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錯了嗎?
難道對他所有的依賴和信任都是錯誤?
白水沁走出病房,任天陽倚著病房外的牆,依然堅守保護的職責。
「走了?」任天陽冷然問著。
白水沁不發一語,雙手環著胸,逕自往前走。
背脊明顯感受到灼熱,她知道他一定會跟在她身後,看著她。
他始終是看著她的,無時無刻;有森冷、有漠然,更有一絲的溫柔,和剛才的敵意。
他的敵意,千真萬確,絕對不會有錯。
只是,為何會有敵意?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來歷,就算他真是存有敵意接近她,這也不該讓她感到訝異。
就誠如自己心底早有準備,如果真依賴錯人,也只能自嘲。
懊冷……她環著胸,莫名的寒意讓她不自主地瑟縮著身子。
一件男性外套在此時輕覆在她肩上,任天陽手臂一伸牢牢地、堅定地將她攬進懷里。
她瑟縮的模樣,宛如一道力量狠狠掃過他的心,他輕嘲自己矛盾的心理,他原是要報復的,只是現在,一切全亂了。
「我看著你,我會保護你。」
看著你、注視著你……看著你、注視著你……白水沁渾身猛然一震!她受驚地推開任天陽。
「不要踫我!」她驚恐地瞪著他。
「走開!」她不斷地後退,直到醫院長廊盡頭的窗台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她緊按著胸口,心慌與無措急遽地襲向她。「你到底是誰?!」
任天陽僵硬地佇立在原地,他森冷地審視著白水沁狂亂驚慌的模樣。
「天啊!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要找上我?!」
白水沁的眼底早已蓄滿了淚水,她無法阻止自己的失控,所有不堪、難以形容的沮喪充斥全身。
「為什麼是我?!」
白水沁緊捂著胸口,強抑幾欲崩潰的情緒,此刻在她的眼里任天陽是惡魔的化身,高大、陰暗、難解、危險。
她不再安心,沒有依賴,只剩恐懼。
「走開!」
她緊靠著窗,陽光透窗而入,投射在任天陽身上,卻難退陰驚的森冷。
突然,爆炸聲響在空中炸開,白水沁來不及回頭,一顆子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窗而入,沒入白水沁顫抖的身子。
強大的力道抬起她的身軀,她就像斷線的風箏,無力地飄落在任天陽的懷里。
「不!」
任天陽緊抱著她,他壓子防止再度的危險,開槍的聲響引起眾人的注意,警衛由遠處跑了過來。
她一臉慘白地貼著他的心口,劇烈的疼痛擰緊了她的眉,她听著他劇烈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
「沒事的。」他尋找她背部中彈的傷口,黏熱的鮮血立刻沾滿了他的手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斃惚與疼痛相襲之際,白水沁沒了思緒、沒了感覺,但卻始終牢記著──她無力地抬起眼簾。「放了我……」好疼,背如烈火般灼燙,真的好疼……
放了她?太多復雜難解的情緒閃過任天陽眼底,他收緊雙臂,渾身僵硬。
「不放。」他說。
任天陽抱起了她,闊步走向急診處。
她虛弱地看著他,仔仔細細地、一點一點地把他的模樣全收進心底。
在墜入黑暗之前,她在他臉上看到了心慌……
☆_☆☆_☆☆_☆
也許不該不舍,讓她痛苦畢竟是他最終的目的。
任天陽望向床上嬌小無助的身子,她俯臥著,肩上的繃帶使她看來更顯得羸弱。
他看著她,看著她黑亮的發像絲緞般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他看著她,看著她長卷的睫毛輕覆著她心形蒼白的小臉;
他看著她,看著她櫻紅的唇此刻卻毫無血色;他看著她,以為自己該無情冷漠的心卻在此時融化。
他不舍,的確不舍,但他怎能不舍?
憤怒無助的他一拳擊向一旁的牆,傷了,卻怎麼也喚不回失去掌控的心。
這樣的聲響驚動了沉睡中的白水沁,她幽幽地掀開眼簾,入目的除了陌生的環境之外,就是站在一旁、讓人無法漠視的他。
她掙扎起身,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肩傷,她痛得輕吟出聲,無力的身子飄落,但依然是那副寬厚健碩的胸膛保護著她。
她偎著他的肩窩,細喘地呼吸著,烏黑的長發任他輕拂斜披至右肩。至腰的背在接觸到冷颼颼的空氣時,她才驚覺自己的暴露,白水沁試圖撐起身子,卻讓任天陽摟抱得更?緊密。
「別動。」
他拉來毛毯將她緊密覆蓋住,細心呵護著,在他懷中的她宛如天下極致的珍寶。
「我怎麼了?」白水沁低啞問著。
任天陽橫過手,拿起矮櫃上的水杯,就著白水沁的嘴邊,讓她滋潤干燥的喉嚨。
任天陽放回水杯,他依舊冷然的眼直視她的眼底,眸中掠過的光芒,說明了他的煩心和不寒而凜的怒氣。
「槍傷。」
白水沁擰起眉。「槍傷?」
「圖利案。」
「怎麼會?」
「行凶的歹徒已經被捕,警方初步判定肇因于圖利案。」
白水沁放松渾身僵硬的肌肉,其實這樣的遭遇,她並不十分驚訝,反而有些許的豁然開朗,這說明了任天陽並不是傷害她的人。
「痛嗎?」
「不痛了。」
她知道他是擔心的,他的擁抱是這麼的緊密扎實,他的呼吸輕拂著她的頸肩,熱燙的氣息吹動了心底某種莫名的情緒。
不該想,她暗自深吸口氣,平撫悸動。「這是哪里?」
她環顧四周,居家的環境十足不是醫院的模樣。
「棲迷,一個小地方。」
白水沁輕吟了聲,算是回應,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安全,她不會顧及其他。
她倚偎著他,身子更埋進他的懷里,感受著溫暖的依靠。
懊溫暖,她像中了蠱,總是貪戀他的一切。
「我能依賴你嗎?」比起前次的不經意,此次白水沁的問話卻顯得認真。
任天陽無一言,卻一個接著一個輕柔的吻烙在她的發上、頸間。
「留在我身邊。」他說著,掌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我不能失去你。」
這些字語,一個字一個字熨燙著她的心,熱氣竄進眼里,她閉上眼,胸口漲著滿滿的感動。
他們是彼此的陽光,融化彼此心中冰封已久的牆。
兩人對視,氤氳的燃起。
她環抱著毛毯,長發披肩,脆弱純淨的模樣宛如天使,只屬于他的天使。
他幽暗的眼此時閃著炯亮的光彩,白水沁看著他,緩緩傾身向前,櫻紅微顫的唇辦輕輕覆上他剛毅的唇。「你不會失去我。」
任天陽渾然一震,他低吼了一聲,深刻地吻住了她,狂烈激情地擷取她的甜美。
他肆意加深了吻。
「我要你。」他輕聲宣布,卻有著不容反對的霸道。
他火熱的舌猛然襲來,狂風巨浪般地糾纏住她,攝住她的靈魂。
「記住,我要你。」
他輕撫她仍里著繃帶的肩。「等你傷好,這將是我唯一要做的事。」
白水沁屏住棒吸,他的手佔有性地圈住她的腰,拇指順著她柔美的腰線,緩緩地滑動。
「你在引誘我嗎?」她俏皮地問道,卻再也掩不住聲音里的渴望。
他邪魅笑了,眼中閃著光芒。「我是在引誘你。」
掬起她的手,唇邊噙著那抹邪笑,他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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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迷」是烏來山區里一個部落村莊的名稱,人口不多,依山傍水,景色秀麗,的確是個適合養傷的地方。
白水沁走出木屋外,她倚在門邊,看著任天陽在屋外的溪邊悠閑垂釣。
他總是帶給她無數的驚奇,他外表雖森冷嚴酷,卻有著讓她無比沉醉的深情眸子;他主控著她,對她微笑,給她從未經歷過的快樂與滿足。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寧靜?安詳?
風里有山水的味道,所以寧靜;跟著自己所愛的人,所以安詳。
是啊!她愛他,她再也不能否認自己是愛他的。
她看著他,任由一波接著一波的情感由腳底灌進全身,水氣氤氳了雙眸。
任天陽轉身,發現了她,他伸出手臂,嘴角浮出一絲笑,無言地提出他霸氣的邀請。
白水沁輕笑,奔進他的懷里,接受令她痴迷的保護。
任天陽堅實的臂膀環抱住她縴縴盈握的腰,寬闊的胸膛煨燙著她的心,好喜歡這樣的感覺,心頭暖暖地……「怎麼不多穿點衣服,風大。」
「不會冷。」她洋溢著笑容,奢侈地享受他的擁抱。
任天陽拉開身上的外套,將她納入懷中,用自己堅強的羽翼溫暖她。
任天陽俯下臉,逼近那雙清澈含笑的眼,他寵溺地吻上她的唇,給了她迅速卻扎實的一吻。
「著涼了,心疼的是我。」
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是第一次見面時他的狂妄譏誚?或是他的陰鷙嚴肅?還是他的體貼溫柔?
白水沁抬起手撫模著他的黑髭,感覺它在她指上那種讓人著迷的粗糙感。
「我愛你。」
白水沁撲在他胸前開心地笑著,風揚起她的發,閃爍的眼有堅定的光芒,她緊緊地擁抱他。「對,我就是愛你。」
他肯定是震驚萬分,因為他停止了笑容,眼里沒了溫柔,他看著她,卻是以無比審視的目光,沒有柔情。
「怎麼了?」白水沁問著,有種濃濃的失落感,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揪心的刺痛。
他依然沉默無語,摟抱著她的雙手似乎不再這麼堅定。
老天!她以為他也是愛她的……「放開我!」她試著掙出他的擁抱,她必須和他保持距離!她或許該獨自一人好好地咀嚼所有的悲傷!
任天陽攫緊她的雙手將她困在胸前,緊盯著她的雙眸幾要將她吞噬。
「放開我!」
她掙扎著,用力推著他的胸膛,但他的手臂依然緊緊鉗制她的腰,根本讓她無法動彈,她雙拳緊握,眼眶中的淚水,泄漏了她的心傷。
任天陽縮緊雙臂,讓她完全的貼近,他幽邃的雙眼凝視著她。
「吻我。」深沉嗄啞的嗓音蠱惑著她,他俯下頭,淺勾的雙唇挑逗地靠近。「吻我,水沁。」
「不要……」她虛弱地掙扎,聲音濃濁。
「吻我。」他的瞳眸折折閃爍。
「我不要……」
「吻我。」
他的眼光像著了火,盡情地肆掠,將她所有的自制和抵抗燃燒殆盡!
白水沁再也無法阻止自己,激情的渴望像狂風暴雨般席卷而至,她抬起雙臂圈著他的頸項,將自己迎了上去。
「我說過我要你。」他的手撐住她的頭,狂烈地吻上她,他撫摩著她的唇齒,急切的舌探進她口中,吸吮著她的甜美。
白水沁輕吟出聲,軟弱無力地緊貼著他,任由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屋里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臥室里的大床上,她星眸緊閉,櫻紅的唇因他激情的狂吻而顯得紅腫,酪紅的臉龐,嬌媚的姿態,她美得不可思議。
唇角徐揚,他將她壓伏在身下。「看著我。」
白水沁張開雙眼,任天陽灼灼的黑眸立刻鎖住了她。「記得我。」
癌首,他吻住了她,縱情狂吻她紅女敕的唇瓣,舌尖滑入她口中深處,擷取她所有的甜蜜。
他拉出她襯衫的下擺,往上掬起她凝脂般的高聳,撫著她柔軟的渾圓。
「不……」她不自覺輕呼。
「你要我停止?」他問著,並沒有停止手中的探觸。
「不。」白水沁顫抖著,她將自己迎上了他。「我不後悔。」
「我要你。」
他松開她的扣子,唇循著手的撫觸,沿著她柔美的曲線烙下無數細吻;當最後一顆扣子迸開時,他敞開她的衣衫前襟,雙唇滑入雙峰間的凹谷,而後,他吮住已然挺立的紅女敕蓓蕾,另一手握住另一只的軟膩渾圓,白水沁輕喊出聲,整個人震撼不已。
「放輕松,我不會傷到你。」
他繼續手上的魔法,她的嬌軀,一個吻接續一個踫觸,沿路燃起她所有澎湃激烈的,他雙手戲謔地挑逗著,她不自覺拱著背,嬌吟連連。
「任……」
她無意識地分開雙腿讓他的手探入更深。
「該死!你是這麼迷惑我!」
他撐起身,褪去兩人身上最後的束縛,灼熱的身軀再度交纏時,兩人皆因如此完美的契合而抽氣連連。
「愛我嗎?」
白水沁星眸微睜,狂亂激情的烈火燒紅了她的臉,點亮了她的眼。
「我愛你。」
她的雙臂緊纏著他的頸子,熱烈地回吻他。
任天陽滿足地噙著笑意,一個猛力的挺身,強大的堅定地貫穿了她。
白水沁因這猛然的疼痛,輕喊出聲;她的指甲掐進他的肩膀,她抵著他的胸膛低喊;他愛憐地撫著她緊擰的眉,然後緊接著一記猛力挺進,穿破了所有的障礙,將自己深深埋進她體內。
自此,她完全屬于他了。
「最難受的部分過去了,我要完完全全擁有你。」
他吻去她沁出眼眶的淚珠,他緩慢移動著身體,讓她適應他的存在。
白水沁看著他因壓抑而顫抖的身子,因而閃亮的雙眼,他在她的體內,佔有著她,火熱的填滿了她!
「我愛你。」
再也無法忍受,任天陽狂肆地吻上她的唇,沿著她頸項的完美曲線,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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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在我心里。
我在哪里?在你的思念里。
任天陽拾起桌上的一本雜志,雜志封底的鑽石廣告上,除了印刷的文宣外,上頭還加注著她娟秀的字跡。
我在哪里?在你的思念里……任天陽拳頭緊握,狂飄的刺痛像利刃一般劃過他緊繃的身軀。
不,他應該欣喜的不是嗎?目的達成了,他得到她的信賴,卸去她所有的冷漠無情,此行目的確實完成了。
只是……兩次的意外傷的雖是她的身,痛苦掙扎的卻是自己的心。
他不會忘記當子彈貫穿她身體時,那驚心動魄的恐懼,他恐懼是因為怕失去她!所以當她月兌離危險之後,他立刻帶著她遠離台北,避開危險。
曾幾何時?白水沁在他的生命里,不再是仇恨的代名詞。
他原是要替同胞妹妹復仇的,他要她付出代價,讓她感受到失去所有的痛苦,讓她不再冷漠無情,讓她失去自信耀眼的光彩。
但,他望向戶外,一抹光亮潔淨的嬌小身影在陽光下輕舞飛揚……她開朗地大笑著,長發隨風飄逸。
「天陽!你看,我釣到魚了!」
任天陽看著,深邃的眼籠罩陰霾,渾身的肌肉緊繃僵硬。
她揮舞著手中的釣竿,美麗燦笑的模樣攝人魂魄。
「天陽,你看,我就說不一定要用蚯蚓才釣得到魚吧!」
她奔向他,一臉的幸福滿足。
「天陽,這是什麼魚?」
他看著她,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他自己,此刻,他即是她的世界。
「天陽,你怎麼了?」
一切應該就此結束,但是……
「天陽?」
她仰著粉女敕的小臉,擰起眉,澄澈眼眸里的快樂神采漸漸消散。
「你怎麼了?」
任天陽狠狠地低咒,猛力將她擁進懷里,深深地、強力地擁抱住她,讓她的發香、軟柔的身軀、寧靜的氣息、愛他的靈魂安撫自己矛盾掙扎的心。
事實是,擁有完整的她之後,這一切早已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