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楹顯然看錯了杰恩,他絕對是個鍥而不舍的人!
這會兒天朗氣清的,大清駐荷蘭大使館的兩名侍衛一見到他又笑眯眯的帶著從乳酪原鄉艾登帶回來的兩大盒乳酪時,兩人實在忍俊不住的笑了。
連著半個月送大人最喜歡吃的乳酪,也連著半個月被拒在門外,他還是天天來回,樂此不疲。
而最厲害的一招是,大人要他們將乳酪送回去給他,他收了,但又隨他回到大使館,要他們再交給大人,如此一來一往,最高紀錄曾有一天來回十多趟,他不累,他們可累死了。
但杰恩很會做人,會給些茶水費、車馬費,還會很有禮貌的跟他們說「抱歉」,讓人也討厭不來。
可是他難道不知道同一種東西吃了半個月,會讓人聞之色變,還沒吃就先吐了嗎‥
「兩位大哥,麻煩送給你家大人。」杰恩將手中的乳酪遞給其中一位侍衛。
那名侍衛還是收下了,因為這幾日,大人還是將杰恩送來的東西收下來了,大人雖然來自東方,乳酪對他來說不是熟悉的食品,但對大人來說就是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每天夾個面包,吃個滲有乳酪的濃湯或點心,一直是大人的最愛。
「大人有令,請杰恩少爺到書房去。」負責館里大小事的總管走到門口,對著杰恩點點頭。
兩名侍衛給了杰恩一個加油的眼神,杰恩微笑點頭,跟著總管,踏進這個一直想進來不被允許踏進的大使館。
他的眼楮忙著四處看,也四處找,但就不見那個多日不見的佳人身影,可惜了!
總管引領著他走到書房門口,「杰恩少爺,大人在里頭等著。」
「謝謝。」他微微一笑,開門進去後再順手將門關上,一眼就瞧見一身大清官服的周曜宗正伏案辦公。
「周大人。」
聞言,周曜宗抬起頭來,看著這確實長得英俊挺拔的男人,不過,他那過于灑月兌慵懶的氣質,他實在不欣賞,給人一種不夠穩重的感覺。
「坐吧。」他指指旁邊的位子。
「謝謝周大人。」
周曜宗看他坐下後,直視著他道︰「我听說你天天騎乘馬兒來回艾登跟阿姆斯特丹,就是為了到那兒買最道地的乳酪給我?」
「能為大人服務,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何況只是來回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他皺眉,看著滿臉笑意的杰恩,「男人油嘴滑舌不是好事。」
「多謝周大人的教誨,我一定謹記在心,一輩子不敢忘記。」他馬上將笑臉改為一張正經八百的臉。
周曜宗頓時不知該說什麼?這小于有股很容易讓人發俊想笑的親和力,愈跟他接觸就愈難討厭他。
「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想以乳酪來賄賂收買我的心,好讓我將若楹嫁給你,是嗎?」
他露齒一笑,「周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杰恩佩服、佩服。」
「別再捧人了,回答是或不是!」他臉沉了下來。
「是!」他大聲應答。
「老實說,你沒有機會了,所以就別浪費你的時間了。」
他蹙眉,「事在人為,在還沒絕望之前,我不會放棄的。」
「你再努力也沒用,一來,若楹的婚事很早就決定了,只是——」周曜宗想到病重的林重智,神情更凝重了,他搖搖頭,「總之你沒機會就是了!就算外頭傳言你私德不佳一事其實是為了手足之情,你哥哥跟新嫂子也很好,但就是沒……」
「我听聞周大人也很喜歡下西洋棋,難得今日我有機會踏進大使館,我們不妨來下一盤,我可是高手呢。」
杰恩听他一直說沒機會,干脆轉移注意力,免得听了喪氣!
而且,下棋本來就是他踉周曜宗培養感情的第二招,這幾天他除了來回奔波買乳酪收買周曜宗的胃外,更勤練棋藝,就是等著一展身手的好機會呢!
「在我面前,可沒有人敢自稱高手,你班門弄斧,丟臉的可是你。」周曜宗質疑的看著他,左看右看也不像個高手,但他倒是許久沒有遇到高手,能與他好好的下棋子。
現在有人在他面前撂話,這心癢手癢,當然得來上一盤,絕對要他輸得心服口服!
所以什麼都不再談了,兩人棋逢敵手,這一盤棋從白天一直下到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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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給杰恩好臉色看的周曜宗居然跟杰恩在書房里下了一天的棋,當然成了大使館里的大新聞,所以小菁也迫不及待的去告訴小姐。
「你說我爹跟杰恩在下棋?!」周若楹難以置信的看著笑盈盈的小菁。
「當然是真的,下了好久了,听說老爺還發出難得的笑聲呢。」
她更不相信了,爹幾乎是不笑的,就算笑了,也是交際時禮貌的微揚嘴角,根本不曾听他笑出聲音來。
「我去看看。」
「嗯。」
周若楹離開閨房,下了閣樓,步出中庭、曲廊,往周曜宗的書房去,沒想到還沒走到門口就听到爹爹開心的笑聲。
「好!懊!明兒再來下一盤,走,吃飯去。」
「謝謝大人。」
接著門被打開了,周若楹看著她爹跟杰恩相偕走了出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爹那張不苟言笑的剛毅臉孔居然堆滿笑意。
杰恩則一步出門外,就看到自己思念了多日的佳人。
「周小姐。」他俊美無儔的臉上也是滿滿的笑意,美人不出門,他總算也踏進門來會佳人了。
「杰恩少爺。」雖然有點不情願,但爹爹在場,她也只得再扮那張柔弱含羞的一面,欠欠身子問好。
然後,她將目光移到表情頓時顯得尷尬的爹爹身上,她明白她的出現讓爹覺得自己剛剛過于忘情,忘了自己是怎麼教誨她別跟這個私德不佳的男人走得太近,可他卻讓他進到大使館來……
「咳!」周曜宗咳了一聲,老臉微微臊紅,但為了挽回面子,他對著杰恩道︰「我話可說白了,你跟若楹是沒有機會的,不管你的棋藝有多佳。」
「杰恩知道,這是兩回事。」事情得一步一步來,他絕不能操之過急。
所以這一晚,他留下來吃晚餐,但他的眼楮絕不亂瞄,只是妙語如珠的讓用餐的氣氛輕松愉快,充滿笑意。
他當然能感覺到周若楹對他的不以為然,但表面上,她「表演」得很好,柔弱羞怯、含蓄淺笑。
但他相信她熬不了多少天的,連著幾日,他到大使館跟周曜宗下棋,再跟眾人一起吃飯,他如魚得水,但也發現她的笑容一日比一日還要虛假僵硬,有人快笑不出來了,他相信跟她獨處的時間應該不遠了。
丙然,在他昨晚離開大使館前,小菁就塞給他一張紙條,人約黃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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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橘黃色的雲彩渲染了天際與大地,風光明媚的河岸對面,矗立一座舊教堂,教堂再往內走,有個樸拙的門洞,一個隱密的天地隱藏在其後,一座樸素、靜謐的修道院頓時映人眼簾,杰恩捆細的品味這古樸建築與綠意盎然的草地,等著佳人的到來。
一會兒,一身斜襟、繡著荷花白裙的周若楹出現了。
「請你不要再到我家了。」她開門見山的道。
對她的開場白,他一點都不意外,「那就給我答案。」
「答案?什麼答案?」
「嫁給我,然後跟我回俄國去,好或不好?」
「不好!」她又沒瘋!
他好心的提醒她,「那一幅果畫……」
「別忘了,你也有一幅在我這兒。」她也沒好氣的提醒他。
「問題是你怕被看,我卻不怕。」他眉開眼笑的又道。
「你——」她氣得語塞,因為他說的也是實話。
「嫁給我沒什麼不好啊?瞧你爹現在跟我處得有多好?」
她咬咬牙,「那是因為你會下棋。」
「還有我會買乳酩討他歡心。」
「但你收買不了我爹的心的,他早把我的終身許給人家了。」
「到底是誰?我實在很好奇。」他曾問過華特,但華特回答,他從沒听過她已有婚配。
她沉默了,真要嫁給那樣的人,她寧願不嫁,但她又不能拒絕,那是爹口頭應允的,只是誰也沒想到,也許會變成幫人「沖喜」的婚禮。
就她所知,林德保之子林重智已病入膏盲,來日不久了。
林德保是助父親一臂之力,向大清皇上力薦父親出使荷蘭的前駐荷蘭大使,一家人居住在南方的海牙。
兩家是世交,她與林重智指月復為婚,她至今年已二十,遲遲沒有完婚,就是因為林重智體弱多病,兩家的婚期一延再延。
而父親說來也是為這樁婚事眉頭深鎖,一個體弱的丈夫,怎麼讓她倚靠終身?但兩人又有承諾了,所以父親只得以拖字訣,要林重智身子好些再說。
但一年拖過一年,他的身子是愈拖愈虛弱,父親兩、三個月前也曾到海牙跟林伯伯再談條件,看能否解除婚約,但林伯伯不肯,堅持要沖喜……
「你想什麼?想到眉兒都打結了?」杰恩的聲音喚醒了她,她回過神來才注意到他的手正輕柔的撫著她攏緊的眉心。
她毫不考慮的將他的手拉下來,直視著他道︰「總之,不管你怎麼做,都是白費心機。」
「那是我的事,你替我緊張做啥?」
她撇撇嘴角,「算是我雞婆,那再見。」
見她轉身就走,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見她臉色丕變,他勾起嘴角一笑,「好不容易溜出來了,何必這麼急著離開。」
「放手!」
他定定的看著這張會讓人心醉的美麗容顏,「在我的面前,你實在不必偽裝自己。」
「神經病,放開我!」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為難自己?明明是個內心火熱、有著叛逆個性的人,卻強迫自己接受禮儀的束縛,自我壓抑,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
「別太自以為是,你根本不認識我。」她火冒三丈的打斷他的話,但她很清楚杰恩的話並沒有說錯,而這讓她更感到心驚,他居然那麼懂她……
「不認識你?你身上哪一寸肌膚我沒有看過?」他又開始不正經了。
「閉嘴!」她倒抽了口涼氣,惡狠狠的瞪著他,卻得拚命叮嚀自己別在他面前施展武功,要不然,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將無所遁形。
他聳聳肩,「通常要我閉嘴的方法只有一個。」
語畢,他冷不防的將性感的唇瓣貼上她美麗的紅唇,她錯愕的瞪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櫻唇微張,讓他乘機直驅而人,加深了這一記的吻。
一股不可言喻的親昵感在空氣中充塞著,周若楹發現自己居然無力抵抗,她不由自主的合上了眼楮,感受他的唇舌在她唇中糾纏吸吮,她壓抑的熱情被挑逗起來,渾身火熱、心跳如擂鼓、神魂蕩漾
杰恩感覺到她臣服在這一記熱吻下,然而自己也被這一吻給臣眼了,雖然可以感到她回吻的技巧青澀,但這樣的吻更能撩撥起他的欲火。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來回撫模著,感到她胸前的渾圓與柔軟,卻找不到可以更貼近她肌膚的地方。
這件中國服裝還真是考倒了他這個情場老手!
遠方突地傳來教堂的鐘響,而這鐘聲也將陷人之火的周若楹給喚醒過來,她倏地睜開眼楮,看著兩人仍然貼緊的唇瓣,還有他在她胸前緩緩撫模的大手,她倒抽了口涼氣,用力的推開他,喘著氣兒,怒視著他,「你這個婬賊!」
他皺眉,「什麼形容詞?」
「我警告你,今天的事是個錯誤,你絕對不可以對任何人提起,不然,你一定死定了!」
語畢,她轉身就走,但他怎麼肯讓她走,好不容易他越了雷池一步。
可他才追了幾步,轉個彎,那條小街上居然就不見她的身影了?
敝了,一個大小姐,腳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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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了,周若楹趁著夜色,施展輕功回到閨房,剛剛與杰恩親密接觸的畫面卻在腦中盤旋不去,她的臉兒仍然羞紅發燙,心兒仍卜通狂跳。
小菁不解的看著小姐那發紅發燙的臉,「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我頭一回看你喘成這樣,還有你的臉……」
「沒——沒事!」她撫著發燙的臉頰,走到椅子坐下,小菁仍睜著大眼楮懷疑的看她,「真的沒事嗎?小姐。」
「沒事。」她暗暗的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以緩和心髒失去控制的狂跳。
「沒事就好,老爺跟姨娘又到海牙去了,這一次听老爺的意思是要將小姐的婚事做個了斷。」
意思就是林伯伯若不肯放手,她出嫁的日子就快了,反之,她跟爹則都能松一口氣了,爹這次怎麼會有這樣的決心呢?
只是一想到這件事,她的神情就顯得黯然。
「小姐,老爺會處理好的,你別擔心。」小菁趕緊安慰她。
「我知道,我累了,想先洗澡。」
「那小菁去幫你準備洗澡水。」小菁邊邊往門口走,然後突地想到一件事,又回過來道︰「對了,小姐,黎小姐有寄一封信過來,我放在你梳妝台的抽屜里。」
「我知道了。」她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果然看到一封來自德國的信。
她坐來,將信拆開。
親愛的若楹︰
因林伯伯差人到德國來請名醫到海牙去看重智的病,所以,我跟我爹娘都知道重智哥病重的事了,也听聞沖喜的事,我想這婚事已困擾你多年,也讓你爹一直拒絕各政商公子的提親,我爹娘對此事亦相當愧疚。
因為當日是我爹娘鼓勵你爹娘跟林伯伯、林伯母與重智哥指月復為婚的,所以在我的勸說下,我爹娘決定出面說服林伯伯解除這件婚事,你拿到這封信時,我們應該已在前往荷蘭的船上了,預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能見面了,我們有五年的時間沒見了,一直靠信件往返,再見面時,有一個驚喜等著你,你一定會很訝異的。
期待與你相見。
祝安
書嫻
「驚喜?」她搖搖頭,將信放回抽屜。
「小姐、小姐,杰恩少爺又來找你了,你們不是剛剛才見面的嗎?」小菁又急匆匆的跑了上來。
「你跟他說我回來了?」她咬著下唇,有些不安。
「是啊,他一臉好訝異的樣子,直說一定要見你。」小菁覺得好奇怪。
看來他一定是奇怪她怎麼可能比他早回來大使館!不,見面就更難解釋了,她看著小菁道︰「我累了,不想見。」
「可是……」
「不想就是不想,如果他還不走,叫侍衛拿火槍對準他的胸口,看他走是不走!」
小菁不明白小姐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那麼生氣?兩人剛剛不是才出去的嗎?
但小姐一臉怒火,她哪敢問,急忙下樓,走到大使門口,將小姐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杰恩听,「對不起,你還是走吧。」
看來不走也不成了,不過,她愈來愈神秘了,他對她的興趣也愈來愈高了,感覺像在挖掘寶藏似的,時時都有驚喜!
杰恩朝她點點頭,「我明白了,小菁,我先回去了,那你告訴你家小姐,要記得想我,還有今天的呃……很特別的事。」
小菁一臉困惑的看著他笑咪咪的轉身離開,兩名守門的侍衛也忍不住的交換了一下不解的眸光,不知道他指的「很特別的事」是什麼?
小菁回到閣樓,將話轉給小姐,沒想到小姐居然惱羞成怒還凶了她呢!這可讓她更好奇了,但能問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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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的黑夜,濃濃厚厚的雲層籠罩天際,偶爾閃過一兩個閃電,發出了轟隆隆的雷吼聲,一場傾盆大雨即將降下。
周曜宗直視著躺在床上的林重智,卻還沒有離開的打算,即使站在他身後的魏蓉萱一直跟他示意要離開了。
這里是位于海牙濱海的一座古堡,也是他的世交好友林德保夫婦選擇從官場退下終老的地方。
原本是個雅致古典的好地方,而今這兒讓人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林德保夫妻的憂,其獨子林重智的病,這里已是一個沒有歡笑的地方了。
而他怎能讓女兒嫁到這兒?
看著床上骨瘦如柴、不見血色的林重智,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如今看來像個老頭子……
其實林重智還有感覺,他也听到父母跟周伯父的交談,但他沒有睜開眼楮,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因為他怕自己一睜開眼或說一句話,自己強撐著的那口氣就斷了,可是他還不可以死!
他還要等一個人,等一個人來看他……
「下個月十五,我會派一頂馬車到你家,那就是我家的花轎,到時叫若楹上了轎子就可以了,一切就這麼決定了,曜宗老弟,你可以回去了。」——個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在周曜宗的身後響起。
周曜宗沉痛的閉上眼楮,再張開眼楮,回過頭看著也瘦得不成人形的林德保道︰「德保兄,這事不能這樣決定,我們已經談了那麼多了,你還要我女兒嫁過來?」
「這事早就說定了,何況重智已好了許多,再沖個喜,他肯定就好起來了。」
「沖喜明明是無稽之談,你看重智連話都無法說了……」
「那是我家的事,你盡避在那一天讓若楹上花轎就是了,重智累了,麻煩你們離開。」林德保的妻子蔡玉楓年僅四十,但看來已如五十多歲的老婦,獨子臥病多年,他們已筋疲力盡。
周曜宗看著眼眸空洞冷漠的兩人,明白如今的他們已不是那一對可以理智商量溝通的好友夫妻了。
而今,他們一切只以自己的兒子為考量,而這隱含的另一個意思就是重智已經來日不多了!
「我會再過來請求你們改變心意的,我們先離開了。」他向面無表情的兩人點點頭,偕同魏蓉萱離開。
兩人一上了轎子,魏蓉萱便不耐煩的道︰「還要來嗎?咱們浪費多少唇舌了,林德保夫妻不會放了若楹的,干脆讓她嫁過來就好了,免得他們來個強押若楹上花轎,到時候,難看的還是我們!」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是我的女兒、你的繼女,如果要你嫁給那個苟延殘喘的重智,你願意?」
她頓時語塞,她是絕對不嫁的,嫁給那種人跟嫁個死人有什麼兩樣?!
不過,那個丫頭嫁到這兒倒好,免得她一看到她就討厭!
這幾晚,她當起夜貓子暗暗監視若楹,卻什麼發現也沒有,果畫也沒消息,而上回她還特別為了杰恩送的有框無畫的事去問畫社,但他們見怪不怪,說有人就只送那個,隨興而已!
真是的,她還做了一些聯想呢,結果竟是多想了!
看來她要踢走這討厭的眼中釘還真難!
而且為了她,馬車還得在滂沱大雨中趕回阿姆斯特丹,這路途可不近,連著趕路也得一天半呢。
但能怎麼辦?她是個不能有聲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