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相聚三天,戴瑞克回米蘭去了。
必到台北,江凱兒又重新投入工作。過兩天她就將出發到香港,待最後這場秀結束後,她也將飛到米蘭,享受兩個月的假期。
忙了一整個上午,江凱兒正想趁中午空檔小憩一下,誰知道小妹打來了一通電話,說老爸正在大發雷霆,而惹老爸生氣的人就是她,要她趕快回家。
江凱兒心中一陣叫慘。
她當然知道老爸為什麼會如此生氣。一定是蕭正邦那個家伙去向老爸告狀了。
懊了,現在她得把皮繃緊一點,去接受老爸的責罵。現在既然已經東窗事發,她只好把她和戴瑞克交往的事情跟老爸提起。
原本她想等兩人的感情更穩定一點,彼此都起了結婚念頭再說的,可現在是被迫要提早公開了。
開著車回到老宅,江凱兒先在客廳遇見了小妹,然後她在小妹同情的注視下走進了父親的書房。
「爸……」江遠東正凜著臉,端坐在書桌後方的高背椅上。
「江凱兒,妳好樣的,竟然和男人在酒吧放浪鬼混!」江遠東一見她,劈頭就是一句嚴厲吼叫。
江凱兒低垂著頭,不發一誥。她從小就對老爸的吼罵管教言听計從。
江遠東氣急敗壞,臉色鐵青。
她沒回話,就擺明蕭正邦跟他講的全都是事實。沒想到他江遠東一手教養出來的女兒竟然做出如此失顏面的事!
「我的面子都被妳丟盡了,妳真是該死!」他重拍向桌面,發出驚人的巨響。
江凱兒臉色蒼白,知道父親現在非常非常的生氣。從小他對她們雖然嚴厲,但還不至于用如此重的語氣罵她們。
「爸……你別發火,我可以把事情解釋清楚……」她鼓起勇氣,試著跟父親解釋。
「說!那個野男人是誰?他沒斤沒兩的,敢踫我身分高貴的女兒,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江遠東又拍了下桌面。
說穿了,父親是生氣對方的身分配不上自家女兒,不是因為她和他在酒吧大膽擁吻的失禮行徑。
江凱兒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老爸永遠是利益掛帥,在乎的永遠是金錢和名聲。
「快說啊!」又一聲重響。
「戴瑞克是個設計師,我和他在五年前就認識了。他現在是米蘭的知名服裝設計師,以他目前的名氣,我想他應該還算富有吧……」江凱兒忐忑地開口,她刻意隱瞞了她和戴瑞克中間空白的五年歲月,好說服父親讓她和戴瑞克交往。
「戴瑞克?」江遠東听女兒這麼說,不由沉吟起來。假若那小子有相當的名氣,照理說來,是該小有財富才對。「他的家底呢?」他最重視的就是這個。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她知道戴瑞克的確富有,但身家背景卻完全不清楚。
「妳和他不是交往五年了?」江遠東犀利的眼神審視著女兒。五年的時間夠了解一個人的底細了。
「我是和他認識五年,但以前只是普通朋友,所以沒深入去了解他的家世背景……我和他是這幾個月才開始交往的……」面對父親精銳的眼神,江凱兒心虛地垂掩住眸子。
「妳不了解人家就和他亂來,妳不怕被騙嗎?」江遠東喝斥。
「不會的,瑞克不是這種人。」江凱兒替戴瑞克辨駁。
「知人知面不知心。妳沒听過「衣冠禽獸」這四個字嗎?」
「爸,你不能這樣說瑞克。」真正的衣冠禽獸是蕭正邦才對。他外表斯文,內心卻是丑惡無比。
「妳敢教訓我?!」
江遠東嚴厲眼色一掃,江凱兒馬上認錯。
「爸,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她並沒有錯,但不想惹惱父親,只好委屈自己低聲下氣。「請您別再生氣了。」
江遠東目光深沉的看著女兒,心里有了另一個想法。
「妳真的不喜歡蕭正邦嗎?」
江凱兒訝異于父親終于發現了她的感受。
「我……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她何止不喜歡,甚至對蕭正邦已到了厭惡的地步了。
「既然妳不喜歡他,那我也不勉強妳。」江遠東第一次如此寬容女兒。「不過我並非答應妳和那個叫戴瑞克的設計師交往。我要妳把戴瑞克的身家背景問個清楚來向我回報,我會斟酌看看是否同意妳和他來往。知道嗎?」難得的寬容背後,卻是另一個刁難。
「我知道……」
如果戴瑞克的身家背景普通的話,那就是他配不上她,父親永遠都不會答應兩人的交往了……
這一天,江凱兒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工作崗位繼續忙碌
對于父親的刁難,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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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香港搭著飛機直飛米蘭,江凱兒此時正踏上與愛人相聚的旅途。》
所有的工作已在兩天前結束,在香港的這場服裝秀獲得相當的好評,而身為這場主秀的造形總監,她的名氣也隨之打響。
兩天來,不少服裝廠商和模特兒經紀公司競相邀約她為旗下的模特兒設計造形,更有一家知名品牌的總經理看上了她,要簽下她當專屬造形師,言談間還不時對她放電,似乎對她起了愛慕之意。
對于這些邀約,江凱兒暫時都予以回絕。她現在滿心滿懷都是和戴瑞克相聚的期待,暫時無法做任何決定。
一切等假期結束再說了。
漫長的飛行終于過去,深夜,江凱兒抵達了米蘭這個走在時尚尖端的漂亮城市。
通關入境,她走進機場大廳,左顧右盼尋找那抹熟悉的瀟灑身影。
就在她專心的找尋時,戴瑞克來到她身後,從背後親密的抱住她。
「這位小姐,妳落單了嗎?需不需要我載妳一程,回程的路上順便共度一夜?」他故意向她搭訕。
江凱兒先是僵住,然後雀躍的笑了。
「好啊,我們現在就走。」好啊,這男人偷學她的招式——搭訕。
「妳這麼迫不及待想和男人啊?」他綠色的眸子發亮,微笑的牽起她的手,一手幫她提行李,快步步出機場。
「是啊,我最喜歡你這種身材棒、長相佳的帥哥了。」她學他的輕佻語氣,小手任他牽著。「可是就不知你的床上功夫如何?」她大膽的挑釁。
他高高挑起一道眉,目露詭光。「妳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這女人敢質疑他的能力?今晚鐵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頓!
結果,兩個同樣欲火難耐的人,還沒來得及回到別墅,就在柯摩湖畔某個隱密的地點,在車後座就打得火熱……
倍愛過後,兩人以同樣的姿勢在車上休息。
密閉的車內,彌漫著歡愛的氣息。
稍後,他讓她離開身上,主動整理兩人的衣著。
「下車散步去?」整理妥當後,他詢問她的意願。
「好。」她欣然答應,臉上還有未褪的紅暈。
他貪戀地偷了個香,才拉著她下車。兩人親密的並肩在河畔散步,今晚夜色很美,他們相聚的心情也是美麗的。
「這次妳能在這里停留多久?」他摟著她輕聲問。
「兩個月。夠久了吧!」她看著湖畔,柔聲回道。
「不夠。」他側臉深情的看著她。「我要的是一輩子的時間。」他說著,綠眸里是堅定無比的光芒。
這是在求婚嗎?
江凱兒不由得怔然抬眼凝望他。但她的心頭染滿喜悅的同時,也浮上了不安……
案親的話言猶在耳。她該怎麼辦才好?
戴瑞克看著她回避的目光,心底一陣疑惑。
「為什麼不回話?」
「我……我們沿著湖畔散步去,現在別談這個好嗎?」她軟聲要求,暫時不想提起這個。
「好,現在不談。」他會另外找時間和她談的。
夜色美麗的湖畔,倒映著兩人並肩漫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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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瑞克的別墅,庭院修整得很漂亮。
這幾天,江凱兒總是趁戴瑞克出門後,跟著園丁在花圃里忙著。
她喜歡花草,所以這個工作讓她覺得很愉快,又可打發時間。不過戴瑞克可不這麼認為,他怕她累了,更怕她一身白女敕的皮膚曬黑。
昨天晚上他就故意氣她,說他不想抱著一個黑美人睡覺。
她才不管他哩,今天照樣到花圃來,細心的整理每一株花草。
「凱兒小姐,戴先生打電話來,請妳中午過去與他會面。戴先生已訂好了餐廳,將和妳共進午餐。」
「要我出門……可是我不認得路啊。」這里到市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戴先生派了司機開車回來,司機會在半小時後到。」管家說。
原來戴瑞克連車都安排好了。
「好吧,那我上樓去梳洗一下,司機到了再喊我。」江凱兒帶著愉快的心情回臥房去。
她換下了卡其長褲白襯衫,換上一套黑色V領無袖洋裝。黑色絲料裹著曼妙的體態,她充滿女性成熟魅力。
半小時後,管家上來通知司機已經抵達,正候著她。
她在穿衣鏡前滿意的轉了一圈,然後穿上一雙細帶黑色高跟鞋,風姿綽約的下了樓。
來到餐廳,已經是午餐時間。
戴瑞克看見座車,隨即從餐廳走出來迎上剛下車的她。
「這衣服很適合妳。」他微笑的看著她。她身上這套黑色洋裝是他親手為她設計的衣裳。
丙然如他所預期的,這衣裳讓她渾身透出一股成熟的風情。
「你的衣服也很適合你呀。」她看著他,回以俏皮一笑。
他今天也是穿著一身黑。黑色襯衫沒有領帶束縛,領口隨性的敞開,是一條黑色筆挺西褲,一雙黑色皮鞋擦得發亮。
「我們更適合彼此,不是嗎?」他巧妙以對。
她但笑不語。
並肩走進餐廳,落了座,他招來侍者點了餐,對于吃她並挑剔,所以點餐的任務全權交給他。
他們天南地北的閑聊著,直到侍者端來食物,他們才暫時歇下,開始進攻桌前的美食。
吃飽了,餐後甜點上了桌,她喝著冰茶,他的是冰咖啡。
「可以說了嗎?」凝視著她飽足的可愛神情,他莫名其妙的爆出這麼一句。》
「你問的是什麼事?」她一臉疑惑。
「那天在湖畔妳不想回答的事。」他看著她。
「關于那件事……」她的目光一陣閃爍。
原來他今天是特地要質問她的,難怪會這麼慷慨的請她吃飯
「如何?」
「那是……」她的表情有點兒僵住。
她該如何起頭才好呢?直接問他的身家背景,還是婉轉試探?
「快說吧。」他挑起一道眉望著她,示意她快講。
「我爸……知道我們交往的事了。」看他似乎非得到答案不可,江凱兒只好硬著頭皮開口了。
「讓他知道應該不是一件壞事吧。」他聆听著。
「是啊,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咕噥著,絕色臉蛋浮上些許無奈。
「怎麼說呢?」他喝了一口咖啡。
她拿起冰茶也喝一口。「我爸很在意……你的身家背景。」
她終于說了!
她盯著他,看著他的反應。
他側著臉狀似嚴肅地思索了一下她的話,然後緩緩勾起微笑。「原來妳擔心的是這個啊。」
「這是很嚴重的一件事耶!我爸如果不滿意你的身家背景,一定會用盡一切方法阻止我和你來往。」她正色以對,無法像他一樣還笑得出來。
「妳就別擔心了,這件事不難解決。」他悠哉地喝著咖啡,綠眸凝望著她微訝的小臉。
「如何解決?」她訝異于他的反應。難不成他的家底真的既富又貴?
面對她的質疑.戴瑞克可是自信蒲滿。
「妳只要告訴妳父親,我是英國「捷得財團」的人就行了。」
「英國「捷得」……是很知名的財團嗎?」
對商界並不熟悉的江凱兒,並未被這名號嚇到。她希望這個名號在商界不會太差,免得被勢利的父親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