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祖、岑兩家的電話線路悄悄接上線。
「喂喂,是祖太大嗎?我是岑香的媽咪啦!」岑母熱絡的語氣,可一點也不像第一次與祖夫人通電話。
「岑太大啊。好久不見了,我家兒子去找過你了嗎?」祖夫人也是同樣熱切地問候著。當然,她沒忘記最重要的事情。
其實,早在兩家兒女交往之初,同樣都擔心小阿會要詭計的兩位母親,很快就與對方接上線。
在幾次的交換情報下,她們總算是確定彼此的兒女是在交往,而非她們所擔心的造假,不久後,這兩位有志一同的母親,也就結成了好友。
此後,一個是很喜歡人家女兒,另一個是覺得對方兒子下錯的兩位母親,更是順理成章地為了結成親家而共同努力著。
「他已經去找我家香香,所以我才打電話來告訴你一聲。接下來的事,我們應該不用再擔心了。」岑母安心地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祖夫人總算能放下擔心許久的問題。接著,她又問道︰「岑太大,你知下知道這對小倆口到底怎麼了嗎?是吵架了?還是怎麼著?我家兒子成逃謁著一張臉,我怎麼也沒辦法從他那里套出話。」
「我這邊也是老樣子啊。香香什麼都不肯說,活像一談起那件事就會要了她的命似的。我猜,問題一定是出在他們去參加宴會的那天。」岑母猜測地想著。
那晚,祖然崴送喝醉酒的香香回家,並致歉說,讓香香喝到摻了酒的柳橙汁。
當時香香早就醉得一場苞涂,除了兩人的衣服稍稍有些凌亂外,幾乎沒有任何問題……幾乎。
因為祖然歲的嘴角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像是被啃破般的傷口,偏偏那傷口又在嘴角外緣,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咬傷的。
岑母曾問過那傷是怎麼來的,但祖然崴卻只是含糊其詞,而沒有回答。事後岑母讓祖夫人去套話,也同樣沒得到答案。
無論如何,岑母相信那傷痕肯定與那晚發生的事有關。
「……所以說,岑太大你覺得這樣好嗎?」
岑母一回神,就听到祖夫人在電話那頭如是說道。
「什、什麼事覺得如何?」岑母連忙道歉。「抱歉,我剛才恍神了。」
「我是說—趕快讓他們兩個訂婚。岑太大,你覺得這樣好不好啊?」祖夫人非常有耐心地重復一遍。
「訂婚?」聞言,岑母的興致馬上就來了。
「我是覺得,他們兩個交往的情況不錯,可是我兒子卻從沒正面承認過他們是男女朋友,就連我自個兒,也是從八卦周刊里看到他們的消息,才知道他們兩人正在交往。這樣實在太委屈小香了,搞不好他們這次正是為了這件事吵架。
所以我在想,干脆讓他們兩個訂婚,有個名分在,對小香也不會太失禮,往後我們要催婚也比較有理由。」
祖夫人絮絮說道。總而言之,她是要定了岑香這個媳婦。再不趕快把岑香訂下來,天知道以後會不會冒出個不識相的家伙,把人給追走。
「嗯嗯,這主意不錯。」岑母在電話這頭也是點頭點得下亦樂乎。「既然這麼決定了,那我們的行動就要趕快,等他們回家後,我們就直接告訴他們吧。」
「那太慢了。」祖夫人比岑母還急。「反正我兒子會先送小香回你那兒嘛!我等等就去你家,我們兩個一起等他們回來,到時一塊說,豈下是更好?」
「好,我等你過來。」
一樁婚事,就此底定。
「伯母?媽咪?你們在做什麼?」
才踏進家門,就見到祖夫人和岑母兩人感情融洽地聊著天,岑香嚇了一大跳,她怎麼下曉得這兩人認識?
「香香你回來啦,然崴呢?」岑母問道。
「他剛剛送我回來,現在應該是要回去了吧……」岑香答得有些遲疑,為什麼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有話要跟然崴說,你趕快把他叫回來。」可不能讓他就這麼回去。
「喔。」
雖然不曉得到底是怎麼回事,岑香還是立刻出門,把正要開車離去的祖然崴叫了回來。
「然崴,伯母現在在我家里耶!她跟我媽咪有話要跟你說。」
「她們兩人認識?」祖然崴抱有與岑香相同的疑問。
「我也下曉得她們怎麼認識,但她們看起來好像挺談得來的……」岑香不知該怎麼形容那情況……好像在密謀什麼似的。
敗快的,他們連袂回到岑家。
三分鐘後,他們一同被訂婚的消息給轟昏了。
「訂婚?」岑香的反應絕不算小,她看著眼前兩位同是母輩的長者,難以置信她們居然要求一對交往不過兩個月的男女訂婚。
事實上,這對男女真正心意相通也不過是今天下午的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發話者是祖然崴,他雖然也覺得難以置信,卻敏銳地察覺這件事必定跟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母親有關。
「就是要你們訂婚啊。」祖夫人涼涼地答話。「我和岑太大都覺得,你和小香感情這麼好,步入禮堂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現在先訂個婚,對小香也比較有保障。」
「好。」
「讓我們再想想。」
身為主角的兩人一同答話,只是說出的答案南轅北轍,岑香轉頭看向祖然崴,不敢相信他剛才居然說了——好?!
「讓我跟小香單獨談談可以嗎?」他抬手,請兩位長輩把客廳暫且讓出來。
「好好好,你們慢慢談。」岑母是眉開眼笑地拖著祖夫人離開,這小子還真不錯,答應得挺爽快的,就不知她女兒到底在遲疑什麼。
確定兩位母親都離開了客廳,岑香迫不及待地拉著祖然崴,低聲問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不就是要訂婚嗎?」他反詰,一派雲淡風輕。
「這可不像我們之前決定要假交往那麼簡單耶!訂婚是她們提的,肯定是玩真的。」岑香柳眉倒豎,仍不忘壓低音量。
「我們就是玩假的嗎?」他把住她的柳腰,唇貼近她的,學她低聲說話。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岑香臉上,吹得她臉都紅了。
「現在不是。」她嬌瞠,不懂這男人怎能板著一張臉與她調情。
「以後也不會是。」
他承諾,吻終于落在那甜蜜的紅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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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要訂婚了,要忙的事情自然下少。
幸好,他們兩人都各有一個愛湊熱鬧的母親大人,所以那些仿佛永無止盡的麻煩瑣事,都有人代為處理啦!
只不過,有的事是怎麼也沒辦法讓人代為處理的。
例如,找上門的仰慕者。
這天本來是個約會日,卻因為某些緣故,約會的地點改在祖然崴的辦公室里,等他把公事都處理完之後,他們打算出門夜游。
對于今晚的約會從燭光晚餐變成了與公文為伍,岑香倒也沒怎麼抱怨,只是靜靜坐在辦公室一隅,手里拿著向祖然崴借來的書專心讀著。
「然崴,我想洗把臉,哪里有洗手間啊?」伸直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的僵硬身子,岑香懶懶地問道。
「那個角落有個暗門,可通往洗手間。」暗門後是他的私人休息室,辦公之余還可以進去小憩一會兒。
待岑香進入暗門後不久,忽地,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打開。
「沈秘書,我不是說過你不必跟著加班嗎?」原本還低頭辦公的祖然崴,在說完話後才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沈秘書從來不會沒敲門就進來。
他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艷色臉孔。
「桃生小姐?」她來做什麼?她又怎麼會知道他現在在辦公室?
「崴,為什麼你不肯見我?我是為了你才來台灣的啊。」
舉凡美麗的女人總是比較吃香,尤其是當她一掛上哀怨的神情,看起來更是楚楚可憐。桃生陽子當然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她毫不客氣地一邊說著,一邊靠近祖然歲,希望能打動他的心。
開什麼玩笑,她再不加把勁兒,祖然崴就真的要被那個叫岑香的女人搶走了。
她這次到台灣,主要目的就是想接近祖然崴,偏偏祖然崴除了第一晚的接風宴出現過一下,之後她想見他,都不知要上哪兒找人。
平日她都會被祖然崴的秘書擋下,這會兒她好不容易買通這里的員工,才知道今晚祖然崴留下來加班,再加上沒了那個秘書的阻擾,她更要把握這難得的機會。
現在,祖然崴要和岑香訂婚的事情,已在漢安飯店里傳得沸沸揚揚,她每逃詡听著旁人討論這件婚事,搞得她心情大壞,這才決定下帖猛藥。
「桃生小姐,接洽合作案事宜自有一整個小組打理,我不一定要出面。」祖然崴的表情變也末變,完全不受桃生陽子的表演影響。
她很冷嗎?祖然崴懷疑地想著。雖然飯店里到處都有空調,但應該不至于冷到要穿著長大衣走來走去吧?
「但是崴……」
「桃生小姐,你的美意我無福消受,我已經有未婚妻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想繼續辦公。」祖然崴拿起筆批閱公文,明白地下達逐客令。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她能成為你工作上的左右手,甚至帶來一間大飯店做為嫁妝嗎?」一想起岑香,桃生陽子就有氣。明明只是個長得還可以看的女人,憑什麼得到祖然崴的垂青?!
她說得可真是夠白了。祖然崴有些佩服桃生陽子的決心,但他對她提出的條件卻半點也不心動。
「如果你介意入贅的事,我可以告訴你,那件事取消,我願意嫁到台灣。」桃生陽子急切地說道,以修正上回的錯誤。
她一心認定當初祖然崴之所以會拒絕,是因為她要求他人贅,所以這回她決定不再重蹈覆轍,只要能夠得到他,她嫁到台灣也無所謂。
「桃生小姐,我愛我的未婚妻,而我也無意接受其他人。」祖然崴放下筆,正色道。
「我不是其他人!」桃生陽子怒道︰「我愛你啊!我甚至為了你苦學中文,難道你就不能放棄那個膽小的女人嗎?她有哪點是我比不上的引美貌?家世?身材?我是哪點輸給她了引還是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啊。」
「桃生小姐,你沒有哪里不好,只是我的心另有所屬。」祖然崴盡可能婉轉地說道,但她若再糾纏下去,他可不保證自己還有耐心陪她羅嗦了。
桃生陽子沒再說話,只是靜靜走到祖然崴身邊,他抬頭望向她,正懷疑她到底想做什麼時,就見桃生陽子縴手一揚,長大衣飄然落地。
大衣底下,不著一縷。
似雪白皙的身子配上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徹底挑逗男人的感官極限,桃生陽子彎下腰,毫不怕羞地將一對豪乳送到祖然歲眼前。
「桃生小姐,請你自重。」祖然崴別開視線,不敢相信她居然會用這種方式投懷送抱。
「如果你真認為我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那就抱我吧……抱了我之後,你一定會忘掉那個女人。」桃生陽子柔聲說道。男人都受不了誘惑,只要他抱了她,那她就能夠逼他負責,到時,那個叫「岑香」的女人還能不乖乖閃開嗎?
桃生陽子的媚眼如絲,她伸手欲撫上他堅實的胸膛,但祖然崴卻動作迅速地站起身,逃離她的「魔掌」。
「桃生小姐,請你把衣服穿回去,你這麼做,只會破壞我們的合作案!」仍是背對著她,祖然歲冶聲說道。
既然她這麼執迷不悟,恐怕不管他怎麼拒絕,都肯定會導致合作案再度破裂,倒不如直接取消合作,把桃生陽子趕回去算了。
「崴,不要抗拒你的,我知道你是想要的。」桃生陽子又柔又媚地說道。男人嘛!見到女人光溜溜的,哪個會不想直接撲上去?!
只要她再加把勁,肯定能誘他上鉤。
桃生陽子的如意算盤是這麼打的,但祖然崴壓根兒不理她,正待桃生陽子要再靠上他的身子時,一個女聲突然打她背後響起。
「勾引別人的男朋友可是很不道德的。」
桃生陽子轉身,駭然發現岑香居然出現了。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自己沒听到半點聲響。
「桃生陽子,請你離我男朋友遠一點。」
聞言,桃生陽子顯得有些訝異,岑香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有如溫溫馴馴的小綿豐,怎麼今天卻像是轉了性似的,滿臉自信不說,也沒有初見面時的怯弱。不過才幾天不見,一個人的性格會改變這麼多嗎?
但桃生陽子並下知道,之前她所見到的小綿羊,根本是岑香裝出來的。
岑香見桃生陽子依然光溜溜地站在原地,她有些不耐煩地走到祖然崴身邊,把人拉到一邊後,毫不客氣地開始東瞄瞄、西瞧瞧,還不時伸手模模他的衣服、踫踫他的頭發,像是檢查他有沒有哪里少塊肉。最後她問︰
「你沒被怎麼樣吧?」
祖然崴好笑地望著她檢查所有物般認真的眼神,她以為他是什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布女圭女圭嗎?可好笑是好笑,他仍是乖乖回答。
「我都躲開了。」這個回答,她還滿意吧?
「嗯。」她點點頭,勉強算是接受了。「你很乖,我剛剛都看到了。」
她剛從暗門出來,就見到桃生陽子光溜溜的站在辦公室里,而祖然崴則從頭到尾都背對桃生陽子。
「你既然都看到了,為什麼不早點來救我?」這個女人還真舍得看著自己的男友被人性騷擾。
「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嘛!」岑香一臉無辜地說道。
「她衣服都月兌了好段時間,你犯得著看這麼久嗎?」他問,有些惡聲惡氣地。這女人該不會是想看他怎麼處理吧?
「你怎麼知道我看了多久?」岑香皮皮地答道,抓準了他不可能知道她到底看到多少。
「你們兩個太過分了!」被冷落許久的桃生陽子,終于按捺不住破口大罵,這兩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嘛!居然還自顧自地在說悄悄話。
聞言,岑香轉頭,看到桃生陽子時還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還在啊?」
「你!」桃生陽子氣得直發抖,她一直在這里沒走,這個岑香的眼楮是長到哪里去了?
「你在抖什麼啊?對了,你沒穿衣服小心感冒喔!要知道,現在感冒大流行,你這樣子是不行的。」岑香狀似關懷地說道。
「你、你……」桃生陽子指著岑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岑香憑什麼用那種活像在哄小阿的語氣對她說話?還一副不得已哄小阿的死樣子,更是教她看了就討厭。
最慘的是,她幾乎無法直接反擊回去,因為她雖然學了中文,有些用字她仍足不甚熟悉,最後,氣極的桃生陽子干脆放棄中文,直接用日文罵到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