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樂大舞廳。
霓虹燈包覆的招牌,閃爍著五彩的光芒,每閃一次,都更強調這五個大字。
程語靈緊張地吞吞口水,仰臉看頭頂上的招牌,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她上班的地方。
「小靈,快跟上來,我們去見經理。」
娟娟雖然稱不上經驗老道,但起碼比程語靈多上過幾天班,立刻就模清門路。
程語靈跌跌撞撞地跟在霞姊和娟娟的後面,舞廳的通道昏暗而擁擠,並且到處充滿菸味,聞得她都想吐了。
惡!
她盡可能忍住反胃的感覺,跟著她們兩人去面試。舞廳的規矩很有趣,對方若看中意,當下就錄用了,她們也可以立刻上班,雙方都不浪費時間。
「這位是蓉蓉,那位是素素,請經理多多指教。」霞姊向舞廳經理介紹娟娟及程語靈,這一行大家都使用假名,經理根本也不在意。
只見舞廳經理用評審的眼光打量娟娟和程語靈,前者長相艷麗,但沒什麼特色,不過身材夠好。後者則是令人眼楮為之一亮,臉蛋夠美,氣質夠清純,身材雖然稍嫌不夠火辣,但縴合度,穿起旗袍來古典合宜,若是好好栽培,日後必將成為大紅牌。
「好,你們都被錄取了。」舞廳經理對霞姊帶來的小姐很滿意,她這才放下心。
「謝謝經理。」總算跨出第一步,呼!
「前面還有空位,你們快去坐下。」經理並且很好心地要她們去搶位子,霞姊又是連聲道謝。
「謝謝經理,謝謝。」
舞廳的規矩是這樣的,大家都統一坐在某個區塊,供舞客挑選。被選中的舞小姐,有義務陪舞客跳舞,每跳一曲就收一張舞票。高檔的舞票價格是一元三張,次檔的是一元六張或是八張,再低檔一點的舞廳,一元十張甚至十五張都有人賣,美樂大舞廳是屬于中等舞廳,一元可以買到六張舞票,在這個地區廣受舞客們歡迎。
「走,我們快去搶位子!」霞姊深諳個中奧妙,硬是拖著娟娟和程語靈去卡位,穩穩當當搶得最前排。
程語靈迷迷糊糊地被推坐在椅子上,不曉得霞姊在緊張什麼,幾張椅子也搶成這個樣子。
程語靈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場跋,霞姊卻是識途老馬。以上海為例,高檔的舞廳也不過那少數十幾家,大部分還都是像這類中小型舞廳,競爭自是特別激烈,當然得要想辦法坐在最顯眼的地方,才容易被舞客相中邀舞。
像這類規矩,霞姊早就教過程語靈,但她那顆腦袋就是記不住,事實上,她早就被無處不在的菸味薰昏了,再也記不起任何事。
頭好痛,她好像快吐了……
「喂,三號桌客人點到你。」
正當程語靈痛到想拿自己的頭去撞桌子之際,娟娟突然用手時拐了她一下,通知有人點她的台。
「我……我?」程語靈指向自己,娟娟點點頭,心里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同樣都剛坐下,小靈馬上就有人邀舞,看來她還得再加把勁。
程語靈怯生生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三號桌,雖然她已經在租屋里演練許多遍,但真正上場時還是會害怕,尤其對方又長得一副老的惡心模樣,更是令人心驚膽顫。
「請問,您要跳舞嗎?」不過既然這是她的工作,她一定會把它做好,不丟霞姊的臉。
「待會兒再跳舞,你先過來坐、坐。」老拍拍身邊的沙發,要程語靈坐在他旁邊,她僵硬地坐下來,心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坐台,吃茶、閑聊都要額外付費的。
「你怎麼離得那麼遠,再坐過來一點嘛!」老很不滿意程語靈刻意保持的距離,中間都可以擠進三個人了。
「好……好。」她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往老的身邊又挪近一點,但老一樣不滿意。
「再過來一點。」老揮揮手。
她又稍微坐過去。
「再過來。」老還是揮手。
她再往前挪一小寸。
「裝什麼純潔!」不耐程語靈三番兩次的矜持,老伸手就要強拉程語靈。
「請您不要這個樣子——」她閉上眼楮尖叫,誰知話還沒說完哩!另一只手就伸過來掐住老的手臂,掐得他哀哀叫。
「誰——」
「你敢踫我大哥的女人,不想要命了嗎?」抓住老的黑衣男子,並且陰沈地撂狠話,嚇得老連吞好幾次口水,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老才在想眼前這位黑衣人是打哪兒冒出來的,現場立刻竄出更多黑衣人。
老無助地看著仿佛永無止境的黑潮,從舞廳的各個角落冒出來,想不透自己到底惹到了哪一號人物,惹來這麼大陣仗伺候。
「阿勝,別太粗魯,當心嚇到了大嫂。」
隨著這一句淡淡指令,黑潮自動朝兩邊分開,開路給從中穿越的白衣男子。而他顯然就是這一波黑潮的首領,大家都對他畢恭畢敬。
「是,老大。」名叫阿勝的手下,用力甩掉老的手臂,老早已嚇昏。
「商商商、商維鈞!」嚇壞的何止是老,還有娟娟。她作夢也想不到商維鈞竟是黑幫老大,而非一般普通商人。
「好久不見了,娟娟。」他笑得很淡,在舞廳昏暗燈光的照明下,隱隱透露出一股邪氣,襯得他的氣勢更加駭人。
「好久不見……」她看看商維鈞,再看看程語靈,一根手指在他們之問比來比去,一臉疑問。
「看來你把我太太照顧得很好。」他兩手插進褲袋打量程語靈,後者已經刷白了臉,說不出話。
「小、小靈是你太太?!」媽媽咪呀,這到底怎麼回事,小靈為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她偶爾會忘記,但是千真萬確。」面對程語靈惡意的隱瞞,商維鈞一點都不以為意,甚至還得感謝她。
「你們,你們是打哪兒來的小癟三,竟敢砸萬爺的場子?!」舞廳經理一接獲通知,立刻就從休息室趕到前場,對著商維鈞發飆。
這即便是他必須感謝她的理由,不費吹灰之力就幫他收了一個場子。
「喂,那個穿白衣的,你倒是說話啊!」舞廳經理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抬出另一個黑幫老大對抗商維鈞,只見他慢慢的轉身。
「別以為你撂了這麼多兄弟,我就會怕你,告訴你,這個場子可是由萬爺保護——」舞廳經理原本想繼續威脅商維鈞,然而當他看見商維鈞的臉,立刻就呆了,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好事,引來他大駕光臨。
「玉、玉面羅剎!」他嚇得臉色發白,差點跪下來求饒。
「龐經理。」他笑笑地跟對方打招呼。
「我們!不,我是說您跟萬爺不是有過協定,彼此不踫對方的地盤?」而這地方歸屬于萬爺,按理說他不該帶這麼多兄弟,擺明了搶地盤。
「本來應該如此,但是你不巧破壞了協定,所以這地盤只好由我收了。」過程還真輕松。
「我?」舞廳經理怎麼也想不透責任為何會歸到他身上,他什麼也沒做。
「你讓我太太到你的舞廳上班,這就破壞了協定。」道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炬,誰要是沒長眼用了哪個老大的女人,就得把地盤拱手讓人,所以每家舞廳在雇用新舞女之前,都會先打听一下來歷。
「可是、可是我並沒有錄用您的太太……」舞廳經理一頭霧水,想不出最近曾經雇用新舞女——
「她是您太太?!」舞廳經理手指向程語靈,眼珠子都快凸出來。
「很難相信對嗎?」即使濃妝艷抹、穿著暴露還是掩不住清純,這大概也是舞廳經理迫不及待雇用她的原因。
舞廳經理頹然放下手臂,栽了。
「替我向萬爺說聲抱歉,這麼輕松就收了他的場子。」商維鈞拍拍舞廳經理的肩膀,先跟他說聲「合作愉快」,以後他就是他的人。
「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解決了地盤,接下來還得解決他老婆惹出來的麻煩。
「你就是霞姊對吧?」他定向霞姊,對她施展魅力,霞姊完全無力招架。
「我是霞姊。」老天,怎麼會有長得這麼俊俏的男人?
「初次見面。」商維鈞極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我是小靈的丈夫,名叫商維鈞,謝謝你這些日子幫我照顧小靈。」
「不客氣……」
「至于你在小靈身上花的錢,請你列一張清單,我會派人將錢送過去。」
「好的……」
「另外,這家舞廳剛好缺一位大班,我想請你擔任這個職位。」
「啊?」霞姊張大嘴巴。
「龐經理,舞廳正好缺大班,對吧?」商維鈞向來不欠人家恩情,必定還清楚。
「呃,是,是缺一位大班。」既然已經換了保護者,舞廳經理也只好賣商維鈞面子。
「要相信山海會的實力,知道嗎?」商維鈞了解舞廳經理的疑慮,但他既然敢搶萬笑虎的地盤,就不怕他找麻煩。
「我明白了。」舞廳經理點頭,只要舞廳能夠繼續經營,保護者換成誰其實都無所謂。
三兩下,商維鈞就擺平所有事,輕易接收了萬笑虎的地盤。
「回家了,老婆。」他並且成功帶回程語靈,過程不費一兵一卒,手段極端高明。
程語靈氣憤不已地瞪著商維鈞,他完全把她的路封死,讓她求救無門。
「小靈,你要珍惜商先生啊!」
「是啊!你真幸運嫁了這麼一個好老公,一定不能再鬧別扭,隨便離家出走哦!」
霞姊和娟娟不明就里,加上又得到好處,不消說當然是站在商維鈞那一邊。
「好。」程語靈可以說是被架上刀山,進退失據,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被押上車,跟商維鈞回家。
「你以為你在干什麼,居然跑去當舞女?」坐進車子以後,商維鈞第一件事就是丟條濕毛巾給程語靈要她把臉擦干淨,恢復原來的面貌。
程語靈接過毛巾,盡可能把涂在臉上的化妝品卸掉,她也不喜歡化妝。
商維鈞斜眼打量她安靜的動作,她坐離他很遠,又異常地沉默,看來是深受打擊。
「怕了嗎?」他預計她會說不怕,這次卻猜錯。
「你做了這麼可怕的事情,我當然怕你。」以前是不知道他真正的個性才說不怕,現在可沒那麼大膽。
「我做了什麼可怕的事?」商維鈞挑眉。「現場沒有死半個人,也沒流下一滴血。」和平落幕。
「你這麼輕松就收了別人的地盤,還不可怕嗎?」過去是她瞎了眼,才以為他是好人。
「這也是拜你所賜。」他反倒將責任推到她身上。「我老早就想接收那家舞廳,但總找不到借口,你倒成了一個最好的理由。」所以他才不急著把她帶回來,因為他知道她會建功。
「……我不會跟你回去!」她沒見過這麼令人生氣的男人。「我沒有辦法跟你一起生活!」先別提他是殺害她全家的凶手,光他處處充滿算計的性格就足以令她作嘔。
「你以為你有選擇的自由嗎?」商維鈞眯起眼,而她知道那是他生氣的前兆,她若聰明的話,最好馬上住嘴。
「我就是不跟你回去!」她豁出去了。「在你身邊,我只能像囚犯一樣地待著。」身心都得不到自由。
「囚犯?」程語靈這句話惹毛了商維鈞,他自認對她已經夠好,從不限制她的行動,先前是她自己喜歡賴在他身邊,現在反倒怪起他來。
「跟你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就跟被囚禁差不多,我不想被關著。」她想要遠離他身邊,不想要時時刻刻想他,像個傻瓜似的。
「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想法,真是委屈你了。」只是她的說詞同時也傷害了他,對于一個有仇必報的男人,她可說是犯了他的大忌。
「既然你這麼渴望被囚禁,我就成全你好了。」他是個大方的丈夫,絕對滿足她的需求。
「阿勝,向右轉。」他指示手下。「嫂子說她不想回家了,我們去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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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語靈再一次回到飯店的頂樓,只不過上次是為了度過新婚夜,這次是被囚禁。
「開門!」她用力捶打門板,暗紅色的木門全數由厚實的桃花木制成,就算她捶到手腫起來,外面的人也不會听到。
砰!砰!而且就算听見,他們也不會幫她開門,他們都是商維鈞派來的手下,最忠實的看門拘,只認商維鈞這個主人。
「可惡!」氣憤地踢了一下門板,程語靈恨死這扇門了,居然非得從外面才打得開。
她氣得把自己拋在床褥上,這張柔軟的大床上有他們親熱的回憶,但她太生氣了,一點都不願回想,當時她抱商維鈞抱得有多緊,她甚至還因為太興奮抓傷他的背。
……氣死她了!
用力將枕頭丟向地毯,程語靈側躺著的小臉寫滿了不平和憤怒,商維鈞憑什麼把她關在這里?
喀嚓!
門鎖開啟的聲音引起程語靈的注意,她將臉轉向門口,果然就看見商維鈞,立刻就從床上跳起來。
「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他才走進客廳,還沒來得及月兌下帽子,程語靈就像頭母老虎般地沖出來,商維鈞看都不看她。
「才關不到兩天,就受不了啦?」他把帽子月兌下來掛在衣架上。「真可惜,我以為你喜歡這樣的日子。」沒有其他人打擾,只有他們獨處。
「誰會喜歡被囚禁,又不是有病。」她氣得小臉脹紅,對,她以前最喜歡兩個人獨處,但現在不喜歡了,只想逃。
「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邊?反正你又不是真心喜歡我。」過去她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當時他沒回答,只是用充滿諷刺的眼神看著她,現在也一樣。
「我高興。」不,他比那時候更過分,竟然不痛不癢回敬她這三個字。
「你高興?!」怎麼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商維鈞,你把話說清楚。」她跟在他後頭走進房間。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商維鈞忽然的上身,讓程語靈的抗議變得有氣無力,話也開始說不清。
「干嘛,沒見過我月兌衣服嗎?」他將她逼向牆壁,單手扶住牆壁,俯邪邪地問程語靈,擺明了捉弄她。
「我——」她整個人縮靠在牆壁像只小貓般顫抖,距離他們最後一次親熱,仿佛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但他只要一靠近她,她仍會心跳加快,難以自己。
「口是心非。」他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將手松開,證明他其實非常清楚她的想法,也明白自己的吸引力。
程語靈的臉瞬間脹紅,氣得跳腳。
「你把話說清楚!」她似乎沒有別的台詞。「為什麼你說我口是心非——」
「因為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對他心動,克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還口口聲聲說不想跟他一起生活,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麼?
商維鈞干脆進浴室沖澡,省得再听她唱戲。
「我什麼時候口是心非了?」她氣得在浴室外面徘徊,發誓不給他好過。「我很認真嚴肅想跟你談,你卻老是喜歡捉弄我。」
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當小阿子,完全不尊重她。
「我真的覺得我們不該在一起,我們的個性不合,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我,干嘛還要勉強?」
她左一句「不是真心喜歡」,右一句「不該在一起」,听得浴室中的商維鈞感覺很刺耳,于是把蓮蓬頭打開,沖水冷卻情緒。
「請你和我離婚。」
然而在她說過的廢話之中,這一句最教他火大。
「你已經拿到戒指了,沒有理由再抓著我不放,我們還是離婚——」
砰地一聲!
程語靈正說得痛快,浴室的門不期然被打開,就看見她整個人被商維鈞拉進浴室,雙手被商維鈞鉗住將她壓在牆壁,上方的蓮蓬頭還不斷地沖水,沖得他們渾身濕透。
「是誰答應要離婚的?你再說這兩字看看。」他的下半身只圍了一條白色毛巾,上半身完全赤果,濃密的黑發被水沖到都垮下來,卻意外地孩子氣。
「我……」她背靠在牆上身體微顫地看著商維鈞,一方面是因為寒冷,一方面是因為他實在太有魅力,這兩樣都教她不自覺地發抖。
「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的力量,離得了婚嗎?」他目光陰沈地盯著程語靈,她可以從那雙翦翦水眸中看到不悅,但卻不知道為什麼。
「沒有理由……離不了。」她冷到打哆嗦。「我們結婚的消息又沒有公開,說不定現在外面的人仍然以為你還是單身,你只需要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蓋章就可以了。」簡單得不得了。
「你倒是把離婚手續都模透了嘛,說不定你連見證人都找好了。」想到她居然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他,商維鈞就生氣。
「如果你肯同意離婚的話,這不是問題。」她可以去拜托霞姊或是院長,只要有心,一定找得到人。
「你這算什麼,預謀犯案?」他冷笑,她未免也想得太天真,如果他這麼容易妥協的話,就不叫商維鈞。
「別把話說得這麼難听,我只是想跟你離婚——」她再一次重申她的立場,只不過這次沒能說完,嘴巴就教商維鈞用吻縫起來,無法再說下去。
「我不會跟你離婚,你再說多少次也一樣。」他一邊吻她,一邊給她最終答案,發誓她要是敢再提這兩個字,就給她好看。
程語靈沒想到他會突然吻她,第一個反應是呆愣,接下來才是反抗,但終究還是敵不過他的力氣,不多久,就完全被攻陷。
「老天,我好想你。」直到重新將她的唇含在嘴里,商維鈞才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程語靈也一樣。
她發狂似地反應他的吻,在他扳開她的嘴時,大方與他的舌共舞,磨擦出最激烈的火花。
「嗯……」她真的好想念他的味道,有時想到半夜醒來哭泣,暗罵自己怎麼這麼沒用,但她就是忘不了他的感覺。
「嗯……」他同樣在半夜驚醒,伸出手卻發現沒有半個人,那種空虛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面對。
他們激烈的擁吻,就如同過去每個夜晚。他們在一起的時問雖然不長,但每一次結合都是令人心醉神迷,如同嗎啡讓人上癮。
唰唰唰……
冰涼的冷水,持續沖刷著,卻澆不熄他們的熱情。
程語靈渾身濕透,衣眼像第二層皮膚黏在她身上,將她縴細優美的身體線條展露無遺,更加激起商維鈞的。
他低頭吻她的玉頸,順著水流的方向,找到她堅挺的酥胸,隔著襯衫它們。
「噢!」程語靈的身體馬上起反應,商維鈞可以立即感受到他手中的蓓蕾昂然挺立,它們一定變硬了。
他二話不說,把她的襯衫連同內衣一起月兌掉,她粉紅色的蓓蕾果然就站得直挺挺地向他招手。
微微一笑,他將她的酥胸捧在手心,低頭以唇舌滋潤它們,在吸吮的同時,程語靈體內的芳液乍然涌現,速度之快,教她措手不及。
「維、維鈞!」她每次面對這種狀況時,都會不知所措,拚命呼喊愛人的名字。
商維鈞只要看她驚慌的表情,就知道她的芳液一定源源不絕地冒出來了,于是趕緊月兌掉她僅剩的裙褲,跪下來汲取她山谷中的蜜汁,紆解她的壓力。
「噢!」程語靈被他如蛇般靈活的舌頭,逗弄得欲死欲活,整個人不斷地發抖。
「噢!」在他火舌的進攻下,她仿佛進入假死狀態,但他根本還沒開始,僅是用舌頭撫慰她的私密處,她就受不了了。
突然間,她覺得很生氣,很氣自己。
「小靈?」
她氣自己為什麼擺月兌不了對他的迷戀,三兩下就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任他予取予求。
「你干嘛突然背對著我?」他覺得很好笑,他們調情調得好好的,她卻突然要脾氣,轉過去不理他。
她根本說不出原因,只是覺得自己很可悲,也以為自己這麼做,就可以不再受到他干擾。
但是她錯了。
「你不知道,像這樣背著男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只會益發激起男人的。
商維鈞整個人貼著她的背,咬她的耳垂警告道。
程語靈不明就里地轉頭,才發現他已經把毛巾解下來,展露出他雄厚的男性本錢。
「你干什麼?」她緊張地看著他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調整位置,到達最理想的高度。
「讓你知道有多危險。」他微笑,笑容邪惡,她從沒見過他這種笑容,簡直壞透了。
「我不想要這樣……」兩手扶住牆壁,雙腿打開,拾得老高,這是什麼姿勢?難看死了。
「你不是老是抱怨我把你當成小阿子?」他兩手扶住她的柳腰,彎在她耳邊輕喃。
她點頭。
「現在我就教你大人的方式。」
隨著商維鈞這句曖昧的話,伴之而來的是程語靈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姿勢,他竟然就從背後進入她的身體。
「我不要——」她起先嚇了一跳,很自然地尖叫,然而隨著他緩慢的律動,她開始體會到個中的不同,這種法,真的要刺激多了。
「不要……」程語靈嘴巴說不要,身體卻做出相反的舉動,只見她雙腳越打越開,身體越趴越低,不斷地隨他的沖刺搖擺。
受到她的鼓勵,商維鈞開始加快沖剌的速度,兩人的結合在這一刻達到最高潮。
「維鈞!」她根本听不到自己在喊什麼,只知道不斷往她身體深處沖刺的男子,帶給她欲仙欲死的感受,她的身體好像被刺穿了,被撕裂了,從此不再完整。
她都已經完全趴在地上了,但她身後的男人還不放過她,還要折磨她。
「別昏過去。」他明白她已到達極限,但這離他要給她的還差太遠,她還得再忍一忍。
「嗚……」實在是忍受不住這磨人的歡愉,程語靈痛苦的嗚咽,看得商維鈞好心疼。
「馬上就好了。」他彎身咬她的耳朵,讓她明白當大人的滋味不好受,必須付出代價,她才發現,過去他有多保護她。
其實,他一直想這樣對她,徹底解放自己的,但他不敢。
「小靈!」他瘋狂地截殺她脆弱的身體,在她即將陷入昏迷之前釋放出種子,徹底教會她大人的方式。
激情過後,程語靈隨即沉沉睡著。
「這個小妮子!」商維鈞坐到她身邊,幫她把棉被蓋好,將她的頭發撥到另外一邊。
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邊?反正你又不是真心喜歡我。
他溫柔的舉措,因為她先前說過的話而頹然停止,換上深沉的注視。
我要和你離婚,我已經沒有辦法再跟你一起生活!
想起她不斷提起的訴求,商維鈞的眼神更顯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