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應姜枕石之邀,商儀容當然就得乖乖準時赴約。
進了大廳,姜枕石示意她入座,接著便吩咐佣人尤媽去端茶點過來招待。
就在姜枕石離開大廳的這段時間,商儀容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你就是商儀容?」
眼前這個皮膚白皙、頭發烏黑,面容玲瓏剔透,貌美驚人的少女,卻噘著小嘴,不悅的瞪著商儀容,說話的語氣也十分不友善。
姜毓水奮力轉動自己的輪椅朝她靠近。
商儀容最初是震驚于姜毓水的出色容貌,接著,才注意到姜毓水的不良于行。
但是,只不過瞄了這麼一眼,姜毓水便敏感的察覺到她的視線。
「看什麼看?沒見過殘廢嗎?很稀奇是吧?」
姜毓水輕哼一聲,秀麗的唇綻出冷笑。
「不,沒這回事。」商儀容不想得罪姜毓水,多樹立一個敵人,對她來說絕對沒有好處,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和姜毓水好好相處。
「既然這樣,就不要盯著我的腳看!我最討厭別人這樣,你知道嗎?」
姜毓水刻意把話說得很難听,她希望這女人最好能因受不了她的冷言冷語,立刻就離開姜家。
「是的,我知道了。」
商儀容不為所動,低聲下氣的微笑回答。
再難听的言語她都听過,一個小丫頭的話,又會多難忍受?為了自由,即使要她拋棄自尊都可以。
而姜毓水看到商儀容的微笑就覺得刺眼,自己明明都表明不歡迎她了,為什麼她竟能不為所動呢?難道她都不生氣的嗎?
餅于和善的人,反而讓她覺得虛假。
「你們在聊什麼?」
此時姜枕石已來到大廳,正好瞧見姜毓水板著臉,而商儀容卻是笑眯眯的,不禁好奇問道。
「還能聊什麼?反正不管說什麼,這女人也只會傻笑而已。」
姜毓水撇撇嘴,而姜枕石听到這種話,眉頭緊蹙。
「毓水!」
「我知道你要叫我道歉,但是我不想道歉。」姜毓水推動自己的輪椅。「我上樓去了。」
「毓水,回來!」
見姜枕石動怒,商儀容連忙出言安撫。「別生氣了,她還是小阿子,說話難免不經修飾。」
姜枕石嘆了口氣,往沙發上一坐,神色憂慮。商儀容這才注意到,仿若只要遇到他妹妹的事情,姜枕石的情緒,便顯露無遺。
這也證明了姜枕石對自己的妹妹有多關心。
「以前我因為疼愛她,所以對她過于放任,以致于她現在連最基本的待人處事都不懂,老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听到這,商儀容苦笑。「能夠任性又得到親人的包容,是很幸福的。」
能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天塌下來有別人擋著,這樣多好。而能擁有像姜枕石這樣無條件包容的親人,更是讓她好生羨慕。
姜枕石看了她一眼,似乎很訝異她會做這樣的回應。接著,他微勾嘴角,對商儀容露出微笑。
「的確是這樣。我希望能夠盡力彌補父母所無法給她的,我和毓水幾乎是相依為命長大的,我將她視為自己一生所要擔負的責任。」
商儀容听到這番話,不禁想起自己的母親。她和姜枕石兩人,在這一點上出乎意料的相似。
他們都有非照顧不可的人,而且為了對方做什麼都願意。
「……我能夠理解你的說法。」
也因為這樣的相似之處,商儀容難得卸下心房,一直以來臉上那偽裝的笑容,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
「不過,我覺得就是這種責任,才讓人有活下去的動力啊!」
商儀容淡淡的話語,觸動了姜枕石的心弦。
這句話的確喚醒了姜枕石內心的最深處,或許外人都認為是姜毓水綁住了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沒有姜毓水,他真不曉得能為誰而活。
不管是依賴人的、或是被依賴的,其實他們都互相需要對方。
不過令姜枕石訝異的,是商儀容竟能夠了解他的心思。他一直以為她是個沒受過壓力、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
原本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商儀容,忽地發現姜枕石直勾勾的凝視著她,這也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了?」
「不,只是覺得……」姜枕石仔細看著她的表情,沒有錯過她臉上一分一毫的變化。「你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
她平常總是天真的笑著,但剛剛那一瞬間,她看來卻格外深沉、成熟。讓他覺得,她似乎是個能夠了解他的人。
商儀容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忘記去扮演別人,而是以真實的自己,來面對姜枕石。
她有些慌張的低下頭,尷尬的想掩飾自己的失態,同時也避開姜枕石的凝視。
因為他帶著觀察的眼神,令她心慌意亂。
她寧可姜枕石如平常一樣冷漠,這樣至少她不會因為他的眼神而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壓抑不住的心。
商儀容反覆在心里默念,她要冷靜,和姜枕石之間,純粹只是公事,絕不能牽涉私人感情,就跟以往一樣,冷眼觀察一切就好。
兩人之間的交往,就在毫無爭吵和異議的狀況下,自然而然的,進展至訂婚階段。
訂婚前雙方就協議好,商儀容在訂婚之後,必須住進姜家。
「儀容從小就沒有父母、親人,自己一個女孩子獨居在外,很危險的。既然你們兩個人訂婚了,彼此就算家人,住在一起也能互相照應嘛!」姜宏日笑眯眯的說出自認為合理的理由。
商儀容明知道他說的都是謊話,但依舊微笑點頭附和。
要監視姜枕石的一舉一動,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住在一起,二十四小時都能得知他的去向。
「可是,這樣好嗎?」姜枕石猶豫的看了商儀容一眼。「雖然我們是未婚夫妻,但畢竟還沒有舉行過婚禮……」
商儀容截斷他的話,搶先說道︰「我一直很渴望有家人陪伴的感覺,如果能住在一起,當然是最好了。」
既然女方都不反對,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的敲定。
訂婚宴是在一家知名的五星級飯店舉行,被邀請的賓客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商儀容穿著純白色的小禮服,發上則以白色玫瑰做為裝飾。
她坐在主桌上,環顧大廳,發現除了姜毓水之外,所有親戚幾乎全數到齊,也包括她的哥哥姜毅仲。
見商儀容在凝視自己,姜毅仲微微舉高手里的香檳酒,算是替她慶賀。
商儀容微勾嘴角,姜毅仲應該知道這場訂婚是假的吧?居然還這麼認真的陪他們演戲。
這時,原先離開座位的姜枕石,走到她身旁坐下,並且湊過來低語︰「抱歉,毓水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沒來。」
靶覺到他清爽的氣息輕輕吹拂在耳邊,商儀容感覺自己的心突地震了一下。想也知道,姜毓水一定是因為賭氣才不來的,而姜枕石說的,不過是安撫她的謊言。
「喔,沒關系。」
為了躲避姜枕石灼熱的氣息,商儀容微微側身避開。
聿好姜枕石也沒再靠近她,反而從西裝內里掏出一個絨布盒子,放到她面前。
「這個給你。」
看絨布盒子的大小,商儀容猜得出來,一定是戒指。
打開蓋子後,放置在絲質戒台上的,果然是一個白金瓖鑽的男性戒指,無論是材質、雕工,都相當精細,價格必然不斐。
「你的在我那,這是待會兒要用的。你知道等會要怎麼做吧?」
商儀容默然點頭,她知道戒指要互相交換,親手替對方套在指上,這象徵他們已將彼此視為未來的婚姻對象、終身伴侶。
這樣嚴肅的儀式,對照商儀容存心欺騙的行為,也讓她因為心虛而開始感到良心不安。
以往她也常欺騙人,可是這次,這麼隆重的儀式都舉辦了,以後怎麼月兌身?姜宏日說過不會真的要她嫁給姜枕石,可是他究竟打算如何讓她解套?
而姜枕石若知道真相時,又會做何反應呢?
「你確定……真的要跟我訂婚?」
卑一出口,商儀容就後悔自己的失言,現在箭在弦上,也由不得說不了吧?
只是她不懂姜枕石為什麼會答應這件婚事,她從不覺得,他對她有愛情存在。
丙然,一听到她的問話,姜枕石就皺起眉,不悅的瞪視她,像在訴說這女人怎麼這麼傻。
「你是要告訴我,你想反悔?」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願意和我訂婚?你有一點點……嗯……」喜歡她嗎?
「我會和你訂婚的理由很簡單。」
姜枕石直截了當的說,俊美的臉龐冷漠得讓人不敢直視。
「我一定要成為姜家的繼承人,所以,我不會違逆姜宏日的意思。而且,我需要一個能夠幫我料理家務的女人,這點你應該可以做得到吧?」
听到這番話,商儀容覺得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對感情這件事只字未提,通篇談話都是衡量到自己的利益。
對他來說,她只是個利用工具而已?
「我想,你也是吧?」姜枕石瞄她一眼。
「我……我也是什麼?」商儀容眨眨眼,有些心慌。難道他猜出她答應這場遍事的真正原因了嗎?
姜枕石不耐煩的繼續說︰「我說,你訂婚的理由,也和我相去不遠吧?你需要一個有錢、有社會地位的丈夫,我需要一個不會惹事乖巧听話的妻子,在這場遍姻里,我們各取所需,誰也沒有對不起誰,不是嗎?」
盡避有時候,姜枕石會感覺商儀容的某些部分,特別吸引他,讓他想要再深入認識她,但他也只能勸自己盡快打消念頭,在他的人生里,男女之間的情感,是不需要存在的。
听完姜枕石的話,商儀容忍不住苦笑。她答應訂婚,不是因為她想要一個丈夫,而是因為姜宏日的威脅。
但她感謝姜枕石對自己這麼坦白,他說白了,同時也是警告她,他們之間就只是利益交換、商業聯姻。
不要去想什麼情啊愛啊的,打從一開始,這就不存在于他們之間。
而過往商儀容對姜枕石所存有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對他的各種綺想,也在實際接觸到姜枕石之後,宣告幻滅。
現實生活中的他,不是什麼女性心中的白馬王子,他是個功利、冷漠、對誰都滿不在乎的男人。
這樣也好,那麼她欺騙他時,就不會良心不安。
因為他根本也在利用她啊,不是嗎?
而她心中的感情,就只能藏在內心最深處,盡力的去遺忘。
「你說的沒錯,我們各取所需,誰也沒有對不起誰。」
商儀容喃喃的將姜枕石所說的話,再復述一遍。
只可惜她要的不是他的人和錢,她要的只是從他身上得來的情報。
「這麼說來,我們達到共識了。」
姜枕石話語方落,台上的司儀,已經宣布訂婚儀式開始。所有本來在敬酒、寒暄的賓客都回到座位上。
「走吧!」姜枕石對商儀容開口,而商儀容也大方的勾住他的手。兩人手挽著手上台,臉上都綻出無懈可擊的笑容,仿佛他們真的深愛著彼此。
訂婚儀式已正式開始——
姜枕石從西裝內里掏出戒指盒,並且將閃耀光彩、燦爛奪目的鑽戒,輕輕套在商儀容縴細的手指上。
而商儀容在那一瞬間,真的很想躲開。
明明一切都是假的,卻都做得跟真的一樣,典禮、戒指、賓客,無一不缺,讓她快要分不清真假。
但是,商儀容也只能忍耐,讓這形同枷鎖的戒指,扣住她的人生。
當她也將戒指套在姜枕石的手指上後,現場爆出祝賀聲、鼓掌聲,而在場的攝影記者們,鎂光燈此起彼落的閃個不停,見證這場訂婚儀式。
「多多指教了,未婚妻。」
在兩人微笑的展示手上戒指,以便記者們拍照時,姜枕石朝她低語。
對他來說,他們以後將要相處很久、很久,幸好他們在訂婚前便已得到共識,未來在相處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才是。
商儀容嘴角微揚,也輕聲回了一句。「你也是啊,未婚夫。」
她和姜枕石不同,她知道,這場遍約,終有一天要畫下旬點。
訂婚儀式,就在這種各懷著迥異心思的狀況下,成了定局。
四年後
下午時分,一輛黑色的賓士,緩緩駛進姜家大門,繞過廣大的中庭後,停在姜家歐式風格的主屋門口。
司機老沈先行下車,恭敬的將後座的門打開,對著坐在車里的人說道︰「商小姐,已經到了,請您下車吧。」
「嗯。」本來正在翻閱資料的商儀容,瞄了車外一眼,便開始將資料一一收進牛皮紙袋。
此時的商儀容,已經二十五歲,當初剛住進姜家時,她的臉龐還保有天真稚氣的感覺,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富貴人家的風華和高雅氣質。
她穿著質料剪裁都極為精美的套裝,將她整個身形襯托得修長而窈窕。清秀的臉孔化著淡妝,頭發則向上盤起,梳成保守的發髻。
身為知名財團總裁繼承人的未婚妻,她一向都以這種中規中矩的打扮示人,因為姜枕石絕不容許她的穿著不得體。尤其在姜滿雲這一年來病重、姜枕石升格成為代理總裁後,他對她的要求就更嚴格了。
對他來說,她任何一點小餅失,就等同于丟他的臉。
所以商儀容的服裝,幾乎都是同樣風格、同樣款式,也成功將她塑造成一個高尚典雅的貴婦。
等全部東西收拾完畢,商儀容才跨步下車。
「您待會還要用車嗎?」老沈殷勤的問。
「我今逃詡不會出門,不過少爺還在公司里,到時你別忘了去接他。」商儀容囑咐。
「是的,商小姐。」
商儀容踏上門前的石造台階,推開木制大門,一進大廳,在姜家服侍許久的尤媽便迎了上來。
「夫人,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商儀容的秀眉微蹙。「尤媽,我說過很多次了,別叫我夫人,叫我商小姐就好。」
她根本還沒嫁進姜家,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夫人」這名號,她擔當不起,也不想擔。
這個尤媽已經六十多歲了,盡避燒得一手好菜、個性也老實,但糟糕的就是記性不好,老是需要人提醒。
「是、是。」尤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商小姐,您今天沒跟少爺一塊兒回來呀?」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先回來了,少爺還在公司里。」
「需不需要吃點什麼?」
「不用,我很累,要回房休息。」
商儀容說完,便提著包包和資料袋往二樓走去。
當踏入二樓的長廊時,她特意觀察了下最里面的房間,那間房的房門今天依舊緊閉,房里也沒發出任何聲響。
那房間,屬于姜毓水所有。
商儀容不知道在她進入姜家之前,姜毓水是否常出房門;她只知道,自從她來到姜家,只要她在,姜毓水出房門的機率就少之又少,通常也只有吃飯時才會看到她。
而就算兩人處在同一個空間,姜毓水也沒給過她好臉色。
她總是怨恨的瞪著商儀容,恨她搶走了他心愛的哥哥。
遇到這種情況,商儀容只有無奈,就算她沒和姜枕石訂婚,也會有別的女人出現啊!這是遲早的事情,兄妹就是兄妹,難道姜毓水能纏著姜枕石一輩子不成?
不過這些話,可不能對姜家的女王隨便說出口,在姜家,自己的地位,不過等同于女王跟前的一個奴婢而已。
而幸好現在這位陰晴不定的女王,躲在自己房里,一時半刻內絕對不會出來,商儀容也樂得輕松,悄悄踱步回到自個房里。
一回房,商儀容便將盤起的長發放下,追不及待換上舒適一點的T恤和牛仔褲。
大學畢業後,她就在姜枕石身旁擔任他的專屬秘書。
白天在公司得替他處理公事、掌握行程;晚上回到家也不輕松,姜枕石幾乎都把公事帶回家處理,她照樣得隨傳隨到。
再加上姜枕石對她非常嚴厲,在他的觀念中,一般下屬犯錯可以寬容,但自己人犯錯就要嚴加處置,才得以服眾。
所以倒楣的商儀容,往往是被罵得最慘的那位。
這種日子就這樣過了四年,商儀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熬得下去。
而且,除了應付姜枕石,她還得應付另外一個棘手人物。
「唉……」
商儀容忍不住嘆了口氣,將牛皮資料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封面看起來像一般的報表,但實際上,商儀容早將里頭的內容替換,在里層夾著姜氏財團最近的高層會議紀錄、決策內容,以及一些牽扯到對姜宏日公司的金錢援助等事的文件資料。
最近景氣不好,姜宏日又做出不少錯誤決策,導致公司虧損連連,這全得靠姜滿雲替他填補財務漏洞。
不過姜枕石一直在反對這件事,因為他認為姜宏日的公司必須從根本整頓起,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姜枕石如此極力反對,照理來說姜宏日是不會知道的。但商儀容持續的泄密,讓姜宏日得知這其中的過程,于是對姜枕石憤恨更甚。
商儀容確認這些資料無誤後,便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給姜宏日。
一等電話接通,商儀容便冷淡的開口。「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搜集到了,怎麼給你?」
「哦?你辦事滿有效率的嘛!就跟以往一樣,把東西拿給阿虎就好,阿虎會想辦法交到我手上的。」
「知道了,我會交給他。」
阿虎是姜枕石的保鑣之一,盡避他是透過保全公司審核,才到他們身邊工作,但事實上,阿虎是姜宏日的親信之一,他只是伺機埋伏在姜枕石身旁,一方面傳出她所偷渡的資料,另一方面,監視她是否有乖乖的替姜宏日做事。
「很好。」姜宏日相當滿意。「看你這麼听話的份上,下周末,我會交代安養院的人放行,讓你可以去探視你媽。」
听到這個消息,商儀容臉上的陰郁表情,才稍微緩和一些。
但接下來,姜宏日又繼續說︰「不過,我最近還有另一件事要你去辦,這跟我的客戶有關……」
「等等。」商儀容打斷了他。「我不能太常出門,枕石會懷疑我的。」
訂婚之後,姜宏日不但要她搜集姜枕石的消息,而以往從客戶相對手身上套資料的事也要托付她,害得商儀容每次都要編藉口才能出得了門。
而這種事情做多了,姜枕石都不禁要起疑了!每每她要出門時,他就要盤問一番,似乎早已發現了什麼。
「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察覺許多消息都是我泄漏出去的,也會知道你我的關系,到時候你可什麼都得不到。」
而且,她相信自己一定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電話那頭,姜宏日沉默了好一會兒,良久後才說︰「好吧!你說的也對。那這件事就先算了,下次有事我會再跟你聯絡。」
說完,他掛上電話,听到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商儀容也將手機蓋闔上。
下次?她只希望最好永遠都不要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