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中午,耿介朋提議要下廚作頓牛排午餐,慶祝他們的重逢。
重逢?她淺淺一笑,最終,她還是沉淪了。
中午熾盛的太陽,由落地窗射進,室內光明,卻顯得悶熱。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她望向廚房,耿介朋正在廚房里忙碌著,她皺著眉,驚訝于這間房子尚有其他人居住?否則如何會有鑰匙?
她倚著沙發等待著,覺得自己心跳突然劇烈加速,她緊握著拳頭,渾身禁不住地輕顫。
來者進了門,她手里拎著一大袋食物,依舊像電視上看到的一般美艷動人。
岳葒!
紀慧蓮猛然受到一記重擊。
岳葒站在她面前,手上的鑰匙看起來十足的諷刺!
原來,她又徹徹底底的當了一次傻瓜,一個永遠追求錯誤愛情的笨女人。
岳葒同樣驚訝紀慧蓮的存在,她走近紀慧蓮,表情充滿敵意。
「你怎麼在這?」岳葒質問。
岳葒瞪著她身穿耿介朋的襯衫,露出修長美腿的暴露模樣,這在在說明了她和耿介朋所發生的事!
紀慧蓮起身,臉上毫無表情。「我正要走。」
「等等,」岳葒喊住了她。「Ken呢?」
紀慧蓮沒有理會她,逕自往臥室走去。關上門,將岳葒的叫囂隔絕在門外。
她顫抖、快速地換回自己的衣物,莫大的哀傷表現在她狂亂的動作里,她拿起皮包,扶著牆壁,撐著發軟的身體,打開臥房的門。
一個可怕的畫面真實地呈現在她的面前。
她漠然注視著眼前相擁的兩人。
「小紀,听我解釋!」耿介朋推開了岳葒,走近紀慧蓮。
他懂得解釋,這倒也稀奇!
「別踫我。」她避開。沒錯,就因為她是小紀,所以才會受到這般的屈辱!
「她偷了我備份的鑰匙,小紀,你听我解釋!」
原以為割腕的痛已是最深刻的痛楚,沒想到,原來心痛是任何的痛都比不上的啊!
紀慧蓮抬起蒼白的臉,森然的表情有絕對的恨意。「別解釋,你的花心我會陌生嗎?我只怪自己永遠學不乖,我不怨誰。」
雹介朋心急地握住她的肩。「別走,我在乎你,你不許走!」
他恐懼,因為看到她眼里絕然的神情。
「別走!我會解決,等我。」他撫著她的唇,盼望能得到她一絲的信任,而她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微顫的身子完全顯露她激動的情緒。
「我跟她真的什麼也沒有,相信我。」
岳葒紅著眼看著自己心儀的男人對別的女人那麼在乎的模樣,她?之憤然!
沒錯,鑰匙是她偷的,所有和他的緋聞也都是她傳的,不為別的,只為了在演藝界奪取天後的地位。起先,原以為他只是一個最佳的跳板,卻沒想到自己會為他痴戀癲狂。
不!她不能任由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破壞她一切的計劃,她自信的認為他一定會屈服在她的美麗之下,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逃過。
岳葒硬逼出眼淚,她跪倒在地,開始哭天喊地。「我懷孕了,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頒然巨響,岳葒的話語像核子彈般劇烈爆炸。
紀慧蓮推開摟著她的耿介朋,她臉色慘白,身子顯得搖搖欲墜。
岳葒眼看目的即將達成,繼續再加碼,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手腕上比劃。
「她會割腕自殺我也會!你對不起我,我就死給你們看!」
所有痛苦的回憶倏然席卷而來,紀慧蓮懷抱著抖顫的身軀,阻止著自己的崩潰。
在耿介朋根本來不及阻止之前,紀慧蓮一把推開了他,她搖蔽地跑向大門。
任由這一切,他所有的一切,隨著她關上大門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雹介朋痛心疾首地看著她消失在門外。
他寒著臉,沒有半點留情。「你最好趕快給我滾,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對外謊報我們之間的關系,我會讓你在演藝界徹底消失,你知道我絕對做得到!」
此刻,岳葒知道,沾惹到他是多麼愚昧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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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四年前同樣的場景,依然是在忠孝東路上。
正中午,五月天的陽光無情地撒在大地上。
紀慧蓮佇立在忠孝束路人來人往的人群里,唯一的不同是,她沒有流淚,沒有像第一次一樣哭倒在街頭。她極力控制著自己,已經有太多事重復發生了,她不要所有的事都重蹈覆轍。
她要堅強,反正所有發生的事,她有的是經驗,不是嗎?
沒有什麼好措手不及的!
她忍著淚,忍著自己崩潰的情緒,一步一步往前邁進。
陽光灼熱地投射在她的身上,她感覺自己像要被蒸發一般,直到自己再也無法承受,她無力地昏倒在忠孝東路的紅磚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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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倒了,在醫院清醒時,照顧她的竟是自己多年不見的母親。
「媽?!」她霍然起身。
「躺好躺好,動作不要太大,小心頭又昏了。」
紀慧蓮躺回床鋪。「媽,你?」
「醫院打電話通知我。」紀媽媽輕撫著女兒的發。「怎麼只要扯上他,你就得上醫院來繞上一遭。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是不肯放過你,報上隨便寫了這麼一大堆。」
「媽……」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無法相信一直無法原諒她的母親竟然會來看她!
「終究你還是我的女兒,你在外面生活了四年,磨練了四年,也變得自信多了,但媽就不懂為什麼你一踫到他,就全不對了!」
紀媽媽輕輕握住紀慧蓮的手。「沒關系,一切從頭來都還來得及,媽幫你約了婦產科醫生。」淚水盈在紀媽媽的眼眶中。
「等手術結束之後,你去加拿大二阿姨那里,讀書也好、休息也好,過一陣子再回來,回到我們家。」
「手術?」紀慧蓮深鎖雙眉。「我為什麼要動手術?我要動什麼手術?」
紀媽媽深深望向她,女兒已經成年,這件事不可能不讓她知道。
只是……傷在女兒的身,痛在她的心啊!紀媽媽深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小蓮,你懷孕了。」
背孕?!世界在她面前迸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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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耿介朋渾身狼狽的再度出現在宋倩和江虹雙的公司,他打斷了一場貶議。
宋倩和江虹雙將公司其他同事請走,會議室只留下他們三人。
「您有何貴事?耿大少爺?」江虹雙冷言冷語問著,她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並沒有任何一絲的同情。
「請你們告訴我,小紀她去了哪里?」
江虹雙冷哼。「你來了這麼多次,我們也告訴你這麼多次,我們不知道小紀去了哪里;不過,其實就算我們知道,你想我們會告訴你,讓你有機會再欺負小紀?」
雹介朋拳頭緊握。「四年前,我的確對不起她,但那並不表示我毫不在乎她,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她解釋清楚,我絕對沒有玩弄她的感情,岳葒跟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是嗎?江虹雙懷疑地緊瞅著他。
「我們不知道。」她絲毫不受任何感動。
為了小紀好,就算是殺了她,她也不會告訴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小紀去了哪里!
「你走吧,我們還有會要開,請你以後不要再不請自來,下次你再這樣,我們會做出必要的措施!」
雹介朋深受打擊,如果連她們都不願告訴他小紀的行蹤,那麼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了。
天啊!他不能沒有她!在失去她之後,他才有這麼明確的認知,他在乎她!他不能失去她!
他發誓,就算她們不告訴他答案,他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找到她!
雹介朋黯然的神情,全然不復以往的自信高做,他像只斗敗的公雞,他低垂著頭,離開「台風」的會議室。
宋倩始終沉默觀察著,她看著耿介朋離去的方向,心中突然有一個想法。「雙,我先去化妝室,你們先討論吧。」
宋倩匆忙離去。
也許這是個錯誤,但她不能不做,這也可能是個轉機,唯一可以讓小紀重拾歡笑的方式。
雹介朋神情落寞地沉陷于自己毫無頭緒的狂亂中,身後有人喚他,他絲毫沒有留意。
直到「台風」的工讀小妹跑到他面前。「耿先生?」她氣喘吁吁。
雹介朋漠然回神。「什麼事?」
「宋小姐要我拿這封信給你。」
宋小姐?宋倩!
雹介朋隨即收下,他打開信封,拿出信紙,里頭是宋倩娟秀的字跡。
「也許我這樣的做法是個錯誤,但我不能斷送小紀再度擁有愛情的唯一機會,請記住她相當愛你!如果你尚有一絲良知請懷抱著真誠再去找她,如果沒有真心,請自行作廢這張字條。以下是小紀目前的住址……」
她在加拿大!
雹介朋的眼底里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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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卡加利。
芭稱牛仔城,一個綠草如茵的寧靜城市,不同加拿大其他城市的熱鬧繁榮,它顯得靜謐許多。
紀慧蓮悠閑地坐在二阿姨家庭院的搖椅上,她看著眼前的落日美景,肩上披著一件寶藍披肩,初夏的卡加利,黃昏時刻還是稍顯涼意。
她閉上雙眼,感受著微風輕拂夾帶綠草味道的清新空氣。
她的周身突然罩上一層暗影,她睜開眼楮。「天黑了嗎?」她喃喃自語。
她仰首,霍然發現一抹高大的身影挺立在她面前。
是他!
紀慧蓮的臉龐倏地刷白,不可置信地瞪視著他。「你?!」
雹介朋蹲跪了下來,平視她驚愕的眼眸。「過得好嗎?」
他審視著她,攤平她的雙手手掌,臉如釋重負地埋在她掌心之中。
「你沒事就好,你無故失蹤,讓我好擔心你。」
紀慧蓮掙扎,耿介朋並沒太用力鉗制她的雙手,她大力抽回,兩手交握。
「你大老遠來找我,有何貴事?」她看著他,輕輕地發問。他顯得狼狽、風塵僕僕,但為什麼呢?他應該是幸福快樂的啊!
他眼神炯亮地凝視著她。「來跟你解釋,並請求再給我一次機會。」
柄會?她胸口一緊。不!
紀慧蓮目光瞥向他處,無法直視他灼人的目光。「算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雹介朋開朗一笑,並沒有任何沮喪,此刻的他,是極度快樂的。她在他面前,就算是冷漠,就算有些微的消瘦,但無論如何,她就在他面前。
「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他撫著她胸前的發辮。
「你頭發又長了。」
紀慧蓮抽回發辮。「不,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真的不在意。」
「不過我在意,」他輕撫著她的手背,一下一下的輕吻落著她的手心上。「岳葒跟我絕對沒有任何關系,一次關系也沒有。她為了自身的知名度,才制造這樣的緋聞。家里的鑰匙是她偷的,她懷孕的事也都是假的,我踫都沒踫過她,她怎麼可能會有我的小阿?相信我,這一次我絕對沒有辜負你,請你相信我。」
她能相信嗎?她敢相信嗎?在傷痕累累、遍體鱗傷之後?
不,沒有了,所有的勇氣,在看到岳葒出現在他家時,就全部化作飛灰消散了,全都消散了!再也沒有下一次。
就算今天岳葒的事真的只是一場誤會,但以他輝煌的紀錄而言,難保不會有另一個岳葒出現。
不,她沒有這麼多的堅強。
紀慧蓮平靜的目光迎向他。「你來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解釋,我收到了,你走吧。」
雹介朋愕然,無法置信地看著她。「你還是不原諒我?!」
她無謂地淺笑。「不,原不原諒早就無所謂了。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和你在一起只有痛苦,我寧願不要。」
看著她一副了斷的模樣,耿介朋急了。「你要跟我回台灣,我在乎你,我不能沒有你!我們要結婚,我們要一起生活,我愛你啊!」
愛?紀慧蓮暗自輕嘲。別人的愛是珍貴的,但對于他,愛似乎顯得廉價。
「四年前,你也曾說過愛我,然而到頭來我換得一身的傷。不了,我不要了,你的愛要付太多的代價,我負擔不起。」
「小紀!」他抓住她縴細的手。「再給我一次機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讓我證明好嗎?」
她輕推開他的身子,不願他靠她太近。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絕望與狼狽寫滿他一向自信狂傲的面容。「小紀,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愛你,在未來的日子里我可以證明的。」
紀慧蓮抑制鼻酸,忍住盈眶的淚水。「你連白紗禮服都不愛看我穿了,怎敢提未來?」
他記得那天Tommy邀約她走秀時,他所說的那句話。原來他無心的一句話竟傷她如此之深!
「我只是嫉妒,我沒辦法接受你穿他制作的禮服,這真的只是嫉妒。」
他輕撫著她的臉。「相信我,我真的在乎你。」
紀慧蓮看著他,決心已然動搖,像崩落的城牆……不,她做不到!餅去的陰影總是盤繞在她記憶里無法消散,她忘不了!她真的忘不了!
「我忘不了過去的事,就算真的跟了你,我依然不會快樂。你知道嗎?每天過著這種等著你背叛離棄的日子,我承受不了!」
她垂首,握緊拳頭。「放過我吧!我寧願獨自一人,終其一生。」
雹介朋萬念俱灰,淒涼地看著她。
他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她,過去自己所造成的錯像一道深厚的城牆,阻隔所有的一切。
天啊!他愛她,卻傷了她!就算現在完全付出真愛,她也不會接受了……他苦澀慘笑。「跟我在一起你真的不快樂?」
紀慧蓮閉上雙眼,淚早已無法抑止地輕輕落下。
「是的,」她梗聲。「我不快樂。」
他心痛至極地凝視著她,看著她痛苦掙扎。
她是愛他的,但也恨他!
雹介朋淺笑自嘲。「我等,等到哪一天,你願意。」他拭去她的淚。
「我會在家里等你,不論多少年,我等。」
淚流得更急了,在淚眼之中,她似乎看到他的眼眶也盈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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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清晨到日正當中,再到黃昏而後直至黑幕低垂。周而復始,一天過一天。
雹介朋這一個月來,像一尊沒了情感的木偶;他工作,因為責任感驅使;他睡覺、吃飯,因為人類生存的本能。
鱉著只因為本能。
他變了,變得毫無生氣,所有的人都驚訝于他的改變,卻無人能探求真正的原因。
雹介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著黑幕低垂,該下班回家了……他幽然地深深嘆了口氣,對于回家總是有一絲期待的情緒,期待著當家門一開,會有個他日夜思念的人兒在等待著他。
不過,一次一次的失望讓他怕了,懼怕等待,只因那一次又一次錐心的失望。
他又嘆了口氣,起身,關燈,離開。
柄械化地前往停車場取車,他走出電梯,地下停車場顯得陰暗。
他往自己停車的位置走去,突然兩名粗壯的男人倏地出現在他眼前,凶狠地對耿介朋咆哮著。
「記得我們兄弟嗎?干!我們說過一定來找你!」
其中一人掏出一把槍。「這就是你敢惹我們兄弟的下場!」
雹介朋漠然看著,他毫無恐懼,甚至有些期待。
當槍聲響徹雲霄之際,他的臉上似乎浮現一抹解月兌的笑容……
加拿大卡加利清晨,電話鈴聲大作。
紀慧蓮掙扎起身,接起電話。
「Hello?」
她听著話筒里急切沉重的女音,臉上血色瞬間褪去,淚水迸然掉落,她揪著衣襟,無法承受胸口的劇痛!
「我回去。」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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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傷造成大量內出血,耿介朋的命是搶救回來了,但依舊岌岌可危。
雹介朋躺在加護病房三天了,他始終昏迷。
他應該要醒了,腦部斷層都沒有問題,可是連醫生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昏迷不醒。
紀慧蓮風塵僕僕由加拿大趕了回來,左宗忻剛由機場將她接了過來。他扶著她,快步往加護病房走去。
加護病房前,有江虹雙和楊淮在等候著。
紀慧蓮一走近,江虹雙立刻目瞪口呆地瞪著她的肚子。
「你?!」
她揚起一抹絕美的淺笑。「我來見他了。」她靜靜地、堅定地說。
病房里,盈滿藥水味,這是她最?懼怕的味道。但,如果他能夠重生,?此她會感激這個味道一生一世!
他的身上,插滿一支一支的管子,心跳監視器傳來一聲又一聲持續、固定的響聲。
她走近病床,坐在一旁的椅子。
紀慧蓮扶起他冰冷的手,貼在自己溫熱的臉上。「我來了。」
她撫搓著,將熱力傳導給他。「那天忘了告訴你,我懷孕了,我帶著孩子來看你了。」
她起身,將他的大手貼在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上。「才三個月,就這麼大,他一定是個胖女圭女圭,像你一樣長得這麼高。到時候我們家就出現兩個巨人,我夾在巨人當中,會變成矮矮的小媽媽。」
她的淚潸然落下。「你答應過要等我的,我來了,你不能不要我們!」
她抹去淚水,輕笑著。「不該哭的,今天是我們一家團圓的日子,怎麼可以流眼淚,不該哭的!」
她坐下,彎下腰把頭輕靠在他的肩上。「你醒來好不好?
我好想你,想得心好痛好痛,你想我嗎?你醒來好不好?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你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紀慧蓮持續不斷對著他說話,他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有儀器規律的聲響,證明他還活著的訊息。
加護病房訪客的時間到了,一名護士過來請她出去。
「下一個訪客時間我會再進來。」
每一個訪客的時間,她總是懷抱著滿滿的希望,不斷和他說話,不斷對他說笑。
「我原諒你了,我答應再做一次你的新娘,可是你得保證不能落跑!」
「那件禮服我丟到海里喂鯊魚了,你得買件新的給我,但腰圍一定要加大,我們有一個胖女圭女圭。」
「女圭女圭好乖的,哪像你只會欺負我!」
「你醒來好不好?一個人喃喃自語好像碎碎念的歐巴桑。」
盡避他沒有一絲的回應,她還是不斷地和他說話。
「你該休息了。」宋倩不安地勸服道,小紀回台灣兩天就在加護病房外待了兩天。
「不,我要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和孩子。」
「你這樣肚子里的小阿怎麼受得了?!」
「不會的,里頭躺的是他爸爸,他絕對受得了。」
到當天下午,醫院二度發出病危通知,在紀慧蓮的哀求之下,她破例進入急救中的加護病房。
在他的周圍是滿滿的急救人員,心跳監視器急速作響。
所有的急救人員忙碌地挽救他隨時會消逝的生命。
她茫茫然看著,似乎看見他的生命正一點一滴的離她遠去……不!不要!
她沖上前去,緊握他的手,狂聲吶喊︰「不準離開我!你不準走!如果你走了,我發誓我會嫁給Tommy!當他的妻子,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爸爸,我說到做到!」
「小姐,請不要妨礙我們急救!」
「耿介朋!你听到沒!你不準走!你答應要等我一輩子的!你不許走!」
「護士!找人扶她出去。」
「耿介朋!你不許走!你不可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