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我一定得穿這樣嗎?」
一名小女孩緊皺著眉,滿臉嫌惡的看著身上月白色的蕾絲花邊洋裝,再看向鏡子,一向只綁成馬尾的頭發,此時被弄成高雅的公主頭,再加上身上的公主裝,使她看起來更像美麗的小鮑主。
「沒錯,而且待會去拜訪新鄰居時,你得給我乖乖的,像個小淑女,別給我惹麻煩。」何玉茹低下頭警告女兒,就怕她再給她惹出一堆麻煩。
說到他們袁家這個女兒,她就很頭痛,明明長得圓圓的,又有一張可愛的隻果臉蛋,她和丈夫為她取了個名字叫隻果,袁隻果、圓隻果,多好听的名字呀!
可事實證明,是她跟丈夫對這女兒的期待太高了,是可愛沒錯,腦子也算聰明靈活,可就是那性子,常讓她跟丈夫頭痛得不得了,明明就是個女孩子,那個性卻跟男孩沒二樣。
常常跟人打架,愛打抱不平,見不得那些小男孩欺負小女生,出來見義勇為的結果就是常弄得自己滿身傷,然後讓那些男生的家長來向他們投訴,說他們家隻果多凶、多恰、多悍。
唉唉唉,可憐他們二老為了這個女兒,得四處跟人賠罪。
他們也告訴她很多次了,別跟人吵架,她也都乖乖應好,可沒多久,她又把那些小男生們打得四處亂竄。
怎麼會這樣呢?她何玉茹怎會生出這麼恰的女兒?
唉她出門都覺得好丟臉,到處都听見鄰居私語著,她生了一個很恰的女兒叫袁隻果。
幸好這次她丈夫因為工作調職,全家從台南搬到台中。
這次為了不再讓之前的悲慘事件發生,她事先把女兒打扮的像個小鮑主,還不停警告她,絕對不準給她惹麻煩。
「是,我知道。」見何玉茹的臉上微微抽搐,袁隻果非常聰明的知道,她家老媽又想到之前在台南老家的事了。
「很好。」看到女兒乖巧的模樣,何玉茹滿意的點點頭,「把手上的禮盒拿好,我要按門鈴了。」此時她們正站在鄰居家門口,正打算跟新鄰居問個好,做好敦親睦鄰的工作。
「好。」袁隻果受不了的偷偷翻翻白眼。從一大早老媽就不停碎碎念,她听到耳朵都快長繭了,「你快按門鈴吧。」她已經快受不了這身洋裝了,穿這樣好難受。
就在何玉茹伸手要按門鈴時,大門卻突然打開,接著便是一個吼聲——「甄多余,別以為你躲在外面我就砸不到你。」
啪一聲,一盤蛋糕正中袁隻果的臉。
頓時,時間停頓幾秒。
一名身上全沾滿蛋糕的男孩怔愣的看著袁隻果,「你是誰呀?」怎麼不是甄多余?
袁隻果靜靜的將臉上的盤子拿下來,一只圓眸直直的瞪著男孩,另一手則擦著臉上的女乃油。
「啊!小望,看你做了什麼?」突地一個女聲在門後響起,就見一名穿著高雅的女人驚訝的看著一切。
「呢,沒關系沒關系,只是意外。」何玉茹僵著笑臉,趕緊拉著女兒的手,一邊用眼神警告,不準她沖動。
接收到母親警告的眼神,袁隻果乖乖忍下心里的怒火,低下頭靜靜的用手將臉上的女乃油擦掉。
「我們是隔壁新搬來的鄰居,來打個招呼的。」何玉茹笑著,「這是我女兒,她叫隻果。」她介紹著袁隻果。
「你好你好,真不好意思,弄得隻果一身蛋糕,小望,你還不道歉?」女人轉頭命令兒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男孩輕聲嘀咕,他剛可沒錯過袁隻果那怒沖沖的眼神,好像是要一口將他撕裂一樣。
「小望!」女人怒斥。
「好嘛,對不起。」小男孩有點不甘不願,都是甄多余啦,害他被媽罵。
「沒關系沒關系,小阿子嘛,愛玩。」何玉茹打著圓場,手卻更拉緊女兒,就怕她真的會忍不住撲上去。
「趕快進來,我拿毛巾讓隻果擦擦臉。」女人趕緊招呼她們進去,「小望,把弟弟妹妹叫進來。」她命令小男孩。
听到母親的命令,小男孩撇撇嘴,轉身就要叫弟妹出來,這一轉身剛好與袁隻果惡狠狠的瞪視對上。
他挑挑眉,故意笑得很得意,哼,他最討厭女生了,愛哭又愛裝模作樣。
這臭男生,袁隻果在心里低咒,卻因為母親緊抓的手和飄來的眼神警告,使得她不敢輕舉妄動。
小男孩得意的吐吐舌,不再理會她,轉身就走了。
瞪著男孩的背影,袁隻果不甘不願地被牽進客廳。
「來,隻果,這是我小女兒的衣服,你們身高差不多應該穿得下。」陳淨柔拿給她干淨的衣物,「來,這里是浴室,里面也有干淨的毛巾。」
「謝謝阿姨。」袁隻果有禮貌的道著謝,乖乖進了浴室。
至于陳淨柔和何玉茹則在等待的時間里,閑聊兼自我介紹了下,直到那名小男孩出現,且身後另跟了二男一女。
「媽,我把弟妹帶來了。」男孩走到陳淨柔面前。
「袁太太,我跟你介紹,這是我大兒子。」陳淨柔指著小男孩,「他叫希望,另外一個,一個叫期待、一個叫多余,再來這是我最小的女兒,叫望歸。」
「因為我一直很想生個女孩,可一直就只生兒子,好不容易終于生到這個小女兒,我丈夫也很高興,說是眾望所歸,所以才把她取做望歸。」陳淨柔笑著解釋。
听著孩子的名字,何玉茹笑得有點尷尬,「呃,我記得你丈夫是姓甄吧?」完了,她好想狂笑。
「對呀?怎麼了嗎?」陳淨柔眨著眼,有點不解。
「媽,你可以不用介紹我們的名字。」甄希望冷著一張小小俊顏,臉上的表情很尷尬,不只是他,站在他身後的三名小阿也是同樣的表情。
「噗,哈哈哈——」突然,一個大大的笑聲從旁邊傳出來,就見袁隻果痛苦的抱著肚子,笑得眼淚都爆出來了。
拜、拜托,哪有人取這種名字的,甄希望、甄期待、甄多余、甄望歸,噗,好好笑喔!
听到她的狂笑,四名小阿子全硬著張臉,不悅的瞪著她,想也知道她的笑是什麼意思。
「隻果!」何玉茹趕緊跑過去阻止自己女兒,「別笑了。」她低斥,雖然連她自己也很想笑。
「啊,對了,今天剛好是我女兒生日。」陳淨柔拍手,「來來來,我們一起來吃蛋糕。」她招呼大家到飯廳,桌上還擺著一個大蛋糕。
「這怎麼好意思!」何玉茹笑得很客氣。
「不會不會。」陳淨柔好客的拉著她們,「小望,你們也過來。」她回頭招呼自己兒女。
四名孩子,看了彼此一眼,乖乖的走過去,而甄希望剛好就走在袁隻果後面,看到她的發還濕濕的,不過卻還是用發帶綁成馬尾,烏溜溜的,好像很好模的樣子。
他想著,手也下意識的伸出去,然後用力一拉——
啪一聲,頓時四周全靜止了,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看著甄希望和袁隻果,只見甄希望呆傻的模著臉頰,頰上有著明顯的紅印,而袁隻果則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你這該死的凶婆娘!」甄希望吼地一聲,重重的撲了上去。
「你才是白目的臭男生!」袁隻果也不甘示弱的撲上去,二人纏成一團,拳腳並用的在彼此身上留下傷痕。
這年袁隻果七歲,甄希望十歲,二人自此開始了誓不兩立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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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婆娘,你在哭喔?」公園里,一名小男孩站在小女孩後面,俊秀的臉上帶著好奇,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凶八婆哭耶。
「不關你的事,走開啦!」小女孩低聲哭著,圓圓的臉蛋哭得紅通通的。
「走就走,希罕喔!」小男孩哼了哼,轉身就要走,可才要邁開腳步,女孩的哭聲卻又讓他停住。
他轉身,看了女孩一會,搔了搔頭,最後從口袋拿出手帕,走向前遞給女孩。
「別哭了,你哭得好丑。」他說著,小臉上有著不自在。
女孩抬頭看了他一會,吸了吸鼻子,才接過他的手帕,「謝謝。」她低聲道謝,仍微微哽咽。
男孩搔搔頭,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還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對他說謝謝,感覺怪怪的。
「我家圈圈死了,今天我要拿早餐給它,卻發現它死了。」頓了會,女孩才輕聲說著,眼眶又泛出淚。
看著女孩,男孩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知道圈圈是她家養的狗,是她最疼愛的寵物。
「別哭了。」最後男孩只能說出這一句,然後靜靜的站在原地陪著女孩,讓她盡情哭泣。
夕陽西下,將二抹小小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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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果,我、我有事想告訴你。」一名戴著無框眼鏡的斯文男子看著坐在對面的袁隻果,神情顯得有點局促。
「什麼?」袁隻果看著男子,粉女敕的圓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靈活的黑眸閃亮,有如夜空里的星星。
擺眸瞄到身旁的花束,臉上的笑意更顯香甜。今天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昨兒夜里就接到男友許文軒的電話,說好今晚一起出來吃飯慶祝她的生日。
為了今天,她還特地打扮了下,穿上一向討厭的洋裝,也擦上粉色唇彩,就為了讓許久未踫面的男友驚艷一下。
「我、我……」許文軒支吾著,額上不停冒著汗。
「怎麼啦?干嘛吞吞吐吐的?」袁隻果不解的看著許文軒,「你會熱嗎?」怎麼額上那麼多汗?
「不、不會。」許文軒笑了笑,「隻、隻果。」深吸口氣,他決定導入正題。
「嗯?」袁隻果輕應一聲,覺得男友今天怪怪的。
「我、我們有多久沒踫面了?」看了袁隻果一眼,許文軒輕聲問著。
「唔。」袁隻果側頭想了一下,「一、二個月吧。」她不怎麼確定的說著。
她和許文軒因為彼此工作繁忙,所以踫面的機會並不多,而且她知道他在忙,所以也體諒的少打電話,不去打擾他工作,二人僅會在假日約會見個面,不然就是偶爾打個電話問候一下,聊些情話。
朋友常跟她說這樣哪叫戀愛,太平淡也太無味了吧?!不過她並不覺得,誰規定戀愛一定得轟轟烈烈,她袁隻果就愛細水長流,不行嗎?
而且她和許文軒交往二年多來,感覺也都不錯,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是二個半月。」許文軒說出正確的數字,黑眸深看了她一眼,里面有著復雜。
「喔。」袁隻果笑著點頭,「然後呢?」重點是什麼?
看到袁隻果無謂的模樣,許文軒不禁輕嘆口氣,「隻果,我覺得我們這樣根本不算在交往。」
「什麼意思?」袁隻果擰起眉尖,心里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你對我太不在乎了,讓我覺得我們只是很單純的朋友,而不是男女朋友。」許文軒看著她,輕聲說著。
「所以?」袁隻果斂下笑容,冷靜的看著他。
「我、我原本也以為戀愛就是這樣,可是、可是直到我遇見她,我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許文軒急忙說著,目光移轉,不敢與袁隻果相視。
「喔?」袁隻果冷冷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平靜到令人害怕,「意思就是你喜歡上別的女人,所以想跟我分手?」
「我、我……對不起,隻果……」許文軒急著想道歉,臉上有著愧疚。
「不用說了。」袁隻果打斷他的話,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卻是極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優雅的站起身,黑瞳諷刺的看著椅上的紅玫瑰。
「你的禮物我收到了。」她拿起紅玫瑰,「謝謝,真是一個很棒的生日禮物。」帶著得體的笑,她微微一點頭。
「那,再見了。」笑了笑,袁隻果趕忙轉身離開,就怕再不快點離去,隱忍許久的淚就會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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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的不像男女朋友!」袁隻果恨恨的將啤酒罐丟向牆,啤酒灑了一地,也弄髒了干淨的瓷磚。
「要不是男女朋友,我會三不五時對你噓寒問暖、還對你情話綿綿,擔心你工作會不會累,身體好不好嗎?」袁隻果哭喊著,淚水流了滿面,稍早在餐廳時的冷靜早已消失無蹤。
她曲起雙腿,小臉埋入其中,細細的抽噎聲不停從其中發出。
早在奔出餐廳時,泛在她眼中的淚就已落下,不顧來往行人的注目,她急匆匆的跑到商店,買了一打啤酒,再沖著回家,打算把自己灌個爛醉,好洗去失戀的痛苦。
「什麼東西嘛……」瞄到身旁紅得刺眼的玫瑰,她用力抓起來狠狠的丟向前方,「真是個爛生日,糟透了。」在生日時失戀,真是他媽的○○××……
袁隻果咬著唇,看著被她丟在地上的紅玫瑰,淚水又忍不住爆落,「真的是糟透了……」再度將臉埋進雙膝,她繼續哭著。
「喂,女人,我肚子餓了。」砰一聲,關上的門被用力踢開,一名高大男子走進屋。
他上身穿著黑色的休閑衣,修長的雙腿被已泛白的牛仔褲裹住,一頭不羈的半長發微挑染成紅色,狂野的俊臉上有著一對深沉黑眸,性感的薄唇不悅的抿著,明白的告知旁人他老大爺此時心情正不爽。
听到聲響,袁隻果怔愣的抬起頭,看向門口,粉女敕的頰上猶殘留淚痕,紅艷的唇瓣微顫,眼眶紅腫地與來人相視。
「女人,你哭什麼?」男人擰起眉,瞄了下凌亂的四周,再看了眼腳下的啤酒罐,揚了揚眉,「你不會又失戀了吧?」黑眸瞄向她,毫不留情的說出事實,並且惡意的強調那個「又」字。
「關你屁事!」袁隻果低下頭,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站起身。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在生日失戀就算了,還被生平最討厭的人看到自己失戀的模樣。
「真凶,活該沒人要。」男人搖頭,逕自走向沙發,自然的程度仿佛這里是他家。
袁隻果冷冷睨了他一眼,唇反勾起一抹笑,「沒人要也只是一陣子而已,總比某人好,要被人笑一輩子,就因為那個名字。」
看到男人臉色微微一變,袁隻果更顯故意,「對不對啊?甄、希、望。」一字一字的,她慢條斯理的念出那可笑的名字。
「袁隻果,你他媽的欠扁啊?」甄希望怒瞪著她,那可笑的名字是他這一生最大的禁忌。
懊死的,一切都得怪他老媽,說什麼一直想生女兒,偏偏第一胎是兒子,所以叫希望,希望有個女兒;第二胎偏偏又是兒子,于是叫期待,期待下次能生個女兒;第三胎好死不死的又是個兒子,她火起來了,干脆叫多余,因為她、不、要、兒、子。
然後,可憐的就是他們三兄弟,因為名字從小被笑到大,而且他們竟然還姓甄——
一想到這,甄希望肚里就一堆火,所幸身旁的人都知曉他的禁忌,所以不是叫老大、大哥,不然就是稱他為望,就只有面前這可惡的女人,敢連名帶姓叫他。
袁隻果笑得更惡劣,「沒辦法,誰叫有人就是犯賤,老愛跑到這來讓人提醒自己有個多麼可笑的名字。」她一臉無奈,嘲弄的眼神明白的告訴甄希望,誰叫你自己要跑來。」
「死女人,你他媽的真以為我愛來呀?」被她的眼神給激得一肚子火,甄希望氣到站起來,該死的,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他一定一拳把她打到好望角去。
「那你可以滾呀,我又沒請你來!」袁隻果毫不畏懼的與他相瞪,「再見,不送。」她今天失戀已經夠痛苦了,不用他白目的再來插一腳。
「你這女人,要不是我媽跟你媽托我照顧你的話,我才懶得理你。」去她的,她以為他愛理她嗎?又不是吃飽沒事做?
「人家叫你照顧你就照顧喔?那我叫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哼,她又沒求他,雞婆!
「誰叫你要上台北?」好好的台中不待,偏偏要上台北,而他該死的也在台北,所以就被二家四老仔細的叮嚀,要好好照顧這個鄰家小妹妹。
而為了讓他方便照顧她,四名老大人更詳加安排,讓她住在他隔壁,好讓他好好照顧她。
「台北是你家嗎?我不能上來嗎?你以為你是誰呀?台灣總統還是共產黨?」死家伙,沒看見她今天失戀嗎?還來找她吵架,可惡,她要是吵輸他,她就不叫袁隻果。
「袁、隻、果!」甄希望狠狠瞪著她,氣到全身的筋都快爆了,該死,這欠扁的死女人!
「干、嘛?」袁隻果揚起臉,即使二人的身高相差了一大截,可她身上的氣勢一點都不輸人。
本嚕、咕嚕。
非常清楚的叫聲從甄希望的肚皮傳來,二人均愣了下,一起往那發出叫聲的肚皮望去——
「呃……」甄希望尷尬的漲紅一張俊臉,一雙眼不知該往哪瞟才好。
袁隻果非常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哈哈你……」一手指著他,另一手則抱著肚子,天呀,她快笑死了。
「笑什麼?肚子叫不行喔?」甄希望怒吼著,「該死的,我是犯賤才會跑來你這。」他嘀咕著,轉身決定離開,可惡,早知道就自己出去吃。
「喂,等等。」袁隻果叫住他,眼角還泛著淚光。
天呀!她笑得肚子好痛,而且說實話,經他這一鬧,失戀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干嘛?」甄希望沒好氣的回過頭,他坑邛到不行了,沒力氣跟她這八婆斗,這一戰他乖乖認輸,不過下次,哼哼。
「你幾天沒吃了?」袁隻果隨意問著,同時舉步走向廚房。
雖然二人是死對頭,見面不吵架是不可能的事,不過每當他肚子餓跑來她這時,二人吵歸吵、罵歸罵,她通常還是會弄點東西給他吃,畢竟鄰居十多年,就當救濟一條豬也行。
「唔,一逃つ吧。」甄希望想了一下,隨意說說,看她走向廚房,他也識相的再坐回沙發,等飯吃。
「你又接了什麼案子?抓奸?」袁隻果打開冰箱,拿了一顆蛋和一包面,再拿些蔥花,決定做個烏龍面。
「什麼抓奸?你不要以為我的工作就是做那些!」甄希望瞪了她一眼,瞄了眼地上的啤酒,隨手拿了一罐,開了就喝。
「在台灣的偵探事務所不是做這個是做什麼?」嘖,什麼工作不做,跑去開個破偵探所,當個窮偵探,沒餓死算他好運。
「喂,那個許文軒不要你了喔?」沒理會她的話,甄希望反問她,眼角瞄到丟在角落的紅玫瑰,他搖搖頭。
浪費,竟然送死女人紅玫瑰,她那德性配嗎?紅玫瑰是適合性感嫵媚的小女人。至于袁隻果,說臉蛋沒臉蛋,說身材沒身材,脾氣又恰到不行,紅玫瑰,哈?
袁隻果停下洗菜的動作,轉頭笑看著他,黑眸微微眯起,清晰的吐出四個字——
「干、你、屁、事。」
這家伙是不懂得看人臉色嗎?竟敢挑著她的傷口問,擺明提醒她,她今晚失戀。
甄希望揚了揚眉,笑了,「怎麼?外遇喔?」
對,他就是自目,他就是故意問的,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失戀了,他看了好幾次,早已見怪不怪了。
「這次你怎麼對待人家?」愜意的將背躺向沙發,甄希望輕松問著,「潑水?狠狠踢人一腳?還是駕到人家下不了台?」
通常對方外遇態度又囂張的話,她絕對不會忍氣吞聲默默當個小可憐,反而會像個女王,把對方弄得跪地求饒,然後再回家拼命咒罵痛哭。
袁隻果默默打著蛋,將面條放進鍋子,沉靜好一會,才回答他的問題。
「什麼都沒做。」
「喔?」甄希望揚起眉,這可真稀奇,「分手原因是什麼?」難道不是外遇?
「他喜歡上別的女人,覺得那女的能給他戀愛的感覺,而我不能,因為我不在乎他,讓他覺得我一點都不像他女友,這答案你滿意嗎?」袁隻果轉過頭看著他,臉色平靜,倔強的不露一點情緒,唯有那靈透的眸中,淚光閃爍。
甄希望沒有回話,僅與她相望,最後她率先轉過頭,忙著繼續煮面。
袁隻果咬了咬唇,忍住淚水,深深呼吸,確定自己能控制好情緒了,才關上瓦斯,將煮好的烏龍面端出,放到桌上。
「吃好快滾,本小姐今天沒心思跟你斗。」懶得看他,袁隻果低下頭整理骯髒的地板,不再與他說話。
甄希望也低下頭,靜靜吃著,一時吵鬧的空間靜了下來,只余整理東西的——聲和吃東西的呼嚕聲。
「呼,好飽。」好一會,甄希望才滿足的放下碗,胃裝得滿滿的,覺得整個人也好像活了起來。
「好,走吧。」甄希望起身,一把拉起袁隻果,拖著她就要走向門外。
「啊?」袁隻果愣了下,呆呆的被他拖著走,「去哪?」
「放心,不會把你拖去賣的。」甄希望回頭不屑的瞄了她一眼,「我可不想到時還得倒貼錢。」
袁隻果眯起眼,反應極快的舉起腳,重重的往他腳骨踢去。
「媽的!死女人!」咒罵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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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來這干嘛?」看著下方的燈火,小小的,就跟天空的星星一樣,彼此閃爍,相互輝映。
「看風景。」提著一袋啤酒,甄希望走到她旁邊,拉著她一起坐下,並拿一罐啤酒給她。
袁隻果睨了他一眼,沒接過他手中的啤酒,反而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大半夜帶著一名柔弱女子上陽明山看風景,先生,你有什麼企圖?」
「咳。」甄希望差點沒被口水噎到,「柔弱女子?你?」
他上下看了她幾眼,「你要柔弱的話,其他女人都可以去自殺了。」這種話也敢說,當他甄希望不認識她嗎?
「不然你帶我來這干嘛?還拿酒給我喝?」她看了眼他手中的啤酒,「怎麼?想搞酒後亂性這套喔?」
「不喝拉倒。」甄希望白了她一眼,自己拉開拉環,喝了一口,「難得本少爺好心想安慰你失戀,還在那邊耍白痴。」要不是念在鄰居十幾年,還有點感情,他才懶得理她死活。
「唷,那不就要很感動?」袁隻果笑得很假,她又不是白痴,當然明白他的舉動,畢竟認識十多年了,吵歸吵,彼此的脾性卻也都明白。
「知道就好。」甄希望哼了哼,不悅的瞥了她一眼,「真稀奇,你今天竟然穿裙子耶?」他驚訝得像看見鬼一樣,嘖嘖,認識這麼久,除了學校該穿的制服外,他極少見她穿裙子,尤其還是這麼淑女的洋裝。
其實袁隻果長得並不差,就如她的名字一樣,有著一張可愛的隻果臉蛋,水女敕水女敕的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豐腴的身子不算瘦,卻-縴合度。
只是平常她總懶得打扮自己,不是黑衣黑褲,就是隨便一件衣服套了就走,長發也總是隨性的綁成馬尾,懶得去多做變化。
「不行喔?」袁隻果瞪了他一眼,自動的拿起袋中的啤酒,打開拉環,大大喝了一口,再重重吐口氣。
「沒。」甄希望聳了聳肩,「那麼喜歡許文軒?」喜歡到肯為他打扮?
「不喜歡就不會交往了。」袁隻果晃著手中的啤酒,「只是好像交往久了,感情就會淡了,然後分開好像是很自然的事。」她輕聲笑了笑。
「他會有那種感覺不是沒原因的。」他不是不清楚她跟許文軒之間的交往,而且也看得很明白,彼此分開那麼久,偏偏身為女友的人還沒感覺,也難怪許文軒會移情別戀了。
「什麼?」袁隻果看向他。
「沒。」甄希望晃了晃頭,「你呀,還太女敕了。」還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什麼呀?」袁隻果擰起眉,「你又沒比我大多少?說得你好像什麼都懂一樣。」才大她三歲而已,拽屁。
甄希望咧開嘴,俊臉笑得野性,「三歲也是大,小妹妹。」
「只長年紀不長腦子也沒用。」袁隻果嘴利的回了他一句。
「嘴巴這麼毒,難怪沒人敢要。」恰成這樣,哪個男人娶了她誰倒楣。
「那又怎樣?我高興。」袁隻果冷哼一聲。
「是是是,你大小姐高興就行。」念在她今天失戀,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她吵,「吶,干杯,生日快樂。」他舉起啤酒罐。
袁隻果瞄了他一記,笑了,「謝謝。」她也拿起啤酒罐與他干杯。
夜里星空閃爍,涼風徐徐,今天就先休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