌的別墅。

「你希望回到會場?」他看地一眼,發動引擎。

「不要」雨兒想也不想地回道。

白亞謙微笑著點點頭,將跑車開出大門。在門口,鎂光燈一閃一閃地亮起,他微推眼鏡,眉頭皺起,下意識地摟住雨兒,他忘了門口已來了不少記者。

「白總裁,請問你身邊的這位小姐是誰?」記者開始發問。

「她是不是今晚宴會的主角雨兒小姐?」

「請問你與高小姐下個月結婚嗎?你唐人準備悔婚嗎?」

「請問你與雨兒小姐是怎麼認以的?」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抑或是今晚才認以?」

「現在是宴會中,兩位是不是要溜出會場?」

「白先生,請問雨兒小姐是你的新對象嗎?」

「你們有可能結婚嗎?」

「請問答,白先生……」

記者擋在白亞謙的車前,像審問犯人似的發問。

平常已慣于應付記者的他,此刻只想盡速離開此地。

雨兒茫然地望著他。「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們馬上離開這里。」他召來警衛,趁著-片慌亂,急馳而去。

「謝夫人,這是怎麼回事?白先生和雨兒小姐是……」

「對不起,各位,年輕人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我並不是很清楚。雖然壽星已被帶走了,但宴會仍然繼續,請各位不用客氣,放松心情盡量玩吧!」葉雅曼說道。

眾人一哄而散,繼續中止的宴會。

「雲雲,來,我為你介紹.這位是高星財團未來的總裁高斐祥先生,你幫我招呼他。斐祥,我們待會再聊。」

不待謝雲抗議,葉雅曼又轉向別的客人。

「嗨!我們又見面了。雲雲。」高斐祥親密地打招呼。

「你最好盡快在我面前消失。」謝雲冷冷地瞪他一眼。「除非那兩巴掌打得你上癮了。」

他擺出一副受傷的臉。「原來你一點也不想念我,你可知道,自從你離我而去,在這三萬四千兩百八十九秒的日子里,我尋遍所有你曾走過的足跡,只盼能再見你一面。」

謝雲對他的話只覺得惡心,她不耐煩地說︰「現在見到了,你可以離開了。」

「從你出現在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告訴我自己,從今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即使是一秒的時間。」他稍提高音量,用深情得近乎痴迷的跟楮凝神望著她。

不少賓客已注意到這一幕,紛紛好奇地停止交談,帶著看好戲的心態瞧著他倆。也有人失望地嘆氣,本以為走了一個,總還有另一個,而現在……再怎麼自信,一旦遇上白亞謙和高斐祥這種情敵,他們也只有乖乖退讓的份,縱使有什麼不甘願,也只能放在心底,真是心事誰人知。

「你存心整我?」她以只有兩人听得到的音量說話,試圖保持冷靜地向四周的客人頷首微笑。

「雲,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向你發誓,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看任何女人一眼,即使對方只是問路的。」高斐祥拉起她的手貼向自己的心,以柔情似水的聲音無比愛戀地說,「雲,嫁給我吧!今生今世,我只願與你長相廝守,永不分離,生同在,死同日,愛你的心天地皆可證,惜你的情星月也無光,如果你不信,在場諸位可為證,我高斐祥永不負你,生生世世,直至永遠。」他牽起她的手,深情地一吻,眸里卻閃過一絲促狹眼神。

想讓我淪為罪人?就憑那蹩腳的演技、陳腔濫調的台詞。謝雲冷哼一聲,二十幾年來她是與誰一起生活的,要演戲?沒听過班門弄斧,也該知道何謂天壤之別吧!

她輕易地擠出一滴淚吊在眼角,感動之情溢于言表,雙手微微抖著,嘴角顫得幾乎難以開口。「我……我可以……相信你嗎?」

斑斐祥愣了一下,勉強回答︰「呃,當然可以。」

「我答應你。」喜悅的淚水由她眼角垂下,她高興地緊擁他的脖子。「想害我?還早呢!看你怎麼下台。」她在他耳邊低聲道。順便將淚水、口紅印在他純白的西服上。

唉!惹什麼人都可以,就是別惹上女人。

「那……那真是太好了,我……我太高興了。」他這輩子的笑容,恐怕就數這一次最難看了,天啊!他是踢到鐵板了。不,不到最後一關絕不輕言罷休,就不信她不真會乖乖嫁給他。拚了!他突然緊緊抱住她,抬起她的下巴深深擁吻。不親白不親。

她驚訝地張大眼,推他也不是,罵他又不行,只有忍著氣任他擺布的份。哼!這筆帳她定要百倍地教他還。

四周響起熱烈的掌聲,葉雅曼站在他們身側,笑著道︰「原來你們是情侶,噢!不,現在是未婚夫妻了,這真是太好了。」她拉起謝雲的手,將手上的一枚戒指月兌下來給她戴上。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這戒指是你母親要我交給你們的,你好好收著吧!」她拍拍她的手,轉身對高斐祥說道︰「你可要好好對待她,別再惹她生氣了,不過,既然你能使她愛上你,光這一點,我就非常佩服你了。」

「曼姨,事情不是……」她本欲解釋,但看到高斐祥一臉看好戲的得意佯,她硬是咽下到嘴邊的話,改口道︰「是我自己太任性了,耍孩子睥氣,斐祥他怎麼會惹我生氣呢?」她暗瞪了他一眼,硬擠出笑容來。

斑明!現在他不得不佩服了。他突然覺得,其實有一個這樣伶牙利齒、反應敏捷的老婆,也不錯,日子肯定不再無聊,這想法在他心中漸浙擴大,而他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反而有一股快意直上心頭;再想想,家里還有個花痴等著他回去自投羅網,與其被逼上梁山,不如就近解決,他真心的笑了。「曼姨,您放心,我會給雲雲過最好的日子,保證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謝雲全身發冷地震了一下,這家伙,該不會打算假戲真做,準備從良了吧!不,不可能的,就不信他舍得放棄他那花花世界,哼!非教他露出狐狸尾巴求饒不可。

「斐祥,你上次不是買了一枚價值連城的鑽石向我求婚嗎?我知道是我不好,生你的氣拒絕了你,這一次我不會了,你……你不會說你忘了帶來吧!」謝雲滿心期待地望著他,嬌羞地低語︰「你說過那戒指代表你的真心,不是騙我的吧!」

看你還不死,就不信你身上真有什麼鑽戒指。她暗自朝他得意地笑了笑。

他也回她一笑.鑽石戒指他身上的確沒有。高氏家族傳家之戒倒有一個,這可比那子虛烏有的鑽石有價值多了。

他拿下戴在自已小指上,可號令高星財團的獅頭戒指為她戴上,並且說道︰「我將我的真心瑣在這里了,這是我們高氏歷代統帥相傳的戒指,有了它.你可以在高星集團的任一機構暢行無阻,我準備給你的鑽石戒指只是其中之一,我不但要將我的心給你,更要為你烙上高氏家族的印,讓世上所行人知道,你是永遠屬于我的。」

眾人驚訝地叫出聲,只要在商場上稍有涉足的,無人不識這獅頭戒指即代表著擁有幾乎號令一切的權力,如今高斐祥競輕易將它送出,要說他是再游戲人間,不是真心愛這女子,打死也無人相信,一陣如雷貫耳的掌聲幾乎響徹雲霄。

這下,謝雲可笑不出來了,盯著無名指上瓖著兩顆緋紅得令人炫目的寶石當獅眼的獅頭戒指,呆呆愣了半晌。

「Honey(寶貝兒),你該不是高興得忘了如何說話吧!」高斐祥取笑她道。

「我……」她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可不是天天有拿傳家之戒向她求婚的,她轉向葉雅曼。「曼姨,我……我們可不可以出去一會兒?」她可不想再當小丑讓人觀賞了。

「當然可以。」她笑著回道,又對尚斐祥︰「高老先生一定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項好消息,你不介意我通知他吧!」

「當然。」

「不可以。」「不可以。」兩人同時道。

葉雅曼看向謝雲,「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由女方提出婚事,好像太奇怪了,我看,還是由斐祥自己說好了,順便給他老人家一個驚喜嗎!」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也好,就由你了。」葉雅曼不在意地笑。「斐祥,記得早點送回我的寶貝女兒.可別在外面過夜,即使佳期不遠,我這年輕媽媽可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免得太早被人叫老了。」

眾人哄堂大笑,紛紛向兩人道賀。

謝雲早已紅了雙頰,但她可不是害羞,而是滿懷委屈無處渲泄,怒得血氣攻心的結果,自食其果的果實她可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

他們避開記者回到飯店,這是雨兒的提議,她清楚自己的時間並不太多,與其拿來浪費,不如全力于制造寶寶。

現在她正坐在他的客廳里暗暗抱怨,住什麼總統套房嘛!憊分什麼飯廳、客廳、臥室的,普通套房不就得了,一進去就是床,多方便!現在可好,害她找不到理由到他房內,總不能直接了當地對他說︰「我們上床生個孩子吧!」那不嚇跑他才怪。即使她認為這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津萍曾說,女孩子家講話不能太直率,含蓄些才惹人疼。

「即使我告訴你答案,你也不會感興趣,何不說說你心里真正在想的事。」白亞謙甚感興趣地看著她在短時間里,又是嘟嘴又是嘆氣,還不時瞪視客廳的模樣,要說她沒有心事,那可是自欺欺人了。

他環顧四周一眼,客廳雖不大,頂多三十來坪,但還算布置得挺有格調,總不至于招惹了她。

「我想喝酒。」是咧!叭了裝醉,還怕不能得逞?!雨兒暗罵自己笨,怎麼早沒想到。

「喝酒?!」他皺起眉頭,跑到男人的房里,還打算喝酒,這小妮子打什麼主意?他忽而想起另一個問題。「你常和那些男孩子做這種事?」

「不,我只跟很熟的人一起。」像津萍、雲雲,她只會找她們一起喝酒,但是謝雲說過,她們的事不能讓白亞謙知道得太多,所以她只有這麼回答。

「很熟?你有很多……這種朋友?」他沉著臉。

「不,只有兩個。啊!三個才對。」她想起曼姨,她的酒量可是她訓練出來的,曼姨說過,女孩子家要有些酒量才不會吃虧。

有幾個都搞不清楚,白亞謙的臉色越采越難看,「那麼……那些男孩子……」你只是與他們一起談天喝茶了?」他嘲諷她。

「當然,難不成陪他們喝酒?不行的,他們都未成年呢!」

什麼?連未成年也……他皺起眉頭,慢著,她剛說什麼……喝酒?不會吧!難道她以為他說的事是……喝酒?「你的那兩個……不,是三個朋友,他們只是陪你喝酒?」

「才不止呢!她們會陪我笑,陪我玩,有時候我們還同擠一張床聊一大堆無聊事。」雨兒回想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還不時露出笑容,看得白亞謙又嫉又恨。

「不過,她們有時候好壞,借我的衣服穿又不給人家洗,輪到她們煮飯了,又故意賴皮,更過分的是,竟然趁人家生病偷改人家的志願表。」雨兒嘟著嘴,過一會兒又露出笑容。「不過,都無所謂了!」

當然無所謂,該報的仇都讓她給報了。人家穿她的衣服不過沒有洗,換她穿人家的衣服,可就連洗也不用了,試想白色的讓地穿成黑色的,光那些漂白水,重新買一件也綽綽有余了。再說煮飯吧!人家也不過三年前賴皮一次,直到現在雨兒未再踏一步的理由是,那一次她們全食物中毒了,包括雨兒自已在內。也不知是故意或無心,可以肯定的是,到日前為止,她們都沒有打算再試試她的手藝。

白亞謙不敢置信地盯住她。「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她們全是女人?」

雨兒像看白痴似的望他一眼。「男人會穿我的衣服嗎?又不是人妖。」

「那麼,那些男孩子呢?又是準?」他越來越明白,跟雨兒講話非得直截了當、簡單明了不可,講得太籠統,她可听不進去。

「男孩子?」雨兒側頭想了一下。「育幼院的男孩子嗎?那兒也有很多女孩子的。還是殘障中心的?那是啟聰、啟明,還是聾啞兒童?」雨兒搖搖頭。「你總得給我一個範圍呀!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你問的是誰?」

又是一椿誤會,白亞謙搖搖頭。「你所指的男孩子,就是那些兒童?」

白亞謙笑了,由微笑變成人笑,既而捧月復笑出淚來,誤會,原來全是一連串的誤會,這輩子他還不曾如此開懷大笑,和雨兒在一起,可一點也不會無聊啊!

看著他笑,雨兒也跟著,天啊!他笑起來真是太好看了,真會迷死人,幸好他不是明星,要不,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送醫院急救了,肯定不是呼吸困難、昏迷不醒,便是尖叫失聲造成的。啊!也許該讓他去當明星,而她去考醫學院,到時她不賺死了?!

「小雨,你又在想什麼?」他笑完一陣,回過頭望向她,卻見她正痴痴地望著他發笑,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雨兒搖搖頭,計劃不可行,說出來也只會讓他笑死,還是寶寶重要。「我要喝酒。」

「不行。」白亞謙板起面孔拒絕她。「小阿子不可以喝酒。」

「誰是小阿子,告訴你我二十三歲了。」雨兒心生一計。「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酒量太差了,所以不敢陪我喝酒,對不對?」

「小阿子才玩的把戲,行不通,換點有說服力的。」他搖頭,不為她的激將法所動。

「又是小阿子,都告訴你不是了。」雨兒嘟著嘴,忽又大笑。此計不行,那麼來點成熟的。二話不說,她起身朝門口走去。

「你上哪兒去?」他喊住她。

「該不會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小氣,不肯請人喝一杯吧!反正這里房間這麼多,我可以去踫踫運氣。」雨兒頭也不回地說,正要開門。

「回來!」白亞謙命令她。

「是不是決定請我喝一杯了?」

雨兒笑嘻嘻地回他身旁坐下,挽住他的手臂搖蔽。

「我有選擇權嗎?」他捏捏她的小鼻子。

「大不了我出去一下,順便帶一瓶給你羅!」

「真以為我小氣。」他搖頭嘆氣。

「別說了,酒呢?」

白亞謙由酒櫃里拿了一瓶葡萄酒。雨兒在身後抗議,隨手取了酒櫃上的XO,

「雨兒,你喝不了這種酒的,還我。」

叭不了才好!雨兒暗道。不理會他的威嚇,她拿著酒跑進房間。

「雨兒!」

「還給你。」她將戒指丟回給他,冷冷地說︰「今天晚上的事就當沒發生過,若是以後不小心踫著了,也請你離我遠點,否則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老婆,你不是這麼快就打算悔婚吧!」他笑著摟住她的肩。

她打掉高斐祥的手。「別踫我,別以為今天晚上讓你佔便宜就想得寸進尺,我可不是那些整天纏在你身邊打轉的女人,可听任你為所欲為。」

「哇!懊香的味道。」他深吸口氣,一臉幸福相。

「哪有什麼味道,胡說八道。」她皺起眉頭,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麼花樣。

「對別人來說或許不是香味,對我卻是,這可證明我老婆還是在乎我的,否則怎會為我打翻醋壇子?你說是不是?老婆。」高斐祥還不怕死地征求她的同意。

「我說你是女人,你是不是啊?」她眯起眼,目露凶光。

「你希望你老公變性啊?」他無辜地反問。

「我倒是不用,反正她本來就是女人,而你……」她上下打量他一遍,搖搖頭。,「沒看過這麼魁梧的女人,還是算了吧!」

「你說什麼?」他瞪大了眼楮。「你……你是……同性戀?!」

「怎麼?沒見過女同性戀啊!」謝雲插腰怒瞪他一眼,冷笑一聲。「原來你岐視同性戀,哼!迂腐。」語畢,不再理他,她轉身離去。

留下高斐祥呆立在原地。不會這麼巧吧!他第一個求婚的對象竟是個同性戀?但是她似乎真的不感興趣,這又作何解釋?他皺眉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