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岳沒騙她,那可真是好一場的校外餐廳巡禮。
在她餓得大腸黏小腸、饑蟲咕嚕咕嚕想舉牌抗議的時候,他領著她將學校附近的幾條大街小巷,觸目可及的小餐館,甚至是路邊攤都給走過。
沒錯,是走而非吃,他不厭其煩地告訴她,說這一家餐廳的成名菜或是最難吃的是什麼,顯見他在這里混吃的時間雖下是很長,卻因為性喜美食,早已成了識途老馬。
想來他是打算在介紹完後領她到最好吃的飯館吧,海藍如是想,只得原諒了他那有如電視上介紹各地美食的節目似的一長串介紹詞,說是哪一家的魷魚羹湯頭太稀,或是哪一家的蚵仔煎面皮太厚了。
「日後當你想要吃燒臘的時候,一定要到這家‘湘城’來,油雞女敕、臘腸香,就連附湯都比別家的有料,可千萬別走錯,去到它斜對面那間‘邕記’,因為它生意不太好,東西常會隔夜還拿出來賣,甚至還曾經出現過臭酸的燒鴨,但話雖如此,你在‘湘城’吃東西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一點才好。」
「小心什麼?」小心吃太快去咬到舌頭嗎?
嗚嗚,她好餓,甚至還起了個荒謬念頭——想拿石頭打破燒臘店的玻璃櫥窗,一把抓啃起那只烤得勻亮誘人的燒鴨腿,但不行!絕對不行!她是一個淑女,怎麼可以比男生先開口喊餓?又怎麼可以不顧形象當街行搶,就為了一只燒鴨腿?
但她原本就已餓了,再被他這樣子一路唬弄下去又搞得更餓了。
可恨!他會不會只是想藉機捉弄她?好回報她剛剛對他不敬又喊他鴿子的仇?
「小心小強。」關岳回答得一本正經,頓時讓她的饞意消失了一半,想了想後,她轉過頭瞪他。
「你的意思是,這家店的菜里曾經出現過小強?!」就是那種廚房里最常見的橫行俠——蟑螂是也。「而你還推薦我到這里用餐?」
他聳聳肩,回答得無所謂。
「菜里有小強有什麼奇怪的?它們就和我們這些當學生的一樣,喜歡過群居生活,學校旁邊的餐廳為了壓低成本,好喂飽我們這些食量大卻又經濟有限的學生,在環境的控管能力上本來就比較差了,等你將來出了社會,說不定還會懷念起這種撥菜時得小心小強的有趣歲月。」
有趣?!謝謝!恕她無法認同。在听過了他的介紹詞後,她只好暗收唾沫,跟著他走離那問有著勻亮燒鴨腿及小強的燒臘店。
走了幾步路後,關岳轉頭看她,「對了,學妹吃素嗎?如果你偶爾吃素,像是‘同德素食’、‘竹簾居’、‘陽光海岸義式素鮮館’及‘南靈坊’都還不錯。」
她無聲回應,因為沒有力氣。
她不吃素,而她現在最想吃的,是他的肉!在他們接著又經過了「茗廚鐵板燒」、「田苑車仔面」、「阿法貝塔」、「Sigma簡餐」、「老張牛肉面」,以及「協力香雞排」的時候。
「干嘛不吭氣?吃素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它的菜里出現小強的機率比較小。」
埃藍終于被逼得捉狂了,她停下腳,伸手將他的身子轉過來,沒去理會兩人身旁傳來的好奇眼神,對著他咬牙輕吼。
「不管是吃素還是吃小強都好!我——真——的——很——餓——了!學長,有關于我們今日的校外餐廳巡禮,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你真的很餓很餓很餓了嗎?」無視于她失控的輕吼,他好整以暇地問道。
美眸眯緊,海藍長這麼大來頭一回,真心的想要對人動用拳頭。
「我警告你,通常我的自制力是一百二十分,但有兩種情況會讓我的自制力全數歸零,一種叫做睡不好,一種叫做餓到了前胸貼後背……」
「而現在,第二種情況發生了?」關岳上下打量她,仿佛好奇著那種「前胸」貼到了「後背」的人,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冰冷回瞪他,「此外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拒絕任何笑話。」
他爆出了笑聲,「親愛的學妹,看得出你果然是餓了,因為臉色和心情都真的很差,OK!教學結束,不過我的車剛好進廠保養,所以,我們得改搭小逼。」
他伸手招來了輛計程車,並催她先上。
「坐車?我們要去哪里?」
坐在計程車里,困愕不解的海藍看見他們逐漸遠離那一間問誘人的餐館。
「當然是去為今天做個完美的Ending呀!第一,你得了歌唱比賽冠軍,第二,今天是我們的頭一次見面,第三,為了慶祝今天的校園之行成功順利,由你決定吧,看是法國餐、義大利料理,甚至是巴西窯烤我都奉陪。」
「那麼……」她微傻的問出心里的疑惑,「剛剛我們逛了老半天的意義是什麼?」是練腳力?還是讓自己更餓,待會好多吃一點?
必岳微微一笑,「只是在提醒你日後吃東西時別找錯了地方,自找罪受。」
她實在很想反問他,難道他們現在的行為就不算是在自找罪受了嗎?
對于美食光看光評而不進去吃?
徒然害得自己餓得亂七八糟?
算了!埃藍閉上眼窩進座位里,她沒精力也沒興趣再和他找架吵了,在她餓得可以吞下一頭大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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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藍原以為在這頓飯後就和她那緣淺的學長和平地Saygood—bye的,卻沒想到在她滿足地吃完了豐盛的日本料理後,關岳又提出了兩天之後的法國大餐邀約。
她的理智是很想要拒絕的,偏偏肚里的饑蟲任起性子,兩相拔河的結果是理智敗仗。
于是她端雅地點了點頭,可沒忘記提醒自己,那絕對是「最後一餐」了。
沒想到凡事既然有一就會有二,而二之後很可能就跟了三。
必岳這男人嘴巴是毒了點、不修飾了點,脾性也有些粗枝大葉、豪邁不羈,性格稍嫌大男人了些,習慣在與人相處時掌控大權,決定一切,不過他的確是個美食品監家,那些他推薦的餐廳,或是以玩樂為主的PUB、速食店,都真如他所言,頗有其風味出眾之處。
雖然關岳是個大忙人,卻也是個對于吃食頗為講究的人,除非真是忙到了不可開交,否則他多半會在工作空檔之余,以美食來稿賞自己。
因為他在賺錢,且收入豐裕,加上性格灑月兌,不太將錢放在心里,與人共餐肯定是由他買單,是以剛開始會不好意思還想著要回請的海藍,在幾次的推辭無效後,只好試著習慣當個「食客學妹」了。
加上海藍的父母早已移民加拿大,與她同住在北台灣的大哥整天忙得見不到人影,為了上學方便,她住進學校里的宿舍,在少了家人的照顧及管束,使得她這種「吃定」他的習慣,就這樣被慢慢養成了。
一個星期七天,她至少有四頓晚餐是跟他一塊到餐廳去享用美食大餐的,但偶爾他們也會到山上去吃點新鮮野味,或是到淡水河畔去吃炸蝦或阿給,作為大餐與大餐之間的開胃小點。
那些原是嘲笑她被直屬學長冷落的同學,現在又紛紛改為羨慕起她有個出手闊綽、又性好美食的學長了。
在這堆羨慕的人里面,自然少不了在一開始,就擺明了對于開岳極感興趣的戚詩樺。
只不過在她主動要求加入他們的餐會三次後,她就被迫打退堂鼓。
至于退出的原因按她的說法,是覺得和他們用餐時的氣氛很怪。
懊安靜,簡直安靜得離譜——
「你們吃飯時都不說話的呀?」
「吃飯就是吃飯,為什麼要說話?」
「你不知道吃飯時說點交際話,或是講點笑話也是一種社交禮儀嗎?」
「跟別人或許是,但是我和我學長?謝了!這方面我們想法難得一樣,那就是所謂的吃飯,只是在進行著滿足味蕾及肚腸的工作罷了。」
只是在進行著滿足味蕾及肚腸的工作?瞧這女人說得多沒感情呀!戚詩樺忍不住要搖頭。
「你的意思是……」她那雙晶亮的美眸里有著濃濃的不敢置信及暗暗的慶幸。「虧他三天兩頭的找你吃飯,卻是對你這學妹毫不心動?而你雖然願意跟他出去吃飯,但其實是對他毫感覺的羅?」
埃藍那雙丹鳳美眸斜睨她一記。
「戚同學,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太多了?一男一女一起吃頓飯,就非得要天雷勾動地火嗎?吃飯就僅只是吃飯,難道不可以?」
「可可可……你們你們……」
你們看起來還滿相配的嘛!再加上她從下相信男女之間真能有純友誼。
戚詩樺吞吐了半天卻沒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因為她還沒有對關岳死心,更沒想要好心地將這對學長學妹送作堆。
她沒死心,雖然說她已在三次用餐後將關岳給私下約了出來,听見他明明白白、毫不考慮的拒絕了。
對于關岳拒絕她的這件事情,戚詩樺並沒有告訴海藍,因為還需要從海藍這里多挖出點有關于這男人的喜惡,只是為了怕關岳起疑,所以她只得無奈的從他們之間的餐會退席,不再嘗試做三人行了。
她還記得關岳拒絕她時的坦然語氣——
「對不起!」
「為什麼?」對于他的答案,她與其說是羞窘,其實還遠不如困惑來得多,因為她向來對自己自信滿滿。
「難道說,是因為我的Style並不是你心目中的Style嗎?」嫌她光芒太露?太過閃亮耀眼?還是嫌太多人追她?
必岳微笑,「學妹不愧是讀外文系的,開口就是Style不Style的,那你又知道了我心目中的Style,是哪一種典型了嗎?」
「不,我並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要問個清楚。」她神情十分認真,「學長,你告訴我,我一定會設法讓自己變成你所喜歡的樣子。」
必岳搖搖頭,「學妹,勉強自己去變成另外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事情。」
戚詩樺也搖頭,卻是執意無悔,「我不怕辛苦,因為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學長,如果你知道了我所為你付出的努力,你一定會被感動——」
伸手打斷她的話,關岳的表情有些無奈。
「我修改剛剛那一句,勉強自己去喜歡一個人,其實是一件更辛苦的事情。」
「學長,我……」
「學妹,就沖著你仍喊我一聲學長,別讓我們把交情搞壞,撕破了臉,傷害了對方,你听我的話,把剛剛對我說的那些全忘掉,我也忘掉,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也請安下心來,僅僅當我的一個‘單純’學妹,好嗎?」
面對關岳的執意及冷漠,戚詩樺還能怎麼做?她只好不情願的點頭。
但點頭並不代表死心,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都還無法對他死心。
「想什麼呀你,都快想傻了!」
埃藍伸手在好友眼前晃了晃,才終于將她給喊醒過來。
「沒事、沒事。」戚詩樺連忙對她笑了笑,「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既然你們不來電,那麼干嘛還要整天約著去吃飯?」
「一來我吃飯不用花錢,二來他這個人用餐時又不會羅唆,既然吃飯是件每天得進行的例行公事,我為什麼要拒絕有個人來陪呢?」
「想要吃免錢的飯,機會多得很,那個大傳系的男生不是約了你好幾次?」
埃藍托著腮幫子,伸指在眼前翻開的書里懶懶地畫著圈。
「那家伙臉上的芝麻太多,我怕一個不小心,會把筷子夾到他臉上去。」
敗好笑!但戚詩樺不想笑,只想繼續努力勸她。
「那麼上次那個到我們學校來辦活動,對你一見鐘情的北醫男趙台生呢?人家不但沒長豆花,還外貌斯文,氣質爾雅,你若真的和他走在一起,將來還有可能當上醫生娘呢!如果還是不喜歡,還有那個國貿三的高傳新、化工四的潘國鎮,甚至于……」
她的話並不夸張,海藍和她一樣都是這屆新生里的大熱門新鮮人,只是性格不一樣,她偏好在花叢問飛來飛去,而海藍,除了關岳這個名正言順可以一起吃飯而不會被人在背後說閑話的直屬學長之外,從沒跟其他男人單獨出去吃過飯,或是給別人一點機會。
戚詩樺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這麼緊張好友的感情,只是她總隱隱覺得,如果繼續放任他們這對學長學妹這樣「吃」下去,早晚會吃出火花,到時候她就真的沒戲可唱了。
「戚詩樺!」海藍打斷好友的滔滔不絕,抬高美眸,問得很認真,「學校里是不是又多了一個新社團?」
「新社團?什麼社團?」戚詩樺被問得半天模不著頭緒,不懂話題是怎麼轉到社團上頭去的。
埃藍站起身,合上課本往外走去,在經過室友身旁時,突地拍了她頭頂一記。
「紅娘社!」
在送給好友一句調侃後,海藍笑嘻嘻的離開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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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泰國餐廳。
看得出業者的用心,不但請來的泰籍廚師,就連服務生也都穿上了泰國的傳統服飾。
餐廳屋頂刻意挑高,並在外貌上改建成泰式的尖危翹檐,餐廳里擺放著幾株幾可亂真的假棕櫚樹,至于餐桌上的桌巾、餐具,以及牆壁上也都有著精致、且充滿了泰式色彩的裝潢或是擺飾設計。
夜過八點,桌上除了又酸又辣的泰式招牌菜酸辣蝦湯、月亮蝦餅、炒空心菜、椒麻雞、咖哩椰汁雞外,還有個正在冒煙的香茅海鮮火鍋,一切看似完美,只除了……
必岳停下銀箸,眯了眯俊眸,「學妹不喜歡吃泰國菜?」
「沒有。」正低頭數飯粒的海藍被他喚醒,抬起頭回話。
「你怕辣?」
埃藍放下銀箸,動作優雅地拿起餐巾輕拭嘴唇後才說話,「學長忘了上一回吃麻辣鍋時,我吃的分量可不少于你。」
「那麼是今天的廚師還是餐廳氣氛不對?是因為泰國米黏度不比台灣米?還是……」
「是學長不對吧!」海藍沒好氣的截斷他的話,「一頓飯這麼多話!」
「我多話是因為你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海藍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好笑地審視著自己,「這套洋裝你見過,頭發沒燙沒染,我甚至連護唇膏的顏色都是一樣的,我不懂學長所說的不太一樣,指的究竟是什麼。」
必岳淺笑,單手托頤,「親愛的學妹,學長指的是你的心情。」
「心情?!」
她的困惑更深了,他……真能感覺得到她的心情?
他知道她的心情因為戚詩樺的問句,而被勾起了不太對勁的漣漪?
她始終以為存在于他們之間的默契,僅止于味蕾及腸月復之間而已。
她始終以為他只會關心她有沒有吃飽而已,因為說真的,對于她的課業以及交友狀況他向來不問的,也始終表現得好像下在乎。
「是呀!」關岳笑笑的點頭,眼神里有著明顯的促狹以及關懷,「你有心事。」
「誰說的?」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上菜時你的過于淡然、夾菜時你的速度變慢,還有在你咀嚼時的面頰蠕動都告訴著我,你今天的心情不太一樣,而這還不包括了……」他頓了一下,才笑容可掬的繼續說︰「你喝水的次數是平日的五倍,至于發呆恍神,則是從前不曾有過的現象。」
埃藍听得驚愕,連小嘴微張都不知道。
原來,吃飯不但可以是一種滿足肚腸的工作,也可以是一種藉此熟悉另一個人的最佳管道。
當一個人的口月復之欲得到滿足的時候,也通常會是他戒心最低,接受力最強的時候。
當他們逐漸習慣了彼此的陪伴及存在後,便已更進一步的在無意中,將對方的習慣甚至是反應都記在腦海里,別說他對她的細微反應了如指掌,就是她也是這樣的,不是嗎?
她已經能夠因他的一個挑高眉頭或是輕皺下鼻子,而知道了他對于眼前菜色的觀感。
沒有錯,在他們用餐的時候話是不多,但話少並不等于他們之間依舊陌生,反倒因為氣氛安適,而讓他們有了更多的空檔去觀燦讜方的小動作。
于是當他們安靜用餐時,並不是因為找不出話題,而只是彼此太過了解,因為他和她都是那種喜歡用眼楮而非用耳朵,去觀察四周環境的人。
當他向她伸手,她就會遞給他胡椒罐,而當她瞥了他一眼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該招手要服務生添加水了。
他們之間已逐漸形成一種不需言語便能夠溝通的默契。
當他用餐速度變快時,並非代表食物可口,最有可能的是他還有工作沒完成。
他喜歡茶勝過咖啡,愛暍普菊勝過烏龍。
他不喜歡吃茄子和南瓜,不新鮮的海鮮會害他發疹子,日本料理里面最愛的是烤鰻魚,歐式料理中則最喜歡普羅旺斯風味的小點。
此外,他們出來吃飯時都是以車代步,在這樣的往返接送中,她被迫熟悉他開車時最愛听的音樂,以及最喜歡的電台主持人。
她也曾好幾回听到他用手機,以免持听筒的方式和家人之間的通話,知道了他的老家在屏東,家族做的是果園生意,一大堆的叔公舅公堂兄弟分別佔據著大鵬灣附近的幾座山坡地。
他老爸年紀不小卻是老當益壯,老媽脾氣不小卻只要號秀她幾句就好,他還有個在台中讀體育學院競技系的弟弟叫關飛,最小的妹妹是關靈,還在屏東老家讀高商。
而這樣的他與她,還能夠劃清界線,說和他一點也不熟嗎?
說吃飯就僅只是吃飯嗎?
埃藍回過神來,深覺不可思議,而她那時候能夠理直氣壯回答戚詩樺的意志力,也逐漸起了動搖。
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單純?還是他在無意問把事情給弄復雜了?
現在想想,她似乎不該如此頻繁地答應他的邀約才對……
「學妹,你到底在想什麼?需要我幫忙嗎?」冷眼旁觀已久的關岳終于看不下去了。
埃藍困惑的吸氣,眼神迷惑。
「我在想學長為什麼要一直請我吃飯?就只因為我是你的直屬學妹?就為了想彌補先前對我的疏于照顧?如果今天換成是別的女生當你的直屬學妹,你還會這麼熱心的帶在身邊陪著去吃飯嗎?」
「當然不會了!」
必岳將身子緩緩地往後靠向椅背,眸光深邃,隱含著笑。
「我親愛的學妹,你真的感覺不出來我在追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