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告訴我,你是處女!」
一向沉穩內斂的喻培倫,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煩躁的耙梳著頭發。
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等到全公司的員工都下班之後,又遣走司機,他才帶她下樓,到停車場將他的座車開出來——
風吹亂他平順的頭發,幾絡頭發散在他的頰邊,讓他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紊亂。
「我為什麼要事先告訴你,難道法律有規定,處女不能當情婦嗎?」
之于喻培倫的煩躁,莞茵倒是顯得一派悠閑自若的模樣。
雖然下半身還微微的泛著痛感,但她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心情上倒是還能調適。
她側坐著,盈盈雙眸盯著他側面看,
散在他臉頰邊的幾綹發絲,讓原本看起來一絲不苟的他,變成另一種略為頹廢的感覺——
「培倫,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模樣,散發著狂野的魅力,會讓全台灣所有女性同胞為你瘋狂的!」
她如痴如醉的凝視著他。
而他則皺眉睨她一眼。
他在為她憂心,她居然還有心情和他扯別的事
看她談笑風生,他不禁惱悶自己為什麼要在意他破了她處子之身一事——
「你現在要帶我回你家嗎?」她的唇邊勾勒著笑意,很高興自己竟真的找到了「情婦」的工作!
「不是,我不能帶你回家!」感受到她的好心情,他心頭的煩躁已漸漸消失。
而他在撫順頭發的同時,想到她方才的話,不自覺地停止手邊的動作,任散下的發絲垂掛在臉旁——
頹廢!?
自從他接手董事長的位子二年來,他還從未有過所謂頹廢模樣呢。
他是有尊嚴的大企業家,怎麼可以以頹廢的面貌示人呢?
但方才她說他頹廢的模樣有狂野的魅力……
狂野的魅力!?
她喜歡……
「為什麼你不帶我回家!?你剛才不是答應收我做情婦了嗎?」
莞茵臉上的笑意隱去,取而代之的是訝異和失望。
「我是答應了,但我不能帶你回家!」如果他父親知道她是他的情婦,那今晚家里就會有一場狂風暴雨,況且,他也不想她平日無故的挨罵、甚至被羞辱……
她像個甜姐兒、像天使一般,她的樂觀態度能松懈他一天緊繃的心情,他喜歡看她笑靨如花的模樣——
雖然她的笑看起來很花痴——
但在這個繁雜忙碌的社會,人人都把情緒隱藏起來,忙碌的生活使人忘了笑,而她愉悅的笑容,在他看來,是很珍貴的……
珍貴的笑——沒錯!就是珍貴!
「那你現在要帶我去哪里?」她眨著水亮的大眼,疑惑的問。
喻培倫將車子轉了彎,駛進山路。「我個人的別墅!」他答道。
「噢,我了解。」莞茵的眼楮笑眯起。「對嘛!我真笨,情婦怎麼可以擺在家里呢?一定要藏在別墅,才算是金屋藏嬌嘛!」
喻培倫輕笑出聲。「你幾歲了?」
「二十三歲,你呢?」
「二十六歲。」
「果然——」
「嗯?」
「年輕的董事長、又帥、又有錢——」她雙手交疊,擱放在他的肩上,一臉幸福洋溢的模樣。「你是個完美無缺的情夫!」
她的偎近,讓他稍稍失控,還好車子已到了別墅的大門口。
他用遙控器打開鐵門,將車子駛進車庫後,再帶她進入別墅。
「哇!懊漂亮的房子!」
一向只租得起小鮑寓的莞茵,看到他的別墅比她租的公寓大了將近三倍,里頭的擺設又豪華、又氣派——
當場,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走進大廳內,身子往後仰,跌進沙發的懷抱
這沙發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軟呢,坐起來格外地舒適……
「很抱歉,我不能在這兒陪你,不過你不用擔心,住這兒絕對不會有危險,因為有保全人員二十四小時在周遭巡邏——」
他覺得,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他會很過意不去——而且,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莞茵嘟起嘴,又裝起可憐的模樣。
她移坐到他身邊,又挪到他大腿上坐著,雙手絞弄著他的領帶。
「可是,你不在這兒,我一個人會害怕的!」
喻培倫瘦削的臉上略泛潮紅。
她這麼大剌剌的坐著,讓他的又亢奮了起來——
他原先還想說,等到晚上躺到床上時,他會因想她而徹夜難眠——
但是,現在他卻已經忍受不了了……
「你希望我留下來陪你?」如果她開口的話,他一定允諾。
莞茵嗯著嘴,輕晃著頭。
他的手難以克制的模上她的大腿。「你不是說你會怕嗎?」
「我是會怕呀!」她的縴縴玉手攀上他的頸項。「可是你是情夫、我是情婦,情夫不可以常到情婦住的地方,你回你自己的家是對的!」
喻培倫被她那理所當然的論調,給弄的啼笑皆非。
「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來?」他的手探進她的裙底,撫模她大腿內側。
「嗯——可以約定星期一、三、五或是二、四、六呀,不過如果你某一天突然想來,我一定會騰出時間在家乖乖等你的!」
「騰出時間!?」喻培倫皺起眉頭,表情有些不悅,手邊的動作也暫停了下來。「你會去哪兒?」
他訝然發覺,自己的潛意識里,已將她的人佔為已有——
他雖然有點霸道,但還是講理的,可他卻不想她亂跑……
即使她是他的情婦,但他也不能把她鎖在別墅,限制她出入的自由……
可是,想到她除了陪他之外,還會有別的事,他就感到些許的不高興——
「逛街、上美容院洗頭、修指甲、到瘦身中心……」她一一細數著︰「做一些情婦該做的事——應該不止這些,等我想到的時候,我再把那些事都列下來……」
喻培倫的眉宇仍緊皺著,但臉上逸出了一絲笑意。
她那認真的表情,好像真把「情婦」視為是一種工作——而她似乎也盡心盡力的想做好這份工作。
「你喜歡做那些事嗎?」他隨口問問。
「不是很喜歡,尤其是到美容院去洗頭,洗頭的小妹把我的頭發抓的好用力喔——瘦身中心我倒是還沒去過——」她淺淺的笑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想,我應該可以適應的!」
「別勉強自己做那些事!」
「放心,我沒問題的!不過……」
「怎麼了?」
「你會請佣人來煮飯給我吃吧?還要打掃這間屋子。」她一臉肅穆。「這些事,情婦是不能做的,不然的話,我的手粗了,你會不愛我的!」
「我會請鐘點女佣,不過,這一、二天恐怕一時間還找不到,你……會煮菜吧?」
「一點點!」她噘著粉唇。
他想了想。「這樣吧,明天我讓人替你送早餐和午餐過來,晚餐我再替你送過來!」
「你要替我送晚餐的意思是,明天晚上你要陪我一起吃飯?」她眼底散發亮眼的星芒。「不,你不用替我送晚餐。明天晚上我來煮愛的晚餐給你吃!」
他無異議,點點頭︰「好。」
「還有呢……」
「還需要什麼?」
「你還沒給我金卡、還有車子——」她想了想,續道︰「不要買太貴的車、太大的也不好,買一台March給我吧!」
「你有駕照嗎?」他很懷疑她會開車。
「有,一年前就有駕照了,可是……我還沒有實際開車上路!」除了沒膽量,另一個因素是她根本也沒錢可以買車。
「你還是別開車的好,我會給你請個司機,想去哪里,就讓司機載你!」
不知不覺中,他也同她一般,積極的籌劃她往後情婦日子的種種所需。
她在他頰上吻了一下,嬌媚的哮道︰「嗯——你真好耶!」
他強力克制的又緩緩燃起。他本想,她的初次該是會疼痛不堪,他也不好在她破身之後不久,又要強索——
可是她臉上一絲痛楚的表情也沒有,而他胯下又因她臀部的壓擠,脹痛難耐……
他的手指鑽進她的底褲內,意欲撥旋她的花心,卻教她給推離——
「培倫,快回你家去,明天你要來陪我吃晚餐,今天你不能留在這兒,不然會破壞自古以來既有的定律——」
莞茵因為看了一本小說寫著大老婆和小老婆一、三、五和二、四、六的瓜分男主角,她想,小老婆等于情婦,雖然培倫還沒有娶老婆,但她既然是扮演情婦的角色,那就該遵守這原則嘛!
她一直推,把喻培倫給推出門去。「拜拜,明天記得早點來喔!」
笑笑地送給他一個飛吻後,她立刻將門給關上。
「天哪,還真痛耶!」
她夾著雙腿,虛軟的倒向沙發。
沒想到第一次居然會是那麼痛……
為了扮演好情婦的角色,在他面前,她不僅忍住痛、還要裝若無其事,笑得很開心——
丙真……
情婦這個工作,也是挺辛苦的!
「太殘忍了!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
他伸手想敲門,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依了她——
到底是誰規定不能每天到情婦家的?
不行!明天他非要和她說清楚……
悶悶的走向車庫,忍著下月復的脹痛,喻培倫咬牙切齒的把車開離別墅——
一早,喻培倫吃完早餐後,提著公事包正準備出門上班,走到大廳門口,恰懊遇到一夜狂歡後才剛回來的弟弟培華。
「嗨,老哥,要上班了啊?」
喻培華滿臉困意,襯衫的鈕扣扣錯了位置,原本燙平的襯衫,此刻皺巴巴的,還上下差了一小截;昨晚穿出去的西裝,則掛在他的肩上。
「你昨晚又上哪兒去了?」喻培倫壓低音量,生怕吵到還在睡覺的父母親。
「和美女約會!蒂娜,挺正點的!」喻培華扯唇一笑,惺忪的眼皮突然往上撐開。
「老哥,你開竅了啊?你的頭發——對嘛,這樣看起來多自然,干嘛老是抹的油亮亮的,好像老頭子——」
「我……」喻培不自在的模了模自己沒有抹發油的頭發。
他竟因莞茵的一句話,而改變兩年多來的形象……
今早他梳頭發時,很自然的拿起發油,但想到她昨天說的話——你的頭發散下來,很有狂野的魅力,他竟不覺的又放下發油……
略長未理的發絲,垂至他的眼角邊,老實說,他還真有點不習慣,半小時內,他就撥弄頭發不下數十次。
「對了,昨天那個性感的美眉呢?」喻培華皺著眉頭。「老哥,千萬別告訴我,你把她打發走了!」
喻培倫扯動著唇角,還不知道該怎麼向弟弟說他已經把莞茵安置在他的別墅時,弟弟培華就用手按住額,惱喪的叫道︰
「老天!連那麼正點的女孩你都不要,那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哪一型的女人——」不過,這並不是喻培華惱悶的原因,重點是……
「真是失算!昨天我只惦記和蒂娜相約的時間遲了一個鐘頭,忘了問莞茵小姐住哪里,現在好了,也不知該到哪里去找她!」
「你找她做什麼?」喻培倫的心中升起一股警訊。
「當然要找她了!」喻培華一手按在哥哥的肩胛上。「老哥,我是非常忍痛割愛給你的,像莞茵那種各方面條件都特優的女人,實在是我心目中完美的情人,我是念在你勤奮辛勞的份上,才把她送給你的,你不要,我可要呢!」
喻培倫悶著一張臉,對弟弟竟也想要莞茵,感到極度不悅。
「老哥,她有沒有留下名片或者留電話、地址之類能和她連絡上的資料?有的話,你快給我,我好去把她找來當我的情婦!」
喻培倫面泛鐵青之色,惱火的撥掉弟弟搭在他肩上的手,低吼道︰
「沒有!」
說罷,提著公事包便走出大門。
「摘什麼嘛,一大早的,火氣那麼大!」培華搔搔首,喃喃自語︰「就說你缺女人,你就不信,把積囤太久,對身體、對心理都是不好的……」
培華正要上樓,方才不見蹤影的喻培倫又折回屋內,喚住他。
「培華——」
「嗯?老哥,是不是忘了什麼沒帶?」
「我……」喻培倫繃著一張臉,咆哮著︰「不準你去找莞茵!」
說罷,再度悻悻然的離去。
「反常了!別氣那麼大!不找就不找,反正有緣的話,說不定還會再見到莞茵呢!唉,累死我了,還是先上樓睡覺去——」拾階而上,培華又自言自語著︰「老哥喔,真是可憐喲……唔,還好我沒有笨笨的和他去上班,不然的話,恐怕和老哥一樣,壓力太大、又沒時間玩樂……唔,真不敢想像那種沒有女人圍繞的生活……」
「真的,你們也都找到了?太好了!我就說嘛,憑我們四個……」
莞茵和另三位朋友其中一人說著電話,說得不亦樂乎,過了二個鐘頭後,當她抬頭看見壁上的鐘,已指著五點整,她才訝然自己竟說了那麼久——
「不說了、不說了,我的情夫今晚要來,我要去幫他煮一頓愛心晚餐,拜拜羅!」
幣了電話,莞茵連忙奔上樓去換衣服,準備下廚煮飯去——
當喻培倫一拉開別墅的大門時,陣陣的燒焦味朝他撲鼻而來。
「莞茵——」
把公事包丟在沙發上,他立刻跑進廚房去。
「嗨,培倫,你來了呀!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了!」
莞茵拿著鍋鏟,小心翼翼的翻著鍋子里的魚——
「唉唷,又噴到我的手上,好痛喔……這魚怎麼這麼難搞啊?」她把被熱油濺到的手臂,伸到水龍頭底下去沖水,繼而又顫抖著手,握著鍋鏟,看著鍋內的魚,卻逡巡不進。
莞茵口中喃喃低念著︰「魚啊、魚啊,你死都死了,物盡其用嘛,你就好心點,別再噴我了,讓我把你好好煎一煎、吃一吃,這樣你死的才瞑目嘛,對不對?」
喻培倫捂著鼻,拒絕再聞燒焦的味道,他伸手關掉瓦斯的開關,同時也解救鍋里那條魚,免再受油鍋煎焦的酷刑。
「嗯?你為什麼關掉瓦斯,我的魚還沒煎好呢!」
莞茵拿著鍋鏟,一臉疑惑的問他。
「你沒聞到燒焦的味道嗎?」
「燒焦的味道?」莞茵用力的嗅了嗅四周的空氣。
「嗯,好像有耶,哪里傳來的?」
喻培倫指著鍋內的魚,憋住笑意。
「怎麼可能呢?它還沒熟呢!」
「上面還是生的、下面已經燒焦了!」
「是嗎?」
莞茵半信半疑的把魚翻面過去,果真……
天哪,上面是生的、下面好像裹了一層黑炭——這條魚還能吃嗎?
「如果不是油一直噴我,我才不會把魚煎的燒焦呢!」莞茵開始推卸責任,她指著魚罵道︰「看吧,叫你乖乖的,你就不听!」
「我看,我們到外面去吃吧!」喻培倫提議道。
「可是我有煮飯耶!」她邊說邊打開電鍋。
「咦,怎麼還沒熟啊?我明明有按煮飯的鍵啊1」
「可是你插頭沒插上!」他抓著插頭說。
「天哪,怎麼會這樣呢?」莞茵滿臉沮喪。
都怪自己電話講太久了,遲了下廚的時間,她怕他來的時候,她還沒把飯菜煮好,一忙一慌,就全亂糟糟了——
「我沒別的意思,可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看看廚房一團糟,喻培倫衷心的希望,這種情形可別再發生第二次。
莞茵亂沒精神的點點頭。
「你……你以前有下廚過嗎?」
「下廚!?有啊,我常常下廚幫我媽媽端菜的!」
「呃……我是問你——」喻培倫做著炒菜的動作。「有沒有做過菜?」
莞茵搖搖頭。
「那你……」
「可是我很聰明的,只要有食譜、有材料,我想,我應該會的!」
應該!?天哪,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應該」了!
「我會盡快幫你找到佣人的,在這之前,听著,千萬別再進廚房了!」
「你是不是心疼我?」莞茵嗯著嘴,撒嬌道。
喻培倫沒第二選擇的點點頭。「你去換衣服,我帶你到外面去吃。」
「那我可以先洗個澡嗎?我很快的!」
「可以!」
莞茵月兌下圍裙,喻培倫這才發現她竟穿了一件類似古時候女人穿的小肚兜,而且背後還是空的,僅脖子和腰部系著兩條帶子,還有一件短褲,只夠包住她渾圍俏挺的玉臀——
「等我喔!」莞茵回眸一笑,奔上樓去。
喻培倫倚在廚房門口,鼻血涔涔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