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天無三日晴,接下來幾天,果然就像是史書黛所預測的一般——
沒有好日子過!
每當紀綸來接她上學時,長舌婦軍團民會隨侍在側,她們不會明問,但總是會用一雙賊溜溜的眼楮觀察著他們之間的一言一行,仿佛只要讓她們抓到一點點的小把柄,就準備到處散播八卦。
而她的家人竟然也不例外。
若不是她三令五申,不準他們探頭探腦,她相信,他們絕對會奔出門外,好好的詢問紀綸的祖宗八代。
至于到了學校,那就更不得了!
每天,總是會有一群好事者在那里徘徊,只要看到他們倆一塊下車,就會齊聲大喊「系金耶!系金耶!」,然後拿起手機,拍下他們認為不可思議的那一幕,甚至還有不少女同學,會跑到她面前說些挑釁的話。
幾乎是每一天,她都會被騷擾、被追拍,也幾乎是每一天,她的心情都在持續的惡化。
當初被人呵護的一點點喜悅,早已被消磨殆盡。
事實證明了,紀綸根本就是個禍水,只要跟他扯上關系,她就永遠別想過好日子,所以無論如何,她絕對、一定要趁早跟他GAMEOVER!
所幸時間總是在前進,好不容易,終于讓她熬到了約會這一天,只要能知道他們之間的過去,她就可以想辦法遠離他了!
「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低醇的嗓音,史書黛回神轉身摔跟頭,就看到紀綸趴在方向盤上,對著她笑得幸福又燦爛。
自從開始接送她上下課之後,每一天他就是這副模樣,一個人沉溺在自己的快樂中,一點也沒察覺到又有幾個女同學為他而心碎,而隨著約會日子的接近,他更是一天比一天還快樂。
直到昨天送她回家後,他還不停的叮囑她千萬別遲到、乖乖等他來接、絕對不能爽約等等諸如此類的「廢話」。
他興奮得就像是等著出門交流的小男孩,讓人覺得他嗦,卻也不忍苛責他什麼。
「沒什麼。」她一語帶過,沒笨到把自己的打牌泄漏出去。
「是嗎?」這句話絕對有問題,不過他卻聰明的沒有戳破。「好,那拿來吧!」
「拿什麼?」她擰眉。
「你的背包啊,看起來很重,我幫你拿。」
「不用了。」想也不想,她立刻拒絕了他的好意。
約會歸約會,她可不是他的誰,沒必要接受他的體貼。
「不要那麼冷淡嘛,難得約會,你就給我一些表現的機會啊。」說話的同時,他閃電似的奪走背包,並迅速下了車。
「你!」她也跟著走出車外。
「肚子餓不餓?」他將背包找到肩上,不等她主動過來,早已一馬當先的沖到她身邊,迫不及待的,像是離開她一分一秒都教他難受。「我們先吃東西好不好?」
雖然是他賭贏了,但基于男性對女性的尊重,約會的時間地點,他還是依她。
不過這場「婦女救援協會」所舉辦的募款園游會,人也太多了吧?故意挑那麼多人的場跋約會,看來她對他的防心還是很重呢。
偏著頭,紀綸決定待會兒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她發現自己更多的優點。
「不好!」她立刻拒絕,並踮起腳尖想奪回自己的包包,不料他的動作比她更快,不過微微一偏,她竟連他的衣角都模不到,還因此失去重心。
幸虧他的人壯力大,輕輕一撈,就幫她擺月兌地心引力的誘惑,只不過,她卻也因此被迫貼入他的懷里。
「哦,原來你是想吃我啊……」看著貼在胸口的精致臉蛋,他佯裝領悟似的眨眨眼,然而薄唇邊那藏不住的竊笑,卻泄漏了他的暗爽。
靶覺到手掌心下的胸膛是多麼結實熾熱,史書黛小臉一紅,立刻往後退去。「誰想吃你了?我才沒有那麼饑不擇食!」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別吃飯了。」
「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才能得到你的青睞啊。」他邪笑,似乎打定主意這麼做。
「你敢!」她咬牙低喝,抬腳就往他的腳背踩去。
他卻靈敏躲開。「我當然不敢,開個小玩笑嘛。」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她又踩。
「不喜歡就不喜歡,別一直踩啊,小心又跌倒。」他索性往後退開。「唉,最近你變得很暴力喔,老是對我又吼又踩,該不是在暗示我打是情、罵是愛吧?」
他很曖昧的對她眨了眨眼,嘴邊那邪惡的笑容讓人看了就想扁,然而這一次史書黛卻沒有任何動作。
只見她的身體明顯一震,小小的粉唇微張,卻吐不出任何聲音。
一直以來,她總是不斷提醒自己,面對他時一定要冷靜再冷靜,然而事實證明,他對她,就是有股特殊的影響力。
他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她的冷靜、破壞她的理智,讓她變得不再像是原來的自己……
「嘿!你怎麼不說話?難道真的被我說中——啊!」瞪著手臂上那一圈紅紅的齒痕,紀綸不敢相信她竟然咬了他!
「如果你敢再胡言亂語,下一次,我會咬得更用力。」她冷聲道,臉上的表情再度回歸沉靜。
彬許是她對他太過仁慈,所以他才會這麼得寸進尺,看來她得采取包激進一點的手段對付他才行。
「就算我說錯話,那也犯不著咬我吧?」看著那重新武裝的小臉,紀綸眸光一閃,臉上卻不動聲色。
敗顯然的,剛剛他是把話說得太白了,可是他一點也不後悔這麼做。
雖然他的計劃是慢慢進攻,可這並不代表他就容許她逃避。一直以來,他都在密切的注意著她,因此她每一個細微的情緒反應,都逃不過他的眼。
他愛她,也要她,這就是他接近她的原因,即使——
她再也記不起七年前的他。
七年的時間,他改變得太多,就連眷村里的婆婆媽媽也都沒認出他,何況是失去記憶的她。
她遺忘也好,哪天想起也罷,但這都無法撼動他對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勢頭過去並不能改變什麼,最重要的是把握現在,讓她重新愛上這個嶄新的他。
「廢話少說,走了!」史書黛根本不想理他,頭一撇,徑自往前走去。
「書書,你別走那麼快,小心走散!」紀綸回神,立刻追了上去。
不過很顯然的,這場硬伏實在有點難打,他還得加油啊。
經過紀綸剛剛那麼一刺激,史書黛終于明白自己錯在哪里了。
原來就是因為她對他不夠壞,所以他才會一直覺得自己有希望,並追著她死纏爛打。
發現錯誤後,她很快就開始糾正自己的錯誤。
因此自從進入會場綁,她就故意到處嫌東嫌西,涼涼的等著他翻臉走人。
可惜她嫌了老半天,嫌得喉嚨都干了,他卻還是一臉若無其事,仿佛感受不到任何刁難。
她不死心,咬著牙,逼自己變本加厲。
于是她雞蛋里挑骨頭,嫌人潮擁擠,可沒想到他卻自信的說了一句︰「包在我身上!」
接著他便以身護航,將她護得妥妥帖帖,果真不再讓任何人踫得她的一角衣袖。
接著她找碴嫌熱,可這一次也沒難倒他,從路邊撿起一塊小紙板,他立刻化身成最自動、不耗電、還可攜帶著走的風扇,一路上幫她扇風解暑。
最後,她干脆連座位被佔滿都埋怨了,可他卻能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一塊小角落,把自己的短襯衫鋪成地毯,讓她坐在上頭用餐,自己則是站在外圍,以自己的身體和她的小背包作為屏障,防止任何人不小心踩到她。
他護著她、由著她、寵著她,把她當成了任性的公主一樣伺候著,不但沒抱怨過一句,反而看起來還非常樂在其中,倒是她為了勉強裝任性,把自己搞得好累。
這算什麼?難道他都不會生氣的嗎?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知難而退呢?
捧著一分鐘前他突破重圍買回的冰女乃茶,史書黛不甘心的喝著,發誓非要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不可。
視線落到手中的冷飲上,腦中精光一現。
「這女乃茶真是好喝。」果然她才開口,他馬上就沖著她一笑。
「真的嗎?那要不要再來一杯?我幫你去買。」他揮著紙板,始終沒停過為她扇風解暑,卻連一口水都沒喝過。
「你不渴嗎?」他不答反問,注意到他滿頭大汗。
一滴滴的汗水不斷自他的額角淌下,蜿蜒過他的側臉,在他剛毅的下巴落下,看起來非常熱的樣子。
「不渴。」他咧嘴一笑,凝望著她的眼神深情得幾乎令人臉紅。
咬著下唇,她故意又問︰「那你不餓嗎?」這段時間里,紀綸連一口食物都沒吃過,他忙上忙下,全都只是為了照顧她。
「那你呢?吃飽了沒?還想吃什麼,我幫你去買。」他卻這麼問,仿佛把她喂飽才是最重要的事。
貝齒嵌入粉唇,鏡片後的眼神變得好復雜。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體貼溫柔好脾氣,更別說,他還是擁有三高的英俊男,路上隨便拉個女人問一下,恐怕倒貼都想嫁給他這種好男人。
若不是他毀了她的生活、死纏著她不放,她應該也不會討厭他吧……
「媽媽,維尼耶!維尼耶!」
耳邊,忽然傳來稚女敕的嗓音。
飄遠的心神被拉回,她側頭望去,發現一句可愛的小女孩正好走到身邊,指著飛鏢攤位上的布女圭女圭開心的喊了起來。
「對啊,是維尼。」一旁的母親笑了笑,但是笑容看得出來有些勉強。
人潮洶涌,來來去去將人擠得難受,小女孩的母親顯然是不耐擠壓,所以拉著小女孩就想繼續前進。
「小愛想要。」小女孩不肯走,指著布女圭女圭露出渴望的表情。
「那個要射飛鏢才可以拿到,小愛不會射,所以不行。」說著說著,女孩的母親又想往前走。
「那媽媽玩。」小女孩始終不肯配合。
「媽媽不會。」
「為什麼不會?」小女孩噘起嘴,不滿意被敷衍。
「不會就是不會,小阿子不要問那麼多,走了!」母親也不高興,索性硬拉著小女孩前進,不過這個動作顯然讓小女孩生氣了。
兩頰一鼓,當下放聲大哭,任性的以為只要用哭,就能達到目的。
女孩的哭聲很大,震得人耳膜有些難受,不少人回頭觀望,母女倆立刻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不準哭!」
敗顯然的,女孩的母親和史書黛一樣,都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臉色一沉,立刻板起臉來教訓起小女孩。
「不要不要!小愛要維尼,小愛就是要維尼啦,哇——」小女孩卻哭得更大聲了,非常的不給面子。
「你這小阿!」母親氣壞了,揚起手,就想給小女孩一頓教訓,不料手才揚起,卻被人半路攔截——
「這位太太你好。」
沒想到,插手干涉人家家務事的竟是紀綸。
只見他一手握著母親的手腕,一手安撫似的在小女孩的頭上拍了幾下,惹得小女孩瞬間好奇的忘了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仰望著他。
「你是誰?」小女孩的母親不悅的將手抽回,並怒聲質問。
「我是這個會場的義工,專門幫忙解決問題,您女兒想要那個布女圭女圭吧?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紀綸長相俊挺,魅力無窮,不過輕輕一笑,就連孩子的媽也招架不住,態度立刻大逆轉。
「呃,可、可是我們沒有點券。」大會規定,所有消費必須以點券交易。
「沒關系,我有多的。」他自口袋掏出一迭點券,接著便穩穩的抱著小女孩走到飛鏢的攤販前。「來,告訴叔叔,小愛想要穿紅色衣服的維尼,還是要穿藍色衣服的維尼?」他問,溫柔的表情讓小女孩破涕為笑,連帶也讓一旁所有觀看的女性昏了一半。
「小愛要穿紅色衣服的維尼。」小女孩指著左手邊的維尼,笑得好害羞。
小女孩的母親立刻跟了過去。「小阿子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先生,我不能讓你破費,這不好意思……」
「沒關系,花不了什麼錢的。」他笑了笑,把小女孩交還給母親。
「可是布女圭女圭不好拿,要一百點才可以換到。」母親囁嚅地說,不好意思將話說得太白。
一面牆才十五顆水球,射破一顆水球才有一點,也就是說,起碼要玩七局才能破一百點,而且前提是幾乎要支支命中才行。
若不是行家,恐怕很難達到目標。
「包在我身上。」紀綸卻露出自信的微笑,現場頓時鼓噪了起來。
一群人立刻圍到他身旁,每個人都等著看他到底能不能說到做到。
「老板,這一迭點券先給你,到時我用了幾盤鏢,你再自己扣。」他掏出先前換好的點券往桌上一放。
「當然沒問題!」眼看「大魚」自動跳入網,還帶來不少「小魚」,老板笑得子詡合不攏了,連忙拿了兩盤鏢,雙手奉上。
「嗯,七面牆,剛剛好。」收下鏢盤,紀綸對于眼前的格局似乎感到非常滿意。
捧著鏢盤,他慢條斯理的走到第一面牆前就定位。
現場氣氛嚴肅,每一個人都屏氣凝神,等著看第一發鏢的結局。
在眾人的注目下,紀綸拿起第一支鏢,甩手就是一射。
咻——
第一支鏢,直接命中第一顆紅色水球。
「中了中了!」現場立刻一片歡呼,每個人都為這好的開始而興奮。
不過紀綸並沒有露出笑容,他表情凝肅,一雙如蒼鷹般銳利的黑眸直視前方的水球,接著拿起第二支鏢,甩手迅速往前一射。
咻——
沒有意外的,第二支鏢,直接命中第二顆藍色水球。
「哇!懊厲害!」所有人又喊了起來,開始覺得維尼小胖熊再也不是夢想。
不到三秒,有更多人加入圍觀的行列。
他們為紀綸加油打氣,可後者並沒有因此而分心。
他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第一顆水球,連射了十五支鏢,鏢鏢命中,射無虛發,不一會兒,一面牆的水球全被他射破,現場倍聲雷動,老板臉都綠了。
「人客啊,你好厲害唷,素不素同行啊?」綠臉老板僵著臉問。
紀綸笑了笑。「不是,我是老師。」
「老師?我看訴您老師咧!」老板一臉不信,忍不住罵了句髒話,認定是同行來砸場。
可紀綸不在意,拿著第二盤鏢走到第二面牆前,而眾人立刻也跟隨他的腳步,移了過去。
結果不到三十秒,第二面牆,全破,接著是第三面牆、第四面牆……
不到五分鐘,七面牆,一百零五顆球全都被射破,現場的呼聲直達雲霄,老板則是含著淚,乖乖的把剩余的點券和維尼小熊雙手奉上。
「來,小愛的維尼小熊。」
在眾人崇拜的眼神和老板哀怨的注視下,紀綸把贏得的獎品送到了小女孩的手中,小女孩的母親紅著臉連忙道謝,也催促小女孩道謝。
「謝謝叔叔。」接過布女圭女圭,小女孩听話的道謝,臉上的甜笑讓在場每一個人都開心的笑了。
「不客氣。」紀綸也報以微笑,他彎下腰,與小女孩平視。「小愛收到禮物後開不開心?」
「開心。」小女孩用力的點了下頭。
「那要不要听叔叔的話?」
「要!」
「好,那叔叔告訴小愛,媽媽照顧小愛很辛苦,小愛要乖乖听媽媽的話,不可以每次都用哭逼媽媽買東西給你,這樣媽媽就會生氣打小愛,知不知道?」
紀綸說話的語氣非常溫柔,但是話中的意思,卻讓小女孩和母親都慚愧的低下頭。
「媽媽也不喜歡打小愛,所以小愛以後一定要更乖,好不好?」
「好……」小女孩默默的點了點頭,把紀綸的話听了進去。
之後,他又跟母女倆說了幾句話,眾人見他沒有再射鏢的打算,不禁紛紛散去,最後當他再回到史書黛身邊時,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對不起,忽然丟下你。」
「沒關系。」看著眼前滿頭大汗的男人,史書黛說不上此刻在心中那股顫動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松動,讓她很難再擺出冷淡的表情。
「你還想吃什麼?我去買。」回來的第一件事,他竟然還是想幫她張羅吃的。
「我吃不下了。」第一次,她主動伸手拉住他,不願他再奔走。她仰著頭凝望著他,眼神有些復雜。「為什麼?」她問,知道他听得懂她問的是什麼。
「你覺得我多管閑事?」他果然懂,瞬間露出苦笑。
「不,我認為你處理得很好,雖然誰都看得出來,那句母親不會出手太重。」
小阿不乖就是要教導,雖然動手是下下策,但只要力道拿捏得當,並不失是個好方法。
只是父親管教小阿是天經地義,外人無權置喙,剛剛他會插手,她覺得非常訝異,畢竟,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雞婆的人。
「但我就是看不下去,我並不贊同用打罵的方式教導小阿。」他嚴肅的表達出自己的看法,眼神陰霾得像是有段不快樂的過去。
看著這樣的他,她竟覺得好不舍,一顆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拿去。」尚未細想,她已經將手中尚未喝完的冷飲塞到他手中。
「怎麼不喝了,是不是飲料有問題?」他愣愣地接過飲料。
「不是,我喝不下了,東西是你買的,所以你得想辦法解決掉。」她淡淡地說著,卻管不住自己看向他被汗水濕潤的臉龐。
這個男人熱得衣服都被汗水沾濕了,竟然還說他不渴誰信啊。
「解決?」紀綸何其聰明,瞬間領悟到這是她的體貼,霎時淚光閃閃。「天!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書書竟然願意和我間接接吻!這真是——啊!你捏我!」捂著發疼的手臂,他不敢相信她又偷襲他。
「我後悔了,快把我的飲料還給我!」她目光泛冷,心中那一咪咪的感動瞬間蒸發殆盡。
「不行,垃圾既出,概不退還。」他嘿嘿一笑,將手中的冷飲拿高,不讓她將自己的福利奪走。
「你快還給我!要不然你去要根新的吸管,不準你——啊!住手,不!住口,不準你喝——」
一切都來不及了!
斑人一等的紀綸在她蹦蹦跳跳想拿回冷飲的時候,已快速的享用過那根吸管和吸管底下的女乃茶。
「嗯,這味道,果然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美味啊。」他意猶未盡的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臉上的得意表情和曖昧的話語,讓史書黛羞憤得恨不得當場殺死他。
但是她硬生生忍住了,因為,她還有答案要問他。
等她得到答案後,她一定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砍了他!
「我已經履行我的承諾,你該給我答案了。」她咬牙揪起他的上衣,猙獰的表情讓不少路人退避三舍。
「什麼答案?」他卻裝傻。
「你少給我裝傻,我已經和你約會三個多小時了,現在,你也差不多可以告訴我那段故事了吧!」
「喔,原來是這件事啊。」他領悟似的點點頭,接著哼哼哈哈的拖了好一會兒時間,才終于又開口︰「我以前不姓紀,這是我養父母的姓。」
「然後呢?」
「沒被認養前,我跟你曾經是鄰居。」
原來他也曾住餅康樂十二村,難怪他對那里的路會那麼熟!
「接著呢?」
他看著她,眼神含笑。
「因為我太帥,所以你暗戀我,還主動追求我,我看你長得很可愛,所以就勉強答應做你的男朋友,回想起來,我們還曾度過一個非常美妙的暑假呢!」撫著下巴,紀綸一副緬懷過去的模樣。
「我暗戀你」粉唇立刻倒抽一口氣。「你說謊!」她立刻反駁,直覺的認為這都是他在胡謅。
她怎麼可能暗戀他?她又不是眼楮瞎了!
憊主動追求他咧?她又不是笨蛋!
「親愛的書書,我知道你害羞,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雙手外攤,紀綸笑得好無辜。
雖然當時他們倆並沒有彼此告白過,但是隱藏在兩人之間的那種幸福感和吸引力卻是貨真價實的。
「你騙人!」史書黛還是不相信。「你別以為這樣胡亂說,我就會上當,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
「我剛剛說的就是實話。」
「那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她質問。
「因為你忘了。」俊臉上,笑容消失了。「我說過了。」他看著她,眼神復雜。
「不可能,我的記憶力一直很好,如果我和你真的……」她說不出那麼別扭的詞,只好含糊帶過。「我一定不會忘,除非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書書,我對你,從來就沒有說過謊。」他看著她,眼神嚴肅得幾乎讓人窒息。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如此嚴肅,而這樣的他,讓她再也無法懷疑。
「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忘了。」輕輕的,她開口了,第一次承認,自己也許真的忘了什麼。
擺眸一暗,他伸出手,撥開她右腦勺上的一綹長發。
原本該是白皙無暇的肌膚,卻赫然出現一條長約五公分的疤痕,那是緊急縫合的傷口,因為傷口太深,有些小區塊甚至沒有長出頭發。
「因為你這晨受了傷。」他輕輕撫觸那塊傷疤。「還記得嗎?七年前,你曾經因為一場車禍而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