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弘諺從沒想過,自己的一時興起居然會帶來這麼有趣的發展,讓他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喬南緋第一次找他想「拍照」,他馬上就笑笑的先給她一頓苦頭吃,要她把自己的房間整理成能住人的樣子,結果隨即引起她的抗議,因為她並不覺得那樣子不能住人呀,要不然,難道住在里頭的她是鬼?
這讓陸弘諺不由得愣住,緊接著輕笑出聲,還真是遇到對手了,最後討價還價的結果,變成──她只要整理好她凌亂的床,他就暫時放她一馬,讓她能夠願望成真。
反正不要緊,第一次是床、第二次是桌子、第三次是衣櫃……總有一天絕對讓她的房間達到他的高標準,不只干淨整潔,還要一塵不染!
每每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整理自己房間,仿佛這是什麼可怕棘手的工作,他就感到好笑,也覺得非常有成就感,繼續再接再厲的改造她。
而看著姊姊萬年不變的凌亂房間終于出現干淨的地方,喬楠齊簡直是驚愕不已,他原本還擔心他們倆條件交換會換出什麼問題來。點點頭,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于是從此他就不再過問任何事情,把自己搞不定的姊姊完全交給陸弘諺,再度慶幸自己似乎撈到寶了。
陸弘諺很喜歡這里閑適沒有壓力的氣氛,如果可以,他會選擇待久一點……
「陸弘諺,你看起來很悠閑,也真是會躲啊。」
「呃?」
被派到便利商店去補貨的陸弘諺突然被人給猛力抓入暗巷里,那速度快到讓他完全無法反應,等他定楮一看,才發現抓住他的是個看起來差不多十八歲的少女,她眸中還閃著陣陣怒火。
「玫瑰?你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怎麼,听你的口氣,你似乎很不希望我太早找到你?」
玫瑰雖然看起來只有十八歲,但其實她芳齡已經有二十八了,她是關靖崴安排暗中保護陸弘諺的保鑣,當陸弘諺被不明人士挾持之後,她一直躲在暗處找機會要將他救回,沒想到他卻在半路自己月兌困,讓玫瑰在後頭追得苦哈哈,好不容易才查到他正窩在這里的某一民宿里。
「說實話,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那很遺憾,游戲結束,你該跟我回去了,關靖崴還等著你回去一起幫他整頓關耀內部呢。」
「他已經順利結婚,得到關耀的繼承權了?」
「是呀,有你當幌子,那些老家伙到最後一刻才發現他才是真的關靖崴,氣得只差沒吐血。」
必耀集團是關靖崴的爺爺關耀所創建的飯店集團,而關耀在遺囑里載明,他的所有遺產繼承的第一順位是關靖崴,但他必須在滿三十歲之前結婚,如果沒達到這個條件,他就失去繼承資格,關耀的遺產就由第二順位的人繼承。
而集團內的外戚高層覬覦著繼承權,不讓關靖崴有機會將其得到手,才會在婚禮前使出綁架的手法,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陸弘諺和關靖崴互換身份,害他們綁錯了人,讓正牌繼承者順利在婚宴上結婚,出乎大家的預料。
「既然事情已經順利完成,那我回不回去,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陸弘諺笑著搔搔頭,打算裝死裝到底,「我是個被家人踢出來,一事無成的家伙,目前只想找個暫時可以溫飽的工作待下,所以不會跟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陌生女人走的,這樣,你懂嗎?」
玫瑰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哪有人這麼光明正大裝死的?」
「怎麼沒有,那個人就是我。」
「不行呀,關靖崴還等著我把你給帶回去耶……」
「我現在正在放假,拒絕受理任何公事,不管重要還是不重要的。」笑容一收,他半帶威脅的瞪著玫瑰,「還有,你不能出現在其他人面前,讓他們知道你認識我,害我的真實身份曝光,要不然……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她繼續抗議,「哪有人一邊裝死還一邊威脅人的?」
「你眼前現在不就有一個?」
「……」這個笑里藏刀的家伙,和冷漠的關靖崴一樣難搞!
「如果已經沒有任何其他問題,那我們可以散會了嗎?」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當然是──沒有。」
「……」
玫瑰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的未來黯淡無光,多災多難了。唉,這份工作真是辛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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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弘諺,你跑到哪里去了,我等你等好久。」
坐在民宿一樓的客廳里,喬南緋眼巴巴的等著陸弘諺回來,手上的相機已經待命很久,而跟屁蟲小小也就趴在她腳邊一起等待。
自從有了陸弘諺,她的畫畫工作超級順利的,因為模特兒本身條件就好,又非常上相,讓她簡直就是事半功倍,所以就算必須要和他簽訂許多「不平等條約」,她還是咬牙拚了,絕不肯放過!
天知道,她的生活就是畫畫、畫畫、再畫畫,任何會瓜分到她畫畫時間的事情她都懶得去做,結果陸弘諺一來,她就硬被逼著改變生活習慣,他簡直就是她的克星呀。
陸弘諺一進到客廳里,就看到喬南緋等著「狩獵」的姿態,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這個女人還真是好拐呀,只要有糖吃,叫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把喬楠齊吩咐要買的東西拿到冰箱里放好,陸弘諺才又回到客廳里,面對垂涎他已久的邋遢女人,「你又缺乏靈感,要從我身上找靈感了?」
喬南緋點點頭,雖然她的雙眼依舊被劉海給遮蓋住,但那渴望的樣子還是非常的明顯,「對了,我這次的要求,可不可以提高……那麼一點點呀?」
「嗯哼,你說說看。」
「這次我要指定動作!」
她興奮的漾起笑容。那些動作她都已經想好了,而且就算他覺得丟臉也得擺,不過她也學聰明了,她不會先讓他知道必須擺些什麼動作,等他不小心簽下「喪權辱國條約」,拍板定案,她才會說出口,讓他沒得反悔!
「指定動作?」陸弘諺可不是這麼容易受騙上當的人,看到她那詭異的笑容,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鬼,「高難度動作?該不是什麼不雅動作吧?」
「只是一些很簡單的動作,相信我,你絕對做得出來!」
「只是很簡單的動作,這樣也值得你提高要求?」
「當然嘍!」
有些男人很愛面子,也愛擺酷,像她命令弟弟擺個什麼姿勢讓她拍,他就死也不肯,真不知道在ㄍㄧㄥ個什麼鬼。
陸弘諺默默猜測她真正的意圖,別讓自己太快掉入陷阱里,不過無妨,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到時候就看到底是誰在玩誰。「既然如此,我的相對要求也得提高,這你沒有異議吧?」
「當然,你這次又想要我整理什麼了?」
她已經盤算過了,她的房間能整理的地方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就不信陸弘諺還能開出什麼條件來虐待她的雙手、浪費她的時間。
陸弘諺怎麼會猜不出來她那抹賊笑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只見他非常優雅的回以一笑,然後馬上將她給打入地獄,「整理你、自、己。」
「嗄?」
說做就做,陸弘諺馬上拉住她的手,將她往門外拖,「既然已經講定交換條件,那就別浪費時間,我們走吧。」
「什麼?」她是見光死的宅女呀,不由得嚇得哇哇叫,「要走去哪里?」
原來這女人也有害怕的時候呀,他忍不住的心情大好,「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帶去賣的。」
「不要,我不要出門啦!我後悔了行不行呀?」
「合約簽訂,違約可是要付出不少代價的,你不知道嗎?」
「我得付出什麼代價?」
他只是笑而不答,那笑容卻讓喬南緋有種毛骨悚然的可怕感覺,別人會說他這個笑容非常優雅,但她卻會說,他這是笑里藏刀!
巴他過招幾次,她發現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紳士,他的本質是有些狡猾的,但大部份的人都會被他的外表給欺騙,而她也曾經是被騙的一員,現在已經清醒不少,所以對他的警覺性相對來說也提高不少。
「所以,你打算違約嗎?」
「……」是不是違約之後,她就再也別想拍到他的照片了?
「要或不要,一句話。」
「要要要,當然要!」被他一激,她就激動的完全中計了,「去就去,誰怕你!」
「那就好,馬上出門,速戰速決吧。」也省得這個女人三心二意再度反悔。
「等一下,你也總該讓我換一下衣服吧?」
陸弘諺瞄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又是相同的牛仔褲加針織衫,馬上反駁,「反正你再換也換不出個新花樣來,可以省省了。」她衣櫃內的衣服,在他看來,沒一件及格的!
「……」
于是,喬南緋硬生生的被趕鴨子上架,和陸弘諺一起坐上高鐵,沒多久就來到熱鬧的台北市區了。
第一站,她被丟進一間小有名氣的發型工作室,讓頭牌設計師親自操刀改造,直到確定喬南緋再也逃不掉,陸弘諺才松了口氣,放心的坐在貴賓休息室內等待。
「嘖嘖嘖,你不是正在搞失蹤嗎,怎麼有興致出來露臉了?」
一听到陸弘諺帶了個女人出現,工作室的老板馬上到貴賓休息室里招待順便調侃他,他知道陸弘諺的來頭不小,當然也就不能馬虎。
只見陸弘諺輕松優雅的喝著學徒小妹送進來的茶,不忘提醒,「老板,麻煩別說你曾經見到過我。」
「要我當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不過……」老板賊賊的笑著,像是想挖八卦一樣,「你總得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是吧?」
「什麼好奇心?」
「那個女人是誰,你怎麼會特地帶她來改頭換面?」
「就只是個一時興起的游戲,沒什麼。」
要說他有潔癖也好,反正他就是看不慣那個女人把自己弄得邋邋遢遢的,還一點自覺都沒有,終于讓他給逮到這個機會好好整頓她一番了。
不知道她被整頓完後會是什麼模樣?他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淡笑,心情好的拭目以待。
老板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沒有任何掩飾的真實笑容,眼楮一亮,頓時更是感到有趣了,「你幾時也玩起這種教淑女的游戲?這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
沒想到陸弘諺是不假思索的馬上反駁,「淑女?她當得成嗎?」
巴她相處的這段期間,他對她的感覺就只有邋遢、大而化之,有時候還有點月兌線,完全沒有女人溫柔婉約或是嫵媚惑人的一面,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卻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沒有任何的束縛。
她單純、沒什麼心機,所以他並不需要時時防備著她,不若面對其他帶有意圖靠近他的女人,他可以很自在的逗弄她,並且像是上癮了,一天不刺激她一下,他就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沒做一樣。
她像是顆蒙了塵的上等珍珠,缺乏細心的整理保存,被他偶然之間給撿到,他當然不能讓珍珠繼續黯然失色下去。
「只要有心,任何女人都可以變成淑女呀。」
「你說到重點了,她就是半點上進心都沒有,要不然我也不需要……」
「啊──」
就在這時,工作室里突然出現媲美殺豬的可怕尖叫聲,嚇得陸弘諺和老板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下去,他們倆趕緊站起身,緊張的沖進工作室里,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怎麼了?為什麼會有人尖叫?」
「喂喂喂,這不關我的事呀!」發型師雙手還拿著剪刀和梳子,卻是一臉驚恐的躲得老遠,拚命撇清關系,「我可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沒做,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尖叫起來的!」
他們轉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喬南緋,就見她雙手捂住臉,低著頭就是不抬起來,這讓他們不由得大驚失色,忍不住猜想,難道她是不小心被發型師給毀容了?
「南緋?」
「這位客人?」
「我、我不敢見人了啦!」
陸弘諺搶先一步來到她面前,有些緊張的握住她的手,試圖先平撫她的情緒,「別擔心,先讓我看一下情況,相信我,現在美容技術這麼發達,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
這家店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是信任他們的手藝才會把她給帶到這里來的,結果他們居然給他出這種紕漏?
真是該死!她要是真有什麼萬一,他絕對和他們沒完沒了!
沒想到喬南緋還是掙扎著死不肯放手,「不要,不要看……」
「相信我,不要緊的,手放下來,讓我們看看你的情況,好嗎?」
「可是……」
「我絕對不會被嚇到的,別擔心,手放下來。」
兩方僵持好一會,喬南緋才勉勉強強被陸弘諺給緩緩拉下雙手,逐漸露出她的面容,陸弘諺本以為她的臉不知道被毀成什麼可怕的樣子,但在她終于鼓起勇氣抬起臉蛋之後,他凝重的表情突然轉為一愣,整個人呆傻在她面前,像是失了魂一樣。
發型師大刀闊斧的將她的長發給剪成俐落清爽的短發,旁分的劉海往上剪出層次,剛好襯托出她小巧精致的臉蛋,原本被頭發遮蓋住的雙眸如今是燦亮不已,身上的邋遢氣息一掃而空,變得異常的──亮麗!
陸弘諺真的是看呆了,他是有預感喬南緋長得並不難看,但在發型師的巧手改造之下,那亮眼的程度完全超過他的預期,讓他深深震撼著,幾乎移不開自己凝視她的視線。
「這位小姐!」發現她根本一點事情都沒有,剛才緊張得半死的老板馬上率先發難,「發型師又沒毀你的容,你有必要尖叫嗎,存心想要嚇死人呀?」他還以為他的招牌就要毀了。
「這也不能怪我呀,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剪了這麼短的頭發,前面可以遮住臉的劉海也沒了,超級沒有安全感的,我當然要尖叫呀。」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要听發型師的話,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然後趁機閉眼小小的休息一下,結果沒想到她一睜開眼,一切就全變了樣。
現在的她不只沒有安全感,連脖子也涼颼颼的,好不習慣,啊……把她的長發給還來啦!
喬南緋懊惱到一半,才發現陸弘諺到現在還是那一副呆愣的表情,不禁感到更加的懊惱,「很難看是嗎?都是你啦,亂出什麼餿主……」
「不,不是的,哈哈哈……」陸弘諺好不容易回過神,沒想到一開口就是狂笑出聲,他趕緊澄清,「其實你這個樣子很好看呀。」
不只老板差點被嚇死,他也快被她給嚇死了,這個女人也太大驚小敝了吧,這樣一點改變就無法接受了?
她果然是顆蒙塵的上等珍珠呀,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絕對不會錯,既然她有這麼好的資質,他當然不能讓她再繼續浪費下去!
「呃?」沒想到他說出的居然會是稱贊話語,這讓她愣住了,一會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
喬南緋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有種好奇怪的感覺,她第一次被人家說好看,這讓她有些……輕飄飄的,有種虛榮心被滿足的感覺。
「好啦,既然你的頭發已經搞定,那我們就別再浪費時間,繼續朝下一站邁進,你的衣服品味真的是有待加強,讓我不得不懷疑到底有沒有人教過你女人該怎麼打扮?」
喬南緋的心還是飄飄然的,暫時回不過神來,就這樣愣愣的被陸弘諺給拉出發型工作室,繼續被他挑剔身上的衣服、褲子,還有鞋子。
在那之後他到底又說了些什麼,她都沒什麼印象,只記得雖然那天全身上下都被他給「整頓」得死去活來,她的心情卻很好,就算睡夢中想起這件事情也會不由自主的偷笑。
這個男人很多方面像還沒徹底放棄她之前的唆喬楠齊一樣,但她卻反常的不覺得他討厭,然而到底是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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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螢幕上正映著一張畫到一半的人物畫,畫中人物是個男人,輪廓非常神似陸弘諺,只不過畫中人是穿著古裝,眼神也偏邪魅一點,並不是走溫文儒雅的紳士風。
手上拿著繪圖板的感壓筆,喬南緋就這樣盯著螢幕上的那張臉孔發呆,久久都沒有其他的動作,小小則乖巧的縮在她腳旁睡覺,靜靜的陪著主人工作,不讓她感到寂寞。
發呆了好一會,直到螢幕保護程式啟動,許多過往畫過的圖開始在螢幕上亂竄,喬南緋才赫然回過神來,有些懊惱的申吟著。
「該死,我又浪費多少時間了,這張圖還畫不到一半,我明天要趕著交給出版社呀……」
有了陸弘諺這個現成模特兒,喬南緋畫畫是越來越順手,但她最近卻越來越常畫到一半就對圖畫中神似陸弘諺的臉蛋發呆,有時候還會莫名的心跳加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搞什麼鬼。
結果她從一開始的進度超前,到現在的進度嚴重落後,因為她有大半的時間都耗在發呆上,要說時間就是金錢,她都不曉得浪費掉幾百萬了。
她不懂,他的臉是被下了什麼魔咒嗎,要不然為什麼她會從原本的仔細刻劃著他的五官,然後不知不覺的越看越沉迷,到一整個深陷下去,開始進度停滯,再度無限輪回的發呆、驚醒、懊惱,簡直是沒完沒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發呆下去了!」喬南緋發狠的拍拍臉蛋,要自己清醒一點,別再恍神下去,「今天就算熬夜也要把這張封面畫完,要不然我就不準躺上床去睡覺!」
沒錯,要振作,再發呆下去,她的錢就真的會如流水般拚命流走啦!
「好,一口氣把這張圖給拚完……」
「喬、南、緋!」
「嗄?」
就在這時,一道顯然很火的男人嗓音從外頭傳了進來,仿佛是要找她算什麼帳一樣,嚇得她差點把手中的感壓筆給摔到地上。
小小一听到那熟悉的嗓音,馬上興奮的起身搖尾巴,等著那男人出現。
丙不其然,沒過多久,房外出現一道憤怒的腳步聲,再沒多久,她的房門就唰的一聲被人從外給打開。
「你忙嗎?我看你似乎也不怎麼忙,那我們就來好好的談一談吧。」
「陸弘諺?」她錯愕的看他冷眯著眼,第一次散發出可怕的壓迫感,一點都不紳士,頓時心跳又開始不斷加速,但……但這次是因為害怕呀,「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突然將兩本書放到她的工作桌上,然後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瞪著她,「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這封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看到那兩本書,喬南緋狠狠的倒抽一口氣,想要伸手蓋住封面,卻又意識到陸弘諺早就看到了,再蓋也于事無補,只好心虛的干笑出聲,有種大難臨頭的可怕感覺。
真是糟糕,不好了,東窗事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