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靖齊發現自個兒竟好死不死地挑了個最混亂的時刻,將春織送進門的時候,他更加確定自己必死無疑了。話說離靖齊啟程上京迎親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江湖上便發生了一件大事。傳說失蹤已久的「織化掌譜」重出江湖,多方人馬為了搶這套掌譜打得你死我活,各門派的掌門紛紛出籠,相約在襄州境內的紫霧山上一分高下,決定誰才是掌譜的主人。
懊笑的是,誰也沒見過這套掌譜,只知道這是一套很厲害的掌法,練成了以後便能擁有天下無敵的武功。為此,各方人馬吵得不可開交,誰都想藉著這一套掌法成為新一代的武林盟主,進而稱霸天下。
江湖上每一個人幾乎都這麼想,除了靖軒例外。
身為靖家堡堡主的靖軒,最恨的便是惹麻煩上身,偏偏他的職務又和麻煩離不了身,為了不使靖家堡蒙羞,他只好義無反顧地接下調停的工作,將各方人馬都請到靖家堡來,藉機開場武林大會好好調停一番,免得大夥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殃及無辜。
原本他的出發點是好的,糟就糟在「織化掌譜」實在太吸引人了,每個人都不想放棄擁有它的機會,所以無論他再怎麼費盡口舌,也無法打消各路人馬貪婪的念頭,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煩透了。
「靖堡主,我看這事兒就不必再說了。」一指派掌門人武熊拍桌道,豪邁的語氣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織化掌譜」一定得是咱們一指派的,沒什麼好商量!」他又說,濃密的眉毛一高一下,挑得坐在他正對面的大胡子很火大,索性站起來開罵。
「你說是你的就你的,當咱們魂劍山莊死人呀?」大胡子聲若宏鐘,差點把屋頂給掀了。「「織化掌譜」理所當然是魂劍山莊的,你們一指派算哪根蔥,也敢跟咱們爭掌譜,簡直笑話!」
「咱們一指派爭掌譜是笑話,你們魂劍山莊就不是笑話?」武熊冷笑道。「貴山莊素來以使劍聞名,何時听過掌風行?好端端的不去練劍,竟跑來跟人家爭不相干的掌譜,這才是笑話一樁哩。」
「要說笑話,那大夥兒可真比不上兩位了。」坐在大廳最南邊的麒麟派掌門也站出來跟人家湊熱鬧。「你們一蚌是使劍,另一個是放暗器,要說使掌還真沒一個懂,也敢來開武林大會,真是佩服佩服。」
麒麟派掌門睥睨的眼神擺明了不屑,氣得另兩位掌門同時沖上前找他評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麒麟門的老不死?」武熊狂吼。「你竟敢在諸位武林同道面前侮辱咱們一指派,擺明了找死!」
「來呀,我還怕你不成?」麒麟門的掌門也不甘示弱。「要不是看在靖堡主的面子上,老子早就用麒麟功修理你了,豈容你活到現在?」
「好大的口氣。」魂劍山莊的掌門抽出長劍,跟人軋上一角。「我倒想領教貴門的麒麟功有多厲害,看你如何破我的疾風劍法!」
卑一落下,長劍即出。麒麟門掌門眼明手坑阢過這一劍,順勢使出一道掌風打亂長劍的方向,差點刺中坐在一旁喝茶的雲仙派長老。
「姓金的,你居然敢暗算老夫?!」雲仙派長老丟掉手中的茶杯,掏出短劍拋向魂劍山莊的掌門,也加入這場戰局。
于是乎,使暗器的、揮劍的、提大刀的、耍長槍的,統統打成一片,一時之間好不熱鬧。靖家堡的僕役們則忙著搬桌椅,對這類意外事件早已見怪不怪,只求少破點財就行。
春織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踏入靖家堡前庭的。
經過了整整半個月的舟車勞頓,她才慶幸自己終于可以好好休息,結果前腳才踏進門檻,就瞥見一支長槍對準她的眉心凌空飛來。
這是什麼?
春織茫茫然看著飄在半空中的小銀點,驚訝于它轉動的速度。要是紡車的速度也這麼快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多紡些紗,也好多騰出時間看些織譜。
她才剛這麼想,跟在她後面進來的靖齊還來不及尖叫的時候,但見一道人影騰空疾馳,劃破眾人的上空趕上離她越來越近的長槍,在它離春織僅一寸之遙,及時踢掉它。
她呆若木雞,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管像個白痴般站著。
「你不會閃嗎,笨蛋!」剛從槍口下搶回人命的靖軒克制不住地怒吼,春織這才回過神來。
這個人……,好高呀!她眨眨眼楮,像具木偶般歪頭看向她的救命恩人,和他臉上慍怒的表情。
她不明白他在氣些什麼,只覺得他的長相很有趣,讓她聯想起一種她曾在織譜上看過的特殊織法。細中帶粗,粗中帶細,很難織,可是一旦織成會很有成就感,是塊上等的貨色。
「看什麼?」靖軒不悅地眯起眼楮打量呆立的春織,十分生氣她研究的表情。這女人到底打哪來的,為何不發一言,只是把他當怪物看?
春織搖搖頭,不知道怎麼回答。倘若她說她覺得他長得很有趣,他大概會生氣,乾脆不說話好了。
「你是啞巴?」這下靖軒更加生氣,現場已經夠亂了,沒事還多出了個不會說話的下女,大夥兒是想累死他嗎?
正當他生氣,春織又搖頭的時候,靖軒這才想起堡里管人事的靖齊早不知死到哪兒去了,不可能平白無故多出蚌不用花錢的下女。
也就是說——
「你到底是誰?」靖軒眼神一利,話鋒一轉,嚴厲的表情和冰寒的口氣,成功地止住了原先鬧烘烘的情況,這貶兒大家的架也不打了,全停下來看突然蹦出來的春織,等待她回答。
春織愣了愣,下意識看向靖齊的方向,剛好他正想開溜,不幸被大夥兒逮個正著。
「靖齊!」靖軒在他轉身的剎那適時逮住靖齊,靖齊只好回過頭來陪笑臉。
「是,大哥。」靖齊硬著頭皮回答,看也不敢看向他大哥。
「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靖家堡?」靖軒兩頰抽搐地瞪著靖齊,大有把他的骨頭一根一根拆下來喂狗之勢。
「呃……這個嘛……」靖齊在心中大喊阿彌陀佛,原本他是想用偷渡的方式先將春織娶進門,再硬塞給他大哥,怎知好死不死的竟會踫上武林仲裁大會?
「小老弟,她是誰你倒是說呀!」雲仙派長老和靖齊素來頗有交情,白色的眉毛動個不停,就怕他會被生性嚴謹的靖軒活埋。
「她是……」靖齊一個頭兩個大,話也說得結結巴巴。
「莫非她又是哪一派人物,特地來此跟咱們搶織化掌譜的?」麒麟門的掌門靈機一動,一下子就想到利字當頭去。
這下子眾人的眼光更凶猛了,好不容易才放下的武器又再度舉起,矛頭全指向一臉茫然的春織。
「不是的,各位!」天,這是什麼情況?再不阻止就要出人命啦!
情急之下,靖齊只得吐實。
「前輩們誤會了,這位姑娘不是來跟你們搶掌譜的,而是……而是小輩代大哥上京迎娶的大嫂……哪!嫂子,你自個兒說,事情是不是這樣?」他邊說邊將春織推到大夥兒的面前充當替死鬼,好幫他抵擋靖軒殺人似的目扁。
「是這樣沒錯。」春織點點頭綻開一抹微笑,無畏無懼、落落大方的表現,立即為她博得眾人的好感。
「原來是小嫂子,真是失敬了。」雲仙派長老笑開,拱起雙手向春織致意。
「方才失禮之處,還請嫂子多多見諒。」麒麟門掌門不好意思地跟著說,也接著向她道歉。
春織仍是照例微笑,嬌艷的笑容使在場所有人如沐春風,看得每個人都醉了,只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靖軒。事實上,他很想掐死她,更想砍死他那多事的二弟。這樁婚事他早忘了,根本也無意履行這樁莫名的婚約,偏偏整家子的人都希望他娶親,甚至瞞著他上京去把對方娶回來。現在可好了,他二弟居然幫他娶了個怪物回來,一般姑娘家看到這等陣仗老早嚇暈了,唯獨她還一個勁兒地傻笑!
只不過……她的笑容很美就是了,他不得不承認。這要是換在其他時候,他可能還會停下來欣賞她的美麗,感受她的笑意,然而此時他只想叫她滾蛋!他從沒打算娶親,不管她是用何種方式硬塞給他的。
靖軒鐵著一張臉,極度冷漠的表情在在顯示出他的不悅。遺憾的是眾人沒空理他,仍一個勁兒地沖著春織問問題。
「沒想到靖堡主居然如此好福氣,娶到這麼標致的姑娘,真是令人羨慕呀!」魂劍山莊的掌門贊許道,順勢想起家中痴肥的老母豬,不由一陣感嘆。
「可不是嗎?」一指派掌門舉雙手贊成。「能教養出像嫂子這般端莊美麗、大方可人的家庭一定很不簡單。敢問貴府是江湖上哪一大家,可否讓咱們听聞?」
此話方落,眾人齊聲點頭。方才刀劍都快落在她頭上她都不吭一聲,可見她的定力有多強。
事實上,不是她定力夠,而是她的反應慢半拍。從小到大春織都是這樣,若是有人發脾氣,她一定是最後才知道,就算是哪天不幸被蛇咬了,也得等那條蛇褪皮了她才會發現身上的傷口,所以冬舞才會被她氣到不想跟她說話,因為說了也等于是白說。
不過,這些春織都不承認就是了。她的腦子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此刻考驗她的,毫無疑問便是一個最惱人的問題。
羽夢館能算是「大家」嗎?它跟江湖又扯上什麼關系?
春織看看眾人期盼的眼神,思考了半天終于決定把問題丟給他們去回答。
「小女子來自羽夢館,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她十分拘謹地屈身行禮,惹來一陣沈默。
羽夢館,江湖上有這麼一號派別嗎,他們怎麼都沒听過?
眾人清清喉嚨,你看我、我看你的用眼神互問,就是沒人听說過這名號。
「敢問嫂子,貴府是使槍還是弄劍……」一指派的掌門斗膽發問,春織則是笑著回答。
「都不是,我們家是開布莊的,專賣布疋。」
布疋?!
听見她的回答,眾人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目不轉楮地瞪著她。不是他們少見多怪,而是江湖中人多半娶有相同背景的姑娘為妻,更何況靖家堡乃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世家,想當然耳也該娶個家世相當的姑娘進門,怎麼會挑了個賣布的回家?
「這麼說嫂子……咳咳!」一指派的掌門也不好說話,只好發出幾個虛咳聲化解尷尬。
「其實嫂子並非武林中人,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嘛,各位說是不是?」還是雲仙派長老的心眼好,趕緊站出來幫春織說話。
「是啊是啊,沒什麼大不了。」大夥兒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心里可不是這麼想。怕只怕靖堡主自個兒要說話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這樁婚事很不滿意,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丙然,靖軒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他得想個辦法取消這樁婚事才行。
嘴角一挑,靖軒正了正神色,順著雲仙派長老的話說下去。
「雲仙長老的話雖不錯,但晚輩身為武林仲裁者,實在需要一個了解江湖世事的妻子,才足以擔此重任。」靖軒語重心長的表情,不消說立即引來不少同情的眼光。這也難怪,憑他的條件,就算是想迎娶江湖第一美人都不成問題,干麼娶個賣布的?
可是,問題在于娶都娶了,她又沒做錯事,憑什麼休妻?
就在眾人納悶的同時,靖軒又出了一道難題,意欲逼走春織。
「本來我大可休了你,但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這句話他是看著春織說的。「想當我靖軒的妻子,得要有幾分能耐才行。如果你能想到法子,幫我以及各位前輩解決「織化掌譜」的問題,我就承認你夠格當我的妻子,足以當靖家堡的女主人。如果不能,立刻給我坐上原先的轎子回京城去,我會派人一路護送你回京。」
這個點子可真絕呀!眾人暗忖。靖軒真不愧是靖家堡的掌門人,里子面子都顧到了。的確,若貿然休妻,于理于情都說不過去,只會落個負心漢的惡名。但是若硬要將她娶進門,又是個大麻煩,讓她自個兒知難而退是最懊的方法,省時又省力,何樂不為?
眾人雖同情,但社會總是現實的。其實靖軒想娶誰他們都沒意見,掌譜的事得趕快解決才是重點。
靖軒得意洋洋地看著一臉痴呆的春織,確信她絕對想不出什麼好方法,他敢打賭,她連他在說什麼都不知道呢!可以叫轎夫準備轎子了。
春織的確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她可沒漏听「織化掌譜」這四個字。說真格的,織譜她見多了,就是沒听餅有這麼一本秘笈,難怪他們要爭了。
「各位前輩,小女子確實不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是我們可以從頭來。」她笑容甜美地看著眼前的眾人,大夥兒一致點頭。
靖軒得意的笑容也凝結在眾人的點頭致意中,差點沒吐血。
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打算干什麼?
「小女子听了半天,終于弄清楚了一件事︰各位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爭一本秘笈對不對?」瞧他們一副大老粗的模樣,沒想到居然對織布這麼有興趣。
「對、對。」眾人還是點頭。
「咱們會聚集在這兒,全是因為「織化掌譜」的緣故。」魂劍山莊的掌門如是說,引來一陣附議。
春織也跟著點頭,很高興終于找到一大群同好。
「那麼,這本書在哪兒?可否拿出來讓小女子見識見識?」說穿了,她也想一窺秘笈的究竟,看看里面的內容。
「這……」
春織此話一出,眾人面有難色。不曉得她是故意整他們,還是真不知道這事兒?所謂的秘笈就是大夥兒都沒見餅的珍品,要是知道「它」在誰手里,還杵在這兒作啥?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始終冷眼旁觀的靖軒冷哼,用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看她。「如果他們看過「織悲掌譜」就不會到靖家堡來了,拜托你用大腦想想好嗎?」沒見過比她更笨的人。
「既然如此,你們搶一本沒見過的書做什麼?」春織直覺地反問靖軒,問得他一愣一愣。
是呀,他們搶得半死做什麼,又沒有人見過那本書。
不只靖軒楞,眾人也跟著楞。記憶中他們老是在打架,不是為了爭武林盟主,就是為了爭某本神秘的秘岌。其實他們也不想這樣,只不過長久以來,江湖上盛行以比武的方式決定一切,所以每次一有什麼傳說中的至寶出現,整個武林便會打個你死我活,然後等待那不會出現的至寶重現江湖。
眾人瞪著春織,靖軒也瞪著春織,不曉得該頒面獎牌給她還是該叫她住嘴。她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就打敗了他這個武林仲裁者,那江湖上還要他這號人物做什麼?
「嫂子,這你就不懂了。」見他大哥快翻臉了,靖齊趕忙站出來說話。
「先決定誰是秘笈的擁有者,再看到秘笈,這是江湖上的規矩。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老天保佑,大哥千萬別當眾發脾氣呀。
「靖齊小老弟說的沒錯,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雲仙長老點頭贊成靖齊的說法,眾人也跟著長吁一口氣,把過錯統統推給先人。
「好吧,我懂了。」春織也不羅唆,直接挑重點講。「我看,就這麼決定好了,咱們來場織布大賽,誰贏了這場比賽,誰就可以拿到這本秘笈,各位覺得如何?」
「織布大賽?!」眾人大叫,眼珠子凸爆不已。
「嗯。」春織笑著點頭。
「嫂子,咱們沒事舉行織布大賽作啥?」靖齊也不明白她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浮出些餿主意。
「決定誰能得到秘笈呀!」她還是一貫地微笑。「大夥兒想想看,這本秘笈的名字就叫「織化掌譜」,顧名思義,里頭一定是跟紡織有密切關系,才會取這個名字,可能還必須會些針線功夫才能參悟書中的道理,不懂一點織法怎麼行,所以我才會提議舉行織布大賽。」
哦,原來如此啊!
眾人恍然大悟,爭先恐後地點頭。仔細想想,她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要不然好端端的干麼取這個名字,「催悲掌譜」或「沙化掌譜」不也很好嗎?干啥非要取「織化掌譜」不可?
「嫂子說的是,咱們就來場織布大賽吧!這樣大夥兒都不必爭了。」一指派的長老決定道,眾人跟著附議。「這主意好,就這麼決定吧!」這會兒眾人的意見總算一致,唯獨靖軒一個人不服氣。
「簡直一派胡言!」眼見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底定,靖軒氣得額暴青筋,極想殺了春織。
「決定誰是掌譜的擁有者乃是一件大事,豈可隨便用一場織布大賽底定?」這些人是怎麼搞的,都瘋了嗎?
「那你還有更好的主意嗎?」春織不解地反問靖軒,就她來看,這個主意不錯呀,干麼如此反對。
「是呀,靖堡主,你還有更好的主意嗎?」眾人齊聲同問。
這一問,倒是把靖軒給問啞了。他還有更好的主意嗎?當然沒有!他要是有的話,就不會頭痛到想殺人了。自從江湖上傳說有「織化掌譜」這本秘笈之後,他的日子就沒清靜過。成天不是那個門派殺過來,就是這個門派殺過去,搞得他快煩死了,甚至連請來大夥兒好言相勸都解決不了問題。
就是這樣,他更覺得這個提議離譜,偏偏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式,只能任由眼前的小女人胡來!
「隨便你們,我不管了!」大手一揮,右腳一踢,靖軒竟像個生氣的小男孩,轉頭負氣而去,看得眾人一陣莫名其妙。
「這靖堡主是怎麼回事?」怎麼像個小阿子一樣?
「別管他了,咱們忙咱們的。」雲仙派長老揮揮手,表示不必在意。
「小嫂子,你說要舉行織布大賽,總得給大夥兒練習的時間吧!」否則大夥兒粗手粗腳的,哪懂得如何織布。「這倒是。」春織點點頭。「就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吧!兩個月一過,大夥兒再回到這兒,屆時我會從中挑選一位織得最好的人來,也好結束這場紛爭。」
「就這麼說定了!兩個月後見。」
眾人拱手作揖,隨即離去。偌大的大廳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少數幾人,其中包括呆愣的靖齊。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厲害,三兩下就擺平了一樁武林大事!
靖齊不可思議地看著春織,而他嬌美的嫂子卻像沒她的事一樣,只是甜甜地看著他,柔聲輕問。
「我有點累了,可以先下去休息嗎?」她詢問靖齊的意見,靖齊則是完全沒意見,招來僕人後,仍一逕瞪著她。
「先失陪了。」
頷首致意一番之後,春織便踩著輕盈的步伐離去,靖齊還是瞪著她,腦子里想著別的問題。
她不會理家……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