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濤逾矩的行為,完完全全嚇壞了諸葛玥。
無論是酒後亂性,還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都改變不了他對她產生的事實;所幸他還有點良知,在她的抵抗之下,並沒有做到最後,她是女兒身的事也得以勉強隱瞞。
但,他卻似乎不打算放棄。
這幾日他總是用讓人頭皮發麻的眼神緊盯著她,似乎將她當作了獵物,暗中精心思考著狩獵計劃;但更像是刻意地欲擒故縱,欣賞她惴惴不安的模樣。
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她一直想找個機會抽身,可偏偏西門濤卻像是看穿她的意圖,這幾日用盡理由將她綁在身邊,讓她完全沒有可乘之機。
懊盯人的反倒被人盯上,寫史的人一夕之間卻成了獵物,一切全亂了套。
但事實上,她若是真的想走,誰也攔不了她,只怕會牽連到揚州青樓的嬤嬤。
畢竟當初為了以「男人」的身分潛入萬縷城當夥計,又不讓西門濤起疑,她才會與娘親的好友嬤嬤,事前套好了口徑,以免讓石英查出什麼破綻;可事態發展至此,卻證明了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作了繭自縛。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還要時時刻刻防備西門濤再次發動襲擊,她緊繃得幾乎夜夜睡不好覺,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揚州辦事的石英、石蘿這次歸來,竟又為她帶來另一個天大的麻煩——
尉遲觀,當今皇朝的前任神官,天賦異稟,能夠感知萬事,甚至預測未來,听說再晚一些,就會和一個名喚冬安的少女來到西門府作客。
尉遲觀……
這一年多來她想盡辦法躲避他的追蹤,沒料到在她處境最岌岌可危的時候,他偏偏就追到了萬縷城,甚至帶著冬安一塊兒。
先是司徒杏,接著連冬安都來到了萬縷城,只差一個封曳秀,她的「舊識」真的都要到齊了。
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司徒杏昨日就已隨著船只離開萬縷城,前往蒼淵城,才沒讓整件事變得更為復雜。
不過眼前的燃眉之急,還是尉遲觀這尊大神。
趁著西門濤在大廳宴請尉遲觀,諸葛玥索性將與尉遲觀同行的冬安擄到自己的房內,決定利用她將尉遲觀這尊大神請走,只是她卻萬萬沒料到那小女人只交代完一些事後,便哭個不停。
雖說府里的丫鬟奴僕們幾乎全到了大廳和廚房幫忙,附近的護衛也因為冬安突如其來的失蹤,幾乎全被調去找人,可她若是再繼續哭下去,還是會讓人給發現。
「嗚嗚嗚嗚……」
「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她淡淡地問。
「嗚嗚嗚嗚……」
「你就算哭啞了嗓子,他也不會忽然出現。」她就事論事道。
「嗚嗚嗚嗚……」
「你信不信,你若是再哭下去,我會直接點住你的啞穴?」還是一樣雲淡風輕的口吻。
但床榻上的冬安卻深知好友的個性,明白她言出必行,于是立刻識相地閉上小嘴,跳下床榻,咚咚咚地來到她的身邊。
「小玥,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她還自己搬來椅子,坐到她身邊。
「你吵到我了。」諸葛玥淡淡說道,手指依舊撥弄著算盤,絲毫不受她的打擾而分心。
冬安噘起嘴,抽抽噎噎又哭了幾聲,才勉強止住眼淚。
「明明是你將我擄來,你還嫌我吵。」她表情哀怨。
「我擄你來,只是要你想個辦法,盡快弄走尉遲觀。」滴滴答答,算盤依舊被人撥動著。
「可我也跟你說了,尉遲觀他會感知,他就是感應到你人在這西門大宅,才會一路追到這里,除非你離開,否則他也不會離開的。」她是跟著尉遲觀一塊兒來的,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尋找「庶出公主」而來。
雖然她也很想幫好友解圍,可尉遲觀能夠感知萬事,她實在騙不過他。
「那可不一定。」諸葛玥卻忽然停下撥算的動作,回頭瞧著她。
「什、什麼不一定?」冬安愣愣地抹去眼角的殘淚。
發現擄她的人是小玥後,她便迫不及待地將她和尉運觀的關系,以及心中的傷心,全盤對她傾泄,包括酒後亂性的事,她也羞答答地一並說了。
她和小玥情同姊妹,小玥絕不會笑她,當然,好友就是庶出公主一事,她也絕對不會泄漏出去。
「只要你離開萬縷城,說不準他就會追著你離開。」諸葛玥別有深意地說著。
「他才不會呢!」冬安說得很篤定。「他找你找了好久,就是急著帶你回宮認祖歸宗,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一頓,她忍不住額外補充︰「說不準我離開了,他反倒高興。」
諸葛玥搖搖頭,明白她是當局者迷。
「他若當真不要你,一開始就不會將你抱下船,甚至特地帶你來到這西門大宅。你賴在我這兒哭了這麼久,恐怕此刻他已是心急如焚,四處的在找你。」
她說得頭頭是道,冬安總算有些動搖了。
諸葛玥打鐵趁熱,又分析了幾句,冬安听了听,總算耐不住性子,自椅子上起身。
「小玥,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
「也好,我正好也想睡了,你走之前,記得幫我把門關好。」諸葛玥不意外她的決定,只是揮揮手,走向床榻。
「你真的不打算認祖歸宗?」冬安卻沒有馬上離去,而是跟在好友的身後,詢問這重要的問題。
「若是我想入宮,當初我就不會托人將木墜送到宮中。」諸葛玥在床邊坐下。「那木墜雖是我隨身之物,卻也是我娘的東西,那木墜擁有太多回憶,我之所以會送出木墜,只是想圓滿‘他’和我娘。」這個他,自然是當今皇上。
「可尉遲觀找了你好久,況且就身分來說,他也算是你的舅舅。」
「我姓諸葛,跟尉遲一族可沒有半點關系。」她微微一笑。
冬安看著好友,明白她有多固執,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再改變,她說再多也是無濟于事。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
「記得幫我把人帶走。」她特別囑咐。「他在這兒,我沒法安穩寫史。」
「好,我盡量。」
離開諸葛玥所居住的院落後,冬安很快就被路過的丫鬟給發現。
這前任神官帶來的嬌客,先莫名其妙地在西門府里忽然失蹤,害得西門濤派出所有人自府里找到了府外,找了大半日仍是一無所獲,誰知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當下,她竟又莫名其妙地在府內忽然出現。
誰也弄不明白她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事,這段期間又是跑到哪里去了,只慶幸人終究是安然無恙地出現。
只是人雖然是尋回了,西門濤卻不敢再大意,立刻指派石蘿親自守著冬安,由石英讓人快馬加鞭,將這個好消息傳達給一塊兒出外尋人的尉遲觀。
因為冬安的失蹤,西門府里所有的人全忙成一團,身為始作俑者的諸葛玥卻是置身事外,兀自揮滅桌上的燭火後,便打算攏著絲被睡下,誰知門廊上卻傳來一道腳步聲。
「孔帳房,您睡了嗎?」伴隨著幾聲敲門聲,小辦的聲音也跟著出現在門外。
諸葛玥只能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
「我是小辦,我听廚娘說您晚膳沒用,一直待在房里算帳,所以特地幫您送了些飯菜過來,請您開開門好嗎?」
諸葛玥沒吭聲,希望她能因此知難而退,主動離去。
「孔帳房,我拜托您了。」
可惜小辦卻是吃了秤陀鐵了心,堅持不肯離去。
月亮一點一點地移向樹頭,那嬌俏的身影就像是被人點了穴,動也不動地杵在門外,雖說府里奴僕幾乎都還留在大廳附近,不會再有人來到她所居住的院落,但一直讓小辦待在外頭也不是辦法。
她嘆了口氣,只好起身將房門拉開。
「孔帳房!」見到門被拉開,小辦立刻驚喜地抬起頭。
「小辦,你……」她思索著該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到她。「你忘了城主說過的話了嗎?你這樣做……」
「對不起,我知道您有了心上人,也曉得城主的意思,可是我……」她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我只是擔心您的身子,才會為您送來一些吃的,順道為您再泡杯涼茶,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端起手中的餐盤,乞求地看著她。
諸葛玥沒有說話,只是考慮著該不該收下她的好意。
這幾日西門濤將她惹得心慌意亂,她幾乎都忘了還有個小辦,誰知她卻在這個時候找上門。
西門濤吻上身為男人的她,小辦也戀上身為男人的孔明玥,所有事一夕之間全荒腔走板了起來,讓她始料未及。
「小辦,你是個好姑娘,我也明白你的一番好意,可城主既然已經下令,此事倘若被城主知曉,那麼——」
「沒關系的,城主此刻正在大廳里等待神官大人歸來的消息,我來的路上也一直很小心,沒讓誰瞧見,城主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小辦立刻搖了搖頭,試著說服她。
「可我還是不能——」她還是想拒絕。
「要不就將涼茶喝完好嗎?」小辦卻不讓他拒絕。「只要您肯喝下涼茶,我就很滿足了,過了今夜我一定會將您給忘了,再也不會難為您。」
她並非感到難為,她只是擔心她的安危。
盡避西門濤對她可能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但她卻比誰都清楚他的性子,即使只是玩耍戲弄,但凡是他看上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手,說過的話,也絕對不容許他人違背。
事情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倘若此事真的傳到西門濤耳里,她真擔心小辦會無法繼續待在萬縷城里,可她卻偏偏如此堅持。
也罷,若是喝下一杯涼茶,就能讓她知足離去,那——
敵不過小辦可憐兮兮的哀求,諸葛玥最後還是端起餐盤上的青花瓷杯,掀開杯蓋,一鼓作氣地將里頭的涼茶飲盡。
她只想讓小辦死心,盡早離開,因此完全沒有防備,直到她將涼茶幾乎飲盡,才警覺到口中的金銀花涼茶多了股詭異的苦澀。
眼前,小辦的目光里也閃過一抹詭譎,她心弦一抽,立刻奮力將口中的涼茶吐出,可整杯涼茶大半卻已喝下肚了。
「小辦,你在涼茶里摻了什麼?」她臉色微變,連忙開口問。
「我……」小辦作賊心虛,見她變了臉色,不由得往後嚇退了幾步。
「你摻了藥?」她看著她心虛的表情。「你摻了什麼藥?」她想保持冷靜,月復間卻忽然冒出一股巨大的熱流。
那感覺就像是有股熱泉,源源不絕地自地底下涌出,挾帶著高溫四處流竄,熱力非但沒有減退,反倒還累聚得愈來愈多,窒悶得愈來愈旺,讓她整個人像是置身在滾燙的熱水里,不住地喘息。
不好,這種感覺……難道小辦在茶里下的是藥?
「我、我……」小辦不肯回答,只是緊張地端著餐盤,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反應。「我知道您有了心上人,也知道城主不許我再靠近您,但我是真心喜歡著您,我可以為您做牛做馬,將來您若是想娶妻,我也……也願意做小的!」
老天!她是個女人哪,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娶妻的。
諸葛玥暗自申吟,好想開口勸她不要再繼續執迷不悟,可惜體內的熱氣卻疾速泛濫,甚至沖上她的腦門,讓她感到一陣暈眩——
啪嚓!
青花瓷杯無預警地自素白指間墜下,在落地的瞬間摔成了碎片,剩余的涼茶也隨之四處灑散。
小辦驚得抽了口氣,卻還是下定決心似地將餐盤擱到了牆角。
「我願意連同夫人一塊伺候,我會敬重她,更會伺候您一輩子,我什麼都不奢求,只求您接納我,我……我……」眼見藥力似乎開始發作,她終于鼓起勇氣,大膽投入她的懷里。「我愛您,請您接納我吧!」
「小辦……」諸葛玥想要推開她,卻發現力量一點一滴地在指間流失。
「孔帳房,我知道藥效發作了,您……您就別再忍了,我、我扶您回房。」小辦紅著臉,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是個奴婢,出身卑微,大字不識一個,而孔帳房卻是城主相中的人才,偏偏卻有了心上人,她若是想要出人頭地、就只能委身于他,即便是當妾,也一定有好日子可以過。
依照孔帳房正直的個性,只要她失身于他,就算他再懊悔,也必定會負起責任將她娶進門。
小辦打著心中的如意算盤,硬是拉著諸葛玥想要走進廂房,誰知道原本應該待在大廳等待尉遲觀歸來的西門濤,卻忽然跨過洞門,出現在院落內。
他才一抬頭,就見到兩人摟抱在一塊兒,狀似親密地要進入廂房里,剎那,深邃黑眸燃起了滔天怒火,理智更是瞬間而斷。
「你們在做什麼!」
低沈的嗓音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在一瞬間炸了開來。
而這如同旱天雷響的質問,也重重地將小辦給嚇壞了。
她慌亂轉過身,臉上的血色在見到西門濤的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城……城……」她驚駭得幾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完全不敢相信西門濤會然出現。
慘了,城主看到了,這下子她真的——
「你這該死的賤婢!」盛怒的咆哮幾乎要震碎院落的一切,剛悍身軀在一瞬間自洞門前沖上門廊,將小辦狠狠拉離諸葛玥的身邊。
西門濤太過憤怒,一出手就將她往門廊外拽。
「啊啊啊啊!」小辦發出驚叫。
「不——」諸葛玥伸出手,想要拉回她,卻還是慢了一步。
她眼睜睜看著小辦瞬間跌下了門廊,順著石階一路摔滾下去。
「小辦!」饒是身體不適,她卻還是擔心極了,連忙就想邁開無力的小腳去檢查小辦的傷勢。
不料西門濤卻狠狠地圈捆住她的手臂,不許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你自身難保,還想救人?!」深邃的黑眸里就像是燃著上萬把的火炬,又像是刮著狂風暴雪,看得人膽顫心驚,不寒而栗。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您……您誤會了。」她試著不泄漏出任何異樣,偏偏卻敵不過體內那如火焚的熱流,不住地發燙喘氣。
月光下,她的目光不再沈靜,反倒多了些水漾迷蒙,白皙粉潤的肌膚更是染上了嫣然霞紅,看起來就像是喝下了一壇酒,正醉著,卻偏又讓人聞不到酒味。
不對勁!
燃著熊熊怒火的黑眸,從那張不再淡定的小臉掃向四周,接著很快就發現到一地的碎瓷,和那被擺在地上的飯菜。
西門濤眼角一抽,大掌一揮,整個餐盤竟原封不動地來到他的大掌上,他端起餐盤聞了聞飯菜里的味道,瞬間便明白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該死的賤婢竟然在鈑菜里下藥!
他氣得將餐盤甩出,跨出步伐,就想給那女人一個惡懲——
「不要!」諸葛玥卻緊緊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他前進。「不關小辦的事,那些飯菜是……是卑職自己準備的。」她重重喘氣,光是為了拉住他,就幾乎耗盡她僅存的力氣。
「你竟敢替她說話?」西門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直到這個時候,他還要維護那賤婢?!
「卑職沒有替她說話,卑職只是實話實說。」她睜著迷蒙的大眼,勇敢地與他對視,即使在最虛弱的時候,她想到的依舊是別人。
小辦只是一時糊涂,只要好好的開導,必定能改過自新。
「住嘴!」
「那些飯菜真的是卑職自己準備的,不關小辦的事。」諸葛玥卻固執地搖了搖頭。「所以請您……讓她走吧。」
「孔明玥!」他的語氣冷厲,就連表情也變得陰鷙。
他警告似地瞪著他,仿佛他要是膽敢再開口多說一個字,就要自行承擔後果。
而諸葛玥又何嘗不曉得惹惱他的下場,但她若是不開口為小辦求情,天曉得小辦會有怎樣的下場。
兩人相互對峙,一來一往,加上西門濤幾聲怒咆,早已引來好幾名護衛,甚至就連總管石魁也聞訊趕了過來。
此時,三名護衛和石魁就站在洞門外頭,靜默等待西門濤下令。
雖說他們乍到,不曉得事情的前因後果,可待在西門府里那麼多年,誰都從沒見過城主怒氣騰騰的模樣。
一地的碎瓷,打翻的飯菜,加上涕泗橫流、臉色死白的小辦,縱然無法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每個人還是猜出必定是小辦犯了大錯,惹惱了城主。
盡避西門濤所有注意力都在孔明玥的身上,小辦卻還是嚇破了膽子,邊哭邊抖地後退,妄想要逃跑,卻被守在洞門外的護衛給擋下。
眼看小辦被人擒拿住,諸葛玥臉上掠過一抹不忍,最終還是開口吐出了聲音。
「饒了她吧!」
俊美的臉龐就像是走進了一場殺戮,除了陰鷙,更顯得狠戾,彷佛正準備要大開殺戒。
西門濤冷冷地,狠狠地瞪視著那嫣然迷人,卻又可恨至極的小臉。
他都已經開口警告了,他卻還是要替那女人說話,他就這麼憐惜那賤婢?
「我求您了。」諸葛玥小手顫抖,卻將他衣角捉得更緊。
剎那,西門濤憤怒得幾乎要咆哮!為了那個賤婢,凡事頑強的他,竟然會這樣低聲下氣地開口求他?!
懊,很好,非常好!
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他可以為那賤婢做到什麼地步!
「把那個賤婢關到柴房,沒有我的允許,永遠不許她出來!」大袖一揮,西門濤沒有直接給小辦死路,卻也沒打算讓她好過。
「是!」三名護衛立刻領命。
「不要——啊!」諸葛玥還想求情,不料西門濤卻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一把將她扛上了肩頭,毫不猶豫地走進眼前黑暗的廂房。「您要做什麼?快放我……放我下來。」沒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小嘴登時發出連串驚呼,想要掙扎,卻早已是虛軟無力。
小嘴吐出更多的喘息,她咬唇苦忍,卻怎樣也平息不了體內那一波又一波的熱浪炙流,她整個人五內如焚,躁熱難安。
「這輩子從來沒有人敢惹火我,你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辮沈中,西門濤的聲音卻像是白天上的閃雷,重重地劈進她的心頭,甚至是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