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爾焰不語,如一場旋風,上前將二人分開,像是要保護佔有物一樣,將她用力的揉進懷里,眼光狂暴的望著悔恩及漾璇二人,像是抓到幽會的情人一般,氣得臉色都發青。
「王爺……」悔恩臉上閃過害怕的表情,而瑗嬤嬤則是走上前,站在悔恩的面前,像是要保護她的兒子一樣。
「忽爾焰。」她被這麼的一折騰,抬起一雙圓滾滾的大眼,不解的望著他生氣的臉龐。
她欲言又止,到口的問題就這麼又吞回去,面對他那陰霾的臉部表情,她發現心內漸漸升起一股寒氣,發現最後發現他眼中有著二簇火焰。
「你們二人在做什麼?」他低頭望著她一張純真的臉龐,面對她清澈的眼瞳,他實在不敢相信,她投進一個男人的懷里,竟然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一副無知的模樣。
「我的腳扭到了……」
「是啊,福晉的腳扭到了。」悔恩見到忽爾焰的臉色鐵青,又見到自己親娘皺著眉頭時,他知道他犯了「男女授受不親」的大忌了,而且對象還是尊貴的福晉。「奴才怕福晉受傷,所以擅自將福晉扶起,請王爺不要怪罪……」他是老實的男人,字字真實的解釋著。
蚌爾焰的胸口有著難咽的酸澀,明知道她的腳踝是扭傷,可是眼里所見的景象,卻是令他難以釋懷。
她是他的女人,誰都不可以踫的!
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以!
他恨恨的哼了一聲後,強壯的手臂將她一橫的抱了起來,什麼話都不說,便直直的面對著悔恩。
他眼神犀利的瞪了悔恩一眼,接著便抱著她的身子,走往另一條羊腸小徑。
瑗嬤嬤松了一口氣,眼光有著憐惜望著忽爾焰走遠的背影。
一邊是她發下重誓要保護小主子,一邊又是她拋棄良心而保護的獨生子,二人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只是如今見到漾璇的人,她知道,她的心里又多了一股罪惡。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來承擔,只是她沒有勇氣承認這一切,只能默默的過著一天又一天受良心譴責的日子。
如果,她擁有更有的勇氣,今日就不會有一場接著一場的悲劇發生……
將漾璇輕放在炕上,他如鷹的黑眸望著她嬌美的白皙臉龐,他看得出來,她的眼里充滿了害怕,對她來說,自己猶如主宰她的生命的天神。
他和她是夫妻,這樣的卑從關系,不是他想要的。
只是他和她的身上,都鎖著帶死的枷鎖,沒有人可以解開二人心中的心鎖,而他只能以折磨來對待她,好平撫過往的悲痛。
悲劇沒有因此結束,反而是一出出的上演著。
他什麼話都沒說,逕自褪去沒有花底盆鞋的羅襪,發現她白皙小巧的腳踝,真的紅腫可見,一觸,她的身子便是一僵。
「疼嗎?」他皺眉輕問著。
她點點頭,忍著淚水不掉下來。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離去翻了翻一旁的木櫃,拿出一罐涼膏,抹了一些輕擦在她的腳踝上。
「疼……」瞧他的手勁漸漸大力的揉著,她的淚水近乎潰決。
「忍著點。」他的手揉著她的踝足,一次又一次的推拿著,好半晌,才拿起一旁的巾帕擦拭著手。「記得沒事別下床。」
她含著淚水點點頭。
「還有,別再讓看見你勾引男人的景象。」他的語氣,分明是酸溜溜的。
她倒抽一口氣。「你誤會我和悔恩了……」
「悔恩?」他嘲諷的勾起難看的笑容。「你已經和他熱情到叫他的名字了?」一想起,他的胸口又升起好不容易平緩的怒氣。
她抿著唇,她知道她現在怎麼解釋,他依然會將她看成無恥的女人,只因為他是恨她的。
她真傻呵,以為那激情的一夜,可以感動他鐵硬的心。
錯了,那只是單純的男女之欲罷了!
他要的,只是發泄。
她,只是他有名無實的暖床福晉而已。
真悲哀的事實。她在心喃喃著,明白了所有的事實。
巴他,今生是有緣無分的夫妻,一輩子,他都是恨她的。
不管她怎麼努力、怎麼解釋,她依然是毀了他幸福的凶手!
如果一切重來,她寧可……逃婚,也不要和他成親結為夫妻。
見到她眼里閃著晶亮的淚光,他的心忍不住的抽痛一下。
他是不該憐憫她、疼惜她的淚水,只是那張美得不可方物、楚楚可憐且梨花帶淚臉龐,一滴眼淚、一個動作都牽動他壓抑的感情。
他只在心里承認,他很喜歡她。第一次見到她的純真表情、動作,都叫他為她醉然。
可彼此的牽絆,卻是如此的罪重,不能原諒自己、更不能原諒她!
「我是清白的。」她抬起一張傲然的小臉,堅持的說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是清白的。」她鼓起勇氣。「成了你的福晉、成了你的女人,我死也成為烈親王府的鬼。」
她一言一字,說得非常激昂,她要讓他明白,她是一個清白的姑娘家,也是一名對情愛執著的女人。
她,對他動心了?她搖搖頭,不想討論這個問題,面對這無心的男人,最大的問題,她要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讓他對她誤會一絲一毫了。
面對她強烈的告白,他知道自己是相信她的,只是心頭還是揮不去她被一名男人摟住的景象,他只覺得心里氣憤難耐,只想將她身上的衣服扒下丟棄,不讓她身上的衣物沾上任何男人的氣味。
想此,他深呼吸的了一下,冷冷的望著她身上的華服。「褪去你身上的旗服。」他冷聲的道著。
「為什麼要……」她毫不思考的月兌口而出,卻對上他一雙冷騖的黑眸,她噤口,敗在那雙冷傲的雙眸。
她垂著頭,小手掙扎了一會兒,開始的解開側邊的金扣,好一下子,身上衣裳解開露出那飽足的兜兒,白皙粉白的頸子及胸口透出來與空氣出來接觸,沒一下子,原本女敕滑如牛女乃的肌膚,竟然透著令人垂涎三尺的淡香。
像是剛成熟的蜜桃,想讓人上前咬一口。
蚌爾焰的喉頭一緊,他發覺身體正起了變化,喉頭猶如火焰干燒,而月復部也陣陣緊縮,且喘息也有渾濁。
褪完旗服的漾璇,也嬌羞的緊抓著被褥,雙手不敢逕自遮掩春光漾現的胸脯,眼里的眸光有著嬌澀,不敢抬眼望向他。
他的眼光像是一把灼熱的火把,一個眼光便點燃她身上的每一處、每一寸,熾熱的點起他體內的火啖。
「該死!」他咒罵一聲,將眼光給移開。
沒想到她對他的吸引已經超過他的自制力了,只是望著她雪白的胸口,他的呼吸像個小毛頭急躁的喘息起來,不斷的喘呼著。
他強壓胸口的悸動,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接著便拿起炕邊的旗服,心想要將這件旗服丟棄。
只是她不解他的動作,愣愣的問著︰「你要將我的衣服拿到哪兒?」
「丟掉。」他往後退了一步,眼光盡量放在她的臉龐上,只是她的誘惑超乎他的想像,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小小的呼吸聲,都能挑動他末稍神經。
只稍一刻,被撥動的就會突然一斷,像惡狼撲羊的將她再次納入自己的懷下,因此他刻意離她的身子很遠,不讓自己再多看她一眼,轉過身,背對著她。
「別再讓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說完,便拿著那件旗服,離開了房里。
漾璇抿著唇,發現一股委屈涌了上來,不過她並沒有落下淚珠,一雙美眸望了被抹上涼膏的腳踝,竟然那甜甜的滋味流過心頭,將心里的感動代替了委屈。
他親自為她上藥……
是不是代表,二人的情況漸漸的開始有了改變
她在心里,天真奢望的想著。
可漾璇還是錯了,忽爾焰對她,依然是軟禁的方式。
自第二次再誤闖禁地後,雖沒被軟禁在柴房里,可卻被軟禁在新房,那兒都不能去,三餐都由瑗嬤嬤侍候。
只不過瑗嬤嬤不多話,偶爾拿著一雙眼盯著她瞧,半句話也不說,而她的眼眶就會莫名的紅了起來,接著便偷偷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漾璇不解瑗嬤嬤為什麼一見到她就哭的原因,她想問,可是瑗嬤嬤總是一個字也不透露,只是說她老了有感而發罷了。
且自從她被關進新房,忽爾焰就再未進來過了,就連那二個小毛頭也被安排另一個後園,要見到她,是難上加難。
蚌爾焰這次是鐵了心,就連奕禎、奕祥也不許和她見一面,直到他們被送回的那天,她連說聲再見的機會也沒有。
將近快過了七天,漾璇依然只能倚在窗前,望著外頭那又圓又亮的月亮,無雲也無星,只有皎潔的月兒高掛在上。
這次,她要多久才能到外頭去呢?她無言的問著。
夜深,起了些些的微風,她連忙的將木窗關上,免得房內唯一的燭火被吹了熄。
她和了服,只能重覆一天又一天的動作,一到夜晚,她只能上床就寢。
她上了床炕,坐在炕上望著四周寂靜的一切,她覺得好寂寞、奸孤單,比她一個人在多羅府里還要無助,還要沒有安全感。
她需要一個人來疼她、寵她……
她嘆了一口氣,原來愛都是短暫,猶如阿哥對她的寵愛、小瑄子對她的疼愛、無緣見一面的阿瑪及額娘,所有的人,給了她愛後,便又殘忍的離去,獨自的讓她一個人重回寂寞的懷里。
她縮著身子,二眼無神的望著桌面的燭火,那閃著耀懼的火焰,像是挑動她一顆不安的心。
終于,轟地一聲,一陣悶雷嚇到了發呆的漾璇。
她回過神,嚇的躲到床角,拿起被褥便覆住自個兒的胸口,豎耳傾听外頭的動靜。
她怕黑,而且更怕打雷聲。
外頭轟隆隆的響著,不一會兒,便听見淅瀝的雨聲,夾帶著光與雷同起的震響。
她怕……她縮了縮身子,見到雨聲漸漸大了起來,而窗口的二片木扇又不斷的一張一閉,弄出聲響還吹進了冷風,房里的燭火一下子懼、一下子閃,弄得她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千萬別熄了。」她喃喃祈禱著,卻不敢下床將窗戶關好,二只手捂住耳朵,拼命的搖著頭。
她害怕黑、害怕雷聲,她需要有人陪……
只是房內四周空無一人,瑗嬤嬤也退下休息,只剩她一人在房里休歇著,根本沒有人可以陪她。
她好怕……她不斷的呢喃著,望著桌面上那隨時會熄滅的火燭,她的眼光怕一離開,那桌面上的燭火便會一滅,而她就陷入五指不見的黑暗里。
可老天就是不從人願,從窗內灌進的冷風,就這樣活生生將火燭給吹熄了,房里一陣黑暗。
炕上的漾璇身子一僵,她的哭聲終于流泄出來,且外頭的雷聲隆隆作響,更令她快要崩潰。
雷聲一震下,她的叫聲就不斷的發出,屋子的黑暗令她近幾狂叫崩潰的邊緣,她只能扯開嗓子的尖叫著,想將心中的害怕一並叫出,無奈,房里只不過回蕩她的叫聲及雷聲。
直到雷聲小了一點,她的叫聲也緩緩的平息下來,只是她緊閉的雙眸一睜開來,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倒抽一口冷氣,她不喜歡黑暗的地方,因為會使她心里最脆弱的一面,崩潰一地。
因此她強做鎮定,下了床炕、果著蓮足,連外衣都不披,便直往外頭沖去。
她怕黑,所以她需要有明亮的地方。
因此不顧外頭那驟然大雨,任雨打濕著身子,像只飛蛾般的尋覓著明亮的燈火。
她需要光、需要火、需要明亮的一切……
因為她怕黑!
深夜,所有人都已經就寢,也代表沒有光明的燭火,只剩下前廳回廊上還有微弱的燈籠照亮著罷了。
只是到前听必須經過後院,于是漾璇不顧打在身上的大雨,只顧往前廳的方向不斷的跑著,只想找一處燈火明亮的地方。
果著小腳的漾璇,只往那有燈火的地方,而不斷閃著雷光、打著雷響的天空,令她的心急促的崩坍,她只想、只想到一處令她安心的地方。
烈親王府,哪一個角落才是讓她感到最安心的
蚌地,在雨中蒙蒙望見了蒙的燈火,被大雨打的濕淋淋的漾璇,顫著身子往那微微的燈火跑去,她需要明亮的燈火及安靜的地方。
而且,她內心更需要的是……
蚌爾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