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夜里,幽黃燈光,床里的女人因疲累而熟睡了。
罷連靈五坐在她身側,盯著一張清秀的睡顏看了許久,修長手指依戀著她柔女敕的肌膚……
她和他一樣,有著偏冷的性情,獨立的個性。他們彼此都學不來依賴對方,更學不來要對方依賴自己。
……可憐的女人,一把責任背慣了,就不懂得生活也可以輕松的過。比如找個有錢的男人養,比如叫她的男人滾出去工作。
他扯起嘴角。
他也沒想到「文武」會變成一個窮光蛋,一個好吃懶做,一事無成的男人。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他也知道,這個游戲應該適可而止,對他未來會比較有好處,不過……當他看著那雙清冷的眼神,那溫柔冷靜的性情,會因為「文武」的懶散而變得操心、煩惱,連眉頭都皺了起來,她那「豐昌」的表情,讓他不知不覺……玩了下去。
在她懂得依賴他,要求他之前,他想「文武」是找不到工作了。
他俯身親匿地對她耳鬢廝磨。白天的「文武」一無可取,當然得在夜晚付出「勞力」,多寵愛她一點……
起碼,得讓她知道他是赫連靈五──她避之如蛇蠍未曾謀面的未婚夫以後,舍不得把他一腳踢開。
……愛上她了嗎?赫連靈五深深蹙起眉頭。
本來只是想戲弄她而已,相處下來才發現她的個性和他挺合的。她不碎言碎語,不虛榮,不奢華,個性獨立,思想成熟。他對她……不可否認是愈看愈順眼。她的人,她的心,她動靜之間,在他的面前已經是鮮明又清晰的存在了,他就算閉上眼,也能夠看得見她的表情,她的思維,她的下一步停在哪里。
他很清楚,她愛上他了。
只是情尚淺,還不到非他不可,離不開他的地步。
……想想,有點罪惡感。等到公開身分那一刻來臨,他將會看到她受傷的眼神升騰起憤怒的火焰──但終將臣服于對他的痴情之下。
他躺了下來,緊貼著她的身子摟抱著她,親吻著她的唇……這麼做有點卑鄙,但也是她過于迷人,讓他才改變了主意……想擁有她。
「嗯……我要睡覺……」她微眯起眼,抗議他不停的騷擾。
「好,你睡。」他解開她胸口的扣子,一手滑過她赤果的肩頭,褪下她的衣衫。做的和他允諾的是完全相反的事。
「真的不行……我多了一份早晨管家的工作,以後一大早就得起來。」她呢喃,臉色緋紅,嬌羞地依偎進他胸懷里。
他手一僵便停住了,胸口悶著火,口氣低冷,「你可真勤快!」
水詠歌緩緩張開了眼楮。少了他的溫暖,她才猛然發覺已經是冬天的季節。望著他背對自己,冷漠的背影看起來好冷酷。
「……生什麼氣?」她坐起身,睡意全消。
「睡覺!」
水詠歌瞪著他。……是他吵醒她的吧!
她轉過身子躺下,拉高了棉被和他背對背。
沒有多久,他就轉過身來,把她緊緊給摟住了。
她已經相當了解他那個性,就算是莫名其妙對她發了脾氣,他也不可能低聲下氣說兩句好話哄她……
「睡覺。」她冷淡地推開他的手,避開他溫熱的唇。
「為什麼突然又要兼一份工作?」他決定給她機會,如果她能好好把握,「文武」就能擁有工作。
「沒什麼,人手不足。」小玉辭職,少了個人,這是部分原因,另外……身上背著負債,她真的需要多賺點錢。
「……那你好好的做吧。」他放開了她,翻身爬起,走進書房去了。
……又去玩?水詠歌張開了眼楮,望著天花板出神了好久,最後,還是閉上了,緩緩沉睡。
他從來就不是她的責任,她也不是他的……隨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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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一開,冷冷風吹向廣闊庭院,撩起一片冬花香。赫連靈五拿著鑰匙走進屋內。
數百坪的華麗建築,三樓高的豪華別墅,自從赫連孚王帶著風喜玉飛回法國後,這里就空了下來。
罷連靈五在前兩年才正式加入赫連集團的體系內,目前名義上是跟在赫連廣仁的身邊學習,不過赫連廣仁幾乎是把集團底下的不動產投資開發部分交由他來管理了。他由原本負責的頂級豪宅的設計與興建,又投入了商用不動產開發、投資興建這塊領域。
目前赫連集團正與美國的企業家King接洽,準備聯手合作蓋一座科技商城。除了赫連廣仁以外,這一段時間他也必須經常飛往美國和King見面。
他走上三樓,他特別規畫出來的工作室,這個房間必須要有他的眼膜和指紋才能進出,因為這里面放了很多機密文件。
門是自動的,經過密碼確認以後就打開了。這里面有最先進的科技設備,一張工作平台上放滿了資料和建築藍圖的影本。
他打開電腦,很快就和赫連廣仁取得連線了。
「什麼事?」赫連靈五掃一眼螢幕上那雙放著青、冷,不悅的光芒,輕易就能懾服所有人的目光,隨即掉開了視線。
「你找到黑龍戒了?」
「我拒絕回答。」
「……那麼,我不介意你把‘商城’交出來,我底下的智囊團個個躍躍欲試。」低沉渾厚的嗓音,不怒自威,沉穩卻有如泰山壓頂,開口說一句話還比一本厚重的萬言書深具分量。在赫連集團內,他皺一下眉頭就足以令一群大老們膝蓋打顫,直打哆嗦,冷汗涔涔!
「廣仁!」淺咖啡色眼光瞬間瞪得凶怒而深邃。
「我很看重這次的合作。」面對一雙怒眼,青色虹膜冷冷淡淡。
「我知道!我沒有耽誤到工作!」任何人都無法像赫連廣仁一樣,輕易就能瓦解他冷冷酷酷的心防,剩下沉不住氣、年輕氣盛的一面。而這,更是令他惱怒!因此他對赫連廣仁是既敬又憤。
「我需要能夠代表‘赫連’待在美國全心投入工作的管理人。」到底是個商人,赫連廣仁很擅長說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實上,赫連靈五的年輕和不足的經驗,他希望藉由此回合作,讓他跟著King多加學習。
「……再給我一段時間。」
「……好吧。靈五,我提醒你一點,記得避孕。」
罷連靈五一怔,頓住。赫連廣仁把話題帶離太遠,他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听錯──如果這話出自赫連孚王之口,不管是認真或開玩笑,他都不以為意。赫連廣仁,他可從來不開玩笑,更少提公事以外的事情!
「……什麼意思?」
「五龍的女人一旦有了身孕,就必須住進郊外那座城堡。你現在離不開台灣,未來能夠離得開那座城堡?在‘商城’還未步上軌道之前,希望你全心全意于事業之上。」
罷連廣仁……講得可真含蓄,意思就是在損他離不開女人!他又不是那只沒女人會死的黃蟲,太小覷了他!
「哼……什麼鳥規定!便仁,你是當家了,為什麼還留著這種丟臉的舊規矩!」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老祖宗的規矩,自有它的道理。」過去的黑龍排斥婚約這件事,也因為他年紀最輕,所以就只有他不知道五龍的女人一旦懷孕的嚴重性。「……五龍里,你所受影響最低,所以才會搞不清楚狀況。」螢幕上,赫連廣仁瞥一眼電話上亮起的內線,「剩下的,你可以去問義少。再見。」
罷連靈五關掉了視訊系統。
影響……到底是什麼影響,為什麼還要他去問赫連義少?
罷連廣仁從來不危言聳听,他的提醒一定是有用意,不過……如果要說「出事」的機率,怎麼不見他以前特別去提醒黃龍那只花心大蘿卜?
看樣子,八成還是希望他將心力放在商城上面吧。
……有空再去找赫連義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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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腳步愈走愈深入,第一波的寒流來襲,在清冷的早晨里起床變成一件苦差事。
早晨管家,得在客戶上班之前,到他的家里把早餐準備好,地點距離她住的地方比較遠,倒是離公司比較近,她還得在客戶上班之後清潔收拾,然後就可以直接到公司上班。只是每天她都得很早出門。
她換好衣服,才走出更衣室,沒幾步路,忽然一陣暈眩──
她停住腳步不敢動彈,直等到那難以維持平衡的暈眩感過去,眼前一片黑暗恢復清明,她才緩緩模索著床沿坐下來。
奇怪……是太累了嗎?最近經常頭暈目眩,胃也不舒服,悶悶地有股惡心感,特別是早晨……
她轉身,凝視著床里沉睡的男人……俊逸鮮明的五官和輪廓,年輕帥氣的一張臉……
迷戀……瘋狂而毫無原由的愛上一個人,仿佛吸食了毒品似的愛上了癮,即使這個人難以成為一輩子的依靠,依然沉淪無可自拔。……她對他,是這種感覺了嗎?
水詠歌不自覺地伸手撫模那一張臉,手指一一描畫過他突出的五官……心底忽然莫名地抽痛,她猛然收回了手。
不,不會是!即使她愛他,她也不想依靠他。不管任何時候,他說要離去,她也不會挽留。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人說過「愛」這個字,同居在一起兩個多月了……要這個男人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來,怕是比登天還難。
……她快遲到了。水詠歌拿起大衣和皮包,走出了兩人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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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濕冷的天氣,已經持續好幾天了,絲絲細雨總是飄落在無聲的夜里,她每天下了班回到家,都只想洗個澡,盡快窩進被子里別出來了。
水詠歌把門關上,趕緊進入屋里──
「咦……你回來了。」客廳里,那頎長身軀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雨,黑色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下擺蓋過長褲,一副隨性的穿著,卻看得她莫名地屏息,一顆心狂跳了起來,連冰冷的身子都有了溫暖。
他留了一通電話說要在外面住幾天,就像過去從來就沒交代要上哪兒,這回一出門就一個禮拜了,所以一下班就看見他在家,難免有點意外的驚喜。
罷連靈五剛下飛機不久,在美國被King操得一身疲憊還未恢復。那家伙傲慢自負狂放得簡直不是人!……看樣子他是跟赫連廣仁狼狽為奸準備整倒他了,哼……走著瞧好了!
輕軟的迷人聲音落入耳里,他轉過身來。
「你吃過飯了嗎?」
「沒。」一個禮拜沒看到她了。
……雙靨泛紅,像是給深冷冬氣凍出來的。嘴唇……也顯得紅艷多了。那雙明眸依然藏不住一股清靈透徹的氣息……赫連靈五忽然扯起眉頭。仔細一看,她……
「你等一下,我去煮。」她把皮包擱在沙發上,趕緊月兌下外衣,拉高衣袖,轉身走入廚房──
罷連靈五大步走過來,一把拉住她,捧起她的臉仔細端詳,又拉著她的手轉了一圈。
「你……怎麼了?你在做什麼?」她被轉得莫名其妙。
「你好像不太一樣?」他沉聲一陣狐疑,卻總是說不上來。
「我……有嗎?」她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哪里不一樣?她也沒化妝……倒是他的靠近,讓她心跳更快,臉更紅。
「嗯。」他低頭瞅著她,淺咖啡色的焦距捉住她不放,努力想看出她究竟改變了哪兒。……他的唇緩緩貼上她──
啪!……在她意識清楚前,她的手已經捂住他的嘴巴。
他不悅地皺起眉頭,深邃眼光惱火地瞪著她。
「你……一定是餓過頭,頭昏眼花了。」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出了手……她漲紅臉,推開他的手,趕緊走進廚房。「很快就好了,你等一下。」反正問他想吃什麼,他總是「都好」,所以她後來索性不問了。
他若非真的餓了,想吃她做的菜……
「這個禮拜你都做了什麼?」他停了一會兒,才跟進廚房,目光始終鎖著她的背影。
淺灰色毛衣,里面是淺粉紅色套頭棉衫,黑色毛料長褲。……原來她很怕冷。
水詠歌再次詫異地回頭看他一眼。他從來就不會問她……今天是怎麼了?
「一樣,每天上下班。……禮拜天到瑩瑩家去了。」那,她可以問他嗎?他這個禮拜到哪兒去……她望著他,想問的話梗在喉嚨,正要吞吐出,卻見他一手伸來,用指背不停摩挲著她冰冷的臉頰!她一怔,錯過了開口時機。
「你那個開網路商店的朋友?又去幫她帶小阿?」他瞅著她……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難道能告訴她,他到美國去了?當然不能,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對她編織更多謊言了。
「嗯。……瑩瑩一直想和你見個面。文──」
「再說吧。我去洗澡。」他轉身走出廚房。
水詠歌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微張著嘴愣在那兒。……再說吧。她轉身不去想了。先作飯再說。她趕緊系上圍裙,從冰箱里拿出食材來。
沒一會兒,廚房里的爐子就熱了起來,很快地她就炒好幾盤菜,也煮好一鍋飯了。
差不多時間,赫連靈五澡也洗好了。只是不像她,穿得一身厚重,他只穿了一件黑色棉質衫和休閑長褲。
他幫忙把湯和菜端上餐桌,也為她盛了一碗飯──
「我……不用了,我喝湯就好。」她解下圍裙。
「你吃過了?」
「還沒,沒什麼胃口。」她沒多想直接說,一坐下來,不經意的目光對上他,卻發現坐在對面的他,端碗拿筷卻停住了動作,正用一雙關切的眼神凝望她,在等她說明。水詠歌莫名地心口一跳,一陣暖,一陣熱!不習慣這樣的他……但他始終不曾把目光離開她,她只好淡淡說︰「胃有點不舒服,我已經在公司吃過胃藥了。」
「怎麼不去看醫生?」他這才夾菜吃飯,但眼神始終在她別扭的臉上。
「不是太嚴重,以前偶爾就會了,吃過胃藥幾天就沒事了。」避開他的視線,她低頭喝了口湯,眉頭微微一皺。
「怎麼了?」赫連靈五不自覺緊跟著揪眉。
「湯……有點咸了。」她歉然地說,放下了碗。
「無所謂。」他始終用狐疑又困惑的眼光凝視她……還是感覺她有轉變。
她應該是有話要問他的,但是他「過度熱切」的目光,把她看得有點不知所措了,腦袋整個空白,理不出思緒來。
「我……我去洗澡好了。」她站起來,沒等他應話,就離開了餐桌。
……他今天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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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安靜靜地沉睡著……
水詠歌縴瘦的身子被一副高大的身軀整個包覆住,他就像八爪章魚用四肢纏住了她,甚至那張向來冷酷得緊的臉孔還不停摩挲著她的臉,她動彈不得,而且很快就一身熱了。
「……戒指?在我皮包里。」她伸長脖子吸了口氣。他到底上哪兒去了,怎麼感覺他……好像力氣用盡了似的……累?而且怎麼突然對她問起黑龍戒來?
「……你隨時帶著?」他閉著眼,低沉嗓音伴隨熱氣吹吐在她耳里。
「不是……你不會相信的。不管我把那枚戒指丟到哪里,最後都會在我的皮包里看見它。」想起惱人的事,她忍不住嘆息。
「……跟我玩一千零一夜的游戲?」他扯起嘴角,壓根不信邪。
「我說你不相信了。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你被那枚戒指打中的事嗎?」不知不覺提起來,也許只是因為她想跟他多說說話……
「嗯。」他摟著她,吸著她身上的香味,擁抱著她柔軟身子入懷,竟有一份莫名的安定感。
「那次我接到一通電話,就是戒指的主人打來的,他要我記住他的名字,口氣很囂張,當時我心情不好,就故意把戒指丟出去,沒想到會扔到你,結果戒指又回到我手上了。」
……居然敢罵他囂張。「巧合而已。」
「我曾經把戒指丟入垃圾桶里,扔入火爐里,甚至拋進大海去。」她凝望著他緩緩張開了眼楮,狐疑又不可思議地瞅著她。
「你沒騙我?」黑龍戒是跟她有仇?
水詠歌肯定地點頭。
這的確就相當懸疑了……他以為戒指就只是戒指,純粹是為了繼承赫連家的傳統而被傳承下來的老古董。在此之前,他不曾看過龍戒,也未曾仔細去看過黑龍戒。
……老祖宗的規矩,自有它的道理。……五龍里,你所受影響最低,所以才會搞不清楚狀況。
青龍一定知道龍戒的秘密!甚至──有可能其他人都知道,只有他不曉得?
「在想什麼?」他的手松開了她,水詠歌撐起身子,看見他一臉冷肅,忍不住問。
罷連靈五把思緒拉了回來,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同時,忽然有一句話飄進來──五龍的女人一旦有了身孕,就必須住進郊外那座城堡。
「文武?」他怎麼瞬間全身莫名地僵硬?水詠歌困惑地推推他。看他好像出神去了。
罷連靈五緩緩撫模她的臉,手指幫她順好垂落的發絲,隨便找了話說,「你這麼想擺月兌婚約?」
「不要提婚約,那是一件荒唐事,沒有見過面的兩人怎麼能結婚!我從來就不承認它。」
這他倒是能認同……在沒有認識她之前。
水詠歌想了一下,又繼續說︰「……說也奇怪,那通電話以後,那人就像消失了一樣。現在我反而希望他出現,我想把戒指物歸原主。」
「哼……你這麼肯定見面以後,不會舍不得?」起碼在他改變主意以後的現在再听到她這番話,心里相當不是滋味了。
「當然不會!」她堅決的語氣多了一份切齒的冰冷。
罷連靈五狐疑地看著她流露出絲絲的怒意……他可不記得「赫連靈五」曾經招惹過她。她更不是一個會隨意生氣、歇斯底里的女人……認真一想,從她為了擺月兌婚約,隨便在路上拉住了他那一刻開始,整件事情就是一團謎了。
「似乎,你排斥的不只是婚約,還發生什麼事?」有什麼事,可以讓一個溫柔端莊,性子冷淡又理性的女人,急得在路上拉住一個陌生男人?
發生什麼事……水詠歌望著他的眼里瞬間填滿復雜情緒,很快她就回避了他的視線,有刻意想隱藏的嫌疑!
「詠歌?」赫連靈五眯起了眼。「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沒……」自從她不小心在風二哥那兒露了口風以後,她就特別謹慎,絕口不提「赫連」兩字了。「沒有不能讓你知道的事情。只是……那是一個有錢有勢的家族,我厭惡那種仗勢欺人的行為!」
「仗勢……欺人?」赫連家哪個人讓她看見「仗勢欺人」了,這他有必要了解清楚。
「我猜那個家族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病史,才有必要訂這種強迫女方的婚約,我被緊跟隨不放的戒指搞得都快精神衰弱了,不知道那又是使了什麼巫術!」她老實的把心中的疑慮說出來。
不可告人的病史,巫術?……她的想像力可真豐富,平常那麼冷靜、腳踏實地的女人……也許真如她所說的,她快被黑龍戒的糾纏給搞瘋了。
「那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怎麼能斷定對方就仗勢欺人?說不定……你那未曾謀面的未婚夫,是一個成熟穩重,上進有為的青年,菁英里的菁英,那可是你賺到了。」事實上就是如此。不管在哪里,他都是炙手可熱的,連她都拉住他不放了。
「絕對不可能!如果是這種男人,一定會有主見,不可能遵循莫名其妙的規矩,娶一個沒見過面的女人。」
「……說不定他就是這麼想。」他的確是。只是不巧遇上了她。
「那我正好退還戒指,不費力氣。」
「……你也有可能愛上他,嫁給他。」說得瀟灑,真不怕咬到舌頭。
「我有可能嫁給任何人,就是那枚戒指的主人不可能!」她堅決而明確地說。
罷連靈五忍住了內心的悶氣,扯起嘴角,戲謔她的說︰「即使是我也一樣?」
「如果你是戒指的主人,我就和你分手。」水詠歌已經不耐煩這個話題,而且開始有了睡意。她把臉兒埋進他胸懷里,「武,不要……做這麼掃興的比喻。」
罷連靈五眯起了眼,低頭瞅著她呢喃惺忪的模樣……她應該只是隨口說說的吧?
即使這麼想了,他卻莫名地,一股涼颼颼的冷意襲遍全身,雙手不由得把她緊緊摟抱……
她不是認真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