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最困難的就是「面對」,尤其是他們莫名其妙發生關系之後。
目前是晚上十點。柯昀濃很忙,忙著料理遲來的晚餐,她簡單地煮了兩碗海鮮面,卻花了比平時多十倍的時間在整理廚房。
她渾身燥熱,臉上的酡紅也尚未褪去,她的肢體和呼吸都還記得一個小時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從浴室到房間的大床再回到浴室,每個細節、每個踫觸、每個呼吸和喘息……
棒,老天!柯昀濃拿起鐵刷,用力地刷洗鐵鍋。
「再刷鍋子就破掉了。」
廚房入口打趣的嗓音又讓她心跳漏跳好幾拍,她尷尬地轉頭,看到讓自己心慌意亂的男人就站在前方。他僅在圍著一件浴巾,半果地倚在廚房門旁,他的頭發潮濕散亂,嘴角的微笑、慵懶性感的模樣會讓任何年紀的女人臉紅心跳。因為長年保持運動的關系,他擁有比例勻稱的完美體格,寬肩窄臀、厚實的胸膛,修長而肌肉結實的雙臂及雙腿,Sparrow宛如古希臘神祇的完美比例,絕對是擁有眾多女性粉絲的重要原因。
老天,而她竟然和全台灣目前最當紅的超級偶像發生「超現實」、「超友誼」的曖昧關系?
她困難地咽下喉中的梗塞,接過他手中的空碗。「還要嗎?」
報堯人大步踏進廚房,長臂一拉,霸氣地將她扯往懷里,他欺近的唇揶揄地笑。「妳還要?那我得更努力嘍,寶貝。」
柯昀濃小臉立刻脹紅,慌亂眨著眼。「我、我是問你還要不要再吃一碗面啦……」
她七手八腳推開大的懷抱,轉身開始洗碗。
報堯人由背後將她摟進懷里,他扯開她的衣領,吻著她光滑的頸窩。「說,妳何時偷偷愛上我的?」
柯昀濃悲慘地閉上眼楮。嗚,他果然听到了……
她心虛地垂下眼簾。「這、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小說上不是都說,會讓人沖昏頭嗎?所以我、我只是沖、昏了頭……」
報堯人勾起嘴角。「哦,是嗎?」
他轉過她的身,輕易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同的答案。「哇,真好,我在妳的眼中看到妳對我的愛慕。」
柯昀濃臉一紅。「亂說,我才沒有……」
「妳有。」花堯人溫柔地將她擁進懷里。「妳愛我,讓我很高興。」
他挑起她的下顎,兩片灼熱的唇迅速找到她的,靈活的舌伸入她的嘴品嘗她的甜美,同時饑渴地吸吮。
柯昀濃手臂攀在他的肩膀,仰起頭,熱切地回應著他的索求。
她愛他,從何時開始?那早已無從追究,只是誰會想得到在霸道的欺壓下,愛情的種子竟悄悄地萌芽……
她習慣追逐他的身影,習慣听他嘲諷椰揄的說話方式,習慣他霸氣的命令,像中了蠱一樣教人害怕卻難以抗拒,所以她躲、她逃,甚至學習喜歡別人……
沿著耳鬢,他一路吻到肩膀,一手不規矩地拉開她睡袍的前襟。
溫熱而令人酥麻的踫觸使她的脈搏快速鼓動,連呼吸都顯得急促而困難。「我們不能在廚房……」
她的聲音因強烈的而顯得沙啞,她能感覺到花堯人同樣也因為強烈的而激動的心跳。
「這只是個開始,寶貝,相信我。」
他褪下她的睡袍,嘴唇沿著她的喉間一路灼燒而下,她難耐地拱起背,嬌吟出聲。
「妳好美,」他耳語。「美極了。」
他將她拉靠在自己身上。她的背抵著後面的牆壁,他將她高高舉起。
「用妳的腿圈住我。」他催促著。
兩人四唇相貼,開始有力地律動抽送。他帶著狂野的力量,一再深入她熾熱的柔軟中,她暈眩地接受花堯人帶給她一波接著一波愉悅的浪潮。
他凝視著她因而朦朧迷離的眼眸,兩人目光相鎖,瞳眸中都看到最真、最激狂的自己。
「說妳愛我。」
「我愛你。」她嬌柔地喘息。
「妳好美。」他沙啞愛語。「妳讓我瘋狂。」
柯昀濃始終沈默不說話。她低著頭拉扯自己的睡袍,每個動作粗魯到像在懺悔自己方才縱情的行為。
報堯人拉住了她的手臂,順勢扯進懷里,他伸出食指撫著她細滑的頸子。「怎麼了?」他問,黑眸依然有饑渴的。
「沒事。」柯昀濃低垂著眼簾,很多的想法梗在心里,卻說不出口。
報堯人挑起她的下顎,逼迫她面對自己。「妳說妳愛我,所以不準別別扭扭。」
柯昀濃心懼地感受到眼前男人所散發出的霸氣。他像是掌握了她的把柄,而這個把柄足以讓她付出一切代價。
「你想怎樣?」她問,蹙起了眉。
他邪魅地勾起嘴角,黑眸閃閃發亮。「我要妳無時無刻只愛著我就好。」
那他呢?他的想法呢?關系發展至此,她是否應更加清楚花堯人對她的想法?
柯昀濃看著他灼亮的眼,屏住棒吸,心顫地說出心中的想法。「那你呢?我在乎你,那是不是代表你也──」
她很勇敢,想要確定兩人的感情,只不過大廳傳來的人聲,硬是打斷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勇氣。
「不會吧……」
怎麼會有人這時候回來?柯昀濃白著臉,顫抖著手慌亂地梳整儀容。她撫順著長發,扯著睡袍,卻掩不去臉上的春濃。
「妳急什麼?」
倒是光溜溜的花堯人就顯得從容不迫。他撿起地板上的浴巾,慵懶地圍在腰上,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半果和柯昀濃的衣衫不整會給人多少曖昧的想象。
柯昀濃看著他光果的古銅色胸膛、寬闊的胸,每條肌理都是那麼地賁張而有力……
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呃,你要不要回我房間穿上你的衣服,或者干脆躲起來?」
「我對濕衣服不感興趣。」花堯人挑挑眉,輕瞟了她一眼。「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嗎?」
「我們去看看是誰來了。」他說著說著,握著柯昀濃的手,無所謂地來到大廳。
「不要啦……」柯昀濃快要昏倒。
「濃濃?!」柯媽媽看到家里出現一個半果的男人,不禁驚呼。
大廳里是剛返家的柯家父母,別說柯昀濃羞得想挖地洞躲起來,柯媽媽吃驚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柯爸爸的臉色更難看得像踩到狗大便。
「爸、媽……」
柯昀濃拔腿想跑,卻讓花堯人緊緊摟在懷里。他掛著太陽般爽朗的笑容,輕松自在地打招呼。「柯爸,柯媽,我是堯人,好久不見,你們還是一樣這麼恩愛啊!」
柯媽媽瞇起眼細看,然後開心地咧開笑。「哎呀,真的是堯人啊!柯媽媽好久沒看到你啦!我們有看到新聞哦,你已經是聞名國際的賽車手了呢,哇,真好!」
柯媽媽陶醉在花堯人魅力無法擋的笑容里,完全忘了質問女兒衣衫不整的事情。
柯爸爸也好不到哪去。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無視偶像只圍著一件浴巾和女兒相摟在自家客廳,沖上前握住偶像的手,除了稱贊還是稱贊。「堯人,柯爸有看到你在巴西的排位賽,真是太精彩了,每個彎道都讓柯爸替你捏了把冷汗啊!你這次回來,得多留個幾天,讓柯爸好好跟你聊聊!」
報堯人光著上身,很坦然地接受父母熱情的招呼,現在是怎樣?未婚女兒和一個大男人衣衫不整地共處一室沒有關系嗎?不需大發雷霆,卯起來大聲斥責嗎?
柯昀濃不安地拉緊睡袍的衣襟,輕微的動作反倒引起柯母的注意。
當然,這樣曖昧的狀況,柯媽媽不會以為他們是蓋棉被純聊天。她含著欣喜的淚水,開心地向女兒道賀︰「哎呀,濃濃,妳和堯人是男女朋友,我和妳爸怎麼不知道呢?還是你們已經在一起好久了?」
柯昀濃白著臉,手足無措。她很難向母親解釋她的疑問,「在一起多久了?」如果她說,她和花堯人的戀情根本還沒開始,她就把自己給了他,老媽會不會氣到腦充血?
「我、我們沒有很久……」她囁嚅解釋,心里愈怕就愈佩服身旁的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從容、這麼鎮定?
報堯人從懷中人兒顫抖的身體,輕易感受到她的恐懼和不安。
他挑眉,直截了當地回答柯家兩老心中的疑問。「我們會在一起很久,柯媽,所以今天特別向妳請求,我希望濃濃可以陪在我身旁,一起回美國或到其他地區出賽。」
「你……」柯昀濃瞪大了雙眼。誰會料到他竟然有這樣的打算?!
柯母的驚訝自然不在話下。「你是在向我們提親嗎?」
提親?!柯昀濃宛如遭到電擊一般迎視身旁的男人。
斑大的花堯人在听到柯母的問題時,沒有驚訝,依然吊兒郎當地聳聳肩,輕松回答︰「目前,結婚不在我的計劃之中。」
這是他的答案,沒什麼同意或拒絕,只是這個答案卻讓柯昀濃的心情更加黯然。
「也對啦,濃濃不曾在國外生活,總是要給她時間適應。」柯父說,同意了花堯人的說法。
柯昀濃咽下喉嚨的梗塞。大人總是很習慣幫花堯人緩頰,從小到大都一樣。
那,她在期待什麼?能期待什麼?親密關系是你情我願,她希望在激情結束後,花堯人能給她多少回報?
「妳的想法呢?濃濃。」這是柯父的詢問。
她想到過去,許多師長曾經給她同樣的選擇題,對于花堯人的要求,在第一時間內不會有人拒絕他合理或無理的要求,所有的問題全要她自行作答。
報堯人挑起她的下顎,深邃的黑眸皆是佔有。「和我走。」
她能拒絕嗎?
她凝視著他。他是自己生命中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男人,她能拒絕嗎?
事實是,對于花堯人所有的一切,她根本無力拒絕。
能選擇的答案,也只有點頭。
報家在花堯人赴美讀書的第二年,全家移民美國,台灣的不動產當然也處理掉了。花堯人不愛住飯店,來台暫住的房子是經紀公司特別租借,位于安靜的天母名人巷、十五層樓的高級住宅,每層僅兩戶,采飯店式管理,講究隱私,連車庫都是各戶獨立,便利性及安全性是萬中之選。
在花堯人回台的第三天,柯昀濃搬進了名人巷,于是,兩人的同居生活正式展開。
柯昀濃將垂落的長發挑到耳後,忙碌地審核手中的帳冊。依照慣例,她的老板──懷胎六月的余頌賢,又抱著筆記型電腦,跑來她辦公室湊熱鬧,「速!速!速!」的賽車音效響徹整間辦公室。
柯昀濃揉揉抽痛的太陽穴,放下手中的筆,首次求饒。「老板,您的辦公室比我的寬敞,更適合打電動,實在沒必要和我擠在同一間,一直听我唉聲嘆氣,影響您破關的好興致。」
余頌賢曖昧地眨眨眼。「哎呀,濃濃妹妹,妳的男人是國際當紅賽車手,妳不習慣可不行呢!」
她和花堯人在一起的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她最好的三位朋友。一群女人為了慶祝她月兌離單身老處女的身分,四個人約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再去「秘密」喝酒狂歡續攤。「秘密」是她們固定聚會的場所。
柯昀濃搖頭。「我想我一輩子都不能適應。」
余頌賢將電腦擺在一旁,鬼鬼祟祟地晃到好友身旁,曖昧地撫著濃濃美到冒泡的臉頰。「當真會讓女人變得這麼美?濃,妳美得讓我想咬妳一口。」
余頌賢連懷孕時都不忘偷香,柯昀濃低頭伸手撫著好友的大肚子。「干兒子,乖乖哦,以後看到漂亮女生不能隨便吃人家豆腐哦。」
余頌賢樂得哈哈笑。老實說,濃濃能找到歸宿,大家都開心!
「對了,妳到底有沒有幫我借到妳老公的車來玩玩啊?」
柯昀濃將桌上的帳冊收進保管箱。「首先,他還不是我老公;再來,幫幫忙,妳還挺著肚子就要玩賽車?妳想害我被原先生砍嗎?」
一提到那個宛如獄卒般嚴厲的丈夫,余頌賢就一肚子怒氣。「別提他了,那個人以為任何事都能危及我的安全,讓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柯昀濃笑看著好友。「是能讓女人變得美麗而性感,但真正的幸福和滿足才能讓女人看起來像擁有了全世界。阿賢,妳看起來好幸福、好滿足。」
余頌賢臉一紅,沒想到濃濃也會說出這麼有震撼力的話。「我很幸福也很滿足,但妳也不錯啊,妳應該是很愛Sparrow,才會搬去和他同居。」
柯昀濃輕輕嘆了口氣。「愛,當然愛嘍……」她扯開笑。「不說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去「秘密」嘍。」
濃濃剎那即逝的淡淡哀怨,惹人起疑。「濃,妳沒事吧?」余頌賢問。
柯昀濃聳聳肩,搖頭。「我沒事,走吧,今天讓我開車。」
「妳想都別想,讓妳開車,等我們到天母都天亮了!」
「亂說。」
兩人離開了辦公室,抵達餐廳時,又心和莎莎正等著她們。四個人開心地吃了晚餐後,因為又心和莎莎臨時有其他的事,阿賢因為吃太飽不舒服,讓原昱創給接了回去,四人飲酒作樂的計劃也只好順延了。
柯昀濃站在餐廳門口,突然有種寂寞的感覺。
她拿出行動電話,撥了組號碼,卻很快進入語音信箱,她嘆了口氣。依稀記得,經紀人提到花堯人今晚和台灣車商有個餐會,一向自我的花堯人不會記得交代行蹤,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晚餐的餐廳離「秘密」很近,她散步來到「秘密」。
「嗨,柯小姐,其他人呢?」
「她們都有事,今天只有我一個人。」
「唷,那沒關系,有時候一個人喝醉的感覺更棒!」
酒保熱切地和她打招呼,安排一個安靜的位置給她,送上她一向喜愛的馬丁尼,隨即離開。
她單手托著下顎,看著杯中澄亮的液體,過往的回憶,漸漸清晰……
「上車。」
她呆愣地望著他,完全沒想到會在台中街頭遇見他,而且他還騎著他那輛重型機車。難道他由台北騎車列台中?太離譜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問,注意到他風塵僕僕的模樣,沒有一貫的嘲諷。
「上車。」他再度命令,表情陰沈。
她暗嘆了口氣,戴上安全帽後,跨上摩托車。她還沒坐定,車子隨即像箭矢般沖了出去,她驚呼,立刻緊緊地摟住他的腰。
風揚起了她的發,也帶來他的味道,空氣中似乎飄散著淡淡的煙味。
他抽煙了?她記得他說過,抽煙只是耍帥,他沒打算跟別人一樣一窩蜂去學抽煙……還是說抽煙是一個男人在成長過程必定要學會的事?
她臉頰貼著他寬闊的背,明顯感覺到這個和她同年齡的男生,已漸漸蛻變成一個男人。她記得國一上學期,她還可以跟他平視,學期還沒結束,等她注意到自己完全沒再長高時,花堯人已經高過她半個頭,而且身高還不斷成長,連體型也愈來愈高大,愈來愈有力量。
摩托車騎上了大肚山,最後在一處觀景點停了下來。
她跨下車子,月兌下安全帽,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發。
她安靜地面對他的沈默,看著他點煙、抽煙,最後將煙捻熄。
接著,他說話了。「我要去美國了。」
她眨了眨眼,從上回小莉結婚時他發瘋的誓言後,她實行不見面、努力躲的最高策略,甚至放棄了台北的大學,跑來台中讀書。
從長輩的口中得知,花伯伯有計劃送花堯人赴美讀書,只不過這件事由他親口證實,她的心中竟有股酸澀……
「何時回來?」她輕輕地問。
他撇起嘴角,大掌煩躁地撥著頭發。「怎樣?妳想知道我的行蹤,等我回來時,再躲個不見人影是嗎?!」
他愈說愈生氣,到最後幾乎是咆哮,然後像一陣風似的沖向她,將她緊緊地摟進懷里。
有一瞬間,她竟有股想哭的沖動。是離別的悲傷嗎?她覺得心口好酸好酸哦……
「我一定會回來,我說過在妳二十八歲時,我會娶妳,我花堯人說到做到!」
她眨著眼,沒注意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已經滑落,她扯開笑。「前提是,在二十八歲時我還沒有男朋友,才會和你在一起。二十八歲很老耶,沒有男朋友很可憐……」
報堯人猖狂地笑,抹去地頰上的濕意。「妳為我流眼淚,代表妳心中有我,妳會躲著我,只是代表妳不敢面對我們之間的感情。」
他挑起她的下顎。「等我,等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我會回來。」
他說著,彷佛許下誓言一般慎重,然後,俯,封吻住她的唇。
十八歲,柯昀濃的初吻發生在台中大肚山上。在亂糟糟的思緒里,只記得他的吻、他的誓言,還記得他發狠威脅,要她不許躲,更揚言天涯海角他都有辦法把她挖出來!
那天,天很晴,而她的淚水卻像傾盆大雨,無法停歇。
到今天,她還是不明白,那年花堯人一路奔到台中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嗆聲,還是真的在乎她?
而自己那天的淚水又是為了什麼?哀傷于他的不放手,或者不舍他即將赴美讀書?
年少輕狂的回憶,曖昧不清的情事,隨著歲月收藏進記憶的盒子里,直到現在,他回來了,她肯定了自己對他的感情,而他呢?
他霸道依然、猖狂依舊,用火般的激情證明對她的需求……
柯昀濃舉起酒杯,啜了口酒,目光再投向窗前,一股被注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望向前方,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男子一直盯著她。他身穿著花襯衫,長及膝的休閑短褲,棉襪、運動鞋和一頂大大的漁夫帽。姑且不論這位怪叔叔品味有多麼特殊,他一直盯著她的模樣,活像個,讓她害怕得起了雞皮疙瘩。
他走向她,柯昀濃迅速武裝起自己,準備面對接下來的騷擾和沖突──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熟悉的墨黑眼眸,接著他大胡子動了動,薄唇揶揄地咧開了笑。「嗨,小麻雀。」
柯昀濃瞪大了眼,接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