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教壇,四處可見繪有銀月的彩畫,教壇雖然廣大,卻不知為何不透日光,所以即使壇外陽光普照,壇內仍需以火把照明。
他們慢慢前行,在通過長長的走廊、階梯後,終于來到正殿,殿上有一大片紗幕,有人端坐幕後,寬大的紗幕幾乎橫跨了整個正殿,自然也將幕後之人圍得密不透風。
「啟稟教主,我已經將夜離和霍火兒帶到。」褚輝跪下,恭敬地說道。
「來人,把幕拉開。」幕後之人輕輕拍掌兩聲,紗幕便一左一右地緩緩拉開。
首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幅巨大的旗幟,旗上繪有銀白彎月,月旁有星子兩點,看來這就是迎月教的標記了。
夜離難以置信地瞪著那幅旗幟,這分明就是霍火兒左踝上的「胎記」啊!
為什麼與胎記相同的圖像會出現在迎月教中?!
「啊!」听到霍火兒倒吸一口氣的聲響,夜離立時回過神。
他不再看那面旗幟,視線向下移動,準備瞧清楚迎月教主的模樣。
這一瞧,夜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怎麼會有人在這種狀態下,還能夠活著呢?
迎月教主的左半邊臉像是被腐蝕過,上面露出丑惡的鮮紅肉色,以及一些奇怪的肉瘤狀,少了眼皮的遮蓋,那眼珠子像是隨時都會掉出來似的。
夜離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創傷,才會造成這種可怕的模樣,但不管當時的傷勢有多重,迎月教主終究是撐過來了。
可是……為什麼那傷口看起來非常新鮮,簡直像是剛受傷不久呢?夜離狐疑地瞧著那極為可怖的傷處。
這是不可能的事!夜離立刻否決自己的想法,如果那是新傷的話,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在承受這種傷勢的同時,還能如此神色自如。
扁是躺在床上叫疼都來不及了吧!
「啊!丙然、果然是……」迎月教主一瞧見霍火兒,立刻激動不已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一步步踏下階梯,向霍火兒走去。
瀕火兒早被嚇得渾身僵硬,這家伙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當迎月教主冰冷如死尸般的手踫觸到霍火兒的臉時,霍火兒幾乎忍不住要尖叫出聲了。
饒是霍火兒的膽子再大,也沒有辦法忍受這種恐怖的經驗。
在極近的距離下,夜離看清楚了迎月教主的臉。
他的傷口看起來果然新鮮異常,上頭還有一些血水橫流,在火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簡直像是才剛剛被人剝了一層皮似的。
雖然看清楚了,但夜離簡直難以置信。如果真是被人剝皮,迎月教主怎麼能夠忍著不喊疼呢?這實在太違背常理!
「教主,您覺得她可是……」褚輝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用可是了,絕對就是她!」迎月教主非常興奮,他大口喘著氣,彷佛一生的願望即將實現。「妳長得跟妳母親一模一樣,我教的修羅聖女,在過了十多年之後,妳終于又回到我身邊了……」
修羅聖女?那是誰啊?!
瀕火兒完全不知道迎月教主在說什麼,但她卻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這個人或許認識她的母親!
迎月教主一臉渴望地看著霍火兒,在確認了霍火兒就是他尋覓已久的人兒後,反而不敢再動手踫觸她,彷佛是擔心自己一旦伸手踫觸,她就會突然消失不見。
「就是妳了,我美麗的妻子,就是妳了……」迎月教主沉醉地喃喃道。「在失去妳這麼多年之後,我再也不會讓妳離開了,我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誰、誰是你的妻子啊!我才不要嫁給你咧!」霍火兒大聲反駁他。「什麼叫做「失去妳這麼多年」?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吧?!」
她才不要嫁給這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人!
而且剛剛他把手放在她臉上,那種恐怖顫栗的感覺現在還殘留在她臉上,霍火兒用力抹著臉,拒絕再被他踫觸。
這種感覺實在太恐怖了,完全不像夜離踫觸她時,霍火兒所感到的溫暖。
相反地,迎月教主那冰涼的指尖,讓人寒徹心扉,也讓霍火兒清楚知道,她沒有辦法忍受其他人的踫觸。
只要不是夜離就不行!
「我不會認錯的,妳絕對是修羅聖女的女兒。」迎月教主嘿嘿笑著。「雖然妳身上流著那個可恨男人的血,不過沒有關系,這無損妳高貴的血統。」
說著,迎月教主不知從何方射出一把小刀,精準的刀法只將霍火兒左腳的鞋襪割破,而未傷及她美麗肌膚一絲半毫。
迎月教主著迷地蹲子,察看霍火兒左踝上的小小胎記。「果然沒錯,就是這個胎記,代表我教至高無上、尊貴血統的美麗印記。」
瀕火兒渾身顫栗不已,為什麼這個陌生人會知道她這個隱密的胎記呢?
「妳叫火兒是嗎?不用再抗辯了,妳身上的印記正說明了妳就是我等待已久的那個人。成為我的妻子吧!別兒,我會讓妳享用取之不盡的富貴榮華,妳將陪我高坐在玉座之上,統領著苗疆千千萬萬的子民。」迎月教主著迷地徑自說道。
瀕火兒驚恐地瞪著他。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瘋話啊?!
為什麼她得因為一個該死的胎記,就要嫁給一個半人半鬼的瘋子?!難不成這整件事就只因為他要找妻子?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霍火兒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祁連山的!
「那麼教主……」褚輝也興奮地問道。
「吩咐下去,開始準備大婚之禮。」迎月教主大手一揮,原本以為沒有人的四周,卻響起了巨大的應答聲。
「謹遵聖命。」應答聲太過響亮,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瀕火兒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被突然出現的幾名男子架住,被帶往他處。
「你們想做什麼?!」霍火兒死命地掙扎,區區數人她還不放在眼底呢!
但霍火兒太過自信,這里怎麼說都是迎月教的地盤,尤其現在夜離還不能夠出手救援,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又怎麼能夠成事?
只見有一個人趁著霍火兒左支右絀時,小心地繞到霍火兒身後,然後輕手輕腳地撒出某種東西,霍火兒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昏倒在地。
「……那個是什麼?」夜離險些出手救人,但他勉強壓下沖動。
看起來像是迷藥,卻又不大對勁,因為他從未見過黑色的迷藥。
夜離努力壓抑自己想要出手救人的念頭,因為就算他救出了火兒,事情等于又回到了原點。
他們得連同火兒的師父一起救出來才行!
「喔,那只是一點睡蠱,以免霍姑娘醒來時又想逃走。」褚輝不置可否地道。若不是因為蠱蟲無法帶出苗疆,他們又怎麼會費這麼大的工夫抓人?
苗人習慣驅使蠱蟲擊退敵人,因此苗人多半不擅武藝,很少有人能練出高強深厚的武功,畢竟驅使蠱蟲比辛苦練武要容易得多。
「睡蠱?」夜離訝然。
「夜二爺,苗疆這兒用蠱是很普遍的。」褚輝呵呵笑著,像是說夜離太過少見多怪。「大婚之前,我們可不希望再滋生事端。」
也就是說……那些睡蠱對霍火兒的身體無害!
確定了這件事之後,夜離總算稍稍安心了。
「你就是烈鷹夜離嗎?」不知何時,迎月教主已經坐回紗幕之後。
「在下夜離,按照約定將祟鎖送還給教主。」夜離壓下心中的擔憂,故作鎮定地從懷中拿出包著假祟鎖的小布包。
見狀,迎月教主卻只是哈哈大笑。
「烈鷹夜離,那個小東西你就留著吧!真品一直在本教里。」得到了霍火兒,讓迎月教主心情大好,甚至還有說笑的心情。「那可是與真品一模一樣的仿造品,你可要好好收藏。」
夜離沒吭聲,僅是默默收回贗品。
「烈鷹夜離,本教主非常的欣賞你,很少有人在見到我這面容後,還能夠面不改色的,現在本教主有意招攬你為本教效力,你意下如何?」
許久之前,迎月教主就有意招攬夜離了,現在親眼見過夜離之後,這個想法就更加堅定,若能得到像夜離這樣難得一見的高手,絕對是迎月教之福。
所以說,迎月教主決定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夜離!
「承蒙教主錯愛,恕夜離斗膽拒絕。」夜離表情淡漠地回絕。「夜離已效忠于黑鷹堡,矢志不改。」
「何必拒絕得如此干脆?」雖然被拒絕,但迎月教主的心情依然非常之好。「七日後就是本教主的大婚之日,你何不待到那時,順便參加我的婚宴?這幾日你就趁機了解本教事務,說不定你會改變心意。烈鷹夜離,你意下如何?」
夜離垂眸故作考慮狀,然後才道︰「那夜離就暫且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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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離向迎月教主告退之後,就讓褚輝領著前往客房。
客房位于教壇偏側的位置,雖名為客房,卻也布置得相當豪華舒適。
夜離瞧了瞧眼前的布置,問道︰「你們這個教壇為什麼密不透光?」
夜離注意到了,教壇的建築並非一開始就設計成不見日光,從他所住的客房就可以清楚發現,客房附近本有窗欞及天井,但不知為何全被封起來了。
「這是因為教主的緣故。」提到這件往事,令褚輝的眸光微微一暗。「十多年前,我們教主中了歹毒的蠱毒,從那時候開始,教主的臉就慢慢被腐蝕,如果不小心曬了日光,腐蝕的速度就會加快,所以教主就下令將教壇的天井全數封住。」
夜離微微一愣,雖然他曾听說苗疆蠱毒凶狠異常,卻從未親眼看到如此可怕的慘狀,苗疆真的是太驚人了!
據說許多種蠱毒都是無色無味,所以幾乎沒有辦法防範,方才看到霍火兒被下睡蠱時,夜離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有如黑色粉末的東西,居然就是一種蠱蟲……往後他得更加小心,以免在不知不覺中被下蠱。
「不過以後就沒事了!因為已經帶回霍火兒,只要有她,就能夠解掉教主身上的蠱毒。七日後的大婚,將會是拜月教最重要的一日。」褚輝說得慷慨激昂。
夜離雖然不曉得那是什麼樣的可怕蠱毒,卻也發現要解蠱就得倚靠霍火兒,所以說,在大婚之前,霍火兒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這也代表夜離只有七日的時間可以運用。
「那你們抓銀念春又是為什麼?既然知道霍火兒是關鍵,何不一開始就傾全力去抓她?還要讓我花上大半年的時間,拿著一個仿造品大江南北到處亂闖?」
「因為我們根本連霍火兒在哪里都不知道!」褚輝嘆道。「當年銀念春帶走了年幼的霍火兒,同時連本教聖物祟鎖也不見蹤影。在經過多年的追查,我們終于找回祟鎖……我們曉得銀念春一定會尋找祟鎖的下落,所以才會雇請你作餌,替我們誘出銀念春及霍火兒。」
「照你這麼說,霍火兒似乎是很重要的人物?」
「這個部分就恕我不方便告知,畢竟這是本教重要的秘密。」褚輝神秘一笑。「如果夜二爺這麼感興趣,何不加入本教?到時褚輝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算是在拉攏我嗎?」夜離挑眉。
「既然教主這麼欣賞夜二爺,身為教中一員的我,當然要竭盡心力為教主達成願望。」褚輝似是想起什麼,然後躬揖道︰「若沒有其他要事,就請夜二爺自行休息,我先告退了。」
待褚輝離去後,夜離開始四處打量一番。
也不知對方是對他沒有防備,還是認定夜離不會惹事,他的四周居然沒有半個衛兵,更別提什麼暗哨了。
既然對方這麼大方,夜離也就不客氣地逛了出去,準備好好探一探這迎月教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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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夜離的客房後,褚輝又重回到正殿。
「教主,我已經將夜離安置妥當了。」褚輝畢恭畢敬地說道。
「嗯。」迎月教主問道︰「褚輝,你認為夜離為我教所用的機會有多大?」
褚輝沉吟了一下,誠實地說道︰「老實說,關于網羅夜離一事屬下並不看好。夜離這人桀驁不馴,難以馴服,而且他一向我行我素,要他乖乖听命並不容易。
再說黑鷹堡主是他的結拜大哥,在這種情況下,要夜離月兌離黑鷹堡,簡直是難上加難。
夜離之所以會被稱為「烈鷹」,正是因為他只要認定一件事,就沒有轉圜的余地。與淡然的外表相反,夜離其實性烈如火。假若光憑幾日熱情的招待就想要他加入我迎月教,這等條件恐怕很難使他心動。」
「果真如此嗎?」迎月教主沉吟了會兒。「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他,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像夜離這樣有氣魄的男子,如果夜離能為我所用,迎月教肯定能更上層樓。」
他身受蠱毒折磨十余年,因此迎月教不得不蟄伏許久,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解除蠱毒的關鍵人物,他當然得開始設想要如何讓迎月教的勢力更加興盛。
在那之前,收服可用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要讓世人都知道迎月教的名號,更要讓修羅聖女知道,當年她沒有選擇他,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他絕對比那個男人優秀,因為那個男人到最後還不是死在他手上?而修羅聖女不也為自己的錯誤決定付出了代價──以她的性命!
迎月教主嘴角噙著一抹冷酷的微笑。
雖然當初殺了修羅聖女讓他一直懊悔不已,不過沒有關系,因為他已經得到一個更好的補償──修羅聖女的女兒。
即使得不到修羅聖女,得到她的女兒也同樣值得。
他多年的苦戀,終于可以開花結果了。
迎月教主的眼底燃起狂烈之情,尤其在看到霍火兒幾乎與她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就覺得當年的狂戀情懷似乎又回來了。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她走了!
棒著紗幕,褚輝並沒有看到迎月教主的狂烈眼神,當然也不曉得迎月教主的心思早已飛到他處,褚輝只是徑自煩惱著──
「教主,在夜離身邊完全不設衛兵真的妥當嗎?如果他在教壇內亂跑亂闖又該怎麼辦?」一想到這里,褚輝就不得不感到憂慮。
畢竟夜離並非教中之人,如果不小心讓他闖不入該闖的地方,那就麻煩了。
褚輝真是不明白,教主怎麼會這麼偏愛一個初次見面的人?
「呵呵,這一點本教主早有設想。」迎月教主得意地笑著。「方才本教主已經對夜離下了蠱,如果夜離膽敢亂來,自然有他好受的。」
「是這樣嗎?」聞言,褚輝眼楮忽地一亮,他果然不該小覷教主。「教主果真英明神武,所有的事都已設想妥當。」
迎月教主微微一笑,享受著手下的崇拜。
「哼哼,更有趣的還在後頭,即使七日後夜離仍決意離開迎月教,他也絕對走不了,所以現在就隨他四處去逛吧!」
「怎麼說?」褚輝相當好奇。
「雖然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做法,但我已為夜離下了十日蠱,如果七日後夜離仍然要走,他就會成為十日蠱操弄下的鬼兵。」如果可以的話,迎月教主也不想這麼做。畢竟鬼兵雖然勇猛無比,卻少了幾分腦子。
迎月教主就是看中了夜離這個人不輕易屈服的性格,所以當然不希望夜離成為毫無個性可言的鬼兵,那多無趣啊?
但是,若不能為己所用的話,他寧可毀了夜離。
這正是迎月教主一路走來奉行的信條──
即使毀盡世人,他也要得到最後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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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月教壇的範圍意外地大,幾天下來,夜離可說是一無所獲。
雖說如此,但夜離並未放棄,他現在的目標有二︰一是找出霍火兒的所在,二是查出銀念春被囚禁在何處。
不過這兩個目標都不容易達成,即便如此,夜離也不輕言放棄。
打從夜離抵達迎月教的第二天,整個迎月教上下便開始了熱鬧的慶典。
問人之後,夜離才曉得這慶典將持續七日七夜,直到舉行完婚禮。所以這七天當中,將會有許多教徒趕回來慶賀教主大婚之喜。
而這也意味──教壇內的守備會變得松懈!
夜離自然要利用這大好機會,徹底調查迎月教的秘密。
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慶典開始的第三天,夜離終于找到了囚牢。
囚牢位在地底下,濕冷的氣息絕對稱不上「舒服」二字,而且幾乎沒辦法讓人站直身子,更增添囚牢的陰森。
夜離憑著火把的照耀,一步步走下階梯。走沒幾步,夜離就听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這讓夜離機伶地屏住氣息,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存在。
階梯之後就是囚牢,一間間的牢房沿著走道一直延伸到底,牢中的人犯不多,泰半的牢籠都是空的。
說話聲更加清晰了,夜離不敢妄自前進,因為他覺得那聲音相當耳熟,似乎就是迎月教主的聲音。
夜離屏氣凝神,專注地听著他們的對話──
「哈哈!師兄,難道你不為我慶賀嗎?」這是迎月教主的聲音。
「我呸,你這個背叛迎月教的人,有什麼值得慶賀?!」
第二個男聲非常憤怒,夜離凝神細听後,終于認出那是銀念春的聲音。
迎月教主為什麼要稱呼銀念春為師兄呢?夜離大感不解。
「師兄,這你就錯了,我現在可是貴為教主,我所做的事怎麼可能背叛迎月教呢?現在的我就代表迎月教,迎月教就代表我啊!」
迎月教主張狂大笑,卻只換來銀念春狠狠地一啐。
「我才不承認你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是教主!你是殺害教主及聖女後篡奪迎月教的罪人,迎月教絕對饒不了你的!
知夏,看看你臉上的惡瘡,就知道你犯下多麼不可原諒的罪,才會變成這副不入不鬼的可悲模樣,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身為迎月教的左護法,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中了惡龍蠱的下場嗎?」
「不要叫我知夏,我已經舍棄那個名字了!」迎月教主大吼。「我現在已經是迎月教的教主,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小的左護法、那個只能在修羅聖女旁邊偷偷看著她的可憐人,現在我即將要娶妻了,那是我夢想中的妻子啊……
師兄,你可知道我的妻子是誰?就是修羅聖女的女兒。師兄,真是感謝你這麼多年把火兒撫養長大,雖然我不怎麼高興你這十多年來避不見面,不過看在火兒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
而且只要有了火兒,我就能夠解掉身上的惡龍蠱,這不就證明了連老天爺也認可我成為教主嗎?師兄,只要你願意認錯,我還是會大方接納你的。」
「別作夢了!我心目中的迎月教主,永遠都不會是你!」銀念春激動不已。
「師兄,我勸你不要太死腦筋,我是看在我們同門一場才不殺你的,再說你反對又有何用,再過四天就是我和火兒的大婚,到時候我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迎月教主大笑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