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麼?!」任放歌大喝。火速將兩人拉開。
「-在做什麼?」葉安安問著。在雙唇得回自由後,聲音不因飽受驚嚇而高昂半分,也是在場唯一稱得上冷靜的人;以一個苦主來說,她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
「你在做什麼!」被粗魯拉開的嬌美女子不悅地大叫,可惜因為聲音太嬌太嗲,以至于一點威嚇力道也沒有。抬起戴滿鑽石戒指的縴縴玉手,指著任放歌問︰「你是誰!」
「她是誰?」任放歌眼楮噴火,視線定在葉安安被輕薄去的芳唇上,誰也不搭理,只問著葉安安。
「不認得。」葉安安老實回答。躲開他火熱的目光,看向那個唐突吻她的女人。
這一看,差點笑了出來,原來任放歌拉開那名女子之後,並沒有放開手,非常警戒地箝制住那個嬌滴滴的陌生美女,不讓美女有機會接近他們。
任放歌箝制得很輕松,因為美女個頭嬌小,身高頂多一五五,他一只手堅定地壓在她肩脖穴道處,不必太用力就能輕易制住她,讓她就算四肢用力揮舞,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接近葉安安,更別說想要再度輕薄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抓著我做什麼?小心我告死你!你放開呀!安安,-快叫他放開我!」
不可饒恕!太不可饒恕了!在這麼美麗的偶遇情境里,怎麼可以有殺風景的東西出現干擾?康茱麗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是掙不開這個臭男人的抓制,想踹人,卻因為腿太短而踹不到,真是氣死她了!
「安安!-說句話呀!」叫囂了好一會都沒能讓自己的情況得到改善,那個鐵爪男居然就只盯著葉安安看,一瞬也不瞬的,仿佛忘了她的存在,卻還是把她抓得這麼牢,有沒有天理呀!所以她只能向葉安安求救︰「安安!-不認得我了?我是康茱麗呀!-讀「聖明女中」時,我們同班又同寢室,-忘了別人沒關系,沒道理會忘了我呀!」
「為什麼不該忘了-?」她的說法讓葉安安不由得好奇起來。雖然還沒想起她,不過听听也無妨。
「因為我們在畢業舞會上接吻過呀!我們的初吻,-記得的,對不對?」
有這件事嗎?葉安安努力回想。
「-忘了?畢業舞會當天,-跟其他九個人都被推舉為有獎征答的獎品,只要有人答對學生會長出的題目,就可以從-們身上得到一件東西做報償,那時我答對了一個很難的題目,挑了-當獎品,說要-的初吻,-說不可能,但是我就先下手為強了有沒有?-不可能忘的!」
是這樣嗎?看著這張還是很陌生的臉,葉安安沒有辦法在她的指證歷歷下反駁。她說是就是吧,沒意見。
「什麼!安安,-把初吻給了她?」任放歌不可思議地咬牙問。
「我沒有。」葉安安搖頭。
「當然有!你是誰?跟我家安安是什麼關系?為什麼用這種口氣說話?」康茱麗得意洋洋地說著。雖然現在被抓得牢牢的,可是她有自信光用一張嘴就可以氣死這個破壞她跟安安美麗重逢畫面的壞人。
可惜她的存在感不太足夠,所以那對正在相視的男女沒有太理會她。
「她以前沒有吻過-?」任放歌已經知道該怎麼正確地問葉安安話。不必拐彎抹角,想了解什麼,直接問就是了。她想回答的,會回得很坦白︰不想回答的,就以沉默應付。
她不是听不懂別人的七拐八彎,可是會懶得理會,真有事想問她,問的方式不必太藝術。
「當然有!我都說過幾遍了你還問,你耳聾喔?」不甘被冷落的康茱麗在一邊搶戲。
「如果她就是當年在畢業舞會上贏走我的人,那她應該有吻過我。」
「你看你看!我沒有亂說吧,我們真的有過最美麗的初吻!」
「不是初吻。」葉安安搖頭指正。
任放歌听到這里,突然再度揚起了一股不想繼續問下去的感覺。現在已經不再是安安跟這個全身金光閃閃的矮冬瓜當他的面親吻的問題了,而是……
「當然是初吻!」
「不是,我的初吻在一年級時就給社團的社長要去了。」她記得的事不多,但初吻畢竟是難得的體驗,雖已忘了那個學姐的長相,倒是記得有過初吻經驗。
康茱麗當下瞠目結舌,再也說不出話。
丙然這個話題不該繼續!「-……為什麼……要跟-學姐親吻?」任放歌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可是滿滿的無力感打擊得他一點氣也生不起來。
葉安安太過理所當然的口吻讓他想聲討什麼都顯得師出無名,他早就知道的,安安不是一般的女人,不過,他現在知道了,他其實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因為他現在想知道的只是她對哪一種性別的人比較感興趣,而非氣跳跳地質問她為什麼要跟女人接吻。
「她問我好不好奇親吻的感覺、要不要試試看,我沒反對。」
「-怎麼可以這樣!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們的初吻!我們的定情之吻!安安!-怎麼可以在我之前就把親吻給別人!」
沒有人管她在演哪一出,話題繼續下去——
「那,-喜歡嗎?」
「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印象不深,所以不記得當初是什麼感覺。
「-吻過男人嗎?」
「沒有。」還沒有男人對她做出這種要求。
「那-好不好奇跟男人親吻的感覺?要不要試試看?」
任放歌的表情比司馬昭之心還明顯,葉安安非常警戒,直覺想逃,下意識要開口說不,可惜這個動作快速的男人已然急呼呼地迫近過來,沒讓她有任何遁逃機會。
「或許-會比較喜歡!」
他說完,吻住她。
就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在他另一只手還抓著一只正在噴火的華麗女暴龍時,他吻了她。
那一吻之後,葉安安的生活再度有了不同的改變。
變得……挺熱鬧。
除了本來就有的「假日追求者」任放歌之外,又有一個放話要跟她「重溫舊情」的高中同學康茱麗。多了一個追求者的情況是——她常常感到很吵。
現在,任放歌來找她時,除了電話響個不停之外,空檔時還能一心好幾用地逗得康茱麗蹦蹦跳;而她,一個被爭搶的肉骨頭,則靜靜地坐在一邊吃東西、看影片。
她習慣置身事外,淡淡的不經心,也不知該如何熱絡。對于這兩個與她截然不同的人,她其實有點佩服,他們甚至在還不認識時就可以很有話聊,而今為了一個他們共同想搶的人,可以斗嘴的話題就更多子。
任放歌親吻過她,常來找她,在她沒反對的情況下,成為她的男朋友,可她到現在為止,還沒感覺到「朋友」與「男朋友」之間有什麼不同。她並沒有因為任放歌是她的男朋友而對他有更多的了解。
她對了解別人不在行,從來就不在行,以前不介意的,可是,不知何時,她漸漸地介意了。
這是親吻的後遺癥嗎?她撫了撫唇角,忍不住想起他,又不願自己是這樣在意。她向來是什麼都不在意的,為何會因為一個男人出現而動搖?
今天是中秋節,放假一天。不想留在家里,于是走了出來。
她不知道康茱麗會不會又買一大束昂貴的香花來敲她的門,然後準備一肚子的話來跟任放歌斗嘴;她也不知道任放歌會不會在今天中秋節的放假日來到她的居處,買來一大堆東西喂她,然後接他一大堆電話。
她想,生活不該被任何事制約,在她其實並沒有跟任何人有約在先的情況下,更無需去習慣性的為誰等待,所以她出門來。
走在街上,人來人往,她看著櫥窗里的展示,也看著被高樓大廈切割後,僅剩無多的那點零碎藍天。
「小姐,要買張刮刮卡嗎?」路邊坐著輪椅的老婆婆不帶希望地問著,畢竟眼前這位小姐看起來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樣。
「兩張。」她掏出兩百塊買了,卻只是看著彩券,沒動作。後來在老婆婆的指導下,才知道要刮掉哪里。
「小姐!-這一張刮中了一千塊耶!」老婆婆驚呼,引來一些人注意。
她點點頭,把彩券還給老婆婆,又換了十張,零星的中了一百、兩百,她身邊不知何時圍了一群好奇的人,直到刮到沒得刮,老婆婆的生意也興隆起來了。
她繼續在街上閑晃,沒有目標,只是不想回去,只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應該比較習慣。
「姐姐,買口香糖嗎?一條十五塊錢。」一個瘦小的女生手上捧著一盒口香糖,肩膀上還斜背著一桶玫瑰花在賣。
「花呢?」
「花一朵二十五塊。」
葉安安看著滿頭大汗的小女生,掏出兩百塊給她,拿了兩條口香糖、三朵花,又開始走著。
百貨公司門口,有人在發送氣球,她這個路人也被強塞了一只在手上。她停在一邊還在想著該怎麼處理這些東西時,突然一聲叫喚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任放歌!我沒看錯吧?你大少爺居然會站在這里排隊買泡芙!」
不遠處,排成人龍的後半段,有兩名長相顯眼的男子,其中一個正在大呼小叫,而另一個,是任放歌。
他怎麼會在這里?
「喂,你手來腳來的做什麼?」任放歌一手推開那個正在翻他紙袋的家伙。
「不會吧!焦糖瑪其朵兩杯……你不是向來只喝黑咖啡嗎?什麼時候你開始受得了這種膩死人的味道了?還有這些芝麻球、洋蔥圈什麼碗糕的,是怎麼一回事?!你這輩子都沒喜歡過這些油炸品!你一定不是任放歌對不對?你一定是冒充他的外星人對不對?」
「我說對,你就會走人?」
「當然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你電話老打不通是怎麼一回事?」
「沒電。」眼見還要排好久,任放歌再度拿起手機撥出號碼。
「沒電?那你現在是在干什麼!」
「發送訊號請同伴來接我回火星。」沒人接,她今天出去嗎?半小時前打過一次,也是沒人接。他該去哪里找她?如果打給葉揚洋問她的行蹤,有沒有可能找得到?她也許回家了,嗯,好,等一會試試看。
「別扯了,快跟我說,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看起來像是要去野餐,跟誰?不會是想買回去孝敬老爺子吧?他一定會很感動,我馬上打電話跟他老人家說——」
「我想你一定很不想知道你未來的老婆什麼時候可以回台灣吧?」
「我當然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來,五天後我人就會在中正機場第二航廈接到我美美的老婆了。」
「本來是這樣沒錯。」任放歌微微一笑。「可是昨天我表哥大老遠地從美國打電話來跟我閑聊,順帶提到了梅雅的工作效率,十分贊賞,有意思留她長駐美國總公司發揮所長,問我意見呢。」
「什麼!」男子大驚失色,一把揪住任放歌衣領︰「那你小子怎麼說?」他知道這小子雖然不在母親的家族事業里任事,可是卻很受表兄弟們的重視。
「我沒說,因為剛好講到沒電。可是如果今天我表哥又打來的話,你希望我怎麼說呢?」還是帥帥地微笑中。
男子很上道,趕緊放開任放歌的衣領,好殷勤地拍拍那不存在的的皺褶。
「哎呀,三八才這樣,我們是什麼交情,你不想給老太爺知道的事情,兄弟我怎麼會亂說呢?做兄弟就要有義氣,你去約會我一句話都不會說,你可以相信我的嘴巴就像YKK拉鏈一樣的可靠緊實。」
任放歌對他的上道感到很滿意。
「沒事就快回公司加班去吧。」
「耶?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在公司加班?」雖然他穿西裝打領帶的,也不代表是出門上班吧?
「你快結婚了,上次不是說你急著在下個月之前把工作先忙完,好放一個長長的蜜月假?」
「對喔,我一個月的長假還是你幫我請到的。還沒好好謝謝你。」男子笑了笑。「不過都那麼久了,你還會記得我要結婚的事;見過梅雅一次,就記住她的名字,還讓她能在工作上發揮所長,你好像老是在幫別人。有沒有什麼事是我們可以幫得上忙的呢?」
「你不知道我的志願是當超人嗎?」任放歌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人龍消化的速度可真是慢。
「什麼意思?」
「超人是不需要幫忙的。」好臭屁地從鼻孔噴氣。
「真夠了你。」男子輕捶他肩膀一下,又聊了幾句,很快走掉了。
依然非常有耐心排隊的任放歌這時又在打電話了,不知道打給誰。葉安安這時才想起,其實任放歌很少主動打電話給什麼人,永遠都是別人打電話給他,通常都是問他事情或有什麼事央他幫忙,然後為著要幫某人的忙,所以才打電話出去聯絡什麼人,解決前一個人的情商。
那他現在是在找誰?在她來之前有誰打電話要他幫忙嗎?所以他一直在打電話?
時間不知不覺地走到十一點,快中午了,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覷,她白皙的面容被曬出一層薄骯,她該走開的,要不也該找個蔭涼的地方躲避這毒辣的太陽。可是如果她離開這個位置,就看不清楚他了。
她相信他今天是準備到她那兒的。每次到她那兒,他總是買來不同的零食餐點給她嘗鮮,發現她對拿鐵、卡布其諾、焦糖瑪其朵這類的飲品挺有興趣,往後就只買這幾種過來了。雖然,他其實比較喜歡喝烏龍茶。
她只是不知道每次他到她那里之前,都得花這麼多時間買東西。他雖然自稱是小鮑司里的小小主任,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必定是出身于優渥的家庭,才會在言行舉止間有著一股雍容自得的氣派。她以為,買東西對他而言,只是幾個指令的下達、或打電話訂一訂,輕易就可以完成的事。沒想過他必需在太陽下邊烤邊等,就像一般的升斗小民。
「帥哥,你來幫女朋友買泡芙的對不對?好體貼喔。」就算處在人潮里,英挺帥氣的任放歌仍是不容忽視的焦點。大家排隊排到無聊,相逢自是有緣,大家來個隨緣也不錯,幾個新潮美眉包夾在任放歌前後,壯膽搭訕。
任放歌只是笑,低頭忙著打電話。
「好像還要等很久說,你要買幾個啊?」
「六個。」他隨口應。
「你一直在打電話,可是沒人接,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如果我是你女朋友的話,一定舍不得跟你吵架的,那種任性的女朋友,不要算了,跟我們去玩好不好?我們等一下要去看電影。」
「不用了,謝謝。」任放歌的電話打通,很快問著︰「喂,揚洋嗎?你大姊有沒有回家?沒有?那……沒事,我現在人在外面……不,你不用出來,我等會有別的事要忙,不能照顧你……好了,明天見。」收線。她不在家里,去哪兒了?還是……被康茱麗那個搞不清楚自己性向的家伙給約出去了?
懊,等一下若是再找不到安安,就打電話去問那個女人。
終——于,輪到他買泡芙了!任放歌直到站在泡芙店的騎樓下,才發現自己排了半小時下來,已然汗流浹背。
「先生,請問你要幾個?」
「給我八個。其中兩個另外裝。」
「帥哥,你剛才說要六個的,你忘了喔?」後頭的美眉提醒他。
任放歌點頭。「我知道。」付完錢,對她們點點頭,走開了。
他要去哪里呢?葉安安跟在他身後,兩人隔著六、七步的距離,她看他好忙的又在打電話,應該……還是在找她吧?她微微笑了,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冒出這樣的壞心眼,不肯上前拍拍他,眼他說句「嗨,我在這里」,就只是看著他在大太陽下流汗,還一直地找她。
「哥哥,要買花嗎?送女朋友的玫瑰花。」半小時前被葉安安光顧過的那名瘦小女生正走過任放歌身邊,嘴里雖然很認真地推銷香花,可是一雙渴望的大眼楮卻不由自主地只看著任放歌手上那兩小袋泡芙。
「來,給。」任放歌將那兩個另外包裝的泡芙遞給小女生。
「啊!」小女生驚呆了。
「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別一直在太陽下曬。」在排隊時就注意到這賣花的孩子眼楮老定在泡芙店,可是一顆泡芙一百五的價錢,不是一個衣衫陳舊的孩子買得下手的,于是臨時起意,就買了。
「那……給你花……」小女生實在太想吃了,肚子好餓,完全抗拒不了。
「我的女朋友好像不太喜歡花,就不拿了,-留著賣,不要讓我浪費掉了。」拍拍小女孩的頭,他要去開車了。
「大哥哥,那你喜不喜歡花呀?」小女生在他身後叫。
「喜歡。」
「那我送你呀!」小女生還跟著。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不是我的女朋友。」
「這樣喔……」小女生跟不上了,追得好喘,只好停住。
然後,一抹縴影越過小女生,跟了上去。
「呀……」這不是剛才跟她買花和口香糖的冷面姐姐嗎?
她好像一直在跟著那個大哥哥耶,好奇怪哦……更奇怪的是,她發現那個姐姐臉上在笑,笑得好好看,臉上已經沒有那種冷冰冰的感覺了。
「她是去哪里了?」
憊沒打給康茱麗,那女人居然就先打來了,劈聲就質問他把安安帶到哪里去了,害她一個人站在安安家樓下枯等,卻怎麼也等不到人。
冰于嘔死情敵的立場,任放歌當然馬上就笑出來,以得意洋洋的聲音告訴電話那頭的噴火龍道︰「沒錯!安安在我身邊,我們正在你儂我儂中,-自己打發時間去吧!」成功氣壞了情敵,可是心情其實沒有好轉多少,因為他找不到她。
他一直以為安安是非常懶得出門的人,所以每到假日才會買一大堆東西到她那兒陪她耗時間,很少提議要去哪里,有過幾次約會,但也只能算是跟蹤。原先想弄清楚她怎麼會跟那名商業間諜有瓜葛的,但她不肯說、賴得說,問不出來之余,他也就算了。
再者,當他查到林鑫文與一些地頭蛇頗有交情之後,行事也就變得更謹慎,他不希望安安被牽扯進這件事,不然一旦事情爆出來,誰知道林鑫文會做出什麼事?
他心里明白,若真想完完全全保護安安,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她保持拒離,因為林鑫文那邊最近也在有所動作了,上次超市里意外遇見到他,疑心生暗鬼的林鑫文早就把他當成公司派來查他底細的人,結果他自己露餡了,讓任放歌不必花費力氣去查其他員工,非常省事地直接鎖定他。
可能知道自己被鎖定了,這個林鑫文最近非常安份,沒有什麼動作,但從征信上的數據得知,這個人十分難纏,就算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他也會做出相當程度的破壞。他之前待過的公司幾乎都以倒閉收場,不由得讓人懷疑起他是一個職業商業間諜,長期從事這種工作,而不是一時被利益引誘沖昏頭而出賣公司機密的平常人。
如果真是他所猜的,那他應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集團,分布在許多公司里竊取柄要文件販售,有一個穩當的管道加以輸送,而今沒有被注意到的原因是——他們只蟄伏在中小企業,竊取柄密的方式也非常小心,經手的案子也不太大,所不容易啟人疑竇。
對于這些猜測,他已經請人去查了。如果真要與林鑫文對上,他是一點也不介意,只希望不會牽扯到安安身上——不知道這個希望會不會太奢侈了一點?
卑說回來,安安現在人到底在哪里?他實在不願多想,不過……她不會莫名其妙地跑去跟蹤林鑫文了吧?!
敗有可能,如果她本來只是出門買包土司,卻不小心看到林鑫文出現,那她……八成會跟上去!
「如果是那樣就糟了!」打電話找不到人,那他現在應該去哪里?
將一堆食物放進汽車後座,他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他的偵探朋友,問一下林鑫文現在人在哪邊晃?
十一點半了……
他看了下表,快中午了,熱呼呼的食物已經涼透、冰涼的甜點八成也已發餿,都來不及在最恰當的狀況下送給佳人品嘗。而自己被大太陽曬得有點焦慮,想著一直呆呆看著手機也不是辦法,好吧,就打吧!他直覺著今天恐怕無法在安安家里找到她了。
電話打出去,他背靠著車子,抬頭想要看藍天,不意卻看到了七、八步外,那個正在靜靜望著他的熟悉身影……
任放歌一時仲怔。
「喂?哪位?喂喂喂——」
手機合上,結束通話。
「-在這里……」
前一秒還在茫茫人海中不可尋的人,此刻就亭立在眼前,他一時無法反應,難以置信。
「-怎麼在這里?」誰把她變來的?好心的仙女嗎?
葉安安輕淺一笑,走近他,把手上那三朵花拿到他眼前,輕道︰
「送給你。」
任放歌頓了一下,沒有多想便接過。直到接過了,看她笑得更開,才覺得別有深意。
他接過的,似乎不只是花而已,因為,沒見過她眼里有那麼多的笑意,沒見過她冷淡不經心的瞳眸里真真切切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他在她的眼里,終于走進她的心里。她把花送他,也把心門打開。
「我做了什麼好事嗎?」任放歌輕問。
她點頭。沒有多說的意思。
任放歌也不想多問,此刻,他只想好好擷取住她唇邊那抹美麗的笑。輕拉過她的雙手,兩人的距離更近。
「如果我吻-,-不會再說出上次那樣的話了吧?」
「上次我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
「上次我吻-,-說跟-之前的經驗沒什麼不同。」說完,覆住她帶笑的唇,烙印他的渴望。
打定主意在吻完她之後要問她是不是不同的,可是唇與唇交纏上之後,一切也就不重要了,當她響應他的吻時,還有什麼是重要的呢?
他找到她了,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