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八八四年,清光緒十年,乃大清帝國派欽差大臣出使歐洲國家的一個中西文化交流頻繁的年代。
一位俄國的伯爵夫人愛莎讀了一本一六一五年出版的《耶穌會利瑪竇神父基督教遠征中國史》,書中描述的是中華帝國的風土人情、倫理道德、宗教信仰等等。
原本就是個老好奇寶寶的愛莎,看完書後就渴望一游中國,為此,她還努力的學習中文,但丈夫不允許,兩個兒子不贊同,獨有小女兒跟她同呵一氣,中文跟她一樣學得呱呱叫……
只是就算經過這樣的努力,她還是出不了洋,所以就派了總管到中國去護送一個中國新娘過洋來。
而在蘇州地方官吏的牽線下,富豪千金女葉霜即將出洋當個洋伯爵的妻子,但她覺得金發藍眼的外國人就跟妖怪沒兩樣,何況言語又不通,她才不嫁呢,所以女乃娘林碧姿將在家鄉老克死新郎而被稱為「妖姬」的朱倩來個偷天換日,代替她出洋嫁人去了。
她則在林嬤嬤的安排下由武館女武夫護送到揚州去投靠林嬤嬤的鄉親老友,只是這個名為林虹的女武夫怎麼帶著她沒往揚州走,反而往北至天津港口,還莫名其妙的將她囚禁在一個放了些干糧與水的房間就離開了。
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被關了近一個月後,林虹才出現,她的身邊還多了一個洋人,金發褐眼,有一股邪魅氣質,讓人見了就感到不安。
但她天生的高傲個性可不想讓人看出她的惴惴不安,所以她抬高下顎,瞠視著這名外國人。
三十六歲的霍爾上上下下的打量這名被關了近一個月看來是有些虛弱,但膽子不小,還敢眉豎目的瞪著自己的東方女孩。
「的確是個很美的小東西,看來個性也不太好。」他滿意的以德文對著老相好林虹點頭道,「這樣的姿色要引起‘屠龍騎士’的興趣的確不難,不過——」他撫撫下顎,眸中一閃而過一道冷光,「一個雞同鴨講、言語不通的女人是沒辦法成為我奪回自己東西的工具。」
「那還不簡單,我們教她說德文不就成了?你也是這樣教會我的,再說,她若不好好學,就鞭子伺候,我不相信她這個千金女學不會。」有一雙濃眉大眼的林虹,氣定神閑的以德文回答。
他勾起嘴角一笑,將她擁入懷中,「好方法,就在航行的時間里教她吧,這一趟從這兒航行到德國三、四個月是跑不掉,希望她是個天姿聰穎的女孩,不然,可能沒到目的地就被我打死了。」
她蹙眉,「那可不成,那就太浪費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好貨了,你得有耐心點,反正你已經等了兩年了。」
他抬起她的下顎,「那這次跟我上船吧,陪我回德國去,如果我真的要回我的東西,你就可以當公爵夫人了。」
「這麼大的誘惑,我怎麼會拒絕呢?」林虹踮起腳尖,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葉霜瞠目結舌的看著在自己面前擁吻的男女,基本上,對他們剛剛的交談,她是有听沒有懂,不過,他們會將她關了一個月之久,肯定對她不懷好意,所以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躡手躡腳的想繞過這對看來吻得難分難舍的男女,但兩人怎麼像多長了一雙眼楮似的,同時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臂將她甩回這閑空蕩蕩的屋子里,沒一會兒,她就被裝進木桶里被送上「尼古波夫號」的船上了。
在航行至歐州的冗長時間里,她被逼學德文,還被恐嚇如果不好好學就要鞭刑伺候,所以為了保護自己一身的細皮女敕肉,她是卯足了所有的心思跟精神努力學德文。
在連哭了好幾後,她也逼自己面對現實,正視自己這種身不由己的命運。
套句林虹曾說過的話,她現在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而識時務者為俊杰,只要她乖乖听話,就能平安的過活,若想月兌逃那絕對是白痴的舉動,受苦的絕對是她。
但她還是當過一次白痴,在船靠港時,她偷偷下船,結果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就被林虹逮了回來,還被重摑了兩記耳光,一個星期禁止進食,只能喝水。
像惡魔的霍爾更是警告她,下一回她再當這種白痴,他會讓船上的船員不必下船找妓女。
言下之意,她很明白,所以她沒有膽子再逃了。
因為船上對她虎視眈眈的十幾至二十名船員,完全是礙于霍爾命令他們不準踫她,他們才僅敢以眼神侵犯她不敢付諸行動,但霍爾一旦解除命令……
她實在不敢去想像,所以她也不敢再想月兌逃的事。
而後,一次尼古波夫號在海面上將德國旗幟迅速換成黑色骷髏頭的旗幟,並在瞬間將船改成一艘黑暗的幽靈船對另一艘游輪進行掠奪後,她頓時明白為何這艘船上的船員看來個個陰險狡詐,原來他們全都是海盜,而她居然就身居在這艘海盜船上!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她發現霍爾跟自己相處的時間愈長,他看著自己的目光也愈來愈不同,似乎帶著濃濃的欲火。
其實,她身為大家閨秀又是處子之身,她會明白男人眼中那種帶著邪欲的火花,完全是看到尼古波夫號在幾個港口休憩停泊時,霍爾讓船員下船召妓。
大多的船員在花了錢將妓女帶上船玩妖精打架時並不懂得避諱,所以她才會明白那種眼神代表了什麼。
她天天祈禱神明讓船早點抵達德國,以免自己的清白難保。
隨著日子的流逝,她的德文也愈說愈好,不過,由于霍爾跟林虹從不解釋她為何要學德文?所以直到這一刻,經過四個月的航程,尼古波夫號在德國丁德斯外海的港口靠岸了,凝睇著眼前這繁華擁擠的港灣碼頭,她對未來仍然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