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終點是什麼?
如果在婚前,她會回答︰「愛情沒有終點,只會升華成和心愛的男人共組一個家庭。」
那現在呢?在經過婚姻洗禮後,她又會怎麼回答?
原來,當愛情進階至婚姻後,女人會愈來愈愛另一半,而男人只是把妻子當成生活里的一部分,或是擺飾……
漸漸地,兩人對愛情的看法與執行有了差距。
漸漸地,覺得對方是不是沒有那麼愛自己了?
漸漸地,對彼此有了怨懟。
熱戀時甜蜜浪漫的幸福成了過去式。
愛似乎消失了……
沒有愛,只有痛,那,婚姻里還剩下什麼?
丙然,一如之前的想法,他平靜規律的生活因前妻的加入而變得熱鬧精彩。
首先,前妻或許是不想再次上演一早和他在床上相擁的戲碼,所以第二天就起了個大早,去晨跑兼賞花。
「我就記得你喜歡櫻花。」祁邁肯跑到她旁邊,笑道。
「你怎麼會在這里?!」梁若榆瞪大雙眼,難道她一點自由都沒有嗎?這男人像麥芽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瞧她那目瞪口呆的可愛模樣,他真想提醒她,小心蚊子飛進去。
他原本就有晨跑的習慣,只是將路線修改成和前妻一樣罷了。
「只是晨跑,別大驚小敝了,孩子的媽。」他的笑容耀眼到仿佛東升的太陽。
梁若榆癟癟嘴,是怎樣啊他……
昨天山哥來台北談案子,他以尋訪小宇新學校的理由硬纏著她,害她錯過和山哥約定的時間,遲到就算了,他還主動提議要送她去,山哥看著她身旁的前夫,表情驚訝到像花田里的花全枯萎了一樣。
「祁律師?你怎麼會在這?」
這是山哥的疑問,同時也是她的疑問。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應該和小女友去享受兩人世界嗎?他不是轟動武林的大牌律師嗎?怎麼有空陪她趴趴走?
「順路,就送若榆過來了。」
當然,這只是理由,在決定自己下半輩子要和前妻耗上後,他必須鏟除她身旁的情人。
他想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況且,不管小宇心智夠不夠成熟,父母離異的事都會對小宇造成傷害,所以他決定了,要和前妻恢復婚姻關系。
他不想看到兒子知道真相後受傷的表情。
祁邁肯快速地下定決心後,便以勢如破竹的氣勢強行闖進前妻的生活,首先,他可以當司機,載著前妻和她的男友跑案子——
「你們沒車,去哪都不方便,況且我剛好有空。」
下定決心後,之前的悶氣全沒了,空氣也變得清新澄淨,感覺真好。
不管是男人的自尊心作崇還是怎樣,親自監督前妻的感情生活讓他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有空?
一個大律師有空?!梁若榆瞠大眼,疑惑地說︰「你怎麼會有空?!」
祁邁肯雙手一攤。「我當然有空,難道你以為律師要像便利超商一樣全年無休?」
老天,她真搞不懂前夫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他到底想怎樣?
完美的監督當然不是只有開車接送而已,還包括林民山和「小榆」當晚的晚餐約會,他好客地將所有人找來家里吃飯,包括夏琳和周秘書,大伙熱熱鬧鬧坐了一整桌。
到法國餐廳享用燭光晚餐?「山哥」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那是一頓讓人戰戰兢兢、食之無味的晚餐,夏琳的怒視、前夫莫名其妙的凝視、山哥的不解和無奈,害她完全沒心情吃飯,可惜了婆婆的招牌紅燒獅子頭,唉∼∼
梁若榆甩甩頭,不想再想了,她惡狠狠地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哼,他把大家搞得一頭霧水,不管是她、山哥,還是被冷落的小可憐夏琳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到底想怎樣?總是凝視著她,那深刻難懂的眼神讓她覺得好煩躁……
「你到底想怎樣?!」她加快速度。
祁邁肯聳聳肩,輕松地跟上前妻的步伐。「晨跑對身體很好。」
當然,這項復合計劃必須低調,否則難保前妻不會受驚跑回花蓮。
梁若榆看著盛開的櫻花,心里覺得亂糟糟的。
「為什麼你想跟我離婚?」他突然問。
梁若榆的心瞬間一揪,但很快便恢復鎮定,沉聲道︰「你現在才問這個問題?」
「六年前我問過。」
「那時的答案你不滿意?」
「對。」
她聳聳肩,這個答案她復習了六年,每每想起他,總說服自己離婚是最好的決定,她受不了他日漸疏遠的愛情,不快樂的感覺無時無刻凌遲著她,所以她選擇離去,就算自己對他依然有愛,仍決定將這份愛戀深藏心底……
「我覺得我們分手會比較好。」
「哪里好?」
「離開一個天天找你吵架的女人有什麼不好?」
「吵架像慢跑一樣,可以消耗卡路里。」
「哼,別告訴我說和我吵架是件快樂的事。」
「我對吵架本身沒意見,而且分手是你提的,應該是你不愛和我吵架才對。」
她瞪他。「我說不過你這個大律師,反正分手真的比較好!」
對若榆而言,分手真的比較好嗎?
他是律師,向來實事求是,根據她的反應和之前的狀況看來,他或許可以大膽猜測,前妻其實還是對他有感情的,否則不會在離婚後哭傷了眼,否則不會只要談到離婚一事,眼里就布滿傷痛,像個小刺蝟一樣直接回擊……
這個部分祁大律師會加以厘清。
現在還是先跑步吧!
小宇在最快的時間內轉學到另一間社區型連鎖幼稚園就讀,一個星期過去,感覺他適應得還不錯,老是興奮地分享著在學校發生的大小事。
每天早餐過後,氣氛怪異的兩人會一起送孩子去上課,父母的關懷讓小宇每逃詡很開心,而打人事件在祁大律師的周旋下也以和解結案,小宇的生活恢復了該有的快樂和平靜。
梁若榆總算是放心了,果然,回台北是對的,就算她每逃詡睡不好,老瞪著天花板想著一門之隔的前夫在做什麼?想著她和他的關系,然後輕輕嘆息……
必到台北,她還是必須工作,山哥順利接到綠化的工程,將全案委托給她,她帶著自己熟悉的工程班開始工作,所謂的綠化工程就是將市區里國有的畸零地整理並且美化,不讓這些廢棄的空地雜草叢生。
送小宇上學後,祁邁肯會送她到工地去。
「原來是因為帥哥老公才回台北喔!」工程班的師傅老愛糗她。
「我跟他離婚了啦!」而她每回總是辯解得很辛苦。
「離婚?看不出來耶,感覺你們和熱戀的情侶沒兩樣說∼∼」
彬許是這樣的風聲傳到林民山耳里,他當晚就帶著行李開車北上,打算來個長期抗戰,守護他還沒開花恐怕就要結束的愛情。
林民山毫不介意和小榆的前夫杠上,接小榆上班就是第一步。
沒錯,第一天林民山的確順利接走了小榆。
「小榆要巡視好幾個工程,我開車上來比較方便,畢竟這是我們共同的case,當然要一起費心,不用勞煩祁律師。」林民山是這麼說的,頗有劃分地盤的味道。
但第二天,祁律師厲害的反擊出現了。
祁家漂亮的花園洋房車庫前停放著一輛嶄新發亮的銀色BMW小跑車,祁邁肯得意地說︰「若榆可以自己開車,不用再麻煩林先生接送。」
就算若榆不坐他的車,也輪不到林民山接送,這就是小氣男人的原則。
梁若榆大傻眼,開BMW上工地工作?人家會不會誤以為種花的利潤很好,只是一個小小園藝工作室的負責人就開著BMW滿街跑……
「我能拒絕嗎?」她恐懼地問著。
「不行。」
「耶耶耶!媽咪開新車車耶,我想要媽咪開新車車帶我去動物園玩!」沒想到小小丘比特還跑來湊熱鬧。
在兒子的力挺下,梁若榆也只能收下車,而林民山的接送計劃只維持了一天就宣告失敗。
也因為這件事,山哥說她的前夫對她有企圖。
企圖?要圖啥?
她沒有青春、沒有曼妙身材,也不會嗲聲嗲氣地撒嬌,他能覬覦她什麼?
不過,他注視她的視線真的很詭異,就像、就像當年兩人熱戀時,他看她的眼神……
老天,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星期天,大律師不和小女友過自己的兩人世界,他一臉滿足地帶著前妻和兒子上電影院看電影。
梁若榆癟癟嘴,這是之前的約定,她沒話好說,只是,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愛演?只要找到機會就牽她的手、摟她的腰、搭她的肩,像麥芽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一定要這樣嗎?」她瞪著腰上的大手,不解地問,況且他又不是她的誰,模什麼模。
「喏。」祁邁肯指指兒子。
是啦,一切都是為了孩子,他試圖營造一種全家和樂融融的假象,沒錯,小宇是很開心,因為第一次和爸媽出來玩,且他們的確是受人矚目的一家子,老爸帥、兒子可愛、當媽的也很美(這點很重要!)……
所以梁若榆妥協了,兒子的快樂千金難買,只要他高興,自己被前夫吃吃小豆腐又何妨?
不過她的妥協僅限于此,可不包括他幫她選焙衣服——
「我不愛穿裙子。」
為了一套孩子的爸看上的春裝,兩個人在百貨公司的專櫃爭吵不休。
「總有機會穿到。」
「那等機會出現我再自己去買!」梁若榆搞不清楚這男人怎麼突然幫她買起衣服來了。
祁邁肯皺起眉,挫折感好重,沒有人喜歡被拒絕,這套春裝真的很適合她,她應該欣然接受,而不是板起臉孔和他大眼瞪小眼!
「媽咪∼∼這個裙子好漂亮喔,你穿起來一定很美!」一旁的小宇再度當起父母的潤滑劑,他記得阿媽說過,媽咪偶爾要穿穿裙子。
梁若榆快昏倒了,她跺腳抗議道︰「是你教兒子這麼說的嗎?」
「絕對沒有!」祁邁肯高舉雙手辯白。
最後衣服還是買了,而且還多加了兩件襯衫、一件洋裝,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她花錢,她只要把這些衣服收在衣櫃里冰著就好了,根本無須爭辯。
不過,這種被疼寵、被呵護的感覺好熟悉,她雖然擺了張臭臉表達抗議,但卻無法忽視自己心里甜絲絲的喜悅……
看了電影、逛了百貨公司,一早出門,直到夜幕低垂他們才回家,她兩手拎著戰利品(當然大部分是小宇的玩具和衣物),小宇的爸抱著睡著的小宇,一家三口一起走進客廳——
「你是個購物狂。」這是她的評論。
「Iamnot,不過,我沒想到逛街竟然比在法庭辯論還累,你看這小宇睡成這樣。」
兩人看著小宇睡著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相視一笑。
這樣的氣氛是很和諧的,直到他們發現在客廳等待的夏琳,那位完全被祁邁肯冷落的女友——
「Mikan。」
梁若榆心里的甜蜜瞬間消失,她無措地望著夏琳,方才和祁邁肯的談笑都被夏琳看到了吧……
場面有些尷尬,江阿姨抱小宇回樓上房間,梁若榆也轉身上樓,將客廳留給他們,此時纏繞在心頭的滋味很苦很澀,和不久前的快樂滿足相對照,還真諷刺啊!
她站在落地窗前,思緒是空的,卻忍不住一直嘆氣——
彬許是她想太多了,只要單純一點,事情就沒那麼難懂,她只是來陪兒子的,前夫和她的關系早就是過去式了,就算他的注視有多讓她怦然心動,她都該漠視,她要記得她是過客,夏琳才是正牌女友……
她望著天上的明月,又嘆了口氣。
一個小時後,祁邁肯回到主臥房,梁若榆轉身想離開,但他的速度更快,直接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她閉上雙眼,偎在他懷里,一整天幸福的感覺不真實到有點鼻酸,她環住他的腰,第一次放縱自己沉淪……
屋內沒有任何光線,只有隱隱從窗戶灑進來的月光。
「為什麼你要離開?」他問,聲音沙啞,有難掩的激動。
梁若榆知道他說的是當年的事,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曾經以為分手是最好的選擇。」
「那現在呢?」他繃著聲。
她抬頭仰望他,小宇的眼楮就像他一樣,一想到小宇將來會和爸爸一樣是個讓女人流口水的大帥哥,她就覺得很得意。
「我為你的成就鼓掌。」她執意避重就輕。
「這六年你沒有想過我嗎?」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緩緩流下。「學長,我們的關系就只能這樣,你有新的人要守護,我已經是過去式了。」
學長,那是一個甜蜜的稱呼,當他們開始談戀愛時,她總愛叫他學長,而且還拖著長長的尾音,那是情話,情人間才懂的甜蜜。
「如果我不願意我們的關系變成過去式呢?如果我想挽回呢?」
挽回?她想到夏琳悲傷的表情,梁若榆輕輕推開他。「我去看看小宇。」
她退離他的懷抱,走出房間。
她的離開,讓他感覺月色不再明亮,祁邁肯望著自己的雙手,空空的,就像那空虛的心——
真的只是因為孩子而想挽回這段婚姻?
真的只是因為孩子他才牽她的手、摟她的腰?
她甜美的笑容、她生氣的模樣、她的眼淚,如果真不在乎,根本不會有眼淚……
真的只是因為孩子嗎?
祁邁肯輕扯嘴角,收緊拳頭,從今爾後他要守住巴她牽手的感覺。
幼稚園的家長座談會在過年前的某個星期六舉行,主要目的是要告知家長下學期的教學重點,農歷年快到了,學校到處貼滿小朋友寫的春聯,紅通通的充氣財神爺也笑咪咪地端坐在庭院。
老實說,梁若榆對過年這兩個字是五味雜陳的,這六年來,每年過年就算婆婆再怎麼喜歡她、再怎麼喜歡花蓮,還是會帶小宇北上和兒子團圓,所以過年期間,她總是留在花蓮看電視,吃簡單的年菜。
漸漸地她開始討厭過年,每年這段時間她都會出國旅行,不想留在台灣想東想西,觸景傷情。
但今年很不一樣,因為她在台北,這是孩子出世後第一次全家團圓,所以婆婆情緒高昂,早就采買了一堆年貨,還在門口掛了好大一串布做的鞭炮,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梁若榆看著笑咪咪的財神爺,嘴角不覺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一旁的祁邁肯看到了,戲謔地促狹道︰「既然財神爺能讓你這麼開心,我買一個擺在家里好了。」
梁若榆回神,她轉過身,雙頰染上淡淡的粉紅。「什麼啦,你不覺得這尊財神爺很可愛嗎?」
祁邁肯凝視著眼前的前妻,她穿著那天一家三口去看電影時買的春裝,俐落的國民領,柔柔的淺灰藍,腰上系著寬版的亮皮黑色皮帶,再配上淡淡的妝,顯得精神奕奕,真正可愛的人是她,祁邁肯黑眸中有濃濃的激賞。
她的臉又熱又紅,避著他的視線,最近總是這樣,他常常不發一語地凝視著她,而她永遠都是急著躲避的那一方。
「你不是要回事務所一趟?」他前陣子接了個大案子,有說今天要回公司和合伙人開會。
祁邁肯看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還是我先送你回家?」
梁若榆搖搖頭。「難得小阿和孩子的爸沒在身邊盯著,我要好好出去透透氣!」她可愛地眨著眼。
他豎眉瞪眼,作勢變成大醋桶老公。「你不會是要趁我忙得不可開交時,偷跑回花蓮和‘山哥’談戀愛吧?!」
她瞪了他一眼。「山哥還不是被你氣走的,你還敢說……」
「你在乎嗎?」
山哥說憑他男人的第六感,認為她的前夫肯定在計劃什麼,而這個計劃絕對會危及到他的權益,他認為祁邁肯在追求她,想挽回這段婚姻。
她當然感受得到前夫或許有這個念頭,但那又如何?目前情況膠著,她只能任由暖昧的感覺繼續蔓延……
所以山哥生氣地回花蓮了,他認為她默許前夫的追求,認為自己這場仗輸得一塌糊涂。
「你在乎他嗎?」祁邁肯重復道。
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沒必要,就算他真的要追她,但夏琳還在啊,她和前夫是沒有未來的。
梁若榆抬頭看他,他的眼神深不可測,感覺會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你該去事務所了,我中午要跟姊姊吃飯,結束後會自己回家。」
「要不要我晚一點去你姊姊家接你?還是你和姊姊約在餐廳,我去餐廳接你?」自從發動攻勢後,祁邁肯就都這麼積極,他執意找回他和若榆的婚姻。
梁若榆點點頭。「嗯,我再打電話給你。」
「那……要不要我先送你過去?」她釋放的善意讓他覺得很開心。
「不了,我想再和老師聊聊,等會再搭計程車去我姊家就可以了。」
只是沒想到,祁邁肯的車才剛走沒多久,老師就急乎乎地沖了出來。「小宇媽媽,這是小宇爸爸的公事包嗎?」
什麼?連公事包也會忘?里頭一定都是重要的文件吧,看他今天早上出門時還再三檢查資料有沒有帶錯……
梁若榆匆匆和老師告辭後,坐上計程車,決定把公事包送到事務所給他。
聯合事務所的辦公室位于敦化南路上的某棟大樓里,她跟警衛通報後,來到九樓,事務所玻璃門緊閉,她按了門鈴,來應門的是一位和祁邁肯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看那干練的樣子,八成也是律師。
「小姐找哪位?」他看著眼前的美麗小姐,眼楮都亮了。
「我找祁律師——」
「若榆?」
祁邁肯正想返回幼稚園拿公事包,就看到若榆站在事務所門口。
「你忘了。」她抬高手中的公事包。
他走向前,接過公事包,整張臉充滿喜悅,不是高興她將重要的公事包送來,而是因為來的人是她。「謝謝。」
一旁的律師很好奇,難得看到合伙人笑,他滿肚子疑問。
「邁肯,這位美女是誰啊?」
邁肯的私人生活是很神秘的,大家都知道他有過一段婚姻,也知道他和他的助理走得很近,但知道的事都很片面,且周秘書嘴巴也很緊,要從她那套出話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祁邁肯無奈地搖搖頭,若榆像朵花,任誰都會聞香而來。「她是小宇的母親。」
律師哇哇嚷道︰「她是你前妻喔?!」
祁邁肯皺起眉,不愛听到「前」這個字。「你該去會議室了,我等下就過去。」
「厚,邁肯,你前妻很漂亮喔!我們終于知道邁肯為什麼要將你藏在花蓮了,你們真的離婚了嗎?所以前妻小姐可以開放讓人追求了?那我要第一個報名,敝姓程,工程的程,前妻小姐貴姓?可以跟你要手機號碼嗎?」這位律師顯然听不進任何逐客令。
祁邁肯整個火氣全升了上來,他不愛別的男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她!
他把程律師的抗議當作耳邊風,逕自牽著若榆的手往門口走去。
「原來當律師的並不像我想像中那麼嚴肅。」梁若榆覺得很有趣。
「我們是專業律師,是專業人士,原本就不該玩笑嬉戲,不過也有瘋子當律師,你不要理他。」祁邁肯也不愛若榆贊美別人。
她仰頭看他。「欸,干麼這麼生氣?」
她仰著頭,嘴角輕揚,圓圓的雙眼像在說話,讓他看到入迷,沖動地俯,在粉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他抵著她的唇瓣說︰「還不都因為你。」
老天……
梁若榆捂著唇,整個人傻在那,他吻她?雖然只是輕輕踫觸,但他吻她?
突然,胡桃鉗音樂響起,她接起手機,茫然地道︰「你好,我是梁若榆……」
打電話來的是中部的花農,說地主不顧他們的生計,在花田還沒收成之前,拿著合約硬要將農地收回蓋廠房,花農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打給她,看她能不能幫上忙。
報農說得又快又急,嗓門大到連站一旁的祁邁肯也听得一清二楚。
「好,我今天會去看你們,你們先不要急,大家再一起想想辦法。」
他們都是長期配合的花農,有著相互扶持的革命情感,「院子園藝工作室」初期更是因為這些花農的支持,以最優惠的價格給她品質最好的樹苗和花卉才有今天的成績。
梁若榆結束通話後,憂心忡忡地看著眼前的他。「我今天必須下彰化一趟,去看看可以幫上什麼忙。」
「你可以幫忙。」祁邁肯咧著笑,那模樣氣勢凌人。「或許你會需要我。」
「啊?」梁若榆一頭霧水。
「我是個律師,目前你的花農朋友最需要的就是一名律師。」
前一秒的憂心忡忡,下一秒立即豁然開朗,是啊,有律師在她還擔心什麼?有邁肯出馬,她還怕什麼?
她揚開了笑,對前夫有滿滿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