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乎把我的東西都丟光了,不要連我的絲巾也拿走!」他該不會又要來減輕行李那一套吧?她抵死不從。
段譽杭不耐煩地把她的手撥開,將粉紅色的絲巾從她的脖子上解下來,一把抓起她的頭發開始變戲法。
「啊——咦?」姬紫沙本來想發揮她尖叫的本事,卻發現他不是要丟掉她的絲巾,而是利用她的絲巾幫她包成柏柏人的頭巾。
「這可以用來遮陽和防沙,多學著點兒。」變完戲法以後,他挑眉訓斥姬紫沙,她伸手模模頭頂,整顆頭全都包起來而且很牢固,怎麼甩都不會掉。
「還有這個也戴著,不要隨便拿下來。」他接著幫她戴上墨鏡,口氣雖粗魯,動作卻很輕柔,在在令人迷惑。
「謝謝……」她喃喃道謝,透過鏡片窺視他的臉,他也戴上墨鏡,看起來就像雜志中走出來的模特兒,粗獷豪邁,充滿了男人味兒。
姬紫沙不想受他吸引,但她的視線好像離不開他,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行走,直到夜晚來臨。
他們在一處平坦的沙丘扎營,段譽杭是野外求生高手,三兩下就把帳篷搭好。
夜晚的沙漠氣溫驟降,變得異常寒冷,姬紫沙雖然裹著厚厚的被子,還是覺得不夠溫暖。
冷還是小事,真正讓姬紫沙覺得不安的,是她竟然和段譽杭共用一個帳篷,會不會太那個。
別看她穿著火辣,其實她可是很純情的,從未和男人在深夜共處一室,更別提一起過夜,況且兩個人還擠在這個小小的帳篷,萬一他要是對她伸出魔爪,這可怎麼辦才好?
姬紫沙再一次心跳加速,這次可不是因為遐想,而是因為緊張,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失身。
她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發誓他要是敢亂來,她一定大聲尖叫……
「喂。」他果然如她想像中朝她靠過來,下一步就是要對她動手動腳。
「啊——」
「這個給你蓋。」他將自己身上的毛毯丟給她,姬紫沙轉身偷瞄段譽杭,他的眉毛挑得老高,似乎對她動不動就尖叫很不滿。
「哦,謝謝你。」原來他沒有動歪腦筋,她還以為……呼!「不過,你把毛毯給我,你自己怎麼辦?」他身上雖然穿著厚外套,但有辦法抵擋入夜後的低溫嗎?
「我是男人。」他僅僅一句話,就足以解釋一切。
是男人就不怕苦,不怕冷,一切以女士為優先。
這瞬間,他帥得不可思議。
姬紫沙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心頭涌上一股暖流,突然覺得沙漠的夜晚一點也不冷。
一望無際的沙漠,有著天底下最美麗的落日,綿延的沙丘,像是上帝遺落在陸地上的海洋,隨著光影的變化,綻放出靈魂。
一望無際的沙漠,同時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地獄,綿延的沙丘似乎看不見盡頭,尤其是當空的烈日,似乎隨時會把人烘乾,強得可怕。
盡避姬紫沙做了所有必要的防護措施,她仍然覺得體內的水分正快速流失,無論喝多少水補充都不夠。
她顧不得形象,拿起羊皮水袋,打開瓶塞就拚命往嘴里倒水,遭段譽杭制止。
「夠了,不要再喝了。」這已經是她這一個小時內第三次喝水。「我們帶的飲水有限,萬一要是喝光,又無法及時補充,等于是一腳踏進地獄。」
「我知道。」她又不是傻子,當然曉得水的重要性。「但是真的好渴哦!而且好累,寶石真的在沙漠之中嗎?」
她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寶石怎麼會在沙漠里面,但她母親確實在水晶球中觀測到沙漠,這也是當初她為什麼沒有多做爭辯就跟他進入沙漠的主因,但她現在後悔了,當初她應該多考慮一些。
段譽杭聞言鐵青著一張臉,他最怕她問這個問題,更不敢說寶石此刻就躺在他的褲袋里頭,他如果說出實情,一切都玩完了。
「我們繼續趕路。」因為無法吐實,他只好找別的辦法掩飾,嚇得姬紫沙連聲求饒。
「拜托再多休息一陣子,我真的走不動了。」雖然有駱駝代步,但為了怕操死駱駝,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得下來走路,她早已經累得不成人形。
段譽杭打量她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小臉,心里升起一股罪惡感,如果不是他使手段強行將她帶來沙漠,她現在應該坐在飯店里面吹冷氣,哪需要受苦。
「好吧!」他對不起她,卻說不出任何一句道歉的話,只能僵硬的點頭。
姬紫沙無法了解他內心的掙扎,但他願意听她的意見讓她非常高興,這代表他們和解有望。
「我仔細考慮過了,不管我們之前有什麼誤會,現在我們已經是伙伴,我們應該設法改善我們的關系。」她一直很想與人為善,雖然結果往往不盡人意,但她願意努力。
「哦,是嗎?」原則上他不反對改善他們的關系,但她那句「伙伴」听起來很刺耳,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希望發展的是另一種關系。
「是。」她肯定的點頭,打定主意要跟他改善關系,就算他的態度不佳,她也能忍受。
「隨便你。」他聳聳肩,勉強同意她的提議。
「好,那我們就從最基本的工作聊起,你的職業是什麼?」她采取最保險的話題,結果證明並不安全。
「你不是知道嗎?」他反問她,擺明不肯合作。
「整日冒險?」不會吧!真的有人把冒險當職業?這也太扯了。
「不可以嗎?」他存心讓她誤會到底,解釋都不解釋。
不是不可以,而是難以想像光靠冒險就能填飽肚子,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姬紫沙的目光忍不住被他魁梧的體格和粗壯的手臂吸引,依他強壯的程度,說他曾經和鱷魚搏斗過她也相信。
「好吧,該我了。」顯然他不想多說,那就由她來開始話題。「需不需要我來解釋一下我的職業?」她以自己的職業為榮,因為那是目前最夯的職業,許多人都不得其門而入。
「不必了。」他飛快拒絕。「整天穿得漂漂亮亮到處跑趴,這種人我見多了,根本不需要特別說明,我只是很驚訝這也能成為一種職業。」他的口氣一貫嘲諷,姬紫沙雖然已經習慣,還是會生氣。
「彼此彼此,我也很難想像冒險也能成為一種職業!」他堪稱全世界最難溝通的人,她是拐到筋才會想要跟他改善關系,不玩了!
姬紫沙氣呼呼地把頭轉到另一邊去,懶得再同他說話。
雖然太陽很大,但是他們躲在沙丘的背光處,多少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及空間。姬紫沙走了半天的路,腳又酸又累,干脆把防沙靴月兌下來活動一下腳趾頭,省得還沒走完全程,雙腳就先行報廢。
段譽杭煩躁的抓抓頭發,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開口就沒好話,天曉得他根本不想傷害她。
他想跟她道歉,轉過頭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意外發現她正把防沙靴月兌下來,露出蔥白的雙腳。
他被迷住了,心想她全身上下果真沒有任何一處缺陷,就連腳都是那麼完美……
就在他專心打量她的美足之際,沙地之中忽地竄出一只黑色的蠍子,直直朝她赤果的腳爬去,他連開口警告她的時間都沒有,急忙伸出手臂將她騰空抱起,免得她被蠍子螫到。
「干什麼——」姬紫沙受到驚嚇,第一個反應就是向段譽杭抗議,他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只是她的抗議很難完整表達,因為她又陷入和上次同樣的處境,兩人的嘴唇靠得跟上次一樣近,不,是更近。
打從他們見面以來,他們就不停有肢體接觸,或是有意或是無意,一次比一次有感覺。
姬紫沙的視線無法克制地落在他的嘴唇上,剛好段譽杭也這麼有默契,他的眼楮也是盯著她誘人的芳唇不放,甚至考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這麼給她吻下去。
「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到底是哪個殺千刀說的,真該把這個人拖去槍斃了才對。
他溢滿胸口的和理智在他的體內拔河,把他翻攪得天翻地覆,痛苦難耐。
要忍住已經夠困難,偏偏她甜美的氣息一直飄進他的鼻內,穿透他的腦門,他都快控制不了自己。
姬紫沙的心跳同樣快得不像話,照理說她很討厭男人的汗臭味,可他的氣味一點都不難聞,反而帶著一股野性的刺激,讓她壓抑不住興奮,一直想與他靠近。
她知道她這麼想太大膽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腦子稀哩巴啦。
Kissthegirl!Kissthegirl!
他們身邊沒有海底的魚蝦來攪和,但曖昧的氣氛卻更勝迪士尼卡通「小美人魚」,現在就看王子有沒有勇氣親吻。
「朋友妻,不可戲」,他真恨死這句話。
「有蠍子。」他聲音粗嗄地將她放到地上,平白放棄大好機會。
「啊?」姬紫沙茫然地站穩,腦筋一時間還轉不過來。「哦,原來是有蠍子……什麼,有蠍子?!」
這次不必他動手,她一听見「蠍子」兩個字,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跳進他的懷里,強迫王子抱公主。
真要命,他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又開始沸騰,她是想害死他嗎?
「你有隨便抱住男人的習慣嗎?」他咬牙盡量壓抑昂揚的,不讓她發現異狀。
「什麼?」她呆得跟具木偶似地一直眨眼。
「蠍子已經跑掉了,你到底要抱我抱到何時?」再抱下去他就要腦充血,拜托饒過他吧!他已經快受不了。
姬紫沙聞言趕快松手跳開,一邊臉紅回道。
「我只是一時嚇到,所以才……」她省略主動投懷送抱這個事實,因為實在太丟臉了。「不過你說話也太難听了吧!懊像我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難道不是嗎?」他可不認為他的說法有何過分之處。「我看你跑趴的相片穿得一張比一張清涼,實在很難說服我你是冰清玉潔的女人。」
「那是因為——你看過我的相片?」她原本想大力反駁,卻因為他的話愣住,轉而看向段譽杭。
他不止看過,還把她主持的節目一集不漏的看完,所有有關她的雜志,無論出版多久他都想辦法買齊。問他有沒有看過她的相片?這真是個可笑的問題,但是他不會讓她知道答案。
「我不小心曾在一本雜志上看過。」他聳肩假裝無聊,其實內心在乎得半死,只是說不出口。
「哪一本雜志?」她不死心追問,硬要滿足好奇心。
「忘記了,那種無聊的雜志誰還記得?」他裝帥裝到底,听在姬紫沙耳里只覺得他討厭死了,說話老帶刺。
「我不想休息了,繼續前進。」她拿起防沙靴套上,一馬當先走在前方,連駱駝都不放在眼里。
段譽杭搞不懂她在鬧什麼別扭,但他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不會再問他一些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雖然他們到最後還是溝通不良,但彼此的心里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尤其是姬紫沙,一整天她的心跳都很快,而且隨著旅程的延續,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算一算他們進入沙漠已經是第五天了,再不趕快找到綠洲,他們攜帶的水即將喝完,這對每個在沙漠行走的旅人來說,都是一個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