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
慘綠的字眼刷過甄相思的眼前,激起她眼角睽違已久的眼淚。
自七歲開始,她就不曾輸過,和她交手的對象,不是哭著回去找更多人幫忙,就是從此躲得不見人影,就連捉拿犯人也是手到擒來從來不知失敗的滋味。
「相思……」
她眼角上的眼淚還沒干,身後冷不防伸來一雙手,將她緊緊纏住。
「去死啦,滾開!」甄相思這一生從來沒像此刻這麼窩囊過,她不但打輸,還糊里糊涂地失了身,全拜身後這個男人之賜。
卑說一個時辰之前,他對她撂下狠話,說什麼為了讓她徹底死心,他要征服她。
斑,笑話!也不想想以前每回被打得鼻青臉腫,都是誰出面替他解圍的?她當然說好,不敢接受挑戰的人是烏龜,她不想當烏龜。兩個兒時的鄰居就這麼打起來,賭的是她未來的人生。
原本她以為擺平他不過是一件簡單的事,畢竟他連和她過招都不敢,還要手下堵在前面幫他送死,活月兌月兌是個窩囊廢。
「看招!」廢話不多說,她拳腳齊出地攻他上身,犀利的招式完全得自她父親的教導,出手干淨俐落。
甄相思進攻的招式相當漂亮,只可借對方的身手也不弱。
前一秒鐘還看見賈懷念兩手抱胸對她微笑,下一秒鐘已經不見人影,害她踢了個空。
咦,人呢?
她一面收腿,一面找人,不料腿才收回一半,就被人從膝蓋後方攫住,猛一拉失去平衡。
賈懷念!
「你的動作太慢了,相思,等得我都快睡著了。」右手扳開甄相思的膝蓋扣在他粗壯的大腿上,左手俐落的扶住甄相思傾斜的身體,賈懷念的語氣中滿是暗示與嘲弄,氣得她滿臉通紅。
「你——」甄相思低頭看自己的窘況,難怪他的語氣這麼曖昧,她的右大腿此刻就掛在他的大腿上頭,胸部又落入他的左拿之中,更過分的是,他還乘機捏她一把。
「不要臉的色鬼,我打死你廠用兩手後手肘猛力朝他胸前撞擊,甄相思決心讓他知道豆腐不可以亂吃,尤其是對兒時的救命恩人,更是不可以。
「相思,你的力氣變小嘍,打人像蚊子一樣。」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的賈懷念,對于她這奮力一擊,僅回以一個迷人的微笑,趁著她抬頭瞪他的時候,偷襲她的唇,回報她小時候的恩惠。
「可惡!」甄相思偏過頭問躲,順勢伸出魔爪點他胳肢窩里頭的痛穴,怎知點是點到了,可他竟把痛苦當飯吃,還吃得津津有味。
「點偏了,相思,再進來一點會更好。」眨動一雙秋水般的眼楮,賈懷念毫不費力地夾住她主動奉送的雙臂,身體只微微往後一退,便把她整個人給拐靠到他身上,兩只手攀住他的背脊。
完了,這下糗大了。她的點穴失效不說,肢體動作還跟發情的母狗沒兩樣,整個人緊緊巴在他的身上。
「相思,我發現你越來越大膽了。」
趁著她臉紅的時候,賈懷念又來偷襲她的唇。
「以前你頂多拿掃把打我,從來不曾主動抱我。」他用舌尖撬開她微張的小嘴。「不過我喜歡,非常喜歡。」
他這兩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才不過一秒鐘的時間,甄相思的嘴巴便完全被打開,擠進他滑溜如蛇的舌,發掘她從未被開發的處女地。
從沒被攻掠過的處女地遇見滑溜的蛇,結果將是如何!
當然很慘!甄相思生女敕柔軟的口腔,除了被賈懷念狡猾的舌尖—一爬行過之外,還附帶激起她體內一股陌生的暖流,害她又得忙著應付唇腔內的攻勢,又得忙著對抗體內遽然升高的熱度,忙得不亦樂乎。
「相思,你的身體突然變得好熱。」
她已經夠忙碌了,賈懷念還來湊一腳。
「你會不會覺得穿太多了,需不需要我幫忙月兌一兩件,嗯?」熟知女人身體的他,深知水深火熱的滋味不好受,相當熱心的給與建議。
「滾開啦,誰要你幫忙!」甄相思沒好氣的給他一記鐵子拐,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脾氣真壞,相思。」賈懷念三兩下躲過這記鐵子拐,矯健的身手令人目不暇給。「我是好心幫忙,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他愉吻她也就算了,竟然還趁著閃身的時候,從她的小腿後方掃了一下,害她差點跌到地下。
「小菊花!」顧不得自尊地攀住他衣服的下擺,甄相思狂叫。
「什麼事,相思?」他很有風度的攬住她的腰,在她跌倒之前救她一命。
「你——」
「不必謝我,這只是舉手之勞。」微微一笑外加絕對的壓迫,賈懷念這一吻扎實而熱烈,輕松寫意間抹去她一切叫囂。
甄相思氣極了!她記憶中的小菊花哪里去了?眼前的男人根本是個大魔頭,再也不復記憶中那般可愛。
必想起他當初善良純真的模樣,甄相思不由得一陣感慨,卯足了勁兒的推開他,手也忙、腳也忙地一陣亂打,就是要他把她記憶中的小菊花還給她。
「你去死、去死!把小菊花還來……」她拿出看家本領,立志把他打成豬頭。瞬間只見群魔亂舞,現場亂成一片。
甄相思出手招招致命,賈懷念招招輕易化解,到頭來,她還是白打一場,徒把自己弄得氣喘如牛。
「打夠了沒有,相思!」她忙得半死,賈懷念卻態度悠閑。
「可以認輸了吧?」再打只是徒增感傷。
「誰要認輸!」她氣喘吁吁的死瞪著他。「這只是中場休息時間,等我休息夠了,再來修理你。」打死她也不相信她會輸,他能躲過她的追擊,一定是僥悻。
「休息得再久也一樣。」見她死不服輸,他索性把手枕在後腦勺,幕樣愜意。「我已非昔日吳下阿蒙,現在的你,除了乖乖認輸之外,沒別的辦法。」別說是打贏,連平手都不可能。
「听你在鬼扯。」她才不相信。「我從小練功練到大,你才練多久,就想贏我?作夢!」
「沒辦法,這是天分問題。」賈懷念聳肩,無情的給她致命一擊。「沒天分的人練一輩子只能到達某個階段。」就像她。
「有天分的人只需要花幾年工夫,成就就是別人的好幾倍。」這當然是指他。「我很抱歉必須這麼告訴你,但這是事實。」這些事實是他後來實際練功後才發現的,但在他眼里,她還是像當初一樣了不起。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天分!」甄相思簡直不敢相信她耳朵听見的活,這要給她老爹知道,非從墳里爬出來不可。
賈懷念聳聳肩,算是默認。
甄相思氣到發抖。這算什麼!她居然被一個只會哭哭啼啼找她替他報仇的不男不女,指說她沒有練武的天分,這世界是反過來了嗎?
「好,如果等一下你輸了,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認錯,說你是烏龜王八蛋,不該這麼說。」以她金陵第一名捕的聲譽當賭注,她跟他拚了。
「沒問題。」賈懷念爽快地答應。「但同樣地,如果這次你打不贏我,不能再找別的借口敷衍我,立刻和我成親。」他已經受夠了她那些有的沒有的借口,甚至連中場休息時間都抬出來。
「好,我答應。」甄相思亦痛快的點頭。
于是乎,原本嬉鬧的氣氛一下子轉為嚴肅,賈懷念眼里的調戲色彩不再,只剩求勝的決心。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站直,在同一個時間擺出陣式。
為了不辱她爹爹的聲名,甄相思這回不再玩快打旋風,過起招來特別謹慎。她先使出一記手刀,對準賈懷念的胸膛劈過去,賈懷念也不躲,任由她踫壁。
懊痛!
被硬如石牆的力道反彈,甄相思的手肘一陣發麻,痛震得幾乎喊出聲來。
她看看賈懷念認真的眼神,甩甩差點殘廢的手臂,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把身體練得這麼剛硬。
「我要是你就不會挑那地方打,只是多折磨自己的手罷了。」算他還有良心,肯告訴她實話,不過好像有點過晚之嫌。
「廢話!」她惱羞成怒地听從他的建議,改打別的地方。這次她挑他的大腿橫掃一記,一樣被堅實的肌肉反彈回來。
哎喲!她痛得掉下眼淚。
「抱歉,相思。」萬分不忍的看她揉著發紅的小腿胚,賈懷念的語氣格外溫柔。「我忘了事先提醒你,那地方也不好下手,若要硬干,結果就會和現在一樣。」
被句話說,他是少林十八銅人陣,打哪里都一樣。有本事找座火爐把他熔掉,否則多踢多痛,多得內傷而已。
甄相思氣呼呼的瞪著賈懷念,就算沒得內傷也快差不多了。既然明知道踫不得,為什麼不早說!他那身鋼筋鐵骨,根本扳不倒嘛!除非……
拜狠地往他的鼠蹊部踢過去,甄相思不相信他連這地方都有防護,都練得到。
靈巧地閃躲這致命的一擊,賈懷念早料到她會來這一招。
兩手捉住她賜來的飛回一個反剪,硬是把她扳倒在地。
「相思,如果你想踫我的命根子用說的就行,不必用這麼激烈的手段,這樣會嚇壞人的,知道嗎?」像是在教導小朋友不可以隨便拿掃把打人,賈懷念攫住她的雙手高舉在頭頂上方,滿不在乎的教訓她。
「誰想踫你那個地方,我是想踢掉它!」然後再把他踹到地獄去。甄相思懊惱的發誓。
「這樣更糟,相思。」他嘖嘖搖頭。「那地方是你日後幸福的依靠,踢壞了很難復原,我勸你最好不要頑皮。」
表才頑皮咧!詛咒他那地方最好爛掉、或是被蛇咬掉,都比留在他身上強。
甄相思死命的瞪著他,恨不得將他瞪出一個洞來。她的小菊花變了,變得什麼話都敢講,更可惡的是,她的力氣敵不過他,只能任由他胡來。
「你要是敢踫我,我一定要拔掉你的命根子喂狗,再把它丟進水溝。」她陰側側的威脅,狠話盡出。
「我好怕哦。」他垂頭低笑。「只是以你現在的處境,恐怕連自己最重要的地方都無法保護,還想傷我?」真是可愛極了。
「什麼最重要的地方?」她听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這里,就是最重要的地方。」賈懷念馬上以實際行動告訴她正確的地理位置。
他的手居然一溜煙地溜進她的褲頭,直接侵犯她最隱密的地方!
甄相思瞪大眼楮,無法相信他居然這麼大膽,巨掌復住她芳穴上方的三角業林,長指撥開緊密的花瓣,竄入她的身體深處。
「你、你、你……」她先是說不出活,然後尖叫。「你這個不要臉的家伙,我們說好你得先打贏我,你怎麼可以這樣?!」甄相思扭動著身體想掙開他的箝制,沒想到反而陷得更深。
「我早就打贏你了,相思。」他樂于接受她的主動。「你一會兒踢、一會兒打、一會兒點穴,還差點掉我的命根子,我現在只是要回我的權利,有什麼不對?」
他可沒耍賴哦,她的確打輸他。她喜歡點穴,他讓她點;她喜歡抽麻筋,他也讓她抽在不過她B己的力道不夠,玩起來不痛不癢,這又能怪誰?
賈懷念笑吟吟的捏捏她小巧的鼻尖,輕松駁回她的狡辯,剛硬如鐵的手臂,只用一只就輕易攫住她所有的抗拒,氣得她牙癢癢的。
她是輸了又怎麼樣?她哪會知道他練成一身銅人陣,一點都不公平。
「不公平。」她喊出心中的怒氣。「你設計陷害我,讓我以為你還跟從前一樣。」沒想到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只是你打輸的借口而已。」他挑眉反駁。「任何一個熟人見到我,都不會把我錯認為仍是當初的賈懷念,你只是太不甘心,不肯承認罷了。」
這倒是。
停止掙扎,仔細打量懸在她上空的男人,甄相思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是對的。現在的他,除了擁有一張男人味十足的臉,身材也很有看頭。他的肩膀很寬,寬到好似可以容下全世界。強壯的胸膛在多年的鍛煉下,磨練出堅實的六塊肌,隨著身體曲線往下收縮至月復部,引人無限遐恩。此外,還有他那黝黑到反光的古銅色肌膚,也為他的魅力派分,都在顯示出他已非昔日蒼白的男孩。
他長大了,長成一個性感、又充滿魅力的男人,要命地挑動她的神經。
「無話可說了吧,準備上床。」了解到她已被他的魅力所迷惑,賈懷念微微一笑,緊接著就要把她抱上床。
「等一下!」甄相思如夢初醒的大喊。「我又沒答應要和你……那個那個,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
「別想賴皮,相思。」他將她甩上床褥壓住她,管她怎麼叫囂。「願賭服輸。你小時候開出來的條件,我做到了。你剛才提出來的規矩,我也遵守了,沒有理由拒絕我。」他或許迷戀她,但還沒有到像小狽一樣听話的地步。
「可是……可是……」甄相思急得滿身大汗,所有道理都給他佔盡了,她拿什麼來阻止他冒犯?
「可是我們不是應該先拜堂,才可以進洞房!」還好她想到這一怊,還可以拖延一下。
「拜堂?」賈懷念像听見笑話一樣低吟。
「對,就是納采那一類瑣事……」對于婚禮的種種繁文縟節,她也不是很懂……
「你是說六禮。」賈懷念顯然比她還清楚。「你想要那些?」
他擰著眉頭,不相信她有這麼虛榮。
「也、也不是啦!」在他一目了然的注視下,她亂了手腳。
「我只是、只是……」
「只是臨時想不到借口賴掉這椿婚事,能拖就拖。」賈懷念代替她把話講完,引來她膛大的雙眼。
哇,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宛若她肚子里的蛔蟲。
「相思,你以為我今天才認識你,不懂得你的心思?」笑吟吟地又捏了她的鼻尖一把,賈懷念像安撫小阿一樣地安撫她。
「我知道你怕,但我保證一定溫柔的對待你,你不必擔心。」
「相思……」賈懷念如同藤蔓般的手復上她的,她大翻白眼。
又來了,每回她才想否認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的時候,他一定不解風情的重復她的名字,真個是討厭透了。
「干什麼啦!」她沒好氣的回頭打掉他的毛手,沒看過這麼色的男人。
「好凶。」他不以為意的低笑,索性用身體壓住她。
「我打算明兒個就舉行婚禮,你說好不好?」心不在焉的玩弄她掉落在臉頰邊的一綹秀發,他又想踫她了。
「不好。」她白他一眼。「我又沒說要嫁給你。」敢情是她發音不夠清楚,還是他的听力有問題,她老早拒絕了他的求婚。
「可是我們已經上床了。」他眯起眼來看她,猜不透她的心思。
「上床又怎麼樣?」她聳肩。「反正我這一輩子打定主意不成親,你和我上床正好,省得我一天到晚想這檔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你是說,你本來就打算借著我擺月兌處女之身!」顯然他無法認同她的豪放作為,板起來的面孔好嚇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該怎麼解釋!「只是我從以前就好奇男女之事,而你剛好給我這次機會,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決定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是不是!」充滿陽剛味的額頭倏地冒出青筋,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氣了。
「也不是……」她不曉得該怎麼說,她也是突然想到的,干嘛這麼凶。
「換句話說,你是不打算履行你對我的承諾了!」他這話說得又輕又柔,甄相思卻嗅得出危險。
「我……」她吞吞口水,吞下之後忽然又覺得自己很沒用,她可是金陵第一名捕耶,衙門里最強悍的家伙,怎麼可以如此畏畏縮縮?
「我記得我們講好的條件是只要我能夠贏你,你就答應嫁給我,難道是我听錯?」漫不經心的磨蹭她的玉頸,賈懷念若有似無的吐息,讓人很擔心他會一不小心就從她的脖子掐下去。
「你沒有听錯。」振作、振作。「只不過你又沒贏我,我怎麼點頭?」
甄相思這句話讓賈懷念當場止住威脅的動作,改為不可思議的注視。
「我沒有贏你?」這話怎麼說?
「當然沒有啦!」她可理直氣壯得很。「你只有在武功上贏我,還有騎馬、射箭、套繩這幾項還沒比,等你這幾項都贏我,我自然會答應嫁給你。」
她根本是故意刁難、假意拖延。賈懷念心知肚明她無意履行小時候的承諾,忍不住想教訓她。
「我可以照著你的意思玩,但相對的,你也得給我一些報酬才行。」他會讓她知道,不只她可以賴皮,他也可以。
「什麼報酬?」甄相思覺得他突然轉邪的笑容好迷人。
「這方面的報酬。」他接她的果臀暗示。「如果你騎馬輸了,就讓我當馬騎。如果你射箭輸了,就讓我當弓箭射。如果你套繩輸了……」
「就怎樣?」她滿臉通紅的反問。
「就讓我……」他故意不把話講滿,預留想像空間,刺激甄相思。
「就這麼決定!」單憑她的骨氣,她跟他拚了。「我倒想看看,你除了那身銅筋鐵骨之外,還有什麼真功夫。」
她敢打賭,這朵色菊花除了會拿身體欺侮人之外,什麼也不會。
甄相思滿腦子想的都是勝利,而賈懷念滿腦子想的,卻是她輸了以後的旖旎畫面。
挑動不同的嘴角,轉動不同的心思,兩人互看了一眼,小時候的鄰居又要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