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喧嘩聲、走調歌唱聲,密閉的KTV包廂內,熱鬧非凡。
堡作結束的放松,外加與超級大老板同行的喜出望外,讓大伙兒興致相當高昂,氣氛熱騰騰,唱得盡興也喝得盡興。
便告拍攝已在今天晚上大功告成,或許是受洪淳與工作人員相處愉快的影響,常听她在耳邊說誰對她很好、誰總會耐心教她,因此當烈焰听見全部OK時便一時興起,慷慨提議要請在場所有人到KTV慶祝,以慰這段期間的辛勞及對沒有經驗的洪淳的教導和照顧。
然而,傳聞中冷酷高傲的烈焰會變得這般平易近人,委實跌破眾人眼鏡。
這破了眼鏡的眾人里,當然少不了宇文煜,而且最最難以置信的就非他莫屬了。
雖說他明白是因為洪淳的緣故,可是這前後差別未免也太大了吧?
愛情的魔力有多強大,他在烈焰的身上是見識到了!
原來遇上了對的人,有了情愛的滋潤,月兌胎換骨也不是異想天開的事了!
瞧烈焰對洪淳那副寶貝的模樣——厚!比起他的惡心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淳淳,你不能喝別勉強,我來。」
五分酒意的烈焰豪氣地擋下某人敬洪淳的酒,滿滿一杯啤酒半滴不剩。
「你會不會喝太多了?」洪淳憂心地在他耳畔輕間。
「放心,我還可以,而且有文煜在,他會負責開車送我們的。」拍拍她的膝蓋安撫。
這不是放不放心的問題,她很心疼耶!洪淳看著另一位工作人員又舉杯靠近了……
這些人不知怎麼回事,一開始就不斷敬烈焰酒,再加上他舍不得她喝而為她擋下的……酒量再好也難保不會醉呀!
「文煜……」洪淳只好將求救訊息投向左手邊的宇文煜。
「我們之中要有一個保持清醒開車才行,他已經喝不少了,就不必介意是普通醉還是非常醉了!」宇文煜嘻皮笑臉地把風涼話說得很沒良心。
以台灣的喝酒文化,這種場跋往往是地位愈高的愈淒慘,這烈焰自己提議慶功就要有被灌的準備!他陪著一起來就很夠義氣了,才不同情他!
不過,出來玩慣了,閃酒功夫一流,再加上待會兒必須當司機的藉口,他的災情自然沒那麼慘重。
「洪小姐,來,我再敬你一杯,希望以後若有機會還能再和你合作。」導演端著一杯酒,另一手還幫洪淳把杯子斟滿,蒙朧的視線令他溢了滿桌子的酒。
即使醉,他還是很清楚地知道洪淳在烈焰心中的地位,這段時間的情況任誰都看得出未來洪淳將前途不可限量,不是被捧成大明星,就是當上豪門貴婦人!現在不套交情,更待何時啊!
「謝謝,我也希望。」靦腆地笑笑,洪淳在他斟滿之後伸手欲端起杯子。
「這杯我來,女孩子家喝不了這麼多。」毫不意外的半途攔截又出現,烈焰不待任何人置喙,就咕嚕咕嚕地飲下。
「呵呵,總裁對洪小姐真是好得沒話說。」導演立刻也乾杯。
「烈焰!」洪淳挽住他的手臂嗔喚。「你這麼喝,明天上得了班嗎?」舍不得的情緒在心間蔓延,她從沒有如此心疼過一個人。
從頭到尾,她只喝三杯,他就喝了超過三十杯,還體貼地拚命替她擋酒,怎不數她感動又心疼呢!
烈焰又是以安撫回應她的憂心,接下來沒有多少時間,他的五分醉意已變成酩酊大醉,連走路都要人攙扶才行了。
在洪淳就快哭了的表情下,宇文煜終于好心地代為開口,向眾人先行告退,與洪淳兩人吃力地扛著喝掛的烈焰回家。
「接下來就靠你自己嘍!」把烈焰安置在床上後,宇文煜丟下這句話,不待洪淳抗議就離開了。
其實不能怪他,因為前兩天他調侃烈焰時,才隱約得知兩人的關系還沒有進一步,這在泡妞向來快、狠、準的他看來,無疑是遜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現下趁機留下洪淳在烈焰家過夜,呵呵……孤男寡女、酒後亂性、乾柴烈火……他可是很有義氣地幫烈焰制造機會哪!
看著宇文煜把照顧烈焰的工作丟給她就片刻不停地離去,洪淳好不錯愕。
「嗄?怎麼辦?」
替烈焰月兌鞋子衣服的事還不是問題,重點是他喝成這樣,她下放心他一個人在家啊!
宇文煜就這麼走了,那她勢必得留下來……過夜耶!
扭絞十指,她咬著下唇思忖著。
「淳淳……你別喝……乾杯……」床上躺成大字形的烈焰含糊不清地咕噥。
瞥看睡得還不是很安穩、頻頻囈語的烈焰,洪淳還有什麼躊躇猶豫全都消弭殆盡了。
他都為了她爛醉如泥了,她為了照顧他外宿一晚也是情有可原、無可厚非的嘛!
清晨,泛白的天空將室內的漆黑驅散,逐漸清亮。
烈焰在宿醉頭痛的侵擾中微微轉醒。
他想起昨晚在KTV喝了不少酒,但對于怎麼回到家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了,不過怎麼回家的問題相較于洪淳可有安全到家,就變得完全不重要了。
宇文煜那家伙可有替他好好照顧洪淳?可有將她安全送回家中?
憊是到後來他醉得無法再替她擋酒,而她也被那些瘋狂的工作人員灌醉了?
真是糟糕!宿醉的頭痛可是很難以忍受的,洪淳這麼嬌弱一定受不的。
一起床就滿心惦掛著洪淳的烈焰,再也顧不了自己疼痛欲裂的頭,翻身至另一側的床頭櫃,欲打電話給心上人兒。
然而,話筒才拿起,他又遲疑了。一旁的鬧鐘顯示此刻才早上不到六點,洪淳要真的醉了,現在豈不正好眠,他若吵醒她,宿醉恐怕只會更嚴重!
幣回話筒,打消打擾她的念頭,烈焰這才將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避免搖蔽頭部會引起更難忍的疼痛,他起床的動作不敢太劇烈,打開前醫藥用品的抽屜取出一顆頭痛藥,再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和著吞下。
報了十分鐘時間,烈焰洗去滿身黏膩酒氣,止痛藥也逐漸發揮了效力,舒適清爽重返身上。
時間還早,睡眠仍嫌不足,卻暫無睡意,他習慣性地欲下樓到門口信箱拿報紙,然而一步至連接著臥室門外的起居室,霍然映人眼簾的影像教他一怔。
那不正是讓他懸著心的可人兒嗎?
沒想到她竟留在他家里過了一夜,應該是擔心他喝醉了一個人待在家里吧?
他幾乎可以想像她,在留與不留的抉擇之間咬唇思忖的心情。
看著裹在他的睡衣之中而顯得十分嬌小的洪淳,俊臉上的神情添了抹寵溺。
悄悄靠近,望著沙發上熟睡的嬌顏,他漾著淺笑的表情充滿愛意。
是呵!他愛洪淳,怎有這樣一個小女人能讓他如此喜愛?!
他甚至希望往後天逃詡能像今晨一樣,一醒來就能看見她,然後滿足幸福的感覺充斥心間,提供他一天的活力沖勁。
似乎感受到什麼,洪淳在睡夢中輕嚶一聲,蜷在沙發椅上的身子蠕動著,困難地背轉過去,找到了舒服的姿勢之後,發出一聲類似滿足的輕嘆,繼續沉睡。
不假思索地傾身橫抱起她,烈焰怎舍得再讓洪淳屈就在窄小的沙發上,大步跨進臥房,柔軟的大床彷佛正歡迎另一個主人加入。
然而,盡避烈焰動作再怎麼輕巧,還是免不了驚動了她。
「唔……烈焰?你醒啦?」洪淳在他放下自己時轉醒,眼眸與語音都還帶著困意。
「嗯,你一定沒睡好,再多睡一會吧!」看著她格外嬌憨的模樣,他沙啞輕笑,不禁愛憐地撫撫她的臉頰。
原來女人在剛睡醒的時候也可以是這麼可愛、這麼令人心動。
「你醒了……我也該回家了。」揉揉惺忪的眼,像夢游似的,她迷迷糊糊地就要起床。
「晚點我再送你回家,你盡避睡。」烈焰不容拒絕將她壓回枕頭上。
這一移動,洪淳身上的寬松睡衣歪斜幾分,露出領口一片粉女敕白皙的肌膚,一抹奇異的亮光自他黝黑的眼眸中閃過。
「你不用送我啦,我自己坐車就行了。」差不多完全醒了,美麗紅唇上綻開溫柔笑靨,以軟軟的語氣說著。
「你不睡了?」听著她的堅持,再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誘人垂涎,邪惡企圖在烈焰心中成形。
「不了。」以手肘撐起身子,洪淳答道。
甚少外宿的她實在覺得不安哪,尤其是住在男人家中,她自己擺月兌不了罪惡感,還是快回家才能安心。
「真的不再睡?」他挑起眉再確定,已帶有促狹的意味。
伴淳朝他瞠大美目,再確定不過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來辦正事。」烈焰話有玄機,炯亮的烏瞳里升起不容錯辨的火熱。
「什麼?」反應不過來的她愣愣地間,殊不知小辦帽已讓大野狼餃在口中。
「繼續那天未完成的事……」他戲譫地貼近她耳畔,用著無比蠱惑的聲線宣布,還挑逗地咬了她的嬌女敕的耳垂一口。
頒!一陣熱氣讓她整個人瞬間漲紅。
搗著耳朵,霍然拉開與他的距離,洪淳怔愣地望住他,只見一抹邪佞的笑弧讓烈焰好看的薄唇更具魅力,而目光中釋放的之火正灼燒著她的每一條神經。
「今天,不會再有人半途冒出來按電鈐了!」語落,他霸道地封住她的檀口,摟住她重新躺回大床的懷抱。
任何一對愛侶交往到一定程度後,必然會進展到渴望擁有對方全部的階段,更何況洪淳對他來說是多麼的具有吸引力,最重要的是,他們相愛。
濃情蜜意在纏綿熱吻里釋放,洪淳默許親密關系延伸,藕臂緩緩搭上他的頸項,彼此探索交纏,相濡以沫。
烈焰的索求開始蔓延,細細碎碎令人心神恍惚的吻造訪了她姣美的五官,再一路滑向敏感的耳朵、雪白的頸項……
「淳淳,這刻起,你就完完全全屬于我了!」他宣誓般,沉身,使力,埋入她體內。
不知不覺地又睡了一覺,烈焰和洪淳醒來時已近中午。
兩人梳洗之後,一同去吃了午餐還喝過咖啡,然後才悠哉悠哉地回到洪淳的住處。
「我待會兒先回公司處理公事,下了班再來找你。」步出電梯時,烈焰說道。
「嗯,你忙你的,不要老記著跟我見面而耽誤公事。」低頭找出皮包內的大門鑰匙,她唇畔笑容揚起。
將鑰匙插進鎖內,微微一轉,洪淳拉開鐵門。
她的溫柔乖巧他一直都知道,這也就是他為什麼這麼疼愛她的原因。
不可諱言的,其實他自己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真的愛上一個女人,而且深切到不想離開地一步,直想一生一世擁有她,與她朝夕相處。
他相信這世上只有洪淳是他唯一想安定下來的女人了。
彬許最近該找個時間和父母商量,要親自到洪家拜訪一趟。
靶覺心在躍動間作了什麼令人興奮的決定,烈焰驀地拉過洪淳,低頭又是一記熱吻。
然而,就在兩人情意纏綿間,還剩下一道末開的木門竟在此時從里頭打開了——
「淳淳,你在干什麼?!」怒斥聲響徹雲霄,洪母震驚地瞠大了眼。
膠著的兩人倏地分了開,洪淳見到遠在雲林的母親突然出現在家里,下禁嚇了好大一跳。
慘了,竟被媽媽撞見她和烈焰接吻……
「媽媽。」她尷尬又膽怯地低喚。
「你給我過來。」洪母用力拽回女兒,驚怒的眸子打量著誘拐女兒的男子。
「伯母,你好。」烈焰風度翩翩地行了個禮。第一次見面以這種方式實在很不利,但他相信只要拿出誠意,應該不會是問題。
伴母瞪看他一眼,連應個聲都沒有就扯著洪淳進屋,烈焰接收到洪淳投射而來的求救訊息,也隨後跟上。
「說,你昨天晚上沒回家,到哪去了?是不是跟這個人在一起?」還未落坐,洪母的咆哮聲再度傳來。
她和丈夫兩人昨天突然心血來潮,臨時決定要派一個人上來北部看看兩個女兒的生活情況,孰料才剛下決定,興匆匆地要打電話通知她們,結果從晚上九點打到半夜三點卻沒有一個能夠聯絡上的。
于是,她便懷著既生氣又擔憂的心情,連夜搭車趕來,沒想到一直等到中午過後,才等到其中一個。
糟了!媽媽知道她昨天沒回來了,現在又讓她撞見烈焰送她回家,天哪!洪淳手心立刻滲出汗,整個人從腳底刷地泛起寒意。
「媽,他、他是我的男朋友,叫烈焰。」她期期艾艾地說,也只能希冀坦白從寬了。
「伯母,請你放心,我是很認真地和淳淳交往。」站到洪淳身邊,烈焰握住她在身後扭絞的手,提供支持和勇氣。
伴母不發一語地瞪著兩人瞧,心思轉折。
這時代很多女孩子國中、高中就開始交男朋友了,但淳淳向來很乖巧,從來沒讓他們操過心,二十三歲了,再沒有男朋友才奇怪!
瞧這男的,生得是一表人才,又高又帥,風度不凡,和淳淳站在一起,倒是十分速配,只不過……
今天星期四,現在下午一點半,一般人不都在上班,而他居然無所事事。
「你是做什麼的?」她投以研判的眼神,調查似的問。
「我是做生意的。」烈焰簡單答道,不認為這當口是詳細了解的好時機。
「你做什麼生意可以不用看顧?」洪母問出疑慮。
有些人哪,空有外殼,說大話很行,實則草包一個,不能怪她要替女兒仔細把關。
「媽……」听見母親有些看不起人的口氣,洪淳很不好意思地喚了聲,「他是烈焰。」再提醒道。
「我知道啦。」她睞女兒一眼,啐了句。
「因為公司小有規模,營運都照著軌道進行,沒有重大決策的話,我可以彈性伸縮上下班時間。」烈焰噙著合宜的笑,保守地敘述。
這男的看來十分內斂沉著,一定在社會上打滾許久,不曉得會不會是虛有其表的騙子呢?
看見媽媽仍然質疑的眼神,洪淳搶在她還要開口發問前說話︰「媽,你忘了我現在簽約的烈氏集團嗎?」
「哎唷!我現在正在幫你審核交往對象,你提你的工作干嘛啦!」洪母揮手阻掉她的問題。
「他就是我現在的老板啦!」受不了,乾脆直說了。
「嗄?」下巴差點掉下來,洪母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伯母,這是我的名片。」烈焰掏出名片,恭敬地呈上-
?烈氏集團總裁——烈焰!
她剛剛竟差點把人家歸類為一事無成的那一種!
「不好意思,我……」態度好轉了些。
「不要緊,母親擔心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不讓長輩難為情,烈焰立圳接話,「尤其是淳淳這麼單純乖巧的女兒。」
「是啊是啊,所以我難免要多了解你一點。」洪母總算有了笑容,雖然尷尬了點。
「伯母你盡避問,我很樂意多和你聊聊。」
先前在門外思忖的問題在此刻又冒了出來,烈焰立即在心中有了打算,選日不如撞日,就趁著今天,讓洪淳知道他的心意,也讓她的母親為他們見證。
這個下午,烈焰並沒有機會再進公司,而洪母的了解工作進行得頗為滿意,對優秀的烈焰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伯母,我有個請求。」氣氛正融洽,烈焰把握時機提出。
「你說啊。」
「請你把淳淳交給我,我想照顧她一輩子。」握住一旁洪淳的柔荑,他堅定的心意透過掌心的溫度傳達給她。
「烈焰!」詫異的驚呼聲來自洪淳。
天哪!烈焰這是在求婚耶!她又驚又喜地心如擂鼓。
伴母也怔住了,對這要求措手不及。
才剛消化他們交往的訊息,這會兒立刻又丟出個求婚的炸彈?!幸好她身體向來健康,心髒夠力,受得了刺激。
「其實我已經計畫最近找個時間去拜訪伯父伯母,只是還沒有找到適當機會。我今年三十一歲了,父母早就頻頻催促,他們見過洪淳,也都相當喜歡她,而且我有自信能夠讓洪淳過得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烈焰誠懇地說著。
在他真摯的話語中,兩人視線不斷交會,洪淳看見他眼中的深情,心暖眼也熱了。
深愛的人也深愛著自己,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幸運?
辦著眼眶看向母親,洪淳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等待她開口。
「這事不是我同意就行的,淳淳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知女莫若母,看女兒的模樣,洪母也明白了。
他們家保守歸保守,但也是很開明的,更何況,誰都知道這種感情事,只有當事人才作得了主,不是任何人可以置喙的。
向母親投以感謝的眼神,洪淳動容地吸著鼻子,以防眼淚落下。
「淳淳,你願意嗎?讓我照顧你、愛你到老?」握緊她的手,烈焰含情脈脈地輕問。
幸福的滋味從心底漾開,滲透進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洪淳含淚噙著甜美的笑容,點頭回答了他濃濃的情意。
原來,她的長發早在第一次邂逅時就替她選定了他哪!
所以,唇印扒了章,宣告——他是她的,一輩子。
全書完
編注︰別忘了《紅唇危機》還有「唇屬預謀」、「唇屬災難」、「唇屬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