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呀!
依莎貝爾失聲尖叫,她甩月兌了夏蛟龍,哭著奔向崖邊。
如果他真的死了,天父見諒,容她緊隨著他,飛向那有著撒旦的世界!
但在此時,一陣嘈雜的螺旋槳音伴隨著一台直升機,由崖下緩緩爬升。
直到直升機飛高了之後,眾人才在直升機下懸著纏了電纜的繩梯上,看見一個俊魅的白衣男子,男子一手緊攀著繩梯,另一只手抓牢的正是方才從懸崖邊上連車帶人落下的伊豹。
崖邊風大,繩梯被山風及螺旋槳挾帶的強風夾擊其間,岌岌可危,有幾回幾乎要扯開男人間互握的大掌,或是將繩梯纏繞打結,那場景就像馬戲團里上演的空中飛人——一幕未經排練的空中飛人。
有些膽子小的人搗著嘴、張大眼楮,但繩梯上的兩個男人卻彷若無事,當直升機遵從白衣男子指示飛低後,他們各自矯健跳下,鷹隼似的準確落地,見他們落地,直升機如來時般迅捷,飛出了眾人的視線範圍。
一道縴巧身影從人前飛掠,依莎貝爾撲進才剛站直身子的伊豹陵里。
她不哭了,只是胸口依舊緊得難受,身子也依舊顫抖。
伊豹沒出聲,更擁緊了她,他明白她的感受,在方才落崖前的一剎那,他唯一的念頭只是擔心她,擔心讓她傷心了,或許從今以後,他都得減少這種「有趣」的冒險刺激了,他的小女人承受不起,而他,承受不起她的傷心。
「二少爺!」急匆匆奔向白衣男子的是笑咧了嘴的夏蛟龍。
不只他,其他人也都敬畏的朝白衣男子喚了聲,「虎爺!」
「伊虎?!」
見著來人,黑寺風先是臉色微僵,繼之很快恢復了面無表情,「怎麼?來參觀機車決斗?」
伊虎陰陰一笑,邪肆的眸里不帶感情,「不!這還稱不上是決斗,充其量,只是一場陰謀。」
「你在說什麼?別以為你是伊罡的兒子就可以胡亂說話。」黑寺風惡冷冷的挑眉。
「這種小事還請不要扯上我父親。」伊虎低頭整理衣服,直到他完美的服飾能和他完美的俊臉搭配得上。
他喜歡完美,他有嚴重的自戀狂,他厭惡不干淨的東西,眼前這黑麻麻的矮子男人,讓他聯想到蟑螂,他實在沒多大興趣和他說太多話。
「干嘛不能扯上你父親?他媽的,如果你老子知道他的小兒子是為了和人搶一個女人,不中用的跌落山崖,看你們煞道盟的臉還能往哪兒擱去……」黑寺風粗聲粗氣想要先聲奪人。
「豹不是失足落崖,是你先派人弄松了崖邊的土,再用竹制柵欄拱住山壁,而你的人就守在崖下,只等他的車子進入範圍,你們就扯動陷阱,若非我讓他戴上強力磁波收發器,他一墜崖,我馬上開動強力磁場,用電纜將他吸了過來,再爬下繩梯將他拉著,否則我的小弟,早已成了一縷豹魂。」伊虎好整以暇的解釋。
伊豹挑眉看了眼腕上的「表」,原來,這就是這玩意兒的作用,莫怪方才他墜下時,即使風再大、地心引力再強,他都無法控制的被吸向直升機下方的電纜線。
斑!他輕哼,看不出二哥整日迷戀的這些00七玩意兒,仍有可取之處。
「你這小子在這兒他媽的信口雌黃個屁?」黑寺風火聲反駁,黑黑的臉上有著可疑的暗紅,「我干嘛要這麼做?」
伊虎依舊慢條斯理。
「因為,你恨豹已經很久了;因為,你知道用正常決斗是贏不了他的,盡避大聲否認吧!反正你的手下從設陷阱到剛剛的使壞,以及豹與你賽車時的有趣畫面,都讓我的手下用長鏡頭拍到,並且分頭Mail出去了。不才、在下,則是導演兼配音,再過半個小時,這部片子就會在你所有的賭檔、按摩院、休閑廣場、酒店、影城及KTV聯映,連片名我都幫你想好了,」他支頤而笑,「就叫做‘輸不起的黑道老大’吧!」
在黑道里混,輸不起比輸了更讓人覺得窩囊,更何況,他還是一幫之主。
「你……我……」
擺寺風冷黑著臉待要發作,卻讓伊虎給伸手制止。
「黑老大,你還有時間在這里跟我玩‘你你我我’的游戲?時間有限,想阻止就得快了。」
擺寺風咬牙評估著伊虎的威脅,下一刻,他振臂高呼一聲,領著一幫兄弟騎車飛奔下山去。
「你就這麼放過他?」冷冷出聲的是走近了伊虎的伊豹。
「當然不是!只是通常一幕戲的最精彩部分,還是要看戲的人自己去親身體會,都說清楚了就沒戲唱了,更何況……」他嘿嘿笑,瞧了眼弟弟懷中的美麗少女,「你要的已經到手了,不是嗎?怎麼連句謝謝都沒有?」
伊豹恨恨的笑,「謝?謝你個頭!明明知道對方設了陷阱,還一聲不吭的躲在遠處淨顧著拿V8拍電影,你還有膽說當導演兼配音?要我說,那黑寺風再壞也壞不過你!」
「怎麼這麼說嘛!二哥這也是在幫你呀!把黑寺風的把柄握在手里,將來就算你想再玩他十個女人,他都會模模鼻子不敢多吭氣的。」
「多謝二哥好意,只是他的破鞋我再也沒興趣了。」伊豹撇開臉。
「怎麼?腳腳轉了性,喜歡穿新鞋了呀?」
「什麼新鞋舊鞋的,我以後都只有一雙鞋子了。」伊豹冷眉給了哥哥一拳。
「我的媽咪呀!這真是我家小豹說的話?只一雙鞋?那如果以後你的腳又癢了怎麼辦?」伊虎作勢大驚小敝。
「腳癢不會去洗腳?」伊豹不屑的哼氣。
「看來咱們小豹是真的要改吃素了,那以後天下的男人都不用再緊張自己的老婆或情人會讓人撬走了,嘿!說到這,你是打哪兒去找來這小美人兒的……」伊虎笑嘻嘻的伸出了友善的手。
「拿開你的髒手!不許模我老婆!」
「喂!小豹,你以前沒這麼小氣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一樣是個妞。」
「你再妞不妞的,看我扁不扁你!」
兩兄弟一來一往,旁人听著、看著,卻沒人敢多嘴或是笑出聲來。
人家自家兄弟開開玩笑可以,外人想要介入?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依莎貝爾偎在伊豹懷里,瞧著他和哥哥沒大沒小的斗嘴打鬧,突然一陣幸運感涌上,小手下意識的環緊了他結實的腰桿。
不管是不是猛獸,至少當他們在一起時,他給了她一個家的感覺。
家?!
她嫣然一笑,愛極了這個字眼。
就在此時,她的手被輕捏了一下,她抬起頭,和正在深情凝視她的伊豹,視線糾纏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她還是忘了要和他說「我愛你」,還有,忘了告訴他,以後她都不再閉眼楮了,不閉了。
不急!
她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他們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