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
在深夜驚響的電話鈴聲,如追魂令般在寂靜的空間里蕩漾,久久不歇。
「唔!是哪個缺德的,三更半夜還打電話來?」不甘願被吵醒的若男雙眼仍緊閉著,憑著熟悉的記憶模索至客廳接電話。
「誰啊?」同一時間,若翔也揉著惺忪睡眼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兩姊弟臉色都因被擾清夢而相當難看。
「最好不是你那些同學,否則你的皮就給我繃緊一點!」接起電話前,她用死魚眼瞪了弟弟一眼,事先警告。
他不以為然地挑眉聳聳。
「喂!找誰?」她口氣不甚和善。
「找你呀!」對方是男的,但聲音听來相當詭異。
「你是誰?」她感到不對勁地瞥了若翔一眼,再問。
接收到她的眼神,若翔明白有一絲怪異,即靠向前想接過來听,可被她阻止了。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甄若男。嘻嘻嘻.....」他裝腔作勢地說道,未了還笑出刺耳的怪聲。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听他道出自己的姓名,她一陣寒顫,一股涼意從背脊竄升而起,臉色倏地刷白。
「呵、呵呵……」話筒傳來狂笑。「哦……啊啊……」緊接著是男人和女人歡愛的申吟和喘息聲。
惡心感陡然而升,若男嫌惡地丟下話筒,清靈的大眼染上恐懼,戒慎地盯著令人作嘔的電話。
若翔見她驟變的神情,立即將茶幾上的話筒拿起覆在耳旁聆听。
「啊……噢噢……」那猥褻的聲音令他沉下了臉,終于知道若男為何反應那麼大。
「夠了吧!無聊不會去自殺或去吃屎!」若翔氣沖沖地斥道。
「嘻嘻……我認為無聊的時候捉弄你們比較有樂趣!炳、哈哈哈……等著吧,你們不會安寧的。」說完便收了線。
「喂、喂!」他急吼,听見嘟嘟聲後才掛上電話。
「他知道你的名字?」他氣憤又擔心地轉問若男。
「嗯。」坐在沙發上的她抬頭回答他,余悸猶存。
「你說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寫紙條惡作劇和弄破你車輪的人?」連日來的惡作劇已讓人煩不勝煩。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甚至知道我們家信箱、電話,連我的車也認得,我覺得他好象對我的事了若指掌,好象時時刻刻都知道我在做什麼。」人家都指名道姓,她不能再把這些當作普通的惡作劇了,可一旦當真,那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如驚濤駭浪般毫不留情地向她襲來,讓她吃不消。
「姊,我們是不是要報警?」他提議。
「怎麼報警?我們又沒憑沒據的,根本無法證明寫紙條、打電話,弄破輪胎這些事是同一個人所為,誰會受理?」她嘆氣道,雖然恨透了這個小人,卻束手無策。
「可是我擔心你啊!我是個大男人倒不怕,可是再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女孩子家。況且你的上班時間又不一定,有時候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要是那個人有心要傷害你的話,你絕對跑不掉的。」若翔神情凝重地分析情勢,心系著姊姊的安危。
兩姊弟平常雖吵吵鬧鬧的,但自小相依為命的深厚感情無堅可摧,他們都深愛著對方,因為這世界上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那也沒辦法啊!最近我會特別小心的,明兒個我就去買一些防身的武器。」也只有這樣了,總不能為了這件事班也不上了吧,況且就算乖乖待在家也躲不掉他的騷擾,只有盡量小心嘍!
「那個強尼呢?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發生這種事,他應該要負起保護你的責任。」自己有份家教工作無法隨時保護她,所以他想起了姊姊最近才交往的男朋友。
「他有自己的生意要忙,我不想讓他為了我耽誤正事。」畢竟自己的上班時間太不穩定,她不敢無理的要求強尼一定要接送她上下班,三兩天倒也還好,長時間的話根本不是辦法。
「可是……」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若男給打斷了。
「好了,我會照顧自己的,不用為我擔心,你自己也要注意一點,你明天不是有課,快去睡吧!」她推著他進房間,然後替他關上房門,走回自己的房間,隔絕若翔有可能的滔滔不絕。
然而,盡避她勉強自己漠視這些接踵而來的騷擾所帶來的惴栗不安,潛藏的危機仍存在,只要沒揪出那個人……——
「哈哈哈……」-名男子在黯黑的房子里不可遏止地狂笑著。
他的模樣顛狂詭譎,雙眼充斥著血絲,好不嚇人。
幣上電話後,他便得意地邪笑著,心里為捉弄到憎恨的人而興奮不已。
斑!耙和他爭,他就要她吃不完兜著走!
「甄若男,你就好好過過什麼叫不得安寧的日子吧!扒……」他對著空氣叫囂,彷佛令他怨恨的人就在眼前。
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否則那郁積在心口的悶氣難消。
狂猛地灌下一口接一口的啤酒,金黃色的液體由嘴角溢出灑落在地,一部分沿著下頷滑過脖子流進他的胸膛,濡濕了他襯衫的前襟。
失敗者才不是他,區區一個臭女人憑什麼來和他搶、和他爭!這些小小的惡作劇只不過是她不自量力的代價!
他依然如鬼魅般地邪肆大笑︰心中算計著該如何進行不同的捉弄游戲。
甄若男,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炳、哈、哈……——
「Shit!」
在看見愛車又慘遭破壞後,若男忍不住慍怒地低吼。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她剛下班,才走到停車的巷弄里,一眼就瞧見了整塊擋風玻璃被噴成漆黑一片。
這樣的精神虐待已經快讓她受不了了,她不曉得自己何時會因躁怒而腦血管爆裂。
她郁憤交加地回到PUB,撥了一通熟悉的電話號碼--
「我的車又出事了,你來接我好不好?」氣得沒耐心告知自己是誰,她劈頭就說。
「好,等我二十分鐘。」他干脆應允,也不多問,什麼事留待見面再說——
強尼在十六分鐘後到達,在PUB門口按了一聲喇叭。
若男一下就認出是他了,立即拎起包包走了出去。
「你的車呢?」他在她開車門時問。
「在巷子里。從這兒轉進去就看得到了。」她臉色不佳地指示他路徑。
輕踩油門,熟練地將方向盤打右,他的車便往一旁的巷子里駛去,她受到破壞的車子顯眼的讓人一眼就瞧見。
他英挺的眉峰緊緊蹙在一起,對這種行徑感到悒怏。
「叫拖車拖到修車廠吧!」語落,不等她反應,他拿起行動電話撥了通信用卡的吊車專線,簡短地交談幾句告知地點。
在強尼的協助下,若男和她的車子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在她堅持不放心若翔一個人在家的情形下,他送她回到家里休息,安撫驚悸不安的她入睡。
不舍地看著她輕蹙秀眉的不安睡顏,他開始仔細思索著一路上,她告訴他這兩天新發生的事。
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強尼認為若男的安全已受到嚴重的威脅,但他並不打算把話講白了增加她的恐懼,心里暗思量著該怎麼不打草驚蛇,還能引蛇出洞。
敵在暗,我在明,表面的嚇阻不是根本之道,唯有把那人引出來繩之以法才能杜絕後患,不再處在恐懼之中。
而她則是唯一的誘餌,維護她的安全是當務之急。
誰都不能保證在這些看似惡作劇的背後,接著而來的是不是人身傷害。不,他絕不讓他的女人陷入那樣的險境當中。
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後離去,他決定采取防衛的動作。
動作要快,那種心理有問題的人就像是隨時會爆發的炸彈,發起瘋來誰也無法預料。
想動她,還得先問過他!他是怎麼也不可能讓心愛的若男任人宰割!——
在不堪其擾的情況下,若男干脆拔掉家里電話的插頭,索性不接電話。反正這世上還有-種叫行動電話的發明。
她行動電話設定的鈴聲在車子行進間響起,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扯唇微笑,按下通話鍵。
「別催,我快到了!」她一手操控方向盤笑著說。
「好、好、好,快兩個月沒見到你了,我是迫不及待想見你耶!」黎學美在電話那頭欣喜地說。
這五年來她們幾乎是天天見面,她和郭少鵬的蜜月之旅長達五十天,所以一回國,兩個人就急著相見,交換彼此的生活近況。
「我也是啊!」若男輕快地道,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告訴她,恐怕一整逃詡講不完,到時候說不定會讓郭少鵬趕也趕不走。
「那你要小心點,快快開,我買了好多東西要送你和若翔哦!」她雀躍地道。
「好啦!」她失笑道。然後先關了電話,免得說個沒完。
學美出國度蜜月的這段期間里,她真的發生好多事,而且還不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譬如︰和強尼的關系已從好朋友升等為男女朋友、那個李宗熙、還有最近的騷擾……她回想著,電話再度響起。
這回她連看都不看,按下通話鍵劈頭就說︰「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又有什麼事?等見面再說嘛!」她無奈地笑道,但在听見不同于學美的低柔男聲後,俏臉愀然變色。
「你以為把家里電話拔掉就可以擺月兌我嗎?嘻嘻嘻……」氣氛在瞬間變得驚悚。
是他?那個變態?他怎麼連她的行動電話都知道?
她驀地感到毛骨悚然,全身的神經倏地如弦般繃緊。
「你到底是誰?到底想怎麼樣?」所有的好心情被他嚇得消失殆盡,若男花容失色。
「想知道我是誰嗎?呵呵……你很快就會見到我的!」他的聲音恍若魔魅般縈繞在她的周遭。
「什麼意思?喂、喂!」他收了線。她驚愕地四處張望,彷佛他隨時隨地會冒出來。
迸亂地看向後照鏡,在通往郭家別墅的山路上,只有她和後頭那輛看起來陳舊的黑色廂型車,在這種高級住宅區出現她這種嘉年華已是少之又少了,有那種破舊老車更是突兀,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他」……
說時遲那時快,沒時間讓她反應,那輛黑車便猛加油門朝她沖了過來,搏命般地撞向她!
一陣響徹雲霄的巨大撞擊聲在安靜的馬路上傳聞,在她喪失意識前,她隱約看到了一名高大的男子將她拖下車。
接著,一股強烈的昏眩形成團團黑影吞噬了她……——
「卜先生嗎?」接通電話後,是一道嚴謹且帶點慌亂的男音。
「我是。什麼事?」強尼听到是幾天前委托的征信社人員的來電,一顆心提到了喉頭。
他交代過,沒事不必打來給他,除非……有發現!而他此時也莫名地感到不安,直覺有事發生了。
「那個人行動了,我正跟蹤著他。」男子小心翼翼地尾隨在歹徒車後,邊向強尼報告著。
「什麼行動?」該不會是對若男不利吧?他的心加速狂跳著,生怕若男遭到任何不測。
「他撞了甄小姐的車,然後把她帶走了。」隱藏在墨鏡下的雙眼緊盯著前方的黑色廂型車,男子跟蹤的技巧相當純熟。
「撞車?」他驚呼。
「是的,不過我想甄小姐只是暈過去,受點皮肉傷,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他依據觀察報告。
「好,你繼續跟著,歹徒在什麼地方下車立刻回報,我馬上報警,請你務必維護甄小姐的安全,我會盡快趕到。」深呼吸幾口氣,他平復慌亂的心緒,冷靜指揮著。
不能慌、不能亂!這種時候絕不能自亂陣腳,若男還要靠他月兌困!
幸好他及時決定花錢聘用人手,二十四小時藏匿在若男周遭,觀察有無不明人士接近,果真被他料到.....
若男,你可不能有事啊!他在心中祈禱著。
他不敢想象要是沒有人發現她被綁的話,那後果會是如何!
懊死的,他一定要揪出這個混蛋,給他好看!
他平時雖是溫和斯文,好好先生一個,但發起飆來可是絲毫不留情的,瞎了眼招惹他等于是自討苦吃,尤其對象還是他心目中最寶貝的寶貝——
另一方面,久候甄若男不到的黎學美也等得憂心如焚,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仍不見她的蹤影。
明明就說快到了,為什麼離方才通話都已經二十分鐘了還不見她來?她煩躁地在郭宅門口來回踱步,不時引領翹望。
難道發生交通事故了?這是她的第一個猜測。
她擔心地撥了她的手機N次,結果都是不通,在茫然無緒的當頭,只好听從管家的建議,讓司機老陳載著她沿著來此地的必經之路找找看……
最後她看到了怵目驚心的一幕--若男的座車停置在半山的路中間,車尾被撞得慘不忍睹,駕駛座沾染了血跡,而人卻不見蹤影。
她忍不住地哭喊出聲,啜泣地趕緊報警……——
大白天里,灼烈的陽光無所不在,可是這間屋子卻出奇地陰暗,透不進一丁點陽光。
處在這兒還會詭異地感到涼意,一陣、一陣……
她是被臉頰上的痛楚給拉回意識的,有人正使勁地捏著她的臉頰。
待她聚集了焦距看清對方,竟發現是--董克勤!她都快忘了還有這個人了,沒想到那變態就是他。
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腳踝也被捆住了,此刻的她是動彈不得,想要翻身都很困難。
額際、頰畔都感到濕意,加上不時刺痛的感覺,她很明白自己受了傷,正在流血,不過這些都不足為懼,她真正害怕的是眼前這個神色瘋狂的男人!
所有的事都能連貫了,原來從那時候他去找強尼求愛不成,就對她懷恨在心,然後才會展開一連串的報復行為。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董克勤在她面前蹲下,粗糙的大掌在她臉上大力拍呀拍的。
「快放了我!」一邊的臉緊貼著床板,讓她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放?沒那麼快,等我整夠你再說。呵呵……」他邪佞地撇唇笑道。取來一桶冰水,粗魯地拉起她,不顧她額頭的傷,發狠地從頭頂倒下,
「啊!」刺骨的冰涼令她驚呼,她憤怒地瞪視著他。
「涼快吧?」他鄙夷地睥睨她。
「你變態!」若男嘶啞地斥吼。
「誰教你搶我的男人!要是沒有你半途出來搞鬼,強尼就是我的了。」被妒意侵蝕了心,他顛倒是非的說著。
「我哪有跟你搶,沒有我,他照樣拒絕你啊!」真倒霉!她翻了翻白眼。若男坦白說實話,卻沒想到心理有問題的人容易受刺激。
他惡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嘴角滲血。
「你是在向我示威炫耀嗎?賤人!」他偏激地啐罵。
眼前一片漆黑的她暫時無法反應,短暫的耳鳴嗡嗡作響,造成她什麼也听不到,任由他叫囂著。
「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你以為我好欺負!」他大力地推她,讓她的後腦勺撞上身後的牆壁,發出沉實的踫撞聲響,然後氣急敗壞地走進一個房間,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幾樣東西,
她驚惶地看著他擱在桌上的東西--蠟燭、針線盒、小刀……
難道他想滴她蠟燭,使出變態的SM;還想效法古時候皇宮里的私刑--用針刺她?天啊!丙然是變態!
她最怕的是那把小刀。她已經覺得自己相貌不夠標致了,他該不會是想毀她容吧?
「哈哈……怕了吧!」看著她驚恐的模樣他愈是興奮。笑著走去按開了音響,加大了音量。
敗顯然地,這是要掩蓋她即將尖叫的聲音,免得讓左鄰右舍發現。「哦,對了,等我,我去找只穿過的襪子來塞住你的嘴巴。」他神情愉悅地對著血流滿面的若男說話,彷佛是在和好朋友交談。
就在他專心固定她掙扎搖蔽的頭顱欲塞進襪子的同時,房子的大門被撬開了--強尼和那名征信社人員慌忙地闖入。
斑分貝的音樂使他們的開鎖行動順利進行而沒被察覺,強尼也慶幸著他的伙伴踫巧有開鎖的技能,正好派上用場。
霎時,屋內的四個人皆怔愣在原地看著對方。
董克動沒料到行蹤會敗露,竟被人找到這里;若男以為沒人會來救她,卻見到強尼出現,而她那狼狽的模樣則是令其余兩人怔愣住的原因。
她滿臉的血跡令他彷佛被針扎刺著,揪疼的心使強尼第一個回神。
「媽的!我非打死你不可!」他撲向錯愕的董克勤,迅捷地一拳打偏他臉。
他暴怒的攻擊著,董克勤顯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仍死不認輸,像打不死的蟑螂似地和他扭成一團。
一旁的若男在征信人員的幫忙下,手腳重獲了自由,不過身體還很虛弱。
不一會兒,門口涌進了大批警察,拉開了幾乎把董克勤打昏的強尼,將董克勤拷上手銬送進警車。
強尼則陪伴著若男一同上了救護車……——
充斥著藥水味的醫院,四處是單調的白,躺臥在病床上,若男無奈地仰望著天花板。
她的額頭縫了五針,醫生說要觀察兩天,看看是否有腦震蕩。
腦震蕩,又是腦震蕩!上次那個輕微腦震蕩好象還沒完全好,這次又撞了一下。
最近她真是時運不濟,禍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咦?好象是從認識強尼開始的……
思及此,她埋怨地用一雙大眼緊瞅著他--都是你!
在一旁體貼削隻果的強尼忽然覺得一道冷光殺來,他莫名地抬起頭,看見她含恨的眼神。
「怎麼了?這麼看我。」他和她又沒深仇大恨。
「我覺得你像掃把星。」她忽地冒出這一句。
掃把星?這從何說起?她的形容令他錯愕地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愛上你我-遇到壞事。」他矬矬的表情讓她想笑,她憋著笑,嘟嘴埋怨。
「可是我會保護你呀!」一臉無辜,他反駁。「用生命保護你。」
說得也是,有他在真的好有安全感。這次的事也好在有他……她心頭甜甜的-
「若男,嫁給我吧!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一趁機執起她的柔荑,他誠摯地開口求婚。
這次的風波,讓他體認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能失去她。她被綁走的恐懼至今仍徘徊在他心頭,久久不散。
他明白了自己真真切切的愛意,那擔心受怕的感覺在在證明了對她的愛。
「好啊、好啊、好啊!」病房門口一道甜美的嗓音代替了她的回答。
尚在感動中的若男和陷在深情中的強尼分別投視聲音的主人--黎學美,和她的老公--郭少鵬。
擔心了一個下午,她焦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獲悉若男的消息,她就在第一時間趕來了,沒想到還看了場求婚的好戲碼。
「學美、少鵬。」看見是他們,若男壓根兒忘了剛才的求婚,她欣喜地叫喚。「學美,對不起,我失約了。」可以想見她等不到她有多心急。
唉!失去了求婚的好時機,看來得再找機會了。強尼自忖。
「說什麼話?遇到這種事又不是你願意的。」黎學美輕斥好友的客套。
「本來高高興興地去找你,誰知道……」她噘唇抱怨。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若男兩個月不見,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黎學美暗自觀察思索著。
是哪里呢?嗯,好象是……女人味……對,就是女人味!她渾身上下都增添了嬌媚。是誰讓她在短短的時間里有這麼大的轉變?是強尼?
而且,他也似乎不太一樣了,雖然依舊溫和斯文,可更有男子氣概了。
她果然沒有看走眼,這兩人是絕配!對于他們的感情發展,她是相當樂見其成的。
「若男,人家強尼的求婚你還沒有回答哦!」郭少鵬輕快提起,不願他和學美成為耽誤人家終身大事的罪魁禍首。
-嗄?」她看廠一眼強尼,羞赧地紅了雙頰。
「喂,強尼,你就再求一次嘛!你看若男害羞了耶!」黎學美興奮地鼓吹著,還不忘調侃難得臉紅的好友。
「嗄?哦。」他不知道緊張個什麼勁,愣愣的。「若男,嫁給我好嗎?」有別人在場,他覺得難為情斃了。
「不--好!」她故意拉長音拒絕。
不好?在場的三人皆震驚地瞠目看她。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沒有下跪,我才不答應呢!」若男佯裝高傲地刁難強尼。
「哦,那簡單。」三人同時不約而同的回答。
強尼速度敏捷地奔出了病房……
不會吧!只不過要求這些,他就落跑了!
不一會看見他捧著花再度現身眼前,若男才放心下來。
「學美,你的戒指暫時借給我。」強尼攤開手向她討取鑽戒。
「沒問題。」她爽快地拔下鑽戒。
接下來是美麗的一幕--強尼捧著鮮花〈從別的病房要來的),跪在若男的床前,一手拿著象征永恆的鑽戒,認真地向她求婚。
可是若男很不配合浪漫氣氛地吐槽。「你拿探病的花跟我求婚?」
「厚!拜托你就別計較了吧!」真是沒情調!黎學美忍不住翻白眼。
「我會買新的戒指和鮮花補償你的,你到底答不答應?」連著兩次的刁難令強尼感到挫敗,不禁心急了。
「我要和學美這顆一樣的。」她故意貪心地指定戒指,那是只兩克拉、純度、成色,切工絕佳的鑽戒,要佰來萬台幣,不便宜。
「好。」他大方允諾。雖然不像郭氏集團富可敵國,但那對他來說一點都不成問題。
「我還要……去歐洲度蜜月!不、不,意大利好了,嗯,澳洲好象也不錯……」她徑自幻想著。
黎學美和郭少鵬相視失笑。
「等你想清楚再告訴我好了。」腳酸了!見她沒完沒了的自言自語,強尼干脆起身作勢離去,這妮子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對付。
「哎、哎、哎!你別走啊!」立即回神拉住他的衣角,好不容易可以嫁出去了,她怎麼可能放過他!
「我讓你慢慢想啊!」他是真的要她慢慢想好蜜月地點,沒有其它意思。
「不想了、不想了,我答應嫁給你就是了。」生怕他後悔離去,她趕緊不顧矜持地答應。
看著她著急的有趣模樣,大伙不禁笑成了一團。
頓時,病房內洋溢著滿滿的喜氣與歡笑……