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尋找魚刀師傅的下落,段盈袖及孟夏泠便暫時在天香城的雲香小棧住了下來。此時的段盈袖像是賴定了孟夏泠,不但對他的態度完全改變,還像只初生的兔兒一蹦一跳的跟在他的後頭。
今日,也是同樣的情形。
經過這幾天與他相處之後,她才真正發現到,他根本不像他外表那般的笑容可掬,他那張笑顏其實是他的保護色,無人可以輕易接近他內心最深處的地方。
不過她就是不信邪,雖然他總是掛著一張迷人的笑容,但她卻在一天一天相處之下,漸漸的發現他的脾氣。
例如,他不習慣別人走在他身旁……
可是她就是故意與他唱反調,每當她走在他的身旁時,他的腳步就會故意加快幾步,將她甩落在身後,就是不願與她平行而走。
這樣的舉動,她當然覺得很奇怪,于是她不甘心的跟了上去,但卻又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甩于身後。
可是這樣她也很累,咬了一下唇瓣後,她只好努力卯足勁跑著,對準了他的大手後,她那軟綿綿的小手就這麼無聲的覆了上去。
觸到軟綿的柔荑,孟夏泠鎖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大手,便又將視線落在她的小臉上,恰巧瞧見她一張隻果臉正綻放升笑顏。
他想甩開,但大掌像是黏了一塊牛皮糖似的,根本掙月兌不了,只能被她小小的柔荑扣住。
「我們現在要上哪兒去啊?」呼,這樣果然輕松多了,他終于配合了她的腳步走著。
「探听魚刀師傅的下落。」
孟夏泠總是有著淺淺的笑痕,看起來如同春風般溫和,但這只是一種假象罷了。
「要去哪找?」她嘟著一張小嘴,天香城這麼大,而且說不一定魚刀師傅已經離開城里了,人海茫茫的像在大海撈針一般。
「找人,就是要慢慢的找。」他給了她一個笑容,暗中想要甩開她的小手,但真如一塊黏上的麥芽糖,愈甩愈黏。
「可是沒有目標的找……」段盈袖嘟嚷著一張小嘴,眼光開始往一旁的攤販看去。
香氣四溢的食物,似乎在喚她前進。
察覺她的思緒開始飄寓,他往一旁看,原來旁邊有人正賣著餡餅,那香味四處飄散,看來又勾引她貪饞的小嘴了。
終于,她受不了那熱騰騰的香氣,模了模自己的腰際,赫然發現自個兒荷包忘了帶了出來,好像是放在銅鏡台上,忘了系于腰際邊了。
這代表,她吃不到那香氣連連的餡餅了。皺著一雙柳眉,心情莫名沉重起來,只得猛吞口水,忍住心里那股沖動。
見到她那張期待落空的小臉,孟夏泠竟然一愣,腳步隨著她失望的表情而停了下來,在不知不覺中,像是被她牽引過去,往餡餅的攤販走去。
「客倌,您要幾個?」小販陪著笑臉,好聲好氣的問著。
段盈袖想到自己的荷包沒有帶出來,只好委屈的咬著唇瓣說︰「一個……都不要。」她身上沒帶錢,也不敢奢望身邊的男人會替她付錢。
小販這時沉下臉了,難不成他們是存心來找麻煩的嗎?
「兩個。」這時,孟夏泠開丁口,笑顏化解了這場尷尬。
「喂,我可沒帶錢哦!」她哭喪著臉。「不要妄想我會拿出銀子付帳哦!」她真的是窮斃了,還好對于那只荷包他沒有深究下去,不然她也不知道從何還起。
接過了餡餅,他將東西遞給她,徑自無聲的付錢給小販,接著便提起了腳步,重新走回街道上。
手里捧著熱呼呼的餡餅,她咽了一口口水後,眼里全是感激的眼光,抿丁抿唇瓣,她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體貼的男人……
忍不住誘惑,她咬了一口香氣四溢的餡餅,熱氣騰騰的肉汁流進了她的嘴里,一股鮮美的味道在她舌尖里散了開來,雖然只是普通的餡餅,倒還挺順她的口。
「要不要吃?」不好意思一個人獨享,她眨眼的問著他。
他搖搖頭,回應的是一張笑顏。
「我們要上哪兒去啊?」心情恢復了一些,她展開一張被熱氣燻紅的小臉,似是漫無目的走著,原本以為魚刀師傅會在天香城,結果是在朝陵城的將軍府工作,更沒想到,他因為工作屆滿半年,而離開了將軍府。
「到每一家客棧打听魚刀師傅的下落。」那雙大手再次被小手覆上,軟呼呼的像軟綿的饅頭。
她點了點頭,低頭吃著自己餡餅,眼光還不時的往前看。
天香城就是天香城,熱鬧的程度果然叫人咋舌,尤其是前面正聚集著一群人,圍繞著一幢琉璃瓦的紅色閣樓,而閣樓上頭坐著一排人,而樓下的群眾不斷的鼓噪著,成了最喧嘩的地方。
段盈袖的好奇心又來了,她拉著他的手,硬是將孟夏泠的腳步拖回,往琉璃瓦的紅色閣樓走去;一抬頭,只見閣樓上頭掛著匾額,兩旁結彩著紅色彩繡,樓欄後坐著一名中年男子,及一名被薄紗蒙住半顏的女子。
「他們在做什麼呀?」段盈袖好奇的問著,眼眸望向樓房上的女子。
雖然有一段距離,不過她還是很清楚的見到樓上那名姑娘,那縴細的身子緩緩站起,紅衣在微風里飄著,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般,飄飄如雲。
辦衣姑娘手里拿著一個彩球,攢緊的眉尖望著底下尖叫的男人們,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將手里的繡球給丟出去。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玩的游戲耶。」她甜甜一笑,索性將手里的餡餅丟往一旁,擦擦手往人潮里擠去,「接到的人是不是要娶她?」
「嗯。」
他突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你想做什麼?」
「沒想要做什麼啊!」她朝他一笑,擠到一個絕佳的位置。「對了,你成親了沒?」
她的眼里,似乎有一抹狡猾。
「沒。」孟夏泠雖然帶著笑容,但早巳知道不太對勁。「你別亂……」
「姑娘,我哥哥還沒有成親。」她突然朝上面的姑娘招手。「瞧我哥哥長得如此俊美無儔的,姑娘要是喜歡我哥哥,就把手上的繡球丟給他吧!」
那小臉一綻笑顏,頓時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樓上的紅衣姑娘也將眼光投射往他們的方向,雖然臉上半蒙著薄紗,可一雙秋眸翦翦的,好讓人憐愛不舍。
辦衣姑娘眼波溜轉了一下,眼光定在段盈袖的臉上,接著便望向她身旁的孟夏泠。
盂夏泠的眼光正巧也與那女子的眸光相對,臉上淺淺的笑容,是他最迷人的地方,但卻容易讓人誤會。
女子臉上點出了酡紅,將一雙美眸移了回來,紅絳唇一抿,嬌羞的模樣充滿女子的嬌媚,如同剛盛開的花朵般,清艷而吸引人。
「你!」孟夏泠被段盈袖這個動作給擰了眉,笑顏差點成丁怒顏,可天生的笑意只是斂了緊,卻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
「放心,我在幫你。」
一樣自以為是的雞婆,卻不知道自己為孟夏泠帶來多大的麻煩,自得其樂的像在玩游戲。「姐姐、姐姐,記得把繡球往這兒丟吶!」她扯開甜甜的嗓音,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這時,樓上的姑娘抿了抿唇,眼波一轉,便將手上的繡球拋了出去,而這個方向,正巧是孟夏泠的上方……
眾人一見,立即一窩蜂的沖上前去,每個人全都擠著要搶那顆彩球,于是街上亂成一團,那顆彩球也被人揮來揮去,傳過來又傳過去。
沒想到眾人全都傾巢而來,段盈袖也沒想到區區一顆彩球竟然能讓眾人失控,這是她所始料未及的,她的身子就像是站在海面上,任人潮將她擠來蕩去的。
「啊——」她扯開喉頭大叫,她的身子幾乎要跌了下去。
孟夏泠見到她嬌小的身子不斷的被一群男人擠來擠去的,臉上笑容一僵,深怕她被人當泥沙踩在地上。
他擠開人潮,提起氣來往前拉住段盈袖不穩的身子,還用力的將她拉往自個兒的懷里,硬是扣住她不穩的身子,兩手還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此時,大家還是追逐著那顆彩球跑,唯獨他們相摟在一塊,只待有人搶到彩球時,結束一場紛亂。
但者天爺像是要跟他們開玩笑似的,彩球竟然從逃邙降,而段盈袖的小手竟然不知不覺的,就伸出來一抓
敗好,她接得可準了,可是孟夏泠的臉也綠了!
這一抓,可是抓住了一樁姻緣。
修養極好的他,此時真想開口大罵她一頓,因為他有感覺,苗頭漸漸不對了。
「恭喜,姑娘抓到了彩球!」突地,周圍響起一陣鼓掌聲,像是在恭喜她中了什麼大獎似的。
段盈袖傻呼呼的笑著,不斷的向眾人點頭答謝,卻不知道其中的涵義。
他有一股沖動,想要掐斷她那粉白的頸子,好讓她別再添他的麻煩了。
「快請你哥哥上去啊!」此時,上頭有一名老人走了下來,來到他們的旁邊。
「請我哥哥上去做啥?」抓到彩球的可是她耶,請這笑面郎上去做什麼?她不解的問著。
「傻丫頭,你替你哥哥抓到彩球了,他當然就是我們府里姑爺了。」老人家笑呵呵的說著,眼楮在孟夏泠的身上打量,似乎很喜歡他。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轉而看向孟夏泠,這時才赫然發現,他一張俊顏靠得她好近,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小臉上,呵出了粉紅的頰暈,她突然覺得有一點點不自在,因為他們兩個真的靠得好近、好近。
從沒有男人靠得她那麼近,而且大手還扶住她的腰,雖然明白他只是為了要穩住她的身子,但心口還是怦怦跳著。
孟夏泠雖然笑著,但眉頭已經微微皺起,見她站穩後,便與她空出距離,接著與老人家拱手說道︰「對不住,由于小妹不懂事,所以這拋繡球招親,是不是能……」
「老夫的話一出,誰也不能更改!」上頭,傳來洪亮的聲音,接著巨大的身影籠罩了樓下的他們。
抬頭一瞧,段盈袖見到匾額上頭寫著金色的革書體——花浣莊。
報浣莊……她皺著眉頭,不明白這是什麼來頭,什麼組織,可是那名聲音洪亮的男人,長得是虎背熊腰,而且一臉落腮胡,長相不怎麼友善。
「花老爺。」孟夏泠抬頭,揚了一抹笑容。
「孟大人,你是看不起小女嗎?」花善道揚著眉,怒目的望著孟夏泠。
孟夏泠四兩撥千金的說著,俊顏上載滿笑容。「令千金如此嬌顏,孟某豈有嫌棄之理,只不過接到繡球的人不是我,是不是要公平一些,再重新請小姐拋過呢?」
這時,紅衣女子也走到樓旁搖了搖頭。「那女子是你妹妹,接到了繡球,也就代表你接到了。」
段盈袖佯裝著一張單純的笑容,搖頭晃腦的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不負責的態度,讓孟夏泠額上的青筋隱隱的跳動著。
「這位便是小女,想必你也听過我唯一掌上明珠,縴縴。」花善道大笑一聲,早看孟夏泠順眼得很,無奈這小子卻不為天香第一美人的稱號所動,只剩他還未登門提親。
「花姑娘,耳聞你的一切;實讓小生崇慕。」他說著客套話,而腦中也開始轉著如何逃離這現場。
而杵在一旁的段盈袖則是觀察著孟夏泠的表情,發現他額際有明顯的青筋浮動著,想必他一定隱忍著很大的怒氣。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偷偷的、慢慢的移開自己的腳步,想要當做沒事般的逃離現場,只是當她一轉身,卻被一只大手拎住綁領,一雙小腳在半空晃著,沒辦法踏地。
悄悄的回過頭……
嚇!一雙快要噴火的黑眸,似要將她燒成灰。
他在生氣,非常的明顯!
「孟大人,準備成為花家的女婿吧,」花善道呵呵笑著,非常高興有這樣的結局。
「花老爺……」
「不用再說了,兩天之後,記得來花家提親!」花善道揮了揮手,轉身進人樓房里頭,不願再讓孟夏泠多語一句。
辦衣女子正是花縴縴,她一雙美眸怔忡的看著孟夏泠,確確實實是被他迷惑住了,這樣不多見的美男子,實叫她傾心。
「孟公子,請務必赴約。」花縴縴拿下薄紗,一張傾城的芳顏露了出來,讓眾人全屏氣。
懊……艷美的女人。段盈袖也看傻了,這麼美的姑娘,沒有半個男人不為她動心吧!又望了孟夏泠一眼,卻發現他臉上掛著笑顏,但黑眸卻是冷肅的,一點情緒也沒有。
臉上的笑顏,如同是瓖上去的,只有那雙黑眸才是他真正的脾氣。
等眾人漸漸散去後,花縴縴也被扶進屋里,現場只留下段盈袖及孟夏泠兩人。
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一雙足以凍死一只熊的冰眸,冷冽的瞪著那張甜美卻錯愣的小臉瞧。
「我……」她展開笑顏,希望他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男人。「我幫你找了一個娘子,這樣不好嗎?」段盈袖蹙著雙眉,佯裝可憐的小兔兒般。
「用不著你幫忙。」他的口氣倏地變冷。
「你的‘熱心’已經為我帶來了甩不掉的麻煩,你知道嗎?」該死的,為什麼她的眼里,還有著一抹純真的光芒,而他……為什麼還會為這雙陣子而漸漸消去怒氣呢?
「我又不知道。」她嘟嚷著小嘴。「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那麼做了。」看他陣子變冷,她似乎也感覺剄事情的嚴重性了。
只是她想不通,成親對他來說有那麼難嗎?
「你……」他的舌頭像是被貓叼走,難以與她解釋。
「唉唷,反正這只是一件小事,很容易解決的.」反倒是她開始安慰起他來,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還要上哪兒吶?」小事,只是小事嘛!
對她來講當然是小事了,但娶親對他來說,卻是一件……震撼人的大事!
她真的,單純到還不知道自己聞了個大禍了。
***
「噗!」剛入口的茶茗;就這麼吐了出來,濡濕了面前無辜男人的衣裳,接著是一陣大笑。
「哈哈哈——」
「別笑!」孟夏泠咬著牙,瞪著眼前的女子。
落雲箋強忍著笑意,一邊拿絲絹幫自個兒的丈夫擦干衣裳,「沒想到,那盈袖還真有兩把刷子,輕輕松松的幫你拐了個妻。」
「她只是一個麻煩精!」孟夏泠深呼吸了一下,嘴角的淺淺笑容卻掩不住他月復內的怒氣。
「事實上、她很可愛。」落雲箋非常的喜歡段盈袖,那甜甜的臉龐逢人就笑,有時候單純的像只小兔兒,有時候卻又精明的像只小包狸,似乎和她在一塊,就有著遇不完的樂趣。
而有趣的是,她竟然不怕死的為孟夏泠找了個妻子,實在讓大家都錯愕不已。
「可愛?」
一旁的仇烈也挑了挑眉。「一張小嘴吵得要死,也叫可愛?」他哼了哼聲,握住妻子的小手。
孟夏泠挑了挑眉,也接口︰「可愛到令我想一手掐死她嗎?」
她側了頭、聳了肩。「你們這兩個男人的眼光非常怪異。」她嘆了一口氣,重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同個時間,一抹嬌小的身影跑了進來。
「還好,你們都在這里。」段盈袖不分大小,便自個兒跑了進來。
「怎麼了?」落雲箋真的打從心里喜歡這小妮子,不吝嗇的展了抹笑容給她。
「我剛做好了一籠包子,要不要嘗嘗呀?」段盈袖又心血來潮,特地和府里的廚子學了做包子的手藝,迫不及待的想給他們嘗嘗。
落雲箋點了點頭,向她招了招手。「當然要了,很期待你的手藝。」
這反而讓段盈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我的手藝並不太好,你們要多多包涵。」
她笑得靦腆,眼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孟夏泠。
自拋繡球一事後,他對她的態度就非常的冷淡,雖然掛著笑容,但那笑容就像是無形的牆,將她阻擋在他的心房外,而她愈來愈清楚他真實的性子了。
他的笑顏並不是出自于內心,而像一張面具般瓖在他的臉上,任憑怎麼拔也拔不去,但卻又不像是虛偽的笑容……
只是她好想問他,他這樣不高興也笑、高興也笑,難道都不會累嗎?人本來就有喜怒哀樂,她卻只能在他臉上見到喜的表情。
她手上的東西被落雲箋給接了過去,便被拉往孟夏泠身旁坐著。
「來來,這是段姑娘的手藝,大家快嘗嘗吧!」落雲箋迫不及待的拿起筷于,一一發給大家。
首先,落雲箋挾了一個包子往口里塞去,一入口以為會有鮮美的肉湯,但吃進口里的卻是腥冷的味道,從快樂的表情驟變成生硬的表情。
孟夏泠也挾了一個往嘴里塞,表情如同落雲箋一樣,笑容全都僵住了。
這時換仇烈也準備動筷,卻被落雲箋搶過了竹筷。
「怎麼?」仇烈見到她一張蒼白的小臉,大掌忍不住安上她的額頭。「瞧你的表情,好像是吃到壞東西了。」
落雲箋扯開了笑容,拿起杯子就口,趁眾人不注意時,將口中的東西全都吐進杯子之中。
「沒事沒事,只是這包子太好吃了,簡直就像人間美味。」她一手拿著杯子,一手勾住夫君的手臂。
「夫君啊,我想這兒就留給他們好了,你陪我去廚房找找吃的好嗎?」輕輕一笑,魅惑著仇烈。
「可是我還沒吃到包子……」仇烈覺得奇怪,伸手想要拿起時,卻被落雲箋的小手打了掉。
「不成。」她眯起眼眸,表示自己的耐心已經不夠了。
「好吧!」仇烈無奈,只得听妻子的話離開前廳,留下孟夏泠及段盈袖兩。
兩人之間是沉默的。
懊一下子,她才小聲問著。
「你……你還在生氣?」
孟夏泠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不然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沒生氣才怪,她瞧見他的嘴角只揚了一點點。
他能說是因為那盤包子的關系嗎?雖然他分不出好吃與不好吃,但至少他可以分辨對的味道,及不對的味道。
他努力的咽了下去。
「我沒生氣。」他連忙的倒了杯茶,潤去口里的腥味。「這盤包子……是你做的嗎?」
她點點頭。
「是啊,我同府里的廚子學的。怎樣,好吃嗎?」眼里閃著期待的光芒,高興的問著。
「嗯,味道很特別。」
他避重就輕的回答著。
她揚了一張笑顏,以為他是在稱贊她。「真的呀,看來我真的有進步了。」一笑,眼兒彎成弦月兒,掛在精致的小臉上。
孟夏泠眼神閃爍,沒說出事實。
「還有……」
她蔥白的十指互相絞纏著,抬起一張心虛的小臉。「你真的沒在生氣了嗎?」
「沒有了.」他站起來,揮揮衣袖。「托你的福,我平白得到一名妻子。」
他朝她一笑,卻笑得很冷漠。
憊說沒有生氣……
她扁起小嘴,他明明就在生氣嘛!
這男人,根本是睜眼說瞎話。
「難道你不喜歡那名花姑娘嗎?」她不明白的問著,「男人不都是喜歡漂亮的女人嗎?難道你不愛她嗎?」
孟夏泠將眼光移到她的臉上,「記住一點。」他走到她的面前,大掌勾起她的下顎.「我,孟夏泠不需要愛,也不會愛上誰.」邪魅一笑,卻足以明白道出他的另一面。
她愣住了,此時的地像極了剛蘇醒的魔魅,雙眸里有著深沉的邪佞。
「你……你……」
她啞口,回答不出任何話來。
「我相信你听得很清楚。」他的長指不自主的滑過她的臉龐,細滑的觸感差點讓他留戀不舍,于是他退了一步,讓兩人空出距離來。
她嘆了咬口。「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需要愛?」她皺緊眉頭。
「沒有為什麼。」他笑著,如同寒冷的冷鋒。「我本來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軀殼.」說完,便轉身走出前廳里。
沒有感情的軀殼?她反覆的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卻理不出一個答案出來.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吶?
段盈袖傻了,想不透那張笑顏下,及他的內心里,到底是住了另個什麼樣的孟夏泠……
剪不斷,理還亂。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