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花官始終找不出木芙蓉生病的原由,也解釋不了木芙蓉之所以掉葉的原因,南澤天只好當作是花維刻意對他的刁難。
他向司花官探詢照顧木芙蓉的方法,便開始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他的生活只剩上朝、批奏折、養木芙蓉,其它的他一概不予理會。
芙兒是在夏日被帶走的,這一年秋冬之交的十月,木芙蓉不要說開花了,連新的葉子都還沒長出來,他雖然非常思念她,還是只能強忍相思的折磨,小心翼翼的照顧木芙蓉,希望來年的十月能夠順利開出花來。
不知不覺間,深冬已至,初雪飄飄而下。
南澤天剛上完早朝,從議事殿步出,看著飄落的雪花,心一驚,突然急促的往芙蓉宮走,嚇到後頭一干隨從。
「皇上,怎麼回事?」長清和其它人趕緊追上。
「下雪了。」南澤天心急的繼續加快腳步,「那株木芙蓉還很脆弱,不能讓它在庭院里被雪凍著,非得趕緊將它移入屋內不可。」
他回到芙蓉宮後,馬上命司花官找幾名有經驗的花匠來,小心的將木芙蓉連根挖起,移種在大的盆栽里,放入芙蓉宮內,並刻意燃起暖爐,始終保持溫暖,就怕木芙蓉被凍著。
等到隔年春天,雪融了,他才將木芙蓉又種回庭院里,四周的花草已經慢慢恢復生機,但木芙蓉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他忍不住心急、忍不住喪氣,直到春末,木芙蓉的枝干上才抽出綠芽,這遲來的新綠,終于振奮了他的精神,像是瞧見一絲曙光。
看著木芙蓉上頭的葉子越來越多、越來越茂盛,他欣喜不已,木芙蓉的茁壯,就像是在告訴他,他的芙兒也逐漸康復當中,即將回來與他團聚。
春過,夏至,天氣一天天炎熱起來,百花競放,生機勃勃,木芙蓉的枝葉更是茂密。
「皇上,外頭正熱,皇上要不要先進宮里休息?」
長清撐著傘,替在庭院里修剪木芙蓉枝葉的南澤天擋太陽。
他都已經熱得全身冒汗了,但皇止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樣,連回都不回他一聲。
筆上現在只專注在木芙蓉上,就像著迷一樣,任他怎麼喊都鮮少有反應,眼里只看得到木芙蓉,幾乎要成痴了。
他真擔心,如果娘娘一直無法回來,皇上一直執著在木笑蓉上,到最後會走火入魔的。
雖然擔心,但一點辦法也沒有的他,也只能繼續守在主子身邊,陪他熬過這一段日子,期盼娘娘回來的那一日趕緊到來。
炎熱的夏季過去,秋意襲來,花草紛紛凋零,但木芙蓉依舊生氣勃勃,枝干上冒出數不清的花苞,準備迎接它一年之中最美麗的日子。
秋冬之交的十月,再度來臨——
一大清早,南澤天一如以往的在芙蓉宮更衣,準備上早朝,龍袍才剛穿好,一名太監就急急忙忙奔入寢房,臉上滿是欣喜。
「皇上,木芙蓉開花了!」
「真的?」南澤天馬上奔出寢房,跑向庭院,非得親自確認不可。
就見龐大茂盛的木芙蓉,開了不少白色花朵,更有無數待放的花苞長滿枝頭,一日一日慢慢開,就可以讓木芙蓉的花期延續一個月。
「太好了……」南澤天開心的模著剛綻放的花朵,喃喃自語,「芙兒,你就要回來了吧?只要有一朵木芙蓉能夠撐過一日,咱們倆就能相見了……」
這一年多來,他每一日都用盡心力照顧花樹,沒有一日懈怠,他相信花樹感受到他的誠心,會給他應有的回報,他相信肯定會有奇跡出現。
長清隨後追出來,「皇上,該上早朝了。」
他的欣喜瞬間被微惱給取代。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他哪里還有心情上早朝?他恨不得寸步不離的守在木芙蓉邊呀!
「朕不去早就了,去把兩位司徒大人傳喚過來。」指的正是司徒壽父子。
「嗄?」他有沒有听錯,皇上居然說他……不去早朝?
這是不曾有過的事情呀!從前不管發生什麼事,皇上都不會拋下責任,總是正常上朝,但這回皇上為了守著木芙蓉開花,破天荒的不上朝!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喚丞相他們過來。」
「奴才遵命!」長清回過神來,雖然依舊震驚,還是趕緊去議事殿找人。
沒過多久,司徒壽父子便跟著長清來到芙蓉宮,在過來的路上。他們听到皇上為了不芙蓉而不上早朝,同樣難掩訝異,感到不可盡議。
「微臣參見皇上。」父子倆一同行禮。
「兩位,朕近日不上早朝,所有的國事,都暫時交由你們父子一同處理。」
「什麼?」司徒壽錯愕的瞪大雙眼,「皇上,這麼做並不妥,微臣恐怕無法擔此重任。」
「丞相,朕相信你的能力,肯定有辦法將國事處理好的。」南澤天自嘲一笑,「倒是朕現在恐怕無法靜下心來處理國事,反倒會將國事弄得一團亂,所以只好暫時仰賴丞相了。」
現在的他一顆心全放在木芙蓉上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處理其它事情,他不得不暫時將國事交由其它人打理,而司徒壽父子是他最信任的人,只能將這重責大任托付給他們。
司徒亮清楚南澤天此刻真的無法將心神放在國事上,已有暫時和父親一同擔下來的覺悟。「那麼皇上,您打算不上早朝多久?」
「朕也不敢肯定。」他瞧著花朵,無奈一笑,「一切都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其實他內心很矛盾,他相信會有奇跡發生,卻又忍不住唉怕,害怕他努力了一年,最後依舊是一場空。
但就算害怕,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面對,盼望奇跡終究會出現……
司徒亮和父親對望一眼,輕嘆一聲。他們當然盡力相助,只希望皇上能盡快恢復正常。
將國事全部放手交由司徒壽父子打理後,南澤天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木芙蓉旁,早早起床,夜臨才休息,看著花開花落,等待奇跡出現。
頭幾日,他還能冷靜的看待花朵逐一凋零,沒有例外的一日就謝,然後將希望放在明日,但漸漸的,他冷靜漸失,心緒浮動,看著花朵一日日的凋零墜地,他的心也跟著越揪越緊,情緒越來緊繃。
不必心急,還有許多花苞尚未綻放,他還有機會!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但越是安慰,他越是心慌意亂,無所適從。
每一日,對他來說都是一場煎熬,看著花朵由白變粉,再由粉變深紅,他多麼希望它變化的速度能夠慢下來,但花朵依舊無情的循著定律開落,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受。
他可以掌控國家大事,可以左右人民的性命,卻無法主宰花朵的生命,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一日一日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敗快的,花期過去半個月,卻沒有一朵木芙蓉可以開花撐過一日,每掉一朵花,他的心就狠狠刺痛一下,日復一日。
眼看著樹上的花苞越來越少,他也越來越不安,沒想到卻在這時雪上加霜——
下雨了,而且還是滂沱大雨!
「快,想辦法幫木芙蓉擋雨,別讓雨將花苞給打下來!」
他心急的指揮眾太監幫木芙蓉撐傘擋雨,一身的衣裳早已濕了大半,就算長清努力在他身旁幫他打傘,但這雨下得實在太大,除非回到寢宮去,要不然避不了一身濕的。
「皇上,您要不要先回里頭休息?這里就交由奴才幫皇上監督吧。」長清試者勸道。天氣已經冷下來,淋雨很容易受寒的。
「不行,朕必須親自看著,要不然朕無法放心!」他不能讓自己的一番苦心全被這場大雨給破壞,非得想辦法阻止不可。
長清眼見勸不了他,也只能無奈的繼續陪侍。
雨下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終于停止,花朵繼續一日日的凋落,沒有任何的改變,南澤天的焦急日復一日的加深,到最後甚至無法入眠,情緒緊繃到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眼看著花樹上只剩下最後三朵花,由白、轉粉、變深紅,眼看著天邊夕陽逐漸落下,他的心也跟著越揪越緊,無法接受即將到來的結果。
「不要……不要……」
報開、花謝,一朵、兩朵,接連墜地,他焦急的伸手想要挽救什麼,卻只是捧住最後一朵凋零的木芙蓉,那冰冷的殘花落在他的掌心,將他的手給凍寒,心更寒,並陷入深深的絕望。
他不相信,肯定還有機會的,肯定還有!
「快尋找還有沒有花苞,快!」他焦急的朝太監們怒吼。
太監們心驚的趕緊團團圍住木芙蓉,但不管他們如何翻找,沒有花苞就是沒有花苞,他們也沒辦法生一個出來呀。
已近十月末,木芙蓉的花期差不多要結束,就算南澤天再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但結果就是如此。
沒有任何一朵木芙蓉撐過一日,它們依循著自然法則,沒有一朵例外,奇跡……並沒有出現。
他看著手中的殘花,覺得心似乎已經麻木,再也感受不到刺骨的痛,但胸口那一處卻空得慌,原本滿懷的希望、期待早已消失無蹤,只剩下空洞、茫然,無言以對。
沉默良久,他反常的笑出聲來,越笑越狂,像是瘋了一樣。「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長清心驚不已,就怕主子真的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將手中的花給用力握緊,他憤恨的朝天空怒吼出聲,「事在人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難道你認為我還不夠真心誠意,才不讓芙兒回來?」
他不甘心!他……才不願就此放棄,他絕對要抗爭到底!
「不要緊,今年失敗了,我還有來年,無數個來年,除非芙兒能回到我身邊,否則我絕不放棄!」
他不會才面對一次挫敗就認輸,他沒這麼脆弱,就算得再經過一年痛苦的相思折磨,他也毫不畏懼,絕對堅持到底。
他轉身離開庭院,回到芙蓉宮里,疲累的趴在床上。雖然這張床早已沒有芙兒的氣息,卻滿載著他對她的思念,因為只要一看到這張床,就會讓他想起兩人之間的甜蜜纏綿,就算越想心越痛,他還是不願意離開這,寧願就讓心又甜又痛的交互煎熬著,一日度過一日。
「芙兒……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嘶啞著嗓音,一遍又一遍的低喃,直到疲累的閉上雙眼,心力交瘁,無力再強撐下去……
「唉……」
斃惚之間,他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身旁幽幽一嘆,那嘆息聲帶著濃濃的眷戀、不舍、心疼,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讓他不知是幻是真。
那嗓音真熟悉,就像他日思夜想的人兒,他現在在作夢嗎?
自從她被帶走後,他就只有在夢里才能見到她的人、听到她的嗓音……
他慢慢睜開眼,發現床畔坐著一個人,她用著溫柔如水的眼神瞧著他,輕撫他的臉頰,舉止蘊涵萬般憐惜。
「澤天……」
他坐起身來,不敢置信的將她緊緊抱入懷里,就怕一眨眼,她又不見了。「芙兒,別走,就算這只是一場夢,也別離開我……」
這場夢真鮮明,鮮明得像是真的一樣。他忍不住縮緊雙臂,既心痛又心酸,現在的他只能在夢里和她相見,始終盼不到她回來,只能靠腦海中的回憶苦苦思念。
就讓他沉醉在這一場夢里永遠不要醒來吧,這樣他就能和她相守,再也沒人可以拆散他們倆……
「澤天……」花芙心疼的回抱住他,柔聲哽咽著,「這不是夢,我回來了,大哥讓我回來了……」
這一年多的日子,她除了養傷之外,也同樣飽嘗相思之苦。
懊不容易終于等到大哥點頭答應讓她回來,這漫長的煎熬終于結束了。
「澤天,我不會走的,不會再離開你了……」
「這不是夢?」他震驚的拉開兩人距離,捧住她的臉蛋,掌心傳來的柔女敕溫暖是活生生的,甚至從她眼中滑下的淚沾上他的指頭,也是溫熱的。
真的不是夢?他欣喜若狂,再次緊緊抱住她,幾乎快壓抑不了自己的狂喜激動。「芙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花維願意讓她回來?他根本還沒通過試煉呀。
「真的是我。」她淚中帶笑的安撫著他,「你別擔心我會再被帶走,大哥已經說了,他不會再阻止咱們倆在一起,他誠心祝福咱們能夠相守到白頭。」
他雖然狂喜,卻依舊不安。「但我並沒有通過他的試煉,沒有任何一朵木芙蓉花超過一日才凋謝。」
「那是大哥他故意刁難你的,只是想看看你的誠心到何種地步,而你的誠意已經感動大哥了,他才會送我回來。」
木芙蓉的朝開暮落,本就是自然法則,憑凡人之力根本無法改變,而正是澤天的不放棄,讓大哥深刻感受到他對她的執著深情,決定成全他們。
听了花芙的解釋,南澤天才真正放下心中大石,更是緊抱著她不放,像是想將這一年多來的份一次補足一樣。
真是太好了,他不必再夜夜痛苦的思念她,她終于回到他的身邊,他的痴心終于有了圓滿的結果。
報芙漾著甜美的笑顏,由著他緊抱自己。她也好懷念好懷念他的擁抱,舍不得兩人太快分開。
兩人靜靜的相擁好一陣子,相思之情終于被滿足不少後,南澤天才有心情再詢問其它的事情,「所以你大哥……他到底是誰?」
報維的身份肯定非比尋常,但花維不肯透露,他只好看看能不能從芙兒身上得到解答。
「他呀,是百花之神「女夷」的化身。」花芙淡淡一笑,「我也是這回被大哥帶走後,才知道這一件事的。」
原來她和花維根本就不是親兄妹,她投胎後花維就一直密切注意她的情況,後來,因為她窮苦的父母無力養育她,他才將她接回來扶養,刻意用術法消除她的記憶,讓她以為他是她的親哥哥。
而花維之所以一離開就久久無消息,是因為他在人間有許多花事得忙,無法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不過他離開時都有在她的身上設下術法,只要她一出事,他馬上感應得到所以並不擔心她一個人會發生意外。
听到如此不可思議的答案,南澤天卻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早猜到花維不是尋常人。
「他既然是百花之神的化身,心胸還如此狹窄,一點都沒有神的氣度。」他忍不住抱怨出聲。
「小心被大哥給听到,又要刁難你了。」她再度輕笑。
她也問過大哥,為何要刻意刁難澤天,結果沒想到他竟回答,這是澤天欠他的,非得好好刁難才能消消心中之氣。
原來,她是大哥刻意栽培的木芙蓉花精,等她修行有成,他就要讓她當十月花神,結果因緣際會之下和人間男子相識、相愛,繼之身陷情劫,毀了多年道行,還得投胎轉世來償情債,大哥的苦心栽培幾乎要從頭來過,也難怪他會如此厭惡澤天了。
他不甘的埋怨著,「他再敢將你給帶走,我就命人焚香設案,向老天爺告他一狀,說他公報私仇。」
「好啦,別惱了,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的……」
他們倆之間的情債還沒了呀,在了結情債之前,她都不會離開他了。
此生此世,都不會離開……
蓉妃病愈歸宮的消息傳出去後,眾人莫不歡天喜地,因為她不在的這一陣子,皇宮里簡直人人自危,就怕沒人可以安撫皇上的情緒,他們會死得很難看。
而陶太後在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陶若婕設的局,心中一直很過意不去,現在花芙病愈歸來,她擔憂的心也終于可以放下,經此一事,她也終于想通了。
沒錯,蓉妃是沒有尊貴的家世背景,在政事上,更幫不了澤兒什麼,但有她在的時候,澤兒心緒都顯得沉穩許多,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呢?
報芙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一切都很好,她再也不會受到傷害,毫無後頭之憂的陪伴在澤天身邊,只除了一件事——
夜深人靜,南澤天猛然從沉睡中驚醒,下意識的縮緊雙臂,發現躺在他懷里熟睡的人兒依舊存在,沒有消失,他緊繃的身子才又放松下來,跟著安心的松一口氣。
雖然她回來已有一個月整,但對他來說,一切都仍像作夢一般不真實,他一直很擔心,哪日一覺醒來,她那個來去無蹤的大哥又突然現身將她給帶走,讓他怎麼找都找不到。
所以這一陣子他總是在夜里醒來,看到她還好好的睡在他懷里,他才有辦法繼續安心入睡。
「嗯……」原本熟睡的花芙慢慢轉醒,睜開困意猶深的眼,果然見到他緊盯著她的臉蛋,像怕她會消失一樣,她漾起柔笑,輕撫著他的臉,安撫他。「夜還很深,快睡吧。」
她知道他對她的離去余悸猶存,才會出現這樣的後遺癥,她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完全撫平他心中的不安,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撫著,直到他內心的恐懼漸漸淡去。
無論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撫平他的不安,她都不會放棄的,她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他享受著她萬般溫柔的舉動,心房漲滿無邊暖意,沉醉在她的安撫之中。「我睡不著了,怎麼辦?」
「為什麼睡不著?」
「我只想一直瞧著你,將你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里,只要這樣靜靜瞧著你,就算不睡,我也甘之如飴。」
她輕笑出聲,對于他一番痴情的話,是既感動,卻又忍不住靶到心疼。「傻瓜。」
「為了你,再傻也值得。」
他的肺腑之言,再度感動她,她也想幫他做一些事情,能讓他好睡一些,不然他老是半夜瞧著她睡不著覺,她可是會心疼死的。
既然他睡不著,那就來做「一些事」,讓他累一些,不就睡得著了?一思及此,她有些害羞的微紅起臉蛋,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這麼做。
她鮮少主動過,所以一時之間要主動誘惑他,她可是非常難為情呀……
南澤天發覺她的表情變得怪怪的,不知道在害羞些什麼,困惑的問︰「芙兒,怎麼了?」
「沒事……」這麼羞人的事情,她怎麼說得出口?
「肯定有事,老實回答我,別想瞞我。」
「真的沒事……」
「快說,再不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他故意微眯起眼佯裝威脅。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足勇氣,主動攬上他的脖子,將紅唇貼上他的,想做的事情非常明顯。
南澤天先是一愣,訝異她也有主動求歡的時候,他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熱烈響應她,一下就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主導一切,比她還要熱情激烈。
他真愛她的主動,如果她能經常如此主動,那肯定非常美好,他連作夢都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