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塵,再過個十幾天,咱們就要離開樓內了。」女子向和自己容貌相同的姐妹說著,兩人都擁有絕美精致的五官,令人分不清楚誰是誰,只是說話的女子右眼眼角有顆心型小辦痣,是唯一可以辨識兩人的依據。
笑塵淡淡地看了雙胞妹妹笑艷一眼,端起佳茗啜了一口。「是嗎?瞧你一副期待的樣子。」
笑艷呵呵笑了一聲,拿起一顆核桃往嘴里送去。「我會期待?我根本一點也不在意。」
她們姐妹倆自小遭父母丟棄,懂事時就已經在美人樓學習一切技藝,及笄後才開始陪酒賣笑。
兩人的個性迥然不同。笑塵因看盡了世間冷暖、也看盡了男人的臉色,個性特別冷漠,而且內斂沉穩。
可笑艷卻不同,她有她獨特的思想,比起姐姐的冷漠,她總以笑容取悅男客,拼命地在他們身上挖銀子。
「是嗎?」笑塵輕輕地問。
「當然。」笑艷低頭看了看手上鮮艷的紅色蔻丹,滿不在乎似的說︰「反正那天誰的價錢出得最高,誰的家里還有幾個錢,我便跟了他。」她都跟媚娘講好了,那天的標價要是超過五萬兩,她便可以八二分帳。
笑塵冷冷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跟著張秀才。」
「得了——」笑艷睨了胞姐一眼。「就算我真喜歡張秀才,可在‘競美宴’那天,他拿得出銀子來嗎?」她的口氣听來輕浮不已,低下的頭卻讓人看不出表情。
「青樓里最重要的是‘錢’!有錢就可以換到所有的東西。」說著,她一雙美眸黯淡下來。
這就是她們的悲哀了,不是嗎?笑塵放下手上的杯子,冷淡無波的美顏掩蓋了她的想法。
「你呢?你看上誰?」笑艷問著。
「我?」笑塵勾起冷魅的笑容。「我跟你一樣,誰出得起高價、我便跟誰。」
「喲!」笑艷驚訝地看著她。「人家李財主已經揚言要定下你了,難道你不打算把機會給他啊?」
「倘若他出得起高價……」笑塵垂下螓首。「那我便是他的了。」
笑艷兩手托著絕美的臉龐。「笑塵,到了五月初五那天,我們姐妹倆便要分開了。」她們一同生活了十八個年頭,現下突然要分開,還真舍不得。
笑塵冰冷如雪的表情依舊。「這是一定的事情,你煩惱也沒有用。」
「我在想,五月初五那天,會不會有個財主將我們姐妹一起買下?」笑艷異想天開地說著,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價已是平常人望塵莫及的,更何況是雙姝並抱?!
「媚娘說過,競美宴那天要將我們分開競標,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將我們一起買下。」
笑艷嘟著嘴。「為什麼要分開啊?」真是討厭!
笑塵只是淡然笑著,端起佳茗又喝了一口。
突然,笑艷重重地拍了下手,臉上有著熱切的期待。「笑塵,過幾天咱們去上個香吧?」
笑塵皺了皺眉。「上香?」她平時不愛出門,連水粉困脂等用品都是丫鬟替她添購的,跟愛玩的笑艷大不相同。
「是啊!」笑艷點點頭。「反正就跟媚娘交代,咱們是要去求個好運,順便也到西湖湖畔走走。」
笑塵不感興趣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出門。」
笑艷扯著笑塵的水袖。「走嘛、走嘛,咱們姐妹好久沒有單獨出去走走了,就當作是散散心也好嘛!」她孩子氣地纏著笑塵,非要笑塵答應不可。
笑塵微微嘆了口氣,看著心意堅決的笑艷,心想自己若再不答應,笑艷準會纏她纏上好幾天的,只有點點頭允諾。「好吧,我依你了。」
「太好了。」笑艷漾起醉人的笑容,臉上全是高興的神情。
看著妹妹臉上起伏波動的光采,笑塵反觀自己的面無表情,冰冷冷的絕美嬌容從不曾展露過一絲喜怒哀樂,活像座千年冰山。她們雖是雙胞姐妹,可個性卻是大相逕庭。
笑艷熱情、活潑;她卻冰冷、安靜,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看盡了人性最丑陋一面的笑塵,一顆心早已冰冷如山,似乎除了妹妹這個親人以外,世上再沒有誰值得她牽幣。
正因如此,在八絕美人中,她的笑容最為難得,也才會被封為「一笑絕塵」。
可是就算自己再怎麼拒人于千里之外,總有一堆追求者爭先恐後上門,只願一睹她的風采。
也有人捧上千金,只願博得美人一笑。
可絕笑塵還是絕笑塵,雖然一笑絕塵,那冰冷的艷容,卻仍是不輕易為任何男子一展笑顏……
烈陽底下,街道依舊熱鬧得擁擠不堪,甚至比以往還要更加水泄不通,每個人來來往往地相擠著,雖然痛苦,可臉上卻都充滿期待,看似前頭發生了什麼新奇的事情。
一名過分俊俏的年輕男子,正坐在酒館二樓往下俯視,口里嘖嘖稱奇。「今兒個是怎麼著?街上人那麼多,到底是趕去看什麼熱鬧?」
坐在他面前的錦衣男人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容。「怎麼,你也想去湊熱鬧?」
錦衣男人亦是一臉俊美,只是比那名年輕男子多了一股傲然貴氣,有著渾然天成的氣勢。
年輕男子呵呵笑了兩聲。「還是皇龍公子了解我。」他繞了繞手上的銅骨扇,將目光由樓下調回好友身上。
筆龍辰覺勾起笑容,也往下一看。「不過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西湖畔邊看似異常騷動。」看著那兒人擠人的模樣,他也有些好奇。
年輕男子似是表示贊同地咧咧嘴,好奇地看了看四周,踫巧听到有人正討論著街市的騷動。
「你知道今天為什麼會那麼熱鬧嗎?」一名臉上長著麻子的男人,對身旁的圓胖女子問著。
「我當然知道了。」女子得意地抬起圓臉。「听過美人樓內的絕笑塵和絕笑艷吧?」見滿臉麻子的男子點點頭,她才又開口道︰「今天她們到‘皇覺寺’上香,結果大伙兒一听,都好奇地跟著她們的轎子跑,想瞧瞧她們的美貌。」
「真的嗎?」麻子臉男人听了好興奮。「那我也要去瞧瞧她們的長相。」說完便急呼呼地離去。
圓胖女子瞪著他火燒般的背影,生氣地喝了口茶。「活像個急色鬼!」她啐罵一聲。
年輕男子豎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听出了興趣,他風度翩翩地站起身來,優雅地來到圓胖女子面前坐下。
「姑娘,在下上官煒。」他禮貌地笑著朝她作揖。「剛剛听了你們的對話,可否請教姑娘,絕笑塵及絕笑艷何以有這麼大的魅力?」
女子一見到他俊美的容貌,一顆芳心便砰砰地跳著,她連忙溫柔地笑道︰「絕笑塵和絕笑艷是美人樓內當紅的八絕美人之二,平常老百姓是拿不出銀子見她們一面的,所以今天一听說她們在皇覺寺上香,大伙兒可都想把握這一睹兩人風采的大好機會呢!」
上官煒笑著點頭,用迷人的嗓音又問︰「那麼再請問姑娘,八絕美人中的‘一笑絕塵、二笑絕艷’便是指她們兩人了?」
「沒錯、沒錯。」女子猛點頭,面對上官煒那張秀氣的俊臉,圓圓的臉上早己紅了一片。
「太好了!」他用扇子拍了拍掌心。「謝謝姑娘的回答,在下感激不荊」說完,便又回到好友面前。
筆龍辰覺笑著看他。「你打探出什麼消息了?」朝鄰桌的圓胖女子覷了一眼,發現她迷戀的眼光仍落在上官煒身上,他搖了搖頭。
上官煒那過分秀氣的俊臉此時正開心地笑著。「我們今天可真是來對了。」他打開銅骨扇。「絕笑塵及絕笑艷正好在皇覺寺上香,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吧!」
「你自個兒去吧!」皇龍辰覺端起杯子,品嘗上好的佳茗。
「你不去?」上官煒俊臉一皺。
「不去。」皇龍辰覺淡淡說道︰「我是出門賞景,不是出外尋花問柳的。」更何況,美麗艷絕的女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嘖!真是無趣。」上官煒哼了一聲。「美景固然是美,可要是能再加個美人來相伴,那才是美上加美!」他陶醉地說著。
筆龍辰覺睨了他一眼。「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任何美景在上官煒眼里,都只是一堆無趣且不會動的石頭草木;可要是換成美人,他卻個個都當作寶貝似的,巴不得立刻納入掌中疼寵著。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絕笑塵及絕笑艷了。」上官煒悠哉地扇著風。「決定了,咱們今兒個的落腳處就是美人樓了。」他笑得十分無害。「皇龍公子應該不反對吧?」
筆龍辰覺翻了個白眼,上官煒真以為自己會相信,他的目標只在絕笑塵和絕笑艷嗎?那就錯了,他的腦海里還有剩下的六個美人。
其實在他們來到江南之前,上官煒便將美人樓調查得一清二楚了,現在加上旁人的騷動,更讓他相信八絕美人個個都是絕美人兒。
「走了、走了,咱們去見小美人了。」上官煒興奮地起身,臉上全是笑容。
筆龍辰覺嘆了口氣。「你那風流的死性子還是不改。」雖是這麼說著,倒也起身跟著上官煒。
「我姑且將你的話當成夸獎。」上官煒臉皮厚地笑著,流露出孩子般的無邪性情,自然而不做作。
筆龍辰覺扯了扯唇,也只能無奈地跟著他走。
今天的西湖與平日相較顯得冷清許多,除了畫舫外,就只有匆匆過路的路人,沒有人流連在這美景之中。
剝畔一道縴細的白色人影,俊美無瑕的容貌正目不轉楮地望著湖面,專注的眸中倒映出閃著耀眼粼光的湖水。
白色人影正是女扮男裝的笑塵。原本她與妹妹笑艷一塊兒相約到廟里上香,但她們都知道,自己單獨出門的消息一定會走漏。
幸虧笑艷想了個掉包的法子,先是命人扛著空轎出門,她們則女扮男裝,掩人耳目地靜靜離開。
姐妹倆輕輕松松地踏出美人樓,後頭就只跟著一名平時侍候她們的丫鬟。上完香後,愛玩、愛湊熱鬧的笑艷拉著丫鬟直往市集里鑽,而笑塵因不愛喧嘩,便沒跟著她。
為了享受現下這難得的閑情逸致,她一個人來到西湖圖個安靜,順道散散心。
妹妹說得對,她真的是好久沒出門了,每逃詡悶在美人樓里,全不知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眼前的西湖一片水波粼粼,只有幾艘載著文人雅客游湖的精致畫舫,像是柳葉在湖上飄福
她頓時也興起一股雅趣,想坐上畫舫,認真地瞧瞧西湖美景。
笑塵嘴角含笑,踩著輕快的腳步往停靠畫舫的方向奔去,卻沒注意到前方迎面而來的男子,兩人便這麼結結實實地撞上了。
她立刻踉蹌地跌坐在地上,而與她相撞的男子只是微微往後退了幾步,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沖擊。
笑塵以粉女敕的手掌撐著身子,地上的碎石狠狠地扎進柔軟的掌心,讓她痛得擰起眉。
「痛……」她輕喃出聲,咬著紅潤的朱唇,雙眸微微一抬。
與她相撞的男子身穿錦鍛白衣,手拿著銅骨扇,那張年輕的臉龐雖生得俊美,卻似乎正生著悶氣。
「你、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她因疼痛而惱怒地月兌口而出,將手掌放在眼前一瞧,上頭果真已布滿擦傷。
聞言,上官煒滿月復火氣便一股腦兒地竄起。
罷剛追著笑塵、笑艷雙姝的轎子跑,他仗著自己武藝精,硬是將轎子給攔了下來,甚至打了那些守著轎子的大漢,結果一掀開簾幕,才發現里頭空無一人,不僅空期待一場,還白白浪費他一番氣力,這會兒正有氣無處發呢!
「什麼跟什麼?」上官煒瞪著面前這張清秀的臉龐,口氣不好地開口︰「是你自個兒往我身上撞上來的,還敢惡人先告狀?」
他斜目覷了這矮自己一截的「男子」一眼。從對方剛才語氣中的控訴,很明顯地,「他「並無反省之意。
「我惡人先告狀?」笑塵冷冷地睨著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埃,語氣淡漠得如冰山一般。「你一向都是這樣無賴、含血噴人的嗎?」
無賴?!
想他平素風度翩翩、溫文有禮,今日竟會有人這麼指著他的鼻子罵「無賴」?還真是新鮮呢!
上官煒愣了一會,望著「男子」那認真而冰冷的表情,不禁興起一股想要捉弄他的念頭。
于是他故意板起俊顏,用有些吊兒郎當的口氣道︰「無賴?我想你還沒看過更無賴的手段吧?若是再敢放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見你生得人模人樣,地痞流氓的架勢倒學了不少。」她譏諷著,並悄悄地以袖子擦了擦手上的灰塵和傷口滲出的血絲。
上官煒挑著眉,這「男子」存心找他麻煩就是了?
「怎樣才算地痞呢?」他湊上前,雙眸直盯著笑塵的臉龐瞧。總覺得「他」有哪兒不太對勁,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什麼道理來。
「他」似乎長得太過陰柔,一雙眸瞳又太過于清澈,而嗓子也比一般男子高尖許多。
他的眸光在笑塵瞼上細細審視著,一路直下地往喉間探去——
沒、有!這「男子」沒有男性的象微……
他眼光轉往她的雙耳一瞧,發現那兒果然有著淡淡黑點,是姑娘家才有的耳洞痕跡。
「你、你是女兒身?」上官煒在短短時間內便看出了笑塵的真實身分,他驚訝地望著她。
「哼。」她冷哼一聲。「是女人家又怎樣?」
「我……」上官煒瞠目結口。對于女人,他就是無法咄咄逼人。「若你是個姑娘,我就不會這麼粗聲粗氣地對你了。」沒辦法,他總覺得女人太過于柔弱,是生來讓人捧在手上疼惜的。
從一歲到一百歲,只要是身為女人,他總是禮讓萬分、溫柔以對。就算對方長相干癟,或是奇丑無比,他還是會尊重她們。
拔況光看她的男裝扮相,就美得教人移不開眸光;若是換回女裝,那模樣豈不是更勾魂攝魄、傾國傾城?
他用富含欣賞興味的眼光直盯著她,讓笑塵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讓我為姑娘賠個罪吧!」他揚唇一笑,在笑塵看來卻有些輕浮邪氣。「既然我與姑娘有緣在西湖湖畔相遇,就由我做個東道主,陪姑娘一游西湖吧!」
這番話或許真有點不莊重,卻是說得十分誠懇。
他願意陪她游賞西湖,算是為剛剛自己一時無法控制的火氣賠罪。另一方面,她那拒絕的冷淡態度,也深深挑起了他的興趣。
榜臉皮!笑塵冷凝著臉,沒料到這男人想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賠罪倒是不用,請你讓一讓。」滿心的雅致與興奮全被他打亂,她再也沒有心情游湖了。
「,姑娘別這麼快拒絕,請賞個光,讓在下請你喝杯茶。」他揚開笑顏,像個牛皮糖似的黏在笑塵身邊。
雖然她百般地拒絕他,但他還是不願放棄,仍是一逕嘻皮笑臉地說道,完全不在乎自己現下的行止,簡直可用「厚顏無恥」四個字來形容了。
笑塵皺緊了柳眉,這男子簡直是急色鬼!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當兒,一道嬌女敕的嗓音從遠處傳來。「笑塵、笑塵……」
這一喚,將兩人的目光同時吸往聲音的來源。
同樣身形長相、同樣女扮男裝的笑艷,手里抱著一堆食物,後頭還跟著一名跑不快的丫鬟,出現在西湖湖畔。
「哈、哈……」笑艷雙頰因方才的奔跑而添了兩抹紅暈,她精神奕奕地朝笑塵揚開笑容。
上官煒就著這兩張臉做了比較,發現剛來的「男子」眼角有著心型的小辦痣,這才看出了兩人之間的差別,否則要是下次再見面,他準認不出誰是誰。
「嗯?怎麼了?」笑艷覺察到上官煒打量的眸光,又見姐姐笑塵僵著張冰臉,伶俐地眯眸一想。「這男人纏著你嗎?」
笑塵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拉起妹妹的手。「我們走吧!」
笑艷這時發現笑塵的掌心有著擦傷。「你的手怎麼了?是不是這臭男人欺負你了?」
上官煒還來不及辯解,她便氣呼呼地往他身上用力一推,雙手插腰罵著。「你對她做了什麼?」
知道她們兩人都是女子,上官煒早改了口氣。「兩位姑娘,真對不起,是在下錯了。」
「說聲錯了就算啦?」笑艷又一步步地逼近。「你把她弄傷了,總該拿出一點醫藥費當作賠償吧?」說著,小手也應聲伸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上官煒愣了一下,眼前這女子的個性,與她並不相同礙…他的眼光又移向笑塵。
「笑艷!」笑塵美眸瞪了笑艷一眼。「現在不是談論這事兒的時候……」唉,妹妹這貪財的個性,總是逮到機會就發揮得淋灕盡致。
「不過是要點醫藥費,一點也不過分呀!」笑艷依然堅持著。「對付這種人,就是要讓他們明事理,下一次遇上了,才不會裝做若無其事、只想開溜。」
「姑娘,我把你弄傷了嗎?」上官煒不由分說地上前執起了笑塵的小手,果然見到她粉女敕的掌心有些擦傷。
「這樣好了,我帶你上醫館……」真該死,自己方才淨顧著逗弄美人兒,卻忘了探問她是否傷著了——
「放開!」笑塵甩掉他的大掌。
「這事兒便到此為止。」她拉著氣呼呼的笑艷。「我們還有事,失陪了。」
然而當她跨出腳步時,卻再次被上官煒拉祝
「等等,至少讓在下送你們回去吧!」他賠著笑臉,是真心為她們兩人的安全著想。
笑塵看了他一眼,淡淡說了聲︰「不用。」語畢,又甩開上官煒的大手。「公子若要再為難我們,休怪我們喊人。」語氣中有著不容錯認的拒絕。
上官煒愣了一下,沒想到這美人兒態度如此堅決,他無意強人所難,只好讓開身子。
笑塵見他不再糾纏,便帶著滿臉怒氣的妹妹,急急忙忙地迅速離開他面前,不願再多作停留。
只因為,她對「男人」沒什麼好感。
在美人樓里,她見過太多、太多男人的丑陋嘴臉。
就算是相貌堂堂的男子,一旦沾上酒色財氣,便也成了庸俗不堪的草包。
「可惜,美人兒就這麼走了。」上官煒站在原地,望著她們漸漸遠去的背影,他可惜地嘆道︰「真想見到她們換上女裝時的模樣呀!」
筆龍辰覺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臉上浮現出一抹難解的笑容。「你剛才可听清了她們的芳名?」言下之意,似乎已將方才那一幕落進眼里。
「嗯?皇龍兄,你何時出現的?」
「我是跟著那名姑娘來的。」皇龍辰覺指的是笑艷。「她們姐妹倆名喚笑塵、笑艷——」
上官煒低吟一聲,爾後像是恍然大悟似的以扇子敲了自己的頭一記。
「唉呀,我竟然沒注意到。」嘖嘖,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倒也讓他一飽眼福。
沒想到誤打誤撞,竟有幸讓他遇見這對絕艷雙姝!
「五月初五——」上官煒咧開一抹迷人的笑容。「我會重返舊地,非要標下她們兩人不可!」
筆龍辰覺不以為然地扯扯嘴角,淡淡回應一句。「難。」撂下話後,他瀟灑地移開腳步。
「難不成你要與我競標?」上官煒皺眉,沒好氣地問著。
「各憑本事。」皇龍辰覺只回了這麼一句。
唉,真是交友不慎、誤結損友!上官煒口中念念有詞,但倒也不放在心上。
這難得一見的競美宴,他定會準時在出現美人樓——
雙姝之中,他至少得采擷一朵回家供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