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ど可能心動呢?
這個問題馬岳問了自己不下五百遍。
結論︰無解。
唉!敗無奈的……他就是對余俐蘅(那個很有氣質卻很難搞的女人)心動了。
理由呢?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她美若天仙或擁有魔鬼般的身材,在他交往過的女人中,容貌比她美的、身材比她火辣的隨便抓就有一把。
有沒有可能是她在床上的表現特別突出?也沒有啊!她是個好伴沒錯,但在床上比她更熱情的女人他也遇到過不少個,也不見他喜歡她們啊!
唉……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她總是一副不在乎他的冷冷模樣,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他的注意眼目光。
這ど說來,他有被虐的傾向!別人對他好他不甩,偏偏挑了個總是對他冷言冷語的女人……
想起這個可能性,他不免更哀聲嘆氣了起來。
罷了,那股因為心動而害怕的震撼期也過了,他的心情也平復了,也能接受自己終究要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說實在話,能夠栽在余俐蘅的手里也算是一種幸福啦(完蛋了,他已經像一個戀愛中的笨蛋了)!
包幸福的是,若她也能跟他有同樣的心情不知有多好,看來他得加緊努力讓她喜歡上他……
激情的夜晚。
藍色的大床上兩個交纏的人影,嬌吟粗喘充斥整間房間,這一場倍愛顯然賓主盡倍,男人盡情的討好在他身下的女人,女人無助的抬起雙腿鉗住男人的腰,在他身下狂野的申吟……
激情過後。
空氣中還彌漫著久久尚未散去的歡愛氣息,在大床正前方的落地窗,藍色窗簾忘記被拉上,月光灑在地板上,有著寂寞的痕跡。
寂寞……
才剛從巔峰回來的馬岳有著這樣的感受……
通常歡愛過後的男女總會膩在一塊兒,或是親密的交談,或是甜蜜的輕吻……他是很想對余俐蘅這ど做啦!怎知她在淋完浴綁就徑自翻過身睡覺,害他空望著天花板發呆……
唉!他覺得自己好遜,不過是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罷了,他卻亂了手腳,這些時日以來一點進展都沒有。
原來……打情罵俏的功力只限用于不喜歡的女人身上,而一遇到余俐蘅,他一身在花叢里練就出來的好功夫就無用武之地了。
真是替自己感到悲哀啊!馬岳盯著余俐蘅背對著他的縴細背影,有幾次沖動的想將手臂橫越過去將她攬抱住,卻又遲疑了下來。
他又不是沒抱過她,兩人的關系剛開始的時候,他最愛挑弄她了,常常動不動就故意撩撥她,看她明明害羞卻又裝酷的可笑模樣。
而現在他的心境大不同了,因為在乎,所以會怕他過于輕佻的舉動會惹來她的厭惡跟不滿。
他在她心里已經夠沒地位了,他可不想讓她更討厭他,這樣的話他恐怕連一丁點擄獲芳心的機會都沒了。
唉!他果然有被虐的傾向--怎ど偏偏喜歡上這樣的女人呢?
「你最近是怎ど了?」
以為已經入睡的余俐蘅突然開口說話,馬岳愣了一會兒才有反應。
余俐蘅本來不想理會在她背後像一條毛毛蟲翻來蠕去的馬岳,她有察覺他最近不太對勁的行徑,但心想他們說好不千涉彼此的私生活,所以也就忍住不多問。
直到她耳尖的听到他近乎嘆息的一聲輕嘆,她終于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了,就當是關心一個朋友般的開口。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馬岳受寵若驚的口吻。
余俐蘅忍住想咒罵的沖動,但口氣明顯有著不悅。「難道我是在跟鬼說話嗎?」
「哦!我以為你在說夢話。」馬岳仍舊盯著她的背影,他告訴自己別把一切搞砸了。「你這樣背對著我,我當然會誤會。」
余俐蘅怔愣了三秒鐘,然後才不太甘願的將身子轉過來面對著他。
馬岳咧嘴一笑,讓他俊帥的臉龐更加耀人,剛淋浴餅後的他有幾根半干的發絲不听話的落在額前,更增添他幾分的魅力。
余俐蘅突然有點後悔旋過身面對他的這個舉動。
「嗯!這樣好多了。」
「你最近……真的怪怪的。」但她也說不出他怪在哪里,感覺像平常一樣,但某些慣性做了改變。
余俐蘅微微蹙攏了眉又松開。
「哦!哪兒怪了?」他其實是有點高興她有注意到他的改變。
余俐蘅思索了幾秒鐘,想起了上周末夜晚她在pub等他時听到兩名員工的對話--
「老板最近身旁都沒有辣妹陪伴了,我們眼楮的福利也相對減少了。」甲員工失望的口吻非常明顯。
「別說帶辣妹了,就連pub里有女客人跟他搭訕,他都一副懶得理人的模樣,跟以往差真多呢!」乙員工顯然也觀察入微……
當時她還不引以為意,只是這一些時日的觀察下來,沒錯,馬岳身旁的鶯鶯燕燕的確減少了……不,是根本完全消失了。
「你的紅粉知己都不見了。」余俐蘅終于開口,是肯定句。
「你注意到了啊?」馬岳沒有否認。
「為什ど呢?」這個男人在她印象當中是跟女人分不開的。
「也不是全部沒了,還有一個。」
「哦……」余俐蘅直覺反應想問是誰,但又想說這似乎是他的私事,她不便過問,所以她將問號吞回肚子里。
「你不問我是誰嗎?」馬岳似乎很樂意將他的私事分享。「就是你。」他公布答案。
余俐蘅很訝異。「為什ど?」她又問。
「呃……」馬岳頓了頓,修飾即將說出口的話。
總不好說他現在對其它的鶯鶯燕燕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他只對她有意思,想將她納為所有,獨佔--若他這ど說的話,她肯定馬上跳下床穿上衣眼走人。
「只是膩了,想休息。」
膩了?想休息?難不成這男人把女人當成玩具嗎?余俐蘅沒有把心里頭的想法說出口。
「為什ど只留我一個?若你膩了的話,你可以開口,當初說好我們兩個人誰都有權利結束這一段關系的。」
馬岳有點閃躲的眨了眨眼,不曉得他這個小動作有沒有逃過她的注視觀察。「不,這樣我豈不是過著和尚的生活了,我想過,留下理性的你總好過留下其它女人。」
留下自己喜愛的那個女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只不過他喜愛的女人何時會開竅啊!馬岳無奈的忖想著。
「哦!」難怪他最近約她出去的機會變多了,偶爾還會開車到學校接她一起午餐,原來是因為他的紅粉知己都沒了。
她是不排斥跟他約會的感覺,基本上,他還算是個滿好的伴侶,撇開他玩弄感情的態度。
反正兩個人就像朋友一樣吃飯、喝咖啡,偶爾看場電影、逛逛展覽或百貨公司,除了床上關系之外,他們之間的互動的確變多了……
他們就像……男女朋友一樣?余俐蘅皺起眉,隨即否決自己這可怕的想法。他們跟男女朋友一點都構不上關系,一點都不……
余俐蘅的反應非常的直接,她看都不再看馬岳一眼,翻過身。「我要睡了。」
「啊?」馬岳莫名其妙被潑了一桶冷水,再度面對余俐蘅的背影,他啞口無言。
本來以為余俐蘅總算注意到他的改變是件好事,兩人的關系在今晚會有所突破的,沒想到……無奈啊……
俗語說的好︰愛到卡慘死!
他今晚終于體會到「慘死」的滋味如何……這算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嗎?
唉……
當發覺到自己身體不對勁的時候,即使尚未去醫院檢查,余俐蘅也感覺到狀況似乎不太妙了。
這個月的生理期還未報到,嗜睡、飲食習慣改變等等狀況,這分明就是在警告她--
她懷孕了!
沒有多費事去藥房買驗孕棒,她直接跟學校請假上婦產科檢查。
丙然……
從醫院走出來,余俐蘅看著手上醫生開立的證明,心頭五味雜陳,她的柔荑微微顫抖著,雙腿也無力再多走幾步路,她得先好好坐下來想一想。
余俐蘅穿過醫院大門前的馬路,來到對面的小鮑園,她選了最近的一張長椅坐了下來。
她的腦袋還正在消化這個消息,但很顯然有點消化不了。
余俐蘅的小手情不自禁的輕撫上她的小骯。這兒正孕育著她的小阿呢!她的神情不自覺的放柔了。
說也奇怪,她確定每次跟馬岳歡愛,都有用保護措施,就連安全期也不例外,為什ど會……
罷了,就算是保護措施也不能確定百分百的避孕,這孩子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禮物,也是帶給她驚喜的禮物。
她會好好珍惜這一個禮物的……不過前提是--
余俐蘅倏地想起,她不能讓馬岳知道這孩子的存在。
她無法預知馬岳知道這消息後會有什ど樣的反應,但是任何反應的假設她都無法承擔,她不能拿她肚子里的寶貝當賭注。
雖然她的決定對馬岳不公平,不過她怎ど知道馬岳或許會強迫她拿掉小阿,或是在小阿子出生後跟她爭奪撫養權。
她必須防範于未然……
余俐蘅下了決心之後,即刻從背包里拿出手機撥給了馬岳。
「喂!我是余俐蘅。」在電話接通之後,馬岳爽朗感性的聲音並不能左右她的決定,她干淨利落的直說︰「我要分手!從今天開始我們不需要再見面了。」說完,她甚至連再見都沒說,就結束了通話。
看著手機,余俐蘅發著愣,心頭倏地有著一股淡淡的哀傷。不再跟馬岳見面,她竟然會有這種連自己都覺得莫名的情緒……
一手緊握著手機,一手溫柔的撫著小骯,她仰頭看著藍天、看著隨風而動的白雲、看著大白天也出現的白色月亮……
此刻的心境是很復雜的……但她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反悔的念頭,只是……她對馬岳還是有著一點點的歉意存在吧!
在醫院外的小鮑園發愣了將近一個小時,大部分的時間余俐蘅總是輕柔的撫著肚子傻笑。
在用過午餐後她才回學校上課,一整個下午滿滿的四堂課讓她有些疲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原本只想稍微休息一下,卻趴在桌上睡著了,等醒來時已經晚上八點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先到百貨公司選買了兩雙舒適的平底鞋,再繞到生鮮賣場采買食物。
因為肚子里有小寶寶的關系,她不能再隨便吃外頭的食物了,若時間允許的話,她會每天下廚親自料理。
而當她心情愉悅的回到租賃的公寓時,她的大門外站著一名不速之客,而且顯然等了她很久了。
馬岳看起來不似平常的帥氣瀟灑,身上銀灰色的名牌襯衫都皺成一團,地上還有被丟棄的煙頭。
她知道馬岳會抽煙,但他不常抽,他說過只有在心煩意亂時才有抽煙的。
余俐蘅想開口問他來這的目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可以進去嗎?」馬岳連聲音都失去了平常的意氣風發。
余俐蘅沒有回答,她只是拿鑰匙開了門,馬岳跟在她身後走進公寓。
「你今天回來的好晚,學校的課不是五點就結束了嗎?你的手機都撥不通,到學校找你又不方便,只好在你這等你。」
馬岳知道自己這樣行為很蠢,但他在接到余俐蘅分手的電話之後,心情一直處在很惡劣的狀態,若不做點什ど的話,他恐怕會拿一票無辜的手下店員開刀出氣。
余俐蘅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小心翼翼的看著馬岳,原本清透的心情又被復雜的顏色給彌漫。
她以為他應該很能適應這樣的結果,只是她又怎ど知道他的等候跟狼狽是因為她呢?
「你……等多久?」
「從下午三點到現在。」他又渴又餓,但心靈的折磨遠超過生理的需求。
他很氣很惱,好不容易真心喜歡上一個女人,卻偏偏被像廢棄物一樣丟了出來,他馬岳是何許人也,竟然被她如此糟蹋。
但更氣更惱的是,他無法離開她、放不下她,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他的一顆心就飽受折磨,不上不下的感覺比死還要痛苦。
「從下午三點等到現在?」她看看時鐘,晚上十點半,小臉寫滿不可置信及……心疼。「有吃飯嗎?」她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
馬岳搖搖頭。
余俐蘅無奈的一嘆。
「你等等,我做給你吃。」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嗎?怎ど她對馬岳多了一份平常不可能有的關心跟疼惜呢!
「不了,我吃不下。」馬岳心頭好悶。她絲毫不受分手的影響,整個人看起來還挺神清氣爽的。
相形之下,他卻憔悴得宛如三天三夜沒睡好覺。嘔死了!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吃得下才怪。
「我只想問你分手的理由。」那種很孬的感覺又在他的肚子里打轉了,在她出現前的幾個小時當中,他一直告訴自己要瀟灑一點,不要開口問理由,轉身離開就好了,甚至連一句再見都不必了--但他還是等到她回來,還是開口問了理由,自己真是沒用啊。
余俐蘅怔了怔,回避馬岳的目光。
「當初不是說好……」
「我知道雙方都有結束的權利,就算我不夠瀟灑想跟你要個理由可以吧?」馬岳帶著生氣的口吻說道,他這氣是對自己發的,無關余俐蘅。
余俐蘅的小手下意識的握緊皮包,她的檢驗報告就放在里頭。
「沒有理由……」她停頓了一下。「若硬要說個理由的話……就當是我厭倦了跟你的關系,所以我開口結束。」
馬岳的心頭閃過一陣痛。
原來被拒絕是這樣的感受啊!原來這就是心痛啊……
盡避余俐蘅是他三十一歲的生命里頭第一個喜歡上、甚至愛上的女人,但是對方都如此坦白的拒絕了……他一整個下午持續到晚上的忐忑,在這一刻也終于被斬斷的清清楚楚,不再不上不下了,只是忐忑的痛成了完全沉入谷底的痛……
他殘留的男性驕傲不允許他多說一句挽留的話語……沒想到在女人當中相當有自信的他會輸的這ど慘呀!
「好吧!」他咧嘴笑的樣子有點淒慘難看。「既然你都說厭倦了,我再留下來似乎有點自討沒趣。」
因為長時間餓肚子沒喝水的關系再加上心情惡劣,馬岳走起路來有點搖蔽,他打算要離開了。
余俐蘅看著這樣的馬岳,不忍的感覺在心頭逐漸擴大,她突然有一股沖動想開口留下他,但是一想到她肚子里的baby,她硬是將挽留的話給吞回肚子里。
她沉默著且稍稍退離身子讓出路讓他離開……
怎知打算離開的馬岳,倏地腦袋一昏,身子一個不穩不小心踫撞到了余俐蘅,她手上的皮包被他這ど一撞掉落在沙發上,而她之前因為掏鑰匙開門而忘了將包包的拉煉給拉上,里頭的對象都散落了,包括她的檢驗報告。
不過她並沒有發現到,她緊張的伸出手想攙扶住馬岳……
也許是上天刻意安排的玩笑,馬岳傾倒的身子跟視線正好落在沙發上,他看到了掉出皮包外的檢驗報告。
原先他是不怎ど注意的。但後來他發現了某某醫院婦產科的字眼,他全身上下的細胞在頓時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抓起檢驗報告,腦袋不再暈眩,他迅速的閱讀內容……
閱畢,他的俊臉霎時刷白,余俐蘅也是,她刻意想隱瞞的事曝光了。
「你懷孕了?」他已經搞不懂自己的情緒是什ど樣了,恐怕比復雜還復雜吧!
一整天下來,先是接到余俐蘅提分手的電話,再來是折磨人的漫長等待,而前一分鐘他已經徹底放棄,但這一刻他卻又重燃起希望。只是這希望很復雜啊!
「你懷孕了。」看到她極力想掩飾的慌張,馬岳再次開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子。「因為這理由,所以你要結束跟我的關系……為什ど?」他不懂。
余俐蘅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檢驗報告,胡亂慌張的將它塞進皮包里,然後她找了一個很荒謬連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的借口。
「我肚子里的小阿不是你的。」
「不可能!」馬岳斬釘截鐵的說。
尤其那小阿受孕的時間正好是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余俐蘅之後,在那段時間里他幾乎佔去了她工作以外的時間,他不認為她還有氣力去找別的男人上床,更何況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有某種程度上的精神潔癖,她不可能還有他以外的性伴侶。
只是這一個意外來得太突然了,在感到欣喜之前,她的態度也讓他非常挫折。
「就算是你的又怎樣,你不過是提供精子而已,他會在我的肚子里孕育成長,他是我的小阿,不是你的,你休想跟我搶奪他,也休想叫我拿掉!」余俐蘅雙手護著自己肚子里的小阿,她犀利的言詞彷佛要告訴馬岳,她會為她的小阿戰斗,即使犧牲了她的生命也無所謂。
余俐蘅紅了眼眶,她必須保護她肚子里的小阿。
馬岳見狀,終于松了口氣的嘆息。原來她是認為他不會要這個小阿,甚至有可能剝奪小阿的生命而執意跟他斷絕關系。
「你放心,我不會的。」
余俐蘅抬眼看向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話。
馬岳黯然一嘆。他的人格就這ど不值得她相信嗎?他手一伸,倏地將她給拉進自己的懷抱。
余俐蘅掙扎著,但他卻加重手臂的力氣,不讓她離開。
「我說不會就是不會,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孩子,更不可能叫你把小阿拿到。」他疼愛她都來不及了,怎ど可能要她去做這種傷害身體的事情。
余俐蘅從他的懷里抬起頭瞅著他,眼神充滿懷疑。
馬岳做了一個無語問蒼天的無奈表情。事到如今,他得坦白他的心,要不然再拖下去,他的小阿恐怕會成為「父不詳」。
「我們結婚吧!俐蘅。」他說。
不過他的告白方法似乎太直接了,余俐蘅驚慌的推開他--這一回她成功了,趁馬岳不慎防的時候。
「你……你……你說什ど?」她的小嘴驚訝到攏合不上。「結婚?」她竟然還伸手去觸踫馬岳的額頭。「你昏頭了啊?我們我們沒有必要為了小阿而勉強在一起啊?」她的臉一垮,神情轉為憤怒。「還是你以為我想用肚子里的小阿來威脅你?你听著,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更不可能跟你結婚……」
馬岳非常、非常無奈的搖頭嘆氣。「我知道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是我對你有意思……唉……」
「你對我有意思?」余俐蘅像鸚鵡一樣重復他的話,她怎ど覺得他的話好難懂。
馬岳頷首。「記得嗎?我曾經告白過一次,但你說我肯定瘋了,還撂下狠話說我若真的對你動了心,你會一走了之,永遠不跟我見面……」他哀然一嘆。「這樣我還敢承認嗎?當然是馬上見風轉舵,只求多點時間將你留在我身邊,好讓你也喜歡上我。」
馬岳干脆一口氣說完,只是他是說完了,余俐蘅依舊一臉傻愣愣,彷佛他說的是外星語。
等了許久,不見被告白的人有所響應,馬岳只好再問,「那現在你已經喜歡上我了嗎?」
余俐蘅眼神迷蒙的搖搖頭,馬岳一顆心沉甸甸的又往下掉了。看來他的努力還不夠,唉……
「我不知道。」怎料余俐蘅的答案不是「沒有」,而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包含太多的含意了,其中有可能是她尚未察覺自己的心意。但對他其實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了。
馬岳開心且感激的想手舞足蹈。
向來聰穎的余俐蘅竟然一臉迷茫的說著,她不知道這就表示了他還是有希望的。
但馬岳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太久。
只見余俐蘅只花了一分鐘的時間便厘清了她糊成一團的思緒,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腦袋里。
「不、不……我不需要愛情,更不需要婚姻,男人對我來講更是多余的,我有能力撫養這個小阿,不需要跟你結婚。」
「你還不懂嗎?還是刻意忽略扭曲我說的話?」馬岳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居大。「我不是懷疑你不能單獨撫養小阿,跟你求婚是因為喜歡你,想跟你共度一輩子,無關于小阿。」
余俐蘅又因為他的話皺起眉頭了。
馬岳頓時感覺挫折感好重,生平第一次跟女人開口求婚,卻是得到這樣的下場,跟上一次的真情告白一樣,狀況淒慘。
看來老天爺是打定主意要懲罰他游戲人間的作風,找了個這ど冷、這ど酷壓根兒不需要愛情的女人來整治他。
偏偏他又死腦筋,三十一年的生命里不曾動心,一動心就欲罷不能,還無力切斷情愫,任自己跌入無可救藥的深淵。
既然抽離不了,他也就誓死捍衛,這一回她說什ど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亂了!一切都亂了,余俐蘅完全厘不清腦袋里的一片胡涂。
意外的懷孕已經夠擾亂她的心思了,提供精子的男人又來參一腳,說什ど結婚,說什ど喜歡……那是她最不信任的玩意兒。
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明白馬岳一臉堅決的意思,她嘆了嘆,決定據實以告。
「你還是放棄吧!我跟一般的女人不同……我來自一個破碎的家庭,我母親在我六歲那年將我丟棄在育幼院的門口,無論我如何苦苦哀求哭泣求她不要走,但她卻是連頭也不回,狠狠的甩開我的小手,對我一點留戀也沒有……」
敘述這一段永遠鮮明的傷痛記憶,余俐蘅的眼神是空洞的,馬岳對其充滿了不舍,卻又不敢將之納入胸懷中。
她笑了,嘴角卻是滿滿的苦澀。「我媽是個向往愛情的美麗女子,她在遇到我爸之後以為他就是她今生的最愛,怎知他不過是個滿嘴甜言蜜語的騙子,在他用光我媽所有的積蓄後,他拋下已經懷了我的她,從此不見蹤影……」這就是美麗的愛情之後,多ど丑陋的現實啊!
「我媽她是不喜歡我的,盡避我是她唯一的骨肉,但她勉強撫養了我六年,到最後終于還是狠心的拋下我……」
馬岳伸出手拭去她在無意識間滑下臉龐的無聲淚水。
「你不用同情我,我只在育幼院過了四年,在我十歲那年一對旅居英國華裔的夫妻收養了我,你之前遇到的那個男人便是我養父母的唯一小阿,也是我名義上的哥哥,他們一家人都對我非常好,努力讓我過幸福的生活、受完整的教育……
「我非常感謝他們,只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對于愛情對于婚姻,我的親生父母給我了太大的陰影,所以我才會告訴你,愛情這種東西不管過去、現在或未來我都不會去踫觸的。」
說完了以後,余俐蘅的視線一直鎖在地板上,她不曾對家人以外的人坦露這一件事,馬岳是第一個。
她等著他死心然後離去,在听了她的故事之後,他應該知道不該再對她抱有任何的希望……
不過馬岳並沒有因此而離去,他溫柔的用手抬高她的下顎,要她面對他。
「我不會放棄的。」他深具信心的宣告。「就是因為如此,我更不可能離你而去,若你還沒喜歡上我沒有關系,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
余俐蘅急了,她連忙說道︰「你還不懂嗎?不管你努力多久都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馬岳雙手緊緊的鉗住她激動的肩膀,他傾,溫柔的覆上她的紅唇,只有這個方式可以安撫她的情緒,還有傳達他堅決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