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下雨了!李安寒所見打在窗戶上的雨聲,那緊閉的眼上一對濃眉揪起。
窗戶沒關,可是不是她開的。這兩、三天陪那幾個任性的模特兒中部、南部跑,還得同時處理一些業務和接洽工作,累得半死,現在要她從沙發里爬起來,不如直接叫她去死算了。
她一腳踹向窩在那張長沙發里的韓仕,「窗戶你開的,去關好。」
這個任性家伙的壞習慣真的不少,隨便窩在她的公寓里也就算了,老是淋浴以後就只系一條毛巾晃來晃去,知道他體格好不怕秀,那起碼尊重一下她的眼楮好不好,老是當她不存在似的,任性!憊有只要他在,窗戶就一定得開著,討厭悶,討厭閉塞的空間,討厭沒有空氣流通,說到底還不就是這不怕冷的家伙自己的任性!
憊好今年是暖冬,否則她待在自己的公寓里還得穿大衣,戴帽子,傳出去會笑死人!
「房子又不是我的。」那咕噥的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迷人的氣息,高大的身軀窩在沙發里毫無動靜。
被句話說,雨水灑過來,地板濕了,她也得自己去擦該死任性的家伙!
李安寒張開眼楮,一雙火眼幾乎要在韓仕身上燒出孔來——真遺憾她也是平凡人,也要吃米才會長大老死;沒有理由把一尊刮得出金子來的財神爺揣出門去——忍你!
她瞪著白眼起身,砰地把窗戶拉上!
轉身瞪著沙發……算了,都起來了,去洗個澡,早早上床睡覺去,還能省一頓晚餐不用吃。
「喂,我去洗澡,你如果打算睡在這兒,自己去拿一條棉被蓋,別感冒了。」別以為是照顧他,她是照顧商品。這家伙也有病,有房間不睡,老愛窩在客廳。
他連哼也未哼一聲。李安寒懶得理他了,拿起外套回房間去洗澡。
客廳只剩下雨水打落在窗戶上的聲音……
在韓仕幾乎沉睡時——
鐺鐺……鐺鐺!
「韓仕,去開門!」李安賽的中性聲音從浴室出來。
鐺鐺鐺鐺鐺——
「韓仕——」
鐺……鐺鐺——
沙發里那高大的身軀緩緩動了一下……
鐺鐺——
「韓仕!你睡死了啊——」浴室里的聲音听起來像燃火。
一只腳跨下了沙發……
鐺鐺鐺……
「哈啊——」伸了一下懶腰,正要站起來,往下一看,春光外泄,瞧他那略帶憂郁味道的濃眉一扯,不銳地重新系好毛巾,起身去開門——
沈東白站在外頭,左手一瓶酒,右手一只袋子,里頭有烤雞、排骨湯、烤蝦、蒸魚、蛋炒飯等等,總之一堆香噴噴的美食瞅著開門的男人,目光上下一掃,那張微笑的臉孔始終未變。
嗯,是第一次來,可能是他走錯了……
「韓仕!你去開門了沒?」以為走錯,里面卻意外傳出他熟悉的聲音……磁性的嗓音,還其難認錯……
唉。
「找誰?」韓仕理也不理里面的大吼大叫,一陣食物香味,引那雙沒戴眼鏡的眼楮微眯起,很快尋找到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手上的袋子……突然想起,晚餐還未進食。
「里面那個。」看樣子……李安寒應該有許多話要告訴他。起碼他知道,她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其他兄弟。
「她在洗澡,進來等。」那一向不睬人的低沉聲音里真難得融入一絲熱心,更難得他還等人進門,在後面關門。一切都是看在那袋食物的份上,因為冰箱里只剩下啤酒,而他更懶得出去吃。
「韓仕——」
「找你的!」他要再不應聲,李安寒肯定沖出來砍人。
「誰啊?」听得出來火氣降了些。
矮仕望一眼進門的人,目光落在被放在茶幾上的袋子,總不能說是來送晚餐的吧?
「交給你。」反正目的達到了。他提起晚餐,走進廚房去了。
「誰啦?」李安寒听不見回答,又在里面提高音量。
沈東白望著一包食物消失,轉回目光,揚著嘴角循著聲音打開一間房門……沒鎖。
他的眼光微眯,走進房,把門按上鎖,順著沖水的聲音來到浴室。
李安寒等老半天沒听見那死家伙的聲音,正在洗頭把泡沫沖洗掉,打算出去看看。那頭短發沒三、兩下就沖干淨了,她關上水龍頭,抽一條毛巾包頭,同時抬起臉來
「呀啊!」被門口一抹白色身影嚇出一聲大叫,等定住心神看仔細……不是鬼。她松了一口險些被嚇岔的氣,一對濃眉隨即攏起,「怎麼又是你?」
有沒有槁諸,這是她的公寓她的房間她的浴室吧——
浴室……
她才猛然想起,突然一條大毛巾裹住她赤果的身子,沈東白含笑的目光在她的面前瞅著她,「我可不想被誤認為是。」
「那你就不應該進來!」她迅速拉緊毛巾,眼光已經瞪出火來。
沈東白微笑瞅著她,「我不能進來嗎?……那誰能進來?」
李安寒一怔,從那雙帶笑的眼光里只看得見溫暖,但他的口氣卻令她無端生冷!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能看透那張笑瞼,感覺到他的脾氣,只是,他生什麼氣?
她微盼著那雙深咖啡色的眼楮多看了他兩眼,眼底里溶出更深的狐疑——萬人迷?鑽石單身漢?怎麼她就看不出來……
懊吧,他是白手起家,俊逸非凡,魅力十足,這些都算了——怎麼會是「溫文有禮」呢?那些女孩眼楮長在哪里,這男人徹頭徹尾就是一匹驕傲自大的狼,看那個「過度」溫暖的笑容也該知道,這男人根本除了他自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話說回來,他在生什麼氣?
「有話直說啦,冷嘲熱諷的。」以為她听不出來嗎?
她拉著身上的毛巾,把他推出狹窄的浴室……本來是不窄的,是多了這個高大的個子才一下子變得擁擠。
「哦,我有嗎?」他含笑的目光低望她光果的肩膀和一雙修長的美腿。嗯,真不錯的光景,果然是個女孩。
李安寒死瞪住他的視線,赤果的腳狠狠往他的小腿踢下去,「轉過身去!」雖然不認為她的身體有什麼好看,也不怕他看,可是討厭他那種老是笑的眼光。
沈東白輕易避開她的動作,目光移上她的臉,瞅著她凝怒的表情,「外面那個人是誰?」
他的嘴角揚著笑,眼光甚至無比溫和,連語氣都是溫溫的,听不出有特別的味道。
「你說那個死韓仕?」李安寒想都沒多想,提到那任性的家伙就一肚子氣,「公司的搖錢樹啦!問他干什麼?」煩!
「為什麼他在這里?」搖錢樹?……嗯,好像是有那個本錢……那麼,然後呢?她就得「伺候」?
憊不是他死賴著不走!李安寒在心里開罵,卻只是疑惑地瞅住那張笑臉,「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他微笑,抱著胸膛,眼光逼近了她,額頭幾乎踫上她的,「為什麼他在這里?」他溫溫的重復一次。
李安寒瞪起惱怒的目光,這個自大的家伙!
「滾出去!我要洗——」她的手才踫到門把,馬上被他拖回來,他猛地一拉,她撞進了他懷里,隔著一條大毛巾,整個人被迫緊緊貼在他身上!她惱著咬牙,抬起燃著焰火的深咖啡色的怒光,「做什麼啦?」
他笑著,「還要我重復問一次?」——
神經病!「他沒地方住暫時窩在這里啦,你對那家伙那麼感興趣,直接去找他,少來煩我!」
……該死的.推不開!李安寒微訝的眼光搜尋那張笑臉,看他仿佛完全未有使力的跡象,心里更惱,抬起
膝蓋往他的要害——「啊——」
在她一個動作前,他已經先有了動作,手按住她的膝蓋,同時把人一帶,往後壓倒在床上,他的身體覆蓋著她,「真是大意不得。」
他笑著較嘆,迷人的眼光注視她錯愕的表情。唉,顯然她又輕忽了他的實力。
李安寒的身子陷進柔軟的床褥里,頭上的毛巾被撞掉了,一頭微濕的短發躺在床中央,那雙深咖啡色的大眼楮燃滿惱怒和不甘心的火焰,卻是對著自己的,她希望自己只是輸在性別差異上。
但是無法否認,這個看似不經心的家伙似乎能夠看穿她的每一個動作,進而輕易箝制她,這一點還是大挫她的自尊心。
她倘若真軟弱到這麼不堪一擊,那過去追她姐那些男生是一個個甘願挨她拳頭不成?
被一個想法,她幾乎能夠感受到這張溫和的笑臉下一股直撞過來的不悅,表現在他不再留情的壓制她,讓她完全沒有反擊的空隙,完全無法月兌身、讓她恍然,明白原來在她認為這個人不可小看的時候,顯然她還是小看了他……這個人,她是重新對他另眼相看了。
她突然很疑惑。
……喂,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我可不記得我有得罪你。」她討厭繼續猜謎,索性挑明了問。
「看得出來我在生氣?」不簡單哩,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張著笑臉,手指輕輕滑過她迷人的肩線。
她翻起白眼,「拿下你那張面具,我看了就有氣!」
啊,重死了,他是要壓死她啊,該死的!
沈東白捧起她的臉,「那可不行,我就這一張臉皮,拿掉了怕會嚇死你。」
瞪住他的笑臉,她又想咬死他了。
他低級的聲音忽然說︰「除了是搖錢樹,你跟他還有什麼關系?」
李安寒的腦袋一下子還轉不過來,眼光微眯著凝望他……啊,他指的是韓仕。
「我跟那死任性的家伙會有什麼關系?不過就是有合約的合伙關系奇怪了,你這麼在乎那個任性的混帳做什麼?」她終于嗅出不對勁的地方,卻還是搞不懂他生氣的理由……「韓仕剛才得罪你嗎?」
那也不關她的事吧?他干嘛把那家伙的帳算在她頭上?搞不清楚!
瞅著她一臉的不解和迷惘,和她望著他的澄澈眼光倒是讓他滿意的微笑,「沒事了。」
說沒事,他卻還壓著她。不打算讓她起來似的。
李安寒惱著他一堆沒頭沒腦的話,「你耍著我玩啊!」
她的拳頭被他抓住,他俯身貼住她那兩片玫瑰色的唇瓣……
「你——唔……」她一開口就讓他的舌頭有機可乘,她猛嚇一跳,錯愕地張大一雙深咖啡色眼楮,還來不及搞清楚地在做什麼——這……該不會就是接吻?
她該不會正在失去她的初吻?
他感覺得到她的驚愕,嘴角微揚的笑意透著一股明白的味道,在霸道之中的吻轉為溫柔……
她的腦袋還是完全空白的,也忘了反擊,忘了任何動作,只是任憑他給予她更多的吻和溫柔……內心像有什麼在騷動,不安……像有什麼在抽離,不受控制……
她的拳頭軟化,一雙大眼楮緩緩合上……
他突然想起什麼,拾起頭,「你晚餐吃了嗎?」
李安寒猛地張開眼,無意識地搖頭,神智尚在恢復當中……
他揚起嘴角,「我幫你帶了一些吃的過來。」
「……在哪里?」一說,她也感覺到餓了。
「外面那棵搖錢樹提進廚房了。」他壓著她,凝望她微笑。
「什麼東西?」不喜歡吃的就當便宜死韓仕。
一起吃過幾頓飯,他差不多已經抓住她的胃,老實說,她這已經不叫偏食,叫怪癖,「加蔥花的蛋炒飯,一只略帶焦昧的烤雞,沒有排骨的排骨湯,一堆蔥花的蒸魚——」
他還沒念完,李安寒已經推開了他,拉著身上的毛巾起身,「韓仕!那是我的晚餐,你敢吃光我宰了你!」
沈東白仰躺在床上,望著她拉開門沖出去。唉,想不到他的吸引力遠遠不如一堆蔥花。
……她就圍著那條毛巾出去?想起她光果的白皙肌膚和那雙修長的玉腿,他隨即從床上彈跳起,拿了一件浴袍大步走出臥房。
唉,看樣子她對自己到底是個女人的事實顯然毫無自覺,他也真辛苦。
咦!吃醋?
李安寒聞言,險些把一口水噴灑出去。
「你真髒。」韓仕撕一片吐司丟進嘴里,扯眉瞪著她。
李安寒放下杯子,「誰教你突然說那麼惡心的話!
說什麼沈東白在吃醋,因為誤以為她的屋子里「養」了他這個「小白臉」,听得她雞皮疙瘩掉滿地。
拜托,誰會那麼沒眼光啊,養這種世界超級無敵任性男人!
晨曦的陽光穿過窗戶,落在餐桌上,兩個人對坐著,韓仕面前有吐司,女乃油,煎很熟透的蛋,還有鮮女乃,李安寒面前就只有那杯水,因為忘了買番茄汁,再加上蛋煎得太熟,倒她胃口。
矮仕挑眉望著她,透過那副黑色鏡框的五百度近視眼鏡,她臉上那抹別扭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微掀,淡淡扯起一抹嘲諷,「你想也知道吧,依昨晚那種情況,在一般人眼里看起來很難不誤會,更沒有男人會不在意,你‘那個’也不例外。」
「你怎麼知道?他又沒說。」她沒有否認交往的事實,只是因為她懶得花口水解釋,並不代表就完全承認了,再說她完全不相信韓仕的話。
矮仕嘴角一撇,那張迷人的臉孔毫不掩飾對她的嘲笑,甚至說︰「你真的很笨。」笨,遲鈍……跟某個女人一樣……他皺起眉頭。
李安寒那雙深邃的大眼楮隨即瞪過去,抓起一片吐司丟擲那張嘲笑她的臉。
「我沒給你罵我的權利!」混帳家伙。
矮仕掃她一眼,「信不信由你,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站起身。
「韓仕!什麼晚上?」她追出客廳,某種討厭的直覺在響。
矮仕拿起他的帆布袋,理也不理她的質問。
李安寒疑惑地瞅著他,記得他這一段時間並沒有出國的計劃,這兩天的工作也都在北部,「你要回去了?」
「別傻了。」他昨晚還打過電話給警衛,結果守在門口的還多了一群記者。
「那你要去哪里?」她語氣里多了防備,擔心這任性的家伙跑去藏起來,不肯工作。
「我另外找到地方住了。」他擺擺手,打開門出去了。
「韓仕——」任性的家伙,把她這里當旅館啊!也不把話說清楚……晚上?到底什麼事?
結果,那天晚上根本什麼事也沒有,害她疑惑了老半天,該死的韓仕原來在捉弄她。
他得好好感謝她不是一個閑人,否則這筆帳一定記得跟他算!
連續忙了好些天,今天一早還有會要並,昨天晚上氣象報告好像說今天氣溫會比昨天下降八度,還會下雨……
她皺起眉頭,瞪著平底鍋里又被她不小心放熟的蛋……惱著關掉瓦斯,拿起鍋柄把蛋倒進垃圾桶里,直接把平底鍋丟進洗碗槽,倒掉番茄汁,杯子也一並丟進去,又瞪一眼被她烤焦的吐司,她另外倒一杯開水,點了根煙,從廚房出來。
她拉開客廳的窗簾,外面見不到陽光,天空一片烏雲翻涌,仿佛隨時會降下大雨來……咦,她怎麼從來都沒注意到,原來從這扇窗戶可以看到那家伙的辦公大樓。
李安寒一雙濃眉微扯,突然想起那家伙從那天晚上就失去聯絡,從那個吻以後——
她一怔,刷地拉上窗簾,猛吸著煙,一股莫名的惱凝聚在心頭,狠狠揮去那張可惡的笑臉——
「咳、咳!」她猛然吐掉剩下不到半截的煙,抽了那麼多年的煙還是第一次被嗆著!哀著胸口,又喝了幾口水,她撿起地上的煙頭,丟進煙灰缸里,看了一下時間,回到房間去換衣服。
她習慣正式穿著,習慣穿高的鞋子,是因為身邊全是一群身高比高的模特兒、衣架子,而她討厭矮人一截的感覺。
早晨開會的時間,每個人都看到李安寒不時撫著胃,眉頭微扯著,問她,她又說沒事,持續到會議結束,她回到辦公室。
「安寒,你又沒吃早餐?」陳秘書把文件放到她桌上。她在這個公司做了近十年了,認識李安寒和李安若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她對某些食物的挑剔,她是清楚的。
「別這樣看我,是那個蛋跟我作對,不是我不吃。」
她惱著擲回陳秘書責備的眼光,「放心啦,我遲早總有一次成功的。」
「遲早——餓死比較快。」陳秘書搖頭,「還是我幫你做早餐吧?」
「不要。」那張白皙俊俏的臉理進文件里,「別擔心我,我也不能一輩子依賴人。」
陳秘書知道她是有感而發,又想起了李安若。唉,她的胃是被李安若給慣壞了。
「好吧,那我出去了。」她得查查李安若什麼時候蜜月回來,得跟她談談才行。陳秘書轉身,一抬頭——
「啊……」
那張笑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陳秘書回頭望一眼專心看著文件的老板,笑著點點頭,輕悄走出去,把門給帶上,同時趕走了幾個趴在玻璃上看的女孩。
李安寒簽了一份文件,突然想起要打一通電話,伸手拿起話筒——
沈東白握住那只手。
她抬起臉,深咖啡色的目光里進一雙含笑的勾魂眼里,然後是那不變的笑臉。熟悉的白色身影……
「……你比個鬼還像鬼,你知道嗎?」是不是任何地方他都能來去自如?她微扯著眉,無意識地又撫著胃。
「不高興見到我?」沈東白笑著,目光落在她那只撐著胃部的手。
「有什麼好高不高興的,你來干嘛?」她冷冷淡淡地瞥他一眼,抽回被他掌握的手,往後靠向椅背。
「我想你,想來吻吻你。」他笑著,用勾魂的目光凝視她,一雙手插進口袋里,優雅地站在那兒。
她深邃的眼光瞪著他,看了老半天還是模不清楚他的態度是屬于認真還是玩笑?……算了,跟這種人認真只會累死自己,不想了。
「你當我是什麼?平常丟在一邊,想到就來吻吻,免付費的接吻女圭女圭嗎?」開什麼玩笑!
平常丟在一邊?沈東白溫和的笑容加深。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老是不合作,原來是免付費的。」他頂著她的話調侃她,同時把頭一偏,躲過丟擲過來的筆。
「滾出去!」她又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丟出去之前及時發現是她的手機,惱著放了下來,讓他幸免一劫。該死的,她緊緊皺起眉。
他的目光停在她手的位置,「胃痛?」
她望一眼他的視線,看著自己的手,很快的放開,「沒事。我今天沒空陪你吃午飯,晚上也已經有約了。」
說得好像他來找她除了吃飯沒其他事似的……看樣子他這個情人還真的需要檢討哩。
沈東白繞過桌子靠近她,「要不要去給醫生看看?」
瞪著他那副關懷的臉,李安寒微惱,「別笑死人了,幾頓早餐沒吃就得去看醫生,你當我是林黛玉?"污辱她嘛!這輩子除了牙醫還沒看過其他醫生哩!
「……幾頓早餐沒吃?」他溫和的目光笑著凝望她,
「……怎麼不吃呢?」
她莫名地後頸發涼,側仰著頭疑惑地瞅著他不變的笑臉……為什麼感覺到他的語氣不太一樣?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不是我不吃,是蛋跟我作對……我跟你說這個干什麼?」對啊,她干嘛跟他說?真是無聊!
「蛋?」他還真的是听得一頭霧水,不過……八成又是她的「怪癖」在作祟,他微笑的臉孔湊近她,「蛋怎麼了,說來听听?」
有什麼理由不吃早餐呢?
瞧瞧,他又是一副非得追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
李安寒瞪住那張靠過來的笑臉,「我為什麼一定得告訴。
你──你!懊死的,你真把我當成免付費的……啊,不對,「沈東白!你要是敢在這里吻我,我咬掉你的舌頭!」外面多少雙眼楮在看啊,這家伙簡直存心讓她出丑!
她的威脅顯然奏效,他的唇停在那兩片玫瑰色的唇瓣上面一寸的地方,含笑的眼光極為接近地鎮住她,
「那麼,蛋怎麼了?」
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