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光果然沒出錯,她的確是個乖巧的女人。
一個多禮拜以來,她不曾遲到、不曾請假,更不曾像他身邊的女人一樣,花招百出的企圖勾引他,或是藉由他的名氣炒作自己的知名度。
她甚至還很貼心。
雖然他們才認識不久,她卻早已偷偷抓準他的習性,總在他需要咖啡的時候,適時的遞上一杯香醇迷人的熱咖啡,而當他埋首于工作時,她又會變成一團空氣,窩在書房的角落,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
老實說,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感到如此的輕松自在,而他也從沒有如此迅速而自然的就習慣一個女人待在身邊。
她的柔順,足以取悅全天下的男人,她的乖巧,總是讓他忍不住贊賞,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保守,卻開始讓他懷疑這出月兌婚戲碼極有可能會失敗。
他千交代萬交代,要她一定要有情婦的樣子,結果她那是什麼打扮?
上身穿著大外套,蓋著毛毯,全身包得密不透風,她以為自己是愛斯基摩人嗎?
北極熊都穿得比她清涼!
擰著濃眉,權天朔頭一次發現自己競無法專心工作,而始作俑者就是那個過度保守的小女人。他已經忍了一個多禮拜,今天,他絕對不能再縱容她了——
「不準你再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二話不說,他立刻丟下手邊的工作,迅速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啊!」
尤詠琪正坐在沙發上練習台詞,直到下半身突然感到一陣清涼,她才錯愕的發現他竟然把毛毯給抽走了。
她低呼一聲,嚇得連忙用手將裙擺往下拉,就是不敢將大腿半露在空氣中。
「請把毯子還給我!」她慌張的低嚷,一雙小手企圖搶回毛毯。
休想!
在小手探出之前,他便將毛毯扔到了角落。
他費盡心思改造她,三令五申要她穿著「情婦裝」來上工,就是為了讓她早點習慣性感一點的穿著,他可不允許她老把自己包得像是個采茶女工。
當那雙晶潤修長的美腿終于出現在燈光下後,他的臉色才緩下一些,只是當他的目光探向那件外套時,他又想「動手動腳」了。
「把外套也月兌了!」
「不行啦!」她臉色大變,想起今天的情婦裝正好是件超級V領,領口的範圍幾乎只與內衣齊高,她的和大片肌膚壓根兒無處躲藏。
當初他吩咐助理帶她去選焙情婦裝時,交代服裝風格一律以「性感」為主,助理小姐完全遵照他的旨意,替她選焙了一堆她看了就會臉紅的衣服。
為了預防春光外泄,也為了不引人注目,每次「上工」前,她一定會特別穿上牛仔褲和大衣遮掩自己一身太過性感的行頭,然後再戴上丑丑的毛帽和粗框眼鏡,掩蓋自己的小臉。
也許是她的變裝行動達到了效果,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家記者發現她和他的「暖味關系」,他們一直以為她是來打掃的鐘點女佣——
「為什麼不行?」他眯起黑眸。
她縮起肩頸,心虛的移開目光。「現在是冬天,我……我怕冷……」
「這棟別墅有暖氣,你包那麼密,只會中暑!」他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謊言。
「可是——」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已探向她胸前,試圖解開大衣的鈕扣。
她再次驚叫,活像被性騷擾的良家婦女。
「啊,請你不要……呃,我真的怕冷,你就讓我穿著外套嘛。」嗚嗚,她就是不習慣穿得那麼露呀,從小到大她從來沒穿過短裙,一下要她露出泰半春光,她、她她——她一定會羞死的!
「把手拿開!」她老是這樣扭扭捏捏,怎麼和他一起去見父母?情婦就要有情婦的樣子,她認命吧。
抿著嘴唇,他不死心的又探向她的大衣鈕扣。
「我不——啊,不要!不要!」她依舊一手拉著裙擺,一手護在胸前,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
「拿開!」他火了。
「可不可以不要……」她不敢搖頭,只能可憐兮兮的仰望著他,柔美的小臉因為過度的掙扎而染上美麗的嫣紅,隱隱閃爍的淚水更是莫名的惹人憐惜,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會為她而心軟。
懸宕在空中的大掌乍然僵凝,他看著她,忽然感到些許罪惡。
也許他不該這麼心急,也許他也不該逼她這麼緊,畢竟他的父母不在現場,目前還沒有演戲的必要——
就是這個分神的瞬間,尤詠琪竟靈巧的從他的腋下迅速鑽出。
她手腳並用,一溜煙的就爬到沙發的另一端,打算跳下沙發火速逃亡,可惜她的右腳才剛踩到地毯,腰上就多了一只健臂。
咻!
一眨眼的時間,她就被人抓了回去。
「女人,你想逃到哪里?」這小女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權天朔擰著濃眉,惡狠狠的俯身逼到她的面前,他單腳曲膝擱在沙發上,一雙手臂則越過她的身子兩側,抵在沙發的椅背上,將她徹底的困在自己的胸懷間。
「我……」她嚇死了,一張粉潤的紅唇抖啊抖的,鮮艷欲滴得就像一塊美味可口的小丙凍。
擺眸微微暗下,他將彼此間的距離縮得更小。
「就算你想逃也逃不了,快把外套給月兌了,否則……」他習慣性的恫嚇。
她忍不住低喘,整顆心更慌了,完全不曉得是該將手護在自己的胸前阻止他的襲擊,還是該貼在他的雙肩上,阻擋他的靠近。
「權先生,我真的沒辦法……我求求你……」心慌意亂的情況下,她只能開口求饒。雖然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她比較不像之前那樣恐懼他,可一旦他威嚇起來,她還是覺得膽顫心驚。
「天朔。」他立刻糾正她,對于她生疏的口吻感到非常的不滿意。「你是我的情婦,和我說話時,得親匿一點才不會讓人懷疑。」他像個嚴師,挑剔她任何一個小毛病,眼神卻離不開她惹人憐惜的柔美小臉。
「呃……天、天、天……」她一臉羞怯,怎樣都喊不出他的名字。
「天朔。」他很堅持。
她一臉無助,羞澀和緊張同時燒紅了她的粉臉。
「天、天、天……天朔。」她試了好幾次才成功。
「很好。」他勾起嘴角,忍不住伸手撫觸那動不動就臉紅的小臉。「以後都這麼叫我,不準再叫錯了。」
她難為情的點點頭,羞得頭發都快著火了,無論是他的眼神,還是他的靠近,都快讓她不能呼吸了。
「那個……關于衣服,我需要時間適應,所以可不可以請你別……別……」她不敢指責他的惡行,只能搬出這幾天慣用的借口,希望他能高抬貴手再放她一馬。
「明天你就得和我的父母見面,沒有多余的時間了。」可惜她的希望卻落空了。
她絕望的咬著下唇,無助得差點就想哇哇大哭,在他面前,她連自然說話都有問題,又怎麼可能在他父母面前扮演好情婦的角色?
要是她把任務給搞砸了,他一定會砍了她!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自己月兌,另一個就是我幫你月兌。」他噙著惡劣的微笑,佯裝大方的說道。
「那還不都一樣?!」她匆匆回神。
「當然不一樣,我的力氣大,要是一個‘不小心’,連你里頭的衣服也一塊扯掉了,到時你要遮掩的,恐怕就不只裙子了。」他好心地糾正她的錯誤。
叭!
尤詠琪幾乎是狠狠的抽了一口氣,一下子就听出他話里的威脅。
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要是他真的將她的衣服給扯掉了,那她這輩子就再也不敢見人了!如果她夠聰明,就該立刻做出決定,乖乖的月兌掉身上的大衣,可偏偏她又沒那個勇氣,大方展露自己的春光。
怎麼辦?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咬著下唇,始終拿不定主意,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權天朔的耐性也一點一滴的流逝,當牆上的時鐘傳出鐘聲,他的耐性終于宣告終結。
他已經給她一個多禮拜的時間適應,甚至給了她機會做選擇,她卻不懂得把握機會,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手下無情了。
猝不及防間,他大手一探,竟一把扯開她的大衣——
「啊啊啊——」她忍不住尖叫。
「閉嘴!」
「不、不要啦!」啊,鈕扣全掉光了,她就要被看光光了!
「我叫你閉嘴!」該死,這女人實在有夠吵,不過更該死的,她的身材簡直是引人犯罪!
雖然他早料到她有副好身材,可她的身材也未免好得太過火了?光是那優美縴細的頸線和那勻稱性感的鎖骨,就足以讓男人移不開目光,更別說她還有一身晶瑩無瑕的雪肌巴飽滿尖挺的雙峰。
深邃的黑眸才觸及領口下那迷人的,就覺得一身火熱,權天朔繃緊下顎,瞬間在和視線上踩了煞車,沒縱容自己往下貪戀更多的美色。
「我不要!快放開我,快放開我,你這壞蛋!」尤詠琪還在鬼吼鬼叫,早已忘了自己應該服從他每一個命令。
濃烈的羞怯讓她失去了理智,她胡亂踢著腳、揮著拳,本能的奮力掙扎,雖然她的花拳繡腿打在他身上,就像蚊子叮一樣不痛不瘁,可她的「亂槍」攻擊,卻還真的差點「打到鳥」,為了保護自己,他只好將她快速的壓倒在沙發上,用自己的下半身壓制她的雙腿,並將她的雙手扣到頭項——
「你這個禽獸!」書房外忽然傳來一聲嬌叱。
隨著嬌叱的炸開,一只粉色瓖水鑽高跟鞋毫無預警的飛進書房,正中權天朔的頭項。
叩!
清脆的敲擊聲,讓他立刻停下動作。
「該死的!是誰?」他一臉陰鷙的抬起頭。
「是我!」權家夫婦的身影赫然出現在書房門口。「你到底在做什麼?我真不敢相信我馬賀蘭竟然會生出你這種兒子?!憊不快放開人家!」馬賀蘭 哩啪啦的叫罵著,話還沒說完,腳上的另一只高跟鞋也飛進了書房。
「媽?」他接住鞋子,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準你叫我媽!」馬賀蘭氣呼呼的罵道。
尤詠琪也停下掙扎的動作,顧不得權天朔還壓在身上,也轉頭也看向書房門口。「權阿姨?」
馬賀蘭臉色說變就變,才听見她的稱呼,馬上就從張牙舞爪的母夜叉變成和藹可親的貴婦。
「叫什麼阿姨,我都五十好幾了!」話是這麼說,馬賀蘭卻還是忍不住榜格輕笑,一下子就被那聲阿姨買走了心。「乖,快告訴伯母,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家住哪里?目前有沒有男朋友?」這美麗的女孩真是有眼光啊。
「呃,我……」
「老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幫助小姐迅速月兌離魔爪,然後再給她點時間‘整理儀容’?」至于詢問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事,還是擱到後頭吧!權方智輕咳一聲,溫聲提供建議,一雙眼則是非常專注的看著天花板,刻意忽略沙發上那惹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也對。」馬賀蘭恍然大悟,這才發現自己的確是太心急了。
「爸、媽,你們怎麼突然來了,你們應該先撥通電話過來的。」權天朔還是一臉陰鷙,對于父母的突擊檢查,敏銳的察覺到一絲蹊蹺。
「你那是什麼話,難道我這個做母親的思念兒子,還得經過報備才能過來看看?」馬賀蘭大呼小叫。「還有還有,我都叫你把人放開了,你還壓著不放,怎麼?舍不得啊!」
「呃!」經過馬賀蘭這麼一提醒,尤詠琪才想起來自己正被人壓在身下,不禁瞬間燒紅了一張臉。
權天朔忍不住吐出一串低咒,這才放手起身。
眼看大衣在自己的拉扯下早已不能蔽體,他立刻拿起自己掛在衣櫃里的外套,扔到她身上。
「換上它,我們待會到樓下談。」
她的腳步聲,是客廳里唯一的聲音。
前方,方桌兩側各坐著權天朔和權家夫婦,母子倆沉默對視,權方智則是置身事外的欣賞著地毯上的花紋。
當尤詠琪端著餐盤走進客廳時,瞬間就被那沉凝的氣氛搞得心兒怦怦跳,她偷偷觀察一言不發的權天朔,又偷偷瞧了眼沉默的權家夫婦,做了幾次深呼吸後,才敢走到三人之間。
「權阿姨、權叔叔,請喝茶。」她擠出笑容,將兩杯熱呼呼的玫瑰花茶一一放到兩人面前,接著才將餐盤上的另一杯熱咖啡擱到權天朔的面前。
她沒敢和他對視,只是抱著餐盤怯怯不安的站在原地發呆,早就把什麼情婦風情、情婦姿態給忘個精光。
「好乖,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兩夫妻露出微笑。
「尤詠琪,今年二十五歲。」她小聲回答,小手把餐盤抱得更緊了。
「二十五歲?正是適合結婚的年紀啊,來來來,快來伯母身邊坐,讓伯母好好的看看你。」馬賀蘭熱情的招招手,對于眼前這柔柔順順的女孩兒是愈看愈喜歡。
「不用了,我站著就好了。」她緊張又害羞的搖頭。
「站著腳會酸,還是來伯母身邊坐,放心,關于剛剛的事,伯母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什麼公道?」權天朔冷哼一聲,自離開書房後,臉色就一直沒有好過。
「當然是你霸王硬上弓,毀了人家清白!」轉瞬間,馬賀蘭又變成了母夜叉。
「我沒有。」
「什麼沒有,我分明親眼看見你把人壓在身下,你敢不認帳!」
「我那是在自衛,她在攻擊我。」權天朔瞪著尤詠琪,用惡狠的目光示意著她最好快點自首,證明他所言不假,只是他不瞪還好,這一瞪,卻讓她迅速想起剛剛發生的事。
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那麼丟臉過!
她不但被他窺見了大半的春光,還被他的父母當場抓奸在沙發,那時的她衣衫不整,而且還被他壓在身子下面——
天!他的父母會怎麼想她?
他們會不會覺得她沒教養?會不會覺得她不檢點?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壞女孩?
尤詠琪脹紅著臉,難堪得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一個人好端端的會攻擊你?還說你沒對小琪不軌!」馬賀蘭犀利的捉住他的語病。
「我怎麼知道她是在發什麼瘋,我只是在幫她月兌大衣!」該死,那小女人還愣在那里做什麼!憊不快點配合演戲!
「大衣?」馬賀蘭大驚小敝的尖聲嚷嚷,仿佛他月兌的不是大衣,而是內褲。「你月兌了人家的大衣,還怪人家發瘋,你簡直禽獸不如!」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母親根本就是存心要將他定罪,然後藉此讓他負責,逼他娶了那個小女人!
看來母親真的是想孫子想瘋了,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想把他倆湊作堆,不過其中泰半的原因,應該是那小女人乖巧有禮、柔順害羞的性子取悅了母親。
從事發到現在,她臉上的紅潮始終沒退掉,只要一不小心與他對上目光,就會羞怯的低下頭,再加上主動伺候茶水,母親不對她有好印象都難。
只是話說回來,從小案母就對他們三兄弟采取放任主義,幾乎不太插手他們的事,他們成年後,夫妻倆主動找他們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可今天,他們卻連通知都沒通知就忽然闖入他的書房,甚至挑在最「危急」的時刻扔出鞋子,這其中要是沒問題,鬼才相信!
馬賀蘭尖聲嚷嚷著,依舊慷慨激昂的發表著言論。
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不外乎就是指責他月兌了某人的衣服卻不認帳、她還親眼目擊某人的都露了出來,可說是當場人贓俱獲,她甚至還忍不住順口贊美某人身材實在有夠贊,三圍初步估計應該有三十四D、二十三、三十四……
霸眉緊擰,權天朔不耐煩的將目光一撇,卻瞧見那羞澀的小女人抱著餐盤,臉紅得幾乎就要滴出血來。
母親才說到胸圍,她就趕緊拿著餐盤往胸前遮,說到腰圍她就往下遮,說到臀圍,她驚呼一聲,羞得一下遮前面一下遮後面,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人說中心事一樣的錯愕。
三十四D、二十三、三十四?
他興味地挑眉,原本惡劣的情緒竟奇異的退去不少。
這小女人笨歸笨,卻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擁入懷里——
「事到如今,你們結婚吧!」馬賀蘭嘆了口氣,狀似痛心疾首的做出決定,終于為那滔滔不絕的演說做出一個結論。
權天朔充耳不聞,理都懶得理,只是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倒是一旁的尤詠琪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結、結結結結婚?!」她看起來就像是快暈倒了。
「是啊,伯母不是說過,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嗎?就是這個了。」馬賀蘭笑指著權天朔,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不懷好意的推銷員。「雖然我這個兒子個性霸道,脾氣又壞,但其實也有溫柔的一面,只要你肯嫁給他,伯母——不,媽媽我保證一定好好待你,你想要什麼就給什麼,不過咱們打個商量,你可不可以早點生小阿?」
生小阿?
生誰的小阿?權天朔的嗎?
尤詠琪狠狠的倒抽了口氣,立刻猛力的搖頭。
「權、權阿姨,我一點都不想嫁給他!」這種時候她也顧不得禮不禮貌了,要是她不拒絕的話,權阿姨一定會把她給賣了——呃,不對,是嫁了!
兩夫妻錯愕眨眼,沒料到她竟然會放過這頭肥羊。
兒子是他們生的,有幾兩重他們最清楚,鑽石級單身漢可不是叫假的,放眼台灣各家名門,想嫁給阿朔的女人就多到數不清,若不是阿朔不想娶,他們早就子孫滿堂了。
如今他們好不容易抓到把柄可以逼婚,她竟然不要?
「為什麼?」
兩夫妻忙問,忍不住對眼前的小女人有些另眼相看,權天朔則是勾起嘴角,對于她的機伶感到相當滿意。
因為我怕他啊!
尤詠琪好想這麼說,卻又不能實話實說,咬著小嘴,她緊張兮兮的思索著另一個合理的借口,可惜她向來就不擅長編謊,臨時要她說謊,實在是把她給考倒了。
一旁,權天朔斂下笑容,這才發現自己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了。
這小女人不僅演技差勁,就連臨機應變也不會,等她想出借口,恐怕他的父母早就把婚禮給辦好了!
「因為她是我的情婦,我們之間只有性沒有愛,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結婚。」將咖啡杯放回桌上的同時,他自然而然的替她接話。
「什麼?」權氏夫婦的眼珠子差點沒跌到地上。
「呃!」尤詠琪的反應也很大,她緊握著雙拳,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恨不得沖到他身邊,用力捂住他的嘴巴。
嗚嗚,她真不敢相信他真的說了,從今天起,她再也沒有清白了!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馬賀蘭立刻向尤詠琪求證。
「我……」尤詠琪滿臉通紅,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承認。「我是。」嗚嗚,她好想哭喔。
「你確定?」馬賀蘭還是不敢相信。
這個女孩兒乖巧可人、溫馴有禮,怎麼看都不像是情婦的料,而且根據「可靠情報」顯示,小琪找上門時,一臉緊張,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尤詠琪咬緊牙關,逼自己再次點頭,只是她那悲戚的模樣卻讓馬賀蘭更加的狐疑,瞧她這模樣,簡直就像是——
「該死,該不會是你逼良為娼吧?」她凶巴巴的質問,立刻就將兒子歸類成人渣。
權天朔擰緊眉頭,冷冷反問︰「她有說她是被逼的嗎?」
「她沒說,可是她看起來很委屈啊。」
「你很委屈嗎?」權天朔將問題丟給當事者,眸光狠銳。
「沒、沒有啊!」尤詠琪迅速搖頭,就怕自己搖慢了,會被某人砍。
嗚嗚,是不是權家人都這麼敏銳?她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權阿姨卻還是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天啊,這出戲她真的演得下去嗎?
馬賀蘭才不相信。
「小琪你不要害怕,有伯母在,誰都不能傷害你,所以你一定要老實的跟伯母說,是不是阿朔強迫你做他的情婦?」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阿朔這個王八蛋一定是為了月兌婚,才會脅迫小琪配合演戲,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雇主跟情婦的關系。
「沒這回事的。」尤詠琪再次猛烈搖頭。「我是心甘情願跟著權先——呃,天朔的,所以我真的沒打算要和他結、結婚。」
「你確定?」馬賀蘭就是不死心。
「媽,你到底夠了沒?」權天朔開始不耐煩了。
「當然不夠!」馬賀蘭才不怕他,她甚至還伸長了手臂,指著他的鼻頭大聲嚷嚷︰「你口口聲聲說小琪是你的情婦,那麼為什麼你才幫她月兌件大衣,她就害怕得大呼小叫?」嘿嘿,這下他可沒話講了吧。
權天朔面色不改。
「那不過是一種情趣游戲。」
「情趣游戲?」兩夫妻一愣。
「別說你們沒玩過。」他冷哼一聲,意有所指的看向兩夫妻,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洞悉每一件事。
尤詠琪雖然羞得快暈了,卻還是忍不住懊奇的看向兩夫妻。
「咳咳咳!」兩夫妻開始劇烈咳嗽,然後非常有默契的跳開這個話題。「總而言之,不管小琪是不是你的情婦,我就是不準你這樣糟蹋人家一個好女孩,你挑個日子把人娶回來吧!」馬賀蘭專斷說道,一身氣勢令人難以拂逆。
尤詠琪總算明白權天朔的個性是遺傳自誰了!
馬賀蘭的一番話,再次將她嚇得心驚膽顫,不等權天朔開口,她已迫不及待的開口婉拒︰「權阿姨,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打算嫁給權——呃,天朔。」拜托,她真的受不了這種驚嚇的。「而且像他這樣的優秀人才,我認為只有名門閨秀才配得上,所以結婚這件事還是請您從長計議吧,畢竟貨比三家才不吃虧啊。」
濱比三家?
這小女人當他是什麼?種豬嗎?
權天朔不滿的皺緊眉頭。
「可是這樣你不是很委屈嗎?」馬賀蘭繼續嚷嚷,直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她的情婦身分。
「不,我一點也不委屈,真的!」尤詠琪一再保證,語氣急迫得只差沒舉起雙手對天發誓。
沒料到她的態度會如此堅決,兩夫妻一時間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好,倒是權天朔不客氣的下起逐客令。
「你們問夠了沒?如果問夠了,就快點回家,我還有事要忙。」
「忙?除了工作,你還能忙什麼?」馬賀蘭冷哼連連,就是不願意順兒子的意。枉費她計劃了那麼久,沒想到竟是白忙一場!
「誰說我要忙工作的?」權天朔猿臂一伸,猝不及防的將尤詠琪拉到懷里,後者沒有防備,竟跌坐到他的大腿上。
「啊!」
她驚呼一聲,羞得連忙想起身,他卻緊緊環住她的腰。
「我‘趕時間’,可以請你們快一點嗎?」他話中有話,一點也不客氣。
饒是兩夫妻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也被他放浪形骸的行徑給惹得臉紅心跳,尤詠琪當然也不例外,當她慢半拍的領悟到他的弦外之音後,整個人更是瞬間變成一顆小番茄。
天!他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和她——和她——和她——
不、不會的!這一切都只是在演戲,她千萬不能胡思亂想,更不能像在書房時那樣扭扭捏捏的胡亂掙扎,否則要是再引起權阿姨的懷疑,事情就麻煩了。
握緊粉拳,她強壓下心中的羞怯,溫馴的任他摟抱著,然而這樣親匿的姿態卻也讓她羞得再也不敢抬頭。
明明是冬天,他的體溫卻高得嚇人,就連吐出來的氣息都熱燙得像蒸氣,每當他的氣息輕輕噴拂她的頸間時,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你——」
馬賀蘭氣得還想再吵,權方智卻對她使了個眼色。
兩人默契一流,不過一個眼神,她便順著丈夫的眼神暗示,迅速看向兒子那充滿佔有欲的摟抱,以及一臉羞紅的尤詠琪。
瞬間,一道靈光閃進腦海。
賓果,就是這個了!就算是演戲又怎樣?即便阿朔自制力堅強,但只要想辦法讓他「擦槍走火」,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她還是可以逼他結婚!
「既然如此,那你就忙吧。」權方智噙著溫和的笑容,扶著愛妻起身。「不過別忘了明天的聚會。」
「我知道,不過既然你們已經見到人,那明天我就不帶人過去了。」權天朔仍舊緊抱著尤詠琪,壯碩的身子動也沒動,似乎沒打算送父母出門。
「隨便你!」馬賀蘭沒反對,才起身,就勾著老公的手臂快步走出大門。
兩夫妻走後,尤詠琪才終于松了口氣,紅著臉,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逃離他的懷抱,只是他依舊環著她的腰,不肯放手。
「權先生,你、你的手……」人都走了,應該不用再演戲了吧?
尤詠琪羞澀難當的望向他,卻發現他也正看著她,他的目光深奧難懂,卻熾熱得讓人心顫,目光相迎的瞬間,她不禁別開了目光,莫名的不敢與他對視。
「天朔。」他終于開口,不過卻是糾正她的錯誤。
「對不起……」小臉更紅,尤詠琪听見自己的心髒愈跳愈快。天!為什麼他還不放手?為什麼他要這樣看著她?
「平常你都是怎麼過來這里的?」他又問。
「搭……搭公車……」她將頭愈垂愈低,羞得連腳趾頭都蜷曲了起來。
他點點頭。「以後我會開車接你過來。」
「什麼?」她錯愕地抬頭。
他松開她,然後泰然自若的起身。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你沒事別亂跑,後天下班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啊?」
「就這樣,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