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滅,原來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來得又快又急,破壞力無法想像,一瞬間就將內心所有的期待及幻想給粉碎掉,連渣都不剩。
這就是華夭此刻的強烈感受,她對神仙哥哥六年來的幻想全都破滅,被迫重新認識一個完全不同的他。
他冷漠,不信任人,始終認為她靠近他是有目的的,他不再像六年前那樣允許她的靠近,而是跟她完全的疏離。
在他身上,她再也感受不到那種曾經溫暖她心的暖意,現在的他對地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人,從前的那個神仙哥哥消失了。
"唉……"
拿著掃帚,華夭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庭院掃著落葉,內心的失落久久無法撫平,從重遇的那一日之後,他們倆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她總是避得他遠遠的,免得他看見又心生不悅,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一個月時光。
你只要做自己就好,拿你真摯的心面對他就夠了……
案王的話言猶在耳,但她只能無奈苦笑。他不相信她的心,就算她真的做自己也沒用,只會讓他對她更加厭煩。
美天非常茫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變怎樣,只能走一步箅一步。
"唉……"
就當她沮喪的再度輕嘆出聲時,一旁穿廊上出現靳曜的身影,她一發現趕緊避在一棵樹後,這已經變成她見到他時的反射動作了。
"堂兄,請留步好嗎?"
靳曜的背後,有一男一女跟著現身,華夭認得他們,那是靳曜的堂妹靳潔,還有她的隨僕冉攸。
靳潔帶著冉攸來到堂兄身邊。
冉攸馬上恭敬的對靳曜躬身行禮,"宗主。"
"堂妹,來到幽陵兩個多月,還習慣嗎?"
她淡淡的笑著,"這比我之前的處境好太多了,我很感激堂兄能夠收留我和冉攸,讓我們主僕倆不必再受顛沛流離之苦。"
靳潔的父王本是靳國的君王,但在十五年前便因病駕崩,由她年僅四歲的弟弟即位,母後從旁輔政。
然而她的母後大權在握,開始濫用權力,沒多久靳國就走向敗亡之路,在十年前被其他國家吞並滅亡,而她母後便帶著她和弟弟開始逃命的生涯。
在逃命過程中,她和母後他們分散,卻也因此躲過死劫,她母後和弟弟被追兵殺死,而她和冉攸一逃就逃了這些年,直到兩個多月前才輾轉來到幽陵投靠靳曜。
靳曜的父親與靳潔父王為同母所出之兄弟,靳曜沒有理由拒絕她的投靠,雖然守墓的這一條靳家血脈在二十幾年前便跟靳國王室沒有任何往來。
"那就好,有什麼需要你就直接跟許管事說,不必客氣。"
說完,靳曜便邁闊步伐想離開,然而靳潔卻又叫住他。"堂兄,請等等。"
"還有事?"。
"是這樣的,咱們雖然是堂兄妹,但畢竟直到我來投靠你前不曾見過面,彼此顯得非常生疏,我想,或許咱們可以一道用膳,好讓彼此多熟悉一下,你認為呢?"
"沒有這個必要。"靳曜想都沒想便拒絕。
靳潔臉上的淡笑頓時一僵,"為什麼?"
"我收留你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你是王叔唯一留下來的血脈,除此之外,你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靳曜冷冷的扯開嘴角,"你只要能夠守本份的待著,不出任何亂子,我不會管你任何事情,咱們倆各過各的,就是這樣。"
看著靳潔全身僵硬的頓在原地,久久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而靳曜無情的離開,完全不理會她的感受,躲在樹後目睹全程的華夭不禁有些傻眼。
他居然連對有血緣的親人也是如此狠心無情,半點人情味都沒有?
為什麼會有人刻意把自己孤立起來?這麼做有什麼好的?她真的不懂!
一股沒來由的怒火讓她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抓著掃帚就沖到他背後,忍不住幫靳潔說話,"宗主大人,她只是想跟你建立好關系罷了,你為什麼一定得這樣打擊她?"
靳曜听到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有些詫異的瞧著她,"你還出現在我面前做什麼?"
她還沒走?還留在守希宮內?他本以為憑她公主的嬌貴之軀沒有辦法忍受被人使喚的辛苦,沒想到她倒是非常沉得住氣,過了一個月還不肯走。
"我……"華夭這才想到自己尷尬的立場,根本沒資格指責主子,頓時語氣也弱了下來,"我只是不希望你拒絕掉堂小姐的好意罷了……"
靳曜哼笑出聲,"你真確定那是好意?她想跟我套關系的目的是什麼?不外乎就是想利用我好安穩的在這安定下來,過著無憂無慮的好日子,她要的我會給她,但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也就僅止于此。"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想?說不定她只是單純的想跟你談談罷了。"
"單純?人的心思沒有這麼單純的。"
"誰說的,我相信這世上還是會有真心待人的人存在!"
她氣惱的辯解。她就是一個例子呀,她只是單純的想見他一面而已,為什麼他就是偏要誤解她,不信任她?
豹夭激動的神情卻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難解,就連嗓音也低沉得讓人感到心寒,"我不相信。"
"為什麼?"
"你沒有必要知道。"
看到他那雙不帶情感的眼眸,華夭的心不由得泛起陌生的刺痛感,還有種心疼他的感受。他說他不相信,她卻認為,他只是拒絕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真心對待他。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封閉自己的心到這種程度,像是他的心脆弱到一踫就會碎一樣?
"你還是趕緊離開靳家吧,少再來煩我。"
豹夭停在原地看著他獨自離去的背影,心中那種悶痛感更加強烈起來,她沒有細想的追上去,就是不想讓他再排斥她下去。
她不懂,從前的她努力的想要融入她的家人,想要跟他們親近,但他們總是對她有顧忌,鮮少有人真心待她,而他卻是主動排斥其他人的靠近,和她完全不同,卻又和她一樣的……孤獨。
她不想孤獨的,她覺得內心深處真正的他,應該也是一樣……
靳曜走進書房內,煩躁得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但他的額頭卻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強烈痛感,逼得他表情扭曲起來,捂著發燙的額,死咬牙關,不想被這樣的折磨給打敗!
"該死!又來了……"
那抽痛的感覺一陣強過一陣,比上一次發作時還要強烈,沒過多久,他便痛得流出汗來,已經無法再思考,更無力做任何事。
不想屈服,他拼命反抗。就算會頭痛至死,他也絕不會退縮!
正當靳曜在跟越來越強烈的頭痛對抗時,華夭一顆小頭顱偷偷從門外探進來,就怕又被他責罵瞪視,結果一看到他極度痛苦的模樣,她驚訝的馬上奔到他面前,擔心的問︰"宗主大人,你怎麼了?"
他勉強睜開難以對焦的雙眼,瞧著前方模糊的臉蛋,意識因為強烈疼痛而逐漸渙散,"你……還來做什麼?"
"你要不要緊呀?"華夭看他已經痛到臉色慘白,冷汗直流,這下子更是緊張,"我、我去喚人來,你一定要撐著,絕對不能……"
"不需要……反正……沒用的……"
"為什麼沒……啊——"
靳曜眼一閉,龐大的身軀直接往華夭身上壓下來,終于痛到昏死過去,她只能沒得選擇的被他給重壓在地,拼命掙扎,卻怎樣都翻不過身。
"天啦,這怎麼回事?宗主大人,醒醒呀,快醒醒……"
緣份會把她帶到你面前,讓你見到她的……
斃惚之間,他像是听到謝姨在他耳邊說著那句話。
真的會有個屬于他的劍鞘出現?他只覺得很可笑,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要擁有劍鞘。
他只想一個人過完一生,不需要任何人陪伴,從以前到現在,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宗主大人,醒醒呀!糟糕,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這附近鮮少有人走動,想找人求助都辦不到……"
謝姨的聲音退去,換上那個有著柔婉嗓音的小泵娘在他耳邊說話,那嗓音像道微涼的水緩緩滑入他煩躁的心,讓他慢慢沉靜下來,身體不再感到那樣難受。
緊接著,一股涼意覆在他額頭上,像是要幫他降下高熱。
他本以為沒用的,可沒想到,那涼意卻慢慢滲進他的腦海,奇異的竟逐一化解掉腦中深處難以忍受的抽痛感,讓他不由得松下一口氣,終于又從那難耐的折磨中解月兌出來。
那感覺像是有人正非常溫柔的安撫著他,平息不他所有的煩躁、不耐,讓他的心靈前所未有的沉靜下來,徹底放空思緒,不再緊繃、不再戒備,多年來第一次好好的沉睡著。
不只身體放松,就連始終緊閉的心靈也放松下來,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再如何殺氣騰騰的劍,只要回到劍鞘里,就會恢復寧靜……
這就是回到劍鞘里的感覺嗎?他不得不承認,他排斥不了這種寧靜,如果可以的話,他會選擇一直待在劍鞘里,不想再承受外界的紛紛擾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曜終于從沉睡中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是躺在華夭的腿上,她正用自己那微涼的手覆住他的額頭,希望這麼做能對他有幫助,讓他別再如此難受。
只屬于他的劍鞘?會是她嗎?如果不是,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他面前,又為什麼只有她的心聲他听不見?
"宗主大人,你可終于醒了。"好不容易等到靳曜恢復意識睜開眼,華夭松口氣的漾起笑容,"好多了嗎?如果還是不太舒服,就別勉強自己,再多休息一會吧。"
"我已經好了。"像是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躺在一個小泵娘的腿上,又像是覺得自己的失態被瞧見感到很丟臉,他馬上坐起身,不顧腦袋其實還有一些昏眩,"別把我當成小阿子。"
額上少了屬于華夭的舒服微涼感,靳曜心里有種奇怪的可惜感受,但那感覺很快就退去,原本放松的心也開始收緊,他正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回復到戒備狀態,無論是身或心。
"宗主大人,你不讓韓大夫瞧瞧嗎?放著不管可不行呀。"
"我的狀況讓大夫瞧也沒用,只是浪費時間。"
"為什麼?"
靳曜只是自嘲的冷笑,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就算她知道了也沒有任何幫助。
謝姨早已說過,雖然有壓抑力量的方法,不會讓他踫到人就一定要听到對方的心音,但力量壓抑久了,累積一段時間沒有得到適當的釋放,就會產生後遺癥,而他的後遺癥便是隔一段時間就會頭痛一次。
罷開始頭痛並不嚴重,所以他也不怎麼在意,然而隨著時間的累積,頭痛的程度開始加劇,演變成現在這生不如死的狀況。
在平常,他無時無刻不在壓抑力量,不想讓自己再听到任何人表里不一的內心話語,只有剛才躺在華夭腿上時,他才徹底釋放開來,對她完全不設防,讓自己得到久違的舒暢。
發現他根本沒有打算解答她的疑惑,華夭不死心的再問一次,"宗主大人,到底是為什麼?"
彬許是他和她同樣孤獨,所以她像是終于找到伴一樣,才會一直不怕死的試著靠近他,想要拉近跟他之間的距離。
靳曜很困惑。她是真的在關心他,關心著一個對她來說根本就算是陌生的男人?她的舉動讓他不解,又沒辦法得知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所以,他還是不信任她。
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對她產生困惑,就表示對她的不信任開始動搖了,不再像從前那般堅定。
腦中的昏眩感終于完全退去,靳曜從地上起身,卻看到華夭還是維持著跪坐姿態,不由得納悶,"你不起來?"
她表情有些僵硬的扯開一抹笑容,"可能……暫時沒辦法……"
"為什麼?"
"因為我的腿……麻掉了。"
罷才她一心只注意著靳曜的情況,完全沒心思顧慮到自己的,所以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腿麻掉了,只要稍微一動,那種難受的刺麻感就讓她直皺眉。
靳曜頓時板下臉,最後還是伸手將她從地上給拉起來,她腿軟站下穩,他干脆扶住她雙肩,撐住她的重量,直到她有辦法站穩為止。
"耶?"
豹夭瞪大眼 向他。意外他對她的態度突然友善起來。她原本都有心理準備他會直接轉頭理都不理她,結果他不只理她,還好心的扶住她?
她一站穩腳步,靳曜馬上放開手,偏頭不再看她,擺明他有限度的"好心"已經用完了。"沒事就坑訕,別繼續礙著我的眼。"
"那……如果我說我還有事呢?"
兩道凌厲的眼神立刻射向不知死活的小臉蛋,要她最好識相一點趕快滾,可她非但不以為仵,反倒漾起有些傻氣又開心的笑容,像是發現什麼天大的秘密。
她那個不怕死的笑容真的很礙眼,讓靳曜的雙眉越皺越緊,"你笑什麼?"
"沒事、沒事的。"她忙不迭的擺手。
她發現呀,他對她的態度軟化了,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他軟化的,她都很開心,覺得自己終于靠近他一小步了。
雖然現在只是一小步,但她相信,只要累積多了,就會變成一大步,總有一日她能讓兩人之間不再有距離,就像從前一樣……
然而在那之後,他們倆還是鮮少有機會見面,畢竟華夭有很多事情要做,整天忙東忙西,沒時間想那麼多,更不可能三不五時便故意"冒犯"靳曜。
只不過,靳曜卻開始注意起她的行蹤,不再像之前一樣無視她的存在,故意不把她當一回事。
他發現到自己的心境正在轉變,堅固的心牆似有松動的跡象,但他卻選擇忽略,以為這麼做就可以防止松動繼續擴大。
這一日,他從穿廊上經過庭院,注意到那一抹身影正坐在不遠處的大樹後,他一時好奇的離開穿廊,來到大樹後,才明白,原來她……又睡著了!
就見嬌小的她坐在樹根上,背靠著樹干,雙手還不忘拿著掃帚,睡得很沉,好多落葉飄在她的裙上,緊閉的雙眸下有兩道暗影,像是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似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有一絲泛疼。就算她再如何不受寵,再如何被利用,她畢竟還是位公主,又如何受得住長期的辛勞?
有種罪惡感在心中滋生,逼得他不得不正視她現在的處境,內心的掙扎更是嚴重。
他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沉睡模樣,眸光漸漸變得有些不一樣。
六年過去,她已經變成一朵盛放的桃花,雖然依舊不美艷,但那張面容更加柔和,給人的舒服感也更加強烈。
他的手不自覺的輕撫上她柔女敕的臉蛋,貪戀著手中柔女敕的觸感。舍不得放,等他發現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時,他才錯愕的收回手,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不帶目的的踫觸一個人了,現在的他之所以會踫觸人,都是想要明白對方隱藏在虛偽表面下的真正意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是單純的想踫踫她,感受她的美好。
能讓你听不到的原因有兩個,一個定對方能力比你強,刻意阻斷不讓你听到,另一個原因則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的聲音,你也听不到。
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真的是她?這實在有些可笑,只要他想,他可以清楚掌握所有人的心思,偏偏無法掌握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又怎麼有辦法放心讓她靠近他,甚至留她在身邊?
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要他沒有任何原因,毫不遲疑的相信一個人,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的內心出現矛盾,理智明知不該讓她太過靠近自己,但他的心卻率先背叛,讓自己陷入這種矛盾的境地。
早該在見到她的那一日,就亳不留情的將她趕回華國,而不是留有余地的讓她自己承受不了挫折而離去,也不致演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你這個丫頭,還真是徹底難倒我了……"
輕輕撥掉她頭上的小拈葉,他自嘲的輕笑出聲,然後轉身離上,沒有叫醒她,一如來時無聲無息,沒有讓她知道。
只是沒過多久,許管事卻急急忙忙的在大樹後找到華夭,趕緊將她給喚醒,"天啦,夭兒丫頭,你還真的在這睡著了?快快快,快起來,小心在外頭睡到著涼那就不好了。"
"唔……我又不小心睡著了?許管事,真的很對不住。"
豹夭勉強睜開雙眼,趕緊逼自己打起精神。她剛才睡得昏昏沉沉的,但卻好像有個模糊的印象,似乎有人在她身邊說了什麼,不過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只依稀記得,那是道低沉的男人嗓音,帶著些許的無可奈何,听起來,倒是很舒服……
那到底是夢是真?她不知道,只能沒頭沒腦的被許管事給拉著走,無心再去思考這件事。
"許管事,你為什麼把我的工作都取消掉了?"
一覺醒來,突然天地變色,華夭原本滿滿的工作都被取消,頓時之間她清閑下來,什麼事情都不必做,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反倒非常害怕。
是她的笨手笨腳終于讓許管事受不了,所以不要她,想把她趕出靳家了嗎?她心慌的馬上找到許管事,說什麼都要求他讓她留下來!
"夭兒丫頭,你的反應不必這麼大呀。"
許管事才要跨出門檻,就被她給突然拉住衣擺,看她那一臉驚恐的表情,說實話,他真的很想笑,但又不能笑。
"是"某人"吩咐,要我別太虐待你,瞧瞧你臉上的黑眼圈真是難看,還是回去再補個眠吧,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人罵你的。"
豹夭訝異的眨了眨眼,"你、你不是打算要趕我走了嗎?"
"有嗎?沒有啊,你不必想這麼多,快回去休息,別再吵我了,我還有很多事情得處理呢。"
"可、可是,一清閑下來,我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過日子了。"
之前她一醒來就是一直忙,忙到沒有時間想任何事,所以現在一閑下來,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什麼?"某人"終于"良心復活",不再故意給丫頭苦頭吃了?"韓祈突然出現在殿內,滿臉看好戲的表情,"丫頭,你的好日子不遠嘍。"
"韓大夫,注意你的措詞。"許管事皺了皺眉。
"我有說錯話嗎?我說的都是實話吧?"
"……"是沒錯啦。
豹夭還是眼巴巴的望著許管事,希望他能給點指引,"許管事,那我往後該做些什麼呢?"
"這個……"宗主已經明令不準再給她任何工作,他又能怎麼辦?這個丫頭是工作狂嗎?
看著許管事啞口無言,韓祈不禁覺得很好笑,不過杵在這里也不是辦法,他趕緊幫他解圍。"丫頭,你可以自己找事情做呀。"
豹夭馬上將視線轉到他身上,"韓大夫,那我該找什麼事情做?"
"就找一些別人都不敢做,只有你能做的事。怎樣,不錯吧?"
豹夭還是不了。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丫頭,許管事忙得很,別吵他,咱們另外找個安靜的地方討論討論,我絕對幫你找到最適合你做的事情。"
"真的嗎?"她茫然的眼神終于發亮起來,像是看到指引的明燈一樣。
"那是當然,咱們走吧。"
"好。"
許管事臉色一變,急著阻止,"喂,韓祈,你別亂出什麼餿主意呀……"
依照過去的經驗法則,韓祈只要一出主意,就絕對沒好事,萬萬不能讓夭兒丫頭傻傻的跟著他走呀。
但來不及了,心思單純的華夭已經被韓祈給拐定,任憑許管事怎麼喚都喚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