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交代的話都說完了,蕊妃也不久留,起身準備離去,「你還有什麼疑問想問,只要我能解答的,我都會告訴你。」
馮慕妍思考了一會,才問︰「為什麼王不立後,寧願讓後宮無主?」
照理說,尉鞅是該立後的,讓王後掌管後宮之事,並早些誕下繼承子嗣,才能確保王室血脈的延續。
「因為咱們不配呀。」蕊妃臉上的苦笑更是明顯了,「對他來說,咱們只是各國進獻的禮物,只夠格當他的侍妾,沒資格當他的妻,當然也不被允許當他孩子的娘。」
這就是尉王後宮,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抓住他的心,她們永遠只會是他的侍妾,連是他「喜愛」的女人都稱不上……
蕊妃收起黯淡的笑容,起身離去,「我就住在『梅宮』,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盡避上梅宮來問我吧。」
「感謝蕊姊姊提點,改日一定親自上蕊姊姊的梅宮拜訪。」
「好呀,我期待著。」
將蕊妃送走之後,馮慕妍不由得輕嘆一口氣,對自己在後宮的未來有些茫然,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真的能完成王交付給她的任務嗎?但就算艱難,她還是得想辦法,因為她有不得不辦到的理由。
她一定要活著回去,一定……
馮慕妍進到後宮之後,度過了寧靜的頭幾日。
尉鞅像是忘了她的存在,從兩人偏殿初見之後就對她不聞不問,一點消息也沒有。
馮慕妍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對待剛入宮妃子的一貫手法,先冷落她一陣子,讓她知分寸,或是讓她焦急、害怕不被注意,之後便會百依百順,完全的臣服他,不敢違逆他?
不管他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反倒讓她有了幾日適應的時間,不必一進入後宮,就得馬上面對他。
「娘娘,終于有消息了!」芝心開心的進到寢殿,對馮慕妍說︰「秦公公剛才捎來消息,說尉王今夜要來咱們蓮宮,娘娘您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我……知道。」馮慕妍的心一沉,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倒開始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才好。
雖說該來的事情終究避不掉,她還是有種想逃避的念頭,不管能夠逃多久……
「娘娘,您還坐在椅上發什麼愣呢?」芝心趕緊將她從椅上拉起,「奴婢再幫您好好打扮打扮,絕對要讓尉王瞧得目不轉楮,連眨眼都舍不得。」
馮慕妍阻止不了她,只能被她拉著走,任由她精心的把自己打扮得更美麗月兌俗。
看著鏡中人,她懷疑自己的美貌能夠讓尉鞅對她感興趣多久,畢竟他後宮的妃子個個都是一時之選,如果她沒有比美貌更獨特的地方,實在很難緊緊勾住他的心魂,讓他對她念念不忘……
芝心用玉梳梳著她的發,突然低俯,在她耳旁冷聲叮囑,「今晚的初夜可別搞砸,免得咱們的計畫就這麼失敗了。」
「……我明白。」她知道初夜會發生什麼事,也被教導過該如何取悅男人,但畢竟都只是紙上談兵,第一次面對……她還是會怕。
但她就算怕,也得硬著頭皮面對,尉鞅的防心太重,貿然行刺他是絕不可能成功的,只有想辦法卸下他的心防,趁其不備時才有機會拿下他的命,而最有可能讓他卸下心防的方法,就是成為他的女人、得到他的心。
所以她必須先想辦法得到尉鞅的專寵,等他完全信任她,對她卸下心防後,才是她動手的最好時機,現在是萬萬絕不能行動的。
雖說她是來行刺的,但真正會武功的人是芝心,她一點都不懂武,這是因為他們認為,她越是不懂武,尉鞅就越不會防她、懷疑她,計畫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大。
芝心替她精心打扮完後,她便忐忑的等著,等到夕陽西下,明月東升,都還沒見到尉鞅的行蹤,那種等待的感覺簡直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尉鞅終于在夜深時現身了,馮慕妍領著其他宮女在他進到寢殿時跪地迎接,絲毫不敢怠慢,「奴家恭迎王的駕臨。」
「奴婢恭迎王的駕臨。」其他宮女同聲附和著。
尉鞅冷傲的走進寢殿,沒有看她們一眼,直到他在鋪著錦墊的椅子上落坐後,才對她們說︰「起身吧。」
「多謝王。」起身之後,馮慕妍一直微低著頭,站在一旁,沒敢抬眼瞧向他。
尉鞅冷冷的噙起嘴角。這種情況他見多了,入宮的妃子一剛開始都是如此矜持,等到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之後,個個都迫不及待的主動迎上前。
「都下去吧。」
「是。」宮女們動作迅速的離開寢殿,頓時殿里就只剩馮慕妍和尉鞅兩人。
「過來。」
馮慕妍微微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才走向他,才靠近他幾步,他突然伸出大掌握住她的手猛力一扯,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給拉進他的懷里,嚇了她好大一跳,驚叫一聲,「啊—」
「叫什麼?你遲早都要落到本王懷中的。」尉鞅冷冷一笑。
他握住馮慕妍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仔細的瞧著她,任何一點細微處都沒有放過。
她有一雙干淨、澄澈的眼楮,像是完全沒有沾染到世俗之氣,但他還是看出了她的顧忌、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說是……忌憚。
女人會怕他,也只是現在的事,等真正成為他的女人之後,她就會轉而想盡辦法討他歡心,哪里還有心思害怕?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柔女敕的臉蛋,隱隱帶有挑逗之意,「剛進入後宮,一切還習慣嗎?」
他向來不會馬上臨幸新進的妃子,免得她們以為自己得寵,恃寵而驕,將她們忽略一段時間,讓她們嘗過煎熬等待的滋味後,自然而然就知道分寸。
「王想听真話,還是假話?」馮慕妍臉蛋發熱,心兒狂跳,很不習慣和男人如此靠近。這個男人不但肆無忌憚的模著她的臉,另一只手還緊扣住她的腰,逼她不得不靠著他的胸膛。
她明白雖然這男人看似放松,其實他的警戒心始終沒有松懈過,從他腰間不離身的寶劍就可以知道,他即使來到妃子的寢宮也沒有卸下的打算,他不是個一看到美色就會被迷昏頭的男人。
尉鞅微微挑眉,這女人的言行對他來說頗新鮮,所以他倒是還有那麼一點耐心和她周旋,「那你就說說假話吧。」
「……很習慣。」
「哈哈哈……」尉鞅狂笑出聲,並不氣惱,倒也不意外會听到這種回答。「女人,有時候太過誠實,是一點好處都討不到的,難道你不明白?」
「王要奴家說假話,奴家……不敢違命。」
「你是真不敢,還是存心要和本王唱反調?」他再度挑眉,銳眼緊盯著她的反應,想要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王息怒。」馮慕妍趕緊低下頭,不敢再有任何回應。
其實她在試探,如果一味的順從、討好他,到最後也只是和其他妃子一樣,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那或許她得反過來做,才有可能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她卻不敢肯定,這樣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畢竟他是個喜怒難測的男人……
「說實話,你是第一個敢頂撞本王的女人。」尉鞅再度勾住她的下巴,要她抬起頭來,「無論你是有心或是無意,的確讓本王印象深刻。」
她給他的第一印象,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但現在他則覺得她是一朵長在山之巔的孤傲花朵,不讓尋常人采擷。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他興起征服她的,她是謫仙,他就要她這謫仙臣服于他,為了他而棄仙從凡;她要是孤傲花朵,他就會不擇手段從山巔上摘下她,養在他的花瓶里,讓她的美只為他一人而綻放。
馮慕妍怔了下,「王,奴家真的沒有頂撞您的意思……」
「你可以不必解釋。」他用指尖抵住她的唇,來回游走,喜歡那軟而有彈性的感覺。「本王對你的解釋沒什麼興趣,現在只對你的『人』有興趣。」
她听懂了他話中的暗示,既緊張又羞澀,完全忘了該對他的挑逗做出什麼適當反應,之前曾經學過取悅男人的方法也忘得一干二淨,下意識的緊繃著身子,表情也顯得非常慌亂無措。
她的生澀在他預料之中,他低聲在她耳邊安撫道︰「別緊張,你不懂的,本王會教你,第一次難免害羞,以後你就會習慣的。」
該來的躲不過,進到後宮,她必然會成為他的女人,雖然她早有覺悟,但在真正面對時,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心慌、害怕。
馮慕妍任由他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床榻的方向走,她不知所措的緊閉上眼,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大聲,緊張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將她放上床,慢慢挑開她身上繁復的衣帶,引領著害羞、生澀的她成為他的女人,初夜的疼痛、床上的落紅,述說著她已不再是黎國進獻的美人,而是他尉王新納的妃子。
只屬于他,此生此世,無論是生是死,她都是他的女人,離不開這座後宮,只能為他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