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醉月園內的花園石桌旁,醉月和萍兒為了小棄的事,眉頭深鎖。
「……現在,紅玉一口咬定是小棄偷了她的珠寶,潛逃走。」
昨天,她和申大娘在宅院那邊,一直等到中午,等不到小棄回來,出去找人的侍衛回報,市場的人都說沒看見小棄去買菜。
小棄的衣服全不見了,很明顯是離開了,所以,紅玉一口咬定,她丟掉的珠寶,一定是小棄順手拿走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和小棄情如姊妹的金兒,極力為小棄辯解。「小棄絕對不會偷東西的!」
「我也覺得小棄不可能做那種事。」萍兒挺著大肚子,手扶著腰。「雖然我和小棄相處不久,但是,我感覺她是個乖巧,而且有些膽怯的孩子,她應該不會偷東西。」
「我也不相信小棄會做那種事!」醉月蹙著眉頭。
「會不會是小棄走後,正巧有小偷上門呢?」金兒猜測著。
「這也有可能。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小棄再說。」
金兒急的紅了眼眶。「小棄無依無靠,她會上哪兒去?我不相信她會就這麼離開。她什麼事都會和我說的,可是,她沒告訴我,她要離開呀!」
「為什麼小棄不接受金兒的建議,留在醉月園,反倒是回到宅院,才又逃離?」這一點,可讓醉月百思不解。
西門擒鷹大步走來,听到了醉月的困惑。
「城主。」
「城主。」
「都坐著。」他露出一抹笑容,坐在醉月身邊。「怎麼樣了?小棄回來了嗎?」
醉月搖搖頭,愁煩之余,還有一絲羞愧神色。
她原以為這件事,能簡單擺平,沒想到,好像愈來愈復雜。
「城主,對不起,我還是沒把事情處理好。」
「這不怪你。」
「我讓申大娘留在宅院那邊,如果小棄回去,申大娘會來通知我。」
「嗯。」
「城主,小棄她不可能會偷東西的。」金兒哭著跪在西門擒鷹面前,再度為小棄辯解。「城主,小棄她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我會派人去調查清楚的。」西門擒鷹若有所思,總覺這件事不單純。「噢,對了,醉月,你看看紅玉掉了多少珠寶,能買得到的東西,就讓人去買給她,買不到的,就用銀兩補齊。」
「你放心,這我會去做的。」就算他不提,她也會主動做的,雖然她還是不喜歡紅玉。
兩人對視,會心一笑。
一旁的萍兒,突然痛的申吟一聲。
「唉 …」
「萍兒,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好像要生了。」
「要……要生了?」醉月一臉驚喜,但卻手足失措。「怎……怎麼辦?」
這時,從外地趕回來的泰山,急匆匆的走進花園內。
「城主,各縣都沒發現同一虎的形影,我搜查了許久,有村民指出,有個貌似同一虎的男人,在幾日前偷了他的馬兒,那匹馬,今天在西城堡附近找到。」先壓下相思之苦,泰山把方才得知的消息,先稟告給主子听。
聞言,在場的女子全嚇得花容失色。
萍兒被這消息一嚇,肚子更痛了。「礙…我的肚子!」
「萍兒,你怎麼了?」泰山急忙扶住她。
「萍兒要生了。」
「先扶萍兒回房去。」西門擒鷹交代著。「金兒,快去請大娘們過來幫忙。」
「是。」金兒走了一步,驚惶的回頭。「城主可……可是接生的工作,一向都是申大娘在幫忙的。」金兒被同一虎可能逃到西城堡附近的消息,給嚇壞了。
「那快去請申大娘來!」泰山急了。
「申大娘不在堡里,她現在人在紅玉那邊。」醉月急喊著。
「那我去找申大娘來。」
把萍兒交給醉月和金兒,泰山像一陣風似地,朝外狂奔。
***
有了申大娘的幫忙,接生的工作順利平安。
幾名大娘幫著小娃兒洗澡、穿衣,泰山難掩初為人父的喜悅,跟在大娘身邊,兩眼直盯著小壯叮
「申大娘,謝謝你。」醉月塞了個紅包給她。「很晚了,今晚你就留在堡內,明早再回去吧!」
金兒倒了杯茶給申大娘,申大娘一臉疲憊樣。
「申大娘,你辛苦了,若是覺得累,休息個兩天再過去。」西門擒鷹忙完後,繞過來看看。
「城主。」看到西門擒鷹來到,申大娘立刻站起身,以示尊敬。
「坐著休息,別站起來。」
「我不累,只是……」申大娘欲言又止。
「申大娘,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西門擒鷹看的出來,申大娘似乎有事要和他稟告。
「城主、夫人,昨晚,我夢見小棄了。」站在一旁的申大娘,低嘆了聲。「原先,我以為是我太過操心小棄,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
「大娘,你快說!」醉月急道。
申大娘皺著眉,憂心忡忡。「我夢見小棄蜷縮在黑暗的角落,一個人一直哭,我喊她、叫她,她就用一雙淚眼看著我,像受了委屈的可憐小阿,她什麼話也沒說,就只知道哭。」
听到申大娘這麼說,金兒焦急的落淚。
「我一直到不了她身邊,後來一翻身,我就醒了。」申大娘臉色沉重。「我本想,只是個夢,但是,一整天下來,我心神不寧的,還有,我睡的是小棄的房間,我怕礙…怕昨晚是小棄來給我托夢的。」
醉月心口揪成一團,若真是如申大娘所臆測的,那小棄不就……
金兒兩手緊捂著自己的嘴,不敢哭出聲。
申大娘看著另一邊,泰山其樂陶陶,沉浸在喜獲麟兒的喜悅中。
「我知道這時候,不該胡亂猜測,可是,心里像有顆大石頭壓著,很難受。」
「申大娘,你在宅院那邊,有發現什麼異狀嗎?」西門擒鷹沉思了半晌,抬頭問。
「目前還沒有,不過,我會小心注意的。」申大娘雖然不知道城主在懷疑什麼,但肯定和紅玉有關。
「好,你先去休息吧!」
「是。」
金兒扶著申大娘,一同退下。
醉月看他若有所思,悄悄挨近他身邊。「城主,你發現什麼了嗎?」
對上醉月好奇的雙眼,西門擒鷹擠出一抹笑容。
他把嘴湊近她耳邊,似要和她說什麼秘密,醉月也緊張的挨近他。
「我發現……當了阿爹,真的是人生一大樂事,你看,泰山高興的像個傻蛋一樣。」
直起身,醉月納悶的看了他一眼——說這種話,需要這麼小心翼翼嗎?
不管了,她要先去看看小娃兒。
看著醉月的背影,西門擒鷹臉色頓轉深沉,腦中臆測的事,令他心中萬分不安。
***
申大娘沒回來,同一虎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一間宅院空蕩蕩的,只有紅玉一個人。
為了不讓精明的申大娘發現異狀,紅玉便叫同一虎另覓他處,暫時別來找她。
「不知道那死豬頭,有沒有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萬一被捉到,我可會被他給害慘!」
辦玉邊煮著粥,邊喃喃自語著。
一個不留神,舀了一瓢熱水,燙傷了自己,她氣的丟了瓢,低咒著。
「紅玉姑娘,什麼事惹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唉回到宅院的申大娘,在房里找不到紅玉,便直接朝廚房來。
「我被燙著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紅玉責怪的冷瞪申大娘一眼。
「紅玉姑娘,現在是一大早,我可是惦著要幫你準備稀飯,才特地趕回來的!」申大娘撐大鼻孔,嗅了嗅。「唷,紅玉姑娘,你也犯不著氣的要把廚房給燒了!」
一陣陣的燒焦味傳出,申大娘急忙進入廚房,把灶里的火給熄了。
辦玉才不理,反正申大娘回來了,善後的工作,自然是由申大娘去做,她樂的輕松。
「申大娘,記得幫我煮一碗粥,我肚子餓死了。煮好後,端到我房間來。」紅玉下達命令後,一跛一跛的走了。
申大娘在廚房門口大喊著︰「紅玉姑娘,哎呀,我忘了告訴你,城主和我一道來的,他現在在廳里等著你呢!」
「什麼?!城主來了!」紅玉驚地回頭。「為什麼你現在才說?你存心想害我是不是?」
申大娘故意裝著听不見她在說什麼,對著一鍋焦黑的稀飯,喃喃自語︰「呀,可惜了這些白米全燒焦了,真是浪費。」
辦玉氣煞煞地,回頭朝房間急急跛行而去。
***
難得西城主會來宅院,紅玉心中憂喜參半。
喜的自然是,城主來看她,代表他關心她;憂的是,她擔心城主對小棄失蹤的事,起了疑心。
不管城主來的目的是什麼,紅玉仍是喜孜孜的換了一身干淨的紅衣裳,臉上罩著一層薄紗,急急的行至廳中。
「城主……紅玉不知城主來到,在廚房內耽擱了一些時間,以至于遲來見城主,請城主見諒。」
辦玉低垂著頭,不敢抬眼看眼前玉樹臨風的偉岸男子。
她怕他不小心瞄到她丑陋的臉,更怕他看穿她眼中隱藏的虛色。
「我沒怪你,你坐。」西門擒鷹坐在前頭的位子上,一派溫文爾雅,笑容滿面。
辦玉坐在一旁的椅上,眼尾的余光掃視到他臉上和煦的笑容,心情放松了許多。
他笑容滿面,至少,代表他不是來質問她,有關于小棄失蹤的事。
「我听說小棄逃走了,還偷了你的珠寶……損失有多少?算過了嗎?」西門擒鷹和善的關切語氣,讓紅玉倍感溫馨。
「只……只是一些廉價珠寶,不足掛齒。」
「總是有損失。」西門擒鷹語多關心之意。「你計算一下,有多少損失,告訴申大娘,我再派人送銀兩過來。」
原本他是要讓醉月來問的,但醉月現在滿腦子只有萍兒生的那個小壯丁,一大早,她就忙著守在小壯丁床邊,怕他冷、怕他餓……
另外,他有個計劃,橫豎他都得來這一趟。
「城主,不用了。」能得到城主的關心,丟了那點珠寶算什麼?再說,珠寶根本也沒有被偷,只是她自己藏了起來。
「別和我客氣。」西門擒鷹站起身。「最近,這附近人家常遭小偷光顧,這屋子里,只有你和申大娘住,我不放心,我會派侍衛過來保護你們的。」
「城……城主,不……不用……」萬一那死豬頭回來,那不是被逮個正著?
「住在這兒,欠缺什麼,只管和申大娘說,她會幫你補齊的。」
西門擒鷹的關心,又讓紅玉滿心感動。
「堡里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先回去。」
「城主,我送你。」
「不用,你留步,自己要小心,保重。」
「謝謝城主。」
***
醉月抱著小娃兒,女圭女圭在她懷中哭個不停,沒有帶過孩子的經驗,讓她面對一個軟綿綿的小阿時,顯得手足失措。
看醉月急得一頭汗,一位大娘伸手抱過孩子。「夫人,你先休息吧!」
醉月愣愣的點頭,搞不定一個小娃兒,心中有些許的挫折感。
步出房外,正巧看到西門擒鷹朝這邊走來。
「城主……」
「怎麼了?看你一頭汗的。」西門擒鷹拉起衣袖,幫她擦汗。
醉月干笑了一聲,「那個……呵,萍兒的孩子,哭得可真大聲。」
「孩子嘛,也許是餓了。」房內有大娘幫忙照顧小娃兒,西門擒鷹帶著流了滿頭汗的大娃兒,遠離小娃兒哭聲的範圍。
「我好像不適合當阿娘,小娃兒在我懷中,哭個不停。」醉月一臉擔憂。「要是我也生了娃兒,他一直哭個不停,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拉著她的手,他安撫她。「你放心,等到你當阿娘的時候,娃兒就會喜歡你,不會一直哭個不停的。況且,堡里的大娘都是帶孩子的最佳保姆,你別擔心。」
他的話,讓她稍稍安了心。
「對了,申大娘怎麼一大早就回宅院去了?我還想等一下再和她一同到宅院去呢!」
「你要去宅院?有什麼事嗎?」
「城主,你忘了,昨兒個你不是要我去問紅玉丟掉的珠寶,損失有多少嗎?」醉月輕笑著,「你真是貴人多忘事。」
西門擒鷹彎起唇線。「醉月,我就是來和你說這件事的。」
「我還沒問呢,我一早只顧著看娃兒,還沒時間去問。」醉月忙起身。「我這就去,回來我再告訴你。」
走了一步,被他拉祝
「醉月,你不用去了。」
「我是要去宅院看紅玉。」他以為她要去看小娃兒嗎?
他點個頭。「我知道,所以我叫你別去了。一早,我已經去過了,和申大娘一同去的。」
「你去過了?」醉月納悶的問。「昨天你不是叫我去問的嗎?為什麼你自己去了?」
「我看你黏娃兒黏得緊,大概沒時間去,我就自己去了一趟。」他笑著和她解釋。
「喔。那你有沒有看到小棄回來?」昨晚申大娘說小棄托夢一事,讓她頗為擔憂小棄的安危。
他搖搖頭。「沒有。」
「我看,無論如何,我還是再去一趟,我總覺得小棄不像是會逃走的人,如果她真會逃,早就逃走了,哪會等到被打的傷痕累累,才想到要逃。」
「醉月……’他斂了笑容,打斷她一連串的疑問、一連串的擔憂。
「嗯?」
「你暫時別出門,也別去宅院那邊,至于小棄的事,你也別管,我會派人去調查的,知道嗎?」他的柔聲柔語,听進她耳里,全成了帶刺的言語。
「听我的話,別出門。」
說完,一名侍衛來向他稟告事情,他看她一眼,旋即大步離去。
***
「浥輕塵的浥字,是指濕潤的意思……臨別依依,要說的話很多,但千頭萬緒……」
夫子正在講解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詩句,但醉月卻是一臉心事重重,低頭思忖,壓根沒有在听他的講解。
「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夫子的關心,喚回她的心緒。
她羞赧一笑。「夫子,對不起,我……我是有點不大舒服,您先請回去。」
「那好,我明日再過來。」
醉月起身,和夫子行個禮,待夫子離去後,她頹喪的呆坐在書房內。
昨天城主表明,要她別再管事,乖乖待在醉月園內。她听了話,什麼事都不管了,請了夫子來教她讀書,可是,她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專心听夫子上課。
她知道,城主不要她再管事,一定是因為她什麼都做不好。
連個小娃兒都搞不定的她,還能做什麼事呢?
而且,小棄的事,她插手一管,管得小棄都失蹤了,還扯出竊盜案。
怎麼好像每件事,她都沒處理好,難怪他要親自去紅玉那兒,了解狀況。
她並不是吃醋,只是自責連一點小事,都沒能幫上他的忙。
她這個城主夫人,閑閑在家……愈想,心情愈沮喪。
「夫人……」金兒端著茶進來。「咦,夫子人呢?」
「我請他先回去了。」醉月幽嘆了一聲。
「夫人,你怎麼了?」
「金兒,我問你,我是不是一點處理事情的能力都沒有?」醉月蹙攏月眉,一臉幽幽。
「夫人,你怎麼會這麼想?」
又嘆了一聲。「城主都不讓我管事了,一定是覺得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不是的,夫人。你也听說了,同一虎跑到西城堡附近來了,連紅玉姑娘住的宅院,都多了好幾名侍衛守著呢!」
「真的?!」
「嗯。」金兒也是—臉愁。「城主也下令了,叫我們丫環們不可以隨便出門。我好擔心小棄,如果她遇到了同一虎,那可怎麼辦?而且,今早去買菜的大娘和我說,她在市場看到一個穿著小棄舊衣裳的姑娘,她上前去問,那姑娘說,衣服是她阿爹撿拾來的。」
「有這回事?告訴城主了嗎?」
「大娘已經和城主稟告過了。」
「確定那姑娘穿的,是小棄的衣裳嗎?或許只是同布料而已。」
「不,那姑娘的阿爹撿到好幾件衣服,全都是小棄的。」說著,金兒的眼眶都紅了。「如果小棄真的逃走了,怎麼可能把衣服全丟了?」
醉月也猜的頭疼。「是啊,沒道理啊!」
「紅玉姑娘說,小棄偷了她的珠寶,有了錢,當然不會要舊衣裳,可是,小棄絕對不是這種人,那些衣裳縫了又縫、補了又補,就算是已經不穿的衣服,小棄也從來沒丟掉過。」
「金兒,你別傷心了,我相信小棄。只是,為什麼這件事,會變得這麼復雜呢?」醉月想的頭都快爆裂了,還是想不透。
***
在會議廳中,看守宅院的一名護衛,正在向西門擒鷹稟告這兩日內,宅院內的動靜。
「……這兩日來,並無什麼異狀,除了昨晚後院有一些動靜,屬下聞聲趕過去時,有棵樹在晃動,但不確定是人或是貓兒亂闖。」
「好,你先回去,仔細盯著點。」
「是,城主。」
泰山為了一直沒捉到同一虎,而耿耿于懷。
「城主,你真的確定同一虎會去找紅玉?」兩道粗眉糾結,泰山存疑,不信紅玉那女人膽大包天,敢窩藏同一虎。
「目前也只是猜測。」西門擒鷹語多保留。「所以我讓侍衛去守著。」
「如果紅玉真的敢包庇同一虎,那她真的該死。」
「同一虎生性狡猾,能逃到西城堡來,可見他一直都是在和官府斗智。西城堡對他來說是最危險的地方,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照這樣推算,他來西城堡有好一段時間了,這陣子,附近沒有任何搶奪財物的事件發生。」西門擒鷹看了泰山一眼。「同一虎在別縣搶的財物並不多,照理說,應該已經花光了,他沒搶,也許有人在資助他。」
西門擒鷹的一番話,如當頭棒喝。
泰山恍悟。「沒錯,一定是紅玉在資助他。他們在賞月村就認識了,不論是威脅利誘,同一虎一定都可以從紅玉那兒拿到銀兩。」
「我擔心,那個失蹤的丫環,可能早遭到不測。」
泰山也是這麼猜著。「城主,不如我馬上把紅玉捉來,逼她說出同一虎藏匿的地點。」
「不,泰山,別打草驚蛇。」西門擒鷹兩手負背,思忖半晌。「泰山,你去把守在宅院的侍衛撤掉。」
「城主,你不讓侍衛守著,怎麼捉同一虎呢?」
「有侍衛在,他不會笨的自投羅網。先把侍衛撤走,我們再來個甕中捉鱉。」挑眉一笑。「你馬上去,我怕同一虎沒去宅院,他的另一項罪行,會加諸在無辜的婦女身上。」
泰山一驚。是啊,同一虎所到之處,不外就是搶奪財物、奸婬婦女,錢財有紅玉提供,但色念……有侍衛守著,他不敢貿然進宅院,肯定是轉移目標。
「我這就去。」
「等等,記得不動聲色,撤走侍衛,就以人手不足為理由,要侍衛跟著你巡視。」怕泰山粗莽,西門擒鷹先幫他想好了理由。
「是。」
「另外,也把申大娘叫回來,就說……你兒子哭鬧不停,堡里的大娘束手無策,非得要她回來幫忙照顧兩日。」微微一哂。「泰山,就委屈你兒子了。」
「不,這可是我兒子的榮幸,才出生沒多久,就肩負了重責大任,我這個當阿爹的,可引以為榮呢!」泰山豎著大拇指,以兒子為榮。
「順利的話,今晚,我們就能逮到同一虎。」
「嗯,一定可以的。這回,絕不會讓他逃了。」
***
一整盒的珠寶擺在眼前,看得紅玉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
城主果然是關心她的,說話真的算話,真的差人送珠寶過來。
圓潤的珍珠在手心滑動,她望呆之際,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你要死了!你突然跑來做什麼?」趕忙收起珠寶,紅玉緊張的跑到房門口張望。
「放心,沒半個人!那些侍衛全跟著泰山去巡視了,那老女人也不在,對不對?」同一虎從身後抱住她,猴急的撩起她的裙擺。
兩人一度雲雨巫山後,紅玉用力的推開他。
「我告訴你,這里隨時有侍衛會來,你不要隨便再跑來了!」紅玉嫌惡的瞪他一眼。「以後,說不定城主也會來。」
「西門擒鷹他會來?來做什麼?睡你的床嗎?」同一虎大聲譏笑著。「他又不是腦子壞了,會和一個比鬼還丑的女人睡覺。」
辦玉氣的拿枕頭砸他。「你說什麼?!要不是因為你唆使吞丙去放火,我的臉也不會被燒傷,也不會丑的不能見人!你別取笑我,就算我這張臉見不了人,我還有一副可以迷倒男人的身體。」
同一虎嘲諷著。「紅玉,你還真以為你的身體是個寶呀!多少男人踫過了,西門擒鷹才不會感興趣!」
「你以為男人都像你一樣,全是急色鬼嗎?哼,我告訴你,城主他已經開始在關心我了,而且,我謊稱丟了珠寶,他馬上派人送了珠寶來。」
「珠寶?!紅玉,你不只說謊,還挺會吹牛的!」同一虎一雙賊眼低垂著。
「哼,你看看,這些是什麼?」紅玉被他一激,忍不住把珠寶拿出來亮相。
一看到珠寶,同一虎兩眼瞪大,賊心一起,把珠寶搶了過來。
「你把珠寶還給我!」紅玉怒瞪著賴在床上沒走的同一虎。
同一虎仗著她鐵定拿他沒轍,抱著珠寶,優閑的躺在床上。「紅玉,你也太小氣了,既然西門擒鷹會賠你所有損失,那你就和他再謊報一次珠寶丟了,說不定他又會補更多給你。」
「你當他是三歲小阿啊!再謊報一次,只會泄了我們的底!你馬上把珠寶還給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去通報他,把你給捉起來!」
「紅玉,你話別說的那麼絕,我們現在可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我要是被捉了,那小棄冤死的事,我可是會抖出來的。」
「小棄明明是你害死的,跟我無關!」紅玉發狠,硬是要從他手中搶回珠寶。
「你這臭婊子!」同一虎抓著她的頭發。「如果不是你默許,那丫頭怎麼可能會絕望的輕生。」
「是你這個色鬼害死她的!」紅玉也不甘示弱,腳一伸,狠狠的朝他踹去。
兩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團,陡地,窗戶突然大開,外頭一片漆黑,一陣寒風吹入,陰森的氣氛頓時籠罩著兩人。
「誰?誰在外面?!」同一虎大喝著,紅玉嚇得不敢出聲。
一陣陣哀怨的低吟,幽幽傳近,一個披散著長發的女鬼,突然出現在窗口外邊。
「協…小棄……」紅玉認出了女鬼身上的衣服,嚇得渾身發抖,直往床的角落縮去。
「還……我……命……來……」長發遮臉,看不見五官的女鬼,逸出幽幽的哀怨聲。「我死的好慘。」
「不……不是我……是他,害死你的人是他,你要索命,找……找他,別找我!」紅玉嚇得拉著棉被,把自己蓋祝
「同……一……虎……」
「這……這件事,是……是她、是她主使的,我……我給你燒香、給……給你請法師超渡。」同一虎拉開棉被,把紅玉給揪出來。
「你要死了你!」紅玉把他推向床邊。「明明是你害死小棄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要你們兩個償命……還我命來……紅玉姑娘,你好狠的心,我盡心盡力的服侍你,你卻……狠心的把我殺了。」
听到女鬼這番話,同一虎和紅玉相視一望,覺得不對勁。
兩人互使了眼色,紅玉留在床上,繼續哭著求饒,同一虎悄悄下床,伏在地上爬出房間。
丙然不出他所料,窗口的鬼是人裝扮的,而且是兩個人在唱雙簧。
醉月蹲著,嘴里不斷逸出哀怨的申吟,旁邊的小棄鬼魂,則是金兒裝扮的。
「你們兩個……把我害的好慘……我在水里面好難受……」醉月垂著頭,哀怨的想像小棄被害的情景。「土里有好多蟲咬我。」
金兒一听,愣了一下,緊張的用手點點她的肩。怎麼前一刻死在水里,下一句又死在土里了?
醉月抓不到頭緒。「死……死……」
「是上吊自殺死的!」已來到她身邊的同一虎,索性幫她解開謎底。
「死……對,是你們害我上吊自殺的。」醉月還沉浸在哀戚的情緒中,沒發覺異狀。
金兒驚覺不對,撥開長發一看,驚叫一聲。
「夫人……」
醉月才抬起頭,便被同一虎給押祝「放開我!」怎麼會這樣?難道金兒扮的鬼,一點都不嚇人嗎?
原來想嚇人的,卻反被捉祝
跛著腳走出來的紅玉,揪住憊未來得及逃跑的金兒。「好啊,原來是你們裝鬼來嚇我們的!」
「紅玉,你太沒人性了!你怎麼狠得下心,殺害小棄?」醉月氣憤的罵。
「既然你們主僕倆已經知道秘密,我只好送你們去和小棄作伴!」紅玉得意的笑著。「我還愁不知道怎麼整你呢,你倒是自己跑來,那就別怪我!」
「唷,這細皮女敕肉的,看得人心癢癢的。」同一虎緊緊的抱住醉月,婬念明顯露在臉上。
「放開我,你這個死肥豬!」醉月又叫又踢。
「哼,臭丫頭,你不是愛管事嗎?想知道小棄是怎麼死的,我就讓你知道真相!」紅玉眼尾一抬,同一虎可樂的配合。
他硬把死命掙扎的醉月拖入房間,準備逞獸欲。
「救命……救命啊!」
「紅玉姑娘,我求求你,你放了夫人!」金兒想到小棄生前被凌辱,一定也是和夫人現在一樣,喊破喉嚨,求救無門。一個小棄已經夠無辜了,不能再讓夫人遭受同樣命運。
辦玉把金兒踢開。「你不用替她求饒,很快就會輪到你的!」
「救命礙…」
「夫人……」金兒站起身,拼了命的要進房間去救醉月,反倒讓紅玉給推倒。
「哼,過了今晚,你們兩個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留點力氣好上路!」
「要上哪兒?」
一道熟悉的溫文嗓音,在紅玉背後揚起,她一回頭,看見西門擒鷹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她,而醉月則被他緊摟在懷中。
兩名侍衛從房里,把昏死過去的同一虎拖了出來。
一看到這情景,紅玉雙腿發軟,跪了下去。「城主,你終于來了,我被同一虎恐嚇,他威脅我。」
不想再听紅玉的謊言,西門擒鷹板著臉,「有什麼話,留著在牢里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